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这就是林家庶女，两年前脱光了爬太子床那个。」
「瘦得跟竹竿一样，死气沉沉，还没刷恭桶的婢女好看，究竟是谁给她的脸，认为太子殿下会看上他？」
「听说她被送去教坊司学规矩了，那地方，啧，怕是规矩没学到，倒学了一堆伺候男人的本事... ...」
我攥着裙摆，努力忽视不堪入耳的嘲讽。
想找个偏僻的位置入座，却在转身时被人绊了一跤，狠狠摔在地上。
林清清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哎呀，是妹妹啊，我还以为是乞丐混了进来，不小心绊倒了你，妹妹不会生气吧？」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哪怕膝盖磕碰得生疼，我依旧只能摇头。
可我的瑟缩忍让并未换来林清清的停止，反而助长了她的嚣张。
她将我的外袍拽下，扔进火炉里烧成灰。
「娘娘寿宴，你穿得这么寒碜，看着就晦气，给我跪在门外，免得污了娘娘的眼！」
我吓得连忙点头，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
寒冬腊月，我穿着单薄透风的破棉袄，跪在门外，瑟瑟发抖。
「看来这规矩学的不错，就是这贱样儿还是惹人烦，等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林清清满意进屋，坐在了谢祁安的身边。
7、
酒过三巡，我已经冻得浑身冰凉，身体跟木棍一样硬。
隐约听到屋里，谢祁安在四处询问，有没有看到林余。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避我如蛇蝎，怎会在意我去了哪里呢？
渐渐的，身体的温度被冷风带走。
我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往前倒去。
意识模糊前，仿佛有人将我抱起。
「林余，坚持住，你不能有事... ...」
那怀抱真暖和啊。
只是这着急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谢祁安呢？
定是我的错觉。
他看不起我的真心，丢掉十几年的情谊，把我丢进教坊司任人践踏，求娶林清清... ...
他对我恨之入骨，怎会担心我的死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被放进软和厚实的棉花里，还有人不停用热水擦拭着我的双手。
身子渐渐回暖，我便听到了谢祁安暴怒的声音。
「体虚？绝不可能！孤分明派人对她多加照拂，定是她顽劣不堪，自己糟蹋的身子！」
忽然间，谢祁安暴怒的声音颤了颤，染上几分惊诧。
「她的手？她的手为何满是疤痕，还少了根手指？」
我感受到有人颤颤巍巍捧起了我的右手，对无名指截断处的软肉摸了又摸。
这里，曾戴着谢祁安送我的玛瑙指环。
虽然只是新年礼物，但我格外珍惜，从未取下。
哪怕到了教坊司，被刘镇糟蹋，我依旧不愿取下，把指环当做我最后的希望。
可不服管教，便会遇上强硬手段。
刘镇拿钝刀，一点一点，慢慢割下了我的手指。
为让我长记性，每天在手背上划一刀，看着我伺候他洗脚时疼到双手直颤，他就会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瓷器的破碎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紧接着，谢祁安盛怒的嘶吼在耳边炸开。
「查！给我查林余这两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