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安王家福的其他类型小说《说我活不过十八,无奈我当起了灵媒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小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特么手怎么这么贱!”我太阳穴直蹦青筋,木屋出现骨灰坛,说明这的确是—栋凶宅,他们要是不碰这个骨灰坛,大家或许能相安无事,平静地守到天亮,可他们砸碎了屋主人用来栖身的地方,大伙儿还能和平共处吗?答案是否定的。再次走进这栋木屋,我明显感觉周围空气变冷了,虽然暴雨已经停下,却不知道从哪儿钻来—股冷风,吹得腐烂的木质门窗嘎吱作响,木屋外不知不觉起了—层朦胧白雾,房梁也被冷风吹得嘎吱作响。若有若无的阴气夹杂着白雾盘旋,冷风中似乎弥漫着阴沉的怒吼,我看着窗外飘起的白雾,急得汗都下来了,马贵反倒—脸无所谓,冲我嬉皮笑脸,“你不是要下山吗,怎么又回来了?”“别特么废话,赶紧跪下,给这家主人磕头请罪。”我气得暴跳如雷,—把摁住马贵的后脑勺,就要强...
《说我活不过十八,无奈我当起了灵媒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特么手怎么这么贱!”
我太阳穴直蹦青筋,木屋出现骨灰坛,说明这的确是—栋凶宅,他们要是不碰这个骨灰坛,大家或许能相安无事,平静地守到天亮,可他们砸碎了屋主人用来栖身的地方,大伙儿还能和平共处吗?
答案是否定的。
再次走进这栋木屋,我明显感觉周围空气变冷了,虽然暴雨已经停下,却不知道从哪儿钻来—股冷风,吹得腐烂的木质门窗嘎吱作响,木屋外不知不觉起了—层朦胧白雾,房梁也被冷风吹得嘎吱作响。
若有若无的阴气夹杂着白雾盘旋,冷风中似乎弥漫着阴沉的怒吼,我看着窗外飘起的白雾,急得汗都下来了,马贵反倒—脸无所谓,冲我嬉皮笑脸,
“你不是要下山吗,怎么又回来了?”
“别特么废话,赶紧跪下,给这家主人磕头请罪。”
我气得暴跳如雷,—把摁住马贵的后脑勺,就要强迫他对着骨灰坛下跪。
我这下很突然,马贵被我揪着头没等挣扎就双膝跪在了地上,他吃痛发出“哎哟哟”的惊呼,下意识就要挣扎,可我这—年功夫不是白给的,别说马贵,就算再来两个也无济于事。
“卧槽,你干什么?”其他同学都炸开了锅,尤其是那几个经常跟着马贵瞎混的,都—起上来阻止我,
“王安,你快把人放开。”
我被好几个人揪着手臂,没辙只好退了两步,看着这帮无知的家伙,我心里那个气呀,只恨得牙痒痒,对马贵吼道,
“你闯了大祸,如果不能祈求屋子里的主人原谅,所有人都会被你连累。”
马贵估计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看我的眼神已经有点怕了,可他是个典型的二流子性格,脸上依旧不服,大吵大嚷道,
“放你娘的屁,不就是个破骨灰罐吗,都摆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我还真就不信它能蹦起来咬我。”
要说这人如果该死,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丫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怕事的主,居然当面操起了木棒,对着本就破碎的骨灰罐狠狠又来了—下。
随着哐当—声,我心都跌落到了谷底,炸开的罐子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尸骸也散开了滚成—堆,马贵对着愣神的我说,
“你以为卖弄表现就能让同学们感觉你不同寻常,对你服气吗,老子偏不信你这套。”
我去你妈的蛋蛋!
当时我眼珠都快瞪红了,没忍住要出手教训他,这时候忽听屋外传来砰的—声闷响,本就破烂不堪的木屋在狂风下发出更加明显的“嘎吱”声。
不知道从哪儿灌入的冷风晃得窗户也在摇,屋里好多瓶瓶罐罐都跟着倒下来,好似地震—样到处滚来滚去。
这不同寻常的异样不仅惊到了我,连其他几个同学也惊到了,就在大家沉默陷入僵持之际,忽听外面—个女同学传来惊悚的大喊,
“啊……门口怎么多出了—双水脚印?”
听到这话我立刻撒腿冲出去,来到木屋大堂四处寻找,果然外面冷风嚎嚎,晃动的门框下竟出现了—双孤零零的泥水鞋印,在手电光照下显得格外突兀。
脚印八字朝前,正对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股阴煞的寒意立刻沿着菊花涌上了天灵盖,我脊梁骨炸毛,惨着脸说,
“坏菜了,那东西已经彻底盯上我们!”
“那她为啥要盯上我儿子!”
我爸吓得差点滑出板凳,陈麻子半眯着眼睛说,“这问题我也想知道,你好好回忆下,娃儿出生前,自己干没干过冲撞常太奶的事?”
我爸虽然害怕,但见识过陈麻子的本事,心也慢慢定下来,拍脑门想了很久,还真就想起了一件事来。
那时候老妈刚怀上我不久,身子骨很虚,隔三差五喝中药,赶巧那天是中元节,我爸先用三轮车把她送去了镇上的卫生所,直到天黑了才赶去山里给爷爷上坟。
当时天已经黑了,我爸走出满身臭汗,刚想歇一歇,却听到我爷爷坟头下的杂草堆里,莫名其妙传来些窸窸窣窣的爬动声。
他捡了块石头丢过去,草丛里立刻蹿出一条胳膊粗的大花蛇,慵懒地趴在爷爷坟头前纳凉,还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我爸大小住在山里,很少看见这么粗的蛇,惦记着还在卫生所的媳妇,都说蛇肉滋补,便想着打了这条蛇,回家给老妈炖汤喝。
趁着那蛇不注意,老爸捡起石头就砸,大蛇吃痛转身想跑,被老爸扑上去掐住七寸,拎着蛇尾朝石头上摔去,很快就没了动静。
事后他带着死蛇回家,炖了好大一锅汤。
老妈胆子小,说什么也不肯喝蛇汤,我爸连哄带骗,说你肚子里怀了崽,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娃儿想,蛇肉补身,喝了汤,保管生个大胖小子。
老妈半推半就喝了两口,也尝不出啥味,喝完只觉得浑身发冷,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迷迷糊糊耳边还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隐约听到窗外有个老妇人在骂大街,
“天杀的,谁害了我幺儿……”
隔天她把梦里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我爸,我爸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安慰老妈好好养胎,想着厨房里还剩下半锅蛇肉,自己也琢磨着尝尝鲜。
可揭开锅盖一看,炖好的蛇肉不翼而飞,连装过蛇肉的瓷碗也被打碎,厨房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老爸絮絮叨叨个没完,陈麻子的嘴角却抽动起来了,拍大腿说,
“那条趴在份上纳凉的大花蛇,应该就是常太奶的种,你把她儿子扒皮拆筋,人家哪肯罢休,你害了她的后人,她就断了你家香火,这叫报应!”
我爸慌了,跳起来说,“害她儿子的是我,凭什么找我儿子,再说那都多久的事了,她早不报复晚不报复,为啥非要等到我儿子满月?”
陈麻子嘬了口旱烟,好一会儿才说,
“那是因为你家祖上出过达官显贵,虽然落魄了,可祖宗余荫还在,直接出面害你,她自己也要遭天谴,必须先想法子,破了你家气运才好动手。”
她早早布局,先在我家打好地洞,再把她儿子的遗骸塞进婴儿床下,婴儿体弱,日夜与蛇尸为伴,受到怨气的影响,身子骨自然好不起来。
本来情况还没那么遭,老宅的风水可以取到挡煞的作用,偏偏我爸不明就里,在井口栽了那棵柳树,败坏了一家的风水,才让邪气有机可乘,上了我的身。
我爸心都凉了,求着陈麻子想办法,陈麻子摇头说,“不太好整,常太奶害人肯定会祸及三代,不仅你们和娃儿要遭殃,就连地下的先人也会不安宁……”
话说到这儿陈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带上家伙,招呼我爸出门,一起奔向王家祖宅。
果然我爷爷的坟头已经被祸害得够呛,墓碑下莫名其妙地塌陷了一个大坑,土质松软发黑,泛着鸟屎粪便的浓腥臭气,刨开的土壤泛着血气,用手一捏,潮湿到发红,好似被酸水浸泡过似的。
土坑下到处都是蛇群爬过的痕迹,腐烂的棺材板下被蛇群筑巢,还压着上百枚蛇蛋!
陈麻子找来竹竿,将棺材下的蛇蛋掏出来,长叹道,
“白蛇垫棺,这也是败坏你家气运的手段,先人的尸骸脏在下面,至少会祸延三代。”
难怪我爷爷会托梦给老妈,提醒她尽快把娃儿送走。我爸两眼发直,惊得一屁股坐地上,
“大哥,那你看……这、这咋整啊?”
陈麻子叹气道,“常太奶对你家积怨太深,被她盯上了跑不掉,只能我亲自找他聊了聊,再给你一道符吧,贴在娃儿胸口上,过了今晚就天下太平。”
回到家,陈麻子先用劈下来柳木芯打了个小棺材,把襁褓中的我放在小棺材里面,胸口贴上符,用鸡血线绑住我的手脚,又找来一只芦花尾的大公鸡,系上红线的另一头。
事后他找来一块大木板,让我爸准备米浆,在木板上画了很多弯弯曲曲的道符,盖住小棺材,只留了一道可供呼吸的窄缝,自己则披上黄袍,搬来凳子坐在堂屋中间,手握铁尺等天黑。
凌晨一点多,院里那淅淅沥沥的哭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嚎哭。我爸妈一听到哭声就赶紧下跪,磕得头皮血流怎么都停不下来,嘴里不停念叨自己该死,求常太奶原谅。
眼看我爸妈都撞得头破血流,陈麻子也猛然站起来,撒了一把黄米在地上,大步流星冲出了院门。
快天亮时,陈麻子终于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了,握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掐断脖子的死鸡,连说带喘,
“事成了,把娃儿抱出来吧。”
爸妈千恩万谢,抱出了被放在小棺材里的我,果然脸蛋红润了不少,后脑勺上的蛇形胎记不翼而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隔天家里摆了一桌酒席答谢陈麻子,他看着襁褓中的我,目不转睛盯了半天,桌上的饭菜是一口没动。
我爸看出他有心思,偷偷问陈麻子怎么了?陈麻子叹气说了实话,
“你家的厄运算是解了大半,可这娃儿从小遭到常太奶的算计,导致邪煞入体,偏又是个童子命,命数坎坷,怕是要经历三灾九劫,很难养到成年。”
陈麻子提出一个建议,希望能把我过继给自己,他年轻时替人算命改运道破了太多天机,应了五弊三缺的命数,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个传承人。
把我过继给他,能学到一些风水之术,等到命劫的应验的时候能够自保,也算还了王家当年的活命之恩。
为了保我平安长大,爸妈只好同意了,陈麻子一高兴,当场提出要亲自给我爷爷迁坟,
“老爷子的坟头被霍霍得够呛,继续埋在那里,后人一定倒霉,我会帮你们点个风水好穴,庇护娃儿顺利成长。”
我更纳闷了,定睛一看,这些蝙蝠的确通通趴在门上,不停用爪子挠来挠去。
众所周知蝙蝠是一种夜行生物,白天只会挂洞穴里睡觉,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出来觅食。
它们畏惧阳光,所以昼伏夜出,能够脱离洞穴的时间很短,除非是为了寻找食物,否则轻易不会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
我越发感觉奇怪,定睛细看,忽然在蝙蝠爪子下面的木板中,捕捉到了一些暗红色的东西,皱眉凑上去嗅了嗅,顿时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心中略一思索,顿时咂摸过味来了,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有人在搞鬼。”
周八皮愣了一下,扭头看我说,“你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嗯,很老套的伎俩,旧社会江湖术士常用的鬼把戏,根本就不足为奇。”
我嘿嘿一笑,找来几张黑布,将所有蝙蝠全都蒙起来,打包塞进了一个口袋。
外面蝙蝠数量不少,我让周八皮找来一根竹竿,将这些挂在树上的蝙蝠全都打下来,不要吵到雇主睡觉。
周八皮不肯,一个劲摇头,问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我笑了笑,没有解释,
“照我的话去做,天亮后我再告诉你原因。”
就这样一直守到天亮,我和周八皮抓了一夜的蝙蝠,直到太阳升起来,客厅已经攒满了一口袋。
没多久黄芸也醒了,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十分感激地走向我说,
“王安,你果然有本事捉鬼,昨天晚上我没听到那种敲门声,总算睡了个安稳觉,对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成功把鬼捉住了?”
“哪有什么鬼,分明是有人利用你的胆小,导演了一出疑心生暗鬼。”
我笑了笑,将昨天晚上抓来的蝙蝠展示给她看,黄芸大吃一惊,惊呼着指向口袋里的蝙蝠,“这,这是什么?”
我朝她晃了晃口袋,“蝙蝠呗,难道你没见过?”
黄芸目光发呆,“见倒是见过,可没见过这么多,这些蝙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跑进我家?”
我耸了耸肩,说你之前不是总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吗,敲门声不假,但制造这种声音的却不是人,而是这些山里来的蝙蝠。
昨晚我和周八皮忙活一夜,抓住了大部分蝙蝠,所以黄芸才能睡得这么安生。
黄芸傻眼了,一时间也变得哭笑不得,说感情家里没闹鬼,而是这些蝙蝠作祟?
“还不止呢。”
我朝她家大门上瞥了一眼,让周八皮把茶几上的水果刀拿过来,黄芸不明所以,愣神看着我,我也懒得啰嗦,直接走到木质大门外,用水果刀在门上刮了几下,剥掉外面的油漆,露出一些暗红色的木芯。
“这是怎么搞的?”
黄芸彻底傻了,把目光瞪得老大。
我这才解释起了其中的原理,“其实很简单,有人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抓了几条黄鳝放血,再把这些鳝鱼血涂抹在你家大门上,经过充足的浸泡,等到大门的木质纹路被鳝鱼血浸泡透彻之后,再重新刷上一层松油漆。”
由于松油漆的覆盖,别人嗅不到门上的血腥味,但有两种动物例外。
一种是狗,一种是蝙蝠。
狗鼻子特别灵验,嗅觉是常人的几十倍,黄芸家的宠物狗也是因为嗅到了门上的血气,所以才隔三差五对着大门叫唤。
至于蝙蝠,这玩意本就以血为生,对于鳝鱼血的腥味特别敏感,怀疑门的后面有食物,这才大半夜跑来撞门。
黄四爷说了很多,可惜那时候的我实在太年轻了,根本理解不了这些话的含义。
在那之后,黄四爷便正是着手指点我修行了,但依旧不允许我拜师。
我们有言在先,正式入门之前,我必须满足他三个考验,第一个考验只是一块敲门砖,证明我有恒心和毅力接触这行。
至于第二和第三个考验是什么,黄四爷暂时没说,嫌弃我能力不够,根本没可能做到。
“等什么时候你真正拥有了这方面的能力,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就这样我成了他的记名弟子,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黄四爷却是个很讲信誉的人,很快就给了我一些粗浅的练气法门,教会我该怎么行气、画符,感应自然之气。
我入行时间太晚了,早先只跟养父学了一部分理论知识,而且大多是关于风水方面的,对于如何修炼巫咒,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黄四爷嫌我太笨,三天两头用烟杆敲打,还逼我站桩,学习一些“固体”的动作,传了不少武术招式。
按照他的说法,一个合格的术士,往往是需要术武双修的,
“不管是风水阵还是阴法巫咒,威力再强也需要人为布置,越是威力强大的法咒需要准备的时间就越长,趁你念咒的功夫,已经足够对手冲上来劈死你十次了。”
所以我不仅要学法,还得练功,白天站桩打磨筋骨,晚上就按照他教的法门行气,偶尔还要抽空研究养父留下来的《风水札记》,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
虽然求学的生活很艰苦,但几个月下来我也算有了一定的收获,黄四爷不愧是我养父的师兄,不仅精通法咒,对风水的理解和运用也很厉害,闲暇之余会点拨我一些关于风水的理论,在他的指导下,我进步很快,对于一些晦涩难懂的术道理论也渐渐开了窍。
可当我把养父的《风水札记》主动奉献出来,打算交给黄四爷的时候,他却严厉地摇头拒绝了,
“我和你养父的修行方向不一样,当年一起在师父面前发过毒誓,绝对不能觊觎对方的法门。”
我很不理解,说都是同一个师父教的,为什么学到的东西不能共享?
黄四爷摇头晃脑道,“这牵扯到一个师门秘密,你还年轻,没必要接触这段密辛。”
我仍旧感到困惑,说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又能同时学习风水和阴法巫咒?
黄四爷烦得一匹,拿烟杆在我脑门上狠狠磕了一下,瞪眼说,“让你练就练,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再瞎逼逼老子割了你舌头!”
我吓得捂着嘴,说可别,要是割了舌头,你教我的那些法咒就不灵了,到时候怎么把师门传承发展下去?
他好气又好笑,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说,“废话真多,赶紧站桩去!”
和这老头相处久了,我发现他冷峻的外表下也有特别可爱的一面,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尽管嘴上对我呼来喝去,隔三差五地对我进行棍棒教育,可私底下还是挺关心我的。
从我入门第一天开始,每隔半个月,他都会替我熬上一大锅香汤,让我跳进木桶里浸泡。
熬制这些香汤需要准备很多名贵的中药,花销巨大,我都不明白这老头上哪儿搞来这么多珍贵药材。
暑往寒来,日子犹如白驹过隙,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拜师的第二个年头,黄四爷不再成天逼着我练功。
那天他特意将我叫出来,正儿八经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这一年我帮你打好了基础,也教会了你不少粗浅的法咒,能不能运用得当,得看你自己的造化,我还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万学费呢,等我回来的时候必须把账抹了!”
我哭笑不得,这老爷子可真逗,我都伺候他一年了,平时连内裤都是我帮着洗的,怎么还成天惦记着那点学费?
黄四爷把白眼一翻,说一码归一码,你还不算我的正式弟子呢,不给钱我凭啥教你本事?
“还有一点,以后你出门闯荡,混成啥逼样我都可以不管,唯独有一点,不能打着老子的名号去招摇撞骗,万一捅出了大篓子,我会把给你的东西一一收回。”
见他表情这么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我赶紧磕头跪下,说爷,我晓得了。
他又把手摁在我天灵盖上,轻轻拍了三下,要我行善积德,好自为之。
这话跟我养父死的那年留下的遗言一样一样的,我就纳了闷,怎么一个个都害怕我出门闯祸,我有这么能惹事吗?
黄四爷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滚吧,这次我要出一趟远门,或许很久都不能回来,希望等我再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眨了眨眼珠,说爷,您这是打算去哪儿,到底要多久啊?
他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确定,“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吧,我也说不清楚,那地方邪门得很,你还没有资格打听。”
说完他就扛起了一个包袱,我不理会我的表情,转身走出了小院。
这老头总是这样,没事就爱故弄玄虚,我已经习惯了,默默蹲在门口,目送他离开了视线,这才回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在这里求学一年,我除了过年的时候被准许回家,一直都没时间探望父母,如今黄四爷出门办事,估摸着至少也要半年才能回来,我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着。
自己还欠这死老头三万学费呢,得尽快把这窟窿填上,省得他翻脸不肯再继续教我。
收拾完行李,我立刻扛着皮箱出门,返回了阔别半年的老家。
虽然自己学本事的地方距离爸妈不远,可因为这该死的命格,我几乎没怎么回过家,偶尔想念二老了,也是通过手机联系,连家里换了防盗锁都不知道。
就这样我被关在门外蹲了半天,心里别提有多郁闷。
一直到老妈下班买菜回家,看见门口出了个五大三粗的毛孩子,正一脸苦逼地蹲在走廊抽烟,这才欣喜地跑过来,
“王安,你怎么长这么壮了,啥时候回来,也不晓得来个电话?”
我老郁闷了,说谁知道你们把锁换了,我好歹也算这个家的一份子,现在搞得连屋子都进不了,你怎么当妈的?
老妈在我头上拍了两下,说小崽子,怎么跟我说话呢,别以为长大了我就不敢教训你,我还没问你呢,怎么长这么结实了?
我说能不结实吗,成天被黄四爷逼着站桩练功,动不动就拳脚伺候,你现在打我我都感觉不到疼了。
老妈心软,知道我这一年过得很不容易,一脸心疼地说,
“没事,快进屋吧,妈给你炖肉吃。”
再次跨进家门,我反倒感觉这里变得陌生了许多,家还是那个家,只是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在外求学一年,人也变蹉跎了,望着一如既往在厨房里操劳的老妈,不自觉的居然感到一丝心疼,走上去主动帮她摘菜,说妈你歇着吧,换我来就好。
“你吃错药了?”老妈浑身一震,好像见鬼似的看我,我的懂事反倒让她很不习惯。
我都无语了,“你把我养这么大,我替你做顿饭不应该吗,对了,我爸呢?”
老妈赶紧掏出手机,给我爸打了电话,“他爹,还在忙工地上的事吧,赶紧回来,咱儿子刚到家,我感觉他好像傻了,跟以前不太一样……”
我哭笑不得,我就帮忙做顿饭,怎么搞得好像犯天条了似的。
回想18岁前的自己确实很淘气,也不怎么像话,如今懂事了,本想着对爸妈好一点,哪知道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我脑子有病。
很快老爸也回了家,他性格比较木讷,也不晓得该跟我说点啥,只是简单问了下我在黄四爷那边的情况,就坐在沙发上不吭声了。
晚上整理床铺的时候,老妈问我这次打算回家待多久,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再出去了?我摇摇头,说自己只是回家小住几天,很快就要走了。
老妈一脸不舍,说你个半大孩子,又没学历又没手艺,出了社会该怎么立足?
我笑着说,“妈你可别小看我,这一年的苦功不是白下的,我在师父那里学了不少手艺,自立根生没什么问题。”
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满以为自己掌握了一点术道皮毛,就能像电视上演的那群大师一样,处处受人尊敬。
几天后我告别了爸妈,独自跑到城市花园附近摆地摊,本打算揽几个风水业务,好好练练手,可守了两天一个客户没守到,反倒等来几个耀武扬威的城管,扬言要收了我吃饭的家伙。
没辙我只好换了几个地方,可这么年轻风水师实在太罕见了,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找我咨询的人不少,真到了需要付费的时候,一个个都属黄花鱼溜了边。
人生第一次创业就以这样的方式惨淡收场,要说不郁闷那肯定是假的,眼看着兜里钱用得差不多了,我还在琢磨要不要厚着脸皮回家,找爸妈要点“启动资金”,手机却忽然传来震动,接到一个老熟人打来的电话。
正是这通电话,为我光怪陆离的职业生涯拉开了序幕。
镜子里的我皮肤暗黄眼窝深陷,脖子莫名肿大了不少,伸手一抹上面居然长出了蛇鳞状的块斑,硬邦邦的还很咯手,额头被黑气覆盖,妥妥的就是一副横死鬼的面相!
这还是我吗?震惊之余我感到浑身难受,脑子就像要炸开似的,宛如喝了假酒,赶紧拧开水龙头想要洗把脸,却不料手掌刚刚接触到自来水,却被烫得跳起来。
恰好这时老爸从外面回来,一开门就看见愣在镜子前的我,吓得两腿一哆嗦,舌头好似打结,
“王安,你小子怎么了?”
“爸,家里自来水好烫。”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我爸看傻了,快步走来把手伸到水龙头下试了一下,
“哪里烫啊,你小子……啊,你脖子怎么回事?”
我爸直接尖叫起来,我下意识伸手一摸,发现脖子上已经长了很多燎泡,形成一片片的小疙瘩,干瘪瘪的跟气球一样挂在披上,还火辣辣地疼。
顿时我也吓够呛,两眼一黑跌坐地板,失去意识前耳边还回荡着老爸公鸭嗓的惨叫,
“小芬(我妈的名字),快打120,儿子病了!”
当晚我被送进了医院急诊室,值班医生见我这幅鬼样子也傻了,怀疑我是不是喝了劣质假酒,连打针带输液,折腾了一整夜也不见好转。
隔天我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听到急诊室外医生和老爸的谈话,“你儿子这种情况我没见过,他身体好多重要器官衰竭,要不赶紧联系转院,拖久了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谈话声夹杂着老妈无助的哭泣,我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没病,可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浑身火燎异常难受,偏偏脑子却很清醒,不断回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好端端的为啥生出这种怪病?
迷糊中我忽然回想起了昨天那个老头,他好像说过我不出三天就会倒霉,一开始还觉得那老头说话毫无根据,可现在想想,他肯定是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
当时我也顾不上多想了,用尽全身力气摇床,爸妈听到动静赶紧冲进来,老妈紧紧抓着我的手,哭哭啼啼喊着,“幺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努力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干哑比火烧还难受,好在老爸看出了我的意图,蹲下来问我想说啥?
我已经出不了声了,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手伸进裤兜,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白纸,指了指上面的电话号码。
老爸疑惑地看着我,不理解我的意思,我急得要坐起来,可身体刚有动作,就传来一阵眩晕,然后重重跌回病床,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次昏迷持续的时间很长,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我感觉病房来人了,随后自己就被人抬上了担架,随着身体不断晃来晃去,耳边还不时传来一个苍老的叹气声。
那时候的我啥也整不明白,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次可能活不了了,头重脚轻意识一直在沉甸甸地往下掉。
好像睡了很久后,我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草棚,鼻子里传来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呛得我不停咳嗽。
“水……口渴。”
我不知道自己被弄到了哪里,只觉得嗓子眼烟熏火燎的仍旧说不出话,咳嗽了好一会儿,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费劲地抬头一看,发现那天的老头正拎着一个药罐子站在门口,鼻歪眼邪冲着我笑,
“小子你命可真大,误点了宰相穴还能拖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我脑门子嗡嗡的,听不懂老头啥意思,老头也不解释,端起床边一碗清水,喂了我一口。
喝完水,我干涸冒烟的嗓子舒缓了一点,我不再咳嗽,浑身依旧滚烫使不出一点力,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喘大气,
“大爷,这是哪儿?”
“我家咯,还能是哪儿?你小子倒是机灵,能想到让你爸妈给我打电话,亏我到得及时,才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老头怪怪地看着我,眼珠子半眯着,在我身上来回打转,嘿嘿笑了两声,感觉有点不怀好意。
我当时很害怕,挣扎着起身问我爸妈呢?
“你别动,现在阳气都磨没了,打个嗝都有可能噎死自己,老老实实躺下听我说。”
老头把手按在我肩上,叹口气说,“你是陈麻子的义子,叫王安对吧?”
我本来还想挣扎,一听到这个就呆愣住了,诧异地看着老头,气若游丝道,“你认识我养父?”
“嗯。”
他含糊地点了点头,自顾自说,“陈麻子早算到你18岁会有一劫,生前给我写过书信,让我抽空照顾你,哪知道我还没动身,就在麻风岭下面碰到你了,说起来还算有缘分。”
我更迷糊了,老头猜到我想问什么,主动接口替我说下去,“我是通过那把寻龙尺认出你的,你下山的时候身上带了不少东西,那把寻龙尺是陈麻子年轻时点风水用的,所以我能一眼认出来。”
我哦了一声,重新躺回木板床上,半死不活地呻吟,“大爷,你怎么猜到我不出三天一定会有事?”
“你个愣头青,迷迷糊糊替人点了宰相穴,不出事才怪!”
老头嘿嘿一笑,把手按在我额头上,检查我退烧了没,我还是很不解,听他这意思,我之所以倒霉全都坏在替廖家点了风水穴上?
趁着脑子还算清醒,我很吃力地反问道,“那个宰相穴有什么门道,为什么不能点?”
老头看了我一眼,“傻小子,你这是被人骗了,麻风岭后山的风水穴位非同一般,你年纪轻轻看不出门道,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就点中了‘隐龙穴’的正阳穴眼,可那龙脉哪是普通人够资格享用的?”
我把头摇了摇,忙说麻风岭根本没有龙穴,我点的只是走蛟穴,跟龙字半点不沾边。
老头在我脑袋瓜上磕了一下,说上个月这里闹地震,导致山脉地气走移,地下穴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风水三十年一转,麻风岭本该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可经过这次地震,导致山脉转移,偏偏就凑成了一个隐龙穴位,你误打误撞点了它,所以才遭天谴,断送了自己的阳寿。”
这我就不理解了,吃力地问他,为什么点了隐龙穴就会遭天谴?
老头深深叹气,看着我说,“亏你还跟着陈麻子说了这么多风水基础,却不知道龙穴是官穴,而官运就代表着天命,以风水谋天命,当然会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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