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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成圣林谦张泽翰小说

林谦 著

玄幻奇幻连载

“抱歉,陛下有旨,没有他的旨意,谁都不能查看这篇天道文章。”面对三十五双渴望的目光,林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哈哈哈哈……”青年大笑起来,“他果然不敢!”“诸位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诸位若的确想听,念在同年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再念一遍。”林谦无所谓的说道,“不过听完之后,诸位在去刑场的路上,还请不要怪我。”“算了,算了,我不想听!”“对对对,此文必定关乎大乾江山社稷,否则陛下不会下这种命令,这种机密,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听到林谦这话,大家纷纷摆起手来,他们可是新晋举人,即便来年会试没能进士及第,也是功名在身的清贵人物,可以捞个小官做做的,前途一片光明,他们可不想就此葬送。“哼!”“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在座之人都是君子,难道...

主角:林谦张泽翰   更新:2024-11-15 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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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谦张泽翰的玄幻奇幻小说《书法成圣林谦张泽翰小说》,由网络作家“林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抱歉,陛下有旨,没有他的旨意,谁都不能查看这篇天道文章。”面对三十五双渴望的目光,林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哈哈哈哈……”青年大笑起来,“他果然不敢!”“诸位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诸位若的确想听,念在同年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再念一遍。”林谦无所谓的说道,“不过听完之后,诸位在去刑场的路上,还请不要怪我。”“算了,算了,我不想听!”“对对对,此文必定关乎大乾江山社稷,否则陛下不会下这种命令,这种机密,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听到林谦这话,大家纷纷摆起手来,他们可是新晋举人,即便来年会试没能进士及第,也是功名在身的清贵人物,可以捞个小官做做的,前途一片光明,他们可不想就此葬送。“哼!”“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在座之人都是君子,难道...

《书法成圣林谦张泽翰小说》精彩片段


“抱歉,陛下有旨,没有他的旨意,谁都不能查看这篇天道文章。”

面对三十五双渴望的目光,林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哈哈哈哈……”

青年大笑起来,“他果然不敢!”

“诸位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诸位若的确想听,念在同年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再念一遍。”

林谦无所谓的说道,“不过听完之后,诸位在去刑场的路上,还请不要怪我。”

“算了,算了,我不想听!”

“对对对,此文必定关乎大乾江山社稷,否则陛下不会下这种命令,这种机密,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到林谦这话,大家纷纷摆起手来,他们可是新晋举人,即便来年会试没能进士及第,也是功名在身的清贵人物,可以捞个小官做做的,前途一片光明,他们可不想就此葬送。

“哼!”

“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在座之人都是君子,难道会泄露机密?”

即便是大家都认同了,青年也并不认同,但也知道这是扳不倒林谦的,于是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林公子在桃李书院表现平平,直到一个月前才因一首天道词曲被大家认识,词也就罢了,能做出两首天道词曲,这一点我黄某无话可说。”

“可诗和文章,也能一月之间大成?”

“从连文章都不会写,到写出天道文章,只用了一个月时间,我黄某不信!”

怀宜修再次接茬:“诗词文章本就是妙手偶得,若是你不信,我这就去请族内德行境的长辈前来,到时候一问究竟便是!”

但说的话,却让林谦眉头大皱,这让他想到了陶飞鹏,想到了悬镜司,他的拳头硬了起来,这个怀宜修,果然有问题。

“好,如此文章之事暂且放在一边,那诗又怎么说呢?”青年不依不饶,显然是有备而来。

“现在林兄的诗可就挂在书海榜单上,难道你还要说这诗有猫腻?”

“在书海榜单上只能证明这首诗是他写的,却不能证明是他在考场时作的。”

“你这是何意?”

“他师爷可是王篆,府学训导,魏大人能够提前知道文章的题目,王篆提前知道诗词的题目,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若是提前知道考题,花费半个月时间去作一首诗的难度,跟现场作诗,可不一样。”

青年撇嘴,魏学曾这次压准了题,在他口中却成了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并以此为由给王篆和林谦泼脏水。

“无稽之谈,考题乃是朝廷统一命题,在考试之前除了几位出题官,没人能够知道考题。”

怀宜修似乎已经跟着青年杠上了,句句针锋相对,轻松挑起了其他人的情绪,仿佛化身为大家的嘴替,让大家对怀宜修好感大增,有事儿他真的会为你出头,这样的朋友,谁不想处?

“这不是还有几位考官知道吗?”

“你怀疑那几位大人,他们可至少都是五品明意境的前辈!”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但这届的府试,大家还看不出来么?”

黄某摇头,“这次府试是什么情况,大家不清楚?所以提前泄题,未必不可能。”

这话让所有考生都沉默了片刻,最后文章题目变法,实在是太过直接,在场之人都不是蠢材,否则也考不上举人。

这么一想,早早就加入旧党,还有王篆作为靠山的林谦,似乎并非没有可能提前得到考题。

否则,凭什么一个平时一首诗都没有作过的人,能够在考场上作出传世佳作和天道文章?

“你想要如何证明?”怀宜修气势明显变弱,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林谦内心直呼卧槽,这情绪的变化,当真是被怀宜修拿捏得死死的,一场宴会,两个影帝级别的演员,不虚此行啊!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质疑一位皇帝钦定的解元,若是有理有据也就罢了,若是最后证明他们是错的,这个罪名,一般人可承受不起。

想到刚才怀宜修提到过的德行境儒修,林谦隐约间抓住了什么关键。

“除非他能现在再作一首能够引动异象的诗,否则,我黄某是不会服的。”

青年看向林谦,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哈哈哈……”

怀宜修大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作诗?”

“以林兄之才,提笔便可作诗,这有何难?”

说着他看向林谦,“林兄,那就作首诗,让这家伙闭嘴吧!”

“没错,林兄,作首诗让这家伙闭嘴吧!”

其他新晋举人也都起哄起来,若是鹿鸣宴上出了佳作,他们的名也能跟着诗名一起流传,这对他们接下来的会试很有帮助。

在他们想来,以林谦的大才,作首引发异象的诗应该不难吧?

虽然他们自己还从来没有作出传世佳作,但身为天道词人的林谦怎么会有问题呢?

林谦笑了。

“作诗可以,但若你所说不实,污蔑一位新科解元,就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这怀宜修应该与长沙城那三位考生接触过,否则短时间内不可能对他的底细了解得这么清楚,怀宜修自以为掌握了他的弱点,想要在鹿鸣宴上让他出丑,即便最后没能剥夺自己解元的名头,也能恶心自己。

还真当他是好惹的了!

“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大乾律,污蔑者与所诬罪名同罪,科举作弊,当流放南疆,终生为苦役。”

“希望怀公子以半圣世家的名义,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让泉陵黄家向我道歉!”

“怀公子急公好义,想必这点忙,是很乐意帮的吧?”

林谦似笑非笑的看向怀宜修,刚才忙里偷闲,林谦向同年们询问了这个黄某的家世,没想到,竟然还真是某个世家的子弟。

这话一出,黄某脸色顿时就变了,南疆多瘴气,在那里做苦役,若是死得早还好,要是死晚了,只能受无尽的折磨。

由半圣世家发文更是杀人诛心,只要发文,必定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是黄家道歉,就坐实了污蔑的罪名,到时候黄家子弟行走大乾可就要开启地狱模式了,尤其是在科举不糊名的大乾。

若是黄家不道歉,更是会被天下读书人厌恶。

并且此事关键点在于,出面的还是怀家!

若黄家当真败落,他们可不会再为怀家保密,到时候,怀家指使他的事情必定会被他们抖出去,不仅会让怀家名声扫地,以后也不会再有家族会愿意跟怀家合作,黄家可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一箭双雕,当真是好狠的手段!


“诸位!”

“今日大家过来,想必都是奔着魏大人的押题而来。”

怀宜修团团抱拳一礼,露出如春风般的笑容说道,“不过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这届琼华宴,与往届有些不同!”

“这届琼华宴除了魏大人的押题,还会有一场诗会。获得魁首者,将获得一件文宝——水云笔!”

说话间,自有一位青年端着一个木匣上前。

这青年竟然正是之前在门口阻拦众人的青年。

来到二楼栏杆边,青年四十五度倾斜木匣,然后缓缓打开木匣,向众人展示匣中之物!

匣中安静的躺着一只尺许长的毛笔,笔身由上好的湘妃竹打造,晶莹碧绿的笔身如同翡翠,上面还有云朵般的纹路,若隐若现,而又自然宛若天成。

笔身是的材质林谦无从判断,但从笔杆也能窥见一斑。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件文宝!

所谓文宝,是由珍贵的材质打造而成的物件,然后经由至少是四品立命境的高品儒修长时间才气孕养才能形成的宝物。

这样的文宝随身携带,不仅能时刻感悟高品儒修的文道,更是拥有无穷的妙用,这却是需要根据具体的文宝具体分析了,怀宜修并没有介绍这支水云笔的作用。

但无论是什么作用,哪怕是最差的文宝,也都是儒修们抢破头也要争夺的东西。

哗!

随着水云笔现身,现场彻底沸腾起来,不少人甚至已经按捺不住,想要问一问这诗会的规则了。

怀宜修出现后,大堂中的讨论声早已经停了下来,但随着文宝的出现,大家再次激烈的讨论起来,并且看向怀宜修的目光中带有不少疑惑。

“这人是谁?”

“以往的琼华宴不都是魏教授的学生徐志胜主持的吗?”

不少人更是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别拿无知当天真,怀公子可是零陵怀家的人!”

很快,有知情者透露出了怀宜修的身份。

“零陵怀家?!”

“草圣怀素的怀家?!”

“那不然,除此之外,还有哪个怀家当得起我辈儒修这般称呼?”

“这位怀宜修据说七岁能诗,十二岁便已开窍踏入儒道九品,十八岁儒道八品修身,如今恐怕距离儒道七品浩然境也不远了,怀家老圣人都曾亲口称赞了一声‘麒麟儿’!”

“据说这支水云笔就是怀家拿出来的,否则,主持琼华宴也轮不到怀家人。”

“那这么说,这支水云笔是草圣他老人家孕养的文宝?”有人顿时双眼发红,恨不得飞到二楼将那水云笔抢夺过来。

“你在想屁吃!”

“草圣他老人家的文宝有多珍贵?怀家舍得拿出来?”

“这应该只是怀家某位高品儒修孕养的宝物而已。”

读书人中总是有很多消息灵通之辈,很快,几乎大堂中所有人都大概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这诗会的规则是如何?”

很快,已经有人忍不住文宝的诱惑,拱手向二楼的怀宜修发问。

怀宜修微微一笑,“这位兄台不必着急,长夜漫漫,时间还有很多,我们还是先来看看魏大人给大家押的题目吧。”

说着又是那个之前展示文宝的青年,端着一卷字轴来到怀宜修身边。

怀宜修也不废话,接过字轴,便双手展开在众人面前。

变法

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展现在众人面前,两个字由草书写就,仿佛一气呵成,给人一种狂傲,酣畅淋漓的感觉,仿佛变法也能如这两个字一般势如破竹,充分体现了书写这两字之人的自信和豪情。

毋庸置疑,这两字必定是魏学曾亲自写的。

只是这个题目,却是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

说是变法,但本质还是党争,新党主张变法,旧党阻挠变法。

新旧两党之争,在大乾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在如此场合中拿出来说,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是魏学曾真的认为党争会成为今年的考题,还是借这次机会来借题发作,不得而知。

见到众人沉默,怀宜修再次开口,“这是魏大人为大家押的今年考题,也是今晚诗会的主题,以变法为题,作出佳作者,得此次诗会魁首,可获得水云笔相赠!”

原本热切的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文宝珍贵,可这诗,却也不是那么好作的。

大乾党争愈演愈烈,这个时候就这个问题发言,是极其危险的。

“林兄词曲冠绝长沙府,不知对这水云笔可感兴趣,可要赋诗一首?”

见众人沉默,怀宜修看向林谦他们一行人,笑吟吟的邀请到。

“林兄?”

“是谁?”

听闻这话,大堂中的人将目光看向了林谦一行人,怀宜修可是半圣家族的麒麟儿,能当得他一声林兄的,又会是何等人物?

被点名的林谦头皮发麻,但也只能起身拱手回礼,推辞到,“在下对这水云笔自是渴慕,可诗词本是妙手偶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徒呼奈何了。”

“还是让给诸位有能者得之吧。”

林谦才不可能傻乎乎的做什么诗,既然魏学曾压了“变法”这个题,若是最后真的考到了呢?

并且抄诗也是技术活,并不是你念出来了,就能获得大量才气,引起天地共鸣,而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只有所作诗词附和当时的情况,才可能引起天地共鸣,否则一首传世佳作很可能只是为他多积攒几分才气而已,他的诗词储备本就不多,浪费在这里毫无意义。

更何况还是变法这么敏感的话题,文宝虽好,但他不想瞎参和。

“林兄谦虚了,看来是这水云笔还不够林兄出手。”

怀宜修了然的笑了笑,“若是林兄出手,恐怕在场诸位就没希望了。”

林谦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没有得罪这怀宜修啊,他怎么一直在给自己拉仇恨?

但他选择沉默,他决定,这次宴会当个小透明就好了。

“这人是谁啊?”

“他出手我们就没希望了?好大的口气!”

果然,怀宜修的话一出,不少人看向林谦的目光变得不妙起来。

不过有人却是眼中一转,心中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

“林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不久前那桩轰动文坛的大事?”

“哪桩大事?”

“前不久轰动文坛的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天道诗词了,据说,那首《满江红》的作者就在我们长沙府,也姓林!”


城西,张府,刚刚回到家的张泽翰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张泽翰不禁有些忐忑,因为要等林振,在林家吃的这顿晚饭的确有些晚了,回到家已经是亥时,恐怕免不了又要被父亲训斥一顿了。

“不愧是我张楠的儿子,眼光就是独到!”

然而,刚走进书房,迎接他的竟然就是一顿夸赞。

看着满面红光,开怀大笑的父亲,张泽翰有些不明所以,于是选择一言不发。

“你还不知道吧,那首天道诗词的题目是《满江红·赠友人张泽翰》!”

“你是怎么看出他拥有如此大才的?竟然在他微末之时就与他结交,如今,你们可算是患难之交了,他发达了,不会不提携你吧?”

张泽翰这才明白,原来父亲指的是林谦,他也的确不知道林谦竟然给这首词起了这样的名字,想到自己的名字也随着这首词一起被全天下文人瞩目,他激动的浑身都有些颤抖。

这哥们实在是太够意思了!

不过看着父亲现在功利的样子,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您以前可是说让我不要跟一些狐朋狗友鬼魂,尤其是那个什么林谦,这话是您说的吧?”

张楠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傻儿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留啊。

不过他很快也就不在意了,你儿子要是有个半圣朋友,就算再过分点他也是能接受的。

“我已经给老乔打过招呼了,你明天去领一千两银子,以后林家的花费,我们张家包了!”

张楠财大气粗的说道,“这条大粗腿你可得抱紧了,银子什么的无所谓,不够再找我要便是。”

张泽翰默然,他与林谦的友谊是很纯洁的。

可随着林谦地位的提升,以后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不过他也不是纠结之人,朋友之间帮点小忙,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只要自己没有歹心即可。

……

长沙城悬镜司卫所,陶飞鹏气得脸色都有些变形了。

当听到手下汇报,林谦踏入了儒道九品,并且还作出了天道诗词,引来天地异象晋升的九品,他认为属下是不是失心疯了,敢欺骗他?

直到确定了这个消息是真的,他依旧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做噩梦。

他明白儒道九品意味着什么,也明白引来天地异象晋升的九品意味着什么。

但因此他也更加肯定,那几篇文章必定是林谦写的!

“儒道九品又如何?”

“别让我抓到了把柄!”

陶飞鹏恶狠狠开口,人都已经得罪了,他没有回头路了,要么等林谦登上高位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捏死他,要么,他在林谦成长起来之前将他扼杀在摇篮中。

……

长沙城县衙,县令罗江红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

身为县令,同样是兼任教化之责的,如今长沙城出了篇天道诗词,出了个有圣人之姿的学子,自然是他教化有功,可以预见,不久之后他就能获得升迁了。

但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浓厚的眉毛都快挤成了一团,他想到了悬镜司那伙鹰犬。

如今他的命运几乎已经与林谦绑在了一起,只要林谦发展得越顺,他的仕途也就会越顺,反之,若是林谦真的被悬镜司扒出来跟那些影射朝堂的文章有关,他不知道林谦会是何种结局,他这个一县父母官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也是他之前阻挠陶飞鹏用刑的原因之一。

一面是大功,一面是大过,怎么选根本不用犹豫。

他不管那些文章是不是林谦写的,只要没人知道,那就不是他写的!

想到这里,他对外面伺候的丫鬟招了招手,“你去告诉罗七,去把郝大壮叫过来。”

吩咐完,罗江红踱到书桌后,铺纸,研墨,然后酝酿片刻,打好腹稿后,开始在信纸上挥毫泼墨起来。

这封信是写给他老师的,他在上面盛赞林谦,什么五岁诵经书,七岁能写文,品性优良,天资卓绝,然后笔锋一转,说了悬镜司迫害一事,甚至说那首天道诗词里面的苍蝇蚂蚁,说的就是悬镜司,然后隐晦的提到,悬镜司还要请六品儒修来审问林谦。

悬镜司的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没有点明,但想必老师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尽量阻止悬镜司请到的六品儒修,或者,安排自己人过来。

结交一位将来可能的半圣,跟帮助悬镜司破获一起文字狱案,哪个收益更大,他明白,他相信,他的老师也拎得清。

“大人!”

直到信写完,亥时末,管家罗七才领着县衙捕头郝大壮来到书房。

“你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林家,若是悬镜司的人敢轻举妄动,一定要阻止他们,就算是动起手来也无妨,出了事我担着!”

“???”

郝大壮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是知县大人的吩咐,他自然不敢有任何疑问,照做便是。

看着退下的郝大壮,罗江红双眼微眯,他记得,林谦有个哥哥似乎在县衙当捕快,那么,捕头这个位置,似乎也是可以动一动的。

……

林家,书房兼卧室。

直到此时林谦才有空进入到文宫中。

他也看到了那如同星辰般高居榜首的《满江红》,不由感慨,教员不愧是教员,即便是在这儒道世界中,也能取得如此成就,璀璨而耀眼!

此时文宫已经从小茅屋变成了小木屋,也显得宽敞明亮了许多,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文宫外,原本只有三尺见方的才气池已经变成一丈见方的大池子。

这时林谦才发现,文宫世界的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一颗星星,此时这颗星辰正散发清冷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文宫世界。

林谦能够感受到,那颗星星代表的是《满江红》这首词。

才气池中也已经弥漫着不少氤氲的才气,《满江红》和之前几篇文章都还在源源不断的提供着才气,尤其是《满江红》,提供的才气不仅更加纯粹,还有一种沉重的质感,如同定海神针一般镇压在才气池中,让其他几篇文章的才气根本不敢翻腾放肆。

他这才明白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能晋升儒道九品,靠写故事得来的才气,终究还是太过虚浮了。

于是林谦有些犹豫,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另一条康庄大道,那还要继续写传记吗?


陶飞鹏也并不准备放弃,身为经验丰富的悬镜司总旗,他处理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案件,他对自己的推理和直觉很信任。

“话虽如此,我也不能听信先生的一面之词,即便先生阻止,这案子我也一定会继续审下去。”

陶飞鹏目光坚定的望向李长策。

“你审你的案子便是,老夫就在旁边看着。”

李长策扯过刑讯室中唯一的一把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你们悬镜司的名头老夫也听过,若是老夫学生当真触犯了律法,老夫却不偏袒,可若是你想屈打成招,还得先过了老夫这一关!”

“如今府试在即,就让老夫看看,你们悬镜司,敢不敢对一个无辜的学子动刑!”

“你不是说他没那个实力吗?难道先生要推荐这样的人参加府试?”

陶飞鹏很快抓住了破绽。

“老夫要推荐什么人参加府试,与你何关?”

陶飞鹏神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心中暗骂,这些老瘪犊子,一个比一个护短。

八品儒者如此,七品儒者如此,半圣也是如此,这也是他们武者见到儒者都会低半头的原因,这都是这些年他们武者前辈吃亏吃出来的经验。

“那你给我说说,你哪来的银子去买自然堂的胭脂、锦绣阁的布匹?”

陶飞鹏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再次捋清思路,虽然刑讯不成,但他就不相信,自己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我的钱从哪来,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师到来,林谦心中大松口气,开始硬气起来,没想到平时古板迂腐的老师竟然还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这也让他对成为儒者越发向往起来。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你一个穷小子,哪来的银子去买这些东西?若是没鬼,为何不敢说?”

“你若是说不出银子从何而来,我赌上这身悬镜服,也要彻查到底!”

陶飞鹏心中恼怒,他当然能够看出当烙铁离开后林谦情绪的变化,他办案时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若林谦继续不松口,他当真不介意赌一把,舍得一身剐,敢把读书人拉下马,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就了不起了,老子还真就不受你这臭气。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证据,但他有八成把握,眼前这个小滑头就是那两篇文章的作者!

写了一篇文章,火了,然后找醉仙居掌柜,收银子替醉仙居宣传,然后银子到手,疯狂购物,一切的一切都能对得上。

“银子是我借的。”

“找谁借的?”

“同窗张泽翰。”

“他为什么借你银子?”

这一次,林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眼神奇怪的看向陶飞鹏。

过了好半天才不解的问道,“你该不会没有朋友吧?”

“???”

陶飞鹏差点没忍住真的把手中的烙铁捅在林谦身上。

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作为一个资深的悬镜司总旗,想要这么轻易激怒他,是不可能的!

陶飞鹏冷冷的盯着林谦,“借了多少?”

“三十两!”看着这么快冷静下来的陶飞鹏,林谦有些佩服,才明白悬镜司这偌大的名气不是白来的。

“现在还剩多少?”

“去自然堂买胭脂水粉花了一两三钱,锦绣阁三匹布花了三两银子,银簪二两四钱……”

“我不是让你来算数的,我问你,现在还剩多少银子?”

“七两二钱。”

“剩的银子在哪?”

“二两二钱碎银给了小妹买菜,剩下的五两在我怀里。”

陶飞鹏明白,林振和林谦当然也明白,银子是他最大的破绽,既然如此,他们肯定不会在这方面让陶飞鹏找到破绽!

直到此时,陶飞鹏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这哪是什么软柿子,这就是个滑不溜秋的铜豌豆啊!

“去把那张泽翰找来。”

陶飞鹏回头对自己带来的悬镜司小旗,和长沙城县衙捕快说道。

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敲开这小子的嘴。

“林谦找你借银子了?”

另一间刑讯室中,陶飞鹏看着面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感到有些头痛。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家中恐怕有些势力,就像那个醉仙居掌柜一样,在长沙城做生意的,多多少少会跟县令有些关系,若是铁证如山也就罢了,县令不会为了这些人跟悬镜司作对。

可现在他并无铁证,甚至连有利的证据都不多,自然是束手束脚。

悬镜司虽代天子监察天下,权势滔天,可他毕竟只是个小旗而已,并不敢肆意妄为。

毕竟长沙城县令此时正坐在刑讯室后的暗室中。

长沙这个小城的县令虽然不过七品官,可再差的县令,也都是进士出身,再差的进士,也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有一大堆同年、好友,这种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借了。”

张泽翰现在其实很懵,他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林谦之前告诉过他,让他如实回答,毕竟他也没有学会撒谎这个技能。

“借了多少?”

“三十两。”

“你为什么要借他银子?”

陶飞鹏问完就后悔了,果然,物以类聚。

因为此时这胖子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他甚至都能猜到这胖子要说什么了——你该不会没有朋友吧!

张泽翰终究没有林谦那么大胆,但他的眼神已经将什么都说了出来。

陶飞鹏觉得自己快疯了,被言语凌辱就算了,更让他抓狂的是,他这么多年的刑讯经验告诉他,这小胖子说的竟然是真话。

屡屡碰壁的他最后再次回到了关押醉仙居掌柜鲁正业的刑讯室。

“那小子已经什么都招了,还有什么是刚才没说的,赶紧如实说来,否则,别怪我言之不预。”

“他招了?他招什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鲁正业莫名其妙,若是把陶飞鹏身上的悬镜服换成普通捕快服,他早就破口大骂“神经病”了。

陶飞鹏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就不要嘴硬了,诽谤朝廷,蔑视圣上是那小子的事情,与你无关,若是你积极配合,或许我还能在百户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半夜还没睡觉的鲁正业也是有些火气的,上了年纪,睡眠可是重中之重,为了早点回去睡觉,他真的在一开始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谁知道对方还不依不饶了。

激情犯罪陶飞鹏见过不少,但能够第一次就做得如此天衣无缝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长沙府城,城南梨花巷,一座三进的小院前,陶飞鹏正恭敬的站在门前等待着。

这些天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令人绝望的。

一开始他向让府君出手,林谦加入了旧党,府君暂停了一切针对林谦的手段。

然后他找到了新党,那些人明明答应他派六品儒修过来配合他调查,但很快对方就又反悔了,让他这些天上蹿下跳的宛若小丑。

眼前这人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觉得,对方应该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的。

“跟我来吧。”

吱呀一声,前去通报的门房再次打开院门,将陶飞鹏迎了进去。

在会客厅中,陶飞鹏看到了此次的正主,半圣世家麒麟儿,怀宜修。

身为半圣世家子弟,来到府城,他并没有住在启圣院街,反而是在城南的这处小宅院中住下,大家都在称赞他有古之圣贤之风。

“悬镜司总旗陶飞鹏,见过怀公子!”

坐在上首的怀宜修懒洋洋的抬手示意陶飞鹏坐下商谈,身为半圣世家的读书人,他对于这些粗鲁武夫可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还只是个总旗,若不是对方说的事情他很感兴趣,陶飞鹏根本连见都见不到他。

陶飞鹏在悬镜司混迹多年,自然也感受到了怀宜修的态度,也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事想请怀公子相助。”

“我怀疑那林谦就是写了多篇诽谤朝廷文章的‘潜鳞’,但他背后势大,绳营狗苟,我悬镜司奈何不得他,只能请公子相助,为大乾除害,还大乾一个朗朗乾坤。”

“潜鳞?”

怀宜修眼前一亮,坐直了身体,这些天林谦笔耕不辍,“潜鳞”这个笔名已经响彻大乾,他当然听说过,甚至林谦的文章,他一篇不落的全都看过。

所以陶飞鹏提到这个名字,他就明白陶飞鹏的意思了。

“可有证据?”

毕竟是出身半圣世家,怀宜修很快冷静下来。

“若是有确切证据,此时林谦已经在悬镜司大牢了。”

陶飞鹏现在不着急了,怀宜修问出这句话,就已经说明他的猜测没错,怀宜修的确对这个事情感兴趣,不过他也没有卖太多关子,毕竟双方身份悬殊,“所以卑职想向公子借一位六品德行境儒修。”

“既然没有证据,你如何就能肯定他是那个‘潜鳞’?”

闻弦歌而知雅意,怀宜修明白陶飞鹏的意思了,但他并没有立马答应。

一位德行境儒修而已,他家有很多,可若是贸然动手,最后林谦不是那个“潜鳞”,那他就不仅给家族树了一位强敌,还会落人口实,不可不慎之又慎。

陶飞鹏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与怀宜修分享,从看到第一篇文章,到发现广告,以及对醉仙居掌柜和林谦的审讯,全都如实相告,他相信怀宜修是聪明人,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好!”

听完,怀宜修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动手时,我会通知你。”

“这……”

陶飞鹏原本还想说什么夜长梦多的话,可他明白,主动权完全在怀宜修身上,所以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公子高义,为国为民,实乃吾辈楷模!”

望着陶飞鹏离去的背影,怀宜修眼中满是兴奋喜悦之意,当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正愁如何寻找下一次动手的机会呢,没想到就有人送来了。

否则,哪怕陶飞鹏拿出实证,他都不一定会参和这种事情。

……

府衙后院,李华椿站在小院中,抬头望着天空中明亮的三颗星辰,眉头紧皱。

陛下并没有公开这篇天道文章,他虽然并不知道这篇文章的内容,但这个举动,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乾元帝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可以说,乾元帝就是旧党最大的保护伞,这也是以首辅为首的新党无法撼动他们最大的原因。

也就是说,乾元帝是不希望变法,或者说,不想折腾的。

所以,若是这篇天道文章是反对变法,陛下恐怕早就公告天下,让那些天天叫嚷着要变法的家伙看看了,你看,天道都认同不应该变法,你们还叫嚷个什么劲?

可陛下没有这么做!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篇文章的内容是赞同变法!

这样一来事情就严重了,一个旧党的成员,写出了一篇赞同变法的天道文章,这简直就是在旧党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根据陛下的举动,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恐怕八九不离十,至少,这篇文章不是明确反对变法的。

但让他还有一些疑虑的是,为何陛下还要钦点林谦为长沙府府试解元?

要知道,陛下是怕麻烦的,所以对这篇没有反对变法的天道文章必定不喜,即便是陛下因为天道文章的原因不便对林谦动手,也没道理还给他一个解元的名头啊?

不止是府君,所有旧党成员都生出了类似的猜测和疑惑,可以预见,若不是这个解元的名头,林谦现在的恐怕已经在旧党中成为众矢之的了。

即便如此,旧党不少人也已经开始对林谦有所怀疑了。

只有王篆,也不知道是不愿相信,还是被师徒情分蒙蔽了双眼,他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这些天他每日都会召集三五老友,炫耀装逼的同时,也为林谦铺铺人脉,俨然一副已经将林谦当成子侄在培养的意思了。

林谦这些天哪都没去,就在王府中写写文章,陪小妹和张泽翰逛逛街,同时找了个牙行,看了几处宅子,准备租一处小院,作为接下来一年时间兄妹三人的家。

鹿鸣宴后他就要回去把大哥接过来,到时候总不能还住在王府里,那就有些不像话了。

小妹对这件事也很上心,甚至有些狂热。

林谦隐约记得,他们兄妹三人小时候有过一段流浪的经历,或许是那个时候,让小妹产生了对于家的渴望,所以林谦对这件事也就越发重视起来。

与小妹张泽翰两人接连看了好几日,才终于在城南租下了一处两进的小院。

林歆筠也很是满意,这里的格局与长沙城相差仿佛,两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这里有家的感觉!

在两人搬到这处小院的第二天,鹿鸣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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