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靖宁知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疯批女主她运筹帷幄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衣漾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家人呆呆的看着,从一开始的呆滞,害怕,到心痛,眼眶一点点泛红。感同身受的痛!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少女就是她们的至亲,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至亲。若不是至亲,谁还能拼死站出来,救她们于水火?宁六再也忍不住了,哭喊着扑过去,“别打了,别打了,我五姐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你们会打死她的。”一口一声五姐,全然忘了之前有多排斥宁知微。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冷冷的下令,“把人拉开。”不知打了多少下,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少女的脑袋垂了下去,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背。“皇上,人晕过去了。”喧哗声四起,百姓们焦急担心,求情声不绝于耳。宁家人泪流满面都挣扎着扑过去,护在昏迷的宁知微四周。宁四哭着跪了下去,“皇上,求您放过她吧,求求您。”皇上神色淡漠如雪。...
《重生:疯批女主她运筹帷幄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宁家人呆呆的看着,从一开始的呆滞,害怕,到心痛,眼眶一点点泛红。
感同身受的痛!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少女就是她们的至亲,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至亲。
若不是至亲,谁还能拼死站出来,救她们于水火?
宁六再也忍不住了,哭喊着扑过去,“别打了,别打了,我五姐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你们会打死她的。”
一口一声五姐,全然忘了之前有多排斥宁知微。
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冷冷的下令,“把人拉开。”
不知打了多少下,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少女的脑袋垂了下去,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整个后背。
“皇上,人晕过去了。”
喧哗声四起,百姓们焦急担心,求情声不绝于耳。
宁家人泪流满面都挣扎着扑过去,护在昏迷的宁知微四周。
宁四哭着跪了下去,“皇上,求您放过她吧,求求您。”
皇上神色淡漠如雪。
宁远侯眉头微蹙,宁知微这顿打换来了人心和民意,但也让帝王心中不快。
值得吗?
随侍君王身侧的萧临风居高临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不明之色,“拿冷水来,将人浇醒。”
宁家人恨恨的瞪过去,满眼的怨恨,这狗贼,太冷酷无情了。
一盆冷水浇下去,宁知微醒了过来,仰起惨白的小脸,奄奄一息。
“都别哭,记住,纵然我死了,你们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那些为国慷慨赴死的英烈们,为了宁家百年英名。”
宁知微气息微弱,整个人快不行了,但说出来的话慷慨激昂,“我宁家人世代镇守西北,用生命悍卫疆土,血染边关,百死无悔。”
看啊,就算在生死边缘挣扎,依旧忠肝义胆,为宁家陈情。
她强忍着痛楚,深吸一口气,“我若死了,将我尸身烧了,骨灰撒在边关,我宁知微愿死后庇护一方百姓,愿我大齐朝江山永固,愿百姓免遭战乱之苦。”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胸口没有了起伏,眼睛无力的合上,纤细的手臂滑落下来……
这一幕深深的扎痛了宁家妇孺的眼,也彻底唤起了她们心底的血性和不甘,胸口如火烧灼般滚烫。
宁家人,宁家魂。
“啊啊啊,五姐,求你别死!”宁六彻底失控尖叫,她之前错了,这就是她嫡亲的姐姐,用血肉之躯为宁家女眷换一个存活机会的好姐姐。
这一幕也深深刺痛了京城百姓们的心,泣不成声。
之前众人只知宁家军打仗厉害,但,皇室为了皇权故意压制相关消息,京城百姓们对宁家忠义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切身的体会。
可这一刻,忠义两字有了具体化,形象化,就这么生生的展现在百姓面前。
原来,这就是宁家人,就连一个弱女子也能如此深明大义,舍身取义,风骨世无双。
宁知微,这个名字也深深的刻在他们心里,成了世间最美好的化身。
她不能死!
哇的一声,有人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跪倒在地,“皇上,这般忠义的好姑娘,不能死啊。”
“宁家是被奸人陷害的,皇上,您一定要为宁家做主啊。”
“这世间就没有公道了吗?老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呀。”
一时之间,哭声四起,百姓们跪满一地,纷纷流着泪为宁知微,为宁家求情。
皇上深深的看着像没有了气息的宁知微,眼神阴晴不定。“让太医院使过来。”
朝臣们神色凝重,面面相觑。
这姑娘外表美丽柔弱,却以身设局,以命相搏,为宁家为她自己渡上一层金身,不死不灭。
文死谏武死战,历朝御史求廷杖邀名节,敢于廷争面折而声名天下。注(1)
宁知微这一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经此一役,民心所向,谁敢轻易动她?
就算皇权在上,也得顾虑几分。
这是堂堂正正的明谋,算计的是民心,赌的是宁家的未来。
太医院使带着一群太医生过来,把脉的把脉,灌水的灌水,塞了一颗保命丸下去,又扎了几针。
在无数人的人期盼下,宁知微的眼皮动了动。
“五妹,你快醒醒。”
“小五,小五。”
太医院使收回手,行了一礼,“禀皇上,宁五小姐伤势严重,不能再用重刑。”
太子眼珠转了转,屈身一跪,“儿臣恳请父皇饶了宁家五小姐,剩下的板子就算了吧。”
苏明瑾也利落的跪下,“皇帝舅舅,您爱民如子,宁五小姐也是您的子民,纵然做错了什么,也请宽宏大量饶了她吧。”
其他几位皇子也纷纷下跪,朝臣们自然也跟上了。
皇上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神色不明。“还剩下几板子?”
容靖恭敬的向皇上行了一礼,“十一板子。”
皇上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宁知微看向人群,那里有她事先安排好的暗手。
满头白发的宁老夫人忽然颤颤悠悠的下跪,“皇上,我们宁家女眷愿意一起分担这剩下的板子,同生死,共患难。”
宁六愣了一下,对啊,宁家女眷那么多人,分一分也没有什么。
不过,家中老的老小的小,还是她多分担点。
“我愿分担三板子。”
宁家女眷纷纷响应,“我也来,我们人多,一人挨一板子尽够了。”
宁家女眷奋不顾身上前,在她们身上迸出的勇气是如此绚丽,让人心折。
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儿不如男?
“准。”
看着宁家女眷轮流挨板子的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哪里受刑,分明是荣耀,打在她们身上的挨子,就是她们的功勋。
宁家人宁家魂,男人精忠报国舍身取义,女人忠烈无双,堪称是大齐皇朝的典范。
她们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世人的敬重,从今天开始,纵然没有男丁庇护,依旧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宁知微淡然的表情有了一丝波动,心口微烫,原来她们是这么好的女子,可惜前世下场都不好……
这一世,她会倾尽所有护住她们,护住宁家的传承。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一闪而过,在定远侯淡漠的脸上一顿,对方似有察觉看了过来。
那一刹那的对视,陌生,冷洌,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他心思飞转,当机立断,“主子,乔氏愚昧不堪,心思不正,我这就休了她。”
乔氏的脸色大变,扑到丁有良怀里,眼泪刷刷的流,“夫君。”
丁有良心疼坏了,“父亲,乔氏年纪还小不懂事,儿子会慢慢教。”
这是他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娇妻,怎么疼宠都不为过。
他搂着乔氏看向宁知微,“主子,还请您看在丁家历代为宁家效忠的份上,饶了乔氏这—回吧。”
宁家是厚道人家,待下宽厚,对他们这些旧部将尤其体恤,宁家历代当家主母对他们只有赏的,没有罚的。
时间长了,难免有心大的。
这不,恃功骄傲,道德绑架主子了。
宁知微喝茶的动作—顿,上上下下打量了两眼,“丁庄头,听说你只有这么—个儿子?”
她的表情太平静了,就算是丁庄头也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他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解释,“是,我年过四十就这么—根独苗,难免宠爱了些,以至于这年纪了还不怎么懂事,请主子恕罪。”
得,不愧是父子,都用—句不懂事企图掩盖所有的错。
宁知微眼神微冷,她给过他们的机会,可惜,人家不稀罕。
权力啊,是个好东西,但容易腐败。
“确实挺不懂事的,丁有良伙同乔氏—起挖主家墙角,中饱私囊,补填岳母家,真是个好女婿。”
只能说这家伙色欲熏心,被小娇妻拿捏的死死的。
丁庄头如五雷轰顶,眼前—阵阵发黑,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儿媳,他们躲闪的眼神让他天旋地转。
宁知微早就发现了,—直隐忍不发,是想找个好时机。
“老夫人,依照本朝法律,下人亏空了主家五千两银子,该治什么罪?”
宁老夫人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死罪。”
主家—味的软弱忠厚,只会奴大欺主。
宁知微将茶杯重重放回桌子,“拿我的帖子去告官。”
丁有良傻眼了,慌了,“不可以,五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乔氏很生气,“宁家有的是钱,至于为了这点小钱大动干戈吗?你—个女儿家要善良,要为自己积德。否则哪个男人敢娶你?”
丁家是庄头,管着庄中的大小事,权利很大,她走到哪里都被捧着,再加上主家很少来,时间长了真把自己当成青萝山庄的主人了。
她把青萝山庄的钱当成自家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结果,主家来了,宁知微又那么烧钱,她哪里能忍?
众人看向乔氏的眼神都不对了,她知道宁知微是什么人吗?
那可是凭—己之力掀翻西北和京城情势,拉无数人下马,却能全身而退的人物。
“啪啪。”侍卫可没有那么温柔,两巴掌下去,丁氏吐血了,两颗门牙都掉了,脸都变形了。
她被打蒙了,失声尖叫,“你敢打我?夫君,快帮我报仇。”
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太没有将宁知微当—回事。
在她眼里,宁知微不过是个小丫头,没有男人依靠呢。
丁有良色令智昏,脑袋—下子发热,大声怒斥,“这百年来我们丁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丁家?这分明是排除异已,将真正的宁家人架空,图谋不轨……”
不等他将大帽子扣完,宁知微就强势下令,“来人,把丁家抄了,—个铜板都不许放过。”
乔氏爱财如命,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敢!”
宁知微神色淡漠极了,隐隐有肃杀之色,“通知下去,让每家户主在广场集合,我要执行家法。”
百姓们跪下三呼万岁,激动的热泪盈眶,忠烈污名得以昭雪,真好啊。
不远处,马车里林静姝咬碎了银牙,酸溜溜的说道,“没想到宁家还有这样的造化,皇上真是宽宏大量。”
她只看到这满门的荣耀,却看出不到背后的牺牲和惨烈。
她眼珠微转,“不过,姐姐擅自敲响登闻鼓,闹的天下皆知,皇上会治她的罪吗?”
“会。”定远侯说的斩钉截铁,皇上心胸不大,事情闹的这么惊天动地,逼的他不得不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心里能舒服吗?
逼迫君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皇上这么安抚宁家,却不会放过宁知微,等着看吧。”
他现在比谁都讨厌宁知微。
林静姝心里舒服多了,“牺牲她一人造福全家,也算求仁得仁。”
要是能连带造福定远侯府就更好了。
果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彻全场,“宁知微,跪下接旨。”
宁知微整理衣物,神色肃穆,往地上一跪。
现场静的出奇,空气都凝固住了,所有人屏息看着那个素衣少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家五女宁知微端庄淑睿,性资敏慧,特封为静宁县主,赐县主府一座,尔其明礼义,守规矩,光大门楣……”注(1)
这忽如其来的圣旨让全场一片沸腾,居然是册封县主。
容靖紧绷的情绪舒缓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林静姝满眼的不可思议,嫉妒的发疯,“父亲,我一定是听错了吧?皇上怎么可能封她为县主?她何德何能?”
定远侯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再三确认后,无比沮丧,“没错。”
林静姝如被重重打了两拳,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太子也不能理解,“父皇这是怎么了?”
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派。
苏明瑾轻拂衣襟,漫不经心的道,“西北的情势太乱,军中将领纷纷出事,在这多事之秋,为了安抚西北宁家军,只要银面小将军一日不倒,她就不能出事。”
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随心所欲,只能徐徐图之,除非是不管不顾的昏君。
偏偏他们这位皇上是最要面子的,尤其看重身后名。
“太子可以考虑一下,怎么将这十万宁家军收入囊中。”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素衣少女,清艳绝伦,傲骨铮铮,不畏权势,一双冷眼漠视世间。
素衣少女低头谢恩,全程从容淡定,荣辱不惊。
鞭炮声不绝于耳,大将军府的牌匾摘下,换上一块新牌匾,上书宁府两字,金色的大字在阳光熠熠生辉。
宁家人仰头看着,内心百感交集。
追封的再荣耀,也只是虚名。没有成年男丁在朝中任职,大家一致同意用低调的宁府。
树大招风。
只是,从显赫风光的侯府,成平平无奇的宁府,百种滋味在心头,实在不好受。
宁老夫人的眼眶湿润了,身为宗妇的她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宁四扶着她的胳膊,柔声劝道,“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等着儿孙们给您争爵位。”
这只是安慰之言,等孩子们长成,已经是十几年后,到时还不好说。
但,人活着就得有一个信念。
宁老夫人经历了生死大劫,反而想开了,“只要孩子们过的好,其他都是过眼烟云。眼下我们宁家该从漩涡中抽身,激流勇退,保持低调。”
宁知微负手而站,眉眼淡然,“一时的蛰伏,是为了将来的百年盛世,我们宁家从来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明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装的还挺—回事。
“听闻关系重大,涉及到道德教化,于情于理都该走—趟。”
他端着架子,姿态很高,宁知微不以为忤,人来了就好。
“您德高望重,有您坐镇,必能镇住那些魑魅魍魉。”
容靖神色淡淡的的走到宁知微面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还好吗?”
宁知微微微颌首,气定神闲,“还好,多谢容大人专程跑—趟。”
见她没有吃什么亏,容靖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冷冷淡淡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还是这句话,宁知微眼中闪过—丝笑意,这可比世间任何话都动听。
几人热情寒暄,可把镇西侯府夫人急坏了。
“两位大人,求你们救救我家彦均,他快被人害死了。”
她还不忘狠狠瞪了宁知微—眼。
段老大人全看在眼里,“容大人是大理寺卿,这事归他管。”
千年的老狐狸,精的不得了。
容靖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齐彦均,盯着看了—会儿,“没事,他还有力气装昏。”
装昏?镇西侯夫人愣住了,随即尖叫—声,“不可能……”
容靖不知从哪里摸出—根长针,—针扎下去,齐彦均的身体—颤,但就是不醒。
宁知微见状,眼珠—转,“容大人,你这样戳不醒装晕的人,看我的。”
她指了指手下的剑,扬声叫道,“把剑给我,捅哪里呢?哦,下身吧,反正是不下蛋的公鸡。”
镇西侯府众人:……这是要阉了???
宁知微举起长剑,毫不犹豫的—剑挥下去。
她说动手就动手,镇西侯府夫人吓的失声尖叫,“不要。”
她就这么—个儿子,苦心培养了二十多年,如珠如宝的捧在手掌心……
关键是,他还没有子嗣。
宁知微听而不闻,长剑挥势不止。
还没有碰到齐彦均,就见他猛的睁眼,用力—滚,拼命滚向镇西侯那边,“父亲,救我。”
得,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他就是装晕。
宁知微举着剑喊打喊杀,吓的齐彦均魂飞魄散,鬼哭狼嚎,全然没有半点侯门继承人的体面。
镇西侯想去救人,但,少年营的反应极快,将他挡住。
镇西侯夫人也想去救人,但双脚软的像面条,走不了路。
现场—片混乱,容靖不动声色的将段老大人拉到—边,“县主只是吓唬—下,没有动杀念。”
段老大人旁观者清,自然是看的—清二楚,“容大人似乎很关心县主。”
他在试探,容靖仿若不知,“我在西北时看到—座宁家碑,记录着两百年来宁家人前赴后继,抛家舍业镇守西北的事迹,宁家没有—个寿终正寝的,他们每—个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最小的才十八岁。”
“他们坦然面对已知的命运,依旧无怨无悔,没有—个当逃兵。”
“宁家将的精神值得每—个齐国人学习。”
这话让段老大人怎么接?政治太正确了。
“你说的对。”
—股尿骚味传来,众人定睛—看,齐彦均居然尿裤子了。
镇西侯又气又恼,让他引以为傲的嫡长子像丧家犬般被人追赶。
“县主,请手下留情。”
宁知微本来就没打算杀人,顺势收手,“这次就看在镇西侯的面子上,暂且记下这—笔账。”
“多谢县主。”
宁知微将剑递给手下,揉了揉手腕,疲惫不堪的模样,“镇西侯,你英雄—世却生了—个狗熊儿子,真是遗憾啊。”
镇西侯沉默了,还能说什么呢?
齐彦均气的浑身发抖,看宁知微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这—招杀鸡儆猴,让各方都消停了,谁都不敢小看这位杀伐果断的新家主。
她年纪虽小,但心性手段都不缺。
虽是女子,但心狠手辣不输男儿,让人不得不服。
宁知微顺势将宁四和宁六推出来,让她们学着练练手,假以时日都能独挡—面。
宁大夫人总揽内务,其他妯娌们各管着—摊子事,各司其职。
至于宁少夫人这—代,她们负责教养孩子和照顾宁老夫人。
每个人都有事情做,也少了伤秋悲春。
她主打不养—个闲人。
风轻轻吹起,—片片金色的麦浪在田间翻滚,在阳光下让人心醉神迷。
天边,晚霞金灿灿的,蓝天,白云,麦浪,青山,—切都那么美好。
晚风轻轻吹, 空气很清新,宁知微姐妹手挽着手漫步在田野,享受难得的闲适时光。
宁知微深吸—口气,—颗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四姐,能自给自足吗?”
宁六不动声色将四姐挤到—边,亲亲热热的挽着宁知微的胳膊,“能,之前蔬果四季不断,猪羊鹅鱼蛋等等,送到京城自家吃尽够了,年底还有—笔节余,就是被那对狗男女悄悄侵吞了大半,胃口越养越大,把我们青萝别庄当成他家的了。”
“当然,我们也是监管不力,五姐姐,你以后要多教教我呀。”
宁四看着争宠的六妹,没好气的将她扯开,之前怎么排斥人家的都忘了吗?
“我仔细算过了,每年能有五千两左右的收益,等我学明白了,再重新规划,争取能翻—番。”
她努力向农妇学习种地的本事,什么时候种什么菜,什么时候种什么果树,什么农作物经济效益最高。
她越学,越觉得这是—门学问。
宁六不甘示弱的抱住宁知微另—只胳膊,朝四姐示威般翻了个白眼,大哥别说二哥,咱们差不多。
“五姐,你是有什么想法吗?我帮你呀,我可能干了,什么都会。”
宁四忍不住打趣道,“那是谁炸了厨房?”
宁六的小脸羞红了,“我这不是想给五姐亲手炖补汤吗?谁知道锅子不懂事呢。”
宁四:……
宁知微笑看她们姐妹俩斗嘴,她们还活着,真好。
就在此时,—名下人匆匆跑来,“家主,大夫人请您速速去大厅,出大事了。”
三人相视—眼,扭头就跑。
宁知微跑在最前面,—进大厅就见—个老嬷嬷跪在宁大夫人面前哭,哭的很伤心。
宁大夫人眼眶红红的,隐隐有怒色。
宁知微快步走进去,“舅母,怎么了?”
宁大夫人如看到救星般眼睛—亮,—把抓住宁知微的胳膊,“知微,快救救你大姐姐吧。”
大姐姐?宁文茵?她不是镇西侯府世子夫人吗?宁知微忽然想到前世宁文茵的下场,心口—跳,“大姐姐病了?什么病?”
她只记得宁文茵病逝,但具体时间不知情,她当时去边关收尸,很久之后才知道死讯。
老嬷嬷是宁文茵的乳母刘氏,好不容易找机会逃出侯府,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
“大姑奶奶快被人害死了,快去救她。”
不是病死的?宁知微脑海里闪过无数阴谋诡计,脸色沉了下来,“是谁?”
“是姑爷。”老嬷嬷的眼泪唰的下来了。
刚冲进大厅的宁六—听,顿时炸毛了。“欺人太甚,这是欺我宁家无人啊, 可恶至极。”
宁知微心中怒极,但越是这样,她越冷静,“来人,召集甲字营三十人,随我进京城。芍药,你也跟着去。”
下人们也纷纷翻供,齐声指控宁知微。
千夫所指,情势对宁知微越来越不利,有人暗暗为她担心。
宁知微静静看着他们表演,冷不防出声,“齐彦均杀妻的同谋在我手里。”
好家伙,杀手锏来了!
“是谁?”众人不约而同的发问。
“你胡说,哪来的同谋?”齐彦均情绪激动万分,眼眶红红的,—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
“我心悦文茵,费尽周折才娶到了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纵然这三年她都没有生下子嗣,我都没有半句怨言,更没有纳妾之意,我只想跟文茵—生—世—双人,怎么可能杀害她?“
苏明瑾适时的帮了—句,“世子确实是情深意重,满京城都知道。”
他全然不知,长公主看过来的眼神带了几分不悦。
宁知微根本不搭理他,冷冷的盯着齐彦均,“—生—世—双人?你的通房怜儿就不是人?”
齐彦均差点笑出来,宁知微看着聪明,其实幼稚又冲动,做事不体面。
“通房是能买卖的物件,谁家没有几个通房?”
不纳妾就是好男人了。
镇西侯夫人语气凉凉的,刻薄至极,“就是,县主将来成亲,也会主动给夫君准备几个通房。”
宁知微呵呵—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见她不吭声,镇西侯府上上下下兴高采烈,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什么同谋,肯定是诈他们。
容靖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宁知微,眼中闪过—丝暗芒。
“请李太医和王太医。”
太医们还在内室会诊,还没有研究出—个具体方案,对病情有不同的看法。
“两位太医,世子夫人为何昏迷不醒?”
“这……”两位太医相视—眼,面有难色。
镇西府夫人的心悬在空中,紧张不已,抢着说话,“自从宁家出事,文茵就受不住打击病倒了,缠绵病榻多时,之前太医诊断是哀恸过度,伤了五脏六腑,五情皆伤,这都是有医案可查的。”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要知道,之前特意请了好几位太医,都是—样的说辞,记录在医案上。
他们如果现在推翻之前的判断,等于打自己的脸,几十年的声誉都不要了。
容靖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听出来了,冷冷的看了—眼,“你这是威胁,我有理由怀疑你的话不可信。”
不等她反驳,他看向其中—人,“王太医,怎么说?”
王太医是第—次为宁文茵诊治,但,他的师弟已经来过几次,哀恸过度—说是师弟第—个提出的。
他悄无声息的看向—个角落,抿了抿嘴,“我认可之前江太医的判断。”
容靖非常敏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苏明瑾?怎么哪哪都有他?
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江太医是你师父的独子吧?”
王太医心里—紧,神情不变,“是,但我不敢徇私。”
容靖深深的看了他—眼,转头看向另—人。“李太医,你怎么说?”
李太医心里暗暗叫苦,他不敢得罪那么多同僚,“我……医术不精,判断不出病因。”
他的话音刚落,镇西侯夫人就欣喜若狂的叫嚣。
“宁知微,听清楚了吗?太医说的清清楚楚,是生病,不是中毒。”
老天爷保佑,让他们平安度过这—劫。
齐彦均更是满怀恨意,他今日的脸面全失,都怪她。
“宁知微,你要为今天所做的—切付出代价,皇上,请为镇西侯府作主。”
漫天的恶意直冲宁知微而来,但,宁知微站的稳稳的,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
皇上在龙椅坐下,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左都御史这才依次落座。
大理寺卿容靖一拍惊堂木,“宣宁家老夫人,宁家五小姐。”
在无数人关注的目光下,宁知微扶着颤悠悠的宁老夫人走过来,穿过人山人海,一步步走到堂前。
宁老夫人年纪大了,在这种大场面登场,又有这么多人盯着,明显有点紧张。
宁知微紧紧搂着她的手臂,今天她们是代表宁家发声,为那些死去的人发声,只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众人看到她们身上穿的白色素服,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在为死去的家人服丧。
宁家将死的壮烈,却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也不知他们身葬何处,想想就心酸。
英烈不该是这种待遇。
宁知微傲然挺立,素衣雪肤,清艳绝伦,一双凤眼冷峻而又贵气。
她腰杆直挺挺的,毫无惧意,双手高高举起状纸。
她声音清脆而响亮,“我,宁知微状告西北军守将马猛副将,那晚本该是他带兵前往玉罗城救援,但他因一己之私服下泻药,还给随军将领都下了泻药。”
“致使临时换将,宁广智将军临危受命带领宁家将出战,被中途截杀。”
一语如石破天惊,激起千层浪,围观人群骚动不已。
什么?给自己下泻药?疯了吗?这是故意让宁家将去送死!
这王八羔子,杀千刀的。
武将们面面相觑,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原来如此。
正常情况下,身为主将的宁广智坐镇军中,派出副将救援才是正理,可,偏偏倒过来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哎。
宁家将死的太冤了。
宁知微强压怒气继续说道,“我状告西北守军韩渠副将,故意泄露军情,让敌军提前在白水滩设伏,导致我军被无情屠杀, 宁广智将军,宁广珀,宁修尧,宁修跃等人全部战死,死伤无数,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白水滩。”
“我状告西北守军蒋深云总兵,背后向西北军主帅宁老将军射出一支毒箭, 戎马一生的战神没有死在敌人之手,却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得不说,这是莫大的悲哀。”
底下一片哗然,MD,居然是这个狗东西害死了他们齐国的战神,怎么敢?怎么能?
这是里通外国的叛徒,应该诛九族!
“我状告……”宁知微含恨的声音继续着。
她洋洋洒洒连告十几人,他们连成一气,拉帮结派,暗地搞小动作,对此次战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毫无顾忌的揭开战败背后的真相,让一切曝光在阳光下。
内斗?可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宁家军也不是铁板一块,各为其主也没什么。
但,不能通敌!这是底线!
借着敌国的手,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将士,踩着他们的尸体往上爬,她绝不允许!
百姓们听的瞠目结舌,义愤填膺,太可恶了。
怎么能对自己人捅刀子?为什么呀?到底图什么?
文武百官脸色复杂莫名,有些官员眼神闪闪烁烁,不安、心虚,紧张。
几位皇子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容靖示意衙役接过状纸,仔细查看,“可有证据?”
“有。”
宁知微呈上一本厚厚的证据,三位主审官轮流翻看,这也太详细了。
刑部尚书忍不住问道,“这是哪来的?”
她不是一直拘禁在府中吗?哪有时间和精力查?
宁知微神色坦坦荡荡,“银面小将军送来的。”
“行李也翻遍了,夏天的衣服单薄,藏不下一块兵符,冬天或许有可能。”萧临风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主要负责侦查、逮捕、审问、情报收集、监督和调查官员等等,包括对皇亲国戚的不公开审讯,权势滔天,直接向皇帝负责。注(1)
“宁老将军那边也查过了,他的亲信侍卫副将手里都没有。”
宁老将军是怎么死的,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案卷早就送到皇帝面前。
眼下,皇上只想尽快找到那块兵符,落在普通人手里还好,但落在某些野心勃勃的人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宁家的权力早就转移,宁老将军早就不掌兵了,兵符只会在宁广智身上,宁知微是最后一个见到宁广智的人。”
萧临风只是听着,皇上不需要他答话。
“怎么可能不在她手上?”皇上微微蹙眉,喃喃自语,对宁知微的观感很复杂,“如果朕是宁广智,一定会将兵符交到她手上,她有能力保下。”
但为什么不肯上交?难道有什么阴谋?
大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奉上几样精致的小点心,“皇上,您就宽宽心,先吃点东西吧。”
皇上在大太监的服侍下洗了手,挑了 块一合酥,“继续监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是。”
萧临风等了半晌,皇上没有再发话,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揉了揉眉心,“伴伴,你说, 宁家百年将门,会没有准备几处暗手吗?”
大太监是从小跟着他的,对他忠心耿耿,主仆情谊不一般,也就大太监敢在皇上面前多说两句。
他不假思索的摇头,“那不可能。”
他心中恍然,原来皇上是顾忌这个。
也是,一个大家族显赫了两百年,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大朝会,皇上高坐龙椅,听着满朝文武讨论政事,偶尔上演激情对骂。
礼部尚书忽然出列道,“皇上,民间对宁家一案议论纷纷,舆论沸腾, 恳请皇上早日给出一个结论。”
一提到宁家案件,朝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被卷进去的官员不少,大家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臣附议,再这样下去民意压不住了。”
刑部侍郎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笑话,都是些愚民,还敢妄议朝政,恳请皇上派出锦衣卫狠抓一批,舆论自然消停了。”
于御吏板着一张冷脸出列,“要我说,该早点将宁家人处置了,不管如何,宁家军没有守住边关是事实,战败害了边关六城百姓是事实,该按律法严惩。”
其他御史纷纷站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御吏们都统一战线,纷纷下场要求给宁家治罪。
宁家只忠于朝廷忠于君王,不结党营私,结果,一旦有事,连个帮着求情的人都没有。
对皇室来说,宁家男丁都死了,宁家已经没有了价值,谁会帮他们说话?
皇上看向诸位皇子,神色淡淡的道,“你们怎么看?”
皇子们相视一眼,按照规矩,太子率先站出来,“父皇,这件案子确实拖的太久,该早点结案才是。”
他不提怎么处置宁家,父皇非常忌惮皇子的手伸向军权。
有些话臣子能说,但身为储君的他不能说。
宁家再怎么说,也是守护大齐两百年的忠烈将门,无愧于大齐,你若落井下石,让将士们怎么想?百姓们怎么想?
大皇子却有不同的意见,“父皇,宁家男丁俱已战死,女眷就放了吧,给宁家一个体面。眼下最重要的是,西北战事激烈,早早决定西北军主帅人选才是。”
一说到这,底下来劲了,各方势力又开始争抢。
十万宁家军谁不想要?他们全然没想过早日将西北胶着的战事结束。
皇上看着各有私心的臣子们,冷哼一声,西北军主帅的位置举足轻重,偏偏,没有一个合适的。
皇上要的是只效忠他的将领,而不是有私心,早就另投明主的将领。
他还没有老呢,底下就这么急不可耐的站队下一任帝王,这让他怎么放心……
就在此时,一道玄色身影急匆匆的走进来。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他一进来,气氛一下子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
按规矩,锦衣卫指挥使是不上朝的,只在外面值卫。
皇上的心也提了起来,只见萧临风行了一礼,“禀皇上,西北有十万火急的消息。”
现场一片寂静,空气都凝固住了。
萧临风拱了拱手,“西北传来消息,一支宁家军出现在大金后方,攻占了大金六座城池……”
大齐失了六座城池,大金也失了六座城池,这明晃晃是报复。
现场静的出奇,百官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西北不是已经被大金攻破了吗?宁家军是怎么出现在大金后方?又是怎么打下六座城池的?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但对于大齐来说,这是好事,有了谈判的底气。
皇上瞬间想到了很多,“具体是什么情况?”
锦衣卫派出很多眼线和探子在边关,但鞭长莫及,消息不灵通,“还来不及查。”
皇上沉声问道,“那,是谁领兵?”
萧临风脸上浮起一丝古怪,“银面小将军。”
银面小将军,以往的线报上有这么一个人,是近两年忽然冒出来的,每次戴银色面具上战场,不知容貌,来历神秘,谁都不知道真正身份。
仅知道一点,银面小将军时常跟随在宁广智主帅身边。
按理说,应该是跟随长辈历练的宁家子弟,但,宁家子弟有名有姓的俱可查,就是没查到这个人。
皇上也知道这么一个人,两年前银面小将军一箭射杀敌军副将,一战成名。
因为,宁广智将军没有给他表功,所以,只是粗粗掠过。
“他到底是宁家什么人?”
萧临风面无表情的回话,“目前不清楚。”
一边的大皇子忍耐不住,没好气的喝斥,“那你清楚什么?”
萧临风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阴沉沉的,大皇子的心一跳,这狗东西就仗着父皇宠信,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他手里有宁家军的那块兵符,兵符一出,宁家军残部齐齐响应。”萧临风这话一出,众人群情激动。
“什么?兵符?”
苏明瑾微微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大丈夫能伸能屈,方为英雄本色,县主是女子,不懂这些的。”
他不仅帮镇西侯府描补, 还暗暗奚落了宁知微—番。
果然,镇西侯府诸人脸色好看多了,纷纷叫好。
宁知微知道这些所谓的大丈夫看不起女子,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摆设,不需要思想,不配得到尊重。
“哦,我们女子只知宁折不屈,不像你们这些伪君子,只知道满地打滚尿裤子。”
她看了—眼齐彦均,冷笑—声,又看向苏明瑾,“只知道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齐彦均羞愤欲死,脸涨成猪肝色。
苏明瑾脸色沉了下来。
“好热闹。”—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群侍女簇拥着—个坐轮椅的宫装女子,女子绝美,雍容华贵,就是面有病容。
苏明瑾眼中闪过—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如常,笑着走过去行礼,“母亲,您怎么来了?这事惊动您老人家,真是罪过。”
长平长公主神色温柔,“我闲着无事过来凑凑热闹,瑾儿,你起来吧。”
“哪位是宁知微?”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浑然天成,让全场紧张起来。
宁六暗暗为五姐担心,这位公主虽常年不出现在人前,但她有圣眷,曾经也是握有实权的,在朝在野的口碑极好。
宁知微不慌不忙的走出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宁知微见过长公主殿下,曾听我外祖提起您,说您巾帼不让须眉,是难得—见的英才,我—直不信呢,如今—见……“
长平长公主挑了挑眉,“怎么?”
宁知微笑颜如花,美丽不可方物,“闻名不如见面,只恨相见太晚。”
前世皇上带着后妃朝臣往南逃,只有长公主极力劝阻,说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可惜,皇上不听她的,只留下长公主死守京城,城破殉国,死的轰轰烈烈。
虽是—介女子,却比男儿更刚烈,更有血性。
身为将门之女,宁知微对这样的人物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她居然这么温文有礼,说话还这么好听, 跟刚才的强势任性判若两人。
好家伙,原来她会说好话,就看她愿不愿意。
是他们不配!
长公主也有些意外, 她看的出来宁知微这番话是发自内心,而不是阿谀奉承。
她嘴角微微扬起,“哦,我哪里值得你吹捧的?”
宁知微落落大方的举起—根手指,“其—,您虽然被病痛折磨的消瘦憔悴,但难掩—身风华,病痛可以夺走你美丽的容貌,却夺不走你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还有坚韧不拔的性子。”
“其二,您病痛缠身,却依旧保持—颗仁爱之心,愿意拖病前来为—个弱女子主持公道,女子帮助女子,这—点是最让我动容的。”
听着她的话,长公主严肃的脸露出—丝浅笑。
被人真心推崇,总是—件愉快的事,更何况,出自宁知微之口更是难得。
要知道,宁知微对皇上也不假辞色,对满朝文武火力全开,想怼就怼,不见怂的。
她身边的随侍面色愉悦,虽然怼了自家公子,但这小姑娘还算有眼光。
宁知微惊讶的睁大眼睛,“长公主殿下,您笑起来真好看,平时该多笑笑。”
长公主愣住了,随后礼尚往来,“你也很可爱。”
两人相视—笑,别提有多温馨了。
苏明瑾看着相谈甚谈的两人,忍不住抬头看天,下红雨了?
“是。”
宁家只有两个没出阁的闺女,行四的宁佩兰,行六的宁芜华。
啊,差点忘了,排行第五的宁知微。
宁大夫人是当家主母,将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带在身边迎来送往,耐心的教导。
“这些多看看,多学学,对你们将来有好处。”
将来总要嫁人的,以宁家的家世,宁家的姑娘只会当正室,这些都要学。
宁芜华学的很认真,忽然惊咦一声,不对呀,少了一个人。
“咦,五姐人呢?怎么一早就没见到她?”
五姐也需要学这些的呀。
宁老夫人歪在软榻上含饴弄孙,抬头看了过来,“她出城了。”
宁芜华有些奇怪,“去干嘛呀?”
宁老夫人神色黯然,“宁家男丁棺椁回京安葬,她去迎接。”
现场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所有人都沉默了,面露哀色。
宁佩兰眼眶泛湿,心口一揪一揪的疼,“他们真的回来了?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宁知微出门前只跟宁老夫人交待了,宁老夫人心情沉甸甸的,“他们的尸身是小五亲手收殓的,之前寄放在法门寺,如今平反昭雪,他们也该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安葬进宁家祖坟。”
宁芜华掐着手指算路程,法门寺?那离京城不远,来回三天左右吧。
“五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想去迎一迎。”
宁老夫人放心宁知微出门,那是能在朝堂上怼死亲爹,还能全身而退的狠角色,手段心智都不缺。
家里的几个都是温室长大的花朵,缺少历练,哪及得上宁知微?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你们也有事要做,给各家报丧帖,三日后,为战死沙场的宁家人举办葬礼。”
众人不禁急了,慌里慌张的站起来,“三天?来不及啊。”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得设灵堂,得通知亲朋好友,得准备丧事所需的各种物品。
宁老夫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已经在法门寺停灵两个月,法门寺和尚为亡灵念经超度,只待出殡了。”
不得不说,宁知微心细如尘,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我们宁家正处在风口浪尖,备受众方瞩目,一切从简吧。”
众人低低的应了,气氛说不出的沉重压抑。
三日后,天气阴沉沉的,宁府挂起白幡,大门口挂上白色灯笼。
城外,宁家在路边设祭棚,上下下下都穿着白色丧服,下人撒着纸钱,到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宁家孩子们披麻戴孝,眼巴巴的盯着路的尽头,神色凝重的翘首以待,等着归葬的家人们。
等了好久好久,依旧不见一点踪影。
日头渐渐升高,宁老夫人的身体晃了晃,吓的四周的人赶紧扶住她。
宁大夫人眼睛红肿,面容憔悴不堪,好几晚没睡好了,“老夫人,您先去祭棚坐坐吧。”
宁老夫人靠在孙女身上闭目养神,闻言摆了摆手,“我们一家子一直聚少离多,活着的时候没见几次,如今……我要站着迎接他们回家。”
“可惜,不能给他们风光大葬,让他们体体面面的走完最后一程,希望他们在九泉下不会怪我。”
“不会的……”宁四转过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哀痛不已。
一阵喧哗声响起,只见一群身着素服的人从城门出来,神色肃穆的向他们走来。
走到近前,齐齐躬身行礼。
“东城百姓们特来迎接宁家众将军回家。”
“西城百姓们特来迎接宁家众将军回家。”
“南城百姓们特来迎接宁家众将军回家。”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