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我决定回去接手外贸公司。
我已经申请了强制离婚,等7天后离婚证下来我就出发去沪城。
刘叔是我父母的至交好友兼得力助手。
我父母去世后就是他在以职业经理人的身份替我打理公司。
听到这话,刘叔的声音明显亢奋了许多:
你早就该回来了,我劝你那么多次你终于同意了!
不过,你申请强制离婚的事,你丈夫知道吗?
我苦涩一笑:他应该求之不得。
没人比重活一世的我更清楚,我的丈夫不爱我这件事。
前一世,我为了家庭退出公司管理,成为家庭主妇,全力托举丈夫和儿子,最终丈夫在部队步步高升,儿子从商成了大企业家,我也算得上一生圆满。
直到50那年,我突发心疾,重症弥留之际,我才知道自己这一生活得多可笑。
我自以为性子冷淡的丈夫,其实心里一直没有放下他的青梅。
就连我一手养大的儿子,也在我的病床前跟他说:
爸,等妈走后,你就和沈阿姨领证吧。
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那一刻,我后悔了,所幸重活一世,我还有选择的机会。
这一世,我要抛掉假面家庭的枷锁,创造我自己的事业。
挂掉电话后,我骑着二八大杠一路往家里去。
路上,迎面跟单手抱着孩子回来的男人撞个正着。
四目相视,他却是拧起眉头:你今天怎么把儿子一个人放在眠青家?
你是个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自己去消遣,把孩子扔给眠青,占用她宝贵的排练时间,你怎么好意思的?
沈眠青是我丈夫陆震廷的青梅竹马,文工团的舞蹈演员。
也是我儿子陆浩轩心心念念想拉来做妈妈的沈阿姨。
此刻,陆浩轩此刻正气鼓鼓瞪着我,可明明是他自己说喜欢沈阿姨,要去沈阿姨家玩的。
我不想再争辩什么,只轻轻说了一句:我准备去工作了。
陆震廷顿了一下,说:
也好,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应该出去感受下人间疾苦了,不过也别为了工作忽略了儿子。
正好,我看到眠青表演的那个剧场正在招清洁工,你可以去试试。
我还没说什么,儿子却蹙起眉头,嚷起来:
沈阿姨在台上表演舞蹈,妈妈在台下打扫卫生。
妈妈好丢人!我不要这样的妈妈,我要沈阿姨做我妈妈!
我的心顿时如同被刀割开一般,痛入肺腑。
喉头也如同吞了一个棉花,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苦涩让我说不出话来。
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我低头快步往前走去。
陆震廷几步追上来,开口却又是责备:
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孩子不懂事,他说的话你也当真?
前世的我确实没把孩子的话当真。
可如今我却知道,孩子不懂掩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
没事,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我不再多说,也不准备告诉他我要去沪城的事。
他把我当做孩子的保姆,如果知道我要抛下孩子离开,他肯定会阻挠。
7天后,当我坐上去沪城的火车时,我申请的强制离婚书也会同步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