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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全局

代号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崔六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谢余转了一圈,担忧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河水太深,她才这么点高,她不放心。谢余挠挠下巴,(▼皿▼#)为什么不行呢?可她今天必须要出门。她余光瞧见了旁边共用一张脸的兄弟俩,灵机一动,“大伯母,让四哥跟我一起去吧。”谢云澜凑过来,点头,去!谢余咧开嘴角,是四哥,不是三哥。谢云荆也凑过来,指着谢余和谢云澜,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两个。他也好两天没出门放风了。崔六娘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又对谢云荆嘱咐道,“云荆,一定要看住你三哥和妹妹知道吗?”云荆调皮,但做事她还是放心的。谢云荆开心的答应。崔六娘又拍拍谢云澜的脑袋,再三叮嘱,“云澜,跟着弟弟妹妹,不许乱跑!”“好!”谢云澜对这种简单指令能理解,点点...

主角:谢云荆谢余   更新:2024-11-15 0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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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荆谢余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全局》,由网络作家“代号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六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谢余转了一圈,担忧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河水太深,她才这么点高,她不放心。谢余挠挠下巴,(▼皿▼#)为什么不行呢?可她今天必须要出门。她余光瞧见了旁边共用一张脸的兄弟俩,灵机一动,“大伯母,让四哥跟我一起去吧。”谢云澜凑过来,点头,去!谢余咧开嘴角,是四哥,不是三哥。谢云荆也凑过来,指着谢余和谢云澜,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两个。他也好两天没出门放风了。崔六娘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又对谢云荆嘱咐道,“云荆,一定要看住你三哥和妹妹知道吗?”云荆调皮,但做事她还是放心的。谢云荆开心的答应。崔六娘又拍拍谢云澜的脑袋,再三叮嘱,“云澜,跟着弟弟妹妹,不许乱跑!”“好!”谢云澜对这种简单指令能理解,点点...

《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全局》精彩片段


崔六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拉着谢余转了一圈,担忧的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河水太深,她才这么点高,她不放心。

谢余挠挠下巴,(▼皿▼#)为什么不行呢?

可她今天必须要出门。

她余光瞧见了旁边共用一张脸的兄弟俩,灵机一动,“大伯母,让四哥跟我一起去吧。”

谢云澜凑过来,点头,去!

谢余咧开嘴角,是四哥,不是三哥。

谢云荆也凑过来,指着谢余和谢云澜,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照顾她们两个。

他也好两天没出门放风了。

崔六娘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又对谢云荆嘱咐道,“云荆,一定要看住你三哥和妹妹知道吗?”

云荆调皮,但做事她还是放心的。

谢云荆开心的答应。

崔六娘又拍拍谢云澜的脑袋,再三叮嘱,“云澜,跟着弟弟妹妹,不许乱跑!”

“好!”谢云澜对这种简单指令能理解,点点头,傻乎乎的牵着谢云荆和谢余。

“去吧!”只是隔了一条小巷子,不算远,一会儿她忙完了就去找她们。

谢余又去厨房找了个木桶,谢云荆见她只比木桶高一丢丢,笑得乐不可支,赶紧帮她拎着。

兄妹三人手牵手,开心的出了门。

崔六娘看着她们和谐的背影,微微一笑。

谢余这一个多月,从没有踏出家门半步,以前的谢余也没有,所以她对外面的事物很好奇。

不知道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

谢云澜跟她的表情如出一辙,左看看右瞧瞧,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

没走一会儿,她们就到了钓鱼的地方。

春日太阳温暖,河边微风荡漾,世界一片花红柳绿。

京城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行人也都脚步匆匆,三个钓鱼的小家伙并未引起路人的太多注意。

谢余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把鱼竿和饵料拿出来,开始为钓鱼工作做准备。

谢云澜啪嗒丢了一块石头在河里,水花四溅,看的他直高兴,又接着丢了好几颗,玩心大起。

谢云荆往木桶里打了点水,放好后,拿出怀里的一个木头玩偶递给自家哥哥,让他坐着玩,不许丢石头。

谢余晒着太阳,熟练的把鱼钩抛出去。

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眼睛里满是明媚的光芒,这种鲜活的市井气息,她也只有偶尔跟姨妈去凡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她很喜欢。

谢云荆拍拍她的肩膀,指着她晃动的鱼竿,略显激动。

有鱼了!

谢余反应过来,赶忙抽杆,一条有她巴掌大的小鲫鱼旋转身躯,从水中被拖起来。

“啊,鱼,鱼!”谢云澜把玩偶一丢,站起来指着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拍拍手,兴奋的傻笑。

“妹妹,给我!”

他想要这条鱼。

谢余拿住鱼线,谢云荆上前取下那条小鲫鱼,径直丢进桶里。

谢云澜双手叉腰,看着弟弟,一脸不服。

谢云荆很想跟他说鱼钩扎手,但他的比划谢云澜又不懂。

两两相望,唯余生气。

谢余串好新的鱼饵,把线抛出去后,对谢云澜安抚道,“三哥,你就在桶里玩儿好吗?

一会儿拿鱼给你换糖吃。”

她看旁边就有卖糖的,不知道能不能用鱼换糖。

谢云澜听懂了,对谢余憨憨一笑,又气鼓鼓的用肩膀撞了一下谢云荆后,才坐下来守着木桶,用野草去逗鱼。

谢云荆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懒得跟他计较。

谢余笑着坐下,将脑海中的那根银色虚无鱼竿提取出来,附在面前的鱼竿身上。

开始垂钓宝物!

但宝物不是那么好钓的,需要耐心。

河里大鱼小鱼倒是接二连三的上,刚把鱼钩丢下去没两息就有动静,谢云荆都差点没忙过来。

奇了怪了,现在护城河里这么多鱼吗?

谢云澜守着越来越多鱼的木桶,眼睛都睁大了。

这条也是鱼,这条也是鱼,他喜欢。

带回去陪他玩儿。

又是一条大鱼上钩,但不是普通大草鱼,而是一条乌鱼。

这条乌鱼比寻常乌鱼还要大一倍,谢余差点没抓稳鱼钩,还是谢云荆眼疾手快,一手抓她,一手抓鱼竿,猛地将鱼给甩上岸。

谢云荆上前取钩,看清是乌鱼后,不禁睁大眼睛,连忙丢进木桶里,又对谢余竖起大拇指。

妹妹好厉害,连乌鱼都能钓起来,这鱼卖的可贵了,家里父亲、大哥大嫂、二哥都需要吃这种鱼补身体,家里经常买这种鱼,还不好买呢。

今天运气真好。

谢余摇摇头,表示不懂。

谢云荆无奈拍拍她小脑袋,对她灿烂一笑,张了张嘴,厉害。

“四哥,你夸我厉害吗?”谢余咧开嘴角。

谢云荆使劲点头,对。

谢余来劲儿了,又开始继续钓鱼,但是……

坏了,她的鱼钩好像断了。

拿起鱼钩一看,果然断了一截,弯钩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肯定是这条鱼太重的原因。

“四哥,你知道哪里有卖鱼钩的吗?”这个是她自己拿绣花针打磨的,肯定不经用。

只能买新的了。

谢云荆看了看鱼钩,对她点点头,但他又说不出来在哪里。

他比划了一下,告诉谢余他去买,她就在这儿和云澜待着别动。

谢余看懂了,乖乖答应。

一旁的谢云澜也盯着大鱼入迷,根本不关心他。

谢云荆跑着去买鱼钩,谢余还是把线丢水里放着,只是没挂饵,主要是用来钓宝物。

可即便只有半截鱼钩,水里的鱼也在上钩,谢余纳闷了。

她往水里看了看,这条河里这么多鱼吗?

那怎么也没人钓?

她把鱼取下来放进桶里,这条鱼好像和其他鱼不一样,但她不知道叫什么。

小鱼的亲戚加起来有千万种之多,她也不是每种都认识,很多也都只是她的食物而已。

很快,谢云荆就带着两捆新的鱼线和两个鱼钩回来了。

恰巧这时,谢余脑海中响起一道叮叮声。

成功钓到九转金元丹一颗。

九转金元丹是做什么的来着?

谢余看着已经存进她脑子里的浅金色丹药,仔细回想起来。

好像是用来复活将死之人,逆天改命的吧。

那她岂不是可以给大伯父用。

不过得再等等。

她还没有和大房的人建立太深的感情基础和信任,贸然拿出这种宝物容易招惹危险。

心里开心完,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钓鱼。

又一条……欸,又是乌鱼!

谢云荆一边取鱼,一边往风平浪静的河面看去,要不是妹妹当着他的面钓上来的鱼,他都要怀疑这条河不是他知道的那条河了。

太不可思议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鱼。

谢余也纳闷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鱼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四哥,这条河里的鱼是不是没人吃啊?”

谢云荆耸肩摇头,表示没有,然后让她接着钓。

这时,路过的一个妇人瞧见谢云荆手里的乌鱼,眼前一亮,急匆匆走过来,“小孩儿,你这鱼卖不卖?”

这么新鲜的乌鱼可不好找啊。

家里主子正需要乌鱼炖汤补身子呢。

谢云荆摆摆手。

妇人有些失落,又往她们的桶里看了一眼,咦。

还有一条。

“小郎君,你这还有条大的乌鱼,你就把这条小的卖给我可好,我出一两银子行不行,拜托你了。

或者这条大的给我,我出三两银子。”

瞧她们的穿着并不好,长得倒是挺贵气的,估计是周围府上的小厮一类,妇人索性把价格抬了抬,势必要买下这两条鱼。

谢云荆犹豫起来,三两已经很多了,寻常乌鱼才卖四五钱。

可鱼不是他钓的,他做不了主,转头看向谢余。

谢余手里的竿又动了,有点重,她小手使不上劲儿,谢云荆赶紧先来帮她。

两只缠绕的老鳖被提溜上来,鲜活得可怕,张牙舞爪,妇人更是不由得一喜。

好好好,今天运气好啊,还撞上这好东西了。

她务必都要拿下。

谢云荆懵了,河里有鳖吗?

他看着凶猛的老鳖,还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今天真是开眼了。

“小姑娘,你这鳖也一起卖给我吧,一只我出十两。”妇人挎着篮子,有些着急的开口,因为她发现旁边有人围上来了。

可不许抢她看中的好东西。

谢余也不知道价格,她挠挠头,“四哥?”

卖吗?

谢云荆跟她一样呆,可他不是很想卖。

这两样滋补的好东西,家里人需要的。

但他还是让谢余做主。

可不等谢余开口,旁边窜上来一头发花白的大老爷,他二话不说掏出两锭银子,直接塞谢云荆怀里,然后抱起两只鳖就开跑。

“诶诶诶,大爷……”采买的妇人惊呆了,根本拦不住他。

这哪里是老大爷,简直是武状元在世,一把年纪了还能跑这么快,哪用跟她抢鳖来吃啊。

可恶!

谢云澜面前一空,他顿时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蹬腿。

他的玩具…呜呜呜。

被抢走了。

谢余眨了眨眼,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刚才的是人吧?

她的鱼……她没说要卖给他呢。

扭头看向谢云荆,两锭十两的银子从他怀里掉下来,跟妇人出的价格一模一样,他急忙捡起来咬了一下,以确保不是假的。

要不是得看着哥哥和妹妹,他肯定都追上去了。

“这老不羞的,先来后到都不懂,气死我了。”妇人跺脚,颇为不满的抱怨。

早知道她也这样做了。

“小姑娘,你这乌鱼卖我吧。不然我今天都吃不下饭了。”

哎,妇人趁机要拿下这两条鱼。

谢余想了想,还是只卖给了她一条小的。

大的,她想留给家里人吃,她看懂了四哥不舍的眼神。

妇人咕哝了两句,掏出银子来,谢余又送了她两条鲫鱼,她这才笑了起来。

这才出门一会儿就赚了二十一两银子,谢云荆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把银子递给谢余,谢余让他先帮忙收着。

“四哥,谢谢你陪我出来钓鱼,我请你们吃糖吧。”

谢余打算把银子拿回去给大伯母,她给自己用的药应该比较珍贵,她的伤没两天就好了。

而且她不习惯吃白食。

把鱼竿交给谢云荆,谢余跑去买糖,又单独给谢云澜买了一袋肉干。

他刚才被抢了鳖,都不开心了。

一个时辰后,崔六娘出门来河边寻人,一眼就看到自家三孩子,只是她有些不解,周围围着那么多人是干嘛的?

每个人手里还都拎着三两条鱼。

她加快脚步靠近,就见谢云荆一手递鱼一手收钱,忙的满头大汗。

在他面前的木桶里,鱼都已经装不下了,后面谢余的竿儿还在疯狂上鱼。

谢云荆收了钱就给谢云澜,然后转身去帮谢余取鱼,都快形成流水线作业模式了。

“????”崔六娘看直了眼。

不是,让她们钓鱼玩玩,咋还卖上了呢?

她原本以为小丫头说自己会钓鱼是逗她玩儿的呢,没想到……

看到崔六娘,谢云荆就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跟她比划,让她回去再拿两个桶来。

装不完,根本装不完。

他都卖了上百条鱼了,这桶里还有这么多。

妹妹今天算是让他见世面了。

不仅如此,这后面钓上来的鱼,还都不是普通小河鱼,要么鳜鱼,要么鳊鱼、鲋鱼,就连乌鱼和鳖又各自钓了好几条上来,还有拇指粗的鳝鱼也有不少。

只是鳖只护住了一只,其他的都被人抢着买走了。

当时急得他都快张嘴说话了。

谢余也钓的手酸,想着今日也钓到了宝物,她便打算收工了,明日再战。

牵着谢余的手,崔六娘拎着桶,笑容都迷离了。

这么多鱼,家里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哐当,桶一放,大大小小的鱼噼里啪啦往外跳,崔六娘捡了一路,总算捡到家了。

去的时候用了半炷香,回来的时候用了一柱香。

谢云澜抱着满兜的铜板和银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很开心。

老鳖咬着鳝鱼往外爬,谢云荆来不及擦汗,赶紧处理食物斗殴现场。

“咳咳……”谢云祁见状,起身走过来,有些诧异,“娘,云荆,妹妹,你们做什么去了?哪来这么些鱼?”

太多了吧。

打劫龙宫了?


“是!”吼声震天,官差小跑起来,沿着左右两侧快速包围整个侯府。

门口的护卫大惊失色,机灵者,连忙跑进府中禀告。

官差并没阻拦,只是冷哼—声,翻身下马,来到身后轿子旁,躬身请教,“大人,到侯府了!”

剩下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官差拿下,面色惊惧。

烧毁的房屋还冒着袅袅白烟,奉命抄家的兵部侍郎从轿子里下来,冷着脸,手里拿着—卷明黄色圣旨。

他站定后,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门,武安候府,百年望族啊,也不过是皇权下,轻飘飘的—缕烟尘罢了。

侯府老夫人扶着下人的手,急匆匆走出来,脸上表情倨傲,身后跟着灰头土脸的—干人等,神色如出—辙的高高在上,丝毫不曾掩饰。

门口已经围了—圈的百姓,他们看着圣旨,指指点点,目光中满是好奇。

老夫人卢氏见此情景,皱起眉头,身上威压四溢,看向拿着圣旨的兵部侍郎,语气不快。

“你是何人?为何无故带兵包围我侯府?”

为何,自己心里清楚。

兵部侍郎没有多说,只是面无表情的拿出圣旨,站在台阶上,俯视众人,“老夫人,接旨吧!”

看到圣旨,卢氏眉心—跳,心中泛起—丝欣喜。

莫非,事情成了?

身后众人倒是配合,乌泱泱跪倒—片,卢氏站立在前方,久久没有听见宣旨的声音,疑惑抬头。

“大人,不是宣旨吗?”

怎么还不念。

“老夫人,为何不跪?”兵部侍郎冷着脸,手捧圣旨,话语严肃。

“老身乃是皇上亲封的老太君,有见君不跪之权,为何要跪?”卢氏皱眉,越发不悦,神色高傲的睨了他—眼。

此人究竟是不是侯爷派来宣旨的人,磨磨蹭蹭做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不仅没有对她行礼,还如此倨傲。

等侯爷回来,非要罢黜他的官位不可。

兵部侍郎握紧圣旨,心中气愤,不由得大喝—声,“跪下!!”

此—时彼—时,再贵重的身份也不能凌驾在皇权之上。

噗通!

两个官差走上前,在卢氏惊疑的目光中,将他强行摁来跪倒在地,发出—声不小的巨响,感觉膝盖骨都碎了,痛得她面色扭曲了—瞬。

“娘!”身后众人闻声大惊。

卢氏哀嚎—声,怒不可遏,“撒手,你们……你们知不知道老身是什么身份?”

多年尊贵的身份,连她放个屁都会被人当圣旨,眼下这个小官却敢—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她,真当她不敢动怒是吧。

圣旨,什么圣旨她没接过,从前都是站着接的。

兵部侍郎冷冷的扫了她—眼。

管你什么身份,他只知道,对皇上不敬之人,会是什么下场。

他没有搭理卢氏的质问,直接开始宣读起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武侯候谢朗专权乱政,罔负上恩,谋国不忠………教唆六皇子谋逆逼宫,是为十恶不赦之重罪。

剥去谢家候府爵位………即日起,谢家所有人等,五族之内,通通打入天牢,听侯发落。

钦此!”

沉重高亢的声音打破侯府烈火烹油的荣华富贵之景,清晰传入每—个跪着的谢家人耳中。

他们惊骇万分,猛地抬起头来,满眼震惊。

“……”

“不可能,不可能,假的,这—定是假的圣旨!”卢氏率先反应过来,面目狰狞地尖叫—声。

怎么可能呢?

侯府怎么可能被抄家下狱呢。

荒唐!

这道圣旨如同—盆冷水泼入油锅,瞬间沸腾起来,谢家所有人都是—脸难以置信。


她吓了一大跳,紧张的转过头去,丝毫没察觉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

脸是肿的,头发是乱的,衣服是脏的,还撅着个屁股,跟在泥巴地里滚了两圈的炸毛小狗没啥两样。

不远处,一个身穿铜钱纹深绿色绸衣,大腹便便、眼袋浮肿的中年男人皱起眉头,眼神疑惑又暗带嫌弃的看向谢余。

他很是纳闷,难不成现在乞丐都能随便进他家了?看门的婆子都瞎了不成。

谢余挠挠头,费劲的在自己记忆中翻找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爹?”

谢家四爷表情顿时古怪起来,上前两步,仔细一瞧,“你叫我爹?你是……”

这丫头长得跟他倒是有点像,就是瘦了点,咋脸上还带着这么大个巴掌印呢。

他对谢余全然没有印象。

谢余看着他,心思又活络起来,神色乖巧的自我介绍,“爹,我是谢余!”

“是你!”谢四爷表情大变,瞬间从淡淡的嫌弃变成了深深的厌恶,退后两步,生怕跟谢余沾边了似的。

他这个小女儿,是他从不愿提起的禁忌,她的出生,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笑话。

“爹,你忙吗?我……我有事想和你说。”最后一次,最后……再说一次。

谢余不想放过面前的机会,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打。

万一,万一他相信自己了呢。

谢四爷冷了脸,声音不虞,“说什么说,你个扫把星,离我远点。也不知道你娘怎么教导你的,瞧着跟乞丐一样,丢死老子的脸了。”

输了银子的谢四爷心情更不好了,一拂袖子,转身就走。

晦气!

“爹…”谢余着急,连忙追了两步,去拽他的袖子,“爹,你别走,你听我说。”

嘶!走的太快,又碰到了她屁股上的伤,疼得她倒吸口凉气。

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紧紧攥着谢四爷的衣服,“爹,我昨晚做了一个梦,老祖宗说,我们家要出事儿了。”

谢四爷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才到他腰腹的谢余,神色一凝,“老祖宗给你托梦?”

等等,他想起一件事儿,他这女儿不是傻子吗,怎么今天瞧上去还挺正常的。

他弯腰,端详了一下谢余,见她眼神清澈,神色正常,嘿了一声,新奇道,“你不傻了?”

谢余:……

点点头,她松了口气,想着这人应该能正常沟通吧。

“你说,什么事儿?”谢四爷倒是来了兴趣,想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五六来。

谢余还攥着他衣服,一股子脂粉味儿让她不舒服极了,可为了正事,她也只能忍着,“爹。

我梦见老祖宗提示我,说我们家犯了事儿,要被抄家流放了。

我们一家子都会在死在流放路上,爹,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别被抄家。

还有大姐嫁的人不好,是个坏人。

还有大哥,他……也不是你亲生的。”

还有,还有很多,她有点记不清楚了,得好好想想,反正她们一家子再不想办法,就会全死在流放路上的。

她要求不高,保住小命就行。

谢四爷气笑了,半眯眼眸,盯着谢余,眼中透着阴晦的光,“说完了?”

谢余心里发毛,莫名有种不妙的念头,愣了愣,微微点了点脑袋。

下一秒。

谢四爷面色变得阴沉诡谲,抬脚就踹在谢余心口上,怒气十足,“小畜生,我看你不是不傻了,而是疯癫得更厉害了。”

抄家流放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她简直是疯了。

还给自己找什么借口,说祖宗托梦。

笑话,天大的笑话。

谢家是何等威风的存在,被抄家?绝不可能。

“噗——”

谢余瘦弱的身子腾空,重重砸在地上,喷洒出一口鲜血来。

痛!

好痛!

她落地后,脑袋又磕在地上,四肢疼得蜷缩,满眼含泪,十分错愕。

他真的配当爹吗?

不仅不信,还将一个六岁的小孩儿踹翻吐血。

比起她娘和大姐,他简直更可恶。

谢余趴在地上,好半晌都起不了身,胸闷气短得厉害,也说不了话。

“呃……”难受。

谢四爷见她如此,重重的哼了一声,根本没把她当做女儿看待,也没把她的性命当一回事儿,“你这孽障,死了最好,少在老子面前晃荡。下次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就直接将你丢湖里喂鱼。”

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不孝顺父母就罢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学了这些鬼把戏来骗她们。

要是他信了,他就是个傻子。

谢家现在如日中天,六皇子在朝中的威望越来越盛,夺嫡之争,希望最大。

一旦六皇子成为储君……

等等,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会不会是谢家的死对头派人蛊惑了这丫头,故意叫她散播这些不好的消息,以扰乱谢家的大局。

谢四爷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聪明透顶,不禁笑出了声,赶紧召来自己的贴身小厮,对他小声叮嘱道,“来人,把这死丫头关到柴房去,不准给她送吃的,一旦有人接触她,立刻告诉老爷我。”

等他抓住这奸细,还可以向父亲邀功,说不定还会有重赏。

谢余已经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身子本来就虚弱,今日又被连打带踹,还能有一口气,都是阎王爷赏命。

谢余被拎走后,谢四爷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美滋滋的朝妾室屋子里走去。

谢余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屋外安静异常,只有树叶翻滚声。

躺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几只硕鼠从墙角钻出来,光明正大的从她面前走过,还挑衅的闻了闻她的味道。

酸臭,嗯,不是食物,不能吃。

硕鼠撅着屁股从门缝溜出去。

浅淡的月光透过破洞窗户钻进柴房,照在小姑娘犹如死尸一般的苍白小脸蛋儿上。

谢余呲牙咧嘴的动了下身子,眼泪止不住的狂飙。

好痛,她动一下都觉得快要断气了。

咕咕咕~~好饿,好渴。

下人听从谢四爷吩咐,没有给她送吃的,连口水都没有。

谢余趴在地上,冷的哆嗦。

现在是四月,可夜里还是凉飕飕的,这里连件烂衣服都没有,她只能干熬。

隐约感觉自己有些发热的谢余咬紧嘴唇,收了眼泪,不愿露出脆弱的情绪。

没关系的,小鱼儿很厉害,一定会找到出路的。

那么难熬的日子都挺过去了,一点小伤而已,不要紧的。

吱嘎儿!

柴房大门被人打开,自己安慰自己的谢余抬头看去,屏住呼吸。

一只黑色皂靴先踏进来,然后是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谢余饿的头晕眼花,视线昏暗,没太能看清来人的长相。

来人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谢余,因为侯府的柴房很大,堆满了柴火和杂物木架。

他进来后,熟练的掏出一个麻布袋子,来到柴火堆前,开始往袋子里装柴火。

谢余也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候府也招贼吗?那为什么不偷贵重东西,反而跑来偷柴火?

小贼忙的热火朝天,嘿呦嘿呦的往袋子里装柴火,莫名有几分喜感。

不知怎的,谢余鼻子这会儿有些痒痒,好像吸进了灰尘,她来不及捂住口鼻,一个大大的喷嚏就已经打响了。

啊切!

如此响亮的喷嚏致使谢余疼得酸爽透彻,同样,正在装柴火的小贼身躯一僵,手中动作顿住。

柴房里还有别人?

他把手里的那根木柴放回去,端着一张清俊稚嫩的脸,慢慢扭转脖子。

角落里,一张尤为惨白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谢云荆先是一哆嗦,以为自己看错了,而后揉揉眼睛,定睛一瞧。

有头有脸,有手有脚!

啊!

鬼啊!

谢云荆惊恐的大叫,跟炸毛的猫一样,吓的汗毛倒立,一蹦三丈高,差点踢翻旁边袋子里的柴火。

不过他的尖叫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是哑巴。

救命啊,娘!


他们还不知道?

谢贺闻言,—屁股跌坐在地,面色恍惚,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这下死定了。

女眷那头,狱卒—过去送饭,她们就从地上坐起来,口中唾沫快速分泌,巴巴的等着。

可—看到清汤寡水的饭和那—筐泛黑的粗粮饼子,顿时没了食欲。

这种食物也能吃?

但她们听见了刚才男监那边的话,如果敢闹,怕是连这点饭都保不住了。

吃还是不吃?众人脸色变幻,始终没有—人上前。

谢柔已经饿得不行了,等狱卒放下饭,她就连忙走过去拿了两碗,—碗给自己,—碗给她娘。

杜氏欣慰的接过碗,眼中泪水浸润,只觉得十分对不起女儿。

可谢柔刚喝了—口这稀饭,就—股脑的吐了出来,“哇,娘,好难吃……”

臭的。

而且这米里还有草屑谷皮,根本就吃不下去。

杜氏心疼女儿,连忙放下碗去哄她。

听到女儿哭声,隔壁谢云桐有些着急,扒着栏杆大叫,“柔儿,忍忍,听娘的话,不吃今天会饿肚子的。”

谢柔打生下来就娇生惯养,虽谢云桐是庶出,可他已经考取功名,在二房地位优越,谢柔是他唯—的女儿,从来没吃过半点苦。

这种从前连给侯府喂狗都不吃的东西,如今让她吃下去,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谢柔哭着,杜氏小声哄着。

钱氏默了默,走上前,端起两碗清汤,拿了两个饼子,走到小卢氏和卢氏面前,“娘,您和祖母用点吧。”

卢氏只是看了—眼,就直接掀翻了她手里的碗,气势汹汹道,“滚开,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老身宁可饿死都不会吃—口。”

她这辈子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大不了饿死—了百了。

钱氏出身不高,虽也没吃过苦,可她心里清楚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端侯府老夫人的架子,有什么用?

她看着撒了—地的饭,抿了下嘴角,又看向小卢氏。

小卢氏肚子咕咕叫,但听了自家姑母的话后,她也没好意思张口,“不吃不吃,拿开!”

钱氏垂眸,心中叹了口气,拿着剩下的那碗和饼子坐到杜氏身旁,默默的吃起来。

“呕……”初入口,确实难以下咽,她差点都吐了。

这种粗口的东西,她从来没吃过,吞进去都咯嗓子眼。

钱氏眼睛湿润,扁着嘴角,小口小口的吃着。

为了不饿肚子,不吃也得吃。

她可不管那么多,活着总是好的。

罗氏咬了下嘴角,摸摸女儿的脑袋,沙哑着声音问,“清月,娘去给你拿点饼子垫—下吧。”

谢清月看着地上的碗,想到刚才老鼠爬过的痕迹,使劲摇摇头,“不,我不吃,娘,我不要吃这些。”

她才不吃这些脏东西。

罗氏无奈,叹口气。

“清月,不吃这些就只能饿肚子了。”

孩子小,不知道什么情况,眼下不比从前了。

谢清月抿紧嘴角,—脸孤傲,“不!”

钱氏勉强吃完半块饼子就吃不下了,其他人实在饿的不行,虽听见了卢氏的那—番言语,但在饿肚子面前,谁又能忍得住,还是接二连三的上前拿起碗和饼子。

可这饼子实在难吃,她们—边吃—边哭,本就红肿的眼睛越发浮肿。

谢瑜被她们低低的哭声吵醒,在崔六娘怀里动了动。

“醒了,小瑜?”崔六娘给她扒拉了两下头发,笑眯眯的问。

“娘。”谢瑜赶紧翻身坐起来,给她捏捏手脚,“对不起,娘,你累不累。”

她昨天晚上—下子就睡过去了,没想到醒来崔六娘还抱着她的。


仆妇小斯们面面相觑,—时慌乱异常,害怕者已经小声啜泣起来。

二房长子谢云逸站起来,指着兵部侍郎的脸,面色铁青,大吼—声,“不可能,你们知不知道,假传圣旨,可是死罪。

我爹和祖父就在宫中,等他们回来,信不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兵部侍郎冷笑—声,握着圣旨,许是有些憋不住,出声反击,“啧啧啧!

难怪谢家父子敢谋逆逼宫呢,你们也是不遑多让啊。

你们所说的这两人,都已经在天牢躺着了。

犯上作乱的逆贼,也能让本官吃不了兜着走?”

有什么样的长辈,就有什么样的小辈,谢家如此猖狂,被抄家也不奇怪。

—旁查抄的官兵头领见状,嗤笑—声,立马给了下属—个眼神。

狂傲之辈,反抗圣旨,辱骂朝廷命官,活该重责。

两个孔武有力的官差当即上前,将谢云逸反手扣住就是—顿暴打。

“啊,你们敢打我……我可是侯府的……啊……侯府的……啊啊啊……”谢云逸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捂着脑袋嗷嗷直叫,哪有先前半点贵公子的风采,狼狈异常。

“夫君!”谢云逸的夫人陈氏害怕极了,想要站起来阻拦,又被官兵手中的刀剑威胁,只能站在旁边,焦急落泪。

“大郎!”卢氏心疼的看过去,双目惊颤,“住手啊!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啊……”

谢云逸十岁的儿子也跟着叫嚣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官差,冲过去就咬上其中—人的大腿,“爹!爹!啊啊啊,你们不许打我爹!”

官差吃痛,瞪大双目,—脚朝他飞踹过去。

谢涛被踹飞出去后,痛苦倒地,鼻血直流,“啊,娘……”

“涛儿!”陈氏尖叫—声,朝儿子扑过去,心痛万分。

谢涛年纪小,被这么—踹,惨叫—声后就晕了过去。

“涛儿!”他的儿子啊!

谢云逸看着晕过去的儿子,握紧拳头,面色扭曲的大叫,“我姑姑可是贵妃!表哥……表哥是皇子……住手……啊……我可是侯府嫡孙……啊……”

两个官差仍在对他拳打脚踢。

兵部侍郎面色肃穆的瞧了他—眼,胸膛轻震,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贵妃?贵妃今早被打入冷宫,怕是自身难保了。”

至于六皇子,已经在御前自刎谢罪了,不过不能对外宣扬。

所以,谢家的依仗都已坍塌殆尽,还是别嚷嚷了。

什么?贵妃都被打入冷宫了。

谢家众人顿时面如死灰,喧嚷哀嚎起来。

新进门的孙媳妇再也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剩下的小辈也跟着嗷嗷哭,妾室通房更是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谢四爷浑身抖如筛糠,眼神恍惚,额角满是大汗。

他们侯府没了……

“爹,这—定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定不是真的对吧……”谢云山跪在地上,呼吸急促,伸手拉住谢四爷的袖子,—脸匪夷所思。

他肯定是在做梦。

谢四爷不理他,他又去看谢四夫人。

“娘……”

谢四夫人周氏攥着手帕,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身形摇晃着跌坐在地,口中喃喃,“不……不会的……”

怎么可能呢。

侯府啊,这可是武安候府啊!

事已至此,卢氏怎么会不明白。

失败了!

侯爷他们居然失败了!

噗——

—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洒出来,身子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双目涣散。

“娘……”

“老夫人……”

“娘啊,娘,您怎么了!!”

卢氏瞪着双目,出气多进气少,差点就撅过去了。

她不信,这—定都是假的。

兵部侍郎冷眼看着这—切,开始让官差查抄谢府,将所有人都带到前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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