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韶宏伟程秋燕的女频言情小说《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结草成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口站着的美女,是韶宏伟的下属,名叫曲婷婷。农业大学毕业,去年考公上岸,分配到了镇农经站。令韶宏伟头大的,不是她傲人的身材和娇美的容貌,毕竟有个漂亮的女下属在身边,不仅养眼,而且还能调剂一下紧张的工作气氛。关键是,这小妮子太大胆。自从她进了镇政府,几乎立即成为男人们暧昧的目标,可她好像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只有在面对韶宏伟时,才会收起满脸的冰霜,换上十足的妩媚和调皮。吸引她的,也许是大学时常打篮球,并保持习武锻炼,造就了韶宏伟魁梧的身材和英俊的外貌。但据曲婷婷讲,最让她着迷的,是他的性格和才华。身为他的部下,一有机会,这小妮子就会对他暗送秋天的菠菜。韶宏伟担心这小妮子情窦乍开不管不顾,万一爆出办公室恋情来,对自己的仕途肯定会有影响。关...
《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门口站着的美女,是韶宏伟的下属,名叫曲婷婷。
农业大学毕业,去年考公上岸,分配到了镇农经站。
令韶宏伟头大的,不是她傲人的身材和娇美的容貌,毕竟有个漂亮的女下属在身边,不仅养眼,而且还能调剂一下紧张的工作气氛。
关键是,这小妮子太大胆。
自从她进了镇政府,几乎立即成为男人们暧昧的目标,可她好像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
只有在面对韶宏伟时,才会收起满脸的冰霜,换上十足的妩媚和调皮。
吸引她的,也许是大学时常打篮球,并保持习武锻炼,造就了韶宏伟魁梧的身材和英俊的外貌。
但据曲婷婷讲,最让她着迷的,是他的性格和才华。
身为他的部下,一有机会,这小妮子就会对他暗送秋天的菠菜。
韶宏伟担心这小妮子情窦乍开不管不顾,万一爆出办公室恋情来,对自己的仕途肯定会有影响。
关键是,韶宏伟是名草有主的。
对此,被曲婷婷称为保守得像个古代人的他,对她也仅限于同事,充其量是兄妹之间的照顾。
这小妮子不管那一套,有事没事总爱跟他贴乎。
见她立在门口,韶宏伟随口道:“有事?”
曲婷婷粉红的小嘴一嘟,“当然有事啦,不是说好的,今天去东店村吗?”
韶宏伟一拍脑壳,“哎呦,可不是,走,咱们这就走。”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见曲婷婷依旧站在那儿不动,身子挺着,挡住了他的去路。
韶宏伟冲她一瞪眼。
后者调皮地一吐舌头,这才闪开,让过韶宏伟,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了办公楼,来到韶宏伟的二手哈弗H6前,曲婷婷熟练地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韶宏伟只觉得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瞬时充斥了整个车内。
他启动车子,回头瞄了一眼曲婷婷:
“系上安全带,一会儿都是山路,总是要提醒。”
曲婷婷不情愿地拉过安全带,斜系在身前,嘟囔道:
“这破玩意勒得人家不舒服。”
韶宏伟专注着将车开出横七竖八停靠着各种车辆的院落,眼睛的余光却不可避免地瞥到了她的身上。
心说,这小妮子,又在展示她的身材。
出了镇子,车子上了弯弯曲曲的乡道。
曲婷婷用手往下拉了拉紧束在身前的安全带,转过身来,看着韶宏伟棱角分明的侧脸,问道:
“宏伟哥,听说这次县里的新书记,是市里派来的,到底什么背景,你知道不?”
“叫韶镇,怎么又‘哥呀哥的’乱叫?说过多少遍了,就不能长点记性?”
曲婷婷一嘟粉红的小嘴:
“哼,我怎么乱叫了啊?”
“……”韶宏伟一脑门子黑线。
曲婷婷换了一副正经的语气:“这里不是办公室,车上又没别人,叫一声宏伟哥有什么了不起。”
“你……”韶宏伟抬起右手,做欲打状。
曲婷婷并不害怕。反将身子一挺,扬起小脸道:
“你打呀,副镇长打下属,小心我去纪检监察举报你。”
要不是一副安全带,紧紧地束住了这个小魔女,曲婷婷的脸几乎就贴到韶宏伟的胳膊上了。
细腻白净的小脸,令人忍不住想去抚摸。
显然,吓唬,对这小妮子不管用。
“去,开车呢,不要命了?”
韶宏伟正了正神,换成一副严厉的模样,手回到方向盘上
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一个咸吃萝卜的小办事员,操什么组织部的心。等书记和镇长开完会回来,不就知道了。”
曲婷婷叹了口气:
“唉,我听说,以前那个韩书记就很不错,要是这回再来个那样的,说不定就能把正丰县搞上去。”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现在的书记一样,呆上一年就走,弄得底下没法干活……”
曲婷婷在一旁唠叨着,驾驶座上的韶宏伟已经陷入了沉思。
曲婷婷说的这件事,已经成了今天早上整个正丰县干部议论的焦点。
节后一上班,全县正科级以上干部就接到通知,要求在十点前,赶到县政府多功能会议室,参加新县委书记的任命大会。
至于新书记的人选,各种版本都有,今天的会议结束后,就该水落石出了。
曾经,韶宏伟也是最接近县权力中心的人物。这类的消息,他本应该早于别人知道。
自韩书记去世后,他已经远离中心太久。
曾经的韶宏伟,称为县委书记大秘后,也是意气风发。
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上,有人调侃他‘自古宰相门前七品官’‘秘书圈里出干部’,跟着韩书记一路发展下去,到退休时,弄个县处级是妥妥滴。
要知道,在公务员行列里,很多人努力了大半辈子,也仅是个科级。
能混个副处级待遇,已经是需求的天花板了。
当时的韶宏伟,对此却嗤之以鼻。
喜欢历史又心高气盛的他,心目中的理想,好歹也是“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的那种,古代称作“八抬大轿”,现在怎么也得是市级首脑吧。
酒桌上,他只为“县处级”提了一杯酒,没把潜藏的野心说出来。
同学之间喝酒,从来都是口无遮拦,他早就领教了这帮家伙们的“毒舌”功夫。
在这些家伙眼里,你不能有隐私,哪怕只穿一条裤子,他们都要拉开松紧带看看。
如果一言不慎,或许几十年后都会一直成为大家谈论的笑柄。
毕业这几年,得益于韩书记“谨言慎行”的耳提面命,他学会了学生时代不曾有的城府。
对于工作,老书记又为他树立了勇毅前行的做事风格。
这种勇毅,必须得有土壤。
韩书记去世之后,正好溪岭镇有个副职空缺,他立即申请。
正丰县的十三个乡镇中,溪岭镇作为经济排名倒数第一,刚刚脱贫摘帽的落后镇,县里的干部都避之不及。有人主动申请去那里,新书记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韶宏伟之所以申请下去,一是不愿呆在县委办那个势利得极其憋闷的气氛里;二是当年跟着韩书记学到了很多为官的精髓,他想到基层去练练手。
所谓的“人弃我取”,与其在县里憋屈着,还不如到溪岭镇这个贫穷落后的乡镇,施展一下。
即使不能出人头地,最起码落得个痛快。
就当是历练,也算是积累。说不定将来有慧眼如炬的领导,会在沙滩上发现他这颗珍珠。
理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正是基于貌似有些天真的想法,韶宏伟毅然来到溪岭镇,成了排名最后的分管农林牧水等业务的副镇长。
最落后的乡镇,排名最靠后的副职,这跳板,刚刚能放下脚尖,真够阔以的。
哪知,过渡的县委新书记在正丰县只呆了一年,又托关系上调市里任职去了。所以,这次正丰县即将迎来一任新的县委书记。
刚才曲婷婷嘴里的不满,指的是在这一年的时间,正丰县很多韩书记主导的发展规划都停顿下来。
虽然表面上书记管干部,县长抓经济,但在正丰这样经济落后的县里,大政方针还是书记说了算。
下面的干部自然也是看上面眼色行事,就连基层的小办事员都感觉到明显的差距。
对于执行层面的韶宏伟来说,困难还不止这些。
就拿镇党委书记黄晓坡来说,曾经多次因为工作不力被雷厉风行的韩书记点名批评。
所谓“不爱人者,及其胥余”,因此,对于韶宏伟的到来,黄晓坡并不欢迎。
在请求下乡镇之前,韶宏伟也多少纠结过与黄晓坡的这层微妙关系。
后来一想,等其他乡镇的空缺,还不知猴年马月。
再说,我韶宏伟是去干工作的,就像老书记说过的那样,工作就要以工作的态度对待。
如果黄晓坡连这些东西都放不下,那就是他的格局问题了。
韶宏伟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也不去过多的计较这些臭氧层的东西。
虽然无力左右全镇发展的大局,但在他分管的范围内,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做着自己的工作。
来溪岭镇十个月的时间,韶宏伟跑遍了十六个行政村。
遇到村里有需要协调的工作,或者各村合作社和一些村办企业需要支持的,都是像现在这样,现场办公,服务上门。
前几天,在外省野攀探险的路上,韶宏伟接到东店村蔬菜合作社主任的电话,说是村里三百多座大棚里的蔬菜滞销,很多村民快挺不住了,请镇领导给予协调。
韶宏伟当即给村支书打了电话,约好今天就去东店村现场办公给予解决。
今早一上班,本来还惦记着这事。
开完办公会,女朋友程秋燕就打来分手的电话,弄的自己好一阵郁闷。
直到曲婷婷这个小妮子提醒。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韶宏伟正想着心事,猛然间,放在档把前接手盒里的手机唱起了歌。
韶宏伟低头看了一眼,显示是“黄晓坡书记”,就摁下了免提键。
“韶副镇长,你在哪?”
话筒里立即传来异常冷峻的声音。
“黄书记,我在去东店村的路上。”
“这节骨眼你还去村里干什么,赶紧去县里,去看看你干的好事!”
“黄书记,怎么啦?”
“还怎么啦,县里来电话,东店村的十几辆蔬菜车,把县府门口堵上了。”
“什么?”
韶宏伟心里一惊,右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吱吱吱……”
伴着刺耳的刹车片与轮毂的摩擦声,那辆二手哈弗H6顿挫着,停在乡道上。
由于刚来,鲁向阳还没配备秘书。
照例由县委办主任王畅暂时为他服务。
进了屋,鲁向阳浏览了一番自己的办公室。
宽大的写字台、真皮会客沙发、文件柜一应俱全,屋子朝阳,整洁明亮,
靠墙的书架上,摆着自己喜爱的历史类书籍。显然,这个县委办主任已经提前做了功课。
王畅手脚麻利地泡了一杯他喜爱的正山小种:“鲁书记,您喝点茶解解酒。”
鲁向阳点点头,示意他把自己的保温杯放在写字台上,再次环顾了一下屋内,口中随意道:
“象征性饮了几杯,不碍事。”
王畅用手示意了一下桌上已经提前放在那里的几份材料:
“您的备选秘书人选材料已经准备好,您抽空看看。”
鲁向阳点点头,没说话。
王畅见状,准备告退:“今天下午没有为您安排其他事情,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鲁向阳走到写字台前坐下,没有让王畅退下的意思,他心里惦记着一件事,问道:
“上午在来县里的路上,郭部长提到一个毁菜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自己已经是正丰县的一把手了,工作千头万绪,总要有个抓手。
尤其是郭部长在车上给他留下的那句“毁菜的直播,妥妥的正丰广告,虽然是负面的”。
脑海里,浮现出门前的蔬菜车,以及“欢迎”自己的混乱场面。
既然上任第一天,就有人给自己出了题目,那就先从这儿开始解题吧。
见新书记刚坐稳,就问起“毁菜视频”的事,王畅连忙拿出手机,很快找到那个视频,播放给新书记看。
视频里,一个瘦削的男子,正开着小四轮拖拉机,用旋耕机在大棚里毁着满地的芹菜。
一个拍摄者的画外音:“老铁们,快来看,这就是正丰县溪岭镇的扶贫面子工程,农民辛辛苦苦地种出的蔬菜卖不出去,只能打烂在地里,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随后,是拍摄者的视角特写。
旋耕机的旋转刀齿下,半米高的芹菜齐刷刷到地,紧接着就被耕进土里。
视频不长,一分钟左右。
王畅指着画面右边的小红心:“鲁书记,您看,这个视频目前已经有一万四千多的点赞,关注量已超十万。”
鲁向阳看完视频,觉得画面上那个瘦削的身影有些面熟,没有直接问。
以他的身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看法和想法。
即使有所怀疑,或者有自己的目的,也只会从侧面寻求答案。
于是,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个视频上所说的溪岭镇,和今天早上‘欢迎’我的那些蔬菜车,有什么关系?”
王畅回道:“鲁书记,他们都是溪岭镇东店村的。”
鲁向阳这才在表面了流露出兴趣:“噢,那你给我说说,这个溪岭镇的东店村是怎么回事?”
于是,王畅就将东店村蔬菜示范基地的由来,以及原来韩书记在这件事上所做的工作,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东店村的部分村民,希望允许他们继续采石挖沙,对蔬菜种植的积极性一直不高。今年又遇上周边大田蔬菜产量增加,市场菜价偏低,种植大棚蔬菜成本不占优势。一家一户的村民,又是看什么蔬菜价高就一窝蜂抢种,所以,才导致菜贱伤农,蔬菜滞销卖不出去的情况发生。”
鲁向阳一边听,一边端起手边的保温杯。
啜了口茶,并不去看站在对面的王畅:“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畅意识到,这是新任县委书记对他判断力的一个测试,也算是能力的一个小考。
他略一思索,说道:“鲁书记,那我就直说了啊!”
鲁向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锐利的东西在闪耀。
旋即点点头。那意思是,我只想听真话。
王畅这才说道: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县镇两级在选择产业扶贫项目上,确实需要更加因地制宜,尤其在保护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从东店村无公害蔬菜基地项目本身来说,立项没有太大问题,但我们在项目管理和事后服务上,还存在不足。”
“抛开这些,我们乡镇驻村干部在这方面有责任,尤其是这个视频的传播,对我县的负面影响极大,属于舆情管理不力;加上今早在县府门口发生的聚集性上访,应该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说完,王畅认真观察着新书记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刚才的三段论,是官场评价一件事情时惯用的方法。
在没有弄清楚新书记的用意之前,不能贸然全盘否定,也不能盲目肯定。
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先正面阐述,再说说客观局限,最后再指出问题所在。
这样的好处是,进可攻退可守。既能给领导出主意,又不会因自己的主观意识局限,使自己处于被动地位。
但王畅观察的结果,使他失望。
鲁向阳脸上,一如既往地面静似水,不见一丝波澜。
俄顷,鲁向阳放下水杯,略过了这一话题,貌似闲谈似问道:“你是正丰人吧。”
王畅谨慎地应道:“是的,鲁书记,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正丰工作。”
鲁向阳点点头:“那你一定对正丰各乡镇的情况比较熟悉,明天开始,替我安排一下调研。”
王畅轻轻舒了口气,“好的,鲁书记。我拟了一个调研清单,请您过目。”
说罢,从桌面材料的末尾,抽出一份来,递给鲁向阳。
显然,对这一切,王畅都有所准备。
已经做了一年多县委办主任,知道新书记上任,必然少不了下基层调研。
在他的计划里,从县里的重要部门,到明星企业,再到文体民政福利单位,可谓是面面俱到。
新书记完全可以在他感兴趣的领域做出选择。
鲁向阳大略看了看,将计划轻轻放回到文件堆里,“这样,明天的调研顺序变一下,先从经济排名靠后的乡镇开始。”
“好的,鲁书记。”
“不过,调研的人员精简一下,叫上一个熟悉情况的副县长,你,再加上司机,我们轻车简从,不打招呼,不固定路线,信马由缰,走到哪看到哪?”
“这……”
“怎么,有问题吗?”鲁向阳看向王畅。
“没有,鲁书记,我这就安排。”
正在这时,鲁向阳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一看屏幕上的名字,鲁向阳中断了与王畅的谈话,冲他摆了摆手。
王畅立即后退了两步到门边,快速转身走出书记的办公室。
待王畅关上房门,鲁向阳这才接起电话。
“好的。”
曲婷婷拿起韶宏伟的手机,找到孙富江名字,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曲婷婷开了免提。
“老同学,啥事?”电话里是个瓮声瓮气的男中音。
“富江,事情紧急,长话短说。前天跟你说的,让你爸他们超市帮忙消化村里蔬菜的事,怎样了?”
“这事儿啊,说好了,没问题。”
“太好了,那你今天就让他们上来拉菜吧。”
“今天,这么急?有多少?”
“大概三四万斤吧,要快,我在县城等你。”
“好的,宏伟,我这就和我爸说。”
挂了电话,韶宏伟轻舒了口气。
车子已经驶入县城。
刚刚拐进中心大街,远远就看见县府门前围了几十号人。
十几辆手扶拖拉机、小四轮,夹杂着两辆小担担车,满载着各式蔬菜,堵在大门两侧。
四周,或远或近地聚集着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有一些警察在疏导。
韶宏伟的车子,停在靠近人群的街道旁。
两人一左一右跳下车,直奔大门口。
“老蔫、锁柱、范老邪,你们把菜弄到这里干什么?”
韶宏伟大步上前,冲着几个认识的村民点着名,大声喊道。
见韶副镇长来了,聚集在大门口的村民中出现一阵骚动。被他点名的,有两个转身低头直往人群后面躲。
韶宏伟与蔬菜合作社这些村民,大都相识,平日里没少帮助他们。
这几十号人除了范老邪等几个范旭彪的本家亲戚外,大多是碍于范支书的威压,加上私底下出的劳务费,才一起跟着来县里讨说法的。
他们最不想见的就是韶副镇长。
曲婷婷明白自己该干什么。身材俏丽的她,已经成了这群人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作为经常给村民们指导的技术员,她一头扎进人堆里,施展自己的微笑功夫,找认识的村民开始劝说。
“哟呵,韶副镇长,你可算来了。正好,这些村民们正到处找你呢。”
四十几岁,青皮头顶,脖子短粗,满脸横肉,因生活混乱而眼泡肿胀的村支书范旭彪从旁边横了过来,拦在韶宏伟的面前。
纵横村镇十几年,拿底下的村民压领导,一直是他的拿手好戏。
此时说这话,是想上来先煞煞韶宏伟的锐气。
韶宏伟一见这个青皮头顶,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腾。
一身暴发户的行头,行走做派,哪有一点村支书的样子,更像典型的地痞无赖。
见他在现场,韶宏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范支书,不是说好了,今天去村里商量蔬菜销路问题吗?一大早我们正准备上村里去,没想到你却跑到这儿来了。”
范旭彪当着身后村民的面上前来,是变相给他们撑腰,自然不肯示弱,嘴里也不相让:
“韶副镇长,瞧你说的,还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一大早的,黄书记就给我打电话,说这帮家伙跑来闹事,我不来能行吗?”
身后的村长裴志民,是一个唯支书马首是瞻的摆设,也跟着点头道:
“是啊,是啊,韶副镇长,我们也是刚到。你看,这事儿可咋办呢?”
话虽是无奈,可不知为什么,让人感觉某种说不出的得意。
没等韶宏伟说话,不远处,正在劝说村民的镇长马坤也过来了。
马镇长个头不高,偏胖,圆脸,一副和蔼的模样。
“宏伟,你来的正好,快和我一起劝劝他们,赶紧离开这儿。领导马上就到了。”
说着,满脸焦急地抬起手腕看表。
韶宏伟没看到镇书记黄晓坡的身影,就迎上马坤,将他拉到一边,低头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
“黄书记呢?这事他出面最好,范旭彪听他的。”
马坤摇了摇头,“刚挂了电话,一直说在路上。”
随即,又严肃地道:“宏伟,王县长刚才来电话,他们在前面大路口已经接上领导的车了,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王县长对这件事很恼火,电话里骂了我一通。说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群体性事件,要追究领导责任。”
说到这儿,马坤看了韶宏伟一眼,“宏伟,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你高低得想个办法,先把他们弄走再说。”
话里话外,分明是,这都是你这个副镇长惹出来的,将来责任也是你的,你自己想办法摆平。
韶宏伟听出了马坤话里的意思。
一直在黄晓坡的阴影下,虽然是一镇之长,平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谨小慎微的马坤,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担当呢?
见两个镇领导在一旁说话,范老邪带着几个本家的村民喊了起来:
“韶副镇长来了有什么用,你能把我们的菜都买下来吗?”
“就是,这么多菜,都是县里让我们种的,那就由县里给我们买了好了。
“听说今天新书记上任,正好给食堂搞搞伙食,来个蔬菜大拼盘。”
“哈哈哈哈哈……”范老邪放肆地大笑。
围观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韶宏伟观察了一下,除了范老邪和几个带头叫嚣的以外,其他村民明显是随大流的。
透过人群,依稀能够看到县政府各个办公室的窗口,不时有面孔隔窗向这边张望。
那里面,有观望,有焦急,有好奇,更多的是盼着早点解决,好让门口清静下来。
四周聚拢的看热闹人群,几经疏导,并没见减少。
人们的好奇心,常常令那些被害死的猫,都汗颜。
很多人知道今天是新书记上任的日子,有事没事的都凑上来看热闹。
不时有人窃窃议论。
“东店的范老二,这是要闹哪出?”
“他们村的大棚蔬菜不是搞的挺好的么,这是要做甚?”
“嗨,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整事儿。”
“还不是给新书记上任添添堵。”
“今天有热闹看了,好看。”
这时,马坤镇长的电话又响了,见是王京生县长,立马接起。
电话里王县长严厉地告诉马坤,市委组织部领导和新书记,再有十分钟就到了。如果领导的车队到达时还没解决,溪岭镇的班子,就都别干了。
马坤连连称是。
放下电话,马坤看着韶宏伟,满脸的无奈。将王县长的发作重复了一遍。
等黄晓坡是来不及了,村干部又靠不住,事到如今,韶宏伟只好挺身而出了。
他看着六神无主的马坤,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马镇长,我来试试。”
说罢,他三步两步,来到一辆小四轮车前。
纵身一跃,站在轮毂上,对着几十名村民,大声说道:
“村民们,我来说两句。大家今天为什么到这儿来?”
下面马上有人喊道:
“韶副镇长,我们大棚里的蔬菜,都烂到地里了。这大棚是政府让我们建的,菜也是你们让我们种的,现在菜都卖不出去,你们得给个说法。”
“是啊,韶副镇长,原来你跟着老书记一起给我们强推这个大棚,正好你在这儿,你就给我们解决解决吧。”说这话的,正是那个范老邪。
韶宏伟将双手向下压了压,说道:
“推广大棚蔬菜,是为了使大家能够通过产业致富,现在出现蔬菜滞销,也是预料之中的。”
“前天,我和你们支书和村长说好,今天上午本来就是去咱们村里解决这个问题的。没想到大家直接到县里来了。”
见韶宏伟提到这个茬,范旭彪怕周围的人听出端倪来,就对范老邪使了个眼色。
范老邪立刻在下面大喊道:“别说那么多废话,给个痛快话,你能不能解决吧?解决不了我们就把菜卸在这儿。”
韶宏伟看了范老邪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也仅是倏然而过。
他知道,范老邪是在故意激怒他。如果他就此发作,下面那些人正好等着看笑话。
韶宏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继续满脸真诚地对下面的村民道:
“办法我这儿有,我特意赶过来,就是请大家跟我离开这儿,咱们一起商量解决,好不好?”
“不好!”
范老邪根本不给其他村民反应的机会,更不会让韶宏伟把大家带走。
“我们听说,今天是新书记上任的日子,我们就是要向新书记讨个说法。你们这些当官的怕丢人,我们不怕。想把我们唬弄走,门都没有。”
“新书记来了,正好给我们评评理。我们东店村靠着山,又有河沙,凭什么不让我们挖。非要搞什么蔬菜,现在可到好,菜种出来了,你们给我们卖吧。”
原来问题在这儿呢。
韶宏伟心里对事情背后黑幕的判断,瞬间证实了。
人群里,曲婷婷灼灼的目光找到了韶宏伟的眼睛,那意思分明是“看,果然如我所说吧”。
小四轮下,镇长马坤又在抬手看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时停下跺脚。
中心大街的尽头,已经有警灯在闪烁。
显然,那是迎接新书记的车队回来了。
论口才,孟可丽确实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韶宏伟逼进了死胡同,只给他留下无条件答应这一条路。
一时间,韶宏伟竟无言以对。
孟可丽说他封建,无非是暗示他,不介意他脚踩两只船。
可韶宏伟知道自己是谁,他还没那个本钱。
在官场上,贪财和女人,是悬在人们头上的两把刀。任何一把落下来,都会要了这些人的小命。
自己现在有女朋友程秋燕这件事,县里很多同事都知道。如果再闹出个美女记者孟可丽来,那后面的八卦新闻,不得满天飞啊?
别看自己平时不是什么新闻重点,也不在这些人的视线里,但一旦和女人沾上关系,分分钟变成新闻的主角。
那样一来,自己的形象必定受损。
虽然不至于像一些官员在外面找女人那样,触犯组织纪律;但一旦在领导脑海中形成不检点的印象,那自己今后的仕途之路,可就不平坦了。
要想当官,就不要发财。要想进步,就不能贪恋女色。
想到这儿,韶宏伟强按住顺水推舟的冲动,把已经变软的心再次硬了起来,对孟可丽说道:
“可丽,你对我的喜欢,我很感激,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孟可丽是谁啊,人精一样,一听画风不对,连忙拦住道:
“打住、打住,谁要你感谢,我只要你这个人。”
韶宏伟感觉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放下心来劝道:
“可丽,做为好朋友,你听我说一句……”
“不听不听,就不听,谁是你好朋友,我要做你女朋友。”孟可丽拨浪鼓一样摇着自己的头,弯曲的长发在眼前来回甩动。
“你条件这么好,比我好的有的是……”
“就不,就不。”孟可丽越发坚决,开始不讲理了。
韶宏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决定调剂一下气氛,突然来了一句:
“那你舅妈呢?”
果然,孟可丽停止了摇头,有些傻傻地看着韶宏伟:
“什么舅妈,关我舅妈什么事?”
韶宏伟见她上了当,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讲着自创的冷笑话:
“你刚才不是说你‘舅’不么?那你舅妈呢?”
“哎呀,你讨厌,你好讨厌!”孟可丽这才发觉自己被韶宏伟骗了。
随即反怼道:
“哼,什么鬼,一点都不好笑。人家就是喜欢你,就赖着你,怎么着?”
韶宏伟想再和她开几句玩笑,就此滑过去,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心说谁这么贴心,这时候赶来救驾。
划开手机,看也没看,直接就讲。
电话是曲婷婷打来的,她问道:
“韶镇长,我们这边完事了,永光超市的人已经送走了,东店村的村民也都回去了。咱们什么时候回镇里。”
韶宏伟如遇大赦,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你在哪儿,我们这就回去。”
曲婷婷道:“我现在就在你车这儿,我在这儿等你好了。”
“好好,我这就来。”
韶宏伟挂了电话,心里窃喜,表情却颇为无奈地道:
“可丽,你看,我真得走了,实在不好意思。”
见韶宏伟有事,孟可丽也不再撒娇。
虽然电话里是个莺啼的女声,惹得她心里泛酸。但她知道,像韶宏伟这样的官身,事情多,又身不由己。
好在不管怎样,今天算是把话说明白了。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思,下一步她再继续加强攻势。
毕竟这种事也急不得,今后有的是机会。
而且,韶宏伟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他能对程秋燕负责,将来对自己也差不了。
想到这儿,她戏谑道:
“又是一个美女,你可真够幸福的。”
韶宏伟尬笑了一下,一指手机:“镇里的同事,你刚才也听到了。”
孟可丽善解人意地一笑,“我在县府窗前都看着了,逗你的。”
“看把你紧张的。你有正事,我怎么能耽误你的时间呢。”
韶宏伟松了口气。
说到这儿,孟可丽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光顾着说咱俩的事儿了,有个重要的信息,可能对你有用。”
“你说。”韶宏伟本来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
孟可丽道:“刚才县里门前的那些事儿,我都看到了。但我不会把它写进报道,毕竟对你们县里不好。”
“当时,你的表现,真是绝了。我真为你骄傲。”
韶宏伟嘟了嘟嘴,示意她说重点。
孟可丽这才归到正题:“我听身边的人议论,说这次东店村的人来闹事,和前年你和韩书记推广蔬菜大棚,断了村里采石挖沙的财路有关。”
“而且,市面上流传的那个毁菜视频,一看就是假的。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什么视频?”
韶宏伟早起到现在,一直在应对村民聚集上访的事,然后就是应付包括眼前的孟可丽在内的四个女人。平时,他也很少刷小视频,没人和他说过视频的事。
孟可丽很奇怪:“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
说罢,掏出手机,找到那个视频,播放给韶宏伟看。
“范老邪?”
韶宏伟当即就认出视频上开四轮车旋耕蔬菜的人,正是被他在县府门前教训的范老邪。
孟可丽就问:“这人你认识?”
“东店村的混混、无赖。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专干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欺聋打哑的缺德事,是个败类。”
韶宏伟抑制不住地气愤。
“这个东西,他家里没有大棚。当初动员他把承包的土地拿出来流转,参与盖蔬菜大棚,他第一个跳高的反对。现在,怎么突然在大棚里现场毁菜?”
“摆拍,这是摆拍。”韶宏伟不由气急攻心。
孟可丽点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摆拍,尤其对我们记者来说,破绽太多了。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就不一一说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动了人家的利益。他们这是借着新书记上任的机会,给你们难堪,然后借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韶宏伟点头,不由对孟可丽露出赞许的目光。
孟可丽受到鼓舞,继续透露道:“再和你说个事儿。你们镇里的黄书记,和那个东店村采石场的老板,叫什么彭四海的关系密切。”
“噢,你怎么知道?”韶宏伟急问。
孟可丽道:“好像是去年,我们报社收到一封东店村寄来的群众来信。反应东店村的村支书和镇书记与采石场的老板勾结,毁林采石,破坏村里的生态环境。还说其中有利益勾连。”
“因为当时没有署名,落款是‘一个老党员’。当时报社的事情比较多,所以领导就让放在那儿,没做深入采访和进一步处理。”
“但这封信是我拆开看的,所以我有印象。”
韶宏伟连忙说道:“那这封信你还能找到吗?”
孟可丽点点头:“应该能。这些群众来信来访,都归在档案室,回去我查查。如果你觉得有用,我给你复印一份。”
“有用,有用,尽快给我复印一份。”
“好,我今天回去就办。复印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韶宏伟制止道:“我的大小姐,费那劲干嘛,还不够折腾的。你给我拍成照片,用微信发给我不就结了?”
孟可丽杏眼一立,嗔道:“人家愿意。来看看你还不行啊?”
“好好好!你先传给我,下次再上来采访时,你再把复印件给我,这总行了吧。”
韶宏伟赶忙妥协。
看着韶宏伟的背影,消失的门外,门内的孟可丽依旧恋恋不舍地凝望着。
身后的绿蚁西施轻拍着孟可丽的肩膀,赞道:
“丽妹子,眼光不错。”
“表姐。”
孟可丽侧回身来。因没有完全达成愿望,情绪有些失落。
绿蚁西施劝道:“别急,人家现在毕竟还有一头呢,这事急不得。”
“……”
“丽妹子,我跟你说啊。在你进屋之前,我已经替你试探过了。宏伟这小伙子,还真是不错。盯住了,争取把他拿下。”
“表姐,你替我?”
“还试过了?”
“怎么试的?”
孟可丽望着表姐如花的笑靥,睁大眼睛,不解地连声问道。
于是,绿蚁西施就把韶宏伟进门后,她如何用热辣的目光勾引他,如何故意将身子凑近他身边,又如何趁机用胳膊贴上他的胳膊,他如何躲避又不敢吭声的窘迫,一五一十地和表妹说了一遍。
说到韶宏伟一边躲,她一边追着贴他的情节时,绿蚁西施夸张地现场示范起来。
“嘻嘻,嘻嘻,呃,哈哈哈……”
两姐妹开心而又放肆地大笑起来。
笑得两个美女的花枝齐齐乱颤。
惹得店内就餐的人,也无由地跟着笑了起来。
纪文军做为县纪检委书记,同样是外派干部。
按照从严治党、严管干部的要求,进入正丰的一年多来,没少整治党员干部违规违纪违法的问题。
在所有的县级领导当中,纪文军绝对算得上是油盐不进。
但如果论起党性,在座的都不得不暗竖大拇指。
同样的,如果不符合规定的事情,想在他那里通过,简直比登天还难。
按照组织程序,对一个镇级干部进行处分,需要经过认真的调查核实,听取当事人的阐述,处理办法也必须上会集体讨论决定。
现在,王县长急于在新书记面前表态,利用蔬菜危机,体现他果断强悍的工作作风,借机试探一下新书记的权力容忍边界;顺便提醒一部分犹疑观望,等着重新站队的干部们,拿无根无萍的韶宏伟开刀祭旗,是最合适不过又一箭数雕的好戏。
在王京生的眼里,规定是规定,程序是程序,最终还是人说了算,要为权力服务。
但这些非常规操作,一旦要过纪文军这关,基本不可能。
见大家都面有难色,安达才又说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如果想不经过纪委监委,我倒有一个变通的办法。”
三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他脸上。
这位县组织部长说道:“把党内警告处分,改成停职检查,以组织处理代替党纪处分,这样就可以绕开纪委监委,在我们组织部的范畴内即可解决。”
“只是……”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他实在不清楚,新来的鲁书记是否会因着前任的车辙,放手这些“小事”,毕竟,干部这块是书记的权力范围。
鲁书记如果仅仅是来正丰过渡一下,镀镀金就走还好说。万一是沉下心来干又想抓权,上任的第一天,未经请示汇报,也不上会就直接处理乡镇干部,这个责任他这个组织部长可是逃不脱的。
见安达才的脑瓜皮这么薄,王京生并不意外,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孔兴业,说道:
“孔书记,现在班子的骨干成员大部分都在,这个决定是我这个县长做出的。事情又出现在新书记正是上任之前,我们不能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鲁书记。”
“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表面上是在征求孔兴业的意见,口气上却是不容置疑。但好在他主动揽了责任,这点倒是在孔兴业心里加分。
孔兴业想了一下,觉得对一个小小的副科进行组织处理,不上会也无大碍。何况又是针对毫无根基,在最落后的乡镇,排名靠后的副镇长,谅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他抬手摘下眼镜,用随身带的眼镜布擦了擦,那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
随后,点了点头。
见最鼎力的政治盟友通过,王京生接着说道:
“这件事要尽快,今晚下班前,务必把处分决定发下去。以此警告那些不负责任的干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安达才一见,只好说道:
“那好,我这就打电话让人起草处理文件,可是,这签字……”
王京生想都没想:
“我来签。”
对于正丰宾馆里发生的一切,坐在一街之隔的一个私房菜馆里的韶宏伟,对此毫不知情。
当然,对于新任县委书记鲁向阳,刚一上任就接到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苏青峰调查他电话一事,更无从知晓。
在他挂了苏雯雯的手机后不久,曲婷婷就将永光超市和东店村民销售十几车蔬菜的事情对接完毕。
曲婷婷给韶宏伟发来微信,说现在要带着永光超市的采购员去吃饭,询问他是否参加。
韶宏伟回复说,中午约了县委办原来的同事,让曲婷婷按原计划陪同就行了。
并嘱咐曲婷婷,顺便向永光超市的采购员道个歉,就说本来他这个副镇长要亲自作陪,县里临时有事脱不开身。
好歹打着同学父亲的旗号,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对下面的具体办事人员,也不能失了礼数。
经历了堵门这件事,韶宏伟已经意识到,东店村的温室大棚按计划建起来了,但要想解决村民依靠本项目致富的根本问题,还在于销路。
这次危机,抛开范旭彪等人背后别有用心的利用和推波助澜,蔬菜滞销也确实是个客观存在。
孙富江父亲的永光超市,这次只能算救了个急。随后,韶宏伟计划明天再去东店村,召集合作社的村民们,宣布他在前段时间就已经计划好的几个销售蔬菜的办法。
其实,即使没事,韶宏伟也不会去陪一个采购员吃饭。如果超市的副总以上的过来,还有可能。
毕竟自己是官身,在吃饭这件事上,不能太随意。
说符合身份的话,办符合身份的事,是基本常识。而对等原则,则是官场人际交往过程中最起码的规范。
再说,他确实想约几个曾经在县委办共过事又合得来的同事出来坐一坐。顺便打听一下新书记的情况。
见县府门前的车,陆续开始流动。韶宏伟知道,任命大会已经结束。各委办局和乡镇的头头脑脑们,陆续开始返回。
韶宏伟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刚过。
就给几个前同事,发了信息,内容都是:
“中午有空吗,我来县里了,一起吃个饭吧。”
很快,微信上纷纷表示:
“不行啊,手头有个材料。”
“头召集我们马上开会,可能是传达会议精神,几点完事不好说,你不用等我。”
“唉,真不巧,中午有约了。”
“老婆大人要我中午回去做饭,不敢不从。”
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应约。
韶宏伟有些失望。
一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提不起这帮家伙吃饭的兴趣,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换在当年,自己是韩书记的大秘时,分分钟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失望的情绪持续了片刻,韶宏伟就迅速坦然了。
官场上历来都是这样,人性更是如此。
人缘好坏,历来和职位的高低和上升的前景挂钩。
像现在自己这样,一个排名靠后的副镇长,吃饭连个前同事都请不出,也很正常。
既然没人可请,干脆自己去吃。
韶宏伟下了车,锁上车门,徒步过马路。
一般政府门前附近的侧街上,总会有一些饭馆寄生。
有的装修豪华,有的朴素低调。
虽然县委、县府里有食堂,还是会有一些人出来打牙祭。
而很多外来办事的,也往往中午就近解决午餐问题。
韶宏伟对附近的饭馆比较熟,他喜欢去一个苍蝇小馆,以前做大秘的时候,时常光顾,那里的清蒸鱼做得不错。
后面还有一个雅间,闲来可以坐在那里喝茶。
除了清蒸鱼和茶室,韶宏伟特别喜欢老板娘给小店起的名字“绿蚁小馆”。
这让他总是不觉想起白居易的《问刘十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是韶宏伟比较喜欢的关于饮酒的诗之一。
每次到那里,都会不觉吟上一遍,饮酒一杯。
今天虽然开车,不能饮酒,但上午解决了蔬菜危机,又接到苏雯雯的苏醒电话,心里很是愉悦。
也说不上为什么,现在一想起苏雯雯来,韶宏伟心中顿时暖意横生,那种无边的快乐就会充斥在胸中。
虽然,今天上午也不乏一些不愉快或者憋屈,但韶宏伟这个人天生的心大,尤其对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他更倾向于快速忘记。
“乐观主义+积极行动”,是他自参加工作以来,给自己制定的座右铭。
来到挂着“绿蚁小馆”门前,韶宏伟挑帘就进。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