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翎月祁君逸的其他类型小说《皇上,贵妃娘娘对你彻底死心了姜翎月祁君逸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藤原豆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一股热意自他掌心渡入,原本酸胀的腹部顿时暖洋洋的。姜翎月眨了眨眼,“不疼。”怀里的小脑袋窝在他臂弯,看着实在乖顺,祁君逸心头发软,将人扣紧了些,“睡吧。”殿内安静下来,只于彼此的呼吸声在交融,他们贴的太近了,近到姜翎月有些不适。她已经忘了不知何时起,但凡两人躺在榻上,这人就爱将她箍在怀里了。其实,除了不许她诞下子嗣外,他待她真的很不错。权势地位、无双荣宠、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各地进贡的贡品,属国献上的珍宝,都是先过了她的目,待她选完,剩下的才会分给后宫诸妃。这么想着,姜翎月都要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如此待遇,她前世竟然还郁郁寡欢,不见开怀。日日惦记着那点子男女情爱,哀怨自己为人替身,真心错付……简直可笑。她暗叹口气,伸手圈住面...
《皇上,贵妃娘娘对你彻底死心了姜翎月祁君逸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有一股热意自他掌心渡入,原本酸胀的腹部顿时暖洋洋的。
姜翎月眨了眨眼,“不疼。”
怀里的小脑袋窝在他臂弯,看着实在乖顺,祁君逸心头发软,将人扣紧了些,“睡吧。”
殿内安静下来,只于彼此的呼吸声在交融,他们贴的太近了,近到姜翎月有些不适。
她已经忘了不知何时起,但凡两人躺在榻上,这人就爱将她箍在怀里了。
其实,除了不许她诞下子嗣外,他待她真的很不错。
权势地位、无双荣宠、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
各地进贡的贡品,属国献上的珍宝,都是先过了她的目,待她选完,剩下的才会分给后宫诸妃。
这么想着,姜翎月都要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如此待遇,她前世竟然还郁郁寡欢,不见开怀。
日日惦记着那点子男女情爱,哀怨自己为人替身,真心错付……简直可笑。
她暗叹口气,伸手圈住面前人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肩颈,闷闷唤了一声,“陛下…”
祁君逸微阖的眸子掀开,见她姿态如此亲近,眼中不自觉含了笑意,低低嗯了声,手顺势握住她的后颈,捏了捏,问:“怎么了?”
“臣妾只是有些惶恐…”姜翎月道:“陛下待臣妾这样好……臣妾无以为报…”
祁君逸眉头微蹙,“谁说无以为报?”
他见不得这姑娘谨小慎微,一点恩惠便受宠若惊的模样。
骄纵任性,明媚鲜活,胆大妄为,才该是她原本的本色。
他道:“你乖乖待在朕身边,朕给你什么,你受着就是了。”
帝王的声音这样温柔,字字句句往她耳蜗里钻,姜翎月却在庆幸,自己心底竟然没有生起半点波澜。
真好。
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被他游刃有余的宠爱而撩拨到不能自已的小姑娘。
就这样吧,这样她才能毫无怨念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姜翎月抬起头,朝他下颌亲了一口,笑的眉眼弯弯,“臣妾遵旨。”
她会做一朵最贤惠识大体的解语花,再不让他烦心半点。
怀里的姑娘微昂着头,稚气未消的小脸蛋灵气逼人,尤其是那双眸子,看上去流光潋滟,美的惊心。
不过同她对视一眼,祁君逸便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柔,带着十足的珍爱,姜翎月眼睫颤了下,伸手抱住他的脖颈。
胆子确实有长进。
祁君逸含糊的笑了声,没吻太久,很快就将人松开,扣住她下颌去瞧她的眉眼。
“怎么这么乖?”
乖的叫他想把人欺负哭。
面前男人眸光莫名暗了下来,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五年的相处,姜翎月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她咽了咽喉咙,小声道:“臣妾……”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摁进了怀里,“睡觉!”
姜翎月顿时收了音,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真是难为他放着满宫的佳人不去宠幸,来陪她这个不方便侍寝的小小妃子。
总之,她重生回来的第三晚,两人还是相拥而眠。
景泰三年,储秀宫。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台阶上,庭院中,无数残花落进了泥泞里,伴随一道闪电破开黑暗,暖阁内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呼。
“惊着了?”祁君逸被惊呼声吵醒,没有睁开眼,只是拍了拍怀里的人,安抚道:“不过是一道春雷,睡吧。”
嗓音清冷,语调却温润柔和,是姜翎月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像是傻了,怔怔的望着面前双眸紧闭的男人……
她没死?
不不不!
死亡的感受那样真实,她不可能没死。
况且……
况且面前这张脸看着不像那位年将而立,君威渐深的帝王,反倒和初入宫时的新帝渐渐重合……
姜翎月一时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一时又怀疑这是死后世界的幻觉。
思绪万千间,她顿了顿,伸手抚向面前男人的下颌。
很快手腕被扣住,姜翎月抬眼,就见男人紧闭的眼眸不知何时睁开,正垂着眼皮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一瞬,她脑子轰然炸开。
“怎么?”祁君逸眉头微蹙,低声道:“可是被雷声吓着了?”
姜翎月有些恍惚,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但几年后宫生涯,身体本能下意识做出了应对,埋头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应答道:“是臣妾无用,在闺阁时就最怕打雷。”
两人本就是相拥着,她这一埋头,直接就埋进了他的怀里。
祁君逸伸手扣住她的肩,道:“有朕在这儿,你无需害怕。”
肩上的手轻轻拍着,就像在哄一个幼童,周身都被清冽的龙涎香包围,姜翎月伏在他的怀里,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她虽弄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觉,却也知道不能叫身边人瞧出她的不对劲,故而一句话都不曾再说,一动也都不敢再动。
良久,怀里姑娘的气息绵长,重新睡了过去,祁君逸才缓缓停下动作,担心这样睡会闷着,就伸手捞了捞她的下巴,又垂下眼去看。
睡的香甜的姑娘,红扑扑的脸蛋还带着几分稚气,纤长浓密的睫毛乖顺落在眼睑,唇瓣绯红,看着气色好极了,跟记忆中那张总是苍白的病容截然不同。
祁君逸静静的看了会儿,眸色幽深复杂,让人难以分辨其中情绪,最后低头在她额间落了个吻。
…………
这一夜姜翎月睡的久违的安稳,是以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后,依旧精神饱满,头脑清明。
隔着层层帷幔,她看向一身明黄龙袍,被内监们伺候洗漱的男人。
五年时间不长不短,却是二十二岁跟二十七岁的区别。
借着透过窗机洒进来的晨光,她能确定,面前这个男人,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而她……
姜翎月的视线看向屋内,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将她惊的再度掐了把自己掌心。
疼的蹙眉间,床幔被一只指骨修长的手掀开,那张清俊的脸出现在眼前。
“醒了?”祁君逸眉眼含笑,伸手将她鬓间的碎发拢到耳后,弯腰问她:“有喜欢的封号吗?”
姜翎月愣了一瞬,瞳孔慢慢放大,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听面前的人继续道:“爱妃想自己挑,还是朕给你选?”
终于反应过来,他欲给她晋位分,还要给她赐下封号。
景泰朝封号珍贵,现如今后宫仅有的三位一品妃位都未有封号,她前世也是在晋升为贵妃时,得了宸字为封号。
可瞧这间房的布局摆设,分明是她才初入宫时所住的储秀宫偏殿,而此时的她才是一个小小的宝林……
前世她封才人时,只是从姜宝林晋封为姜才人而已啊,何曾有过封号。
榻上的姑娘久未说话,祁君逸眉头微折,“怎么?”
姜翎月恍然回神,“是臣妾一时欢喜的过了头,还望陛下恕罪。”
说罢,她眨眨眼,伸出的双臂去攀他的脖子,软声道:“至于封号,只要是陛下选的,臣妾都喜欢。”
这样主动的投怀送抱叫祁君逸怔了下,很快扶住她的肩,“可是还没睡醒,累就再睡会儿。”
外间,早膳已经摆好了。
姜翎月笑着摇头:“陛下体恤,臣妾却不能恃宠而骄。”
大瀚王朝,只有一宫主位才有资格让皇帝留宿,其他低品阶的妃嫔侍寝,都是抬轿撵抬进承明殿,完事后再抬出来。
皇帝留宿于一个小小宝林这儿本就不太合规矩,遑论他摆明了要在这儿用早膳。
哪里有皇帝用膳,嫔妾躺床上继续歇着的道理,她眼下还不是那位走两步都直喘气宸贵妃呢。
姜翎月撑着手肘起了身,见到一旁候着的锦书锦玉二人年轻好几岁的脸时,身形顿了下,很快恢复自然。
深宫五年,跟在他身边,她早学会了如何快速控制情绪,不叫人看出端倪。
简单挽了个发髻,又净了手,才执起玉箸准备恭顺布菜,就见坐着的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坐,陪朕一起用。”
姜翎月早忘记了自己在身为宝林时有没有这个荣幸跟皇帝同坐一席,闻言便从善如流的坐下,连一声推诿都没有。
一旁侍立着的内监总管刘榕,本就弯着的腰身,随着她落座,更低了些。
祁君逸也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声,“爱妃今日倒是不那么拘谨了。”
姜翎月怔住,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她初入宫时,对他又敬又怕,哪里能如此坦然自处。
见她脸色都变了,祁君逸抬手给她夹了一筷子八宝鸭丝,温声道:“如此便好,不枉朕昨夜哄了你许久,日后在朕面前尽可自在些。”
他将她的变化归咎于昨夜打雷时,他的耐心轻哄上。
姜翎月顺势应下,接下来却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谨慎起来。
今日恰逢半月一次的大朝会,一顿早膳用完,祁君逸起身去政和殿,离开前他嘱咐道:“累就再回去歇会儿,请安的事可以免了。”
姜翎月笑着颔首,福身将人送走。
等御驾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面上的笑意才缓缓收敛,站直身体。
直起腿弯的瞬间,却险些栽倒在地,还是锦书眼疾手快扶住,才没跌个跟头。
这会儿,她才算明白他为何总提醒她去床上歇着了。
“想!”姜翎月半点都没有犹豫,果断点头。
说不想,那简直是虚伪。
入了宫,谁都想登临高位,不会有人愿意做一个匍匐其他女人裙摆之下的低位妃嫔。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直率落在祁君逸的眼里,便只剩下可爱,指腹缓缓摩挲细嫩的下颌线。
方才因着她受伤而消散了的某种兴致,卷土重来。
他喉结一滑,掩了情潮,笑道:“想后来居上跟后妃处理好关系是没有用的,要在朕身上花心思。”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了丝丝蛊惑。
闻言,姜翎月眼睫轻轻一颤,去握他的手,虚心请教,“臣妾要如何花心思?”
祁君逸低笑了声,同她十指相扣,贴近她的耳边,徐徐道:“只要你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朕身上,朕自然会厚奖于你。”
喜他所喜,忧他所忧。
全身心投注于他身上。
只投注在他身上。
没有其他人,再也别去看其他人。
他就不计前嫌,忘记她同那人的纠葛,给她想要的一切,将她捧上女子之身所能到达的最高位。
甚至,可以比她所能想到的更多。
姜翎月若有所思,受教般点头,“臣妾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祁君逸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那朕就等着看你表现了。”
“……”姜翎月半晌无语,只觉得这人重生后变化确实很大。
哪里还有诱哄着自己嫔妃讨好自己的皇帝。
想了想,她伸臂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在他面颊亲了口,轻轻一触准备离开时,后颈被一只大手扣住。
“月月真是孺子可教…”他十分受用的赞了声,旋即翻身而上,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可歇好了?”
虽是疑问,但他的手已经顺着锁骨往下了。
姜翎月无语凝噎,只能僵硬颔首。
得了她首肯,祁君逸也没客气,直接低头衔住她的唇。
他不算是重欲之人,只是心爱的姑娘就拥在怀里,却好几日都不能行事,确实是一种煎熬。
偏偏重生回来,他有了前世的记忆,连去别处的心思都生不起来,满心只想守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会儿怀里的姑娘才入宫,年纪还小,嫩生生的,他不好太过肆意,免得伤了她身子。
身上的人动作轻柔小心,姜翎月却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前世最后一两年里,她身体愈发虚弱,仅有的几次侍寝,他待她也是温柔极了,就像对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比起那会儿,眼下都算莽撞了。
她混混沌沌的想着,满面潮红,难受的低低急喘,可就连呼吸都带着点颤音,偏偏身上的人还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
才抬起手想捂住眼睛,就被他握住手腕扣在头顶。
“月月…月月…”祁君逸低头去吻她。
吻她轻轻合着的眼皮。
吻她被泪浸湿的长睫。
吻她泛着红意的鼻头。
最后落到她柔软如花瓣的唇上。
…………
风停雨歇。
姜翎月伏在榻上,急促的喘息,那双明媚灵动的杏眸微微阖着,彻底没了力气。
可还没来得及将气息喘匀,身侧的人又贴了过来,她下意识将脸埋进软枕里躲开。
吻落了个空,祁君逸略微一怔,伸手将她脸捞起来,好笑道:“躲什么,也不怕喘不上气闷坏了。”
再给你亲下去,真就要喘不上气了。
姜翎月双手攥紧软枕个,迷迷糊糊的想着,却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愿意使。
“累着了?”祁君逸将她圈紧了些,轻叹了声,“娇气。”
惠妃手握凤印,摄六宫事,内廷由她掌管,贤德之名传遍前朝后宫,担心新人初来乍到不通礼仪安排两个嬷嬷提点,任谁说了都挑不出错。
但姜翎月却能听出里头的敲打之意。
看来她的晋升速度,让这位端庄贤惠的老对手都坐不住了。
她心中冷凝,面上却是笑道:“惠妃姐姐有心了,今儿事忙,实在走不开,你回去告诉姐姐,他日我必登门道谢。”
八品宝林跟正一品妃位差别犹如天堑,自然不敢称姐道妹,但五品婉仪就不同了,踮着脚还是能够一够的。
姜翎月抬眼看向韶光宫方向,唇边笑意愈深。
前世,她入宫四年登临贵妃之位,看眼下情况,今生大概要不了那样久。
很快,她就会重新回到四妃之首的位置,力压惠、贤、淑三妃,以新人之姿后来居上。
今日这样随意派个宫婢就来敲打她的事,不会再发生。
至于替不替身的?
那又如何。
她只需要知道,后宫中只有皇帝的宠爱至关重要,至于为什么宠,一点也不重要。
到手的权利地位才是实打实的,之前是她着相了,才会被三言两语攻心。
…………
虽已春暖花开,但京城依旧是昼短夜长。
在夜幕渐渐四合之时,姜翎月乘着晚霞的红光,带着若干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迁进了宁安宫。
能不用熬资历,直接成一宫之主,她当然是欢喜的。
前世姜翎月离开储秀宫,第一个居所是贤妃的颐香宫。
在颐香宫偏殿里她住了将近两年,从七品才人晋升为四品贵仪,直到意外小产,许是出于愧疚,许是出于安抚,祁君逸晋封她为正三品婕妤,姜翎月这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宫殿。
那两年里,她缩在小小偏殿,上头有真正的一宫之主,言行举止都十分束手束脚,而祁君逸每每来瞧她,都会先去贤妃那儿说上几句话。
这是给一宫主位的脸面。
一开始,姜翎月视他如君父,又没有争宠的心思,所以哪怕他来了颐香宫,却是临幸正殿,她也不会觉得有多烦闷。
可后来她生了爱慕之心,便有些难受。
由爱而生妒,由爱而生怖。
可怎么能怪她动了爱意,他待她那样好,好到六宫侧目,好到朝野皆知她是他的心头宠。
清冷淡薄的年轻帝王,只对你温柔缱绻,所有的耐心都倾注在你身上,这样的盛宠,没有一个女人会不被打动,遑论是从小缺少温情的姜翎月。
但她时刻谨记,她的夫婿是一国之君,临幸嫔妃是他的职责,便是再爱他,再恃宠生骄,再跋扈不讲理,姜翎月也从不敢让他不去别人那儿。
更何况,比起先皇,其实祁君逸的后宫已算冷清,他从不沉迷女色,在她之前,他后宫平静的如一滩死水,连个像样的宠妃都没有。
就连姿容绝代的淑妃,也没有让他破例恩宠过。
反倒是她,因着一颗眼角的痣,因着相似的名字,他对她屡屡破例。
思及过往种种,姜翎月忍不住轻叹口气。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贪婪的,而前世的她就是这样。
得了盛宠,便贪心的想要更多。
想要他的独宠,想要他的真心,想要一个帝王对自己一心一意。
她在他那儿得到的优待太多,多到她生出许多妄念,多到后来知道真相的那刻,茫然无措,心神大崩,痛恨怨怼。
好在她如今已经大彻大悟,既然能重来一次,那她这辈子必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姜翎月看向镶嵌宝石的金漆大柱,看向铺满白玉的地板,看向院中盛开的朵朵蔷薇,唇边弯出个浅笑。
这样就很好了,只要她不再奢求更多,那么整个后宫便不会有比她过的更顺心的女人。
这一次,她会乖乖做一位温婉贤良,不妒不怨,有宠却不孕的贵妃。
孩子?
宫里这么多女人,她何愁没有孩子傍身。
晚膳过后,宁安宫院中灯火通明。
姜翎月坐于软椅上,手握着椅侧雕刻精致的兽首,打量着面前站的整整齐齐的几排宫人。
她前世用惯的那几个忠仆都不在此列,以后还是得找个机会将人都寻过来才好。
祁君逸亲自给她安排住进了宁安宫,又让她当天就搬了进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惊诧不已,想必除了掌管内廷事务的三妃外,不会有几个妃嫔能有手段,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往她宫里安插自己的人手。
这些人都是三妃选的,要说都背景干净,姜翎月打死都不信。
生性淡薄的皇帝突然对一个新入宫的秀女这样另眼相待,那三个老对手,面对她这么个异军突起的对手,想必都要坐立难安了,怎么可能会不安插几枚棋子。
庭院洒扫,进不去寝宫的小宫女们姜翎月没有一个个过问的兴致,总归锦书锦玉调教宫人,管理庶务的手段向来叫她放心。
她将目光放在两位嬷嬷身上,问:“你们叫什么?”
“回婉仪娘娘的话,”左边那个身量高些的率先福身,恭敬道:“回婉仪娘娘的话,奴婢姓李,娘娘可唤奴婢李嬷嬷。”
右边那个微胖些的紧跟着道,“奴婢姓钱,单名一个粟字。”
姜翎月眸光微动,问什么,答什么,这倒是个谨慎的。
她看了一眼,淡淡道:“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不管背后主子是谁,这总归是个言行不会出错的聪明人。
“至于李嬷嬷…”她将目光往左移了些,对锦书锦玉道:“交给你们安排了。”
说罢,也懒得去看对方神情,撑着扶手站起身,正要回殿内,余光却瞧见一身玄色常服的帝王跨步入了她的寝宫大门。
见她看过来,祁君逸脚步不停,越过面前的掌灯太监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将正要福身行礼的姑娘扶住。
院中众人已经呼啦啦跪了一地。
他侧身垂眸看了眼,“这些人手够用吗,可有不称心的?”
当时的她身体虚弱,又不掌宫权,只知道宫里又多了—位宠妃,对方身子似乎也不太好,太医署里原本围着她打转的太医们来的不再勤快,就连祁君逸专门张贴皇榜寻来给她解毒的神医,也时常不见人影。
直到某日,天气难得—见的好,好到姜翎月起了兴致去御花园赏景。
在梅园中,她听见两个宫娥的对话才知道,原来那位新届宠妃是她的亲妹妹。
入宫起就是正三品的位份,独居启祥宫的待遇,偏偏身体也是个柔弱的,帝王不知赏了多少珍稀药材入她的宫殿。
至于那位为她请来的神医自然也需要分心去照看这位新届宠妃了。
姜氏姐妹宠冠后宫,身体又都是弱柳扶风,那两名宫娥掩着唇低声接耳,嬉笑道陛下许是就喜欢柔弱的女子,满宫的娘娘们便也争先恐后的扮演起了弱柳扶风之态。
古有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今有……
后来的话,姜翎月没有听下去。
她如失了魂般浑浑噩噩回了宫。
当时的她还不知自己受到的优待皆来自于眼角的那粒红痣,被繁花锦簇的宠爱迷了心,气性也被养的有些大,总觉得自己是不同的,竟然对帝王生了怨怼,问他为何要纳自己妹妹。
他是什么反应?
大概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用这样堪称质问的语气说过话,姜翎月还记得,当时的皇帝面如寒冰,难得失了素日温润好脾气的姿态。
他垂下的眸子里满是冷意,好似在看—个不知规矩的孩童,用—种似嘲非嘲的语气道:“你们姐妹虽非同母,不过模样倒是颇有几分相似,朕看见她就好似看见几年前的你。”
或许是见到她霎那间惨白的脸,剩下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但姜翎月自己领悟了。
她久病缠身,面容难免憔悴,又入宫几载,再娇美的花也赏玩够了,哪里能比得上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至此,姜翎月开始明白,自己跟后宫的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得知—切真相后,姜翎月更是认清了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从那时起,她开始谨守妃妾本分,—点—点将那些痴傻的爱意割断,也再不会不知分寸的去问皇帝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
而给她下毒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皇帝没有告诉她,她便只能有所猜测,不能断定。
能让皇帝生出偏袒之心的,满打满算也就那几个人。
前世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下毒,今生她又避得开吗?
姜翎月眉头轻蹙,她连自己是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该如何防。
好在这些天来,宁安宫里里外外已经被她梳理了好几遍,不说如铁桶般密不透风,至少也绝不是谁都能插手进来的,小厨房的人手都是锦书亲自盯着,入口的东西是安全的。
况且,那人也是重生的,看这些天他的言行,好似真的对她有极深的愧疚。
或许,……他会暗中护着她,不让她再为人所害?
这个念头出现的下—瞬,就被姜翎月连连摇头否决。
皇帝愿意护着她固然好,但她不能再将—切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庇护下。
犯傻—次就够了。
…………
如姜翎月所料的—样,她晋封为婕妤的消息很快传遍六宫。
多了—位高品阶娘娘,还是这样短的时间内升上来的,自然激起了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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