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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全文+番茄

大空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他见我没有吭声,继续说道:“英俊呢,以前是我的领导,他布局了那么多年,终于看到了希望,结果因为一时糊涂,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变成了他的上级。”“你老婆就更不用说了,爬到现在的位置非常不容易,工作能力也很强,本来今年就能再上一级到经营办主管的,结果你这一闹腾,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他见面我脸色有点不善,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我只是想说,可以换一种解决的办法。”我神色一动:“哦?”黄仁见引起了我的兴趣,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嘛。”我不置可否:“他家很有钱吗?”之前去韩英俊家里和单位闹的那个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孩,闹自杀闹那么凶,最终也只拿到了20万块钱的赔偿。由此可见,韩英俊家有权有势...

主角:程心方鸣   更新:2025-06-03 16: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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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心方鸣的女频言情小说《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大空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见我没有吭声,继续说道:“英俊呢,以前是我的领导,他布局了那么多年,终于看到了希望,结果因为一时糊涂,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变成了他的上级。”“你老婆就更不用说了,爬到现在的位置非常不容易,工作能力也很强,本来今年就能再上一级到经营办主管的,结果你这一闹腾,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他见面我脸色有点不善,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我只是想说,可以换一种解决的办法。”我神色一动:“哦?”黄仁见引起了我的兴趣,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嘛。”我不置可否:“他家很有钱吗?”之前去韩英俊家里和单位闹的那个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孩,闹自杀闹那么凶,最终也只拿到了20万块钱的赔偿。由此可见,韩英俊家有权有势...

《妻子的谎言:迟来的道歉不配说爱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他见我没有吭声,继续说道:“英俊呢,以前是我的领导,他布局了那么多年,终于看到了希望,结果因为一时糊涂,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变成了他的上级。”

“你老婆就更不用说了,爬到现在的位置非常不容易,工作能力也很强,本来今年就能再上一级到经营办主管的,结果你这一闹腾,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他见面我脸色有点不善,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我只是想说,可以换一种解决的办法。”

我神色一动:“哦?”

黄仁见引起了我的兴趣,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嘛。”

我不置可否:“他家很有钱吗?”

之前去韩英俊家里和单位闹的那个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孩,闹自杀闹那么凶,最终也只拿到了20万块钱的赔偿。

由此可见,韩英俊家有权有势是真的,但未必有很多钱。

黄仁压低了声音:“都这个时候了,只要你开个数,他肯定会给的,百八十万的不是问题。”

“……”

我明白黄仁的意思了。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被韩英俊始乱终弃的女孩虽然也闹了,但闹的动静太小,所以只拿到了20万赔偿。

我闹的动静太大了,甚至已经严重威胁到了韩英俊的前途,所以他家愿意拿出来100万私了。

我瞥了黄仁一眼。

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一方面不着痕迹的暗示我,韩英俊确实在我这里上班,你赶紧想办法把他撸走。

另一方面,又替韩英俊当起了说客,想要用钱摆平我,借此卖韩英俊一个人情。

好家伙,双面间谍啊。

你不应该叫黄仁,应该叫黄世仁!

这次突击,没有抓到韩英俊,胡志超我们两个白跑了一趟。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起码弄清楚了韩英俊已经在这里工作了。

他一边用“身体不舒服无法接受问询”为由敷衍纪检委,一边在新单位镀金,这一手金蝉脱壳玩的贼溜。

纪检委周主任那边,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再给他上点眼药水了……

上了车,胡志超问:“你是怎么想的?”

他问的是黄仁说一百万的事情。

其实站在理性的角度,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从韩英俊那里得到一大笔赔偿金,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毕竟一百万不是小数目。

可能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拿钱,然后息事宁人。

但这里面肯定不包括我。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你不缺钱啊。”

看吧,老胡我们两个虽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他真的很懂我。

这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调和的余地。

毁了韩英俊的前途和名誉,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把他送进去,这才是我真正的诉求。

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了电话:

“兄弟,咱们聊聊。”

我一听这个声音,无明业火蹭的一下的冒了三丈高。

操泥妈的,你还有脸给老子打电话?

“好啊。”

我咬牙切齿的回应,强行按捺住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冲动。

我倒要看看,这个狗杂碎想干什么。

接通电话的时候,我直接对通话进行了录音。

“你开个数吧,我说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万事好商量,不能意气用事。”韩英俊开门见山。

我明白了。


但发烧还没有完全退去,不过37.3度的温烧对我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了。

胡志超手机充上电了,给我打电话说,我妈恢复的不错,已经初步脱离生命危险了,只要后续恢复的好,基本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次住院,可乐的医药费是二万多,我妈那边高一点,花了将近九万,这些钱全都由政府报销了。

虽然我不差这些钱,但我依然心怀感恩。

人生真的很奇怪。

当你遭遇不幸的时候,各种不幸就像拥有繁殖能力一样,不断的给你加码,直到把你压垮下。

但当你时来运转的时候,幸运女神对别人不管不顾,就盯着你一个人。

继我妈和可乐转危为安之后,金融机构也来“报喜”了。

我之前买的十几万股股票,原本缩水了七成,跌得连它妈都不认识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嗑了药似的,一个涨停板接着一个涨停板,根本停不下来。

我实在玩不转这种“妖股”,于是就趁机全部抛了出去,粗略一算,净赚了五十多万。

跟拎着麻袋捡钱似的。

难怪有不少专家分析说,未来的财富增长风口在股市,普通人想要实现财富的快速积累从而逆天改命,只能玩股票。

但这玩意套路太多了,有多少普通人能玩明白呢?

反正,我是玩不明白。

这次纯粹是运气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以后我不会再碰股票了。

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当我们一家四口再次相聚的时候,几个大人都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慨,尤其是我妈,抱住可乐哭了起来。

她醒来知道可乐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别提多揪心了,很是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家伙,没有妈妈了不说,还生了一场大病……

“你看你,哭什么呢?看把孩子吓得。”

我爸看似是在“训斥”我妈,实际上,他是想把可乐从我妈怀里抢过去。

他也很想孙子,想抱抱小家伙。

半个多月不见孩子,他们一直心心念叨。

“瘦了啊。”

我爸抱着小家伙说道。

我点点头:“瘦了四斤多。”

我妈听了,又是一阵的心疼:“奶奶给可乐熬排骨汤喝好不好?”

小家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要吃肉肉,吃好多好多肉肉!”

“好好好,我家可乐吃好多好多肉肉,长高高胖胖的。”

我妈开心的笑了起来。

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我爸我妈两个人陪着小家伙在阳台上的垫子上玩耍,我终于可以歇歇喘口气了。

被新冠病毒感染的这段时间,我一刻都没有休息,本来还担心自己的身体会扛不住的,结果不知不觉的身体竟然康复了。

网上有不少网友分享感染新冠的经历,说是全身疼得下不了床,高烧烧得天旋地转的,整个过程生不如死。

我想说的是,这些症状我都经历了,但我没有躺下来休息片刻,吃的是桶装的泡面,喝的是冰冷的自来水……

现在回想起来,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没有倒下,这是大概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眷顾吧。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我躺到床上,本来是想小憩一会的,结果沾到床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了。

我妈看着憔悴不堪的我说道:“你可得照顾好自己,万一你倒下了,这个家怎么办呢?”

是啊,我不能倒下。


但照片上只有“动物园”三个字,前面的字没有拍上去。

我又翻看了网盘里的其他照片,从一个挂号单的截图中发现了程心去医院看病的挂号记录:

庐州市xxx医院,患者姓名程心。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程心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以后根本没有住院,第二天就离开了洛城,去了小姨子的家——庐州。

我说怎么藏那么深呢,原来早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程意爱拍照,网盘里有不少有用的线索,比如她们姐妹跟前岳母一家在庐州聚餐的,还有程心旧的房子置换了,现在搬到了新的居所……

我从小姨子名字保存的一张快递单上,查到了程心的详细住址。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我想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微信,给前岳母发了一条信息:

“这都几个月了,你们一家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让程心回来把婚离了,从此一别两宽,她爱去哪儿去哪儿,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信息发出去,等了十分钟,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我没工夫跟你们干耗着,赶紧回来离婚!”

还是没有回复。

妈的,太气人了。

我有点上火。

看来不放大招不行了:

“庐州市XX区XX路XX小区X单元X楼301室,这个地址没错吧?既然程心不回来,那只有我带着离婚协议书过去了。”

信息刚发出去,那边几乎秒回:“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看吧,不是人家不回你消息,而是人家把你当成了小丑看你无能狂怒呢。

现在被抓到把柄了,还不是秒回?

“没什么意思,告诉程心,让她回来把婚离了,再去纪检委把她的事情解释清楚,她如果还是这样躲来躲去,那我就只能去庐州找她了。”

为了让她们相信,我登陆12306购票网站,作势要买一张第二天去庐州的高铁票,还把待付款页面截了个图发过去:

“我再问最后一遍,程心到底回不回来离婚?”

前岳母不发文字了,而是直接过来了语音:

“姓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心心现在根本没办法回去,她生病了,重度抑郁,一直在看精神科做精神疏导……”

我想起了网盘里看到的那张病历单,倒是跟老太太说的对上了,看来程心确实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这事我知道,昨天上午的时候,晓志(程意的老公叫张晓志)和程意陪她去的庐州XX医院,挂的神经内科。对了,我老婆病得严重吗?要不要我过去瞧瞧?实在不行的话我带她去明珠或者京城看病吧!”

我发的是语音。

“我老婆”这三个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连我自己听了都有点不寒而栗,更不用说前岳母了。

她听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你、你……不要胡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拿别人无可奈何的时候,你的愤怒只会让你自己变成小丑,带给别人笑话。

而当你能威胁到对方时,你的微笑就是鳄鱼的眼泪,能让对方感到恐惧和害怕。

“妈,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胡来呢?我老婆生病了,我得过去陪陪她啊。”

“哦,我知道了,我老婆这是想让我带韩英俊一起过去吗?”

发完上面两条信息,我又发过去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当时明明心痛的要死,但脸上却挂着病态似的笑。


小家伙一把将额头上的小林冰宝贴扯下来,摔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的:“我不喝药,我不要喝药,呜呜……”

我气急了,按住就要打他屁股。

小家伙哭得快背过气了,一抽一抽的哭道:“妈妈,你在哪里啊妈妈……”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抱着他哭了起来。

是的,我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三岁小孩哭了起来。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生活的辛酸和无奈。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我也是有感情的,也有喜怒哀乐。

我最爱的女人背叛了我,离家出走了。

生我养我把我养大供我上学的爸妈感染了,被拉走了集中隔离。

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最疼爱的儿子也阳了,高烧不退,哭闹不止。

而我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也快倒下了,我真的撑不住了,身心俱惫。

我觉得自己好失败。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我都没有处理好,弄得一地鸡毛。

我没能照顾好身边的人,甚至连自己都没有能力照顾好。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小家伙本来哭得很伤心,但我一哭,他不哭了。

他给我擦眼泪,安慰我说:“爸爸,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的情绪发泄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起码精神上的那根弦绷得没有那么紧了。

人到中年不如狗,这大概就是中年男人的宿命吧,你不再是你,你不再为自己而活。

我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再苦再难也不能倒下。

如果我倒下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该怎么活下去呢?

“好,爸爸不哭,那可乐要听话把药喝下去好不好?”

“那好吧。”

小家伙犟着鼻子,终于把布洛芬混悬液喝了下去。

我怕量不够,又给他加了一点量。

喝完布洛芬,又喂他喝了一点温开水,然后抱着他哄他睡觉。

小家伙身子骨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的说着话: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呢?”

“爸爸,我想妈妈了。”

“爸爸,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求你了……”

小家伙受委屈或者生病的时候,心心念着的还是妈妈。

可惜他妈妈一直到死,都没有再看过他一眼,跟他说过一句话。

我抱着小家伙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再从那个房间到这个房间,来回晃悠。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家伙终于睡着了。

而我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睡一觉。

就在我双眼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惊醒,我还不能睡!

我用力拧自己的大腿,把肉都拧成了麻花状。

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醒。

我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关上卧室的门,拖着沉重不堪的身体走到了客厅,准备给社区医院打个电话,提前报备一下,这样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社区医院虽然医疗条件有限,但离我家最近,现在道路都封闭了,去别的医院也指望不上。

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一直在占线中,根本打不通。

没办法,只能给物业打电话了。

物业回复说,现在只能居家隔离,自己想办法自救,医院的负荷已经达到了极限,就算去了也排不上号,排上号了也没医生看,医生看了也没辙,因为医院没药了。

我刷新闻也看到了,洛城市的几家大医院甚至连退烧药物都告急了,医生护士接二连三的确诊,医护人员急缺,听说现在正从医学院、卫校调集学医的学生们进医院支援……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可乐,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滑滑梯好不好?”

可乐是我儿子的小名。

因为我爱喝可乐,程心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以前我不太喜欢孩子,总感觉太吵太闹,惹人嫌。

但当这个小家伙来到世上以后,我发现原来我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也许是到了父爱泛滥的年纪吧,现在我不管看谁家的孩子,眼神里都是温柔。

“好耶、好耶。”

一听到去游乐场,可乐挥舞着白嫩的奶香小手,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最喜欢去游乐场玩了。

小家伙连走路都不太稳呢,却总喜欢跟在大孩子屁股后面乱跑,把我累得够呛。

玩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可乐奶奶打电话过来说,可乐的饭做好了,我才带着他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来,穿上罩衣,奶奶喂可乐吃饭,好不好?”

老妈把孩子接了过去。

我去了书房。

如果我在旁边,小家伙不认真吃饭。

关上门,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海里总是浮现程心头发凌乱,脸色绯红的一幕。

同床共枕十几年了,要说了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程心。

她只有在床事的时候,才是那样的表情……

但她一直都是一个谨小慎微、骨子里又有点清高的女人,她怎么会、怎么敢呢?

我心里很烦躁。

拿出手机,食指胡乱的在屏幕上划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划什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大脑不胡思乱想。

这一天我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晚上,程心下班回来。

一天没见到妈妈的可乐兴奋的扑了上去,但她却笑着躲开了。

“可乐乖,妈妈先去洗漱一下,一会再抱可乐好不好?”

小家伙扑了个空,委屈巴巴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似乎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给自己抱抱……

“可乐,我们骑马好不好?”

我弯下身体,趴在客厅的垫子上,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小家伙听了,瞬间大雨转晴,兴高采烈的爬了上来,抱着我的脖颈:“驾驾驾……”

老妈看了一眼在卫生间洗漱的儿媳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乐,奶奶要回老家了,你要乖乖听爸爸的话。”

奶奶抱着小家伙道别。

可乐爷爷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明天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本来我要送她的,但老家有车过来,刚好顺路,老妈搭车回去。

“妈,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

从市里到老家,开车一个多小时,没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开车的是小叔家的堂弟,自家人,信得过。

“奶奶……再见。”

把奶奶送到电梯口,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挥舞着白嫩小手。

程心在单位食堂吃过饭了,洗漱完她陪孩子玩。

我趁她不注意,把一瓶无色无味的药水涂抹在她手机的home键上,吹干后给她发了一个智能扫地机的商品链接:

“我觉得这台扫地机的性能比你前几天看的那台好,要不买这一台吧?”

程心见小家伙在垫子上认真的玩挖掘机,便拿起手机,但按了几次指纹都没有识别成功。

没办法,只能输入密码。

她手机背对着我,但我通过她手指上下移动的方位,判断出手机密码是孩子生日的六位数字,只不过是倒过来的。

知道手机密码的那一刻,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

相反,我的心情更加的矛盾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查程心的手机。

没查到什么一切都好,但万一查到了什么……

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感情,甚至是这个家都完了!

但如果这件原则性的问题不弄清楚,我们夫妻间的猜忌将会越来越大,最终还是一地鸡毛。

我心里很乱。

晚上的夜跑比平时多跑了两圈。

回来的时候,程心和可乐早就睡着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播放的是超级宝贝赳赳,通知栏里有一条十分钟前收到的微信信息。

手机是静音模式,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打开微信,是一个用火星文网名且没有任何备注的人发过来的:

“上面找我谈过话了,我应该很快就能提副科。”

乍一看,这条信息很普通,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往深处想,却是疑点重重:

第一,什么样的同事关系,才会在三更半夜像报喜一样聊工作升迁的事情?

第二,如果是正常的同事关系,为什么没有备注姓名呢?

第三,对话框里只有这一条聊天信息,前面的聊天记录呢?删除了吗?为什么要删除?

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名侦探柯南,但即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不简单。

我拿着程心的手机去了书房,顺手还把门反锁了。

快速的把程心微信里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以及企鹅号的聊天记录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复制了“火星文”的微信名,然后在程心加入的群里逐个搜索,最终在单位的一个工作群里,找到了头像和名字都跟“火星文”相吻合的人。

这个人叫韩英俊。

我估计这就是他的真实姓名。

因为这是单位的工作群,他们单位的性质,是不可能允许员工用昵称和化名的。

人找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发信息质问他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跟我老婆闲聊?

不合适不说,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两眼一抹黑,手里没有任何关于他们两个的信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程心是否真的出轨了。

我想了想,用程心的微信回复:“恭喜了。”

本以为韩英俊会回复的,结果等了十来分钟,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敢多聊,怕露出马脚。

但我又很不甘心。

于是又试探着发了一句:“睡了吗?”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看来想从韩英俊这里套话是不可能了。

我找到数据线,把手机连到电脑上,然后下载了一个删除信息恢复的软件,准备恢复程心删除的聊天记录……

程心的手机是几年前买的,内存不大,只有128G,但即便如此,也足足读取了两个多小时。

我焦急的等待着,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简直度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进度条终于走完。

我迫不及待的检查起来。

聊天记录恢复得不完整,断断续续的,并且大多是一些残缺不全、没有名字和头像的对话。

即便如此,也能发现很多线索。

比如某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有人给程心发信息:“你下来接我吧,我已经到……”

或者程心抱怨:“你怎么一进我办公室就动手动脚啊?他们还没走呢,万一被……”

还有程心给对方发的信息:“想你啦,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话,我都……”

虽然省略号里隐藏的内容需要付费才能看到,但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爸爸,我有车了是不是可以去很远的地方?”

小家伙是一个小正太,很帅气,大眼睛亮晶晶的,灵气逼人。

“可乐想去哪里呢?”我笑着问道。

“我想去找妈妈,把妈妈接回来。”

我愣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儿子啊,你妈接不回来了,永远都接不回来了,她也不再是你的妈妈……

身为人父,哪怕我已经竭尽全力照顾他了,但还是觉得愧对他,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大半年时间过去了,可能是逐渐适应没有妈妈的日子了吧,小家伙不像以前那么闹腾了。

但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妈妈,睡觉做梦的时候也是喊妈妈。

我带他出去玩,他通过观察,然后问我:“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是妈妈带着出来玩,我是爸爸带着出来玩呢?我的妈妈呢?”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程心。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女人。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她如此凉薄呢。

你说一个母亲,该有多狠心才能做到离家大半年不看孩子一眼、不跟孩子说一句话呢?

真的很难想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母亲。

但程心做到了。

我知道她一直不太喜欢孩子,但再不喜欢,可乐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就那么狠心抛下他吗?

……

零零散散的疫情终于控制不住了,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不封城怕是不行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们开始疯抢物资,导致物价飞涨。

物价涨起来不算什么,关键是各种生活物资奇缺,根本买不到,就算买到了,快递也送不过来。

政府迅速出台了打击投机倒把、哄抬物价的措施,抓了一波发民难财的不法分子,米面粮油菜等生活必需品的价格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物流不畅。

菜农的菜坏在地里了都卖不出去,老百姓们却根本没有菜下锅。

供需严重失衡。

洛城实行划片管理,道路层层设卡,物流根本通不过来,快递员大都也被隔离在家出不了门。

整座城市都是乱哄哄的,平静的日子一下子被打破了。

我住的小区还没有完全封闭,但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物业通知说小区随时都可能全封闭,让大家提前储备好食物。

我们单位也忙起来了,各种会议不断,除了让大家做好疫情防控外,还要提前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居家办公。

全国很多城市都封了,洛城恐怕没办法幸免。

我每天都关注卫建委发布的数据,看着不断上涨的阳性病例,我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家里储备的有一些药物,但不多。

我给梅大姐打了个电话,通过她的关系,我弄到了十几盒布洛芬、莲花清瘟等市场上极度稀缺的药品,还弄到了二百个N95口罩。

在我们小区完全封闭前,胡志超开车来了一趟,拉过来几十斤的蔬菜。

猪肉、牛肉、羊肉、鸡肉等肉类食物也有大几十斤,把我家的大冰箱塞得满满的。

我看着胡志超从车上搬下来的几十盒奥特曼、挖掘机、工程车、益智类等各种玩具,一脸懵逼。

“你啥时候卖玩具了?”

“从一个老板家拉过来的,他店快倒闭了,哥们寻思着这次封闭不知道要封多久,大侄子在家肯定闷的慌,就弄过来了。”

胡志超匆匆忙忙的过来,卸完货连一口水的都没喝,急匆匆的走了。


晚上的时候,周皓给我发信息,他约了张明旭、祁钰两个人,明天哥几个不醉不休。

张明旭、祁钰也是我的高中同学。

上学那会我们几个关系不错,再加上离的比较近,隔三差五就会小聚一下。

祁钰是陕中人,目前定居在古城安西,他是从安西坐高铁过来的。

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听说了我的事情,于是哥几个约我出去喝酒解闷。

“方鸣,这种事情太普遍了,满大街都是,你想开点,不算什么大事儿。”

周皓跟我碰了一杯,安慰我说。

“去你大爷的,这还不算什么事?”

老子的天塌了,家毁了,孩子没有妈了,到你嘴里就成不算什么事了?

如果这都不算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呢?

祁钰说道:“老方,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耗子的事情?”

耗子是周皓的绰号。

我问道:“什么事?”

周皓闷头喝酒不说话。

张明旭说:“他未婚妻,你见过的,怀孕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周皓道:“耗子,这是好事啊,你这孙子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周皓啐了一口:“好特妈了个芘,孩子不是老子的,是她领导的!臭娘们跟她领导偷情,还怀了野种!”

“卧槽,不是吧?耗子你不用为了安慰我对自己这么狠吧?”

“安慰你个屁,哥们现在已经想开了,反正彩礼都收回来了,白草了三年多不说,还倒赚了50多万,哥们这波血赚!”

他说着,三两杯子的白酒一口闷,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周皓的未婚妻在银行工作。

他发现未婚妻出轨她们单位的领导以后,去银行堵老男人,打了他一顿不说,还扬言要举报他。

老男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愿意拿出50万私了……

周皓这才作罢。

然后就是退婚退彩礼钱。

“反正钱到手了,女人嘛,满大街都是,跟谁过不是过呢。”

话是这样说的,但我从耗子的眼神里看到了不甘和落寞。

三年多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割舍得掉的。

“别说我了,说说祁钰吧。”周皓主动转移话题。

祁钰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张明旭看在眼里,忙打了个哈哈:“喝酒喝酒,咱们老同学见面,不开心的事情不要提了。”

后来我才知道,祁钰能当上公司市场部经理,能力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老婆的功劳。

他们夫妻两个的名分还在,但各玩各的,谁都不干涉谁。

这件事再次刷新了我的三观。

周皓的做法我能理解,毕竟还没有结婚。

但祁钰这种把老婆送到老板床上,他在旁边负责拍摄录像……我是真的没办法接受。

我不愿意跟这种人做朋友,后来慢慢疏远了他。

这都是后话了。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周皓、张明旭、祁钰三人都有了点醉意。

我家里一摊子事,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因此我没怎么喝,三个老同学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他们都表示理解。

我们感慨了一番时光荏苒,回忆起了中学时代的无忧无虑,都很怀念那时候的美好。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怎么聊的,话题绕了一大圈,最后又绕到了女人身上。

周皓喝得酩酊大醉,这货嘴上嚷嚷着自己白嫖了三年还血赚了五十万,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话是在自我麻痹,他根本没有放下。

“臭婊子跟她两个领导都有一腿,甚至还三个人一起玩过……哥们这脸都丢尽了啊,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卧槽她麻的!”

王皓的酒品向来很好,但今天一副疯疯癫癫哭哭啼啼的样子。

我摇头感叹,女人真牛逼,能把一个大老爷们逼到这个地步,不服不行。

张明旭看了我一眼,借着酒意说道:“老方,打蛇打七寸,我觉得你做得对,就从他们两个最在乎的地方入手,毁了他们最想要的,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他也是体制内的,负责宣传口的,相对而言,我俩更有共同话题一些。

“但是现在找不到人啊。”

我有点郁闷,这两个人躲起来不露面,我只能干着急,纪检委那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明旭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找不到他们,可以让别人帮忙找啊,就你这事,吃瓜群众还少吗?”

“让别人帮我找?”

“对啊。”

张明旭神秘兮兮的说道:“你跟你老婆因为家庭原因闹矛盾,你老婆离家出走了,你去报社登个寻人启事或者报个警什么的,这不是你身为老公应该做的吗?”

卧槽!

不愧是负责宣传口的,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了!

我脑子转的很快,瞬间就明白了张明旭的用意,这是要逼程心韩英俊这对狗男女主动现身呢。

“老张,我如果用韩英俊的照片,不违法吧?”

“他们单位官网上有他公开的照片……所以说,这种事没办法定性,只能说你打了个擦边球。再说了,你老婆失踪跟这个人有密切关联,他是非常重要的线索,登他的照片也说得过去。”

我敬了张明旭一杯。

这个法子行得通,如果操作得当的话,我就能变被动为主动,同时还可以收集更多有用的线索。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有点感激张明旭。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向我伸出了援手。

虽然只是用言语提点了我一下,但这就足够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张明旭是真心关心我,所以才替我出谋划策的。

结果我想多了。

曾经他是我的好朋友,现在依然是,只是掺杂了很多利益性的东西。

在成年人编织的关系网里,蜘蛛来了都得迷路。

张明旭之所以我告诉我这些,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我折腾到现在都没有把韩英俊扳倒,有人着急了。

前面说过,我是维权,但有人是在夺权。

不知不觉中,我变成了他们手里的刀。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有一双我看不见的无形之手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每当我走不动的时候,他们就会推我一把……

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是后话了。

回到家,我就开始谋划起来,准备“引蛇出洞”,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当初要不是他给了老子二十万块钱让老子创业,老子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我告诉你柳缈云,你怎么骂我胡志超都可以,但你要再敢说一句方鸣的坏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胡志超说完,挎着包摔门而出。

他是单亲家庭,从小被他爸胡月山拉扯长大。

他爸一直忙着在外边打工挣钱,对他疏于管教。

高中辍学以后,胡志超终日游手好闲,跟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厮混在一起,打架斗殴,不务正业。

胡叔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时候,胡志超还在柳州监狱里蹲号子。

当时我正在英国的伯明翰谈一个重要的项目。

接到公安局的通知,我没等项目谈下来就飞回来处理胡叔的身后事……

英国的项目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因为我的突然回国导致谈判搁浅,损失了一千多万,几个股东要求我必须对这件事负责。

没办法,我只能让出自己的股份,相当于把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卖了。

公司卖掉以后,程心我们两个一起回到了洛城。

“哥们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了,当年你给我爸送终,现在我给何姨送终,咱哥俩总算是扯平了一次。”

胡志超开车出了车库。

车库出口处设有关卡,按照上面的要求,小区处于静默状态,不能进去,也不能出来。

胡志超一脚油门冲了过去,把关卡冲得七零八落,门口的几个保安都看傻眼了。

“那不是胡总的车吗?他发的什么神经?”

“没错,是胡哥的车!”

“我滴个乖乖,四十多万的宝马,说撞就撞,有钱人的生活这么任性吗?”

“……”

出了小区,胡志超开车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交警巡逻。

交警骑着摩托车向他喊话,让他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胡志超没有理会,直接加速。

交警追不上,便打电话通知前面的关卡处,说有一辆白色宝马车,车牌号XXX要闯关,让他们做好拦截的准备。

但胡志超还没有行驶到前面的关卡处,从一个不是路口的路口斜刺里突然杀出来一辆特斯拉,两车的速度都很快,根本来不及避让,“哐当”一声撞在了一起。

车上的人都没事,就是车头破损有点夸张,像两条张大了嘴巴相互撕咬在一起的鳄鱼。

“草!”

胡志超摔了一下方向盘,顺手摸出一根烟点上。

两辆警车已经过来了,肯定没办法再跑了。

胡志超向外瞥了一眼,正好跟特斯拉车主对上眼神。

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要下去跟对面干一架的,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越是闹越是走不了。

他要尽快赶去定点隔离医院,没时间在这里干耗。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一团和气。

“对不住了兄弟,我妈一直高烧不退,急着去医院。”

特斯拉车主主动道歉。

他没走“寻常路”,是从马路边突然窜出来的,如果追究起来,肯定是他全责。

“警察同志,都是我的错,我全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把我妈送到医院,等安顿好以后我再回来,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特斯拉车主一直鞠躬道歉,主要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车上还有一个重症病人呢,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

“我同意,我也赶时间,我妈快不行了,医院通知我去见最后一面。”胡志超也不想耽误时间。


小孩子真的离不开妈妈。

短短几天时间,可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胖乎乎的脸蛋不再圆润了,胳膊腿皱巴巴的,眼看着就有变细的征兆。

小家伙的欢声笑语少了,取而代之的敏感、焦躁和惊悸不安。

不认真喝奶粉,饭也不好好吃,就连睡觉做梦都一直在喊妈妈。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阵痛期。

过去了,就好了。

谁让——

他有一个狠心的妈妈呢。

我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变着法子逗他开心。

这天上午,我妈带可乐去学习画画。

这是程心之前给他报的兴趣班。

按照我的想法,孩子太小了,还不到三岁,应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玩。

但程心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孩子的培养从生下来甚至是胎教的时候就开始了。

现在孩子快三岁了,到了培养兴趣爱好的年纪,于是花了五千块钱给他报了美术兴趣班,说让孩子从小接受艺术的熏陶,赢在起跑线上……

赢没赢在起跑线上我不知道,反正小家伙没学到什么东西。

毕竟太小了,知道什么是艺术呢。

但他玩的很开心,因为兴趣班里都是小朋友,还有颜料可以胡抹乱画……

中午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小家伙闷闷不乐,还缠着我说要找妈妈。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师布置的作业,让画妈妈……

看着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实在于心不忍,他才两岁啊,大人的矛盾为什么要让孩子承受呢?

我给前岳母发了一条语音,说可乐想妈妈了,想看看程心。

说真的,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联系她们一家的。

信息发出去了,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看着可乐哭红肿的眼睛,我把手机递到他跟前:“可乐不是想妈妈吗?你给她说吧。”

小家伙知道手机能传输声音,声音里带着哀求说道:“麻麻,你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听了,强忍着泪水,一把将可乐抱在了怀里。

家里出事以后,我的心已经变得冷漠如铁了,但孩子是我的软肋,是我最柔软的地方。

看着小家伙没有妈妈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时,前岳母发过来了视频通话请求,我忙道:“可乐不哭了,妈妈打过来电话了。”

我正准备接通,对方直接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对方还是挂断,一连几个都是如此。

最后一次拨打的时候,对方直接关机了。

“哇,妈妈、妈妈——”可乐大哭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她们不是真的想看孩子,而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们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明白,可乐不能没有妈妈,这个家不能没有程心!

我气得直发抖。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把成年人那一套阴暗用在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身上?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程心啊程心,你真够狠心的!

“程意,你们一家真够可以的,既然你们做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我给小姨子发了一条语音。

你们想多争取一点权益我可以理解,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拿孩子来当筹码,还把伤害强加在了孩子身上,这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

我把可乐安抚好以后交了他奶奶,然后进了书房,直接给秦忠和打电话:

“秦叔,有结果了吗?你们再这样拖下去,我只能向上级纪检委举报了!”

证据确凿的事情,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有动静,他们单位的办事效率太慢了。

“小方啊,你千万不要冲动,组织里已经开会讨论了,这几天肯定会有结果的……”

还讨论个毛线,有什么好讨论的?

是我诬告他们了?

还是说证据不足?

你们就是想拖着,一直拖下去,等网络上的热度降下来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是,如果我向上级单位举报,那就意味着我站到了他们单位的对立面,到时候记恨我的人就不只是程心和韩英俊了。

我不在乎。

但我得考虑孩子。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多树仇敌。

但如果他们单位真的敢包庇,那不好意思了,你们单位的干部涉嫌权色交易,不管最终有没有查实,只要这口大锅扣下去,你们就别想好过了。

我把证据材料做了好几个备份,以防万一,然后写了一封举报信:

“本人xxx,男,31岁,身份证号xxxx,系被举报人xx的丈夫,现举报xx单位的xx与xxx,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并有权色交易的嫌疑,本人有双方大量暧昧聊天记录为证,请组织调查……”

写好以后,我截图发给了秦忠和:

“秦叔,打扰了,再麻烦您帮我看一下举报信是不是这样写的,我第一次干这事,没啥经验。”

刚发过去,秦忠和的电话就过来了:“小方啊,你先别着急,这两天一定会有消息的,到时候我通知你。”

“那行秦叔,我等您消息。”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你们要是体面,我就让你们体面,你们要是不体面,那我就帮你们体面。

大不了玉石俱焚。

一个公职人员身份而已,还束缚不住我。

正当我做好了去上级纪检委举报的时候,前岳母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臭骂:

“䒤你妈姓方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心心做错了事,你也不能把她往死路上逼吧?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将来怎么给你儿子交代!”

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直接发过来一条发布在本市贴吧里的链接:XX单位XX和XXX搞破鞋事件。

除此之外,还发过来几个热度都不低的短视频,里面有我和程心的结婚照,还有我发到工作群里进行举报的聊天记录等,红字大标题:宁娶从良鸡,不要出轨妻!

我上网搜了一下,在贴吧、抖音、头条、微博等流量平台,这件事的热度不降反升!

按理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热度早该降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十分反常。

我意识到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但每当我想起来,还是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在这个炮火连天的年代,出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前妻名叫程心,我跟她是初中时候认识的,高中开始偷偷谈恋爱,大学异地恋四年。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从校服到婚纱,再到儿子出生,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圈公认的模范夫妻,羡煞了无数人。

我曾天真的以为,我们的爱情坚不可摧,我们的婚姻稳如磐石。

直到我发现程心出轨的那一刹,我的整个世界崩塌了!

我甚至宁愿相信地球毁灭、宇宙爆炸,都不愿意相信程心出轨!

结果,她却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成了天底下最可悲的笑话。

现在回想起来,我应该早就察觉到程心的异常了,只是出于对她的信任,一直没有往出轨这方面想。

要不是我妈提醒我,我可能还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我有夜跑的习惯。

有一次夜跑回来,我妈拉住我说:“小鸣,你有没有发现你媳妇不太对劲?”

我妈声音压的很低,眼神一直往主卧方向瞟。

我知道她是怕儿媳妇听到。

但这个时间点,程心早就哄着儿子睡着了。

“怎么了妈?”

我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程心我们两个要忙工作,没有时间和精力带孩子,只能让老妈过来帮忙。

老婆和老妈总体上相处的不错,但婆媳关系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我家也不例外,磕磕碰碰总是在所难免。

好在她们两个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胡搅蛮缠,也懂得容忍退让,目前还没有发生让我特别难做的事情。

老妈有些怒其不争的瞪了我一眼,小声提醒说:“你媳妇值班有那么累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就睡觉,她是不是在外面……”

“妈。”

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别多想了,我俩都在一起十几年了,再说孩子还不到三岁。”

话是这样说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脑海里全是程心这一年多的变化:

她是去年被提拔上去的,按照单位的规定,这个级别的干部大约每周要值班一天。

她本来就长得漂亮,升职后更加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了,每天上班前都要精心梳妆一番。

当上领导后,她的工作越来越忙了,各种“加班”和“饭局”纷至沓来,陪孩子的时间都少的可怜,更不用说陪我这个老公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心悄悄的把手机密码改了,一直到现在都不让我碰她的手机。

当然,我对她完全信任,也没有查她手机的习惯。

大概是从过完年开始吧,我明显感觉到我们两个之间的争吵变多了。

有时候挺突然的,没有任何缘由,程心莫名其妙的就大发雷霆,伤人扎心的话张口就来,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在说那些捅刀子话的时候,她漂亮精致的脸上甚至还若隐若现的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之前我一直没有在意,现在静下心来想想,我们两个在一起十几年了,程心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用力摇摇头。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程心是我的初恋,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久了,感情笃深,现在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呢?

我相信程心,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我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绝对不差,该有的都有了。

洛城市区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代步工具是一辆二十万的迈腾,都是全款买的。

更重要的是,家里没有任何负债不说,银行卡里还躺着将近七位数的存款……

我和程心都是公职人员,铁饭碗,并且都处于事业上升期,前途一片光明。

平静安定富足慢节奏,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程心不可能也完全没有理由做出背叛婚姻、背叛家庭的事情!

这样想着,我打开了手机上的旅游软件,准备周末带老婆孩子出去散散心。

上次出去玩,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只有一天时间,只能短途了。”

明天是周六,程心要值班。

她现在事业心很强,管着十几号人,深受领导器重。

我们两个属于同一个系统,但不是同一家单位。

我自己创过业,工作能力很强,人际关系维护的也都很到位,单位领导一直暗示要提拔我,但都被我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大学刚毕业那会,我带着程心去明珠市打拼了几年,玩了命的工作,终于在大城市里买了房安了家。

但我一点都不喜欢那种极致的内卷,每天睁开眼都跟打仗似的,一刻都不能停歇,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跟程心商量着回老家发展。

她也觉得在大城市里生活很累,于是欣然同意。

我们两个一起备考,一起成功上岸。

工作稳定下来以后,我们卖了明珠市的房子,回到了老家,在洛城这座三线城市里安了家。

朝九晚五的慢节奏生活,不用担责的小科员工作,也不用加班,还不用看领导的脸色……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

程心事业心强就让她搞事业,我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庭上,带孩子、洗衣做饭、整理家务等,闲暇时间我又搞了点副业补贴家用,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程心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订好周末欢乐谷的门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

我悄悄的推开卧室的门。

小家伙又蹬被子了,肉乎乎的小脚丫露在外面。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给他穿上长筒袜,这样就不会受凉了。

程心呼吸均匀,睡得深沉。

这个在二十岁就把第一次给了我的女人,现在依旧美丽动人。

我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把空调被搭在了她的小腹处,然后绕到了床的另外一边。

刚躺下去,小家伙翻了个身钻到了我的怀里,小嘴吧唧吧唧、语焉不详的嘟囔了一句“粑粑”,把我的心都融化了。

多么温馨的一家三口啊,要是一辈子能这样该多好……

第二天,程心值班走的很早。

小家伙睡醒找不到妈妈,不停的哭闹,不管我怎么安抚都无济于事。

我平日里没少带孩子,但带的再多,也没办法完全替代妈妈,早上醒来和晚上临睡前,小家伙只认妈妈。

没办法,我只能给程心打视频电话。

但铃声从头响到尾都没有人接,我各种扮鬼脸、找玩具陪小家伙玩。

好不容易把孩子安抚住了,程心的视频回了过来,说刚才上厕所去了没带手机……

视频里,她脸色绯红,呼吸声很重,头发似乎也有点凌乱。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你头发怎么乱糟糟的?”

程心是一个非常注重仪表的女人,再加上她现在是领导,更要以身作则,她们单位抓作风是出了名的严格。

“刚才太困了,在办公室睡了一会……啊,我还有事,先挂了。”

镜头抖了一下。

画面里,一个地中海老男人,头发花白,气场很强大,背着手踱着步子进了办公室。

程心急忙中断了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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