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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结局+番外小说

喵二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朝阳,你倒的什么呀?”“我煮了点河蚌肉,这汤太难喝了……”隔壁院子里,杨玉凤听着眼睛一亮。她踮起脚尖,胸口从土围墙上探了进来。“哎呦,朝阳,别倒了,可别倒了,你这不是祸祸东西嘛,既然你不喝了,就拿给我,我用来拌点麸糠喂鸡用。”曹朝阳一愣,随即端着小铝锅走到了墙边。隔着土墙,他递向杨玉凤,“三嫂,给。”“哎。”杨玉凤连忙接过小铝锅,接着走向院里,把汤倒进家里的鸡食盆。“咯咯咯,咯咯咯。”“开饭了,开饭了,咯咯咯……”曹朝阳隔着土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三嫂家的院子,可比他家规整多了,院里种了些蔬菜,还养着几只老母鸡,让他看的颇为羡慕。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三嫂,等你家的老母鸡孵出蛋了,给我留几只鸡崽,我用双倍的鸡蛋跟你换。”“...

主角:曹朝阳高玉芬   更新:2024-11-16 09: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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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朝阳高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喵二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朝阳,你倒的什么呀?”“我煮了点河蚌肉,这汤太难喝了……”隔壁院子里,杨玉凤听着眼睛一亮。她踮起脚尖,胸口从土围墙上探了进来。“哎呦,朝阳,别倒了,可别倒了,你这不是祸祸东西嘛,既然你不喝了,就拿给我,我用来拌点麸糠喂鸡用。”曹朝阳一愣,随即端着小铝锅走到了墙边。隔着土墙,他递向杨玉凤,“三嫂,给。”“哎。”杨玉凤连忙接过小铝锅,接着走向院里,把汤倒进家里的鸡食盆。“咯咯咯,咯咯咯。”“开饭了,开饭了,咯咯咯……”曹朝阳隔着土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三嫂家的院子,可比他家规整多了,院里种了些蔬菜,还养着几只老母鸡,让他看的颇为羡慕。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三嫂,等你家的老母鸡孵出蛋了,给我留几只鸡崽,我用双倍的鸡蛋跟你换。”“...

《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朝阳,你倒的什么呀?”

“我煮了点河蚌肉,这汤太难喝了……”

隔壁院子里,杨玉凤听着眼睛一亮。

她踮起脚尖,胸口从土围墙上探了进来。

“哎呦,朝阳,别倒了,可别倒了,你这不是祸祸东西嘛,既然你不喝了,就拿给我,我用来拌点麸糠喂鸡用。”

曹朝阳一愣,随即端着小铝锅走到了墙边。

隔着土墙,他递向杨玉凤,“三嫂,给。”

“哎。”

杨玉凤连忙接过小铝锅,接着走向院里,把汤倒进家里的鸡食盆。

“咯咯咯,咯咯咯。”

“开饭了,开饭了,咯咯咯……”

曹朝阳隔着土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三嫂家的院子,可比他家规整多了,院里种了些蔬菜,还养着几只老母鸡,让他看的颇为羡慕。

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三嫂,等你家的老母鸡孵出蛋了,给我留几只鸡崽,我用双倍的鸡蛋跟你换。”

“嗐,他大兄弟,什么换不换的,我指定跟你留着。”

杨玉凤麻利地倒下河蚌汤,接着快步走到墙边,将小铝锅还了回去。

曹朝阳笑了笑,转身回去了。

瞧见门口的河蚌壳,他捡了捡,统一放到了窗台上。

这东西还有用,等以后家里养了鸡鸭了,可以把蚌壳磨成粉喂给它们,可不能浪费了。

回到屋里,他又规整了一下东西,扫了扫地。

重活一世,他可不想自己活得窝窝囊囊的,现在条件有限,家里添不了东西,可这卫生得保持好。

瞧见土炕上脏兮兮的,他直接卷起炕席,扛着奔向小河,准备刷洗一下。

……

“哗啦啦……”

曹朝阳挽起裤腿,站在小河里洗刷着炕席。

家里穷的连块洗衣服的臭胰子都没有,他也只能用清水冲刷。

过了一会,他正搓洗着呢,抬头忽然发现高玉芬端着木盆,双眼红肿地过来了。

高玉芬换了件上衣,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老衬衫,露着两条肉肉的白长的胳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有些惊讶,不过谁也没开口说话。

高玉芬怔了怔,心里不是滋味。

她干脆抱着木盆,去了曹朝阳下游的溪水边。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低伏着身子,双脚踩在河里,露着小腿,用力搓洗衣服。

瞧着这一幕,正在河里刷洗炕席的曹朝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嫂子,河水都被我搅浑了,要不你去上游洗吧。”

“不用,我给我家三丫头洗尿布呢,别脏了你的身子……”

高玉芬说着眼睛一红,忍不住又想哭。

家里的三丫头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好在她奶水目前还足,不然非饿死不可。

可就算她奶水再足,也不能只给孩子喝奶。

家里已经欠下一堆债了,曹朝阳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高玉芬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实在不行,她干脆带着一家人死了算了!也省着活着受苦!

高玉芬面无表情地擦了一把眼泪,手里更加用力搓洗。

“嫂子……”

“你别说了!”

曹朝阳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沉默着刷起了炕席。

半晌,他回头看了高玉芬一眼,随后抱着刷洗好的炕席回了家。

大中午,太阳晒得厉害。

他把洗刷干净的炕席,晒在了院里的绳子上。

刚重生过来,他脑袋还有些懵懵的。

回到里屋,他坐在炕上,没一会的工夫就睡了过去。

……

等曹朝阳再次醒来,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看了看竹筐里的食物,干巴巴的黄窝头硬的厉害,他实在没有吃的欲望。

去了院里摘了一根黄瓜,他擦了擦咬了一口。

“咔嚓~”

院里种的黄瓜,长的不怎么好,黄瓜味倒是很足。

“铛铛铛~”

“咯咯咯~”

隔壁,三嫂又喂起了家里的鸡鸭。

这个年代除了上工挣工分之外,也就养些家禽补贴家里,

曹朝阳扭头瞧了一眼,随后啃着黄瓜,出了家门。

走在村里的泥土路上,他还有些恍惚。

现在曹家洼大队里大部分的人家,住的都是土坯房,穷得倒是很平等。

手里的黄瓜啃完了,他也到了一家有着土院墙破木门的住处。

拍了拍手上,他推门大步走进院里。

“三叔,乘凉呢。”

“朝阳,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去上工?那张队长喊着要扣你的工分,要不是我拦着,你上午可就白干了!”

院里,曹会计坐在北房门槛上,抽着旱烟。

瞧见曹朝阳来了,连忙招呼到近前。

“我下午有点不舒服,就没过去……”

“三叔,真是麻烦你了。”

曹朝阳还有些不好意思。

曹家洼大队的队长是张宝成的父亲,因为贾云芳的关系,他可没少受针对。

想着张宝成和他爸,曹朝阳还有些糟心。

这一对缺德的父子,上辈子可没少给他使绊子,直到改开后才好了一些。

这辈子他可不能再白白的受针对了……

深吸了一口气,曹朝阳想到了来的目的。

“三叔,我五爷留下的土枪您还留着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土枪?朝阳,你想干什么呢?”

曹会计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

“三叔,您别多想,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想借用下火枪,去西边的山上打些东西,贴补一下家里……”

曹朝阳连忙解释着。

在队里挣死工分,这日子实在没个盼头。

曹家洼大队在民联县算是好的了,可一天挣的工分年底划成钱,也就几毛,辛苦干一年,分个一百多块的血汗钱。

想要靠这个盖大瓦房、娶媳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这要是能打只藏马熊,卖了熊皮、熊胆,可足够辛苦挣好几年年的死工分了。

“朝阳,那大山上的野物可不好对付。”

曹会计皱着眉头,还有些不放心。

“三叔,您放心,我就打个雪猪、兔子什么的,不会惹其它东西的。”

雪猪,也就是旱獭,这东西在西边的高山草原上可是不少,属于最好捉的东西了。

这玩意胖乎乎的,身上全是肉,特别是在秋天,旱獭扒掉皮子后,身上全是脂肪,一只就能熬一两斤的肥油。

再加上皮子和肉,可以说旱獭身上全都是宝,经济价值高得很。

至于有感染病菌的危险,曹朝阳现在也顾不得了,等吃饱饭后再考虑吧,人总不能被饿死。

“打雪猪啊……”

曹会计眼睛一亮。

之前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每年秋天就会去西边一趟,他可没少吃过这玩意。

听到曹朝阳是为了打这东西来借枪,他也放下了心。

“那成吧,朝阳,你跟我进屋,我把火枪拿给你。”


“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

“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

“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

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

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

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

“嗐……”

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

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

“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

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

“嗯。”

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站在柳树下,他跟村民们又聊了一会,便背着土火枪就回去了。

一直没吃饭,他现在肚里饿得厉害,得赶紧做点吃的。

……

徐家。

徐大愣子坐在院子里,不断唉声叹气,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容。

“唉,这可怎么办啊。”

曹朝阳的拒绝,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之前想的谋算,也全部没了用处。

旁边,高玉芬坐在板凳上,挥刀剁着野菜。

“砰!砰!砰……”

“玉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先别剁野菜了,曹朝阳他一直不愿意,要不让老二进门吧,让他帮你拉扯着这个家……”

还没待徐大愣子说完,高玉芬眉头一皱,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了案板上。

“砰!”

“就你那弟弟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高玉芬越说心中越气。

“那就是个二流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身子瘦的都快赶上你了。”

“就他那个样,连自己都养不活,让他进来,是让他养咱这个家,还是让我养他?!”

高玉芬还有心里话没说出口,她可看不上徐二那人。

这些年家里困难,可身为弟弟的徐二,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样的人,让她如何愿意?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死扛着呢。

她男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也是……”

徐大愣子听着也没反驳。

他愁容满面,又继续不断唉声叹气。

想了半晌,他无奈道:“玉芬,要不……咱再想想别人?”

“别人,咱这曹家洼大队,有谁能赶上朝阳那样,人品好、挣工分多,家里又没老人负担的?”

“这一般人家,谁又舍得儿子去别人家?你快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来拉扯这个家。”

高玉芳喘了口气,又继续借着月光,挥舞菜刀剁起野菜。

“咱家五口人,四张等着吃白食的嘴,你一个人能拉扯得了什么?光队里的饥荒你都还不上。”

徐大愣子忧心忡忡,他抓着脑袋一侧的长油发,狠狠拍了拍。

“不成,这人还非朝阳不可,我再想想办法。”

拿起旁边的拐杖,他费力站起来就想出去。

“哎?你干嘛去?我告诉你徐大愣子,不准再去逼朝阳!”

高玉芬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

前边,徐大愣子也不言语,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逼曹朝阳进门,他们家就得一直过苦日子,根本就没有奔头,他可受不了。

“徐大愣子?你听到没有?!”

高玉芬见状,气得扔下菜刀就想拉他回来。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啼哭声。

“娘,妹妹饿了,妹妹饿哭了。”

大丫抱着妹妹,站在房门口,呼唤着娘。

高玉芬跺了跺脚,只能撸起胸前的汗衫,快步走向大丫。

从大丫手里接过有些瘦弱的女娃,她抱到胸前,就喂起了小闺女。

等老三吸吮起奶,高玉芬这才有空抬头往外看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院里已经没了徐大愣子的身影。

“这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高玉芬心里忧心忡忡,“这杀千刀的,可别再去逼人家朝阳了,这事不是逼着就能成的,可千万别结了仇……”

旁边,大丫低着头,小手捏着打满补丁的褂子。

半晌,她鼓足勇气,仰头道:“妈,我想上学。”

“上学……”

听到这话,高玉芬眼睛变得酸酸的。

她倒也想让闺女去上学,可家里这条件,真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大丫,你爹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你交学费,娘不忙的时候,教你认几个字好不好?学咱就不上了,都一样……”

大丫满是失望,她低下脑袋,怏怏地坐在了门槛上。

粗糙的小手,揉搓着褂角。

扭头看了看娘,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膝盖上小声哭泣起来。

“唉!”

高玉芬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抱着孩子,挨着大丫坐了下去。

“大丫,娘对不起你,娘保证,等咱日子好了,就给你交学费,让你上学。”

轻轻拍打着大丫的后背,高玉芬心里满是愧疚。

大丫小小年纪,就替她照看两个妹妹,平常时候还去队里打猪草挣工分,真是懂事的不行。

是他们这个家,对不起孩子啊。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得想办法照顾一家人不可。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高玉芬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活人,还养不了一个家,她高玉芬不比男人差!

此时,徐大愣子却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跟乘凉的村民正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朝阳他能同意?”

“肯定同意,就他那个穷家,不找我家玉芬,哪个女人还能跟他好?”

“呸,我说徐大,你可真好意思,你这……你这不成那什么了吗?”

“唉,我能怎么办?我要是能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会想让朝阳进家门,我不这样做,难不成真等着我们一家五口饿死不成?”

徐大愣子满面疾苦,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迫不得已。

他硬逼着自己流下几滴眼泪。

抬起打着补丁的袖子,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委屈道:“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再嬉笑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操蛋的日子,像徐大愣子说的一样,不管再难,怎么也得过下去。

“嗐,行了,别说愣子家的事了,今年雨水不错,庄稼长的好,我估摸秋收后能多分点粮食,这日子也好过点。”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统购粮要收多少……”

旁边,徐大愣子眼见目的达成了,他也不想多待。

拿起粗糙的木拐,他挣扎着往东边走去。

“哎?愣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呢?可别再摔了。”

“没事,我去趟队长家,求队长把欠的饥荒再宽限几年,等朝阳进了家,这日子就好过了。”

……


曹朝阳和高玉芬没有歇息,一口气干到了中午十一点钟。

山坡上大片的野草已经被两人收割完,割下的野草,被两人捆成了一个个的野草堆。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曹朝阳让嫂子到山坡下,他站在山坡上,将捆好的野草堆,挨个推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野草堆,背回生产队称重了,这也是最累的一步。

这儿离生产队,有四五里地,还都是崎岖不平的山地,不背东西走回去,都要半个小时,这再背上大捆的野草,可不容易。

“玉芬嫂子,你少背一点吧,这太多了。”

“没事,我能行,朝阳,你给我放上吧。”

高玉芬弯着身子,背上已经放了一大捆野草了,可她还要曹朝阳继续往她背上放。

好不容易割了一大堆野草,这要是背不回去可就白干了。

紧紧咬着牙,她汗流雨下,艰难的坚持着。

“朝阳,快给嫂子放吧。”

曹朝阳见状,也只能又抱起一大捆草,放到了她的背上。

此时,高玉芬像是背着一座草山,草山的重量都快比她整个人还要重了。

双手攥紧绑着野草的绳子,她艰难的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生产队走去

汗水从身上滑落,她每一步走的都很是艰难。

曹朝阳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一股钦佩。

玉芬嫂子真是个好女人,可惜,唉……

捆好自己上午割的野草,他用力背起,跟上了高玉芬。

两人一前一后,路上歇了几次,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生产队的大路上。

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各自体力的极限。

……

河西的积肥塘边,已经有很多三队的社员们回来了,他们正在称着割回来的野草。

“曹二满,八十斤野草。”

“刘翠花,六十五斤野草。”

“张富贵,九十三斤野草。”

三队长拿着本子正记着呢,就瞧见了远处缓缓走来的两座草山,他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旁边的众社员们,也都惊诧不已。

这么大的草山,可真是上午最多的了,这瞧着起码有个小一百斤,还真是厉害。

“徐二,你眼神好,快瞧瞧那是谁?”

“还能是谁!曹朝阳和我嫂子!”

见两人一前一后,走的这么近,徐二流子攥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揍曹朝阳一顿。

想到昨晚嫂子对自己说的无情话,他整个人又沮丧不已。

嫂子真是宁愿找一个外人拉帮套,都不选他,可把他伤极了。

“哎呦,快快快,帮玉芬把手。”

附近的几个中年妇女,急忙凑上前,一起帮忙抬下了高玉芬背上的草山。

“呼……”

“呼……”

高玉芬脸色煞白,腰此时都已经没了感觉。

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了草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不行了一样。

旁边,曹朝阳要比高玉芬要好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肩膀一低,成捆的野草散落在地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扫视一圈,见旁边徐二流子脖子上挂着水壶,便大步走上前,伸手摘了下来。

“哎?曹朝阳,你还给我!这是我的。”

曹朝阳懒得搭理他。

大步走到高玉芬身前,他扭开水壶的盖子,递向了她,“玉芬嫂子,快喝点水吧。”

回来的这一路上,高玉芬身上真是汗如雨下。

这要是再不补充些水分,他真怕嫂子出事。

“谢……谢谢。”

高玉芬缓了一会,感觉好了一些。

嗓子火辣辣的疼着,她一把接过,仰头大口的喝着。

半晌,她放下水壶,擦了擦嘴角。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草山,她心中满是成就感。

将水壶递向曹朝阳,高玉芬灿烂的笑道:“朝阳,这水真甜。”

“当然甜,我里边放了一捻糖呢,嫂子,这水壶是我的,你要谢就谢我,可别谢了外人……”

徐二流子很是不忿,他一把夺过水壶,随后瞪了曹朝阳一眼。

“曹朝阳,这次是给我嫂子喝水,你夺我水壶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曹朝阳笑了笑,也不在意。

见高玉芬没事了,他便抱起成捆的野草,放到了称重的地方。

“三哥,称一下吧,看看有多少。”

“朝阳,你一上午割了不少啊。”

张宝亮瞧着啧啧称奇。

一上午的工夫割了这么多老草,还能一次背回来,可真是不容易。

他挥了挥手,让称重的两个社员捆好,接着抬了起来。

“一百……”

张宝亮往外拨着秤砣,等秤杆平衡了之后,他读出称重的重量,“一百二十二斤老草。”

“嘶~”

社员们吃了一惊,随即羡慕不已。

“朝阳,你可真能干,一上午就挣了六个工分,这再干一下午,你今儿非挣十个工以上不可。”

“是啊,曹阳,你今儿起码能挣十二个工分。”

“朝阳,你去哪割的草啊,快说说,快说说。”

“没哪,就是南岭那边呗。”

曹朝阳装起了傻。

割老草的地方,其实也挺容易找到,就是远一些,就看其他人愿不愿意找了。

“队长,你快称称我的有多少。”

高玉芬满心期待。

曹朝阳走过去帮了把手,帮着一起称了称。

“高玉芬,九十八斤。”

张宝亮看了看秤杆上,读出了野草的重量。

“三哥,把我那余下的两斤,给玉芬嫂子补上吧。”

旁边,高玉芬正为不满一百斤遗憾着呢,就听到了曹朝阳的话。

她连忙摆着手,道:“朝阳,不用……不用……”

“嫂子,割草的地方,还是你带我去的,应该的,你别客气。”

曹朝阳朝张宝亮点了点头,让他记上了。

走到一旁的柳树下,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从南岭一路背来野草,他也是累得不行,得赶紧歇歇。

积肥塘边,张宝亮几人称完社员们割回来的野草,接着又忙起了沤肥。

这些割回来的野草,得均匀的铺在塘里,上边再盖上一层厚厚的淤泥。

现在天气热,沤一个多月,这些草肥就可以用了。

曹朝阳坐在树下瞧着,只觉得很是麻烦。

等再过些年,有了化肥用就好了。

没有化肥光用土肥,人再勤快收拾地也吃不饱,这日子实在难熬。


曹会计走到最里屋,从角落里拿出一个落满尘土的长木盒子。

伸手擦了擦上边的尘土,他小心掀开木盒,里边露出了一把长长的土枪。

这把土枪瞧着很有年代感,长长的枪管上生了锈迹,下边还绑着有一根长长的火药杵,倒是后边的木枪托颇为油亮。

“朝阳,老爷子还留了些枪药和铅弹,你瞧瞧还能不能用,一块都拿着吧。”

“哎,这把土铳好多年了,威力倒是不小,就是打不远,没民兵队里的步枪好用,你可得注意些,遇到东西了,别慌了神……”

曹朝阳连忙点着头,兴奋地接到手中。

伸手抚摸着枪管,他渐渐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上辈子他为了给怀了自己孩子的高玉芬补身子,就来三叔家借过这把土火枪,用了几次后,三叔更是干脆送给了他。

多年后他被徐大愣子赶出家门,被迫做护林员时,都私藏着这把土枪,可以说这把土枪是他的老伙伴了,对它熟悉无比。

“三叔,那我就先走了,等打到雪猪了,我送您一只。”

背上土枪,曹朝阳收好枪药和铅弹就准备回去。

趁着现在没有到秋收,队里的活不忙,他准备尽快去西边一趟,打点东西回来。

“朝阳,家里饭马上做好了,你快别走了,留下吃吧。”

外屋,三婶大声招呼着。

“不用,不用,三婶,我家里做着饭呢,我就先回去了。”

曹朝阳说着,快步出了屋。

这年月,谁家都不富裕,他多吃一口,三叔、三婶就少吃一口,他可没那么厚脸皮。

“朝阳?朝阳?这孩子……”

……

背着土枪出了三叔家,曹朝阳也不着急回去,他顺着土路,在村子里溜达了起来。

此时天色微黑,队里也早就收工了,村里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

他耸着鼻子,用力闻了闻,没有嗅得一丝肉香味。

不过倒也正常,这年月,也就过大节的时候,村子里才能飘起肉香,让人解解馋。

不知不觉间,曹朝阳溜达到了村南头的高玉芬家。

低矮的土坯院墙,院子正中央是三间满是岁月痕迹的黄泥房,不大的院里还种着几溜高高的玉米,两只老母鸡正在院子角落里刨着什么……

高玉芬家的情况,比他家也好不了多少,就是多了一溜的土坡院墙。

又看了一眼,曹朝阳背着土枪转身就想回去。

“朝阳?朝阳!”

“你等等,咳咳,朝阳,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了颇为虚弱的叫喊声。

曹朝阳身子顿了顿,左手不由地摸向了枪托。

他狠狠攥着,脸上也冷了下来,这个声音他可是太熟悉了。

“朝阳,咳咳……你……你等等……”

南边院门口,一个瘦弱的男人拄着一双自制粗糙的双拐,喘着粗气,颇为艰难地走向曹朝阳。

他头顶的头发油乎乎乱糟糟的,两侧很长,额头处却秃了一块,显得有些恶心。

曹朝阳回过头,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动步的意思。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就是这样一个双腿瘫痪多年的人,会突然好了呢?更是把他这头老黄牛赶出了家门……

“朝阳?你这是?”

徐大愣子艰难地走到曹朝阳身前,瞧着他冷淡的态度,还有些奇怪。

不过想到中午时玉芬说的话,他心里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肯定是因为拉帮套的事。

说起来,这事也不值得炫耀。

在这十里八乡,只要能娶到老婆的男人,都不会选择拉帮套的活。

……

用力喘了一口气,徐大愣子想了想,随即面带笑意道:“朝阳,中午的事,你也别生气,你就依了你嫂子的意思,搬过来一起住吧。”

“你家的情况,大哥都知道,大哥不是害你,是想帮你呢。”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帮我拉扯这个家,我让仨丫头叫你二爸,让她们以后好好待你,给你养老……”

徐大愣子畅想着以后的生活,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

对面,曹朝阳听着却有些想笑。

徐大愣子的仨丫头给他养老?

嗬……呸!

上辈子就属这三个丫头没良心!

他辛苦拉扯大三人,供着仨丫头上学,吃穿不说最好,可那也没少着仨丫头。

可那仨丫头是怎么待他的?

在他被赶出家后,连去看他一次都没有,更甭提养老的话了。

这仨丫头被徐大愣子挑拨的,成了三个白眼狼,不光不敬着自己,还恨着他“欺负”高玉芬呢。

也不愧是徐大愣子的种!纯没良心!

曹朝阳想着有些生气,他努力使平复下心情。

盯着徐大愣子看了半晌,他突然问道:“徐大哥,你以后不会后悔?不会介意我跟嫂子在一起?”

“朝阳,你瞧瞧我的身子,我还介意什么啊?”

徐大愣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自嘲地笑了笑。

又喘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曹朝阳,道:“只要你愿意替我拉扯这个家,大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朝阳,你别多想,大哥真的谢你,你别觉得对不起我,你这是帮我,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没有女人……”

“徐大哥,不是我信不过你,万一以后你身子好了,要把我赶出去怎么办?我可不想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朝阳!你就这么信不过你大哥?”

“咳咳……”

徐大愣子像是受到了侮辱。

他脸色涨红,突然激动起来。

“我徐有才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发誓,我以后要是赶朝阳走,我就不是人,我就该遭天打雷劈,我……咳咳……”

曹朝阳听乐了。

他真希望立马落下天雷,把这个虚伪的徐大愣子直接劈死!

“朝阳!”

见曹朝阳根本不信,徐大愣子大喝一声,脸上发狠道:“朝阳,哥说的都是实话,你别不信!”

拄着双拐的胳膊有些发抖,徐大愣子双眼通红。

“朝……朝阳,你要实在信不过哥……”

“那……那你就跟玉芬两个人过吧,我……我搬出去,只要你愿意拉扯大我那几个孩子,我愿意这样,我愿意这样……”


“徐二,我跟你商量个事。”

曹朝阳拉着徐二流子的胳膊,走到人少的地方,低声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马老三剔出的牛肉他都瞧见了,全都是瘦肉,很少有肥的。

他家就自己一个人,分牛肉只能分一斤半,吃着实在解不了馋。

他打算和徐二流子一块,用两人的牛肉份额,拿下那副剃光肉的大牛骨架。

“什么?!”

“曹朝阳,你想要那副牛骨架?”

徐二流子一声惊呼,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曹朝阳,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那牛骨架早就剃干净了,一点肉没有,咱要他干嘛?你属狗的啊?”

“不成,不成,我不要,你爱要自己要。”

徐二流子摇着脑袋,不同意这事。

那副牛骨架上滑溜溜的,狗都啃不到什么肉,他才不要呢。

“牛骨架?谁要牛骨架?”

“那不是嘛,曹朝阳和徐二要。”

“牛骨架剃的多干净啊,他们要牛骨架干嘛?”

“谁知道呢。”

旁边的社员们,听到徐二愣子的惊呼,纷纷好奇的看了过去。

徐二流子回头,急忙对着众人摆手,“没我,没我,我可没要牛骨架,那是曹朝阳自己想要……”

“曹朝阳,你和徐二想要牛骨架?你俩愿意用自己的那份肉顶?”

张宝成正在肉摊前看着牛肉呢,听到众人的话后,立马转过了身。

“嗯,我正想和大队长说这事,要是大队长同意,我们俩就换了,三斤牛肉换整副牛骨架。”

曹朝阳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众人眼里,这副没一点肉的牛骨架像是个鸡肋。

可在他眼里,这可是好东西,比三斤牛肉都实在。

“我替我爹同意了!”

张宝成不知道曹朝阳打的什么算盘。

不管怎么看,这牛骨架都比不上牛肉,顶多骨头多了些。

不过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替爹答应了。

“哎?不是,不是?我?我没同意啊。”

徐二流子慌了。

他急忙跑上前,想跟张宝成说清楚。

用自己的一斤半牛肉,换半副牛骨架,他可没那么傻呢。

张宝成伸手扒拉开徐二流子,连看都没看他。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曹朝阳,这副牛骨架是你的了!你现在反悔都没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啃这骨头!”

张宝成话里嘲讽意味十足。

说完,他又看向了围着的众人,“大家伙都同意这事吧?没人跟他争吧?”

社员们互相看了看,也没什么意见,纷纷点着头。

牛肉换牛骨架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旁边,马老三抽着旱烟,笑呵呵的瞧着这一幕。

……

“曹朝阳,我都大半年没尝到肉味了,你……你……”

“你赔我牛肉,我跟你拼了!”

徐二流子看着干干净净的牛骨架,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回头大步奔着曹朝阳就去了。

肉,他的肉啊,如今全没了!

“徐二,你着什么急啊?放心,你吃不了亏。”

曹朝阳一把拽住了他,接着在他耳前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

徐二流子的大长脸上,像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肉开玩笑!”

曹朝阳重重的点了下头,表情很是认真。

“我……我就信你一次。”

徐二流子咬着牙,回头朝着肉摊就去了。

他得看看能不能捡点肉渣,好歹过点肉瘾。

过了一会,队部分肉的消息传开了,村子里得到消息的人,全都过来了。

草棚子下,社员们摩拳擦掌,等着分肉。

人群中,有两道视线,担忧的看向曹朝阳。

其中一人很是清秀,她摸着胸前的小辫子,大步走了过去。

“朝阳哥,俺不明白了,你要这副牛骨架干啥呀?肉多好吃啊,要不我去找张宝成,让他别给你牛骨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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