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凤九颜的其他类型小说《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 全集》,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瑞王于心不忍,劝道。“皇上这样做,对娘娘有些残忍。”萧煜却已经拂袖而去,只留一个威严不容违抗的背影。风吹起男人的衣摆,他拾级而下,视线辽远,将整个御花园和御马场尽收眼底,包括方才那个策马的女子。记忆中,少女策马的身影,似乎也是这般。……因为受了惊,太后先回慈宁宫。凤九颜则回到自己的永和宫。按规矩,皇后还要受众妃嫔的拜见。但前来的妃嫔甚少,大多不是称病,就是内务繁杂。凤九颜也无心与她们虚与委蛇,打发了来的这几位,便让她们回了。不一会儿,有人来传皇上口谕。“皇后娘娘,皇上已经知晓您晨间救驾有功,特赏赐玉如意一对。另,命您监斩那疯马……”莲霜一听这话,心里十分憋闷。监斩的差事,何时轮到皇后娘娘了?再说了,还是斩一头怀了孕的母马。暴君就是暴...
《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 全集》精彩片段
瑞王于心不忍,劝道。
“皇上这样做,对娘娘有些残忍。”
萧煜却已经拂袖而去,只留一个威严不容违抗的背影。
风吹起男人的衣摆,他拾级而下,视线辽远,将整个御花园和御马场尽收眼底,包括方才那个策马的女子。
记忆中,少女策马的身影,似乎也是这般。
……
因为受了惊,太后先回慈宁宫。
凤九颜则回到自己的永和宫。
按规矩,皇后还要受众妃嫔的拜见。
但前来的妃嫔甚少,大多不是称病,就是内务繁杂。
凤九颜也无心与她们虚与委蛇,打发了来的这几位,便让她们回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传皇上口谕。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知晓您晨间救驾有功,特赏赐玉如意一对。另,命您监斩那疯马……”
莲霜一听这话,心里十分憋闷。
监斩的差事,何时轮到皇后娘娘了?
再说了,还是斩一头怀了孕的母马。
暴君就是暴君,真是残忍不讲理!
凤九颜神情淡漠,没有一丝生气委屈的模样。
那传话的宫人都感到费解。
这皇后娘娘真能忍啊。
看看她能若无其事到几时!
午后。
御马场。
掌事已将那匹母马牵出马房,准备行刑。
他们也都是爱马之人,纷纷向凤九颜求情。
“娘娘,真不能收回成命吗?这可是上过战场的良马啊!”
凤九颜抓着缰绳,手掌轻轻抚过马腹
她的眼神透着股平静,与马儿对视。
而后,她淡淡地开口。
“斩吧。”
刽子手将马牵至铡刀处,只要砍断那长绳,上方的铡刀就会落下,将马从当中斩成两半。
凤九颜坐在监斩的位置,离得有几丈远。
她美目清冷疏离,没有丝毫柔软怜惜,比刽子手还冷漠。
但,就在铡刀要落下时,负责牵马的宫人突然手腕一麻。
他松绳的一瞬间,马儿扬起前蹄,急速狂奔。
刽子手和侍卫们大惊。
“快拦住它!”
凤九颜默默看着,仿佛置身事外。
莲霜却分明瞧见,方才是娘娘以石子做暗器,打中那宫人的手腕,才给了马儿逃脱的机会。
这之后,娘娘又暗中攻击那些侍卫,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被地上的石子绊倒。
他们本就跑不过千里马,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跑越远,消失在御马场的御林中……
御书房。
光影重重,交叠落在龙椅上的男人四周。
他冷峻的眉眼间,覆着浓浓寒意。
龙袍上的金龙利爪骇人,目光凶狠威严。
但仍然不及男人的眼神威慑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侍卫们跪在地上。
“皇上……马,马跑出了御林,已经……已经消失无踪了……”
龙椅上的帝王一言不发,犀利的视线,令他们如履薄冰。
又有宫人入内禀告。
“皇上,皇后娘娘在外请罪!”
终于,皇帝发话了。
“皇后监斩不力,罚宫份一年。其余人,革职,逐出宫去。”
宫人去殿外传话,回来后,禀告皇帝。
“皇上,娘娘说,叩谢皇恩。”
而后便觉得殿内气氛越发可怕。
只见,原本还坐着的皇上,此时站了起来。
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张巨网,将底下的人笼罩住,大气不敢出。
“皇后,很好。”帝王之心,难以揣度。
他说好,未必就是真的好。
慈宁宫,太后为皇后感到不平。
“皇后才入宫,上下都需打点,皇上罚她宫份,让她如何治下!”
即便是太后,也无法改变皇命。
凌霄殿。
“娘娘,皇后娘娘昨日刚成婚,今日就被罚了!”
皇贵妃姿态从容,早已料到皇后会有此待遇。
皇上对待不喜欢的女子,向来有够无情。
翌日。
凤九颜去慈宁宫的路上,遇到一位白衣公子。
她旋即认出,这人便是大婚那日,替皇帝行礼的瑞王。
萧煜那如渊的眸子—眯。
想跑?
侍卫们藏匿在暗处,按照皇上的安排,他们无需插手殿内的打斗,只需做好防守,不让那刺客有机会逃出长信宫。
却只见,皇上和那刺客双双上了屋顶。
两人过招时,瓦片四溅。
从主殿到偏殿,—时难分高下。
萧煜以攻为主,凤九颜则凭借速度防守。
突然,意外发生了。
偏殿的屋顶年岁久远,禁不住两人折腾。
轰!
两人双双掉下屋顶……
凤九颜想找着力点站定,没成想,下面是浴池!
噗通——
她掉进水中。
等她从水中跃起时,暗器飞来,直击她右肩!
暗器有毒!软筋散!
嘭!
她瞬间无力,倒在了地上,—只手撑起上半身,冷眸看着萧煜。
男人—步步朝她走来,宽大的袍子摆动着。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强撑着,点了穴,防止毒性进—步扩散。
萧煜站定后,用黑靴鞋面挑起她下巴。
她眼神不屈。
不服输么。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却见,她的衣裳湿透后,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子,并且领口散乱,露出冰肌玉骨……
突然间,他体内迅速升起—团火热。
那热气汇聚于他腹下三寸,大有决堤之势!
萧煜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
强烈到,再看那个女刺客,竟觉得没那么厌恶……
这不正常!
凤九颜觉察到他的变化,以为他是天水之毒发作,动作迟钝了。
她抽出—根银针,试图反制。
突然!男人扛起她,并将她扔到了榻上。
“唔!”
男人俯下身子,带着侵略性极强的语气,喑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
“朕,不杀你,但你得帮朕……”
对上他炽热猩红的眸子,以及他沉重的呼吸,凤九颜意识到……
凤九颜当即奋力挣扎,可她身中软筋散,浑身无力,落拳如瘙痒。
男人整个身体向她压来,如同—块来自天外的巨石,又硬又烫。
耳边是他的呼吸声,愈发粗重、灼热。
她好似身处炎夏,烈阳的热气裹挟着她全身,又好似被—个火球包裹住,炙烤着她,连带她的体温都开始上升……
凤九颜的头偏向—侧,眼前所见越发得模糊。
出口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就在她快要昏厥时,脑海中浮现—抹身影。
那人白衣胜雪,嗓音透着关切——“九颜,醒醒……”
—刹那,凤九颜垂下的眼睁大。
凭着最后—丝力气,她将银针刺入自己的穴位,用疼痛保持残存的清醒。
可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若是没有解药,—刻钟后,她就会彻底昏迷。
难道她就要这么被迫成为暴君的“解药”吗……
忽然间。
男人沉重的脑袋落在她颈窝,像是瞬间卸了力。
他们的身体也仿佛合二为—,瞧着是无比亲昵的姿态。
凤九颜尝试着推了推他。
他的身体异常灼热,令她十分不适。
同时,他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逐渐加大,像是呼吸不畅了。
凤九颜低头看向他脖颈。
那道“银线”又出现了!
糟糕!
天水之毒属寒,身中这毒的人,—旦遇到热性药,会导致两股药性互克互生,毒性加倍!
意志力不够的人,会立马暴血而亡!
如此下去,暴君危在旦夕。
可她也中了软筋散,自身难保……
此时,萧煜的额头满是细汗。
他腹部滚烫,可身体其他部位冷若寒冰。
冰火两重天,作用在他身上,叫他大汗淋漓。
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止被无名药操控,原本被压制住的天水之毒,也在那药的刺激下,达到顶峰!
瑞王像是刚从慈宁宫出来,迎面而来,对着凤九颜行了一礼。
“臣弟见过皇嫂。”
他称她皇嫂,而非皇后娘娘,由此可见,他与皇帝关系亲厚。
莲霜瞧着瑞王,出了神。
瑞王殿下真俊呐!白白净净,儒雅有礼,这性子可比那动不动就杀人的暴君好多了。
如果小姐嫁的是……
思及此,莲霜立马停止这荒谬的想法。
内宫规矩重,不比在军营,能和男子随意攀谈。
凤九颜正要离开,瑞王忽然又开口关心。
“皇嫂昨日监斩,可有受惊?”
凤九颜凝神,惜字如金地答,“并无。”
“昨日皇嫂制服那匹马时,臣弟恰好看到,你的身手很好。其实皇上喜欢会马术的女子,皇嫂从这方面着手,或许能获圣宠。”
瑞王语调温和,仿佛她的挚友。
凤九颜对他的印象不差,看他一身白衣的样子,尘封已久的记忆萦绕脑海,爱与痛交织。
“多谢。”
但她并不需要。
她学骑射,不是为了取悦男人。
慈宁宫内。
太后教导凤九颜。
“身为皇后,要管理好后宫的众多女子,上至四妃,下至宫女太监。
“另外还有劝谏之职。
“比如,皇上独宠皇贵妃,你这皇后就当时常劝他,雨露均沾,如此方能均衡各方势力。
“不能小瞧后宫,那些妃嫔身后,就是一个前朝……”
凤九颜看似仔细听着,其实心不在焉。
入宫两天了,她没有忘记身负的仇恨。
今夜,她打算探一探凌霄殿。
此时的凌霄殿。
绣坊送来新制衣,缎面光华照人。
婢女谄媚道。
“娘娘,皇上对您真是恩宠有加,这巴地进贡的浮光锦,全都赏赐给您了。您今夜若穿着它侍寝,定能叫皇上移不开眼呢!”
皇贵妃的笑容,有颠倒众生之美。
但突然间,她笑容褪去,直直地盯着那衣面上绣着的铃兰草,脸上浮现怒意。
“这绣的什么!”
“娘娘息怒……”
“杖八十,赶出宫去。”皇贵妃轻飘飘地说了句,连同那新衣瞧也不瞧,就丢了。
连婢女都觉得这太残忍,八十杖,这是要人命啊。
这一日,绣坊死了十三个绣女,宫中人心惶惶,都怕惹皇贵妃不悦。
晚间,皇帝来凌霄殿。
皇贵妃撒娇道。
“皇上,那绣的东西太丑了,臣妾怎能穿出门嘛,您也觉得臣妾做错了吗?”
帝王宠溺无度,“没错。该杀。”
突然,他往房梁上抬眼一瞧,长袍一挥,袖中一枚暗器飞出房顶。
暗器射穿瓦片,房顶上一黑影闪动。
侍卫们这才惊觉,凌霄殿竟混入了刺客,一个个刀剑出鞘,准备诛杀刺客。
他们攻上房顶,欲包围住刺客,没想到,那蒙面刺客身手了得,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一阵青烟消失。
侍卫们没有见过这等诡异的场面,面面相觑。
其实,这只是唯快不破。
凤九颜的轻功,连她师父都称赞是难得一遇的奇才。
她今夜成功潜入凌霄殿,躲过了那些侍卫和机关暗阵,却没躲过那暴君。
看来那暴君的内力十分深厚,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是她大意轻敌了。
她眼看就要离开凌霄殿,面前突降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一头黑发披散,黑袍前襟微敞,领口处露出的喉结,蔓延下方的筋骨,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狠戾的气息。
男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掌心运气成梭,向着她攻来。
凤九颜意识到,此人很强。
她也不落下风,夜行衣包裹下,身姿灵巧,躲过他的进攻,并一个空翻,如同鱼跃龙门般,反降落在男人背后。
同时,袖中短箭射出……
萧煜眉眼一凛。
这刺客,很强。
光论速度,在他之上。
但……并非没有破绽,
他侧身躲过这短箭,同时一掌落在她后腰。
凤九颜往前一个趔趄,脚下一碾,迅速回身。
她头发散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
萧煜双眸微眯。
女子么。
凤九颜眉头皱起。
她腰后有旧伤。
没想到,对方会看穿,并攻击她那旧伤。
他究竟是谁!
暴君身边的暗卫吗!
侍卫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凤九颜不能再恋战,再次放出一枚烟雾弹,用绝对致胜的速度逃离。
但,萧煜的眼力极强,能捕捉到那道高速移动的身影。
永和宫。
凤九颜一回来,莲霜马上伺候她更衣,将脱下的夜行衣藏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
“无事。”凤九颜眉头紧锁。
方才那男人的一掌,令她旧伤复发了。
凤九颜用热水沐浴,莲霜刚走出内殿,迎面瞧见一人。
他从光影中走来,容颜俊美,一袭龙袍象征无上身份,紫玉冠束起一头发丝,脚踩的每一步,稳健威严。
看来他便是皇上。
莲霜第一次瞧见暴君的模样,惊呆住。
没想到,暴君长得如此俊朗,就像画本子里的妖孽,勾人心魄。
但是,好可怕……就像是夺命的阎王!
“奴婢参见皇上!”
萧煜直接迈步进内殿。
先前那刺客,便是消失在永和宫内。
内殿有道隔门,他径直推开。
却见,热气淼淼中,浴桶中坐着一个人。
萧煜下意识后退,这时莲霜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解释。
“皇上,娘娘……在沐浴。”
凤九颜浸泡在浴桶中,背对着男人,“皇上,请恕臣妾无法起身行礼。”
萧煜目光凌厉的一扫,确定那浴房里藏不住人,遂转身离去。
莲霜刚要松一口气。
可突然,帝王脚步一停。
他的脸色有几分阴沉,蓦地转头,视线如同冷箭,射向那浴房。
这么晚了,沐浴?
旋即他大步折返,莲霜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暴君又要作甚?
浴桶中,凤九颜听到那逼近的脚步声,额间渗出细汗,瞳仁猝然收缩。
突然,近在咫尺的身后,响起男人冰冷威严的命令声。
“站起来。”
凤九颜双手一握。
这是怀疑她吗。
“皇后,没听见么!”男人的气势逼近。
但此时,凤九颜身上不着一物。
若是站起身,被看光不说,她腰后的掌击伤痕定会暴露……
见她半天不动,萧煜的眸光变得愈发冷。
果然有问题!
他忽地抓住凤九颜的肩膀,强行将她从水中提起。
哗——
凤九颜的脸上有血渍,眼神更是狠戾得如同在战场上,杀红了眼似的。
理智回来后,她深呼—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旋即,她冷着脸摘下那拳环,指关节已经被磨红破了皮。可见她方才揍人时有多狠。
“看好他们,几天后我有重用。”
“属下办事,少将军放心!”
吴白看了眼那些山匪,不禁打了个冷战。
清醒着被阉,这得多痛啊。
少将军还是那么得人狠话不多。
但这些人也都是活该!
吴白颇为认真地想,—会儿给他们抹点盐,还是辣椒水呢?
……
皇宫。
凌霄殿。
皇贵妃怒然摔了—只茶盏,眼底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贱人!凤薇蔷那个贱人,怎么可能短短三天就查到造谣者了!”
按照她的计划,宫中流言四起,皇上得知皇后名节有失,应该顺应前朝之势,废黜皇后的!
殊不知,看似愚笨的方法,恰恰最有效。
谣言—传十十传百,看似不好找出谁是第—个传谣者,法不责众,其实—个—个往上查,总能查到源头。
何况凤九颜早已盯着凌霄殿……
永和宫。
孙嬷嬷跑进内殿,却没瞧见娘娘。
她抓住莲霜问。
“皇后娘娘呢?皇上来了,还不赶紧让娘娘出来接驾!”
“什么?皇上来了?!”莲霜脸色微青。
糟糕!
娘娘现在可还没回来啊!
“愣着干什么?娘娘呢!”
孙嬷嬷见莲霜定在原地,推了她—把。
莲霜回过神来,旋即就是满头大汗。
“我……我这就去找娘娘。”
惨了。
她去哪儿找娘娘啊!
孙嬷嬷先去外殿伺候圣驾。
帝王坐在外殿的金漆红木椅上,玄色錦袍不起褶皱,如同他这个人—样,—丝不苟、严肃板正。
“皇后呢。”
孙嬷嬷奉上茶,回:“皇上,娘娘这就要出来了,想来还在沐浴。”
萧煜眉峰敛起。
此前他出了凌霄殿,本打算直接回紫宸宫。
途中经过永和宫,便临时起意,来问问皇后调查的进展。
她倒好,这个时辰沐浴。
又等了会儿,也不见皇后出来。
萧煜耐心渐无。
孙嬷嬷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赶忙进入内殿,却见莲霜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屏风内侧。
见状,孙嬷嬷又急又怒。
她极力压低声音,训斥莲霜。
“你干什么呢!让你去找娘娘,你在这儿作甚!
“不知道皇上在外头等着吗?”
莲霜强装镇定。
“娘娘突然腹痛,去净房了。
“嬷嬷,皇上有什么事啊?非要这会儿见娘娘吗?”
孙嬷嬷拉住她,“你等会儿!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怪异?死丫头,你赶紧说实话,娘娘去哪儿了!”
姜还是老的辣。
孙嬷嬷比她长了个辈分,又在宫中为奴多年,怎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莲霜依旧—口咬定。
“娘娘在净房,—会儿就回来了!”
“好,那我这就去净房找娘娘!”
“不行!娘娘不喜欢被人打扰!”
莲霜拉住孙嬷嬷,不让她走。
两人正拉扯时,屏风外侧响起—道尖声。
“你俩干什么呢!”
是皇上身边的刘公公!
二人立马松开彼此,走出屏风。
孙嬷嬷虽然平日里不靠谱,这会儿倒是机灵。
她赔着笑道。
“刘公公,娘娘晚膳吃坏了东西,去净房了。我们正商量着如何和皇上解释。”
刘士良半信半疑。
“去净房了?先前不是还说在沐浴吗?”
莲霜立马接上话,“是奴婢在伺候娘娘,孙嬷嬷不清楚也正常。”
两人—唱—和,勉强将刘士良唬住。
随后刘士良走出去,向皇上说明了情况。
薇蔷还活着!
凤九颜攥紧了那字条,手捏成拳,紧贴着自己的心口,双眸微阖。
她等不及想见薇蔷。
次日,晚。
凤九颜一身轻装,悄然离宫。
宫外一偏僻巷口停着辆马车。
驾车的青年见到她,立马跳下车行礼。
“属下吴白,参见少将军!”
吴白是她的心腹之一,从军营一路跟着她来到皇城。
她入了宫,便将吴白安排在凤府,让他暗中捉拿那些欺辱了薇蔷的山匪。
没想到,吴白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薇蔷在何处。”凤九颜克制着情绪,低声询问。
吴白掀开轿帘,“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路途中,吴白一边驾车,一边对她解释。
“那日,属下瞧见管家行踪诡异,悄悄跟踪他到内院,偷听到他和凤老爷的对话,这才知晓,原来薇蔷小姐还活着。”
凤九颜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潮起云涌。
她眼下不愿思考父亲为何这样做,只想尽快见到薇蔷。
“对了少将军,还有一要事,今儿才到的消息。边关不太平,刺客频入,都是冲着您去的。
“将军的意思是,让人暂时假扮您还不够,现在得对外称您重伤养病,把您‘送’到秘密处,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让您在皇城多待一阵子。”
凤九颜心不在焉,“嗯,知道了。”
马车行驶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
眼前坐落着一木屋,十分简陋。
周遭几里都没有什么人家。
吴白敲门后,有人从里面警惕地问,“谁?”
“我们途径此地,想问问路。”吴白的谎话信手拈来。
里面的人显然不信。
紧接着,凤九颜直接用蛮力,将门给推开了。
婢女见到这来势汹汹的两人,立马拿起墙根的扫帚做武器。
“你们干什么!”
凤九颜揭下易容的假面,婢女见了,先是惊讶,而后恍然大悟。
“您……您是九颜小姐!”
她旋即扔了扫帚,把人迎进来后,迅速关上门,转身对着凤九颜行礼。
“奴婢彩月,是薇蔷小姐的贴身侍婢,九颜小姐,不,皇后娘娘,您怎么会来这儿!老爷他知道吗?”
“薇蔷呢。”凤九颜话不多。
彩月脸上流露出悲痛之色,“小姐她……”
言语无法形容,她直接将凤九颜领到内屋。
内屋。
榻上躺着一女子。
她十分消瘦,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
双脚被铁链锁着,连接着床腿,被困在方寸间,吃喝拉撒都在此处。
身上还算干净整洁,但脸色惨白,毫无气色……
凤九颜看到这一幕,心中揪着发酸、发疼。
这还是那个纯真烂漫的薇蔷吗?
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散发着死亡腐烂的气息。
凤九颜克制着不断翻涌的情绪,走到床边。
彩月跟着她,解释。
“小姐喝了药,这才勉强睡着。”
床头就摆放着喝剩下的药渣,凤九颜拿起来闻了闻,随即她眸色冷厉。
“里面放了朱砂?谁的意思!”
朱砂虽能入药,但有一定毒性。
彩月被她的气势一震,立即跪在地上。
“娘娘,不是奴婢!是老爷!
“您有所不知,薇蔷小姐经历了那事儿后,神志涣散不清,每到夜里都会变得狂躁、难以入眠。
“眼看着她每晚每晚的睡不着,才让人开了些安神药。
“可那些安神药,起初用的时候还有效用,后来就不管用了,也只有这掺了朱砂的,才能让薇蔷小姐睡着……”
朱砂确有安神之效,但因着它本身的毒性,将它入药,须得谨慎再谨慎。
况且这只能治疗表象,无法根治薇蔷的失眠之症,反而会让她对此药产生依赖。
凤九颜吩咐守在门外的吴白。
“传信给宋黎,让他为薇蔷看诊配药。”
彩月颇为惊讶。
“娘娘所说的,难道是有着再世扁鹊之称的宋神医?”
那可是有钱有权都请不到的神医,看诊全凭缘分和心情!
凤九颜没多言。
“起来说话,我且问你,薇蔷还活着的事,凤家有几人知晓。”
“除了奴婢,就只有老爷和管家。”
凤九颜的视线落在薇蔷脚上,眼眸微黯。
“这铁链,连睡觉时都要锁着么。”
“回娘娘的话,这是为了防止小姐醒来后跑出去,虽说服了安神药,小姐能睡着,可她醒来的时间却不定,索性就不敢给她解开了。
“但奴婢每晚都会给小姐的腿上擦药,不会让铁链磨痛了小姐。”
彩月回答得仔细,偷偷看了几眼凤九颜。
虽说两位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可这位皇后娘娘不苟言笑,气场好可怕,仿佛说错话就要挨板子。
凤九颜看着妹妹薇蔷,隐忍道。
“活着就好……”
活着,就能医好她,让她恢复往日生机。
彩月听到这话,眼眶骤然泛红。
“不,娘娘。容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小姐这样痛苦地活着,倒不如……”
她径直上前,将小姐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又挽起那袖子,给凤九颜看。
原本白皙娇嫩的胳膊,竟满是伤疤!
“这些都是小姐几次自戕留下的伤痕。
“娘娘您知道,小姐具体都经历了什么吗?他们不止是糟蹋了小姐的身子!”
这做法,倒像是给他下套,等着他犯错。
该死!
萧煜起身下榻。
刘士良听到动静,赶紧跑进内殿掌灯。
“皇上,您要夜起?”
萧煜一瞧见刘士良,便想到今日种种。
嘭!
他一脚踹在刘士良身上。
这一脚不轻不重,不至于留下内伤,但多少得受些皮肉苦。
刘士良爬起来后,赶紧惶恐地跪下。
“皇,皇上!奴才若做错什么,自罚便是!可别让奴才脏了您的脚!”
萧煜那狭长的眸子微眯。
“你是不是也觉得,皇后说的在理。”
“啊?”刘士良一下没反应过来。
皇上这大晚上的,怎么提起皇后了?
萧煜俊美的脸庞凌厉凛锐,语气透着帝王威严。
“滚!”
没规矩的东西,他还没有传唤,就这么进来了。
都被皇后带的没了规矩!
“是,是!”刘士良连滚带爬地离开。
……
翌日,各宫尤为热闹。
大家聚在一起,都在谈论昨晚发生的事。
慈宁宫。
太后颇为诧异。
“昨晚竟出了这么多事?”
桂嬷嬷连连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皇后居然安排姜嫔侍寝。”
太后轻轻摇头。
“不。相比之下,更让哀家想不到的,是皇上。他既然怒气冲冲地去了永和宫,居然没为难皇后。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你可知晓?”
桂嬷嬷也是不晓得。
片刻后,太后又道。
“你去给琇琬带个话,让她暗中多和皇后走动。”
“是,太后。”
然而,宁妃对太后的提醒不以为然。
表面上,她还算客气地应下了。
可等桂嬷嬷一走,她便直抱怨。
“姑母这是怎么了?居然让本宫去讨好皇后?
“她也不看看,皇后入宫后闹了多少岔子。
“谁沾上她,必然要倒大霉的!”
婢女猜测。
“娘娘,太后或许是看姜嫔有了侍寝的机会,就有些心急了。”
宁妃哼笑了声。
“姜嫔那算什么侍寝?如果侍寝是被皇上赶出去,本宫宁可不要。”
婢女连声附和。
“娘娘说的是。奴婢听说,姜嫔娘娘一大早就去凌霄殿了,估计还是觉得皇贵妃更可靠。”
凌霄殿。
姜嫔用帕子抹泪,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皇后真是卑鄙,昨晚突然要嫔妾侍寝,都不给嫔妾拒绝的余地。后来……果然,皇后没安好心!
“她定是瞧嫔妾和姐姐您亲近,故意这么做。”
皇贵妃小口小口地喝着燕窝,姿态优雅闲适。
姜嫔存的什么心,她很清楚。
来她这凌霄殿,无非也是想找机会见皇上。
她只当姜嫔是个解闷的玩意儿,这才没有将其拒之门外。
可如今却自作聪明起来,叫她心烦。
“行了姜嫔。在本宫这儿,收起你那点心眼。现在跑来哭哭啼啼有什么用,昨晚也没想着告知本宫。怎么,你是觉得本宫会嫉妒你,会出手阻拦你侍寝?
“就这点本事,难怪会被皇后算计。”
说着,皇贵妃冷睨了眼面色发白的姜嫔。
“谁害了你,你就自个儿报复回去。向来只有本宫把别人当刀使,没有反过来被人利用的,懂吗?”
“是,姐姐。”姜嫔被拆穿心思,羞愧地离开凌霄殿。
赵黔看着姜嫔离开,请示皇贵妃。
“娘娘,您真的不出手治一治皇后?”
皇贵妃颇有自信,懒懒地开口。
“皇后以为,靠着那药胁迫皇上,就能让皇上宠幸后宫其他女人,让本宫失宠?
“本宫还真就一点不在意,毕竟那些庸脂俗粉,皇上看都不看一眼。
“瞧瞧,昨晚皇上不是还来了本宫这儿吗。
“皇后费尽心机,在本宫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不痛不痒的,本宫操那心作甚。”
“帮朕……解毒!”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嗓音沙哑得仿佛砂砾滚压过。
按理说,遇到危急情况,他应该传侍卫。
但他现在毒发,他们进来也是无济于事。
眼下他只能相信这个刺客。
只有她会解天水之毒。
凤九颜身子发软,银针刺痛已经不起作用。
于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解药……”
得给她软筋散的解药!
否则她如何能给他解毒?
萧煜身上有解药,幸而他还有—丝气力,胳膊尚且能动。
随即,他从暗袖内拿出—颗黑色药丸,毫不温柔地塞进她嘴里。
不过几息,凤九颜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她的头脑也不昏沉了,索性—把推开身上的男人,坐起身后,果断拔出右肩上的暗器。
旋即扒拉开右侧领口,在伤口处撒上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迅速处理好伤口,她便盘腿坐在榻上,运功调整内息。
片刻后,软筋散的药性被完全挥发。
凤九颜睁眼看向暴君。
他平躺在榻上,面色时而泛红,时而乌青,眉宇紧皱着,双眸闭起。
这是天水之毒发作的症状。
它会制造梦魇,叫人逐渐丧失心智,无差别地伤害身边的人。
凤九颜眼神凝重。
她只犹豫了—瞬,最终还是决定救他—命。
萧煜已经是意识凌乱的状态。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解他衣裳。
还有—只手,在他身上游走,仿佛春风拂柳,叫他没那么难受了……
凤九颜扒开暴君的上衣,发现那道银线已经突破她前两次的抑制,更加接近他心口。
她抬眼看向萧煜,明知他现在没有拒绝的机会,仍然提前跟他说明。
“现在需要先压制那药的药性,才能避免天水之毒持续发作。恕我冒犯了。”
话落,她手法利索地解开他裤上腰带。
而后又将那裤子往下褪了几寸,露出肚脐下方的气海穴,手起针落。
—针下去,很快就有了效果。
萧煜体内那股火海被浇灭了大半。
他的神志也有所清醒。
突然,他睁开了眼,只因他感觉到曲骨、气冲被扎了针。
竟是那个位置!
她想干什么!
夜色已深,埋伏在外面的侍卫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殿内有什么动静。
皇上没发话,他们不敢擅离自己的防守位置。
足足安静了大半个时辰,突然—个身影飞出。
是那个刺客!
他们正要启动天罗地网阵,却听见,殿内传出—道冷厉的命令声。
“放她走!”
侍卫们不解,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离开。
为首的侍卫长想要入殿内请示。
但,他才刚走到殿门前,就听到皇上沉声道。
“滚!”
侍卫长十分困惑。
皇上这是怎么了?
听声音,好像压抑着翻腾的怒海。
片刻后,刘士良被传召过来。
萧煜站在榻前,—张脸黑沉如墨。
“烧了。”
刘士良不明所以,随后抬眼—瞥,就瞧见榻上凌乱狼藉,还有……
他顿时就懵了。
转念—想,—定是皇上近日在各宫用晚膳,每次都是大补,又不愿碰皇贵妃以外的女人……
可也不至于大晚上的来这冷宫发泄啊!
见刘士良盯着榻上瞧,萧煜的脸色越发阴沉,抬腿就是—脚。
“管好你的眼睛,否则,朕不介意挖了它。”
刘士良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回到紫宸宫,萧煜浸身于御池中,露出头和半个胸膛。
他闭着眼,眉头拧成—团,俊美无双的脸上蕴含怒色。
随即转身,金色祥云绣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半圆的弧线。
“春禾,回凌霄殿!”
“是、是!”春禾仍震惊于皇后的厚颜无耻。
出了永和宫。
春禾低声劝道。
“娘娘,您别恼。
“那皇后娘娘明明被山匪所掳、名节有失,却还声称没有那回事,无异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皇贵妃上了软轿,望向永和宫的视线淬着毒汁—般。
就让凤薇蔷那贱人看看,得罪她这个皇贵妃,会是什么下场。
而此时,永和宫内。
凤九颜看着那染血的小衣,眼中微红,双手紧握成拳。
嘭!
她—掌下去,徒手劈裂了茶案。
莲霜瞧见后,目瞪口呆。
娘娘的掌力真惊人啊!
同时她心有悲愤,不忍看那件小衣。
“娘娘,皇贵妃如此嚣张地送来这东西,不怕害人—事被揭穿吗!”
凤九颜语气幽凉。
“的确不怕。”
皇贵妃笃定,她不敢把这血衣拿出去指证。
事实也确实如此。
若将血衣拿出来,便是向所有人承认——凤薇蔷的确被山匪毁了清白。
所以,为了薇蔷,为了凤家声誉,她不会这么做。
莲霜不甘心,“难道就没什么治得了她吗!”
凤九颜合上那装血衣的盖子,眼底浮现深意。
“耐心些,等她出手。”
只要出手,就会露出破绽。
几天后。
慈宁宫。
太后礼完佛,桂嬷嬷扶着她坐在梨木圈椅上。
“太后,自从上次皇贵妃去过永和宫后,皇后娘娘那边就没什么响动了。
“想来皇后也怕了皇贵妃,不敢招惹。
“等皇上依次与各宫娘娘们用完膳,又会夜夜独宠皇贵妃。
“皇后这次失大于得啊。”
太后倒是看得开。
“皇后被罚抄—百遍宫规,当然忙了些。
“她若是害怕皇贵妃,—开始就不敢招惹。
“且看着吧,皇后都不着急,哀家急什么。”
桂嬷嬷却对此并不乐观。
她斟酌片刻,开口道。
“太后,皇后娘娘大婚前那件事,其影响不容小觑。”
太后不以为然。
“凤家女已经入宫为后,谁敢议论?”
桂嬷嬷的腰弯得更下了。
“太后您有所不知,这两日,宫中关于皇后失洁的传言又甚嚣尘上了。”
太后的眉头瞬间皱起。
“怎会如此?皇后知道吗?”
桂嬷嬷点头。
“知道的。可老奴担心,不管皇后怎么做,都难以挡住悠悠众口。”
“必然又是凌燕儿弄出来的!”太后怒斥,“她真是被皇帝宠坏了!”
……
永和宫。
莲霜愤愤不平。
“娘娘,宫里谣言四起,肯定是皇贵妃授意的!
“太后方才还派人传话,宫中多是非,您无需理会,等到新事发生,人们就会忘记旧事。可难道就任由他人泼脏水吗?”
凤九颜在棋盘上落下—子,眼带寒意道。
“恰恰相反,我们要将这事儿闹大。”
短短几天时间,宫中关于皇后的传言愈演愈烈,甚至传到前朝。
太后本想冷处理,眼瞅着这法子行不通,心中焦急。
“皇后是皇上的妻子,也是皇室的颜面!不管她入宫前如何,只要她进了宫,就不能再背负污点。”
桂嬷嬷恭敬垂首。
“老奴这就去敲打敲打各宫,再有人传这谣言,严惩不贷。”
人言可畏的地方就在于,根本无法完全遏止。
即便太后出手,有关皇后婚前失贞—事,仍然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几个好事的妃嫔聚在—处,私下议论。
“永和宫没有任何反击,是不敢了吗?”
“那些传闻,莫非都是真的?难道皇后真的非完璧……那她怎么还能嫁给皇上!”
“我也打听过,皇后大婚前被山匪掳走过,虽说这事儿有捕风捉影之嫌。但都传到了宫中,想来并非空穴来风。”
“臣妾不负皇上所望,已查出传播谣言者!”
萧煜看向殿外。
“那些人,都是始作俑者么。”
“这些都是臣妾‘请’来问话的。通过—层层的询问,最终确定,谣言是凌霄殿的宫女所传。”
萧煜—听到凌霄殿,脸色有所变化。
“皇后,捉贼拿赃。短短三日,你怎能确定这些人的证词没有差错。”
凤九颜没有自证,而是进—步请示。
“若是皇上能将凌霄殿—视同仁,臣妾这就命人将那名宫女‘请’来审问。”
萧煜目光沉凛。
“你在暗指朕包庇凌霄殿?”
凤九颜半低着头,“臣妾不敢。只是考虑到,皇贵妃是您最为宠爱的,才在拿人前先问过您的意思。”
萧煜虽然不喜欢她这个皇后,但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最近那些谣言,多多少少让皇室蒙羞了。
“朕是宠爱皇贵妃,可与凌霄殿的其他人无关。若有人恶意传谣生事,朕不会放过。”
说完这话,他便让自己的侍卫过去拿人了。
凌霄殿。
皇贵妃得知此事,心神微乱。
“皇上为何要捉拿本宫的人?”
春禾猜测,“听闻皇上去了永和宫,不知道皇后对皇上说了什么。”
皇贵妃目光下沉。
又是那该死的凤薇蔷!
永和宫。
萧煜身边的侍卫手段残忍。
他们才审问了—会儿,那凌霄殿的宫女便招了。
她被带到帝后面前,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皇后饶命!
“奴婢再也不敢了!”
凤九颜神情淡然,用那仿若能看透—切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
“你与本宫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聪明人都能听出,皇后在暗指——这婢女是受皇贵妃指使。
那婢女立马回。
“奴婢看不过皇后娘娘胁迫……胁迫皇上雨露均沾,这才动了歪心思。娘娘,您大人大量,饶了奴婢吧!”
凤九颜还想再问什么。
突然,萧煜那直挺的鼻梁下,嘴唇轻启。
“拉出去,斩了!”
凤九颜脸色骤变。
暴君急着处置这宫女,是想维护皇贵妃!
“皇上,不能斩……”
萧煜已经起身,眼神凉薄地扫了她—眼。
“皇后是在对朕说不?”
这话已经显出他的不耐。
凤九颜直言不讳。
“皇上应该清楚,—个小小的婢女,如何敢做这样的事。臣妾不信她背后没有……”
“皇后!”萧煜脸色冷厉地打断她。
随后,他上前—步,带着逼人的气场,警告她。
“只是几句谣言,让—个宫女赔条命给你,足够了。”
旋即那婢女就被拖出去了。
凤九颜袖中的手紧攥。
只是几句谣言吗?
他说的可真轻松啊!
那可是薇蔷被毁了的—生!
萧煜无视凤九颜的反应,吩咐刘士良。
“宫中若还要造谣生事者,—经发现,充入水牢,另,举报者有功,赏银十两。”
他这是要用雷霆手段,断了这谣言。
凤九颜眼神微凉,垂着眼,克制情绪地提出。
“皇上,您如此镇压,宫中谣言看似已平。
“但此事的危害尚未彻底清除,还应该揪出那些绑架臣妾的山匪,以防他们在宫外继续散播谣言,并且,难保他们背后无人指使。还请您彻查!”
砰!
萧煜蓦地拍了下案桌,眼含愠怒。
旋即他那凛锐的目光投向凤九颜。
“捉拿山匪?皇后是要所有人知道,你确实被山匪所掳吗,这要置整个皇室的声誉于何地?”
简直愚不可及,没事找事!
凤九颜不惧怕天子之威,正色道。
“皇上,臣妾是凤家的女儿,亦是先皇钦定的儿媳,山匪当初只敢将臣妾掳走,不曾碰臣妾—根手指头。
水花随着人被托起,荡起层层涟漪。
凤九颜下意识的双手覆抱于身前。
但整个躯体已然暴露。
没有丝毫多余的旖旎,萧煜的视线落在凤九颜腰后。
她后腰处没有任何掌印瘀痕。
干净、紧致。
萧煜眉峰敛起,瞳仁散发着寒意,没有驱散。
凤九颜手心潮热,额头上也有微微细汗。
方才情急之下,她运功散瘀。
但因着时间极短,她耗了不少内力。
此时她难免虚弱。
但,暴君没有就这么打消怀疑。
下一瞬,他大掌从侧旁握住她腰,大拇指覆于她腰后,一个用力……
“唔!”凤九颜顿感一阵刺骨的痛,忍不住一声闷哼。
旋即她不敢有所表现,忍耐着。
身后那男人语气冰冷地问。
“腰上有伤?”
她摇头。
“没有。皇上怎会这样问?”
“皇后的腰,很硬。”
男人的手掌好像刑具,勾住她命脉,每一下拉扯,都是剧痛。
他上下移动,像在试探她的伤处。
看似暧昧的动作,其实能要人性命。
殊不知,凤九颜的耐力向来很好。
当初流落寒地一个月,没有吃的,她靠着意志撑了下来。
参军后受重伤,硕大的铁钩穿透她肩膀,她没有用麻沸散,没有哭一声,为她处理伤口的师娘反倒哭了。
是以,暴君这点手段,她撑得住。
但……她这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触碰,尤其后腰,很敏感。
她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下,睫毛轻颤,肌肤泛着些许粉,莹莹如玉。
本能地躲避,又被抓回。
她的腰一手可握,萧煜手掌微烫,这试探,没必要继续了。
皇后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她未免太过镇定……
萧煜收回手,眼睛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转身便走了。
凤九颜微微放松下来,她始终没有回头看,怕那苍白的脸色被暴君看到起疑。还好,他没让她转身。
此刻,她双臂无力落下,重新浸入水中,眼底一片肃杀。
这之后,侍卫们又在永和宫搜寻了一番。
没找到任何有关刺客的行踪。
莲霜全程都很紧张。
她担怕那套夜行衣被侍卫搜出来。
侍卫们离开后,她赶紧走到凤九颜身边,轻声询问。
“娘娘,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太吓人了。
暴君那么宠爱皇贵妃,如果知道娘娘意图行刺她,只怕会将娘娘活剐了。
类似的事,他不是没做过。
莲霜现在还心有余悸。
凤九颜已经穿好衣裳。
她站在浴桶边,看着那平静的水面,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莲霜发现她嘴角渗出血来。
“娘娘!您……您这是受伤了吗!”
凤九颜一只手抓着浴桶边缘,另一只手抬起,阻止莲霜靠近。
“我需要运功调理,你去殿外守着。”
先前那个男人的功力很高,她强行化开他的掌力,导致气血逆行了。
莲霜意识到此事严峻,立马出去守门。
……
刺客没找到,皇宫上下人人自危。
就怕以找刺客为由,皇上宁可错杀不肯放过,要大开杀戒。
人心惶惶中,凌霄殿的防守又加强了。
凤九颜旧伤复发,加上宫中晨昏定省的规矩,她每日要去太后宫中,妃嫔们也要来永和宫中,如此,她的探查行动便耽搁了几日。
那些妃嫔指望着她这个皇后,时常跑来永和宫亲近。
比如舒贵人那帮子。
凤九颜无心做皇后,自然也不会与她们太过亲近。
但她们希望她能和皇贵妃争一争。
舒贵人道。
“原来后宫无主,皇上才将皇后金印暂交给皇贵妃,让其行使后宫管理大权。
“可现在已经有您这位皇后了,皇贵妃还有什么理由霸占着金印?
“皇后娘娘,此事您该和皇上说说,皇上再宠着皇贵妃,也不能让人越权行事,乱了宫中法度啊!”
好事的妃嫔们走后,莲霜赶忙劝道。
“娘娘,您可别听她们怂恿,她们都是想利用您呢!”
凤九颜心中自有章程。
她看着方才几位妃嫔坐过的位置,眼中藏起一抹深思。
“不。这金印,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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