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院内,王土旺坐在石锁上,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上薄薄的小册子。一年前,他刚穿越的时候,曾大致了解过这个世界。这里和他前世历史上的宋朝极度类似,北有大辽,南有大理,西边挨着西夏和吐蕃诸部;唯一不同的是,开国皇帝脑子一拍,把国号唤作了‘乾’。更玄乎的是,这个世界有内外功法;单单是大乾境内,就有一城二山三帮八魁首三十六宗师,更别提什么乱七八糟的喇嘛。国师。总之,王土旺一开始也抱着练就一身武艺,快意江湖的打算。可当他发现缸里的面只够揉一个面坨坨的时候,他就理智的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计划。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况且光是一个大乾,就比他想象中难混得多。出入城市,不仅需要证明身份的‘鱼袋’,路引更是必须的,而且还要交入城费。为了减少人口流动,大乾朝堂...
《夫人请自重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小院内,王土旺坐在石锁上,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上薄薄的小册子。
一年前,他刚穿越的时候,曾大致了解过这个世界。
这里和他前世历史上的宋朝极度类似,北有大辽,南有大理,西边挨着西夏和吐蕃诸部;
唯一不同的是,开国皇帝脑子一拍,把国号唤作了‘乾’。
更玄乎的是,这个世界有内外功法;
单单是大乾境内,就有一城二山三帮八魁首三十六宗师,更别提什么乱七八糟的喇嘛。国师。
总之,王土旺一开始也抱着练就一身武艺,快意江湖的打算。
可当他发现缸里的面只够揉一个面坨坨的时候,他就理智的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计划。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况且光是一个大乾,就比他想象中难混得多。
出入城市,不仅需要证明身份的‘鱼袋’,路引更是必须的,而且还要交入城费。
为了减少人口流动,大乾朝堂上的聪明人想尽了法子,王土旺一个脑瓜,自然比不过那么多国之栋梁。
闯荡江湖不成,王土旺又生一计,想着吃软饭。
可那些闺中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去城外寺庙上香,也高低不会看王土旺一眼。
阶级间的鸿沟太大了,大到几乎无法逾越的程度。
除了读书,参加科举考试,方才有千万分之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寒门贵子说来也就四个字,背后藏着多少辛酸泪又有谁知道。
为了供养一个读书人,一家老小起早贪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一种就是十几年,父满脸褶子,熬弯了腰,母满手老茧,熬成了老妪,弟年过二十,无钱娶妻,当亲人那淳朴又期待目光聚在身上的时候,这才惊觉,天路难闯,寒门难出贵子。
现代社会都混不好,更别提古代了。
对于那些张口四书五经,闭口诗词三百的穿越者前辈,王土旺是相当佩服的,没了度娘,他连四书五经名字叫啥都搞不清楚。
至于诗词,除了‘鹅鹅鹅’,其他都还给他那严厉的授业恩师了。
突出一个窘迫。
想到这里,王土旺自嘲的笑了笑,摊开名为‘莽牛劲’的小册子,费劲的看了起来。
连猜带蒙,费了老鼻子劲,旺哥这才将这本薄薄的小册子通读了一遍。
简而言之,这是一本连三流功法都算不上的垃圾外功,来历早已无法考究,只知道是中京八十万禁军中广为流传的外功,和‘开门拳’、‘草腿’并称三大烂大街外功。
这门功法没有几重的说法,硬说的话只有一重,照着册子上的画画练,可以练肌肉;
天赋不同,练出的劲力,也就是肌肉力量有大有小。
天赋好的,可以在原本自身的力道上增加三成劲力,天赋差的,一成就顶上天了。
王土旺本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将小册子放在石锁上,照着册子上的姿势,在自家小院中直接开练。
他现在的身体刚好二十,已经过了长力气的阶段,能多一成劲力,自然比没有好,起码打架更得心应手了不是。
就在王土旺哼哧哼哧练功夫的时候,隔壁小院里,苏寡妇正在一口大锅前搅着热气腾腾的豆汁儿。
虽然手上搅动不停,但这会儿,她的心思却一点也不在锅里逐渐粘稠的豆汁儿上。
那她的心思在哪儿呢?
自然在隔壁土哥儿身上。
之前发生的那一幕,直到现在还回荡在她脑海中。
或许站在王土旺一个现代人的角度看,哄一个没读过书的憨憨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放在平均识字率极低的古代,这种口才虽称不上辩士,也足以让旁观者震惊许久了。
为啥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因为文盲不识字,不读书,懂得道理少。
懂得‘理’越少,越会坚定不移的认准了自己所知晓的‘理’,死脑筋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这和越缺少什么,越在意什么是一个道理。
说服这类人,需要一定水平的辩证和切入能力,而这种能力,需要知识和阅历。
而且王土旺上来就是先声夺人,先给那个大黑汉子一个下马威,然后威胁恐吓,最后以孝道之名给点甜头。
先给一棒子后给一枣子,黑脸汉子心中愤怨俱消,剩下的只有对王土旺的感激和尊重。
这种暗合兵法的处世之道,别人看不出来,苏寡妇却是能看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寡妇柔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怔怔的看着锅中逐渐粘稠的豆汁,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要不要试试呢?毕竟...他也姓王啊...”
......
时间流逝,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王土旺过得格外充实,每天早起练‘莽牛劲’,中午上街教手下小弟如何做一个有知识的流氓顺带收学费,下午去苏寡妇家当驴,然后回家接着练功。
大乾京城中京的夜晚还是有比较多的娱乐活动的,夜市往往都开到子时,教坊司、百花楼、怡红院等场所更是夜夜笙歌;
只可惜,咱们土哥兜里没银子,大乾美妙的夜生活与他无瓜,长夜漫漫唯一与他作伴的,就只有那个盘得包浆的大石锁。
可惜,这个大石锁现在也要离土哥远去了。
至于原因,该因为土哥练功成瘾,力道越练越没谱,原本分量刚好的石锁,现在提在手上轻飘飘的压根起不到一点锻炼的作用。
原本力道增加只增加一成的时候,王土旺以为自己没啥天赋;
当力道增加二成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厚积薄发;
当力道增加到三成的时候,他狂喜,认为自己是天纵奇才。
可当他的力道增加到四层的时候,他开始懵圈了,不是说莽牛劲最多增加三成力道的吗?
直到现在,王土旺已经算不出自己力道到底增加了多少,只知道原本只能耍七八个上下的石锁,现在全力一丢,能从王家巷巷头抛到巷尾。
如果只是这样,他必然欣喜若狂,可随着力道增加,他的饭量也开始与日俱增。
以前两个糙面饼子搭一碗清水豆腐汤撑得肚皮滚圆,现在五六个比脸还大糙面饼子下肚,居然连半饱都不到。
越琢磨越不对劲,王土旺开始慌了。
穷文富武,以他现在的经济条件,吃饭吃破产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于是乎,秋意渐浓的一个早上,王土旺遣散聚到他家门口的小弟,踏上了去往南城码头的路。
他要找铁牛好好问问,这功法是不是有毒。
到了大厅!
嚯,五十两银票就随随便便的丢在那桌上,吾一瞧,只道是哪位高官衙内昨晚被姑娘伺候好了,今早这般大手笔。
谁成想,那银子竟是昨晚登台摔跤的大黑汉子铁牛舍下的,而这厮口味也是独特,竟要给那老鸨儿梳拢!”
“老鸨儿?!”言成一声惊呼,手中茶盏反倒,茶水撒了一袖。
可即便如此,他也毫不关心,只扯着同僚衣袖,惊讶无比。
“言成兄,你可眼花,确认是那老鸨儿!”
“真真是那老鸨儿,昨晚她还扯你衣袖,与吾等领姑娘呢,吾怎会看错!”
一旁,贺玉眼儿瞪得溜圆,脸上满是没吃到大瓜的懊恼与得知此事的震惊与兴奋。
见他不言,言成也是回想着之前场景,自顾自的呵气浅笑,又抿了口茶,便咂嘴便小幅摇头。
“吾瞧那老鸨儿年轻时怕也是个颜色好的,只这般年岁,竟还有人瞧得上,真是...真是...”
憋了好一会儿,端是他这种国子监的大才子,也没想出改用何等词句形容所见所闻,只觉中京乃大乾中心,天下首善之地,果然处处都是能人异士。
这会儿在茶摊发生的事儿并非孤例,相反,这与老鸨儿赎身之事正如旋风一般传遍整个中京。
天子脚下,大家都听那起子贪官污吏被杀头的事儿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乍一听老鸨梳拢,竟还带着三分小清新;
况且这等奇闻本就千古未闻,又是奔着男男女女下三路去的,自然极其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和八卦心,自带广泛传播属性。
一开始,好事之人只传‘青花阁一黑脸汉子被伺候好了,舍了五十两真金白银与那老鸨儿梳拢’;
待后来,越传越玄乎。
直接将老鸨儿说成了绝世罕见的美女,年轻时比那花魁美一百倍,盖因上了年纪,无人问津,被那黑脸汉子捡了漏。
这般说法,倒也符合逻辑。
起码铁牛为何看上老鸨儿,这点原因解释通了。
只这还真应了那句话——讲故事需要逻辑,但现实却不需要。
王土旺和铁牛当人不知道这事儿会发酵到这种程度;
铁牛憨厚,单纯的想不了这般多,而王土旺到底还是现代人思维和眼光,见识太多了,压根不觉这事儿惊世骇俗。
回到家中,和衣又在床榻上睡了一晌午。
醒来一瞧,一侧铁牛鼾声震天,还在呼呼大睡,俨然是昨晚累坏了。
王土旺也不吵他,起身晃晃悠悠走到小院中,刚准备打水洗澡,冲掉自己这一身胭脂气,就听一个轻轻的落地声打身后传来。
扭头一瞧,原是那女贼从寡妇小院翻墙过来了。
瞅完一眼后,王土旺便不再不搭理她,只自顾自的脱着中衣。
“喂,你要银子不要?”
“你要给某银子?”王土旺平淡问着,手底不停,从缸里提出一桶冰冷刺骨的冷水,就这么哗啦泼在身上。
眼下已是初冬,见这家伙丝毫不惧严寒,女贼眼角抽了抽,点头道:
“是要赏你银钱。
吾想过了,白吃白喝白住你的,本就不和情理!
再说了,尔等忠人之事,伤了吾终究怪不到你头上。”
听她这般说,王土旺知晓这女贼要与自己扯的清清楚楚,哪有不依之理。
他本就不愿与白莲教这等以蛊惑人心起家的江湖教派多牵扯,眼下女贼要掰持清楚,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瞧那松香儿喘着小气儿,薄汗晕开了面上白粉,迈着小脚儿急匆匆的往军巡铺衙门赶;
老远瞅见小厮这般模样,土哥心道不妙,刚准备拉着铁牛往一旁死胡同里钻,就被眼尖的松香儿瞅见了。
“土大爷!土大爷!”
大老远的,松香儿面带喜色的唤了起来。
见巷子左右行人纷纷看向自己,王土旺面色一沉,知道今儿怕是躲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走到近前,还未等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言说,王土旺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海大爷又闯祸了!”
“哪...哪能呀!”
这松香儿也是个雌雄难辨的玩意儿,拈着兰花指轻轻甩了土哥一下,
“是...是那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家的少爷非要与俺们爷争那花魁儿,俺们爷身上没带够银子,便...便与他文斗。
那少爷斗输了不服气,说甚劳什子同为将门之后,非要拉着俺们爷武斗。
俺们爷哪里会得了那起子粗使拳脚,便拖着他们,唤俺来寻土大爷您了。”
说着说着,这松香儿也不喘了,三下五除二便将事情道了个明明白白。
侍卫亲军马军都虞侯...
这野牛攮的王元海,和谁放对不好,非往这等三衙大员身上蹭!
况且三衙管着巡检司,巡检司又管着军巡铺,这马军都虞候怕不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此行,怕是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沉默之际,松香儿心忧着自家主子,张口便要催,谁知土哥虎眸一蹬,一股杀气霎时扑面而来。
“休要聒噪,待某盘算一般再做计较!”
这话一出,小厮哪敢放肆,吓得似个鹌鹑般缩在一旁。
王土旺哪里有空再管他,只一个劲的思索着。
京中纨绔多好面,万事都讲个体面,反倒是那王元海,身子不甚壮,却是个好色如命的家伙。
此事因花魁而起,自己此去,需把面子给足了那都虞侯少爷,但里子却得让王元海那孙子得了,否则两边都闹得不得安生;
若事情闹大,两个纨绔归家不过是被罚闭门读书二日,自己怕不是要被当成顶包的丢出去。
如此这般,只能将此事性质限制在玩乐上!
想到这里,王土旺一把卸下腰间朴刀,搁街边随便拉个过路人,让他将朴刀送回自家,随后虎眸看向一旁低头闭气的松香儿。
“你这厮带路!”
“是!”松香儿连连点头,却又不放心的补充了句。
“土大爷可要换身衣服再去,您这一身...”
面对欲言又止的松香儿,王土旺冷冷摇头,只让他带路;
他自是知道这小厮的意思;
自己这身押捕官皮糊弄平头百姓尚可,可若去了那地头,见了那般衙内纨绔,图惹人发笑不说,还平白矮对方一头。
王土旺当然知道这层干系,可那又如何,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三人一路紧赶慢赶,一路不知挤倒了多少逛夜市的书生文士,这才感到东市一家门庭若市的沿街勾栏前。
这勾栏修得气派,二层建,雕梁画栋的屋檐上挂了一排亮盏盏的灯笼,二楼的露台上,姑娘们也不嫌冷,半剌着肩,捻着手绢欢笑着招揽街上的行人。
大开的门前,老鸨面儿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一个劲的往里面捞客人,若是遇到害羞点的,恨不得直用胸脯将人推进去。
至于帮闲,那可真就什么都没了。
由铁牛抱着大捆衣物,两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回到了王家巷巷口的军巡铺。
没一会儿功夫,得了王土旺信儿的泼皮们也聚到了军巡铺,
两边一碰头,拢共七八个混账玩意儿聚在了军巡铺的前院里,而咱们土哥,像模像样的背着手,站在堂前的台阶上。
下面,泼皮们瞅王土旺身着深蓝束腰长袍,腰挎三尺朴刀,马屁顿时像不要钱似的冲上高台。
“土哥,您这一身当真帅啊!”
“俺们土哥当然帅,衣服帅刀更帅,人最帅!”
“土哥高升了,莫忘了俺们这群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这些人整日遛街窜巷,哪里不知道王土旺混了个押捕职位!这会子装惊讶,无非就是想捧个臭脚。
王土旺老混混了,这些瘪三捧高踩低的鬼蜮伎俩他能不知道,总之随便吹,某全当放屁。
泼皮们本就没读过书,变着花的拍了两句马屁也就没词儿了,见众人安静下来,王土旺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都是自家兄弟,废话就不多说了!某得了押捕,手底下缺四名捕快,一些帮闲,现在某点名,叫到名字的上来领捕快服,没叫到名字的,一律充帮闲。”
王土旺压根没甚皿煮精神,主打的就是个一言堂。
“瘦猴!”
“来了来了~”瘦猴倒三角的小眼里满是欢喜,被身旁壮汉嫉妒的撞了下也顾不上了,绕开壮汉,一溜小跑窜到王土旺近前。
“领了衣服,好好于某做事!”
“瘦猴晓得,哥哥放心罢!”
挥挥手,瘦猴欢喜的从一旁铁牛手上领了衣服,王土旺继续叫号。
“王二!”
“俺在!”
站在最前方的王二喜笑颜开,迈着大步走到铁牛面前,对着这位比自己足足高两头的黑脸壮汉,讨好的笑了笑。
铁牛也不墨迹,扯出一套衣服丢给他,让他一旁耳房换衣服去。
高台上,王土旺继续叫号,没多大会儿功夫,瘦猴、王二、狗蛋、石板儿四人换了捕快服,背着齐眉棍,站在了王土旺身前。
“加上铁牛,尔等五人以后便是某王家巷军巡铺捕快,以后好生做事,莫忘了本分,晓得否!”
“晓得了~”
“哥哥放心。”
“遵命大人。”
乱七八糟的回应声响起,王土旺也不在意,挥手让几人退下,刚准备对没选上的帮闲们说些什么,就听下方有人嚷了起来。
“土哥,俺不服,王二、石板儿、狗蛋也就罢了,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俺们心里自然是敬着的!可为何瘦猴这孙子也能顶在俺们前面!”
对于这等瘪三,土哥岂会惯着,大刀眉一竖,破口便骂。
“你个鸟厮站到前头来,让某瞅瞅你脸多大!”
这一开口,经年累月的积威顿时压得下面一众泼皮喘不上起来,那厮更是缩着脑袋,如鹌鹑般畏畏缩缩挤到近前,不敢抬头看。
见这孙子这般怂样,王土旺一声冷哼。
“好叫你个夹着屁眼撒开的憨货知晓,那汉烈帝刘玄德打天下时,手底下难道就都关张这等武将?!没了那卧龙诸葛这等谋士,他扯个鸟厮的三分天下!
瘦猴虽比不上那卧龙的一根叼毛,但也好比你这粪石脑袋管用!”
堂下,这泼皮被骂的跟孙子一样,缩着脑袋小声嘀咕道:
“土哥您拳头大,您说得对,怕是那刘玄德手下的关二爷都没您能打。”
“扯你娘的臊,王某何德何能能与那关二爷并肩子,某顶多是那零陵上将邢道荣!”
王土旺这会子脑子转的飞快。
他没想到这王大麻子做人能没品到这种程度,为了赖寡妇的账,居然伪造借条这等阴损法子都想得出来;
不过他到底两世为人,什么不人不鬼的没见过,不消片刻,便顺着事情走向,理清了思路。
“渠叔,俺也不知道谁给您想的这个法子,这对方明显没把您教全乎咯。
照您这么下去,我估计您不吃官司都悬。”
“此话怎讲!”
王大麻子虽然醉,但还不至于脑子完全不好使,听到吃官司三字,酒当即醒了三分。
他只想占寡妇便宜,却不想和那些个穿着官皮的人打交道。
见王大麻子上套,王土旺顾不上腹中饥饿,好似那鼠头军师般低声密谋道:
“您瞧啊!
若是寡妇拿了您的欠条,您自己还有欠条,这要是闹到军巡铺;
到底欠不欠钱还两说,您伪造欠条的事情可一准会露馅儿。
毕竟,这借钱双方各自持有的借条,上面‘你’‘我’的位置可不大一样啊!”
听到这话,王大麻子当即出了身冷汗,被风一吹,酒竟然醒了大半。
是了!
自己怎么把这茬子给整忘了,狗攮的东西,要不是旺哥儿提醒,自己一准吃了挂落。
病急乱投医的王大麻子也不顾上自己这个侄子原和自己不大亲了,一把搂住王土旺的肩膀,小声嘀咕道:
“旺哥儿,你小子脑子好使,给叔想想办法。”
王土旺嘿嘿一笑,架着王大麻子的肩膀就往小院外走。
“叔,您且回去等消息,待俺过两天召集弟兄们,和您一起来讨债。
到时候,您再把手中欠条改上一改。
就算寡妇拿了您的那份,您也可说被抢了,当自己抢回了寡妇那份。
到时候俺在嚎几嗓子,街坊邻居一聚,容不得寡妇耍赖!”
已经被王土旺带着走到院子外的王大麻子眼睛一亮,搭着土哥肩膀的手重重拍了两下,忍不住称赞道:
“好小子,一二年没打交道,没成想你小子倒混出了点门道。
不错不错,这事儿成了,叔带你去富春金耍两手;
俺告诉你你可别和别人说,你说我和富春金管事铁着呢,到时候保准你夹带里银票满满。”
“那感情好!多谢渠叔提携!”
“好说好说。”
王大麻子再次重重拍了拍王土旺肩膀,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黄调子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一直目送他走进巷尾自个家,王土旺这才回头,准备溜进寡妇家。
没成想,就这么会儿功夫,寡妇家小院门居然落了锁。
土哥何许人也,厚起脸皮来连自己都怕,左右一打眼,见四下无人,一个纵跃,轻而易举翻过墙头。
此时小院中,寡妇正坐在炉灶前,一边拿着火钳子拨弄柴火,一边抹着眼泪儿。
刚想说话,苏寡妇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个蛆心烂肺的下流种子,给老娘滚出去!”
闻言,土哥也不恼,自顾自的走到石磨旁捡起王大麻子落下的欠条,快速扫了眼后,道:
“嫂嫂...”
“别叫我嫂嫂,我不是你嫂嫂!”
“嫂嫂你莫急,且听某给你说道说道。”
说罢,王土旺拿着欠条走到院中小桌边坐下,缓缓道:
“某敢翻墙回来,就是要给嫂嫂你解释一下。
这王麻子蹦跶不了多久了,也就这二日的功夫,嫂嫂且看好了吧!
不过待王麻子出事之后,我还需嫂嫂借我五两银子,不白借,三天时间,五出十归。”
听到这话,苏寡妇当即抬起混着泪水和炉灰的黑乎乎的脸蛋,下意识的惊疑道:
“五出十归!
哼~我哪里知道你借了银子要去干嘛,说不得骗完了我,就拿去舍了那不要脸的窑姐儿身上了!
你那死鬼哥哥当初可没少干这些事儿~”
听到这话,王土旺哪里还不知道嫂嫂态度软化,遂趁热打铁道:
“自不会欺了嫂嫂!
不说那王大麻子害的哥哥投河,也不说这家伙当年伙同讨债鬼,将我一顿好打,差地要了某小命;
就说这个直娘贼上门欺辱嫂嫂,某就绝不会饶了他去。”
听了这暖心窝子的话,苏寡妇余怒未消的脸蛋儿这才露出一丝妩媚动人的浅笑,拿那桃花眼斜斜的嗔了王土旺一眼。
“可别再俺们娘们跟前说些打啊、杀啊,你们男人的事在前头自个儿解决便罢了。”
“那是自然,嫂嫂看好吧,那野牛攮的再上不了你的门”
王土旺嘿嘿一笑,心知已经过了这关。
得了准信,苏寡妇这才喜笑颜开,忙拿粗坯海碗盛了满满一碗豆腐炖肉端到桌前。
王土旺再不废话,拿起筷子,哼哧哼哧往嘴里划拉。
看着他大口大口猛吃的模样,苏寡妇也盛了一碗,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着。
得亏没一口啐到锅里,否则自己不打紧,反倒是让叔叔将自己的口水吃了去了。
可就算吃了,貌似他也不会不乐意吧!
毕竟这不正经的叔叔,他总是盯着我臀儿,还...
越想越离谱,苏寡妇藏在裙下的双腿死死拢在一起,只觉着这秋老虎厉害的紧,这都快深秋了,天气还这般燥热,而微黄的脸蛋竟臊的通红。
王土旺会和铁牛客气,却不会和苏寡妇客气。
嚼着炖的稀烂的五花肉,感受着舌尖上每一个细胞的欢欣鼓舞,土哥感动得热泪盈眶。
肉啊,自打饭量激增以来,自己已经忘了这种大口吃肉的感觉了。
果然,我就是个俗人,是个无肉不欢的俗人。
呼哧呼哧吃完一大碗,王土旺也让苏寡妇给自己添,自顾自的走到大锅边捞肉。
没多会儿功夫,满满一大锅豆腐炖肉,大多都进了他的肚皮。
吃饱喝足,告别苏寡妇,王土旺刚准备去街上溜达一群,就被站在他家门口的瘦猴堵了个正着。
“土哥,你去哪儿了,俺都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晌午了。”
“出去有点事!你这时来训某,莫非是某吩咐你的事办妥了。”
闻言,瘦猴鸡贼的扫视了番人来人往的小巷,随即扯住王土旺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答道:
“土哥,已经有眉目了,街上人多眼杂,还是去家说。”
“好!”王土旺眸光一亮,当即推开自家院门,拉着瘦猴走了进去。
谨慎的插上门闩,两个泼皮心照不宣走进里屋。
“土哥,你上次让俺打听军巡铺新来的押捕,俺打听清楚了。”
“说说看。”
“此人姓陈名录,本是北城烟柳巷附近的一小巡捕,家里有一老娘,一妻和两子。
听说前段时间这孙子给巡检司的一个坐堂师爷使了不少银子,这才把他调到咱们王家巷来当押捕。”
巡检司的坐堂师爷...
王土旺心里思忖着。
大乾的军政其实相当有意思。
主管兵事的有两个衙门,三衙和枢密院。
三衙虽有统兵之重,但无发兵之权,主要负责属下军队的管理、训练、戍守、升补、赏罚等政令。
而枢密院则完全相反,属于纯纯对外部门,若得皇帝许可,有调动兵马之权,至于平时,手压根伸不进军中。
而管着王家巷治安的军巡铺,隶属巡检司,而巡检司,则由三衙下属的侍卫亲军马军司和侍卫亲军步军司共同负责;
至于三衙中剩下的殿前司,只管皇城内的禁军;
这马军司和步军司,其实也有说道;
在巡检司的分工上,马军司主管内城,而步军司主管外城。
紧挨着理国公府的王家巷,准确来说应该属于内城。
准确说起来,巡检司下属的军巡铺,到有点类似今天的治安亭。
根据大乾律例规定,军巡铺的治安控制范围只有街边左右三百步,可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的大乾早已军纪驰弥,原本只管左右三百步的军巡铺,控制范围早就扩充到了整条巷子。
据说有的军巡铺,更是牢牢把着两三条巷子。
阴暗的内屋,瘦猴看着沉默许久的土哥一下一下的用食指敲着桌子,心中顿时有些焦急。
“哥哥,莫在敲了,可想到法子没?
若是让这孙子拿了大,俺们兄弟还如何在街上讨食!”
没理会瘦猴的催促,王土旺再次将心中计划完完整整的复盘了一遍,嘴角这才扯出一丝阴狠的冷笑。
“法子倒是有,只怕街上弟兄不晓得形势严峻,贸然出手,弟兄们断了口吃嚼用,怨恨上某。那时事情未成,兄弟们反倒投了敌了,倒打某一耙!”
看着阴影下王土旺那择人而噬的狠厉眸光,瘦猴背后顿时渗出一层冷汗,连连摆手。
“哥哥莫要说笑,俺去与他们分说,要是哪个挨千刀的敢扯哥哥后腿,敢断了众兄弟的进项,俺势与贼不共戴天!”
闻言,王土旺玩味的盯着冷汗连连的瘦猴好几秒,这才眉头微松,对他摆了摆手。
“罢了!既然兄弟你这番说,哥哥我便信你一回!
你且附耳过来,某与你好生说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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