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长樱季长川的其他类型小说《空间农女:靠种植带全族发家季长樱季长川 全集》,由网络作家“橘橘橘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身为她的丈夫,季路远竟然宁愿装睡都不上前阻止,真是个软蛋!想到这里季长樱摇了摇头,管他是不是软蛋都跟她没关系,总归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次日一早,等再次上路的时候,季长樱看到他们一家子走在后面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杏儿和小琴几个姑娘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阿樱!我爹娘让我谢谢你!昨晚上我们吃尝了尝那个橡子,味道还可以,关键是吃了真的不饿了!”“我家也吃了一些,这个东西还能放,也不怕坏!”“就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了,要是有的话咱们可以多摘一点儿!”季长樱回神听到她们这样说心情也很好:“越往北走,这种树越多,到时候可以在山间林中找一找。”几人重重的点了点头。今天走的还是官道,偶尔会有马车经过扬起一阵尘土或崩起几个石子到人的身上。队伍这个时候会稍...
《空间农女:靠种植带全族发家季长樱季长川 全集》精彩片段
身为她的丈夫,季路远竟然宁愿装睡都不上前阻止,真是个软蛋!
想到这里季长樱摇了摇头,管他是不是软蛋都跟她没关系,总归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次日一早,等再次上路的时候,季长樱看到他们一家子走在后面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
杏儿和小琴几个姑娘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阿樱!我爹娘让我谢谢你!昨晚上我们吃尝了尝那个橡子,味道还可以,关键是吃了真的不饿了!”
“我家也吃了一些,这个东西还能放,也不怕坏!”
“就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了,要是有的话咱们可以多摘一点儿!”
季长樱回神听到她们这样说心情也很好:“越往北走,这种树越多,到时候可以在山间林中找一找。”
几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天走的还是官道,偶尔会有马车经过扬起一阵尘土或崩起几个石子到人的身上。
队伍这个时候会稍微乱上一些。
本来按照张子为的计划今天会路过一个镇子,但是直到太阳落山,也没走到地方。
晚上等休息的时候,季丰收被族长喊走了。
一家出一个壮劳力,他们打算试试能不能打点野味儿。
结果很显然。
手上没有工具,经验又不足,没多久一群人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连根野鸡毛都没见着。
周氏撇撇嘴:“下回有这事让我去!”
季丰收十分的认可:“行,下回机会留给你。”
在这方面他还真不如娘子厉害,他得认。
晚上季长樱从空间拿出家里的腊肉递给胡氏时,她盯着看了两眼,什么都没问。
她默认这又是季长樱偷偷藏的。
不过这个东西能放,她收了却没做来吃,而是把半干的豆角煮了简单调味儿给家里吃。
做人不能太高调了。
大家都没吃的她家天天吃肉,这多遭人恨啊!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温骤降。
不少人被冻得瑟瑟发抖,只能抱紧了身体取暖。
等到后半夜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官差连夜把人喊醒上路。
尽管身心疲惫,但大家还是上路了。
眼看着雨马上就要下大的样子,季长樱记得收东西的时候空间收的有蓑衣,连忙拿出来给家里一人塞了一件。
“这……这哪来的?”
胡氏还没问上一句,就被季长樱塞到了怀里。
“咱赶紧走吧!再淋下去全都得生病!”
一家人听见这个也来不及问了,被她催促着手脚慌乱的穿到身上,这才感觉舒服一点。
刮风加上下雨,一群人在黑夜里艰难的行走,每个人都像是落汤鸡一样泡在雨里。
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左右,前去探路的衙役才一脸喜色的回来通知大家:“前方有个村子!”
这话像是一剂强心剂。
一群人精神振奋的一鼓作气由衙役带路走到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小村庄。
衙役前去敲门的时候,拍了半晌才有人开门。
里面的人刚把门稍微打开一条缝隙,就看到门外黑压压的站着许多人,顿时尖叫一声,立马关上了门。
“我等是京中的官差!刚才突然下雨这才前来避雨,赶紧开门!”淋了雨的衙役十分不耐,把门拍的框框作响。
但是里面的人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始终没人肯出来问一声。
队伍中的众人也等着十分焦急:“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开门?”
“但什么?”
“但怎么什么事儿都是那张子为吩咐的?难不成他官儿比您还高?”
“高个屁!他算什么东西?我说他说了算,他就算,我说他说了不算,他就不算!”
孙繁不屑的冷哼。
季路远心中一定:“我就说您看着就不一般!这气质哪是他那种人能比的!”
说完他看孙繁的脸上露出几分自得,又紧接着开口:“您看莲花村的那群犯人,仗着跟张子为的关系好,这一路上知道的是流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郊游呢!”
“不是跑来跑去,就是找点野物来吃,那要是人人都学她们,谁还来买官爷们的饭菜您说是不是?”
孙繁也不是傻子。
最近的事情他都尽收眼底,不过是想着莲花村的那些人身上没多少油水刮,就先放一放。
“那又怎么样?”孙繁冷哼。
当他看不出来这人想借刀杀人?
季路远从身上拿出一百两银票出来递过去:“官爷,您也知道我们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怪季伯辉那个老匹夫,要不是他,咱们怎么会往凉州那个鬼地方去!”
“以前他做三品大官我们一点福没享上,现在他遭了难我们得跟着一起受罪,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他还有个儿子活着呢,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记仇。这流放路上死个把人对您来说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这才是季路远的真正目的,给莲花村上上眼药不过是顺带的事情。
看着他献过来的银票,孙繁眼中闪过贪婪,他伸手接过嫌弃的问:“就这点?”
季路远脸色僵了一下。
“这点钱还不够爷爷我买酒喝,就这点钱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
孙繁把银子揣到了怀里,也没有还回去的打算。
季路远心生恼怒,一个低等的解差喝的起百两银子的酒吗?
一脸的穷酸样儿挡都挡不住,还在这跟他装阔呢!
他如果现在扭头就走银子也要不回来。
想了想,他一脸为难的说:“您也知道咱们抄家是什么情况,银子实在是没有,这点儿还是我找别人借的。”
孙繁嘿嘿淫笑了一声:“没银子啊?好说!我看你女儿长得不错,细皮肉嫩的官家小姐,不如给我爽一下?”
季路远没想到会受到这种奇耻大辱,火气直冲脑门。
要不是没有办法,他怎么会来找孙繁。
他找人商量了几天。
本来是想把人联合到一起找找季辰彦的晦气,能杀了报仇雪恨更好。
如果乱了起来,要是能逃跑···那就更好了。
商讨了一番,一群人全沉默了。
大都是读书人,谁来挑事?谁来杀人?怎么逃?
没点体力和身手,这些都是空谈。
这才决定迂回一些。
其他人出钱,季路远出力过来找孙繁谈合作。
结果没想到,孙繁太贪了。
这简直是与虎谋皮!
季路远突然开始后悔这个计策了。
他脑门上全都是汗:“大人··我女儿,我女儿还小,她恐怕伺候不好大人。”
孙繁定定的看了他两眼,突然笑了:“小?那这样吧,让你夫人过来。”
季路远腿一下子软了。
“不行··这不行!”
孙繁拔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在他的脸上拍了拍:“你不会以为我这是在跟你商量吧?”
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是阴冷的毒蛇贴在季路远的脸上,让他浑身发冷。
孙繁想要杀了他!
“去吧,爷在这等着,一株香不见人,那我不介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你戴帽子,再杀了你。毕竟流放路上死个把人,不过是我抬抬手的事儿。”
“你们几个还有长川,都跟我一起!现在不比以前,以后家里的事情你们也要学着担起来。”
他示意家里的男丁跟着他走,就去找了族长商量事情。
季长樱被胡氏拉着想让她缝衣服。
只是胡氏看着周氏和她缝好的布,陷入了沉默。
两人的走线歪歪扭扭不说,到底是怎么做到还能缝出褶子的?!
“算了,你俩别折腾东西了!”胡氏头疼的阻止了两人。
周氏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东西:“我做的是不是很漂亮?”
胡氏敷衍的点了点头:“你俩还是拆棉花吧!”
这活儿两人擅长,没一会儿就把几条被子拆的干干净净,露出里面脏兮兮的棉花出来。
胡氏看了一眼,心也算落到了地上。
等小二饭菜送到的时候,季长樱小跑着开了门。
胡氏诧异的询问了一下饭菜哪来的,季长樱随口胡诌:“是那个老大夫送的,他看我力气大,就喊我帮忙搬东西。”
“怎么不喊我呢,我力气也大。”周氏羡慕的说,不过随即她就高兴了起来。
反正这些东西她也能吃。
晚上吃了饭,全家疯狂让小二送了好多桶水回来,痛痛快快洗了澡,感觉才稍微活过来一些。
翌日黄老他们还没醒,流放的大部队就赶在天大亮前上了路。
等黄老一觉睡醒到了楼下,一问才知道季长樱他们早就走了。
听到小二的说法之后,黄老的鼻子差点气歪了:“真是个刁蛮的丫头!昨晚刚拍着胸口跟我保证,这就扔了我们想跑!”
“走吧。”谢司珩十分淡定的吩咐小二送他去马车上,没有理会他这话。
等黄老一路灰头土脸赶上去的时候,看到季长樱骂骂咧咧的指着她:“你这丫头怎么鬼心眼儿这么多,我告诉你,想甩掉我们?没门儿!”
季长樱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们赶车我走路,我甩的掉吗?有跟在我们身后磨磨唧唧的功夫,躺床上多睡会儿不好吗?”
这话让黄老噎住了,小声嘀咕:“那也好歹说一声··”
“说什么?喊你起来重新睡?”
黄老:“···”
谢司珩轻笑了一声。
季长樱哼了一声,仰着头走了。
这次上路这些衙役依然没有给他们发干粮。
刚刚补充了一些东西,谁也不急。
反倒是林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季长樱有好几次看到她夜深人静的时候主动去找衙役,没多久就能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传出来。
对于这种行为,季长樱不发表任何看法。
只是再也没有折断过树枝或者拿石子扔衙役来吓唬他们。
夜深人静。
季长樱兴冲冲的找谢司珩让他教她内力。
谢司珩扔给她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让她把上面的内容背会烧了。
季长樱拿着那张纸,眼睛都快把上面的字给戳烂了,也没说话。
“怎么?有意见?”谢司珩眼神微眯,看着季长樱眼中划过冷意。
黄老抚着胡须:“臭丫头可不要不识货,这小子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让你烧了也是担心落到其他人手里。”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半晌,季长樱艰涩又尴尬的开口:“这··写的挺好看……但是吧……我和它不太熟。”
黄老手一抖,拽掉了一根胡子,震惊的看着她:“你?”
谢司珩再一次沉默了,又是出人意料的回答。
他蹙眉看着她:“不识字?”
季长樱眼睛一瞪:“说话要严谨,只是个别生僻字不认识而已!”
季路远浑浑噩噩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看着家里其他人正在熟睡的样子,他内心经过挣扎一番后,还是推醒了林氏。
“跟我来,商量一下报仇的事情。”
林氏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以为季路远是想到了法子找她商量,立马跟了上去。
等走到林子里看到三个衙役和孙繁等在那里的时候,林氏还压低了声音略带着兴奋的说:“这几位官差买通了?”
季路远却没有回答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孙繁看见他们过来,脸上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没想到你还真带来了。”
季路远抖着身子:“不是说··不是说···就你自己。”
“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挑,什么人都下的去嘴吧?这当然是拿来奖励兄弟们了。”
三个衙役哈哈大笑:“谢谢头儿!有这种好事还想着咱们。”
林氏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季路远:“这是什么意思?”
季路远躲躲闪闪不敢看向林氏。
“赶紧来伺候人,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其中一个衙役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林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剥光了她。
林氏紧紧拉住季路远:“相公,救我!救我!咱们还有若琳和若风啊!”
孙繁一个眼神递给几个衙役,他们朝着林氏靠近了。
看着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季路远,林氏惊恐的转身就跑,却被衙役揪住了头发。
“啊!”林氏惊叫了一声。
季路远猛地抬头,一脸急切的说:“你们小点声!不能让人听见!”
听到这话的林氏绝望的看着他,眼泪疯狂的滚落下来:“相公!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求求你,救救我!”
孙繁拿着刀站在季路远旁边:“就你这点水平,还想拿我当刀使?这回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他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背着手哼着歌:“你们动静小点,别把人玩死了,这人爱看就让他在这里看着。”
三个衙役高声回到:“放心吧头儿!”
林氏被捂上了嘴,目眦欲裂的看着季路远。
然而在她恳求的眼光中,季路远——
逃了。
他根本不敢看。
——
夜深人静时。
女人压抑又痛苦的呜咽声传来,季长樱几乎是立刻就醒了。
她精神力探出一角,林子里,竟然是林氏和三位衙役在玩叠叠乐!
林氏声音嘶哑脸上全是绝望和麻木。
三个衙只顾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季长樱感觉一阵反胃,精神力折断了她们头顶的一棵树枝。
“咔哒”一声。
三个衙役抬头看到头上的树枝掉了下来,赶忙提起裤子躲到了一边。
“呸!真晦气,老子差点就爽了!”
“行了,反正也差不多了,走!”
“没想到这娘们老是老了点,滋味儿还不错。”
季长樱看着林氏面色木然的被树枝砸到身上,不知道躺了多久,才起身慢慢的把衣服穿了回去。
虽然她不喜欢季若琳一家,但是看到林氏这个样子,她也没有感觉到开心。
只觉得可悲。
他们勾肩搭背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季长樱装作睡着的样子,看着他们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而林氏过了许久才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走到睡觉的地方,直挺挺的就躺了下去。
季长樱发现,季路远的眼球在不停的颤动。
季路远压根儿就没睡!
她厌恶的瞥了一眼就不管了。
林氏一看就不是自愿的。
季丰收淡定的很,像是没听到一样。
族长看着这一幕,神情复杂。
心中既觉得季丰收没骨气。
但又觉得这样做虽然没了脸面,一家人日子说不定能好过一点。
心中纠结脸上的表情自然变来变去。
“不管怎么说丰收好歹也读过几年书,怎么一点读书人的气节都没有!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儿?丰益也不管管。”
季志恒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一幕让他非常的不舒服,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族长看了一眼自己以前引以为傲的长子,张了张嘴长叹了一声。
季长樱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别人骂她爹的话。
心中不悦,快走几步上前故意扶着季丰收:“爹,你累不累?我给你盛饭吃。”
季丰收平静的脸上顿时变得美滋滋的:“好!”
季长樱扭头瞥了一眼旁边怒视着她们父女俩的人,语调不高不低,似是在闲话家常一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自己的东西想给谁给谁,管的着吗!”
季丰收笑眯眯的拉着她:“狗叫而已,不用理会,咱们赶紧去吃东西。”
“乡野村姑,没有教养!季氏怎么会有这样谄媚阿谀之人,简直是全族之耻!”
“没有我们,你们永远都是只会种地的乡下泥腿子,现在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扒着我们吸了这么多年血,现在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赶紧给我跪下来道歉!”
看到官差们没有出来阻止,京里的一些人胆子变大了一些。
纷纷站起身指责他们。
莲花村也有了火气,全都起身站了过来,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大伯沉着脸。
季丰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对上大哥的脸,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承认他就是没骨气,也没有读书人的脸面。
但是这个时候脸面能当饭吃?
反正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他在乎家里人怎么看。
“诸位,不知道你们说的我们扒着你们吸了这么多年血是什么意思?”
季丰益沉声看向京里的那群人。
“哼!族学年年收钱收地是不是事实?这些钱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不都是我们这些京中季氏一族拿的钱!”
季丰益拱手客气的问:
“我们莲花村人人皆知季大人每年都会给族学捐钱捐地,鼓励我们读书,每年捐了多少,何时何地捐赠,都有记载。至于这几位···敢问何年何时何日捐赠?可有详细数额?族长在此,可以对峙。”
那些人顿时卡了,一时落针可闻。
这群人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旁边的季辰彦看了半天的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这可真新鲜!我爹这个正主都没说过什么,一群蛀虫倒是跳出来大义凛然的指责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我爹的孝子贤孙,替我爹跟老家的族人算账呢!”
季辰彦一开口拉足了仇恨。
那些人立马忘记在跟谁吵架,矛头顿时转移到了他身上:
“季辰彦!我们几位都是你的叔伯,你就是这么跟我们说话的?别以为仗着你爹就可以目无尊长,现在大家都是阶下囚,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去!”
“知道自己是阶下囚,还不赶紧夹紧尾巴做人,真是老糊涂!”
季辰彦骂完就走,袖子一甩,端的是一个潇洒自如。
“你··你··”
几个年纪稍大的人,气的指着他的背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叔爷爷,我替我爹跟你们道歉,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就是想劝你们,年纪大了还是少操点儿心才能活得久,您说是不是?”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少年一身脏兮兮的囚衣,手脚上还带着沉重的镣铐。
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如松柏一般傲然。
清隽的脸上嘴角含笑,看起来态度十分良好,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
“季轻羽!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竟敢咒我爹!”
说话的人脱下一只鞋子就朝着季轻羽扔过去。
他头一侧,准确的抓住了那只鞋,然后在对方愤怒的眼神中,抬起胳膊。
那只鞋子呈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季长樱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这对儿父子可真有意思!
季轻羽扭头好似瞪了她一眼,这才重新看向对面:“你还有一次机会。”
意思是还有一只鞋。
“你无耻!”
对方还是存了两份理智,没有再把脚上的鞋子给扔出去。
这要是扔了,明天可就没鞋穿了。
“都怪你们一家,我们所有人现在才变成这个样子,你们还说的出这种话,狼心狗肺!”
季若琳眼看着两边就要算了,一开口就是火上浇油。
这话出来之后,本来只是看戏的一些人,心中立生怨怼,看着季轻羽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季轻羽厌烦的看了一眼季若琳,转身回去了。
莲花村的人看着族长。
“尽管季大人不在了,但我也知道他不会是忘祖的人,我们承他的恩情,所以我们不怪他,毕竟我们受过季大人恩惠,这是该的。没道理只享受族人的恩惠,不敢承担风险,以后我们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谁要是再敢污蔑季大人的身后名,就别怪我们视为敌人!”
族长沉着脸,撂下狠话。
莲花村的人听到族长都开口了,这才跟在身后纷纷骂了两句。
“就是!季大人这么好的人你们也污蔑!简直就是端着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连俺们村的老光棍都不如,人家好歹也感谢季大人每年捐助他的粮食呢!”
“呸!忘恩负义。”
“你们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我才不管你们以前在京里干啥的,我家五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再听到你们骂季大人,骂刚才那位兄弟,给我等着!”
季石林的几个兄弟听到大哥发话 ,全都挽起了袖子,露出常年干活肌肉结实的手臂。
京里的那些人脸上五彩纷呈,十分精彩。
回到自家的位置上,一家人都看着季丰收。
季丰益率先盛了一碗汤给递给他:“吃吧。”
季丰收咧出个笑容:“你不嫌我丢人吧?”
“这有啥丢人的!面子才值几个钱?咱们一家人舒舒服服的,不比脸面重要?”
胡氏一开始是没想到这里,后面看到官差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
她看着只觉得小叔子挺机灵,哪想到会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管的还挺宽。
“你长大了。”季丰益含笑。
季长樱看的汗颜。
大伯看着她爹的眼神,就差没把老父亲的欣慰写到脸上了。
这是弟弟啊喂!
黄老兴奋的神情根本掩饰不住。
“你话怎么这么多,赶紧救人啊!”季长樱无语的只想翻白眼。
黄老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先看病人。”
看他总算是靠谱了。
季长樱脸上也带上几分凝重,把事情简单一说,黄老沉吟着搭上了季大河的脉象。
又摸来摸去的检查受伤的位置。
一群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等他下判断。
过了一会儿,黄老开口:“能治。”
听到这话,气氛一松。
“这小子身体素质太差了!全身上下没二两肉,要不然也不至于伤成这样,不幸中的万幸骨头没有插进肺里还能治,这也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不然就算如此,一般人也救不了。”
黄老嘀嘀咕咕的说着,一边还看了两眼季长樱。
“我先给他接骨续筋,再辅以针灸和药方,好好养着三个月就好。”
“来两个人给我把他抬床上去!”黄老指着季大河吩咐。
两个人立马上前按照黄老的要求把季大河仰卧倒,身上的骨头看着更清晰了。
“其他人都散开散开!该干啥干啥去!”
黄老把人哄走,自己开始聚精会神的动手接骨。
季长樱拉着季明轩问:“哥,你在哪找的这人?”
季明轩把蓑衣给了黄老,此刻正在擦身上的水:“我找村里的人借到了牛车又喊了人带路,刚走出村子没多久,就看到一辆马车陷入了泥里走不动。”
“这位老先生喊我们帮忙,我们赶时间就说了一下情况,结果他说他是大夫。”
季明轩看着她:“你呢,怎么会认识他?”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一次,当时还有个人跟他一起,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季长樱耸肩。
季明浩开口:“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你小心点儿。”
季明学瞪眼:“这老头还有什么坏心思不成?”
“倒也不一定是坏心思,等下大河那里如果没事的话,我找他问问。”
季明轩感觉这个老者不像是什么坏人。
看他诊脉治病的样子,十分专业。
季长樱没什么意见。
折腾了一个晚上,都累得不行。
等黄老停手的时候,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先给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下找我拿药方,尽快去买药。”
季石磊激动地:“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诊金能不能……先,先欠着……”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黄老嘴一撇,打量了一眼跟乞丐差不多的季石磊:“看在这丫头的份上,诊金就算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脸上也带上了喜色:“大夫真是菩萨心肠,您真是大好人!”
“行了,累死我了,少给我带高帽!”黄老不耐烦的挥手。
季若琳恨恨地说:“过来给我爹看病!他变成这样全都是这家人害的!”
黄老一听这话眉头一皱:“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命令老夫?”
“我就命令你怎么样!人是这个疯女人打的,要是我爹有个什么好歹,我绝对杀了她!”季若琳指着季长樱一脸狠意。
“颅内有疾。”黄老摇摇头不再看她。
对着季长樱喊道:“牛丫头,你送我回去。”
兄妹四个人都瞪着他。
谁姓牛?
“你刚才不是装的善良,现在看见病号竟然不管!”
季若琳急的要上前拉人。
被季明学拦住:“滚开!”
季长樱一个眼神都没给季若琳。
别说季路远没死,就是他活蹦乱跳的吊死在她面前,她季长樱要是眨下眼就算她胆子小!
“走吧。”
她说完穿上蓑衣率先走到了外面。
衙役匆匆的跑了回来报给张子为:“头儿,他们不肯开门。”
几个衙役全都面临了同样的情况。
孙繁脸色阴沉:“这群狗娘养的,给老子把门撞开!全撞开!”
张子为没有出声反对。
他也没耐心再等下去了。
一群衙役看到都没意见,拉了几个壮汉就上前撞门去了。
没一会儿整个村子就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撞开了三家的大门之后,其他人家的大门一下子就打开了,一群村民带着镰刀、锄头棍子等武器对准他们。
“各位好汉!今年我们这边收成不好,自己都吃不饱肚子,真没有余粮了,放过我们吧!”
一个老头颤巍巍的上前解释。
“看你们那一脸穷酸样,谁稀罕你们的东西,我们过来避避雨天晴了就走,赶紧收拾两间院子出来!”
孙繁不耐的挥挥手,带着人直接走进了院子里避雨。
“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老村长底气不足的问。
“我们是押送犯人的官差路过这里避避雨,钱我们照常给,来个人按排一下院子。”
张子为看在村长年纪大的份上,也没计较,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村长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子为一行人的打扮,看到官靴这才将信将疑的让人放下武器。
让人先腾出一间院子出来,喊两人过来安排房间。
对着名单一一点名之后,确定人数没有少,衙役对着队伍中的人啐了一口:“算你们识相!”
老村长殷勤的看着这群官差:“我让人烧了一些热水,各位大人可以先喝点热茶歇歇脚。”
孙繁立马满意了几分:“不错,挺懂事。”
喝完热水他恢复了几分精神:“你们一家二两银子,哪家交了钱,哪家去休息。”
“什么?!二两银子?!”
人群立马嚷嚷开了。
就是京中的酒楼一般也就一两银子一晚,这种村里破烂的民房,这群官差竟然收他们二两银子!
关键房子也不是他们的。
老村长听到这话屏住了呼吸。
孙繁前段时间的调教十分有效,尽管听到二两银子全都不满的嘀咕了两句。
但是想到如果不交钱还要出去露天野地淋雨,不少人都闭上了嘴巴开始排队交钱。
唉,这个时候还是花钱买命吧!
尽管季长樱刚来这里就参与了流放不太懂物价,但是看到胡氏小声的骂骂咧咧,也明白这个价钱很离谱。
“这群黑心肝的玩意儿,随随便便张口就是二两银子,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钱就到手了,哪里知道别人挣这点钱有多难!”
胡氏肉疼的边说边从怀里掏银子出来。
季长樱看着胡氏一脸割肉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那要不咱不交了?”
胡氏一脸语重心长的看着她:“阿樱,有时候不要计较眼前的这一点儿得失,做选择之前要把所有的选择想一遍,然后选择最能接受的那个结果。”
“就像眼前,尽管我觉得拿出二两银子很肉疼,但是比起让你们去外面淋雨,然后生病,再花钱看大夫还受罪的情况下,我是愿意接受交这二两银子的。”
季丰益暗暗点头。
“小叔不是跟张头比较熟,不行找他商量一下少点钱呗。”季明学在一边提着建议
季明浩白了他一眼:“你当人家会听你的?小叔去找他提这个,信不信人家当场翻脸?”
季丰收像是头回认识两兄弟似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啧啧称奇:
周氏听到这个立马紧张的问:“啊?你最近没抹香香水?”
季长樱疑惑的看向季长川:“香香水?”
周氏着急的转身翻她扛着的包袱,嘴里还念叨着:“这都能忘了,还好我带了。”
她找到一个小葫芦,拿着立马找到季长樱:“给你抹。”
季长樱狐疑的打开那个葫芦,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倒出来一些在手上,看着手心青黑色的液体沉默了:“香、香、水?”
“这可是你爹专门买来给我们用的,他说娘抹了这个好看多了!”周氏的脸上全是甜蜜和开心。
看着手中的青核桃汁,她默了。
季长川拉了拉季长樱的袖子,示意她背过身。
“这是爹起的名字,娘她··长的好看人又呆,爹不想把她拘在家里,就每年把新鲜的核桃皮收集起来加点水磨成汁抹脸上。”
顿了顿他又说:“为了哄娘抹这个,咱们全都跟着抹了。”
好了,破案了。
娘是亲的,弟弟是亲的,爹是不是亲的还得考虑考虑。
季长樱一想到自己之前也被家里给抹的又黄又黑,忍不住露出几分嫌弃。
以后她可不抹了。
固然抹成那样是挺安全,但是长期抹这个,她真担心自己以后洗不干净了。
直到天黑,季丰收和季丰益他们才冒着雨回来。
“大河喝了药算是救回一条命了。”刚到屋里季丰收就开口告诉了季长川和季长樱。
“那就好。”
两人也放心了下来。
大家都好好的这自然是好事。
晚上男人们都坐在火堆旁边低语,在一起商量事情。
季长樱和周氏一样心大,躺下就睡。
这雨越下越大。
本来这些官差以为最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就走。
没想到在这里住了两天,天上的雨还没停歇的意思。
张子为看着像是灰蒙蒙的天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头儿,刚才伙夫过来说,咱们的粮食这回是真不多了,刚才我们几个也找村里的人问过了,他们也好多天没有出门,家里的粮食要见底,匀不出多少给咱们。”
王林过来报给张子为脸上同样是忧心忡忡。
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
张子为心中有了决断:“粮食留给兄弟们,先不卖了!让这群人自己想办法。”
“是!”王林下去通知衙役去了。
孙繁见状也没反对,暂时放下了他的捞钱大计。
等到了饭点京里的人捧着钱过来买东西吃的时候,却发现这次就连钱也不好使了。
顿时都有些慌了。
却没人敢闹起来,只能无奈的冒着雨到处去找村里的人家想办法买点吃的出来。
老村长看着这一幕在心中直叹气。
只想赶紧把这群祖宗给送走。
这群人在这里几天,老村长感觉自己心就没放下来过。
晚上所有人正在睡觉的时候,村子不远处的山上出现了‘轰隆’一声巨响。
不少人被惊醒,鞋子都没穿急着跑出去看情况。
季长樱被惊醒的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扭过脸看到家里几个男人冲了出去,胡氏跟她一样坐着。
只有旁边的周氏睡的正香甜一点儿要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胡氏低声说了一声,就连忙起身去外面查看。
季长樱坐在床上没有动,她精神力伸展出去,看到山上塌陷了好几处地方。
应该是几天的雨下来,山上的土质疏松了。
本来她也没有在意,只是眼神突然一凝,她发现塌陷的地方下面有个山洞!
季长樱看的直摇头,便宜爹一看就是惯犯了,挺有经验的嘛!
胡氏安抚好了周氏,她才过来把包袱抗在肩上:“晚上我说什么也要揍你爹!”
这话季长樱可没法接,她去找哥哥要包袱去了。
季明学龇牙咧嘴:“阿樱,哥哥全指你了,我跟你一比就是个废物。”
这两个包袱他们三兄弟还要轮流来背才受得了,阿樱一个人背着还活蹦乱跳的。
季明轩忍不住叹气:“以前只顾着读书,现在才认清自己的身体有多不中用,咱们三个从明天开始多少也背点儿东西,总不能全指望婶婶和阿樱两个弱女子当苦力。”
季明浩发出灵魂拷问:“弱女子?”
三兄弟一起陷入了沉默。
看到她们这边一家子其乐融融,背着季若琳的林氏在后面气的咬牙:“贱蹄子!竟然把你们父女两个打成这个模样,等休息了我要她们赔钱!”
“我不要钱我要吃的,她们家有吃的!”季若风走在边上,想着昨晚上的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咱们全都要。”季路远贪婪的看着那里。
“可是那两个女人力气好大,她们要是不给怎么办?”季若风担心拿不到吃的,有点担忧的问。
季路远和林氏这才想到对方一个人就能把他们一家四口按在地上摩擦,更何况对方还有官差的偏袒。
季路远眼神一沉,看了一眼季辰彦的方向。
看到那一家子不过一晚上就好了许多的脸色,眼神更加阴沉了。
不是这一家人,他还是京中的七品官,家里吃喝不愁,生活无忧。
哪像现在这样落到这等田地。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队伍中的另外几家同样对季伯辉不满的人,悄悄的凑了过去……
到了接近晌午的用餐时间,衙役们让队伍停下来休息。
他们一如既往地没有发干粮。
直到这个时候,有些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官差只是吓唬他们的那些人,终于绝望的接受了现实。
官差真的不再给他们干粮!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莲花村的人不由得都一齐看向了族长。
这以后怎么办,还得族长拿出个章程出来啊!
“晚上再说,今天自家有东西的先吃着,要是有多的就先帮助一下困难的。”
族长心烦意乱,摆了摆手交待了一声,也没再理会。
白天的时间太短,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找点吃的来。
听到族长这样说,全都各自垂头丧气的扒拉自家的东西。
现在刚刚开始断粮,村里抄家再怎么样,也比京中好些。
更何况上路的时候还有亲戚来送行,手中多少都有些钱或吃的。
季大河一家屈膝坐在地上不说话。
季大河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爷爷去年下地干活的时候突然倒地不起。
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人也没有救回来,为此奶奶哭瞎了双眼。
流放的时候家中只剩下了瞎眼的奶奶和他们父子。
家中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哪来的亲戚!都怕沾上他们甩不掉呢!
季丰收和季长川父子两个怀中揣着东西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季大河警惕的看着这两人。
他可没忘了,就是抄家的那天,季丰收去他家里一趟,他屁股整整疼了两天!
季长川看着他这样冷哼一声:“谁稀罕找你麻烦!我姐现在可厉害了!一拳能把你打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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