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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完结文

么么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婉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看秦伯言和衙役们,发现他们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秦伯言想要拿刀,都没有力气,勉力维持着坐姿,对掌柜怒道:“你敢下药!”婉乔自己浑然没有感觉,但是看到掌柜脸上的笑容从和善变为得意,狰狞之色毕露,而门外的力工们,从草堆中抽出大刀一拥而入,她恍然明白,这是遇到黑店了。他们在羊汤里下了药!婉乔忍不住把视线投向秦伯言。他嘴唇紧抿,脸色却未变,极力挺直腰背,虽然看起来身形有些不稳,但是目光严肃冷厉地看向掌柜。婉乔不由在内心赞了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秦伯言是个合格的军人指挥官。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伙儿强人不知道为谁而来,他们把药下在喷香的羊汤里,除了她众人都中招,而从目前看,他们显然没把自己一个女子放在眼里。擒...

主角:婉乔阿槑   更新:2024-12-21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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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婉乔阿槑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婉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看秦伯言和衙役们,发现他们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秦伯言想要拿刀,都没有力气,勉力维持着坐姿,对掌柜怒道:“你敢下药!”婉乔自己浑然没有感觉,但是看到掌柜脸上的笑容从和善变为得意,狰狞之色毕露,而门外的力工们,从草堆中抽出大刀一拥而入,她恍然明白,这是遇到黑店了。他们在羊汤里下了药!婉乔忍不住把视线投向秦伯言。他嘴唇紧抿,脸色却未变,极力挺直腰背,虽然看起来身形有些不稳,但是目光严肃冷厉地看向掌柜。婉乔不由在内心赞了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秦伯言是个合格的军人指挥官。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伙儿强人不知道为谁而来,他们把药下在喷香的羊汤里,除了她众人都中招,而从目前看,他们显然没把自己一个女子放在眼里。擒...

《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完结文》精彩片段


婉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看秦伯言和衙役们,发现他们的状况也没有好多少,秦伯言想要拿刀,都没有力气,勉力维持着坐姿,对掌柜怒道:“你敢下药!”

婉乔自己浑然没有感觉,但是看到掌柜脸上的笑容从和善变为得意,狰狞之色毕露,而门外的力工们,从草堆中抽出大刀一拥而入,她恍然明白,这是遇到黑店了。他们在羊汤里下了药!

婉乔忍不住把视线投向秦伯言。

他嘴唇紧抿,脸色却未变,极力挺直腰背,虽然看起来身形有些不稳,但是目光严肃冷厉地看向掌柜。

婉乔不由在内心赞了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秦伯言是个合格的军人指挥官。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伙儿强人不知道为谁而来,他们把药下在喷香的羊汤里,除了她众人都中招,而从目前看,他们显然没把自己一个女子放在眼里。

擒贼先擒王。她要观望一下谁是头目,然后想办法拿下他,才可能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想到要在十几个彪形大汉中,拿下他们的头目救人,这让她想起了前世执行危险任务的情景,她血液都翻腾起来,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兴奋。

但是,万一这些人是来救任家众人的,她该怎么办?出于警察的本能,她该帮助秦伯言,可是,出于自私的本性,她……

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伙强人,很快自己说出了来意。

从那一群力工里,走出一个带着破草帽的人,那人走到秦伯言面前,摘下草帽,满脸横肉都在得意地抖动:“秦伯言,久违了。”

秦伯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原来是你。”

卫衡勉力趴在桌上,抬眼看了看来人,破口大骂道:“王世奇你个孙子,你竟然还没死!你这个宵小,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就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被叫做王世奇的男人拿起桌上的茶杯,把满满一杯水泼到卫衡脸上,看他一脸茶水,眉毛上还沾着茶叶,阴险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我用什么手段不重要,现在在这里趴着像条癞皮狗的,不是我,而是你!”

卫衡恶狠狠地瞪着他,却没有起身的力气,徒劳地抓抓手,恨得目眦欲裂。

原来是秦伯言的仇人。婉乔心道,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她还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的,在这个时候,她就不计较秦伯言的小气和屡次“刁难”了。

甚至她心里还想着,这次帮了他,把退婚那事扯平了,以后也不用觉得良心难安,他也就不会为难自己了。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她还是——图样图森破!

婉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伙人,包括掌柜的,明显唯王世奇马首是瞻,看起来是他的喽罗。在秦伯言执行公务的时候敢下黑手,这不啻于公然与朝廷作对,所以这伙人,应该是黑道的。那他和秦伯言,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王世奇看着秦伯言道:“当初,我不过是出去喝酒,奸了一个下贱的丫头,你就让人乱棍打死我。若不是我命大,行刑的正好是我兄弟,让我捡回一条命,恐怕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

说着,他拔出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径直对着秦伯言的脸。

秦伯言眼睛都没眨一下,道:“你罔顾军纪,祸害无辜百姓,死有余辜。只恨当时我未能觉察有人徇私,让你多活了这好几年。”


婉乔心里痛骂,卧槽,你个变态!报复秦伯言就算了,拉上任家人做什么,你这是赤裸裸地报复社会!

不行,她现在更是不得不出手了!婉然危险了,还有,嗯,婉柔那个讨厌鬼,虽然恨不得天天拉她出来打两顿,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见她被糟践。

只有一样,同为年轻未婚女子,她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她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眼神在秦伯言面前桌上插着的那把匕首上来回晃悠——她得找个机会,把它拿到手。

不知为何,她觉得秦伯言的视线往她身上瞄了瞄,随即很快转开。

卫衡担忧地看了一眼秦伯言,然后嘴唇似乎动了动,但是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大哥,我看这个妞不错。”王世奇手下一男人嬉皮笑脸地指着婉然道,面上露出几分垂涎之色。

“是不错。”王世奇上下打量了一下面红耳赤的婉然,淫笑道,“等我尝完了,让你们也玩玩。咱们玩过的女人很多,大家闺秀还真没玩过。”

婉然的脸几欲滴血,悲愤又无助。

婉柔低下头,却也没有被放过,被几个男人也评头论足了一番,羞得她也是耳根子都红了,对未知命运充满了惶恐。

“就这个长得不怎么样。”有人指着婉乔道,“是个丫鬟吗?”

婉乔低头咬牙,心里把这人骂了个狗血临头:你才是丫鬟,你们全家都是丫鬟!

“不,也是任家小姐,就是不太受宠。”掌柜的露出狰狞面目,接口道,“她最幸运,没有喝羊汤。”

王世奇哈哈大笑,信手指着婉乔:“那就她了。我怕另外几个妞,浑身酥软没力气伺候我们秦大人。你,过来!”他大声呵斥道,然后他凑到秦伯言耳边,阴阳怪气道,“虽然长相差些,但是估计也是黄花大闺女,秦大人好好享用。”

婉乔慢腾腾地站起来,往这边挪过来。

任家众人紧张地看着,孟氏痛哭出声:“你们不能这样……”被身后的一个男人不耐烦地用刀鞘敲了一记,然后晕了过去。

任治平眼睛都充血了,抱着昏昏睡过去的婉静,怒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说着,想要站起来,却丝毫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悲愤欲绝地看着。

婉乔见状,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立刻扑过去跟父母身后的强人对打,咬牙走过来。

王世奇伸出大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地把她甩到秦伯言身上。

秦伯言被她撞得险些往后跌倒,准确地说,是婉乔一手抓住他,一手抓住桌子,才避免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她整个人扑在秦伯言怀中,头抵住他的胸,手揽住了他的腰部,两人动作亲密,看起来有些……尴尬。

秦伯言身上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婉乔忙不迭地站起来,顺势往桌子方向靠靠,手蠢蠢欲动,想要从背后抽出那把匕首。

不想,王世奇没有给她机会。

她刚刚堪堪站稳,王世奇就往她膝盖狠狠踢了一记,婉乔没有防备,惊呼一声跪倒在地,随后肩膀又被踢了一脚,她的脑袋,就直奔秦伯言的尴尬之处而去……

满头黑线!!!

婉乔觉得自己碰到软软的一包,忙往后撤,这尴尬,简直要命啊!

她抬头看看秦伯言,果然见他脸红了。

可是婉乔这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姑娘,没想到他是因为害羞,而是以为他疼得色变——毕竟,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要不怎么现代姑娘们会被教育,遇到歹人要用撩阴腿呢。


任治平看看旁边两桌坐着的大哥任治安,二哥任治顺,都带着自己的儿女,开始坦然地吃着桌上的七盘八碟,对自己这桌的凄惨仿佛全然未觉一般,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们可是嫡亲的兄弟啊。

也许,他们是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吧。他如此安慰自己,把面前的面条推到婉乔面前。

婉乔笑着又推回来,道:“婉静这么小,能吃多少?等她吃完,我吃她剩下的就行,爹你快吃吧。”

孟氏和婉乔相处的时间更长,知道她的孝顺和固执,双眼含泪道:“老爷,吃吧。”

低头,泪水掉到碗中。

她这一落泪,桌上的气氛便有些凝滞起来,婉乔心里也不好受,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婉静身上。

“婉静,肉好吃吗?”她口气轻松问道。

婉静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用力吞下一口后,兴奋道:“二姐姐,肉好吃,面条也好吃。”

“那就多吃些。”婉乔笑着道,仔细地给她擦试嘴角的面汤。

可怜婉静,这么小,在监狱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顿顿糙米白菜。自己好歹还享受了一段大家闺秀的待遇,婉静享受到的时候,还只能喝奶。

大房桌上的婉然,看到三房如此情景,早有些按捺不住,奈何见父亲一直没说话,她也不敢作声。

听完婉乔姐妹的对话,她终于忍不住,笑着道:“父亲,大哥,四哥,你们可想吃面条?我闻着这香气,倒是有些想吃了。”

婉然也是庶出,嫡母在任家出事的时候就在娘家的主持下,与父亲任治安和离,所以此次流放路上,任家大房只有任治安、她和两个哥哥。

“谁要吃那些猪食?”四哥任家华冷嗤一声道。他声音很大,完全没有收敛。

任治平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看了一眼大哥任治安。

任治安却恍若未闻,对儿子的话也不制止,只顾自己吃饭。

还是任家第二代的老大任家令发话斥责他:“满嘴胡吣,吃你的饭。”然后他对小二道,“再加一碗面条。”给了婉然一个安抚的眼神。

婉然冲大哥感激一笑。

婉乔对任家这些人早就看得透彻,也懒得理任家华的放肆,对把三分之一碗面条吃得精光的婉静道:“吃饱了吗?”

婉静道:“二姐姐,我想吃包子。”

孟氏忙把自己没舍得吃,本来打算留给婉乔的肉包递过来。

婉乔怕不接母亲难受,只好接过来递给婉静,心道下次要多点一个包子,小屁孩饭量不小。

她自己这才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就着剩下的面汤,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虽然不是珍馐,但是比起牢饭,还是好太多。

秦伯言冷眼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秦大人,这烩羊肉做得不错,香而不膻,嫩而不柴……”卫衡夹起一块羊肉,故意大声道。

秦伯言没有接话,任治安却一副殷勤模样道:“卫大人喜欢,就多点几份,我来会账。”

卫衡瞪了他一眼:“合计爷是穷酸还是贪污,第一顿就要囚犯掏钱!你这是贿赂,知道吗?”

任治安也丝毫不顾自己五十岁的人了,在他面前陪着小心道:“卫大人说笑了,就是一顿饭,您和秦大人这么辛苦……”

“都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秦伯言冷冷道。

婉乔已经在吃第三个馒头了,她倒是胃口很好的样子,丝毫不为外物所扰。这倒跟他想象得很不一样。

婉然见父亲被下了面子,忙给他夹菜,道:“父亲,这鳜鱼做得不错,您多吃点。”

任治安“嗯”了一声。

卫衡这才想起来,任四姑娘是任治安的女儿,不由有些懊悔,刚才太不给面子,怪不得秦哥发话了,于是就想描补一二,却被秦伯言一眼扫过去,不敢再吭声。

婉然的面端上来了,桌上的三个男人都吃饱放下了筷子。

婉然有些赧然对任家令道:“大哥,我眼大,肚子小,这会儿竟是一根面条也吃不下了。你要吃吗?”

任家令摇摇头,其实心里明白这个善良的妹妹心中想法。

婉然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浪费也不好,我这一筷子也没动过。”

此刻,除了还抱着馒头大啃大嚼的婉乔,其他人几乎都吃完了。

婉然貌似不经意扫过婉乔,然后站起来端着面走到她身边,声音温柔道:“好姐姐,你帮我吃几口吧,好歹不能让人怎么端上来怎么端下去,都是我贪吃……”

婉乔如何不明白她的好意,也不矫情,接过面条笑嘻嘻地道:“我正好没吃饱呢。”

婉然如释重负,眉眼弯弯:“谢谢二姐姐帮我。”

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桌上坐下。

婉乔拿起筷子,呼哧呼哧开始吃面条。

卫衡见状,心里恼了,这势利女人,怎么能让她这么舒服!于是一拍桌子道:“会账!出发!”

婉乔忙加快速度吃,面条几乎没嚼,直接被她哧溜进肚子里。等任家人和衙役们会账完,那么大一碗面条,已经完全下肚。

卫衡气得心里暗暗鄙视,这也算个大家闺秀!就没见过吃饭这么粗鲁的女人!

婉乔要是知道他腹诽,一定会嗤之以鼻——当年特训的时候,吃得比这还快,要不就没饭了。

“三十文,给你!”吃得心满意足的婉乔,掏出一粒三四分的碎银子,有些肉疼道,“剩下给我换成铜钱,可不糊弄我,我有数。”

店小二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银子走到掌柜处替她算账。

掌柜瞪了一眼店小二,低声斥责道:“不是反复跟你说过,来的都是客人,你再这样,我就不敢用你了。”

店小二有些不服气,却不敢作声,低下了头。

掌柜称了银子,只收了二十文,自己拿着铜钱过来给婉乔,道:“姑娘,小二年纪小,没调教好,不懂事,你多多包涵。这包子就不要钱了,算是我给您道歉的。”

这是个孝顺又大气的姑娘,让人不得不高看一眼。谁没有个落难时候,掌柜觉得,这样的姑娘,走到哪里,运气都不会太差。


强人们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一个个粽子一般跪在外面,秦伯言这才往任家众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任治顺有些不安,站起来唯唯诺诺拱手道:“秦大人,小女无知,给您添乱了。”他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要跳出来。这下好了,估计得罪了秦伯言,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不过他当然不会怪自己,而是把这笔帐记住婉柔身上。

婉柔不情愿,但是又很惶恐,只能低头认错。

秦伯言没有回应,眼神很快转到了婉乔身上。

婉乔正在给婉静喂解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

“任婉乔,你身手不错啊。”卫衡处理完,上前来道,口气带着几分笑嘻嘻的。说起来,临危不惧,敢力挽狂澜,在这点上,他还是对婉乔赞许有加的。

婉乔回了他一个白眼。

这些戏精!

就她一个傻的,哼!她到现在都觉得没缓过气来,紧张犹存,他还好意思跟她嘻嘻哈哈,才不理他!

“你这女人!”卫衡哼了一声。

婉乔扭头去看外面那些人,却突然发现王世奇有些不对劲。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什么人。

“秦大人!”她喃喃喊了一句,指着他道,“他是不是有后援!”

话音刚落,烟尘滚滚,二三十个人骑马呼啸而来。

王世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婉乔忙看看自己这一方——现在,她和秦伯言是一伙的了。连同秦伯言在内,加上她,勉强也就十个人没中软骨散,剩下的衙役,也许秦伯言不能完全信过,所以是真的中计,虽然现在服下解药,但是估计还是手软脚软,没有战斗力的。

行,一对二三,应该还有希望。

婉乔站起来,走到小梁桌前——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看就不是秦伯言的心腹,现在还软塌塌的。

“梁哥,借刀一用。”

说着,她从刀鞘中把大刀拔出来,扭头对秦伯言严肃道:“我们现在出去,好歹有人质在手里。”

秦伯言却道:“你安分些呆着。”拔刀带着卫衡等人冲了出去。

婉乔:“……”

好吧,那她便来护住这些动弹不了的人。

她站在门前,警惕地看着他们搏斗,时时准备应对有漏网之鱼。

等真有两三个人绕过秦伯言他们的阻击冲过来的时候,她猛然想起“长官”没有指示,于是一边应对一边大喊:“秦伯言,能不能下狠手?”

秦伯言本来全力迎战,闻言差点手抖把刀掉了,分神见她竟然用刀背对敌,怒骂道:“亡命之徒,死不足惜!顾你的小命!”

“好嘞!”婉乔得令,把大刀舞的虎虎生威,接连砍翻两个人——这就是古代的好处,秦伯言这样的长官,能就地决定如何应对敌人,不怕防卫过当。

一场恶斗下来,秦伯言的人伤了两三个,有七八个强人见状不好溜了,剩下的人也都被抓住了。

众人退回到食肆内,都满身大汗,除了秦伯言外,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婉乔胳膊上也被划了一记,不过倒不深,她满不在乎地用手帕系上。

“婉乔,你怎么样?”任治平恢复了气力,立刻走过来焦急道。

看着女儿彪悍的表现,他觉得有几分陌生。但是见到她受伤,关切很快战胜了之前的隔阂和刚才瞬间的陌生。

婉乔心头一热,摇摇头:“没事,小伤口,不碍事,看,止住血了。爹,我……”

她想为前几天的事情说些什么,但是任治平打断了她的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会儿让你娘替你好好包扎下。快过来坐着歇歇。”


“娶你妹!”婉乔听出他的嫌弃之意,骂了一句,“废话少说,赶紧交出解药,别糊弄我!”

卫衡“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王世奇突然变了一副凶狠的脸色,对那掌柜道:“还不拿下她的家人!老子就不信,小娘皮还敢跟我对上,比谁更狠!”

这时候,婉柔突然尖利地指着三房喊了一句:“那才是她的家人,我们跟她不是一起的。”

“对,对。”任治顺竟然还随声附和。

“二哥!”任治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痛心道,“婉乔是为了救大家……”

“是这个大人和秦大人之间的恩怨,关我们什么事情!”任治顺道。

“就是,就是。”婉柔在旁边附和道。

现在,就是婉乔也感到无比心凉。

她有些慌乱起来,因为如果父母妹妹被拿下,她恐怕真的会受制于他们。

“啪!”秦伯言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到地上。

随着声音落下,原本瘫软在桌上的七八个衙役突然站起来,拔刀开始跟强人缠斗在一起。

婉乔诧异地看着,秦伯言和卫衡缓缓站起身来。

“你们……”王世奇指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慌和诧异,“你们,明明喝下了羊汤。”

“可是软骨散,是有解药的。”卫衡冷哼一声。

“靠,原来你们早有准备!”婉乔怒骂一句,这才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再看看还完全用不上力气的其他衙役和任家人,“为什么不给大家都提前服下解药!”

秦伯言看看她,没有作声。

王世奇的手下,虽然都人高马大,但是在秦伯言精挑细选的心腹面前就不够看了,很快都被拿下。

有衙役用刀指着王世奇,婉乔这才敢松开已经被握得汗津津的匕首,松了一口气,转而急急忙忙去看孟氏。

打扫残局的事情,就交给秦伯言他们了。

“娘,娘……”她轻声唤着,孟氏很快幽幽转醒,短暂怔愣之后,孟氏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婉乔,婉乔,你没事吧?”

“没事,坏人都被拿下了。”婉乔没心没肺地笑道。

孟氏看了一眼敌我形势,又见她衣衫完整,也没有异常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顿时开始觉得脑后一阵阵地疼,头也嗡嗡的。

婉乔见状,轻轻替她揉着。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知道,还提前服下解药?”王世奇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不甘心地问道。

“因为你对你的人品,太过自信。”卫衡拍拍手道,他指着之前被王世奇认定为内应当那衙役道,“他,根本就没有真的投奔你。从你联系他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知道了。只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出手,好把你一网打尽!”

“那你们还跟我做戏这么长时间!”王世奇悲愤道。失败了本已经让人沮丧,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还得意洋洋地在敌人面前卖了那么长时间的蠢!想到他们明明已经成竹在胸,却像猫逗老鼠一般陪自己玩,他就愈发感到难受。

卫衡其实也有些不解,本来干脆利落解决的事情,秦伯言为什么要一拖再拖。他等他的信号,真的等到快海枯石烂了。

秦伯言冷笑道:“跳梁小丑,让你多蹦跶一会儿,丑态毕露,不是更好?”

“就是。”卫衡附和道。

王世奇一伙人被拿下,随后秦伯言让卫衡派人去通知当地的衙役过来押解他们,不过这些都跟婉乔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关心。

她现在很懊恼的是,她想卖人情给秦伯言,结果没卖出去,反而好像又欠下了一笔账——谁知道他有没有因为她那一撞而受伤!


被救上岸的女子家人赶来,正围着她又哭又喊,看得出来是很疼爱紧张她。

婉乔放心下来,想起她的白龙,忙不迭地低头寻找,连声唤道:“白龙,白龙——”

那狼犬刚在旁边抖完一身的水花,闻言猛地向她扑过来。

秦伯言下意识想挡在婉乔身前,婉乔却从他背后闪出身来,张开双臂——

狼犬冲进她的怀里,用力太猛险些把她撞倒,亲昵地伸出舌头舔着婉乔的脸,婉乔喜极而泣,喃喃道:“白龙,白龙,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吧。”

白龙是她前世的警犬,是一只纯种的德国牧羊犬,因为头顶一小圈难得一见的白毛,被她取名“白龙”,也是她合作最默契,感情最深厚的伙伴,陪伴她五六年,它退役后,婉乔花了好大气力,第一次托关系走后门,领养到了它。

可惜只过了三年,白龙就因病,死在了婉乔怀里。

婉乔险些抑郁,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来。

她没想到,穿越之后,还能再见白龙,并且彼此一眼就能认出对方,这让她如何不激动?

秦伯言愣住了,他几乎没见过婉乔落泪,从前她跟任治平吵架的时候,纵使目含泪水,也努力不让泪落下,何尝有过如此眼圈红红,泪水肆流的时刻?

婉乔哭着欢笑,捧着白龙的头,用下巴蹭着它:“好白龙,能再见你,真好。”

她第一次,如此感谢穿越大神,给了她和白龙重新相处的可能。

“霹雳,霹雳!”有人呼喊着跑过来,上前想要抓住白龙,“你敢自己偷跑!”

婉乔抬眼看去,一个下人模样二十多岁的男人喘着粗气,呼呼跑来,目标正是她的白龙。

她下意识地抱紧白龙,开口道:“你是谁?”

那下人嚣张道:“该我问你才是,为什么要碰我家少爷的狼犬?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谁?说出来吓死你。快放开霹雳,碰掉它一根毛,怕你都赔不起。”

旁边有人认出来这下人和白龙,议论道:“这是知县家三少爷的那只神犬啊,三少爷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怪不得能称神犬,还知道救人呢。”

婉乔咬唇,白龙竟是有主人的,而且还是根本不差钱的主儿。

而且退一步讲,就是对方肯割爱,她也没有钱可以买。她现在真的深深感受到没有银子的悲哀。

可是,无论如何,她不能和白龙分开。命运如此眷顾,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再被夺走?

婉乔紧紧地抱住白龙,而白龙似乎也很清楚现在的处境,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舍,眸子中的悲伤,几乎将婉乔淹没。

这一瞬间,婉乔甚至痛恨自己不是自由身,否则,她可以卖身去为奴为婢,只要能和白龙在一起。

“听到没,有认识的,快让开。”那下人依旧很猖狂,伸手要抓白龙。

被救女子醒了过来,她的家人,大概是哥哥模样的人过来感谢婉乔,见状道:“姑娘,多谢您对小妹出手相救,也多亏这神犬。只是这神犬,确实是三少爷的,咱们,咱们得罪不起啊。”

婉乔看看秦伯言,发现他面无表情,知道其实他也帮不上忙,艰难地开口,近乎低声下气地对那下人道:“小哥,能不能商量下,您家主子能不能割爱?”

“割爱?”那人阴阳怪气道,“这是我家三少爷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你能拿得出来吗?再说,就算你拿的出来,我家三少爷也不会让给你的,咱家是差钱的主儿吗?”


任治平道:“确实,我在彭州做了十五年县令。不知大人问这个?”

小梁突然激动起来,道:“那天仁十年,您是不是刚上任?”

任治平点头,疑惑道:“大人如何得知?”小梁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那时候算下来最多也就七八岁。

小梁拉住他的袖子,脸色发红,几乎想要跪下了,激动得语无伦次:“您别叫我大人,叫我小梁就行。我是彭州人,当年村里地主抢了我家的地,还诬告我爹,那县令贪财,收受贿赂,把我爹打了一顿关起来。后来,是您到了彭州任上,才替我爹申冤……”

小梁的异常激动,让旁边的婉乔都忍不住凑上来,假装若无其事在旁边走着,其实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让她听清楚了梗概。

原来,小梁当初家里遭遇变故,确实是任治平上任帮了大忙。但是后来梁家还是没法混下去,只能举家迁往京城投奔小梁的舅舅。小梁的舅舅就一个女儿,小梁入赘娶了表姐,舅舅举全家之力,给他谋了现在的差事。

本来事情久远,小梁依稀只记得是个姓任的县令,这次押解本也没联系起来。但是这任家三房实在混得太惨,他们衙役们就忍不住八卦,然后有人知道一点内情的,说任治平好像做过彭州县令,这才让小梁想起来。

任治平在任上做过这样为民申冤的事情太多,完全记不起来。但是在此情此景下被人认出来,谦虚之余,他也感慨颇多。

而小梁找到了多年前的恩人,尤其恩人现在还落到这般田地,需要自己照顾,当即拍着胸脯保证,这一路上一定会好好照顾三房云云。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婉乔高兴了,小梁本来就不像其他衙役那么凶,现在再加上这层关系,这日后的路,就容易多了。她心里喜滋滋的,脚步都觉得轻快了很多,对小梁也不禁露出笑意,趁机跟他有说有笑,培养革命感情啊。

“二姑娘。”小梁对她的叫法立刻变了。

“别,别这么叫我。”婉乔笑嘻嘻地道,“我叫你梁哥,你叫我婉乔就行,乔妹也行。”

上辈子,队友们都叫她乔妹,这个称呼再提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任治平也说:“确实如此。现在我也不是县令了,你别叫我大人,也别叫我老爷,看在以前渊源的份上,我托大,让你喊一声任三叔。”

小梁也是个痛快人,嘴又甜,很快一口一个“三叔乔妹”,叫得真跟一家人似的。

小梁是个话篓子,问任治平是不是跟卫衡有什么旧仇,任治平有些脸红,婉乔没瞒他,把自己和秦伯言的旧事说了,小梁才恍然大悟,原来卫衡是给秦伯言出气。

“乔妹,你这事情,做得不地道啊。”小梁道。

“是有点,但是都过去了,也没办法啊。”婉乔大大咧咧道,“我现在去给他道歉,他也不能接受,所以只能这样了。”

“那倒是。不过我跟着秦大人有两三年了,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是卫大人,嫉恶如仇……呃,好像不是这个词……”小梁很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婉乔道,“我觉得还好,也没有刻意找我们麻烦,以后有梁哥罩着,我更不怕了。”

现在,她觉得有种前世找到队友的感觉,简直恨不得拍拍小梁的肩膀,叫一声“好兄弟!”

几人说话说得热闹,很快引起了卫衡的注意力。

他一夹马腹,拍着马屁股往前紧赶几步,和秦伯言并排,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那女人又想干什么?想勾引小梁不成?”

秦伯言已经关注那边很久了,此时眉头皱成川字,没有作声。

卫衡摸着下巴道:“还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她的一众姐妹里,哪个有她难看?哼,小梁也是,等我敲打敲打他。”

说罢,他看着秦伯言。

本来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秦伯言一言不发。

“小梁,你过来。”卫衡大声道。

正被婉乔幽默风趣的话逗得前仰后合的小梁,立刻敛起笑容,对婉乔点点头,跑了过来:“卫大人,您喊属下?”

卫衡仿佛不经意地用马鞭在手心里轻轻敲着,带着令人寻味的笑容问道:“小梁,我看你和犯人说的火热,说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和秦大人也乐乐?”

小梁脸色涨红,不敢开口。

他不敢说,和任治平有渊源,那样的话,恐怕秦伯言就要以避嫌为由,让他看管别人,就照顾不上三房的人了。

他现在知道了三房和秦伯言的“仇恨”,所以心里大抵有数,卫衡是故意发难,心里不由有些后悔,应该暗中照拂,不应该这么显眼。

“别忘了,你小子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咱们这差事,一年中大半年不在家,家里女人不容易。”卫衡道,“偶尔出去玩玩松快松快,没人说啥,但是过分了,尤其是和犯人之间有牵扯,就犯了大忌了。”

小梁听出来他的意思,本想解释,嘴唇动了几番,还是垂首道:“是,属下明白。”

卫衡这才让他去了。

从始至终,秦伯言没有发话。

小梁回来后,瞅着机会,偷偷跟婉乔说了,以后要低调些,假装不认识。

婉乔应下,心里偷偷把这笔帐记在了秦伯言头上——不叫的狗会咬人,这厮别看不声不响的,其实憋了一肚子坏水,见不得三房好呢。

但是有了小梁,日子到底不一样了,比如,现在。

“梁哥,你有匕首吗?借给我用用呗!”又一次在野外准备露宿,婉乔看秦伯言和卫衡不注意,偷偷蹭到小梁身边。

小梁四下警惕看看,压低声音问道:“有,你要匕首做什么?”

“刚才去那边取水,”婉乔指着不远处的湖泊道,“我发现里面有鱼,打算削根尖木头,看能不能叉上几条鱼来。”

前世野外特训,抓鱼摸虾这些,不在话下,所以见到湖鱼,婉乔就跃跃欲试了。

小梁看看任家还有几个女眷在湖边,秦伯言也没制止,就偷偷从腰间把匕首抽出来给她:“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婉乔乖巧地点点头,跟着他走到桌前坐下。

秦伯言先是让人给两个受伤较重的衙役处理了伤势,然后很快当地的衙役赶了过来,跟他们交接了一番,让他们把强人们都押解回去,两个重伤的衙役也好生抬回去休养。

一切终于落定,衙役们从后厨救出了原本的掌柜和店小二。

掌柜的对秦伯言感恩戴德,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

婉乔心里吐槽,要不是秦伯言,你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秦伯言问了前路,看众人状态都慢慢恢复,便下令继续前进。

掌柜的送了他们两只羊赶着上路,看得婉乔好笑不已。

但是秦伯言还算讲究,没有占便宜,硬是让卫衡给了银子,连带打斗造成店里的损失都一起赔了。

所以送他们走的时候,那掌柜的,简直是恭送上神一般,感激涕零,泪水涟涟。

“秦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卫衡骑在马上,和秦伯言并行,望着正在没心没肺跟婉静说话的婉乔道,“任婉乔的身手,根本就不像个普通只跟过武师傅学过几下的,反而,反而像我们……”

像我们这些战场里滚爬过,有过实战经验的,出手快、狠、准,带着一股骨子里的决绝和狠厉。

后半段卫衡没说,他等着秦伯言的回应。

秦伯言点点头:“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有些人,于某些方面就是有天赋。”虽则这么说,但是他心里的疑惑却慢慢升起。

卫衡倒是没多想,点点头:“也许吧。但是她今天这么仗义,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说这以后……”

还怎么为难她呀!

秦伯言瞪他一眼:“该如何就如何,记住你的身份和她的身份就是。”

晚上露宿,秦伯言亲自上手杀羊,一只羊被宰了做烤全羊,在篝火之上滋滋冒油,另一只被拆解了煮在锅里,同样香气四溢。

“中午不是才吃过么?小馋猫。”婉乔刮着婉静的鼻子笑道,“姐姐带你去湖边捞鱼好不好?”

“爹爹不让。”婉静道,“姐姐流血了,要好好养着。”

“嘻嘻,不要紧。”婉乔说着就要站起身来,想弄个火把去湖边转转碰运气。

“不准去。”任治平皱眉道,“让你娘带你去湖边清洗处理一下伤口去。”

“真不要紧,就划了那么一道小小的口子,没事。”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任治安都让她好好歇着。

婉乔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虽然看着啃馒头的小豆丁也很可怜,却无可奈何。

一会儿,羊肉羊汤都好了,小梁过去取自己的份例,一会儿却一手举着一只烤羊腿,一手端着满满一碗肉汤回来。

“梁哥,你这是要升职了啊?”婉乔笑嘻嘻地道。

“这是秦大人特意交代给你的,奖励你今日表现勇猛。”小梁把东西递过来。

婉乔惊喜,随即接了过来:“太好了,来,梁哥,一起吃。”

“不,我有自己的份例。”小梁放下后,又笑着回去跟他们那些兄弟一起吃饭去了。

婉乔拿出干净的碗,把烤羊腿撕成一条一条的肉,足足撕了两碗,然后推到父母面前,把大半碗肉和小半碗汤的煮羊肉放到婉静面前,递给她勺子让她自己吃。

她自己则抱着剩下不多肉的羊骨头大啃起来。

包子爹这次很上道,没有再提及大房、二房,只是强逼着婉乔吃了几块羊肉。

这一顿,是流放以来,不,入狱以来,婉乔吃得最心满意足的一餐。


任家受谋逆之事牵连,举家遭流放。最悲催的是,冤家路窄,负责押解的正是遭到任家二姑娘嫌弃悔婚的穷小子。

婉乔眼珠子转转:“当然先听……好消息!”她是乐观主义者,坏消息什么的,先放到一边,乐呵乐呵再说。

“好消息是,甘南那里气候不错,流放的人去了之后还分田地,很少听说过冻死饿死的。”阿槑认真道。

吃饭穿衣天大事,尤其对于婉乔而言,另外两房好歹有些朋友亲戚,能多少支援些;她们三房就一穷二白了,能有饭吃,有衣穿,就算出点力气,她也是很满足的。

“是个大好消息。阿槑,你太有心了,知道我最关心什么。”

在其他偷听的女人都忍不住心里吐槽这个所谓“好消息”的时候,婉乔两眼冒小星星地肯定了阿槑。

小蛮在一旁道:“姑娘,你别高兴得太早,还是先听听坏消息吧。”这个消息,简直惨绝人寰,她是说不出口,就交给阿槑说吧。

“小看你家姑娘,”婉乔气势十足,“不用杀头,不用充军,吃得上饭,再有什么坏消息我都不怕。”阿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此次任家流放甘南,负责押解的,是秦伯言。”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或者幸灾乐祸,或者同情担心的眼神望着婉乔,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一头雾水。

“哦。秦伯言?他很坏吗?”婉乔茫然道,“是个贪财的?好色的?”财,她们三房两袖清风;色,她看看大房明眸皓齿,天姿绝色的婉然,再看看三房花容月貌,楚楚可人的婉柔,又摸摸自己额头上的几颗痘痘,再低头看看自己平坦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胸,觉得好像更该担心的是她们啊,为什么都看着自己?

阿槑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她道:“姑娘还好意思叫我阿槑,你自己还不是……” 三个呆!无数个呆!

小蛮都快哭出来了:“姑娘,秦伯言,就是秦湘涟啊。秦香莲?”婉乔还是一片懵懂,随即“嗷”的一声喊出来,伸手抓住阿槑的手臂:“啊啊啊啊?秦湘涟?那个被我退婚的穷小子?”

阿槑和小蛮,节奏一致地深深点头。婉乔感到了老天爷对她的森森恶意,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妈蛋,活不了了!这哪里是坏消息,这简直是惊天噩耗!说起来,这是前身给她留的最大的烂摊子,没有之一!

婉乔的父亲,任治平,从小给她订了一门娃娃亲,对象就是这秦伯言;可是秦家后来落魄了,前身的婉乔又被祖母养歪了,嫌贫爱富,看不上穷小子,就在他上门求助的时候肆意侮辱了他一番,要退婚。年少气盛的秦伯言,受不了侮辱,当即退回了信物,转身走了。

后来任治平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一年之后了,再想去找故人之子,知道他已经投军了。虽然也狠狠骂了女儿一顿,却于事无补。后来,婉乔又如愿勾搭上了自己喜欢的未婚夫,这个人自然就被他忘到脑后。

穿越来之后,婉乔从两个丫鬟口中,当话本一样听说了这个故事。对秦伯言同学,也深表同情,同时又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要起个字“湘涟”,秦香莲?她前身如果叫陈世美,是不是就是一出男女颠倒的流传千年的大戏?

可是,她对秦伯言的全部感觉,也仅限于此了。那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有些悲情的存在。

现在不一样啊,一个惊天霹雳砸到头上——现在人家翻身做主人,她是阶下囚了啊!

婉乔甚至都可以想象出来,一个带着报复眼光的男人,举着小皮鞭,要来报仇的情景了。

“我死了。”婉乔喃喃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身作死,后人遭殃!

孟氏在后面,听到阿槑的话,惊惧不已,抱着婉静的身子都有些发抖:怎么,就这么巧呢?

短暂的被滚滚天雷轰炸过以后,我们顽强的婉乔同学又拿出她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怀着对秦伯言从来没有过的热切问阿槑:“那个谁,秦湘涟,人品怎么样?大家评价怎么样?”

阿槑一字一字道:“说起来,倒也不算坏,没什么坏名声传出来。但是——也可能,他隐藏得比较深。再说,就算他是个好人,姑娘你,对他来说,也是绝对难以忘记的存在——”

“阿槑!”婉乔咬牙切齿道,“我想掐死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啊啊啊啊!

小蛮也埋怨道:“你吓唬姑娘干什么?姑娘,你想想,过五日就要上路了,要准备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回去准备。”

“呸呸呸!”婉乔吐了几口,瞪了小蛮一眼,“什么叫上路!那叫出发,奔向新生!你们也都不宽裕,什么都不用准备,不缺!”

“我们便是再不宽裕,也要姑娘过得舒服些。”小蛮眼圈又红了。

真是水做的女人。阿槑斜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帕子都哭透了,慢腾腾地抽出自己的帕子给她。

“姑娘,你记得你讲过的还珠格格吗?奴婢觉得,有必要给你准备个‘跪得容易’,最好再给你备几身厚棉袄。押解的手里,可有鞭子的……”阿槑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一般的话。

婉乔:“……”

这两个奇葩丫鬟,怪不得前身对她俩动辄打骂!她现在都想拿把刀捅死阿槑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冷静片刻,想了想道:“不用瞎操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香莲要是太小肚鸡肠,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来,跟我多说些他的情况。”她才不承认,这是自我安慰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两个丫鬟又跟她说了会儿话,婉乔心里有了些数。

“行了,你们俩走吧,狱卒来催了。”婉乔见狱卒不耐烦地向她们走来,害怕两人再给他银子,忙赶两人,“我要的东西,你们准备好就行,多了也不用。也不用操心我,天塌了大不了当被子盖,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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