男女主角分别是窈儿盛怀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超甜预警!娇娇她夺走了糙汉的心窈儿盛怀安全文》,由网络作家“泉水叮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窈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索性收拾了两件衣裳,直接回娘家去了。这般平白无故的回娘家,自然也不能再继续瞒着爹娘和哥哥们了,窈儿只得把衙役们的话简单提了一嘴,金父还没说个什么,金母则是嚷嚷开了,只道放着这么好的活儿不去做,非要去做那下贱的勾当,这盛怀安的脑子被驴踢了不成?要不是被驴踢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傻蛋,她可不能让自己的闺女去跟一个傻蛋过日子。见母亲又生出了让自己跟盛怀安和离的心思,窈儿觉得很心累,她这次虽然气得很了,但也没有生出要去和盛怀安和离的念头,她回娘家一来是想要自己静静心,二来,也是她自己的小心思,只觉得自己回娘家了,盛怀安就会妥协了。她就觉得这场较劲儿最后还是自己赢,盛怀安还是会听自己的。可窈儿没有想到盛怀安这次居然这么能...
《超甜预警!娇娇她夺走了糙汉的心窈儿盛怀安全文》精彩片段
窈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索性收拾了两件衣裳,直接回娘家去了。
这般平白无故的回娘家,自然也不能再继续瞒着爹娘和哥哥们了,窈儿只得把衙役们的话简单提了一嘴,金父还没说个什么,金母则是嚷嚷开了,只道放着这么好的活儿不去做,非要去做那下贱的勾当,这盛怀安的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要不是被驴踢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傻蛋,她可不能让自己的闺女去跟一个傻蛋过日子。
见母亲又生出了让自己跟盛怀安和离的心思,窈儿觉得很心累,她这次虽然气得很了,但也没有生出要去和盛怀安和离的念头,她回娘家一来是想要自己静静心,二来,也是她自己的小心思,只觉得自己回娘家了,盛怀安就会妥协了。
她就觉得这场较劲儿最后还是自己赢,盛怀安还是会听自己的。
可窈儿没有想到盛怀安这次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她一连在娘家等了三天,盛怀安都没有动静,也没有来接她,这下子别说金母了,就连窈儿也是真的生气了。
吴氏看不下去,私下里劝着窈儿,让窈儿赶紧儿回家去,只说小夫妻俩分开的日子一久,这家就散了,窈儿没有听大嫂的话,想起盛怀安,窈儿当真是越想越委屈,这日子简直是不想过了。
一直到第五天,盛怀安终于来了。
他没有理会丈母娘的挖苦,只看向了窈儿的眼睛,“窈儿,跟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窈儿的气还没消,“盛怀安,我不要别人在背后都笑话我嫁一个杀猪的,每天还要闻着你身上油腻腻的味道,要是没有法子也就算了,可明明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的,你为什么不改变?”
窈儿说到这只觉心酸不已,“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这就是你的喜欢?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些话要是平日里窈儿肯定是说不出口的,这都是在床上夫妻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盛怀安和她说的,她那时候并没有如何往心里去,可在这一刻却是每个字都记得清楚,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你要么去当捕快,要么……”说到这窈儿顿了顿,她看着盛怀安的眼睛,索性豁了出去,“要么我们就不过了!”
盛怀安眸心微变,对着窈儿说了声,“别说孩子话。”
“谁和你说孩子话了?我是认真的!”窈儿眼圈都红了。
“你想清楚了?”盛怀安的脸色也是十分郑重的样子。
“嗯,想清楚了。”
“真不过了?”
窈儿有些犹豫,方才她和盛怀安的话也是有赌气的成分在的,瞧着盛怀安好像当真了的样子,窈儿有些吃不准了,可不等她开口,一旁的金母已是憋不住了,对着盛怀安嚷道,“对,不过了,跟你过什么?一个杀猪的放着公家饭不吃,非要去吃猪下水,你当我闺女是啥?她就只配跟着你去吃猪下水吗?”
“岳母,让窈儿自己说。”盛怀安仍是看着窈儿的眼睛,金母却仍是不依不饶的,很快金家的几个儿子也是赶了过来,金家的院子里越来越热闹,眼见着母亲掐着腰在那里对着盛怀安大呼小叫的样子实在不像话,金家大哥好说歹说将盛怀安给劝走了,窈儿也是被吴氏拉回了屋子,金母又是对着空气骂了好半天,金家的院子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盛怀安默了默,他在椅子上坐下,而后将窈儿抱在了怀里,温声和她道,“窈儿,我们就在这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离岳父岳母家也近,彼此间也有个照应,这不是很好吗?你觉得公家饭好,但其实这碗饭并不容易吃。”
窈儿很不解的看着他,他若能当上捕快,那自己也可以跟着去城里过日子,城里多热闹呐,她做梦都想进城,在这十里八乡的,那么多人那么辛苦的攒钱,最后去城里置了处小房子,费尽力气当上了城里人,不就是为了过的更好吗?
旁人拼了命的往城里去,他倒好,机会都摆在他眼前了,他怎么还不要呢?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窈儿怎么也想不明白,“别人挤破头都想去衙门当差,你怎么就不愿意啊?”
盛怀安低声叹了口气,他紧了紧窈儿的纤腰,又是说了句,“你不想做的事我不会逼你,我不想做的事,你也不要逼我,好吗,窈儿?”
“我不跟你说了!”儿的眼眶红了,只觉得说不出的伤心和失望,她吸了吸鼻子,从盛怀安的怀里抽出了身子。
窈儿回了一趟娘家。
“嫂子,我也不是让他一定要挣大钱,要我吃香喝辣的,要说没有这个机会也就罢了,可明明这个机会都摆在眼前了,吃公家饭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他怎么还拒绝了呢?”
窈儿将这件事儿告诉了大嫂,就连母亲也没说,母亲本就不喜欢盛怀安,若是让母亲知道这件事儿,还不晓得要把盛怀安骂成什么样子,可窈儿真的要被这件事儿快憋死了,她一定找个人说说,那就只能找吴氏了。
“这事儿是有些奇怪,”吴氏也是想不通,只蹙着眉说道,“能在衙门当差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既然妹夫有这个能耐,他干啥不乐意啊?”
“就是嘛。”窈儿很委屈。
吴氏思虑片刻,微微变了脸色,只压低了声音道,“妹子,嫂子想到个事儿,你别往心里去啊。”
“嫂子你快说嘛。”
“我在想,姑爷放着这么好的活儿不要,无非是不想和衙门打交道,那是不是说……他之前在外头犯过啥事啊,担心被衙门的人查出来?”吴氏小心翼翼的开口,她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也不能确定。
窈儿一听,一颗心瞬间就收紧了,她有些不安的看着吴氏,“嫂子,不会吧?”
“这可说不准呐,”吴氏倒也是越想越害怕,“你想想他之前走了这么些年,一直没音讯,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干了啥,要真是做过什么,咱们也不知道哇!”
要不是为了这个缘由,吴氏实在是不明白,盛怀安放着这样体面的活儿不做,偏偏要去杀猪,整日里和那些畜生打交道,又脏又累的。
窈儿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想起刚成婚的时候自己问过盛怀安,这些年他在外面都做过什么,他说自己做土匪去了,那会儿她只以为他在逗弄自己,她竟从没想过,也许盛怀安说的是实话呢,他根本没逗弄自己呢?
窈儿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盛怀安正在院子里打理着一副猪下水,窈儿瞧着那脏兮兮的猪下水,胸口就是一阵反胃。
盛怀安见她回来,晓得她向来见不惯这些,便和她说道,“你先进屋,等我收拾干净你再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沾这些东西了,”窈儿的声音很委屈,她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
盛怀安停下了步子,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与窈儿说了句,“你先吃点东西。”
“我不要吃,”窈儿抽噎着,无限委屈的开口,“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吧……”
“不行,”盛怀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的眼瞳如墨,对着窈儿道,“你已经是我媳妇了,还想跑?”
“我不要嫁给你!”窈儿颤声开口。
“浑身上下都被我瞧过了,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盛怀安盯着她,乌黑的眼睛亮的骇人。
窈儿心神一颤,想起那一日自己被那采花贼剥下了衣裳,盛怀安不仅制住了那个采花贼,还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她身上,他虽然是救了她,但也的确将她看了个清楚。
在他凌厉的视线下,窈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发软,她看着盛怀安,眼泪汪汪的说了一句话来,“那,那你把胡子刮了,我害怕。”
闻言,盛怀安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又看着小娘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他终是转过身,一语不发的离开了新房。
可是很快他又回来了。
窈儿看见他,却是愣在了那儿。
他的眉目英挺,鼻梁也高,原先留着胡子还瞧不出来,此时他把胡子刮了,瞧起来竟是俊朗了不少,居然是个很体面的后生。
见窈儿怔怔的看着自己,盛怀安微微俯下身,靠近她说了几个字来,“现在不怕了?”
窈儿没有说话,盛怀安却是当她默认了。
他按奈不住,一举就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揉搓起来,他吻住了她的脸颊,他刚刮了胡子,有些胡茬还没有刮干净,扎着她生疼,更要命的是窈儿还察觉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窈儿吓得要死,一面躲避着他的亲吻,一面带着哭腔问他,“那,那是什么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盛怀安的声音粗哑的厉害,不由分说的去脱她的衣裳,窈儿小脸煞白,如同脱水的小鱼儿一样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殊不知她越是挣扎,盛怀安却越是情动,直到她啜泣起来。
听见了她的哭声,盛怀安慢慢停下了自己的举动,他叹了口气,替她擦去了泪珠,对着她那嫣红儿的小嘴狠狠地嘬了一口,喝出了几个字来,“行了,不碰你!”
新婚夜,盛怀安浑身是火,对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媳,他竟是什么也没做成。
窈儿仍是惧怕不已的,好在盛怀安并没有再难为她,一直到后半夜窈儿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第二天自然而然也就起的迟了。
盛怀安似乎也没有睡好,窈儿见他沉着一张脸,心里害怕得很,就连手都是颤巍巍的,居然连衣裳的扣子都是扣错了两个。
盛怀安站了起来,犹如山一样向着窈儿走近。
看见他过来,窈儿情不自禁的就想躲,盛怀安一把就将她捞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窈儿的心“砰砰”跳着。
“别动。”盛怀安将她揽在怀里,帮她把扣子重新解开扣好。
因着刚起,窈儿也没有穿鞋袜,她的脚特别漂亮,雪白粉嫩,玲珑如玉,盛怀安盯着她的嫩足,若不是怕吓着她,真是想狠狠把玩一下。
盛怀安强自按下自己的心思,俯下身替她穿好了鞋袜。
做好这些,盛怀安又是去将饭菜端上了桌,对着窈儿瓮声瓮气的吐出了几个字,“过来吃饭。”
窈儿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桌前,见桌上有两份早饭,盛怀安面前的是粗粮,她面前的是细粮。
窈儿拿起一块白面馒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夹了一点菜,不经意的抬头,就见盛怀安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面盯,一面用力的咬下他手里的粗面窝窝头,那用力的样子,倒像是吃的不是窝头,而是她一样。
窈儿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别人都是吃菜下饭,他是什么?难不成是看着她下饭?
见窈儿停下了筷子,盛怀安咽下了口中的馒头,对着窈儿道,“怎么了?”
“你,你不要看我。”窈儿战战兢兢的开口。
盛怀安心里本来憋着一肚子火,可看着小媳妇的一双翦水秋瞳水盈盈的瞧着自己,他的心立马软了,当下就是低下了头,哑着嗓子说了几个字,“好,我不看你。”
见他低下眼睛喝粥,果真不再盯着自己了,窈儿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委委屈屈的又继续吃饭了。
吃完了饭,窈儿也没有去收拾碗筷,都是盛怀安收拾的。
在娘家的时候窈儿从不做家务的,小时候是母亲做,后来她八岁的时候大嫂就嫁进了门,没过两年二嫂也来了,嫂子们虽然对婆母这般溺爱小姑子也都有过怨言,但架不住哥哥们疼她,又有爹娘撑腰,家务活儿压根轮不到她。
可如今嫁了人,委屈归委屈,窈儿心里也有些发慌,以前娘总说她要嫁个贵婿,定有丫鬟婆子的伺候她,根本不需要学做家务,可如今她嫁给一个屠夫,又哪还有什么丫鬟婆子,窈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要学着料理家务的。
“叹什么气?”
窈儿没想到盛怀安的耳力居然这样好,自己的一声叹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我不会做家务,烧饭,洗衣服这些我都没做过。”窈儿其实也有些心虚,到底是嫁了过来,若这个盛怀安当真计较起来,觉得她不会干活,给她难为,打她怎么办?
虽说她有四个哥哥,但嫁都嫁了,总不能一有事儿就要哥哥们来给她撑腰,会惹人看笑话的。
“这个好办,我来做。”盛怀安看了一眼窈儿的手,又白又嫩的,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是知道窈儿父母一向把窈儿捧在手心上的,不会做家务也寻常。
“你不介意啊?”窈儿问他。
“介意什么?”盛怀安的确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盯着窈儿说,“你都这么漂亮了,我还要求你贤惠?哪有好事都被我摊上的道理?”
窈儿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又见他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恨不得扑上来把她剥了似的,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不悦,只将俏脸一转,不理他了。
盛怀安见她不高兴,倒也没有继续在她面前碍眼,起身到外面去了。
盛家的房子前面一大间是铺面,盛怀安干的是杀猪的营生,院子里还有一间大棚,是郑怀安留着杀猪的,那间棚子窈儿连去都不敢去,只觉得血腥和油腻。
窈儿记得有人说过,屠夫身上煞气重,她想起村子里的东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孩子,可每逢瞧见盛怀安扭头就往家里跑,乡邻们都笑话他,窈儿也曾笑过,她要早知道自己要嫁给盛怀安,一定是笑不出来了。
除了前面的铺面和宰猪的大棚外,郑家还有三间瓦房和一间厨房,说大也不算大,但家里只有郑怀安和窈儿两人,说小倒也不算小了。
窈儿什么也不想干,也不想去看盛怀安在做什么,她下午睡了一觉,昨夜里她压根没有歇息好,困倦的很,等到她醒来,看着光秃秃的房顶,恍惚中她还以为自己在家,开口就想唤娘,可等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窈儿才猛地想到自己昨儿已经嫁了人,嫁给了郑怀安。
窈儿忍不住红了眼圈。
不等窈儿在这儿自怜自艾,就听院子里传来几道熟悉的男声,似乎是她哥哥来了。
窈儿赶忙穿好鞋子,连头发也来不及梳,匆匆进了院子。
来的果然是窈儿的二哥和四哥,瞧见窈儿出来,金老二眼睛一亮,当即就是对着妹子道,“妹妹妹……妹子,你过得咋样?他他他,欺负你没有?”
这金家老二是个结巴,每回他说话都是这个样子,经常惹得母亲骂的。
“没有,二哥,我没受欺负。”窈儿瞧着盛怀安也站在那,看样子似乎与自己的两个哥哥在对峙一样,更可怕的是盛怀安手里还握着一把尖刀,地上还散着一只猪后腿,也不晓得是他在干活,还是和哥哥们起了冲突。
“你,你快把刀放下,他们是我哥哥!”窈儿对着屠夫鼓起勇气开口。
“去衙门效力?”窈儿心里一惊,有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
“不错,盛小哥的身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做个屠夫实在是屈才,不如进衙门当个捕快,若得老爷赏识,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岂不比留在乡下宰猪要好?”
窈儿听着这话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着,她看着那衙役的眼睛,又是问了句,“若我相公去了衙门,是不是以后就是吃公家饭了?”
“是啊。”
窈儿激动起来,可这关头偏偏也寻不到盛怀安的身影,也不晓得他今日去哪里干活了,窈儿和衙役们又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窈儿无法,只能与那两个衙役保证,等盛怀安回来自己定会将两人今日的话如数告诉相公,并十分客气的将两个衙役送了出去。
待那两个衙役走后,窈儿在家简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是从没想过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儿,简直跟从天而降似的。
在庄户人家人家,能吃上公家饭可是十分了不得的事儿,像他们这样的小百姓,谁见着官府里的若不是点头哈腰的?那衙门的衣裳一穿,整个人顿时就不一样了,那个神气那个威风,简直让人歆羡的不得了。
若盛怀安真的吃上公家饭,别说她回娘家在母亲和嫂嫂们面前都能挺直了腰板,就连往日里一起玩的那些小姐妹谁不羡慕她啊?看谁敢在背后说她的闲话,又有谁敢笑话她!
窈儿越想越是兴奋,好容易等到傍晚,盛怀安终于拎着一大块肉昂首阔步的回来了。
“相公!”窈儿唤了一声,提起裙角迎了过去。
盛怀安瞧见她,黑眸中顿时浮起了笑意,他张开胳膊,将窈儿抱了个满怀,还在她的发丝上偷了个香。
窈儿刚要开口,鼻子里却是嗅到了一股子油腻腻的味道,她很快捏住鼻子从盛怀安的怀里抽出身,皱着眉道,“脏死了,快去洗洗。”
“矫情。”盛怀安笑了,但还是依她所言般进屋放下肉,打了水去洗了干净,又换了衣裳。
见他收拾的齐整清爽了,窈儿再忍不住,很快将衙役们今天来过的事告诉了他,“相公,今天那两个官差大哥又来了,他们来感谢咱们,还送了咱东西。”
窈儿向着墙角指了指,衙役们送来的都是些干货和干果之类的东西,不是很值钱,但在村里也还算稀罕。
“嗯。”盛怀安似乎没往心里去,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刚要去抱窈儿,却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盛怀安遂是问了句,“还有事?”
“他们说你身手这么好,在村子里干活可惜了,”窈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去抓住了盛怀安的胳膊,“他们说就连青天大老爷都晓得你,想请你去衙门当捕快,好不好啊?”
窈儿一脸的期待,往日里便清亮的眼睛才这一刻更是亮晶晶的,漂亮极了。
盛怀安的面色却是微微沉了下去,他没有说话,任由窈儿握住他的胳膊撒娇,窈儿只觉得若能进城去了衙门,那盛怀安再不用每天这样脏兮兮的了,当了捕快又体面又威风,还有银子拿,多好啊。
“咱们在乡下自由自在的,当捕快有什么意思?”盛怀安开口。
见他不愿意,窈儿着急起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当了捕快就是公家的人了,去哪儿不让人高看一眼啊?”
窈儿这一夜几乎没睡,虽然母亲来和自己说了好多话,但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心里很乱。
一直到了天亮,窈儿刚要迷迷糊糊的睡着,却听三哥三嫂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窈儿很快醒了,她披了衣裳过去一瞧,就见三哥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母亲和大嫂都已经在屋子里了,原来三嫂又一次小产了。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小产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瞧起来挺结实的,可就是留不住孩子,每次怀上后要不了多久孩子就没了。
金母从儿媳妇屋子里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看,金老三更是眼睛红红的,对着屋子里骂道,“没用的东西,等明年要再不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把你给休了!”
窈儿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一寒,她虽然一直和三嫂不太对付,可这一刻也觉得三嫂很可怜。
午后。
窈儿端了一碗汤,悄悄地送到了邓氏的屋子里。
邓氏也没睡觉,就那么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房顶。
“三嫂,喝些汤吧。”窈儿小心翼翼的开口。
邓氏从房顶上收回目光,她看了小姑子一眼,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么。”
“怎么会,”窈儿心里不是滋味,连忙解释,“我们都是女人家,我看你什么笑话呀。”
邓氏鼻子一酸,没有再说什么。
“快点喝吧,当心烫。”窈儿将那碗汤送在了邓氏面前,又为她将枕头放高了些。
邓氏喝了半碗汤,呜呜的哭了起来。
“三嫂,你别哭了,我会和三哥好好说的,不再让他欺负你。”窈儿瞧着心里也不落忍。
邓氏仍是抽抽搭搭的,和窈儿点了点头。
窈儿从哥嫂的房间里出来后,回屋发了半晌的呆,没等天色擦黑,她便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也没敢和母亲打招呼,只让大嫂帮自己带了一句话,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娘家,回家去了。
盛怀安正在院子砍着柴禾,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眸一瞧,就见窈儿拿着包袱有些踌躇的站在那,脸上的神情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盛怀安……”窈儿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也不晓得他消气了没有。
“你个小没良心的,”盛怀安一举扔下了手中的斧头,上前将窈儿抱在怀里狠狠地揉搓了两下,恶狠狠地说了句,“不是不过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窈儿的眼眶有些发涩,“你怎么这么会记仇啊,我不是回来了吗?”
说完,窈儿伸出胳膊抱住了他,主动和他认了错,“对不起啊,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不肯生孩子,你都能依了我,你不愿意去当捕快,我却非要逼着你。”
窈儿说的是心里话,若说先前她一直埋怨着盛怀安,可三嫂小产的事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母亲和三哥虽然对自己都好,但他们对着三嫂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母亲不再是好母亲,成了恶婆婆,哥哥也不再是好兄长,成了坏相公。
可是仔细想想,谁家婆婆和丈夫不是这样的呢?娶了媳妇儿进门,头一件大事就是要生孩子,而且还是要生儿子,盛怀安却能为了自己克制着床上那件事儿,而窈儿又知道他是多么喜欢那件事的。
更不要说自己不想生孩子,他也是二话不说就依了自己,换做旁的男人谁肯啊,谁能做到啊?
窈儿瞧着三哥对三嫂那个样子,倒是越发感受到盛怀安对自己的好了,这不,她很快就收拾了东西,也不需要盛怀安去接了,自己主动就回来了。
“是你。”盛怀安认出了他,是那曾经化身为花道士和术士来掳窈儿的采花贼,盛怀安也不曾问他如何知晓自己的名字,想来可能是当日的捕快无意中透露让他听了去。
那采花贼又是嘿嘿的笑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盛怀安—眼,见盛怀安穿着捕快的衣服,越发显得英武挺拔,他点点头,嘿嘿笑道,“披上这层皮,的确是唬人啊。”
盛怀安并不想理会他,像这种女干银妇人的贼子,—向是盛怀安最看不起的。
见盛怀安要走,那采花贼抬起头,慢悠悠的吐出—句话,就是这句话,让盛怀安瞬间变了脸色。
“在红莲教的时候,你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有朝—日你会穿上这身衣裳,从官府手中拿饷银吧?”那采花贼说完,又是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是见到天下间最好笑的事—样。
盛怀安脸色阴沉,他—语不发的向着那采花贼看去,深不见底的眼瞳中,竟已是浮起了凛冽的杀意。
“你无需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泄露出你的身份,”那采花贼仍是乐不可支,“当初看你就觉得不对劲,在那巷子里你来抓我的时候,还露出了手臂,虽然你手臂上的教印被你毁去了,可那疤痕的位置与形状,明眼人还是—眼就能瞧得出来,你以为毁了教印,从此以后就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盛怀安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浓浓的厌恶。
“嘿嘿,你自然是不认识我,在教中你高高在上,哪里能留意到像我这种小喽啰?”那采花贼又是砸了咂嘴,继续说道,“不过你胆子是真不小,旁人躲都来不及,你居然还敢在官府里当差。”
“也对,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采花贼点了点头,冲着盛怀安笑着吐出了—句话来,“不愧是总坛主,果真是有魄力。”
“原来你也是红莲教的人,”盛怀安冷笑,“教义中明确禁止不可奸淫妇女,你却当上了采花贼,就是像你这样的败类太多,红莲教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是吗?”那采花贼眼中有寒光闪过,“我是抢了几个女人,又能怎样?那些达官贵人,他们抢的女人少了吗?更不要说皇帝老儿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他又抢了多少人家的姑娘?他们抢的,我抢不得?”
“盛老弟……”许久不见盛怀安回去,张永发已是迈着凌乱的步子走了过来。
瞧见他,采花贼和盛怀安都是闭上了嘴巴。
张永发看了眼采花贼,与盛怀安道,“老弟,你别和他废话,这人已被判了秋后问斩,”说到这张永发打了个酒嗝,咂摸咂摸味道后又道,“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了。”
盛怀安点点头,没有说话。
“走走走,别在这待着,跟老哥回去喝酒去。”张永发来拉扯着盛怀安,将他拉走了。
临走前,盛怀安与那采花贼对视了—眼,那采花贼仍是“嘿嘿”的笑着,眼中却是—副笃定的模样,并无声的做了个口型,盛怀安看了—眼,转身离开了。
当晚,盛怀安回到班房时,窈儿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相公,你回来啦!”窈儿看见盛怀安回来很高兴,起身扑在了他怀里。
盛怀安抱紧了她,眼睛则是向着桌上看了—眼,见上面有酒有菜,遂是笑道,“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像我—直不知道心疼你—样,”窈儿嗔了他—眼,而后又是笑了,拉着他的手在桌边坐下,“你快来尝尝,—会儿都要凉了。”
一连过去了两天,窈儿仍是对盛怀安爱理不理的。
这一日中午,盛怀安将碗里的肉菜夹给窈儿,窈儿也不要,又是夹起来扔回了他碗里。
盛怀安叹口气,“祖宗,咱们别生气了,好吗?”
窈儿只扒着碗里的饭,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气成这样。”盛怀安的声音有些无奈,握住了她的手。
窈儿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便也由着他握着了,她盯着他的眼睛,很不高兴的开口,“多恶心啊,你还说,饭都不要吃了。”
“行,我再不会说了,吃饭。”盛怀安听着窈儿的话音中有了两分原谅他的意思,心里不由得一喜,他唇角含笑,轻轻拍了拍窈儿的手背,又是为她夹起了菜。
盛怀安有眼色,也没有再强求,一切都是顺着她的,甚至还去城里买了香粉和胭脂,都是眼下最时兴的样式,是窈儿喜欢的。
看着那精致的香粉和胭脂,窈儿的眼睛大亮,她打开了那瓷盒,十分稀罕的嗅了嗅,盛怀安站在一旁打量着她的脸色,轻声问了句,“喜欢吗?”
“这颜色真好看。”窈儿挑了一点点胭脂在手背上摊开,看着那鲜艳儿的红,窈儿只觉得心里高兴极了,她的手背也白,越发衬着那胭脂色泽喜人,她都不敢去想若是搽在脸上该有多动人。
盛怀安见自己没买错,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微微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原谅我了?”
“哼。”窈儿转过了身。
盛怀安笑了,从身后抱住她,“好了,别生气,再气下去就不漂亮了。”
见他这样伏低做小的,窈儿也就顺坡下驴了,总不能一直因为这件事儿和他斗气的。
见窈儿没有再推开自己,盛怀安胆子也大了,还在她脸上亲了亲,“晚上想吃什么?”
窈儿自打嫁给盛怀安后,那吃的是真好,肚子里不缺油水,也就没什么想吃的,她看了看盛怀安,说,“咱们弄点清淡的吃吧,不要弄肉了,吃腻了都。”
“真矫情。”盛怀安捏了捏她的鼻尖。
小夫妻俩和好后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院外有敲门声传来,“有人在家吗?”
是陌生的男子声音。
“谁啊?”窈儿不解的向着盛怀安看去。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盛怀安蹙了蹙眉,离开了屋子去打开了院门,就见外面站着两个衙役,其中一人看见自己倒也还算有礼,拱了拱手问了句,“敢问可是盛家?”
“不错,你们找我?”盛怀安看着这两个衙役,还当是那二公子报了官。
那衙役刚要开口,目光却是越过盛怀安向着他身后看去,原来窈儿也是跟了出来,瞧见窈儿,那衙役眼睛一亮,对着窈儿说了句,“小娘子也在,那就太好了。”
“你们找我吗?”窈儿看见衙役,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平头百姓嘛,看见官差总是有些紧张的。
那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瞧见他们这样,盛怀安索性让两人进了院子,不然被旁人瞧见了也不像话。
“敢问小娘子,三个月前,小娘子曾被一扮成花道士的淫贼掳走,是不是?”衙役开了口。
听着这话,窈儿的脸色一白,被那花道掳走的事儿一向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
盛怀安察觉到窈儿脸色不好,只上前将窈儿揽在怀里,他的神色不悦,对着那两个衙役道,“你们到底要问什么?”
“小哥不要误会,我们今日来此,只因为前几日那淫贼又出现了,谷水村有一对母女进城赶集,那淫贼将那妇人打晕,把那姑娘给掳走了。”
“啊?”窈儿大惊,赶忙问道,“那姑娘怎么样了?”
衙役眼中浮起一丝黯然,叹了口气,“说来惭愧,那姑娘……被糟蹋了,昨日已经悬梁自尽了。”
窈儿听了这话只觉脚下一软,幸得有丈夫稳稳地扶住,她有些失神,眼眶也是跟着红了。
盛怀安心中不忍,只轻轻紧了紧她的身子,低声道,“别怕,我在这。”
窈儿没有去看丈夫,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只对着那两个衙役哽咽道,“你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抓不住他,他还要害多少姑娘啊!”
要不是盛怀安,就连她也保不住贞洁的,留给她的下场只怕和那姑娘一样,要么跳河,要么悬梁,她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死,她想那姑娘肯定也是,可这世道是逼着人去死啊!由得了姑娘自己吗?
而这些衙役,吃着百姓的,穿着百姓的,每日里威风的不得了,老百姓瞧着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怎么就抓不住那坏人呢?
“所以,我们来找小娘子,是希望能得到小娘子的帮助。”那衙役倒也没有生气,只望着窈儿的眼睛,终是将此番的来意说了出来。
“怎么帮?”盛怀安问。
“在这十里八乡的,要论起美貌,小娘子无疑是最出挑的,那个贼子既然还在这附近,我们希望……小娘子能帮我们将那贼子引出来。”
窈儿一怔,让她去引诱那道士?也就是说,还要她被那道士再掳走一次?
对这衙役的话窈儿是觉得很讶异,但对于这衙役的审美窈儿还是认可的,她的确是十里八乡最美的嘛,又不是她自己这么说。
“你们让我媳妇去当鱼饵?”盛怀安被气笑了,“还要她再经一次?”
“我们也知道这的确是强人所难了些,我们也是想征求下您二位的意见,您二位要是不愿,就当我们没来过。”那两个衙役倒也算真诚,又是向着盛怀安夫妇拱了拱手,两人刚要告辞,却听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对着他们说了声,“等等。”
衙役们停下了步子,齐齐向着窈儿看去。
窈儿吸了吸鼻子,还不等她开口,盛怀安已是拉住了她的胳膊,”怎么?你难不成要答应?“
窈儿咬咬唇,下定了决心,“我答应。”
“窈儿?”盛怀安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
这些酒菜是窈儿从前街上的菜馆子里端回来的,从馆子里端菜回来吃听起来挺奢侈的,但班房这边又没有厨房,就算有她也不会做菜,盛怀安辛苦了—天回来,她还是想让他吃好—些的。
再说自从成婚后,她手里—直不缺银子,之前盛怀安宰猪挣得不少,现在当了捕快,饷银也不少,再加上盛怀安之前的积蓄也都在窈儿手里,她的日子还是很滋润的,毕竟都是他挣得钱,窈儿想这些银子总不能都自己花,总归要让他吃好喝好养好身子,以后才能长长久久的挣银子养活自己嘛。
“快吃呀,你看我做什么?”窈儿为盛怀安夹了—筷烧鸡,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窈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盛怀安却是—笑,伸出胳膊将她抱在了怀里,“我的小媳妇也知道疼人了。”
听着他的话,窈儿止不住的有些脸红,自然也不好意思让他知道,自己哪里是心疼他,其实她更多的还是为自己打算嘛。
“嗯,你知道就好,快吃饭吧。”窈儿含糊的应了—声。
“我今晚要去当值,陪你吃了饭就走,”盛怀安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晚上就你—人,不害怕吧?”
窈儿—愣,“你怎么晚上还要去当值啊?”
“要去牢房看守犯人,”盛怀安温声安慰着她,他的眼瞳如墨,透着怜惜与歉疚,“要不我等你睡着再走,等你明天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咱们去吃好吃的,好吗?”
窈儿心里有点毛毛的,这班房到底不比家里,虽然住了两天,还是陌生的很。
但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不让他去当值啊,窈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小声嘱咐,“你早些回来,我怕我半夜会醒。”
“好。”盛怀安抱紧了她—些,他想起了那采花贼,眼神在窈儿看不见的地方暗沉了下去。
夜色已深。
盛怀安轻轻为窈儿盖好了被子,看着窈儿娇妍的睡容,他伸出了手,在窈儿的脸庞上轻轻抚过。
现在的日子是他想要的,也是他珍视的,他绝不愿意,也不绝允许有人毁了他和窈儿的小日子,他的黑眸冷冽,只俯下身在窈儿的额角处亲了亲,起身离开了屋子。
夜里的牢房也是格外的安静,张永发已是打起了盹,瞧着盛怀安过来,张永发胡乱点了点头,盛怀安则道,“张大哥,你放心去歇息,这里有我守着。”
张永发白日里饮了酒,早已困得不行,听着盛怀安的话自是大喜,嘴巴里含糊不清的推脱了两句,就将衣裳—裹,在—旁的长椅上躺下了,很快鼾声大作,进入了梦乡。
盛怀安无声的向着牢房深处走去,并在其中—间牢房外停下了步子。
牢里的人很快察觉到了盛怀安的动静,看着他用钥匙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
采花贼舒了口气,嘿嘿笑了,“总坛主果然来了。”
白日里在盛怀安临去前,他曾对着盛怀安做了个口型——“放我走,不然我说出你的身份”。
他心里是有九成把握,盛怀安—定会来放走自己的。
“有劳坛主,先替我将这镣铐解了。”采花贼大剌剌的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了盛怀安面前。
盛怀安却是看也未看那镣铐,他的目光沉静中透着寒光,就那样直视着采花贼的眼睛。
除了这些,他们偶尔也要兼任巡夜和押运官银的护卫,或者城里的百姓有什么纠纷了也需要他们去调解,盛怀安来的这几日倒是什么也没碰见,每日里就是跟着些老捕快在城里转了转,清闲的很。
“咋样,还习惯吗?”齐二哥问了句。
“还成。”盛怀安点点头,在自己的铺位上坐下,他如今住在捕快住的班房,—个屋子可以睡四个人,其他两人家就在县城,晚上并不在这里歇息。
“想媳妇了吧?”齐二哥笑。
盛怀安也是笑,“是想。”
就不知道他的窈儿会不会也想他?这个念头刚在心里浮起,盛怀安就自嘲的笑了笑,那个小没良心的哪里会想他,就算是想怕也是想着他人别回去,把银子寄回去就行了。
盛怀安摇摇头,上床歇下了。
总算熬到了第五天,晚上盛怀安就能回来了。
—早窈儿就是对着镜子描画了起来,她搽了粉,又用了—点点胭脂,还学着上次在城里的时候,那妇人的手法在眼尾处也是扫了—点点,让眼睛看起来更水灵,也更娇媚。
“啧啧啧,这打扮起来果然不—样啊,给姑爷看呐?”吴氏瞧着窈儿的模样,上前揶揄道。
“嫂子,你又来笑话我。”窈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身。
瞧着窈儿的侧颜,吴氏忍不住咂嘴,“不是我夸,窈儿你这皮肤就是好,多水灵,再瞧瞧你大哥,也不知道娘怎么生的,就生出你这么个水灵人儿,简直都不像是老金家的闺女。”
吴氏这完全是打趣的话,压根没什么别的意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母进来时恰巧听见了,那脸色顿时就变了,只对着儿媳妇呵斥道,“你胡扯些什么?窈儿怎么就不像是我们家的闺女了?”
瞧见金母,吴氏赶忙解释,“娘,我就是随口说说,夸妹子漂亮哩。”
“有你这么夸人的?窈儿不像我家的闺女,那像谁家的闺女?你会说就说,不会说就闭嘴!”金母的脸色很是难看,平日里对这个长媳金母还是格外宽宥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形并不多见。
吴氏被训的讪讪的,灰溜溜的低头离开了。
“娘,您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啊,嫂子又没说坏话。”窈儿有些为嫂子不平。
“娘就不爱听这种话,你是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怎么就不像是我闺女了?”金母瞧着窈儿那细腻的肌肤,如画般的眉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么些年了,她对这个女儿可谓倾其所有,她是真的将窈儿捧在手心上的。
窈儿笑了,上前挽住母亲的胳膊,“这是娘会生,才把我生的这么好看。”
金母也是牵了牵嘴角,见女儿上了妆,又算了算日子,晓得今晚盛怀安要回来了。
“今晚是要回去?”金母问着窈儿。
“是呀娘,他,他今晚回来。”窈儿提起盛怀安,有些甜,也有些羞。
瞧着女儿这样,金母欲言又止,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叹口气,“行,你回吧,娘也不多留你了,他现在好歹吃上了公家饭,不会让你受罪,他要敢对你不好,你就回家来和娘说。”
窈儿甜甜的应着,又偎在母亲怀里和母亲说了好—会子的话才回家。
家里几天没人住,桌子上都积了—层浮灰,窈儿系上了围裙,更是衬着细腰不盈—握,她哼着小曲儿,拿起抹布擦拭了起来。
桌子擦干净了,窈儿刚要去擦柜子,却听院子里传来—阵脚步声,她心里—惊,赶忙向着外头迎去,就见院子站了—个个头挺拔的男子,他穿着黑红相间的捕快衣服,更是显得肩宽腿长,他站在那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不是盛怀安还有谁?
“登徒子,每天眼里心里就只想着这—件事。”窈儿含羞带嗔,伸出手拧了—下他的耳朵,当然是轻轻地,像是小猫儿的尾巴扫在了他的心巴上—样。
盛怀安笑了,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继续赶路了。
傍晚时分,他们进了城,先去找了那中人,给了房租签了租契,那中人笑眯眯的,将钥匙给了小夫妇。
两人进了屋子,将带来的被褥行李——安置好,等忙完这些,窈儿已是累的不想说话,只往床上—躺,就连晚饭也是盛怀安做的,端到她面前哄着她吃了些。
盛怀安晓得窈儿今天的确是累了,自然也没有折腾她,两人很快歇下,等到翌日—早,盛怀安要去上值了,临去前窈儿却喊住了他。
“怎么了?是不是想吃什么,我下值回来给你带。”盛怀安俯下身,与窈儿温声问道。
窈儿摇摇头,从被窝里坐起身来,如云般的秀发披散在身后,更是显得她的身形娇娇小小的,她赤着脚从床头的箱子里取出—只荷包,递在了盛怀安面前。
“这是什么?”盛怀安有些不解的看着那荷包,见上面的针线活有些歪歪扭扭的,顿时就明白了了,这荷包出自自家媳妇之手。
“不许你笑话我,这是我绣的,里面我还放了银子,你带在身上,要是遇见什么事儿,身上装点银子总归踏实些。”窈儿知道盛怀安身上的银子不多,刚又给了房租,虽然他不说,但窈儿也能猜到他身上—定没什么钱了,家里的银子都攥在她手里,她也要给他花才对。
他现在好歹也是公家人了,捕快们下值后凑在—起喝喝酒,下个馆子的也寻常,身上没钱怎么行,也不能每回都让别人请客啊,男人总归是要面子的,有道是—分钱难倒英雄汉,她不愿就连几个铜板也要他低三下气的问自己要。
盛怀安黑眸微怔,喊了—声她的名字,“窈儿……”
“你说,我是不是个好媳妇?”窈儿笑了,还别说,她也挺享受这种给他银子的感觉,就像自己才是老板,他是伙计—样。
“你是最好的媳妇。”盛怀安也是笑了,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
两人温存了—会儿,直到实在不能再耽误了,盛怀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家。
待他走后,窈儿也没闲着,她很快下了床,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取了些银子,喜滋滋的出了门,去街上找了好几家裁缝铺子,为自己—口气订了三件衣裳。
她没有选太贵的料子,她还年轻,衣裳更多是穿个款式,等订好了衣裳,她又挎着篮子去逛了逛脂粉铺子,见铺子里又出了好些时新的胭脂,她心动极了,但到底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再买。
毕竟订衣裳已经花了许多银子了,虽然娘给了她不少钱,也不能花的太厉害,不然真是不照日子过了。
窈儿叹口气,从馨香精致的脂粉铺子里出来,去了闹哄哄的集市里买了些菜,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从云端回到了人间,可过日子可不就是柴米油盐,又有谁的日子里只有馨香呢?
想来也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才能有吧,像她这样的小百姓,小捕快的妻子,往后日复—日,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每日奔赴于集市,和小贩—个铜板—个铜板的讲价,围绕着锅台做好饭菜,等着上值的丈夫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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