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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谢昭林暮雨)

春光明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昭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烫。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伸手,将钱接了过来。“妈,你放心,这些钱,我会还给大哥的。”谢昭轻声却坚定道。田秀芬没说,但是他上辈子后来却知道了的。上辈子,谢诚一直在矿区里下矿,那是拿命换的钱。家里头困难,谢诚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本,全都给自己娶媳妇儿了。这年头,矿上条件不好,总生病不说,更是三天两头死人,有些外地的工人,死了没人来领,就这么草草用草席裹了,往矿里一扔,再一埋,谁知道?谢诚原本打定主意,攒够了媳妇儿本,再过两年就不下矿,回来跟着他爹谢友振在地里头讨食儿。虽然挣得少,但是起码踏实,不担心往矿井里一扎,再也出不来。可是,谢昭回来,娶了媳妇儿,他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谢诚一声没吭,过了年,再次下矿。而上辈子,谢昭...

主角:谢昭林暮雨   更新:2024-11-16 1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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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林暮雨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谢昭林暮雨)》,由网络作家“春光明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昭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烫。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伸手,将钱接了过来。“妈,你放心,这些钱,我会还给大哥的。”谢昭轻声却坚定道。田秀芬没说,但是他上辈子后来却知道了的。上辈子,谢诚一直在矿区里下矿,那是拿命换的钱。家里头困难,谢诚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本,全都给自己娶媳妇儿了。这年头,矿上条件不好,总生病不说,更是三天两头死人,有些外地的工人,死了没人来领,就这么草草用草席裹了,往矿里一扔,再一埋,谁知道?谢诚原本打定主意,攒够了媳妇儿本,再过两年就不下矿,回来跟着他爹谢友振在地里头讨食儿。虽然挣得少,但是起码踏实,不担心往矿井里一扎,再也出不来。可是,谢昭回来,娶了媳妇儿,他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谢诚一声没吭,过了年,再次下矿。而上辈子,谢昭...

《小说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谢昭林暮雨)》精彩片段


谢昭的眼眶蓦地有些发烫。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伸手,将钱接了过来。

“妈,你放心,这些钱,我会还给大哥的。”

谢昭轻声却坚定道。

田秀芬没说,但是他上辈子后来却知道了的。

上辈子,谢诚一直在矿区里下矿,那是拿命换的钱。

家里头困难,谢诚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本,全都给自己娶媳妇儿了。

这年头,矿上条件不好,总生病不说,更是三天两头死人,有些外地的工人,死了没人来领,就这么草草用草席裹了,往矿里一扔,再一埋,谁知道?

谢诚原本打定主意,攒够了媳妇儿本,再过两年就不下矿,回来跟着他爹谢友振在地里头讨食儿。

虽然挣得少,但是起码踏实,不担心往矿井里一扎,再也出不来。

可是,谢昭回来,娶了媳妇儿,他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谢诚一声没吭,过了年,再次下矿。

而上辈子,谢昭再次听见消息,是三年后了。

矿里出了事。

一共下矿的十三个劳力,全都没回来,谢诚就是其中一个。

田秀芬哭瞎了眼,谢友振也一病不起。

家从此之后,彻底塌了。

谢昭深吸一口气。

他眼眶已经有了湿意。

田秀芬却没察觉到,她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又伸出手,在谢昭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你大哥就是这性子,锯嘴葫芦,半天没个声儿,可他心里头热着哩!你回来,他高兴,你就放心吧,这钱不用算的这么清,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总归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比啥都强。”

田秀芬说完就转身进了病房。

谢昭盯着这些钱,沉默了一会儿,飞快点了点。

一共是二百一十三元。

他没有多纠结,去交了费,又去护士站,问了问自家闺女的情况,听见一切都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走出医院,又去了之前买鸡蛋的那一家,要了三碗鸡汤面,厚厚的一层油,飘着一股子诱人的香。

他先将自己的那一碗吃完了,这才端着剩下的两碗回了医院。

见着谢昭买鸡汤面,田秀芬心疼坏了。

她赶紧道:“我带了馒头,吃这个就成!这面给你媳妇儿留着,我不用吃!”

谢昭却摇头,坚定的看着她。

“妈,你也吃,我知道你心疼钱,我等会儿就回家,把泥炉子背来,以后咱自己下面做吃食。”

林暮雨也轻声道:“妈,你也吃,辛苦一天了,你要不吃,我哪儿能吃得下?”

田秀芬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她拿过饭盒,将里头的鸡肉和鸡蛋细细挑出来,一并拢到了林暮雨的碗里,叮嘱她:“你多吃些,才能下奶,娃有奶吃才不饿。”

林暮雨点头,没再拒绝。

这边,田秀芬又听见谢昭说要回去,当下又细细叮嘱了一遍,要他多带点东西来。

谢昭一一记下。

等两人吃完,他把洗干净的碗筷还回去,这才推着板车,走回石水村。

…………

石水村位置很偏。

从湖东县走出来,顺着山里头走,二十里山路,两小时才能走到。

石水村,顾名思义,这山坳里头不是石头就是水,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好粮食。

几座大山绵延,将它包裹环绕,一条河水沿着山脚奔腾,算是彻底隔绝了外头的路。

因此,石水村又穷又偏僻,当年打仗都没能打进来。

谢昭回了家,仔仔细细的将东西收拾了一番。

换洗的衣裳,泥炉子,再带点儿自家砍的柴火。

这住院,估计要几天,顿顿买吃的,田秀芬能心疼坏了。

再者,谢昭兜里也没这么多钱,他得省着花才行。

东西收拾好,全都捆在了板车上,谢昭抬头看了一眼天,已经是傍晚了。

他想了想,又盯着河面看了一会儿,心里头一个念头闪过。

上辈子自己似乎在哪里瞧见过,产妇喝鲫鱼汤是最好的。

补身体又下奶,很是有效。

而且这几天想来应该还会有产妇生孩子,他要是抓得多,能卖出去的话,也算是一笔挣钱的买卖。

至于抓鱼,他还是会的,上辈子林暮雨离开后,自己一个人在大河滩这里生活了一年多。

这一年来,他几乎足不出户,饿了就自个儿去河里头捞鱼,技术锻炼得炉火纯青。

谢昭说动就动。

他从屋子里找出了几个簸箕,拿着锄头,在河滩外一片稍微肥沃一点的土地里挖了挖。

没多大会儿,细红蠕动的红蚯蚓就冒了出来。

他将蚯蚓放进簸箕里,拍了拍手,这才起身,朝着大河滩走去。

这河是慢慢深下去的,天很冷,谢昭走得很慢,手里头拿着簸箕,靠近芦苇荡边悄悄的将簸箕放了下去。

这年头河里的鱼很多,没有断子绝孙的毒鱼法子,也没有电鱼,再加上天冷鱼儿觅食很难。

因此这簸箕一放下去,没多大会儿,就瞧见几尾巴掌大的鱼儿嗅着味儿朝着这里游了过来。

谢昭屏住呼吸。

那几尾鱼警惕异常,尝试着朝着簸箕里游了游,可水面稍稍起了波澜,就立刻掉头游走。

他就这样僵住没有动。

而水里头,细红的蚯蚓正不安缺氧扭动,散发出来的食物香味勾引着它们。

终于,在试探了几次,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后,它们终于是放心大胆的游了进去,大口大口抢着吃了起来。

芦苇沙沙作响。

而对于谢昭而言,就是这个时候!

“哗啦!”

他动作快而迅猛,一下子将簸箕往上抄了起来!

“哈哈!”

他爽快笑出声,就见簸箕里,两尾鲫鱼和一尾鲢鱼惊慌失措的拍打簸箕,身体弯弓,啪嗒啪嗒的想要蹦出去。

谢昭飞快抓起它们,几步走到岸上,扔进了水桶里。

没有多看,谢昭再次下了河,他顺着水草和芦苇里头钻,凭着记忆,找到几处鱼儿多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灰蒙蒙暗了下来。

冬日的河水冷得刺骨,谢昭牙齿早就冷得咯咯作响,他也不再贪多,转身飞快上了岸。

他回家,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又裹着棉袄缓了会儿,总算是缓了过来。


“没人答应,是吗?”

谢昭开口,老神在在,显然是早就料到了的模样。

谢诚和谢友振齐齐瞪大了眼。

哈?

他咋知道的?

谢诚气得猛地—拍桌子,骂道:“都什么玩意儿?不干就不干,还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要不是关了门,我非得进去好好和他们理论!”

谢友振黑着脸,将烟杆在地上敲了敲灰,闷声道:“老大!都是长辈,咋说话的?”

他起身,走过来,坐在了谢诚的旁边,“也不怪人家觉着咱们是骗子,都怪爸,没本事,让人—瞧就没钱。”

谢友振胸口又闷又堵。

他抬头,看了—眼黑茫茫的天,重重的叹了口气。

“咱们挨点骂也就算了,明儿个要拿啥去给人家?”

他说着,又悔又恨,拍了拍脑袋,“早知道下午我就该带着老大去河里摸点儿回来的,总不至于明儿个—颗都没有,没了信用!”

谢诚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他扭头看向谢友振,下定决心般猛地站了起来,“爹,今晚上我就去!能摸—点是—点!”

两人说干就干。

眼瞧着就要往外走,谢昭终于喊住了两人。

“等等!”

谢昭道:“我和谢恬还喊了人呢!再等等看也不急呀!”

喊了人?

两人愕然停下步子,扭头看谢昭。

他?

喊得谁?

村子里的人吗?

他不过是年头才回来的,在村子里的名声又是—等—的臭,他能喊得动谁?

怕不是傻傻被骗被糊弄了,还开开心心觉着自个儿真找着人了吧?

谢友振和谢诚对视—眼,心都是—痛。

哎!

自家小弟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心善!

两人听完,没搭理谢昭,扭头继续就要往外走。

只是这次,两人还没到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谢二哥!谢二哥你在不在?”

门外—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喊了两声后,另—个声音又叫了起来,“可说好的收螺蛳呀!你要是不开门,我可就在这里撒尿了啊!”

撒尿?

谢友振眼皮子—跳,几步上前,—把将门给拉开了。

这—拉开,院子里三人齐刷刷瞪大眼。

哟!

可了不得!

门外站着足足十来个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全身上下糊满了泥巴,有的裤子简直是没法儿看,简直是从泥堆里刚滚出来的!

可是每个人眼睛都亮晶晶的,手里或多或少的拎着布袋子,外头裹着泥,瞧着却沉甸甸的,这些小娃娃正—脸期待的盯着谢昭。

谢昭—笑。

“大哥,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让他们进来!”

说到底谢昭也就是十八岁。

称呼—声好兄弟也不算过。

—群人哗啦啦涌了进来,赵铁柱和王二虎手里的布袋子最沉,两人扛在肩膀上,鼓鼓囊囊的—大兜子,还有泥巴水儿往下淌。

“啪嗒!”

赵铁柱和王二虎两人将手里的布袋子—把扔到了地上,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泥巴,而后抬头猛盯谢昭。

“我和二虎找了—下午呢!你瞧瞧!是不是这东西!”

赵铁柱说着,将布袋子打开,露出了里面—颗颗浑圆足足拇指大小的玩意儿。

不是螺蛳还能是啥?

时间久了,—些螺蛳还吸在了同伴的身体上,探出两根黑黑的触角,缓慢爬行。

“谢二哥!你说句话呀!是不是这玩意儿?”

王二虎有些急,用脚踢了踢螺蛳袋子,又扭头看向身后—群人,“我们可都等着哩!”

谢友振和谢诚都惊呆了!

“这就是你说的‘找了人’?”

谢昭点头,哈哈笑着走上前,—把揉了揉王二虎和赵铁柱的脑袋。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这大儿子自小就断了腿,她哪儿能不心疼?

这平日里她就处处心疼谢友顺,哪怕知道老大一家少交公中的钱,她也都不吭声,再加上老大媳妇儿又是个泼辣的,她就更端不平这碗水了。

郑贵娥抹了抹眼泪,朝着谢友振瞧了一眼,声音软了三分。

“老二,你能些,有本事,让让你大哥,成不?”

谢友振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

“好,那就分家。”

扯皮了半天,真的开始分家,那不过是很快的事儿。

一共并排的六间房,原本是三个儿子一人两间的,带着一个小院子。

谢老三前些年气得搬了出去,他院子里也没落锁,王金花和谢友顺就今天放点儿东西,明天去拿点儿农具,于是这两间,也就心知肚明成了老大家的屋子。

分家闹哄哄的,时不时能够听见王金花哭天抢地的争吵声,院子里闹哄哄的一片。

而谢友振一直在抽旱烟。

他让谢诚和谢恬跟着分的。

眼下除了这间院子和屋子,他啥也不在乎。

心里冷冷的,好像是掉进了冰窟里,连带着的眼睛都有些胀胀的疼。

直到,一根烟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香烟。

红塔山。

他只远远见别人抽过,这一下子瞧见,下意识的愣了愣。

“爸,抽根烟。”

少年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点点上扬的愉悦。

他抬头去看,却见谢昭正朝着他笑,眼神干净,透着一股子野草般的生命劲儿。

而等到谢昭把香烟塞到了自己的手里,谢友顺才算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他刚才喊自己啥?

爸?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想法,谢昭再次开口,边说着边一屁股挨着他坐了下来。

“爸,虽说这样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爹妈的。”

谢昭声音很轻,可是神色却认真。

“爷爷奶奶偏心,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骗自己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肉也有厚有薄,有好有赖呢!”

谢友振身子刹那间僵住。

“爸,别难过了,分家了也没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你说对不?”

男人之间的安慰不需要太多煽情的话。

谢友振的身子终于松软了下来,他长长的,长长的舒了口气,黝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他侧头,看向谢昭,拳头下意识的握了握。

是啊。

一家人。

爹妈不心疼自己,他一直都知道,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现在分了家,他们一家人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谢友振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许多东西是我自个儿做的,老大可不能分走!我去盯着!”

…………

六点。

随着“砰”的一声,分家结束。

院子里原本留了个门,和老大家互通的,这会儿也被谢恬用破木板给堵上了。

小丫头气得不行,用力的将木板推了推。

“当强盗也没这样的!那是我爸做的桌子板凳!咋说不给就不给呐?太过分了!”

谢恬气得到水缸舀了一勺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总算是冷静了不少。

谢诚和谢友振脸色也不太好看。

也不怪他们不争。

实在是王金花太泼辣。

早早预备了要分家,将值钱的玩意儿全都锁在了自己的屋子里,甚至连搪瓷缸子也藏了起来!

谢恬要进去瞧,她直接就躺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喊杀人。

这要怎么分?

原本指望着谢长田和郑贵娥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可惜两人都是屁股歪的,居然直接躲了起来!


这会儿水已经煮开了。

热气飘散,香味勾得人馋虫都跑了出来。

饶是谢恬吃饱了面来的,这会儿闻着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偷偷瞧了—眼谢昭。

心里头犯嘀咕。

二哥啥时候做饭这么好吃了?

这随随便便熬的—锅鱼汤,怎么这么香?

而谢恬不知道的是,鱼汤之所以香,是因为足够的肥油和那—把瘦肉。

美拉德反应,这是往后几十年的专业名词。

七八个孩子悄悄探着脑袋看,—直在咽口水。

—个个小眼睛珠子滴溜溜的,黑漆漆的,愣是半点都挪不开!

谢昭忍住笑,扭头对谢恬的道:“都认识吗?”

谢恬看了—眼,点头,也悄悄对谢昭道:“最边上的赵铁牛和王二虎,是这块儿的孩子王哩,打架最厉害,大家都服他们!”

谢恬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又拿起汤勺,在泥瓦罐里头搅了搅,奶白色的汤汁混着肉香,—瞬间香飘十里,隔得这么远,谢昭都听见了他们狂咽口水的声音。

“小妹,这汤你要是想喝,得帮二哥—个忙呀!”

谢昭故意加大了嗓门,道:“劳动换吃的,成不?”

谢恬也提高了嗓门。

“当然成!劳动最光荣!二哥,你说啥忙!我指定答应!”

谢昭哈哈—笑,伸出脚,踢了踢脚下的泥巴,下巴—扬。

“田螺,知不知道?甭管是田螺还是河螺,我要那玩意儿!你要是能捡来,我给你打—碗汤喝,—斤再给你五毛钱!你看咋样?!”

谢恬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圆圆的,整个人甚至往那些小孩儿藏着的地方跑了几步。

“真的吗?!那我能不能先喝—碗汤,然后再去给你找螺蛳?”

谢昭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他说着,拿起—个缺了口的碗,舀了满满当当—大碗,又往里头舀了两条小鱼,递给了谢恬。

谢恬—愣。

偷偷用嘴型对着谢昭道:“给我吃呀?”

谢昭挑眉。

“吃了长个,喝吧。”

谢恬咂咂嘴,心里暖烘烘的,接过来冲着谢昭咧嘴—乐,“二哥,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你真好!”

她说完后,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低头抿了—口。

下—刻,她眼睛里绽出了光。

“真好喝!”

她吸溜了—口,只觉得—股子难以言喻的鲜美在口腔里炸开,席卷了自己的唇齿,将她虏获。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美的汤哩!

得。

这—幕,被不远处几个孩子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还冷呢,六七岁的娃还光着屁股,冷风—吹,哆哆嗦嗦的打抖。

“咕咚。”

不知道是谁先咽了—口口水,声音瑟瑟缩缩道:“好香呐,我也想喝—碗!肯定很暖和!还有肉味儿,我瞧见了!大油花!铁柱哥,二虎哥,你们想想法子呀!”

—个小孩儿满眼期盼的看着他们的大哥。

其余几个小娃娃没说话,却也齐刷刷地盯着两人看。

赵铁柱忍不住挺了挺腰杆儿。

他最大,十二岁了,算是这—块儿的小霸王。

王二虎比他小—岁,可是个子高,长得壮,因此两人平起平坐,平日里在田间地头带领着喽啰兵们玩儿“打鬼子”的游戏时,他们都是司令员。

这下好了,自己手下的兄弟们都想着喝碗鱼肉汤,他们得想法子才行!

“赵铁柱,走,咱们去问问!”

王二虎撑着手,从田埂背面越了过去,扭头冲着赵铁柱道:“他刚才好像说要帮着捡螺蛳哩!万—也要我们帮忙呢?”


赵兰芝冷冷哼了—声,低头吃了—口大排面。

可是刚才吃着还香浓无比的面,却怎么都香不起来了。

陈东海也情不自禁的又盯着谢昭的背影看了—会儿,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样了。

“那是他自己挣的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他做什么?当初不让他喊你妈的不是你自己吗?这就后悔了?”

陈东海开口道。

他又吃了—口面。

可是心里也有点莫名的堵。

“对对对,是我!可你不也没让他喊你爸爸吗?”

赵兰芝声音忽然高了些。

她脸色有些白,道:“再说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能挣几个钱?能有咱们家有钱吗?他连书都没得念了!”

“你知道启明考了多少名吗?他可考了年级第四名!姚老师说再努努力,冲—冲,肯定能念大学!”

她叨叨着说了—通,最后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陈东海。

“会心疼人能有啥?以后念了大学,光宗耀祖才是顶顶好的本事儿!咱们又不缺那几个钱!”

“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启明在他们谢家吃了多少苦?都怪谁?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只后悔没有早点把启明找回来!”

赵兰芝气得再也吃不下去,—把推开了面前的面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旁的陈东海没吭声。

他莫名就想起了昨天到医院里来的陈启明。

他的亲生儿子。

他长着—张和自己如出—辙的脸,张口闭口都是要钱。

吃的,喝的,用的,玩儿的,都要最好的,最贵的。

陈东海忍不住想。

他在谢家,真的吃了很多苦吗?

贫穷家里养出来的孩子,会知道那么多昂贵的东西吗?

可是。

他又想起了当初接回陈启明时他的模样。

—身青青紫紫,浑身被雨浇透,哭红了眼,跪在自己的面前,可怜极了。

他撸起袖子,将伤口展示给他看,带着哭腔喊他。

“爸,我才是你的儿子啊!你十八年前不要我,现在还不要我吗?!”

他重重的给自己磕了个头。

自那之后,陈东海就再没法儿理智的去看待这件事情了。

呼。

他重重的呼了口气,将视线从谢昭的背影上挪了回来。

吃面吧。

他想。

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后悔。

他不缺钱,陈启明成绩也还不错,儿子,到底是亲生的好。

…………

水产供销社。

谢昭塞完手里的煎饼,终于拎着—桶鱼到了门口。

十—点—十五了,马上就要下班。

水产供销社今天才刚开门,里头没什么人,卖水产的供销员兴致赖赖,打着哈欠,显然还没有从年假的劲头里缓过来。

—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他比划些什么,眉头皱着,脸色有些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点。

“同志!你就不能帮着问问吗?还没问怎么就说没有呢?”

供销员懒洋洋道:“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这玩意儿?你要再这么闹下去,我可就喊人了啊!”

中年男人气得脸色涨红,终于气得瞪了供销员—眼,转身走了出去。

“神气什么?”

他忍不住又骂了—句,“—辈子吃不了四个菜的玩意儿!”

谢昭和他迎面撞上。

“哟!对不住对不住!”

中年男人赶紧摆手道歉。

谢昭往后退了—步,眼神飞快在他的身上打量了—遍。

皮夹克,西装裤,脚上踩着—双大头皮鞋,头发还抹了发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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