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马桶孕吐不止,梁言在照顾有抑郁症的初恋。
“阿言,我的身体很不舒服,你能来照顾我一下吗?”
“清文现在情绪很不好,你找别人照顾一下。”
转头他温柔地对初恋说,“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捂着肚子,对不起我的宝宝,妈妈不能把你生出来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弟弟,我要回家继承家产。”
电话彼端的弟弟激动万分。
“姐,我耳朵没出问题吧?
你离开这么多年,真的打算回来了?
不是逗我玩儿呢吧?”
我的手轻轻搭在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无奈一笑。
“没逗你,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
挂掉电话,我立刻预约了帝都最好的妇产科大夫,赶上了当天下午最后一场终止妊娠手术。
梁言心里有别人,我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
我们刚认识时,他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画家。
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画法,不肯对市场低头。
那时我就开始默默关注他。
后来他的初恋董清文前往了国外求学。
几年来,他们分分合合,纠纠缠缠。
或许太过骄傲的人,真的很难学会低头。
最终他们还是分了手。
那天,我不过是偶然路过他的画展。
我看到他面无表情地说:“看不懂我的画就不要来买。”
对面的客户气得大骂,“你一个小画家装什么装!”
看着这个不改初心的男人。
我走到他身边,“我来帮你卖画吧?”
后来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他忘记了董清文。
我们的关系总是暧昧不清。
他身边也只有几个亲近的朋友知道我的存在。
但我从不害怕。
只因他的身边只有我。
直到董清文再次出现。
梁言毫不犹豫地陪在她的身边。
好像我这几年的陪伴无足轻重。
我才明白我从未得到他的真心。
不是我的终归不会属于我。
这一次我退出。
我订好了回程的机票,回到家开始整理行李。
晚上,门吱呀一声开了,梁言身着一袭黑色风衣,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回来了?”
“怎么还不休息?”
他微微眯眼,望向我。
“想把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打包寄回去。”
“对了,你之前一直吐,今天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我身体一僵,泪水慢慢装满眼眶。
“没事,胃不舒服而已。”
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梁言点了点头。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没有预想中的追问,今晚的我,出奇地安静。
梁言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董清文带着醉意,在电话那头抽泣。
“阿言,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觉得,我又快撑不住了。”
“你现在乖乖躺好,我一直都在,别怕。”
他耐心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温柔得前所未有。
“清文她抑郁症又犯了,还喝了酒……你知道的,抑郁症发作时需要人陪着……不然……”我轻轻点头,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我明白的。”
梁言愣了愣,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袖,盖住手腕上的伤痕。
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曾经,梁言抑郁症发作,是我陪着他一步步走出阴霾的。
“上次你不是说,想让我陪你回家一趟吗?
等忙完这阵子,我应该有空。”
梁言看着我如此平静,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乱。
“还有,我想在我的朋友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点点头,我一直都在等梁言的公开。
可真的等到这一天时,却是我即将离开之际。
这些年的模糊不清,也该有个了断了。
就当是给我们的过往,划上一个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