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从容梁长乐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叶从容梁长乐全局》,由网络作家“墨涵元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小姑娘,也值得你这么防备着?”慕容廷轻嗤一声,“是她心太大,还是你心太小?”慕容景安顿时明白,叔叔是气他心思狭隘,把精力放在应付一个女孩子身上了!他连忙拱手施礼,“叔叔说的是,景安错了。”他派了个小厮,去把请柬接过来。但他心里却多了对顾子念的抱怨不满……若不是她来纠缠,也不至于叫他被叔叔教训,给叔叔留下不好的印象。“什么请柬?”慕容廷的眼睛,紧粘在请柬上。慕容景安不用打开也知道,“顾子念她爹过寿,叫我去参加。”慕容廷深深看他一眼。他原本想说,“我不去……”但接触了叔叔的目光之后,又迟疑了,“我应该去……吗?”“今晚太子东宫要重新安排巡逻守卫。”慕容廷皱眉说。慕容景安连忙端正脸色,“前日已经安排妥当。”“今晚开始执行,你不用去盯...
《报告王爷,夫人要对你上下其手叶从容梁长乐全局》精彩片段
“一个小姑娘,也值得你这么防备着?”慕容廷轻嗤一声,“是她心太大,还是你心太小?”
慕容景安顿时明白,叔叔是气他心思狭隘,把精力放在应付一个女孩子身上了!
他连忙拱手施礼,“叔叔说的是,景安错了。”
他派了个小厮,去把请柬接过来。
但他心里却多了对顾子念的抱怨不满……若不是她来纠缠,也不至于叫他被叔叔教训,给叔叔留下不好的印象。
“什么请柬?”慕容廷的眼睛,紧粘在请柬上。
慕容景安不用打开也知道,“顾子念她爹过寿,叫我去参加。”
慕容廷深深看他一眼。
他原本想说,“我不去……”但接触了叔叔的目光之后,又迟疑了,“我应该去……吗?”
“今晚太子东宫要重新安排巡逻守卫。”慕容廷皱眉说。
慕容景安连忙端正脸色,“前日已经安排妥当。”
“今晚开始执行,你不用去盯着?”慕容廷问。
慕容景安连忙把请帖扔给随从,“侄儿亲自去盯着。”
“嗯。”慕容廷满意的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在请柬上,“给我吧。”
慕容景安一愣,不明其意。
慕容廷心里已经开始乐,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若得空,替你去看看。”
“不用了……”慕容景安正说着。
慕容廷却已经把请柬揣入衣襟,嘴角噙笑的离开了。
管家带着梁长乐回到顾家。
顾汉成早已站在正门口,翘首以盼。
但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只有梁长乐自己,再往后看,也不见王府的车架,甚至连个小厮随从都没有。
“请柬送去了吗?”顾汉成沉着脸问。
梁长乐点头,“已经送进去了,管家亲眼看着。”
管家在一旁连连点头:“是世子爷身边随从接进去的,不是门房拿了。”
管家眉飞色舞,欢喜不已。
顾汉成却显然更见过世面,没有因此就满足高兴,“既然请柬是世子爷身边的随从接了,那他可说了是什么时候来?”
梁长乐摇摇头,他能来才怪。
“没有说时间,也没有派个小厮随从跟你一道回来……”顾汉成重新打量梁长乐,从头到脚,“你说自己与世子相处的好,这话不是真的吧?你是诳我?我把你送进女学,给你银两叫你打点,给你做上好的骑装,叫你在人前有面子……你就是这样欺哄我、骗我的?”
顾汉成越说越生气,伸手要往梁长乐脸上扇过来。
“恭喜父亲大寿,愿父亲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梁长乐不怒反笑,且还恭敬的蹲身行礼,口中恭贺的词也说的大声。
顾汉成闻言一僵,恰看见有马车在门口停下。
车上下来的,正是今日来道贺的宾客。
宾客听见顾家女儿的恭贺声,都侧脸看过来。
“恭喜顾员外,得女如此,真叫人羡慕!”宾客拱手道贺。
顾汉成憋得脸色青红,却不得不端着笑,给人还礼。
等宾客被管家招呼进门,去了宴席厅。
顾汉成的脸色还未恢复。
梁长乐却并不怕他,“爹,这里是顾家门口,今日道贺的人多,人来人往,您在这里教训我,难免叫人看笑话。”
“你少得意,今日,若是世子不来……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顾汉成狠狠瞪他一眼。
梁长乐垂眸,心中不耐烦,“我一早就告诉爹了,世子公务繁忙。他性情不同于燕王,燕王不好功名,世子却想有一番作为。所以他更看重朝廷的事务。”
顾汉成脸色复杂,“这也正是我看重你和世子婚约的原因呀!世子上进,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太子器重他,等日后太子登基,他不就是肱骨大臣了!你是肱骨大臣的侧妃,日后我顾家也跟着飞黄腾达了!”
梁长乐绷着脊背,一言不发,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跳。”慕容廷语气轻松。
黑衣人问道,“王爷何必呢?您如今距离那高位,不过一步。您就不想再往前挪一小步?”
“您为圣上忠心耿耿,圣上对手握大权的您的,可曾真全然放心?这样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死,值吗?”
原来黑衣人是打着这样的目的!
原来他们是要挑唆君臣不和,挑唆慕容廷造反!
梁长乐尝过被人背叛的滋味,烈火焚身,痛不欲生!她最痛恨这样的人!
“你们该死!”她低喃一声,猛踢脚下碎石。
哗啦一声,碎石沙尘随风扬起,沙沙打在黑衣人的身上脸上。
他们不防备这女孩子竟然这么刚,吃了一嘴的沙。
“三!跳!”梁长乐拽着慕容廷,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疾风猎猎作响,耳廓被刮得生疼。
嗖嗖的利箭跟着射向山崖下。
他们对慕容廷紧张得很,即便跳崖,他们也不安心。
“绕到山崖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山崖上有探出枝子的劲松。
慕容廷一只手抱紧了她,另一只手攀住松枝。
“你的救兵呢?”梁长乐问他。
他却只是侧目,专注看她的脸。
“问你呢?增援在哪里?”梁长乐皱眉。
“你拉着我跳的。”慕容廷声音低沉,很有蛊惑力。
特别是两人就这么悬在半空,挂在山崖间,他低沉的声音,让人心肝儿直颤。
“慕容廷!”梁长乐被他看得脸面发热,“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廷闷笑,“你说的,我可记住了。”
梁长乐要被他弄疯,这是什么好话吗?若是不死,他还是忘了吧!
“喀嚓——”一声脆响。
梁长乐的汗毛都炸了。
“抱紧我。”慕容廷在她耳边说。
梁长乐咽了口唾沫……
“喀嚓——”又是一声,松枝很脆。
她再不犹豫,两只手攀住他的脖子,像只猴挂在他身上。
他一个八尺猛男,再加一个她,松枝再也承受不住,猛然断裂。
慕容廷收回另一只手,双臂抱紧她的纤腰,将她护在自己怀里。
骨碌碌……两人从山崖上滚落,两人一路试图用各种障碍减速。
山崖甚高,他们终于在半山腰的崖壁上停了下来。呼啦啦,还有许多石子不断滚落,山谷底下传来悠长悠长的回声,叫人不寒而栗。下面还有很远的距离啊!
慕容廷靠在凸出的崖壁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梁长乐小心的挣扎了一下,他竟没反应。
撞晕了?
她缓缓掰开他的臂膀,他也没反抗。梁长乐趁机从他怀里爬出来。
难怪他们会中途停下,这里竟有一块凸出半尺见方的岩石。
岩石上爬满了茂盛的藤蔓,开着小花,在这悬崖峭壁之上,随风而动,静谧又诡异。
梁长乐吁了口气,终于明白了众人为何那么畏惧齐王慕容廷。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为达目的,他可以不计后果,连自己的性命都谋算进去!
她回头看他,发现他仍旧一动不动的靠在崖壁上,他身旁一侧,就是万丈悬崖。他若昏迷中,往那边一歪……就是滚落崖低,摔不死也得残废,还会被那些追踪他的人找到。
梁长乐咬了咬牙,扶他一把?
她还没忘记,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无妄之灾!
若不是他为救郁芸菲,她现在还在营中烤火,吃肉!
梁长乐轻哼一声,没理会她,兀自坐在藤蔓边休息,她脊背往后一靠……
“唉……”她竟没靠在坚实的岩壁上,反而轱辘,滚进了洞里。
“所以过几日的中秋家宴?”梁长乐问。
慕容景安重重一哼……是他看走眼,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惹人嫌!
他不耐烦的扔了张烫金的请柬给她,“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
梁长乐打了个响指,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嫌恶,反而高高兴兴道谢。
她拿到请柬离开时,却在路边烧着的枯叶堆里看见半张还未烧尽的请柬——与她手里的一模一样。
她伸手,飞快从火堆里抢出请柬,只见上头写着“特请顾三小姐,届时赴宴”。
竟是给她的请柬?
她立时抬头四下看去,并不见来送请柬的人。
是谁来给她送请柬,却又把它扔进了火里?
梁长乐不会傻到以为燕王世子带了两张请柬,一张给她,一张为了烧掉。
她也懒得费心思去猜,送请柬的人究竟是谁。
女学整日挑她刺的嬷嬷,已经够叫她费心费力了。
嬷嬷许是得了燕王妃的叮嘱,不论是才艺还是日常生活,都格外“关照”她。
这日女学休沐,别的女孩子都可以回家,只有她被指派去了西郊马场,约马术师父为她们上下月初的马术课。
梁长乐刚进马场,就听见呼呼的风声,刮过她的耳畔。
急促的马蹄声,奔着她而来。
她迅速回头,一匹枣红色的马,疯了一样,飞快冲向她。
梁长乐想躲,却已经来不及,马速太快。
马背上的女子,一身鲜红耀眼的骑装,手里银色的马鞭甩的啪啪作响。
风沙吹进梁长乐的眼睛,却挡不住她的视线——马背上的红衣女子,竟然是她的宿仇侯思晴!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她被叶从容扒皮之后,侯思晴常以缅怀长乐公主之名,进入公主府。
当着她的面与叶从容苟合!
她忘不了,她临死之前,侯思晴穿着一身喜庆的嫁衣,在公主府邸拿喜钱砸她的脸,并与叶从容寻欢……
梁长乐已经退到马场的墙边,无路可退。
眼看马蹄就要把她踏在脚下!
却猛地从红衣女子后头,又冲出一匹更快,更高大的白色骏马。
马背上的男人长手一捞,将梁长乐拽上马,骑坐在他前头。
红衣女子的马却撞上了围墙,马长嘶一声,倒地不起。
侯思晴的一条腿,也被压在了马下头,她摔的狼狈不堪,高声惨叫着让人救她。
“多谢齐王。”梁长乐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又看了侯思晴一眼,漠然转开视线。
慕容廷兜马走远,并不理会惨叫求救的侯思晴,“你跟她有仇吗?”
梁长乐身子一紧,“不认识。”
慕容廷轻笑:“那你怎么不说去救她?”
梁长乐狐疑回头,“若不是齐王相救,现在倒在马蹄下的就是我了。我为什么要救她?”
慕容廷笑容更大,“女孩子,不都喜欢展现出自己善良的一面吗?”
“呵,”梁长乐冷笑,“不是她们伪善,就是我太冷血了,我没兴趣救差点害死我的人。”
不是差点……是宿仇。
慕容廷饶有兴趣的看她,“你倒是直白。今日休沐,你来马场做什么?”
“女学的嬷嬷,要我约教马术的杜师傅。”
慕容廷微挑眉头,“杜远鹤吗?他不是皇家马场的人,江湖人士,闲云野鹤。出了名的冷傲,不媚王侯,性格孤僻,难请得很,上月燕王相请,都没能请动。”
梁长乐眯了眯眼,难怪嬷嬷吩咐她时,一脸得逞的笑容。
燕王都请不动的人,让她来请?
“总要试试,尽人事,听天命。”梁长乐语气平淡。
女孩子不骄不躁的语气,让慕容廷眼底的笑容更深。
特别是她就坐在他身前,马鞍的空间有限,两人贴的很近。
女孩子头发上的皂角香气,萦绕在他鼻端,让他心猿意马。
慕容廷微微低头,想要深嗅这皂角的味道……
女孩子猛地回头,“多谢齐王,可以放我下去……”
话没说完,他温热的嘴唇,擦过她的耳畔脸颊。
腾……梁长乐的脸顿时热了。
她愤愤转过头,挣扎要下马。
慕容廷却箍紧了双臂,将她困在马背上,“别动,我带你去。”
梁长乐一怔。
“我与杜先生有些私交,我若不带你,你根本见不到他。”慕容廷呵气拂过她耳畔。
梁长乐坐正了身形,冷冷开口,“还请齐王,管好你兄弟。”
慕容廷朗声大笑,马场的阳光似乎都更加明媚,“放心,本王虽强,却不喜欢用强。本王更喜欢你情我愿。”
梁长乐绷着脸,厚着脸皮装聋作哑。
有了齐王引荐,梁长乐顺利见到杜先生。
但她却没让杜先生因齐王卖她面子,反倒提出赛一场马术。
看着弱不禁风的梁长乐,杜先生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
梁长乐向马行礼后,潇洒利落的跨上马背,又低头把胸口都贴在马脖子上。
她再起身时,一人一马的气势都有点不一样。马儿精神抖擞,女孩儿满面生光,犹如配合默契的战友。
在马奔跑的过程中,她在马背上连续做了数个高难度的动作,马儿都与她无缝配合。
杜先生看的眼睛都亮了。
一旁的慕容廷更是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她。
梁长乐展示完马术,杜先生甚至放弃比赛,直接答应她的邀约。
“就冲你这一个学生,女学的马术,我教定了。”杜先生爽快答应,哪有一点儿高冷的架子。
两人相谈甚欢,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犹如莫逆之交。
杜先生爱马如命,梁长乐又是知马懂马之人,战场之上,一匹战马是她最忠诚的战友,她岂能不了解自己的战友?
连一旁的齐王都被冷落了。
慕容廷并不急,自始至终面含笑意的看着她。
傍晚,梁长乐回到女学,她把杜先生亲自写的同意任教书交上。
嬷嬷惊讶的张着嘴,下巴犹如脱臼,半晌都没合上。
“这……这是真的?”
“杜先生亲笔书写,如假包换。”
嬷嬷小心翼翼捧着任教书,连对待梁长乐的态度,都多了几分恭敬谨慎。
藤蔓太茂密,后头竟遮挡了一个崖洞!
梁长乐扯开些许藤蔓,砸石头探了探崖洞,没有蛇鼠虫蚁的声音。她这才小心翼翼爬了进去。
她坐在崖洞里调息休息,手边却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惊得立时缩手回来,汗毛竖起,浑身戒备的再探……似乎是书册一类?
话本里总是讲,悬崖峭壁之处,是高人修仙之地,一般会遗留有武功秘籍,得道升仙大法……难道她也走了这鸿运?
梁长乐正胡思乱想……
“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洞口猛地传来声音。
梁长乐猛吸了口气,双手迅速的把书册揣入怀中。
“为什么?”慕容廷也扯开藤蔓,钻了进来。
洞里的地方并不大,他紧挨着她,挤在她身边,他浑身热气,包裹笼罩着她。
“我想把你踹下去!”梁长乐哼了一声。
慕容廷呼吸一顿……接着却把下巴搁在她肩头,笑得胸腔微微震颤,“我的选择是对的。”
“什么?”梁长乐问。
“并非看她的命比你珍贵,只是选择赢面更大的人,”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若是郁芸菲,我们现在还能活着吗?”
“混蛋……”她低声说。
“知道是谁的人马吗?”梁长乐又问。
“他们早有动作,只是行动一直隐蔽,不想千日防贼,所以我才以身作饵,引蛇出洞。”慕容廷解释。
梁长乐嗯了一声,“那你也有办法脱困吧?”
“嗯,”他声音变轻,“我睡一会儿。”
他枕在她肩上的头忽然变沉。
梁长乐吓了一跳,这种情况下的睡……他不是要死了吧?
她赶紧摸他鼻息……还好,还有气。
她推他的头,却推不动。他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把她压的死死的。
洞外忽然有声音……
梁长乐侧耳细听……蹭蹭,似乎是有人从山崖上坠下绳索,攀在岩壁上,一点点往下降落。
不知外头的人是敌是友,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梁长乐一直捱到天亮。
她头昏脑涨,身子更是僵硬酸麻。
趴在她肩上的人,把她压的几乎喘不过气,他倒是呼吸均匀平缓……似是睡了个好觉。
她一夜警醒,片刻不敢打盹儿,惟恐是那些黑衣人打了桩,坠下绳子,在山崖上寻觅他们的踪迹。
“啾啾——啾啾——”清脆嘹亮,有节奏的鸟叫声传来。
枕在她肩头的男人倏而睁开眼,“啾啾——”他吹哨回应。
藤蔓遮挡的洞外,顿时传来人声,“王爷,属下来迟,王爷恕罪!”
藤蔓被扯开,天光洒落进来。
瞧见洞外是他的属下亲信,且人数不少,还有人绳子绑腰,挂在山崖上。
“这下脱困了……”梁长乐紧绷的精神一松,人就昏了过去。
“念念……受伤怎么不说一声?”
她耳边有人聒噪,她蹙了蹙眉,别吵,叫她睡一会儿……
梁长乐这一觉睡的很长。
顾子念的身体太娇弱了,根本承受不起那样的惊心动魄,又是被追杀,又是跳崖。
若不是换了灵魂,估计早就一命归西了。她整整睡了两日一夜,醒来时,已经饥肠辘辘。
她一睁眼,身边灼热的视线,以及贴身挨着的温度……叫她预感不好……
梁长乐侧脸,顿时怒意满脸,“慕容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同床共枕,还同盖一床被子!
她就是脸皮厚,此时也羞愤难当。
“你梦里很害怕,闭着眼颤栗不止,咬着牙却不肯哭。”慕容廷枕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看她,“怕我吗?”
“让开!我要回狩猎场!”梁长乐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她怕自己会放弃,她怕她救不了弟弟。
他想把她彻底收服在身边,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他绝不放手!
“季云喜欢这马吗?”慕容廷大步上前,自然而然的握着梁长乐的手腕。
季云微微一怔,忙知礼的转开视线,“喜不自胜,拜谢王爷厚爱!”
“喜欢就好。”慕容廷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在他高大身影的笼罩下,她似乎小鸟依人。
梁长乐浑身僵硬别扭……在她昔日部下面前,这副“小鸡仔”的模样,简直叫她无地自容。
她脸都气红了。
“乖,回去给你上药。”慕容廷却更加过分,他低头在她耳畔,用温软哄孩子般的语气说。
梁长乐不想上药,她更想一拳打断他的鼻梁骨。
但自知之明告诉她,实力悬殊太大,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梁长乐没作声,她深深看了眼季云。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怀念……她只能咽回肚子里。
慕容廷带她离开。她一路低着头,难得的乖巧。
慕容廷忽然停下,她一头撞在他身上。
“气压这么低,谁给你气受了?”他看出她不是乖巧,是闷气。
“没有受气,王爷撤走了门外的守卫,我是高兴。谢谢王爷。”梁长乐福了福身。
慕容廷却一把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她的目光迎上他的脸,这才看见他脸色阴沉,分明是生气了。
“你喜欢那样的?”他没头没尾的问。
梁长乐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他是说季云吗?
“那么奋不顾身?”慕容廷笑了下,眼底却没有温度。
梁长乐胸口发紧,她真想承认,好故意惹怒他……但理智拉住她,她不敢拿季云的安危冒险。
“我喜欢马,喜欢骑马,也喜欢驯马,特别是性子很烈,能做战马的良驹。”梁长乐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让的说。
慕容廷凝视着她的眸子,看了片刻,倏尔一笑,“知道我为什么把人都撤走了吗?”
梁长乐没跟上他的思路,沉默片刻。
“秋猎结束了,圣上起驾回宫了,今日即将张榜。”慕容廷说。
梁长乐的表情从怔然,到明了之后的愤怒……再到释然,也就短短一瞬,“哦,那齐王爷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女学了?”
慕容廷挑了挑眉,“你不是很想入选女官吗?这么快就放弃了?”
梁长乐深吸一口气。
她是打算在秋猎中好好表现,赢得关注,继而进入女官备选之列。
但刚扎营的头一晚,他就破坏了她全部的计划!
让她从头到尾,都没机会在圣上面前露脸儿!
现在,他还好意思问她是不是放弃?
她平复心绪,“我还小,机会多得是,也不一定非要走武举的路子,我读过几本书,其他路也未必不能。”
慕容廷哈的笑了一声,“念念的性子这么豁达吗?倒是我多操心了呢?”
“嗯?”梁长乐不解,他什么意思?
“跟我来。”慕容廷带她坐上马车。
他让人把伤药也送到车上,他看着她的手心,轻轻吹着气,一点点把淡绿色的药膏涂抹上去。
梁长乐一开始面无表情,毫无反应,任他摆弄。
她不知他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但当药王谷的熟悉药香,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她控制不住被勾起情绪,想到自己的父王……视线迷蒙。
慕容廷不经意抬眼。
她立刻别开脸。
他没见过这样的她,看起来悲伤,脆弱,像是一碰就碎了。
“很疼吗?”他问得很温柔,“这比在山崖上伤的,可是轻多了。”
不过是被绳子蹭破了些皮,对比先前的,甚至不算什么伤。上次伤那么重,她一滴泪都没掉。
只是苦了顾父和一竿子的宾客,众人都捏着一把汗。
众人今日来,原本想着,借着酒意正浓,可以跟燕王世子攀攀关系,酒桌上攀上了交情,日后也好得世子提携。
毕竟世子可谓是后起之秀了,又得太子看重……
但现在,来的是齐王这尊大佛。
不是众人不想攀他的关系……乃是不敢。
借着酒劲儿?呸,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齐王面前耍弄心机呀!
众人连喝酒都喝的小心翼翼。
“行了,本王还有事。”慕容廷起身说道。
顾父长松了一口气,不敢挽留,弓着身子送到门外头。
“顾三小姐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随本王走一趟。”慕容廷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说。
梁长乐当即就摇头,她想说,我不去!
顾父却推着她:“没事没事,齐王只管带她去。我这闺女有些本事,已经上了女官备选榜,盼齐王提携。”
转过头来,顾父又叮嘱她:“不准给王爷惹乱子!”
梁长乐胸口憋的生疼。
梁长乐被顾父生塞上慕容廷的马车,甚至连多一句“齐王带她去哪儿?”都没问,就这么把她送走了。
齐王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会带走顾子念?
顾汉成可没心思想那些!齐王的心思谁敢乱猜呢?
他只知道,今日顾子念可是大大给他长了脸面了!来的那可是齐王!齐王!
顾汉成昂首挺胸的回到宴席厅。
先前冷言冷语,或是冷嘲热讽的宾客们,这会儿全都热络的凑上来,“顾员外好福气!真有面子!”
“齐王竟给您送寿辰礼!您平日里与齐王爷也见过面吗?”
“齐王爷平日里,不像传言那么难相处吗?”
“对了对了,我在汤山下头发现了块好地,预备建个温泉泡汤池,不如顾员外也参与进来?”
……
众人何止客气,乃是把发财的机会,拱手送到他面前。
顾汉成在众人吹捧之下,飘飘欲仙。
他全然顾不上,这会儿正在水深火热中的女儿。
梁长乐真是水深火热……马车车厢的空间本就不大,慕容廷又是极有压迫感的一个人。
“顾汉成逼你去送请柬?”他倾身靠近她,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儿问。
梁长乐嗯了一声。
“慕容景安怕被纠缠,所以不肯接你的帖子?”他又问。
话说的直白,梁长乐脸皮厚,却也有点儿挂不住。
她没作声。
“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来找我。我不怕被人纠缠,我来给你撑场面。”慕容廷却不是为了嘲讽她,他直截了当的把自己卖了。
梁长乐闻言错愕,抬头看他。
他眼眸黑沉透亮,犹如珍贵的黑宝石,明澈的照进人心。
明澈的宝石当中,是她清晰的倒影。
她看见那倒影似乎一点点变大……他身上冷彻矜贵的清香也越来越浓。
“唔……”
嘴唇上一软,他霸道又强势的覆盖下来。
梁长乐想躲。
他却长臂一捞,将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抱着她,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她张嘴想咬他,他却趁虚而入,攻城略地……
两人几次交锋,男人可能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他已经纯熟而技术高超……梁长乐片刻就败下阵来,在他怀中发软,气喘吁吁。
“汤药按时服用了吗?”他欢喜的看着她软在自己怀中的模样,温声问。
梁长乐微微愣了下,才想起,他说的是调理痛经的药……她脸上又是一阵燥热,“服了。”
“身体好些了吗?”
梁长乐沉默片刻,尴尬道:“这次没那么疼了。”
“营中有御驾,圣上再此,不可大意。今日营地,四围布防都很谨慎,滴水不漏。唯独此处高地,本就是居高临下,占据优势。偏此处的防备有缺漏!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必须立即填补此处缺漏!不然一旦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圣上的安危就会受到威胁!”梁长乐义正言辞,表情严谨。
她说话时的气势和一般的女孩子大不相同。
她们多温柔婉约,就连将门之后的女子,也带着柔弱之气。
她的刚毅果决,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声音清越,气势却凌厉逼人。
慕容廷的眸子越发暗沉,暗黑的夜色,遮掩住他眸底的志在必得。
“哦,我知道了。”他淡淡回应。
梁长乐见他不以为意,越发认真,“我没有同齐王开玩笑,您若不信,可在这里观察一刻,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言?轮岗巡查的神武军,似乎没有注意到此处缺漏!”
慕容廷点点头,背着手,却不理会她的话音。
梁长乐深深看他一眼,皱眉绕过两人,要往山坡下走去。
“顾小姐别急,布防的人,正是廷哥哥,你与其找别人,不如好好跟廷哥哥说。”郁芸菲说道。
梁长乐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转了几个弯。
竟是他亲自布防,那这样的缺漏,他不可能不懂……故意不理会,是怨她在他心尖儿肉面前,说他布防不妥,跌了他的大男子威严了?
“哦,许是我看错了,自作聪明了。你们赏星吧,我下去吃点东西。”梁长乐拱了拱手,在外她潇洒的行了男子之礼。
一身骑装的她,当真英姿飒爽,比男子还多几分帅气。
“顾小姐,我是专程叫廷哥哥陪我来找你的。”郁芸菲挡住她的去路。
梁长乐挑眉,找她?
“琉璃的烧制之法,我已经交给燕王世子了,郁小姐若是喜欢,想来宫中很快就有成品制出。”
除了这件事,她们两个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了吧?
“上次冒昧相求……对不起啊!”
“您客气。”梁长乐浅笑打断。
正在这时,却忽有破空之声传来。
嗖——
慕容廷与梁长乐几乎同时察觉。
他伸手护着郁芸菲,躲在大石头后面。
梁长乐就地一滚,躲去另一旁。
当当当——几根短箭打在他们刚刚所站的地上,竟溅出火星,箭尖击碎石块。这要是钉进肉里……
梁长乐吸了口气,抬眼向慕容廷看去……劝他他不听!美了?
却见慕容廷正低声朝郁芸菲叮嘱:“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往山下跑,有人接应。”
“不要,廷哥哥,你别走!”
“听话!”
梁长乐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了,就别你侬我侬了?
嗖嗖嗖——
又是几根利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冲他们藏身的地方。
这箭都是冲慕容廷来的,梁长乐心知,顾子念就算有仇人,也不至于惹上这么高段位的仇敌。
她是个小喽啰,最多惹来女子之间的嫉妒吃醋,高不过是燕王妃、蒋方怡那种女流之辈。敢在御驾近旁下杀手的,所图的必定是大事。
事不关己,她不想惹一身骚,不等慕容廷安抚好他的心尖儿肉,她拔腿就跑。
不曾想,慕容廷竟然又快她一步,他飞身向她躲藏处扑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护在怀里。
“跑!”他大喊一声,并带着她冲出石头的遮掩,往背离营地的方向跑去。
梁长乐心底顿时一凉——他是叫郁芸菲跑!却拉着无辜的自己涉险!
风呼呼的刮过耳畔,他温暖的胸膛就在背后。
梁长乐张嘴想骂娘,问候他全家!一张嘴,却灌了一嘴的风。
冷箭紧随他们身后,嗖嗖的破空声,让人汗毛倒竖。
当当,击碎石块的声音接踵而至,叫人只觉死神就在背后,慢一步就是穿心透肺。
慕容廷似乎故意在跟他们兜圈子,他既能保持速度,不叫他们射伤两人,又不果断甩掉追兵。
连如今失去功夫的梁长乐都能察觉,追在他们后面的人越来越多,所射出的利箭也越来越透出狠厉。
“你把自己当诱饵?”她侧脸问他。
他还轻笑一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自己诱敌就行,干嘛拉上我?!”梁长乐若有本事,她想直接废了他!
慕容廷还笑,“怕他们不信。”
梁长乐一口气卡在心口……你大爷!
“抓那女的!”
“那是齐王相好,郁家小姐!”
呼呼的风声里,有狠厉的声音传来。
“小郁,你怕不怕?”慕容廷扬声问她,风吹散他浑厚的嗓音,竟有几分肆意洒脱。
梁长乐心里直骂:小郁,郁你个头!
“我不会丢下你,我们生死相依!”慕容廷感觉到她的排斥抗拒,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梁长乐咬牙切齿,“要送死,你自己去!我想办法脱身!”
慕容廷贴在她耳边,“那怎么行,刚刚说好了,生死相依。”
呸!你跟谁说好了?!
梁长乐观察过地形,她知道慕容廷跑的这方向是一条绝路!再往前就是一处断崖!
“你放开我!”梁长乐用手肘猛撞他心口。
砰的一声,他速度略减。
噗——利器射入肉的钝响。
慕容廷闷哼一声,他苦笑,“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真想死啊?”
“我不是郁……”
她话没喊完,被他猛捂住嘴。
嗖嗖嗖——几根利箭,擦着她的耳垂而过。
“他们不信的。”慕容廷在她耳边说。
梁长乐明白,信也晚了,已经追到此处。不管她是不是齐王相好,他们都不会放她离开。
前头无路可走,两人已经到断崖边上,稍微用力,就会有石块簌簌滚落山崖。
“齐王爷,把您身边的女子交出来,今晚不会有人命。”一群黑衣人包围上来。
周围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暗藏了数不清的刀斧手。
梁长乐心里说,真是找死啊他!就算他艺高人胆大,对方少说也有上百的人!打不死他,累也累死他!
“把本王的软肋交给你们,本王以后岂不任你们摆布?”慕容廷轻哼。
“王爷,生死就在一念间。郁小姐还这么年轻,还没享受世间欢愉,您不问问郁小姐想不想死?”黑衣人蛊惑说。
“小郁,跟着本王,你后悔吗?”慕容廷低头在她耳畔,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梁长乐攥着拳头,真想把他的俊脸打成猪头——他早就为郁芸菲安排了退路,确保她平安无事,万无一失。
他故意误导黑衣人,错把她当成郁芸菲。
他是个疯子!以自己的性命为饵,诱敌出洞,还拉她垫背!
所以,她必须一步一步往上爬,借助夜国的势力对付叶从容。
“伤好以前,你哪儿也不能去。”慕容廷听到她肚子里咕噜一声。
他轻笑,“叫他们摆饭……或者,就在这儿吃?在床上……”
梁长乐猛地坐起身,想要越过他下床。
这会儿她才看见,自己的两只手缠得跟粽子一样。
“你去了狩猎场,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好好养伤。”慕容廷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上。
梁长乐记起,为减缓落下山崖的速度,她两只手一直试图攀住悬崖峭壁,擦伤磨破……那会儿也顾不得疼。
只是两人滑落时,是他垫在下头,他的脊背一直蹭着岩壁。
她的手尚且缠裹成这样……
“王爷的脊背怎么不见包扎的这么夸张?”梁长乐不满。
慕容廷一点儿不含蓄,他唰的脱掉外衣,露出蜜色的皮肤,健壮的胸膛。鼓隆的胸肌,一块块精壮的腹肌……霎时能叫人心跳加快,脸热不已。
从他胸肌上、腹肌间缠裹的几根白色纱布,也无端多了些雄性气息,带着禁欲、劝更诱惑人的味道。
他低笑一声,翻了个身,“怎么没包扎,我好得快而已。”
梁长乐看了眼他的背,不由倒吸了口气,他整个脊背,能看出当初磨得血肉模糊的情形……也难怪他后来会昏迷。
但如今却已经结了血痂,有些地方甚至血痂都开始剥落,露出里头新长好的嫩皮。
他这愈合速度,真是惊人。
“我也没事,我必须回去。”梁长乐不苟言笑。
两人都寸步不让,门外传来他下属的声音,“王爷,燕王世子派人来问,您还回狩猎场吗?”
“回……”
“不回了,让他保护好圣上,狩猎再拔个头筹。”慕容廷应道。
梁长乐想趁机下床。
他却翻身将她死死压在床榻。
两人呼吸相闻,热气扑面。
“我们回来的头一晚,慕容景安就派人来了,我告诉他,你在我的别苑里,和我在一起。他未曾多问你一句。”慕容廷目不转睛看着她,“他但凡对你有一点在意,也会派人来接你。”
他以为这样就能刺痛她,叫她幡然醒悟。
但梁长乐丝毫不为动,“不用他接,我自己也会回去。”
慕容廷眸子幽深,暗涛涌动,“对一个毫不在意你的人,不会倦吗?”
梁长乐冷笑一声,挑眉看他,“这话该问王爷。”
慕容廷呼吸一滞,低头封住她的唇。
梁长乐一惊,张嘴便咬。
他凶猛,她气急……霎时间便有了血腥味儿。
他抬头之时,两人都气喘吁吁,四目相识,火药味儿很浓。
“我不想插足王爷的感情,王爷也别插足我的!”梁长乐舔了下嘴唇,
她以为这话会让他退却。
没想到他却禁锢住她的腰,扯开她的腰带……
她疯狂挣扎,在他看,不过蚍蜉撼大树……
“慕容廷!慕容廷!”她慌了,大叫他的名字,情急之下,攻击他背上的伤。
“嗯……”他闷哼一声,趴在她身上。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梁长乐冷汗淋漓,劫后余生的喘息。
“我说过,我不喜欢用强,两情相悦才好。”慕容廷在她耳边说,“但我的耐性有限,这话我不爱听,以后别再说,别挑战我。”
说完,他披衣起身,没有再为难她。
梁长乐过了许久,才松下一口气。
婢女送来新的衣服,她手上不便,被人服侍着穿戴好。
她忽然想起先前在山洞里的那本书,被她藏在胸前……
“先前是谁为我更衣?”梁长乐问道,或许还能问出那本书的下落。
“父皇,一定是你在天之灵帮助我。”她闭目仰脸,笑容满怀感激。
只是屋里的声音,吓坏了外头看守的人。
婢女敲门询问:“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婢子进来收拾?”
“不用,”梁长乐强压下声音里的欢喜激动,故作平淡,“待会儿我自己收拾。”
婢女没有多问,也没有人进来打扰她。
梁长乐得了这大大的惊喜,总算冲散了她对慕容廷的恼恨不满。
她再弹琴时,因为还不懂得如何控制这琴音的威力,她不敢太过沉浸其中。
她一面抚琴,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发现周围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物件,都会与琴音产生共鸣,继而被琴音所影响。
先是屋子里的东西会随之震动,嗡嗡作响。
继而窗外的鸟儿会随琴音啾啾啼鸣,悠长婉转。
这时,她若琴音忽起,高音鸣奏,便会有东西应声碎裂。她若舒缓节奏,便风平浪静。
梁长乐藏了一个至宝在心底,欢喜不已。就连不能去秋猎,也不会影响她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门外看守她的人,也都陆续撤走。
这日早饭后,她故意出门溜达,看看有没有人出来拦她?
她径直出了主院,溜达了半个别苑,也没一人阻止。
她试探之后,正欲回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月亮门。
“季云,这边走,王爷给你准备了惊喜。”
是季云!梁长乐的脚,顿时钉在原地。
“季云,季云……”梁长乐在心中默念。
自从她被叶从容活剥了皮之后,就再没有见过昔日的旧部。
她亲自组建的铁骑营,是只忠于她的。没有她亲自号令,谁都不能指挥他们。
不知叶从容这么几年来,有没有对他们也痛下杀手?
昔日的铁骑营……如今还有几人在?
她可以忍住,不与季云相认。
季云是梁国的大将,如今却在夜国做幕僚,必定有难言之隐。
但她却忍不住……脚步不受控制的,远远跟随着季云。
季云身边还有一人,是慕容廷的亲信陈岱。
梁长乐不敢跟的太近,只有目光紧随,寸步不离。
陈岱把季云领到别苑的马厩,马厩旁,还有一个小型的跑马场,四下有围栏。
围栏里是一匹高大的白马。
那白马没有套缰绳,正低头吃草,但它十分警觉,油亮的皮毛下,是精壮的肌肉线条,阳光洒落在它洁白生光的皮毛上,将它的桀骜不驯,照耀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赤峰?”季云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
季云是个马疯子,爱马如命。
曾经他们一起猎获了一匹野马的马王,季云险些为那马丢了命。
那马几乎把他甩下山崖……可后来,他疼爱那马,却疼到了骨子里。
他们有次在荒漠被围困了七日,援兵未到,弹尽粮绝。
季云却省着他最后一块藜麦饼,掰碎了喂给他的马。
后来那马也没有负他,愣是为他冲入敌军,为他挡箭而亡……
梁长乐回忆的片刻,季云跟陈岱进了围栏,他们悄悄靠近那匹白马。
“那是匹未驯服的马。”梁长乐眯眼判断,“纯种的大宛汗血宝马,只是太烈了。想驯服这样的烈马,至少要两个以上的人,默契配合。”
季云绕到宝马一侧,迅速抛出绳子,丢给陈岱。
陈岱在马的另一侧接住绳子,两人套住马的脖子。
季云飞身要跳上马背。
宝马受惊,长嘶一声,拔腿就跑。
陈岱应该拽紧那绳子,死死拉住马。他却被马拽的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哎哟……”他摔趴在地,手里的绳子也松了。
梁长乐心中冷笑,这厮还真是小气又记仇。
“没事,多谢阿武告知,送不进就算了。”梁长乐转身回到马车边。
管家的脸已经拉得像马脸一样长了,“老爷说,若是请柬送不进去,那今晚,您也别回去了。”
梁长乐闻言一愣,点点头:“那还请管家把我送回女学。”
管家一瞪眼,“您不再试试?”
“人家都说了不收,真求着送进去了,人家见了请柬就一定去吗?既知不会去,又何必多此一举?”梁长乐摇摇头,不肯再去找麻烦。
管家把手一揣,“小姐见谅,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说,您请柬送不出去,不但不用进顾家,连女学也不必回了。他明日就去告诉衙门,顾家的女儿,不能为官,乃有祖训在。”
梁长乐翻了个白眼,顾家祖上是为农,后机缘巧合下作了商贾发了点儿财,还有祖训说“不可为官”?这牛皮吹得……
她犯不着跟管家争辩,拿着请柬又回来了。
“顾小姐,您……”
“我不为难你,也请你帮我一个忙。”梁长乐说着,抬脚往门房身边走了一步。
她眼角余光恰瞥见院内……慕容景安就站在府门旁的青石道上,一脸不耐烦的背着手。
他似乎正等着出门,怕叫她看见了,再过来纠缠,所以等在门内。
梁长乐心里好笑,顺势塞了块银子给门房,“阿武只管收下请柬,不用往世子手里送,反正你送了他也不会去。等我家马车走了,你只管丢掉便是。”
梁长乐瞥那一眼,只看见院子里的慕容景安,却没看见雕花廊下另一个颀长的身影。
“景安怎么还没走,在这儿做什么?”高大颀长的身影走出雕花画栋,扬声招呼。
慕容景安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示意,“嘘——叔叔小声!”
慕容廷微微蹙眉,“怎么?”
“别叫那女子听见,她若听见,势必要纠缠上来!”慕容景安压低声音说。
慕容廷抬眸往外看,正从门缝里看见那女子给门房塞银子。
她在他面前时,冷言冷语,冷心肠。对一个门房却和颜悦色,还求着门房办事?
慕容廷顿时气郁,抬脚就要往外走。
“叔叔别去。”慕容景安拦了一下,“上次她侥幸替郁小姐冒险,她跟她爹一样的性情,必定抓着这件事不放,叔叔若出去,一定会被她缠上。”
慕容廷侧脸看着慕容景安,眼底流露出复杂情绪……这傻小子,亏得是他眼神儿不好,才会放着那样的珠玉叫她蒙尘。
同时他对自己要来发掘她这珠玉,叫她大放异彩,充满欣喜和期待。
“不过是个小姑娘,她就算有点儿心机,又能算计了什么?”慕容廷没有多说,“你还怕她纠缠?”
慕容景安皱眉,“叔叔莫要小看她,她得心机可深沉着呢!”
慕容廷哦了一声,浑身的气势都有点儿变了。
慕容景安顿时有些紧张……叔叔浑身的威压太重,叫他隐约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叔叔生气了?
虽然他爹与叔叔都是王爷,但燕王府的地位却远不及齐王府。
齐王手握重兵,是圣上最仰赖信任的肱骨之臣,可以说朝廷有一半以上得势力,都以齐王马首是瞻。
但反观燕王府,他爹一直毫无建树,整日斗鸡遛狗,歪门邪道不断,是扶不起的阿斗。
以前燕王府还有几个门客,后来全跑了,大部分都另投了齐王门下。
也是到他年纪渐长,又得太子看重,燕王府在京都的地位才水涨船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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