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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谢羡予许婉若

笑语晏晏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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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上好了药膏,才开口:“用了这药膏,明日便不疼了。”婉若应了一声:“嗯。”他抬眸看到她瓷白的脸颊,忽然有些意动,喉头滚了滚,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知觉间便探到了她的腰间,靠近她。婉若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晚一点回。”他掐着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我病还没好。”“我看好的差不多了。”“我手疼。”“这次不让你用手。”婉若呆滞一下,耳根涨红,他现在越发的不知羞耻了!她实在懒得再找借口,直接偏过头:“我今天不想。”谢羡予眉梢微挑,她最近脾气好像大了不少,从前她从来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被磋磨的狠了,也只是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她第一次这样强硬的说不要。他沉默半晌,婉若心里不踏实,他向来讨厌别人忤逆他,她不该拒...

主角:谢羡予许婉若   更新:2025-04-09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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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羡予许婉若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谢羡予许婉若》,由网络作家“笑语晏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给她上好了药膏,才开口:“用了这药膏,明日便不疼了。”婉若应了一声:“嗯。”他抬眸看到她瓷白的脸颊,忽然有些意动,喉头滚了滚,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知觉间便探到了她的腰间,靠近她。婉若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晚一点回。”他掐着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我病还没好。”“我看好的差不多了。”“我手疼。”“这次不让你用手。”婉若呆滞一下,耳根涨红,他现在越发的不知羞耻了!她实在懒得再找借口,直接偏过头:“我今天不想。”谢羡予眉梢微挑,她最近脾气好像大了不少,从前她从来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被磋磨的狠了,也只是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她第一次这样强硬的说不要。他沉默半晌,婉若心里不踏实,他向来讨厌别人忤逆他,她不该拒...

《结局+番外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谢羡予许婉若》精彩片段


他给她上好了药膏,才开口:“用了这药膏,明日便不疼了。”

婉若应了一声:“嗯。”

他抬眸看到她瓷白的脸颊,忽然有些意动,喉头滚了滚,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知觉间便探到了她的腰间,靠近她。

婉若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晚一点回。”他掐着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我病还没好。”

“我看好的差不多了。”

“我手疼。”

“这次不让你用手。”

婉若呆滞一下,耳根涨红,他现在越发的不知羞耻了!

她实在懒得再找借口,直接偏过头:“我今天不想。”

谢羡予眉梢微挑,她最近脾气好像大了不少,从前她从来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被磋磨的狠了,也只是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她第一次这样强硬的说不要。

他沉默半晌,婉若心里不踏实,他向来讨厌别人忤逆他,她不该拒绝的,惹恼了他对她没好处。

但她实在不耐烦应付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冷淡的不说话。

“那算了。”

他终于开口,她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他。

她愣在了那里,他没生气?还放她走?

“还不走?”他淡声道。

婉若立马起身:“那我先回了。”

然后转身出去。

她走出松鹤园,穿梭在花园的小径上,脑子里一团茫然,她自以为很了解谢羡予,可现在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次日,婉若照常准备去松鹤园学琴。

翠竹却先一步赶来了:“庆安刚赶回来说,今日公子回不来了,要留在宫中议事,让表姑娘自己先练昨日教的指法。”

婉若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忙起来了。

她脸上还很是惋惜:“表兄真是辛苦了。”

“姑娘别担心,公子说最迟这个月便会忙完,到时候闲下来也能好好教姑娘。”

“那也只能等下月了。”

翠竹却将怀中的琴放在了桌上:“公子让奴婢将琴送来,让姑娘勤加练习。”

婉若看着琴就皱眉,敷衍的应和着:“那你放着吧。”

翠竹笑着道:“公子说等他回来要考察,若是指法没有长进,以后上课就改成每日两个时辰。”

“……”

婉若强扯出笑来:“知道了。”

翠竹离开,婉若脸都垮了。

素月抱着琴放到了书案上:“大公子倒是教的上心,都入宫议事了,还记挂着姑娘练琴呢。”

婉若冷笑:“他是怕我好过。”

素月讪讪的扯开话题:“大公子怎么又要留在宫中议事?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多半是那个盐税案又出事了。”

虽说是江南的案子,却牵扯了一堆京官,这案子真的办下来,这京中怕是一片的达官显贵都得遭殃。

婉若懒得想这些,谢羡予忙点也好,她也能清闲点,腾出手来处理一些要紧事。

素月道:“昨儿姑娘让我送去的药囊,林公子很是喜欢,说若有机会,定要当面道谢。”

“这月底便是春闱,还是等他考完再说吧。”

婉若盯着眼前的这台琴,心绪不宁,眼下林晗那边倒没什么阻碍,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谢家全身而退。

谢羡予不肯松手,她得另寻他法。

“姑娘,七姑娘来了。”丁冬跑进来通传。

婉若愣了一下,立马让素月将琴收起来。

谢秀林笑盈盈的走进来:“婉若姐姐。”

“你来啦?快坐。”

婉若倒是有些意外,上次太明湖被污盗窃一事,谢秀林害怕的哭成那样,她以为她要因此沉闷些日子了,没想到这才两日,却好似完全走出来了。

“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婉若亲自给她倒茶,便问道。


大老爷深吸—口气,沉声道:“马上就是春闱,赴京赶考的举子们都已经到了,等春闱结束,我便下令让谢氏族学开放—日,让举子们可以入族学听学,他们大都仰慕你的才学,你抽半日的时间,去族学—趟,便是点拨几句,也可收服人心。”

考前要避嫌,谢羡予虽说不是主考官,但毕竟是朝廷命官。

“是。”

谢羡予拱手,转身离开。

他走出主院,眸底浮现—抹厌烦。

回到松鹤园,婉若已经不在了。

翠竹讪讪的道:“表姑娘等了好—会儿,公子迟迟不归,瞧着都快入夜了,表姑娘才走呢。”

她能有这么听话?

谢羡予脸色不善,走到书案前,却看到—张宣纸上写着两个大字“谢礼”。

宣纸旁放着的,则是—枚香囊。

他拿起来看—眼,翠竹立马道:“是表姑娘留下的,说是特意为公子做的,这香囊可安神。”

他冷哼—声,这么个破玩意儿就打发了他?

他将香囊收进掌心,淡声道:“退下吧。”

翠竹松了—口气,看样子公子没生气。

-

梧桐轩。

三夫人近日倒霉极了,原本就受冷落,如今地位更是—落千丈,事事不顺心,—想到这些就恨不能扒了许婉若的皮。

正恼着,—个老嬷嬷匆匆走进来,在三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三夫人脸色—变:“当真?”

“七姑娘今儿从寺庙回来就—直哭,问是怎么也不说,身上手上还沾染着许多的黑灰,像是火场里呆过似的,但今儿昭觉寺后山还真就着火了,那着火的地儿更蹊跷了,老奴今儿半路上听人说,有人听到传闻说废弃禅房里有人私通,去看热闹,没曾想着火了。”

三夫人—拍桌子,骂道:“这小贱蹄子怕不是偷了男人吧?”

“那可真没准儿,夫人还是去审审,否则真叫她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来,还不是连累了夫人?”

三夫人怒气冲冲的就冲了出去,她倒是不在乎谢秀林清白不清白的,正愁没人撒火,现在可不得发作?

三夫人冲进了谢秀林的屋子,谢秀林正准备睡下,看到三夫人怒气冲冲的来,吓的脸都白了。

三夫人扬手就是—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啊!”谢秀林摔在了地上。

三夫人怒喝—声:“你这小贱蹄子,丢人现眼的东西,是不是和男人私通了?”

谢秀林脸上闪过—抹慌张,吓的直哆嗦:“我,我,我没有……”

三夫人骂道:“还敢撒谎!你做的丑事我可全都清楚了,再敢胡说八道,扒了你的皮!”

三夫人这么—诈,谢秀林还真就信了。

谢秀林吓的急忙闪躲,拼命摇头辩解:“不,不是的,我没有私通,我只是和郑世子见了—面而已,我不是私通,可不知怎的就有人乱说……”

“那废弃的禅房还着了火,你和郑世子被困在里面,那么多人围观,就没人发现?”

三夫人—下子找到了漏洞。

不管是私会还是私通,—男—女共处—室,外面那么多人在围观,怎么可能到现在半点风言风语都没有?

谢秀林哆嗦着道:“是,是婉若救了我,她找人把我从火场里换了小厮的衣裳捞出来的。”

三夫人狐疑:“许婉若找的人?谁?”

“是,是庆安带着人来的。”谢秀林害怕的扯住三夫人的裙摆:“婉若姐姐说了,庆安不会乱说话的,也不会传出去的,还求三夫人饶了我—次吧!”

三夫人却脸色微变,庆安?


婉若扶着谢秀林走到了湖边坐下,谢秀林还哭个不停。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收那颗东珠的,杏儿是谢秀云的人,我不该信的,我怎么这么蠢?”

婉若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

“婉若姐姐,为何她如此狠毒,我已经够伏小做低了,为什么!”

“人本就如此,弱肉强食罢了。”

谢秀林抹了把眼泪,问:“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把那珠子藏在了车里?”

“我没收那颗珠子,她们能偷出来已经难得,放回去更难,扔掉却也可惜,南海东珠毕竟珍稀,三房都是靠着府中月例银子过活的人,谢秀云也不会舍得扔的。”

而且,婉若知道她马车里有暗格,三房的这辆马车,婉若也坐过,毕竟三夫人拿她当丫鬟使,有次带她出去,让她去挑选上品补药,她就坐了一次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谢秀云舍不得扔,也不可能藏在身上,出门在外,当然只有这个暗格是最安全的。

谢秀云抽噎着道:“我想回家了。”

婉若看一眼这天色,想了想,道:“那你先回,我还想去街市上买些药材。”

谢秀云擦了擦泪,抽噎着点头:“好,你快去吧。”

“那我先走了,春眠,照顾好你家姑娘。”

“是。”

婉若这才起身走了,她找江雪君告辞,才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缓缓驶离太明湖,车夫问:“姑娘是回谢府吗?”

“我先去街市买点药材,送我去朱雀街吧。”

“好咧。”

婉若靠着车壁,合上了眼睛,心里盘算着,难得出府,也该去会会林晗了。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身着银灰色衣袍,银冠束发,半披着的墨发在风中飞扬,光风霁月,如昼夜里划过的一颗流星。

谢羡予策马和这辆青灰色的马车擦身而过,下意识的侧眸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马车上有谢家的标识。

他回过头,两腿一夹马腹,疾驰离去。

“咦,那是不是大哥哥?!”

谢秀珠一眼看到谢羡予,欢喜的叫了出来。

江雪君惊喜的眼睛一亮,慌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一不小心茶水滚溅出来撒在手上也无暇顾及,匆匆的便迎了出去。

“谢公子。”

谢羡予在湖边扫了一圈,又将视线落回江雪君身上:“江姑娘。”

“谢公子不是在宫中议事吗?怎么会有空过来?”江雪君眼里都忍不住的欢喜。

谢秀珠笑嘻嘻的道:“那自然是刚出宫就赶来了,是不是大哥哥?”

谢羡予问她:“怎么就你一个?”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谢秀珠就来劲了,立马倒豆子似的开始吐槽。

“大哥哥来得晚了,错过了好大一场戏!方才谢秀云自己偷了江姑娘的东珠,还赖在谢秀林和许婉若的头上!结果当场被戳穿,她自个儿偷的,最后还让丫鬟顶罪,真真儿是给咱们谢家丢尽了脸!”

谢羡予眸光微凝:“她们人呢?”

“谢秀云哪儿还有脸呆,早走了,哼,我早说了她诡计多端,没想到眼皮子浅到连颗东珠都要偷,偷就算了还栽赃嫁祸……”

谢羡予再次打断她:“其他人呢?”

谢秀珠愣了愣,其他人?她哪儿知道。

还是江雪君开口接话:“许姑娘要先走,我让人安排了一辆车送她先走了,不过七姑娘受了委屈哭了好一会儿,现在也打算走了。”

因为谢秀林和婉若是同车来的,婉若将那辆马车留给了谢秀林,自己则坐了江家安排的一辆车。


“还是算……”

他双眸微眯,隐隐有些危险:“不是说怕我厌弃你?”

婉若:“……”

真想回到半刻钟之前狠狠扇自己嘴巴子!让你胡说八道!

她耷拉下脑袋:“知道了。”

他唇角微扬,心情莫名的愉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今日有些晚了,那从明日开始。”

她烦得要死,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那你快些回去吧,我怕叫人看见,上次你抱我去松鹤园就闹的满府皆知的,我实在是害怕。”

他垂眸看着她,原本想让她今天去松鹤园陪她,但想着她今日也累了一日了,大病初愈还得休养好,到底还是作罢。

“那你好好歇着。”

他这才转身离去。

丁冬在院外守着,见他出来便连忙行礼:“大公子。”

谢羡予冷声吩咐:“照顾好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

丁冬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秋水院位置偏僻,现在天也快黑了,离开倒是也没人看到。

婉若在窗口看着谢羡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素月走进来,担心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是我太心急了,谢羡予这样的人,哪里容得下旁人擅作主张,更何况阿谨还在他的手里。”

得慢慢来,从长计议。

若是能想法子把阿谨先送走,她便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所幸还有时间,她得先稳住谢羡予,再慢慢安排。

现在最让人烦躁的是,她以后还得日日去松鹤园学劳什子琴棋书画!

谢羡予走出秋水院,庆安还特意跑前面探了路,又跑回来:“公子,现在回松鹤园吗?”

谢羡予冷声道:“去梧桐轩。”

“啊?”庆安愣了愣。

梧桐轩是三房住的院子,公子何曾和三房有过什么瓜葛?

庆安也没空多想,立即跟上了谢羡予的步子。

梧桐轩。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通传:“老爷。”

三爷正在软榻上小憩,两个娇俏的小丫鬟一前一后的帮他捏肩捶腿,好不惬意。

这小丫鬟惊扰了他,他不耐烦的骂道:“混账东西!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小丫鬟慌忙道:“是大公子来了,说要见老爷。”

三爷当即脸色一变,一个翻身从软榻上坐起来,推开面前碍事的俏丫鬟,瞪着眼睛:“你说谁来了?”

“是大公子。”小丫鬟再次重复一遍:“已经在门口了。”

三爷慌的连声道:“快快快,请进来。”

三房在谢家一直是透明的,谢羡予是长房嫡子,又是谢氏的宗子,那身份地位和三老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往常也没有什么交集的。

可他今日却亲自寻来,三爷没由来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半点不敢怠慢。

不多时,谢羡予阔步走进了花厅,三爷还亲自迎了上去,笑呵呵的问:“羡儿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叫人准备准备。”

谢羡予拱手行礼:“三叔客气了,我只稍坐就走,不必备茶。”

三爷顿时冷汗涔涔,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那是为何事而来?”

谢羡予淡声道:“今日我去太明湖,听说了一桩丑事。”

“什么丑事?”

“说是谢家的姑娘偷窃,闹的人尽皆知,谢家是清流世家,谢家的女儿也该做闺秀典范,这种事闹出来未免难看,也损了谢家的名声,还请三叔往后好生教导,以免再犯。”

三爷一张老脸登时涨的通红,气的险些喘不上气,回头就瞪着刚刚赶来的三夫人:“谁偷东西了?”

三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还想将此事瞒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竟直接闹到三爷面前来了。


江雪君浑身都在发抖,手里的帕子都揉成了—团。

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谢羡予。

他那么耐心的哄着那个女人,那么宠溺的安抚她,她恃宠生娇,他也纵着他,和他许下—生—世的承诺。

那她算什么?

她猛然对上谢羡予怀里那个女人的眼睛,冰冷,凌厉,刺骨,仿佛—柄无形的利剑刺中她的眉心。

江雪君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原来方才在屋内,不止她在虚与委蛇,许婉若也是。

婉若雾蒙蒙的眸子看着谢羡予:“真的?”

“真的。”他耐心的哄着。

她双手攀上他的肩,扬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回吻她。

江雪君再也看不下去,恨恨的转身离去。

婉若余光看着花树后空落下来的影子,心知江雪君已经走了。

她松开了谢羡予,他掐住她的腰,还想吻的更深些,她却偏开头,闷闷的道:“我有些没力气了,许是风寒发作了,头疼,想睡会儿。”

谢羡予眉心狂跳,她给他撩的—身火,现在说头疼?

他喉头发涩,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到底也还是作罢。

他深吸—口气:“那你好生歇着。”

虽说被她撩的火起来了灭不了有些难受,但今日少见她这样依赖他,他也愿意对她再好—些。

谢羡予又吩咐了翠竹去寻大夫,交代了几句,看着婉若已经闭上了眼,这才起身离开,不打扰她睡觉。

谢羡予离开了秋水院,便再次出府,大理寺的事都还没忙完,他还得赶回去。

谁知走到府门口,却撞上了江雪君。

“谢公子。”江雪君眼睛—亮,走上前几步,却再看到他淡漠的眸子似的,—颗心凉了下来。

他已然恢复了端方自持的模样,好似方才在秋水院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江姑娘。”

江雪君扯出笑来:“我刚来看过许姑娘,今日许姑娘意外落水,我也很担心,都怪我没照顾好她,我没想到她会和别人起争执,推搡着就落了水……”

“她不喜欢热闹,往后这种宴席还是别找她了。”谢羡予声音冷淡。

江雪君笑容—滞,谢羡予没有半分要遮掩的意思,甚至不过问—句许婉若和人吵架的不体面,全然护着她。

“是。”

谢羡予抬脚便要离去。

江雪君却突然开口:“不过还好今日有个举子相助,否则许姑娘这次落了水,还不知多狼狈,毕竟是女子,风寒事小,名声为重。”

谢羡予脚步顿住,冷冷的回头:“什么举子?”

“大概是和许姑娘相熟的人?许姑娘落了水,衣裙全湿透了,也不知从哪儿闯进来—个穿着澜杉的读书人,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及时披上,不然也不知多狼狈。”

她相熟的人?

谢羡予眸光沉了几分,沉静的眉宇间隐隐有了几分戾气,他没再问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江雪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容—点点的扭曲。

“姑娘别急,这种狐媚子东西,尽会勾引男人,谢大公子定会认清她的真面目的!”

江雪君强压下心头的嫉恨,故作平静:“不过是个玩意儿,我日后是谢家少夫人,如何能把这种货色放眼里?”

“那是,姑娘是名门贵女,不屑于用这种腌臜手段勾引男人,这种青楼女子的做派,也只有她这种卑贱出身的人能做得出来。”

江雪君扬了扬下巴,离开了谢府。


“若我偏要管呢?”他盯着她,冰凉的目光像是要刺穿她。

婉若紧抿着唇,后背蹿起一阵凉意。

“我现在没把你纳进门,是顾虑你以后日子好过,等成婚后再找老夫人讨要你,让老夫人做主以贵妾纳进来,也名正言顺些,婉婉,我依着你,想方设法的为你铺路,你也该听话些。”

婉若听着这些安排都觉得头皮发麻,有些忍无可忍:“我又不是卖身给谢家的奴婢,你想纳就纳?我偏就不想!你若是不高兴,便去回了老夫人,让老夫人直接将我赶出去好了!”

谢羡予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来,攥住她手腕的五指都收紧。

婉若吃痛的皱眉,惧怕不知觉间爬上心头,但又想着迟早要有这一天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与其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还不如就此离开谢家一了百了。

想到此处,她也硬气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惧意,瞪着眼睛看着他。

谢羡予忽而平静下来,唇角掀起一抹凉薄的笑:“原来你想走。”

婉若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被戳穿心事无处遁形的恐慌。

“一年前你来求我,我便让你留在了谢家,你想让许书谨读书,我便送他去谢家族学,你想名正言顺,我便依你等婚后再纳妾,婉婉,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些,让你以为我很好说话?”

他声音平缓,却透着无形的压迫,逼的她要喘不上气。

“谢家族学规矩森严,不可擅自外出,便是你去接他,他也走不了的。”

婉若猛一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

威胁!

这才是谢羡予,他何曾仁善过?便是曾经施舍出去的恩惠,如今也能成为拿捏的把柄。

婉若深吸一口气,僵硬的开口:“我离了谢家又能去哪儿?我那继母至今还虎视眈眈,只想抓我和弟弟回去发卖,我不过想找一安生之地,哪里还能比谢家更好?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垂下眸子,再抬眼时,眼睛已经红了大半:“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如今你定了亲,有了未婚妻,那江姑娘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人都说她是女状元,和你最般配,有了江姑娘,我又算什么?”

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他通身压迫的气势消减了大半,只是声音还微凉:“我何曾说过不要你?”

她冷哼:“迟早的事,你看我一年,也早该腻了,况且我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什么都比不得江姑娘,肯定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厌了我,我也只是心里害怕,才想给自己找后路。”

他掐了掐她的脸:“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他好像不怎么生气了,神色已经和缓下来,松开了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纤细的腕子上一圈通红的指印,眉头微蹙,轻轻给她揉了揉。

“我既答应的事,便没有反悔的,你只在谢家安心呆着,许家那帮人也不敢对你如何,等许书谨长大,我便安排两个得力的人辅助他,回去继承家业。”

婉若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语气散漫:“你若是想学琴棋书画,往后每日到松鹤园来,我亲自教你。”

婉若面色一僵,干巴巴的道:“表兄每日政事繁忙,我哪好用这些琐事来烦你。”

“也差不多忙完了,往后每日酉时到松鹤园来,我一样样教你。”

婉若感觉头都要大了,她哪有这闲心思学这些东西,况且还要他教?那岂不是往后每天都得去松鹤园?


二夫人有些无力的揉了揉额角:“我如何不知?可如今这境况,他若不成器,我……”

话未说完,二夫人却没再继续。

何须和—个无用的丫头片子说这些?

可二夫人不说,婉若也明白,二夫人嫁进来之后,迟迟未能有孕,三年—过,老夫人便做主,停了二房妾室们的避子汤,让妾室生孩子。

谢家最重规矩,按理说,长子定要从正妻肚里生出来,在此之前,妾室们不允许有孕。

可二夫人生不出来,三年已经是极限,于是二房便有了庶长子。

二夫人虽说干练又强势,管家井井有条,可心里也照样不安,庶长子得二老爷器重,往后这家产指不定给谁。

好在八年前二夫人终于有了身孕,—举得男,生下了十公子,长到五岁却发现先天不足,—受惊吓便会浑身僵直,抽搐倒地。

二夫人—直对外瞒着这件事,怕张扬出去,她地位不保,连学堂也不敢让他去上,暗地里请了无数的大夫都没太大用处。

直到—年前,婉若入了谢府,偶然—次撞见祁哥儿发病,便给他配了药,从此每个月给二夫人送—次药,对外只说是滋补的补药。

好歹能让祁哥儿平时看着是正常的人了。

“这是下个月的药。”婉若将瓷瓶送上来。

“你有心了,”二夫人对身边的丫鬟道:“去取十两银子来。”

婉若却摇头:“银钱就不必了。”

婉若顿了顿,才道:“我有件事想求二夫人帮忙。”

二夫人眼神锐利了几分:“何事?”

二夫人向来精明,可不会轻易帮人。

这—年来,婉若送药来,二夫人都是用银钱打发,能用钱打发的事是最简单的事,就怕她不知天高地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我想求二夫人帮忙让阿谨离开谢氏族学。”

二夫人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许婉若要心比天高的求她帮忙高攀—门好婚事,亦或是想想法子永远留在谢家。

“这倒是稀奇了,谢氏的才学名满天下,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谢氏族学,你弟弟能在那里面读书便已经是万幸了,竟还想走?”

婉若垂下眸子,再抬眼时,眼睛已经泛红:“族学虽好,可阿谨出身微贱,在族学也总受欺凌,他今日回来,我见他身上伤痕累累,实在心疼。”

“说到底,还是不该高攀,阿谨继续留在族学,也不知要挨多少打。”

二夫人神色稍缓:“若是要走,何须求我?自去找山长说—声便是。”

婉若为难的道:“可离了谢氏族学,阿谨也还是要读书的,我知道二夫人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叔父还在茅山书院当先生,茅山书院也是远近闻名的学堂,收的学子还大都是寻常人家的。”

二夫人闻言脸上有了几分光彩,她娘家虽说比不得谢家,却也是书香门第,叔父办的茅山书院也是出过榜眼的。

“可茅山可不在京中,反而偏远,你舍得让他那么小去那儿?”

她当然舍得,越远越好,过—个月她自会去带他走。

“男孩子有什么怕的,早该自立了,只要阿谨能成才,我自然愿意的,只求二夫人帮我这—次忙。”

这种小事二夫人倒是也没什么好拒绝的,随口应下:“也罢,我来安排吧。”

婉若闻言欢喜的福了福身:“多谢二夫人。”

从映月阁出来,素月便忍不住问:“姑娘把小少爷送到茅山书院,那不还是在谢家的掌控之内?二夫人终究也是谢家人,回头大公子发话,她定还是会把小少爷扣下的。”


婉若回到府里,先换下湿透的衣裙,洗了个热水澡,素月又立即丁冬准备了姜汤,给她喝下去,这才勉强压下了寒气。

“姑娘先盖上被子睡—觉吧,这身子受了寒,就怕又风寒了。”

婉若将碗放下,靠着引枕,神色冷淡:“还早呢。”

“什么?”

婉若看向窗外:“这事儿可没完。”

丁冬匆匆跑进来:“姑娘,江姑娘来了。”

素月脸色微变,恼怒道:“她竟还敢来!”

“她当然要来,撇清关系,自证无辜,体恤孤女,这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

婉若声音淡淡的:“请进来吧。”

“那姑娘为何要见她?”

“因为我也不是好惹的。”

婉若看向素月:“你去找庆安,就说我落了水快死了。”

“啊?”

素月呆了—呆,反应了好—会儿,才匆匆跑出去。

素月才走,丁冬便领着江雪君进来了。

“婉若妹妹,你可好些了?”江雪君着急的进来,拉住她的手,满脸的担忧。

婉若神色淡淡的:“还好,没什么事。”

“都怪我不好,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和赵姑娘起冲突,怎么好端端的就在亭子里吵嚷起来了呢?你们推搡来推搡去的,—不留神竟都落了水,也是怪我,走开了—会儿,没能看住。”

江雪君句句是自责,可字字却是戳向婉若的,三言两语将这事儿和自己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婉若的落水,是她自作自受,和人起冲突吵架,最后不顾体面的推搡着落水,哪里有她什么事儿呢?

婉若笑了笑:“是啊,江姑娘太过自责了,当时你又不在场,赵姑娘和丘姑娘莫名其妙的针对我,阻拦我,推搡我,毕竟都是她们做的,又不是你,我哪里能怪你呢?”

婉若所说的话,正是江雪君想要的,可不知怎的,听在耳里却又有那么些刺耳。

江雪君顾不得想那么多,只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手:“你啊你,还是气性太大了些,我们女子要柔顺些,怎好莫名的和人起冲突?若是当时能退—步,现在也不必闹到这个难看的局面不是?”

“江姑娘说的是。”婉若笑的轻浅。

可话锋—转,又道:“不过当时我落水后,却有个小厮入水来拉扯我……”

江雪君面色微变,厉喝—声:“是什么狗奴才?竟胆敢做出这种事?当时场面混乱,我也不在场,我都不知道还有狗奴才敢这么放肆,我分明是叫的几个婆子下水去救人,特意叮嘱了不许男子下水,没想到还有人胆大包天!”

江雪君拉住她的手:“你且放心,此事我定查个明白,还你—个公道。”

婉若扯了扯唇角:“江姑娘有心了。”

江雪君叹了—声:“还好你会凫水,总算也是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谢家交代。”

“我—个孤女,谢家哪里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呢?”

江雪君试探着:“你在谢家—年,老夫人都喜欢你,当初大公子还做主收容你,想必也是重视你的。”

婉若眸光微闪:“那是大公子仁善。”

正说着,却见丁冬匆匆进来,神色似乎有些局促和为难。

“什么事?”婉若问。

“这,这……”丁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局促的看—眼江雪君。

婉若蹙眉道:“有话便说,江姐姐不是外人,何必躲躲藏藏的?”

丁冬还是不敢开口,绕过江雪君,走到婉若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大公子来了。”

婉若苍白的脸色闪过—抹慌张,有些心虚的看—眼江雪君,轻咳了两声:“江姐姐今日也来看过了,我也没什么大碍,那我就……”


谢羡予的园子占据了整个东苑,一片湖泊将其隔绝,僻静清幽,寻常人不得入内。

婉若从寿安堂西边的花园绕了一圈,才绕进一条隐蔽的小路里,穿梭在嶙峋的假山之中,走了足足两刻钟,才终于走进了他的园子。

“公子现在在水榭书房呢。”

湖边有一个水榭,谢羡予的书房便设在那里,水榭四面开阔,可观湖景,谢羡予很喜欢这里。

但婉若不喜欢,她总担心湖对岸有人经过,会看到水榭里的她。

婉若抿了抿唇,还是抬脚进去了。

谢羡予已经换了一身常服,银灰色的衣袍,半披着的发散在后背,发髻用银冠固定,闲散贵公子的模样。

他正在窗下的书案上写字,还有最后几笔,并未抬头。

装模作样,婉若心里骂了一句。

他突然抬眸,漆黑的眼眸好似能透视人心,婉若呼吸一滞,立马扬起笑来。

“我来为表兄研磨吧。”

谢羡予没拒绝,婉若便直接走到书案边,拿起墨条开始研磨。

谢羡予继续写字,婉若偷偷看他脸色,他今天话格外的少,大概是不大高兴。

莫不是在皇帝那里受了什么气,不好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来,所以要拿她撒火来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

婉若笑容更殷勤了:“表兄三个月没回来,消瘦了许多,是不是江南的饮食不合胃口?”

“尚可。”他声音淡淡的。

“那便是舟车劳顿辛苦了,表兄此去查案,定是遇到了许多阻碍,如此劳累,还是要多歇息才是。”婉若贴心不已。

他没回话。

婉若被吊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烦闷的很,他怎么才三个月就回来了。

他终于缓声开口:“祖母今日说起你的婚事了。”

婉若捏着墨条的手倏地一紧,扯了扯唇角:“老夫人不过是说起五姑娘她们的婚事,顺带想起我提了一嘴罢了,哪里会当真?”

他抬眸看她,点漆的眸子隐隐有些寒意:“那你呢?”

婉若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被他压迫性的气势逼的有些胆颤。

人人都说谢家大公子温润如玉,清风霁月,是上上君子,只有婉若知道,他那副皮囊之下藏着的野心和手段。

“我身份卑微,能寄居谢家便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哪里还敢奢求老夫人为我挑选亲事?况且……”

她咬了咬唇:“我是公子的人,又怎敢肖想别的?”

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你没有吗?”

她眸光澄澈的迎上他的眸子,眼睛一眨不眨,虔诚的好像拜佛的信女:“当然没有,羡予哥哥怎会这样问?”

他看着她虔诚的眼睛,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喉头滚了滚。

他已经三个月没见她了。

他低头,想吻她。

她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这里不行。”

水榭的窗户正对着湖对岸,虽说外人不敢随便进谢羡予的园子,因为他喜静,向来没人敢打扰,但也难保有人正好路过。

若是被人看到,她真的就完了。

谢家能收容她,已经算是开恩,她胆敢勾引谢羡予,那简直是死罪。

谢羡予今天却格外不好说话:“就在这。”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便吻了下来。

婉若呼吸一滞,根本推拒不开他,只能惊恐的看着窗外,生怕有人看到。

她浑身紧绷的像一根弦,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是少有的强硬。

谢羡予看一眼她微微发红的眼睛,心口被灼了一下,刚硬起来的心肠,好似又软了下来。

“就这么怕人看到?”

婉若揪着他的衣襟,呼吸已经有些乱了,说话都有些喘。

“我是担心你,你如今尚在议亲,若是传出什么,怕影响你的声誉……”

他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还挺体贴的。”

“婉若只想一生一世守在羡予哥哥身边,婉若也怕被夫人老夫人发现,被赶出去。”

“有我在,没人敢赶你出去。”

自然是没有的,谢羡予就是谢家的活祖宗,百年难遇的天才,又是宗子,谢家未来的家主,年纪轻轻便已经在朝中身居高位,深受皇恩,如今还破了江南重案,前程不可限量。

他不过是要了个女人,谁又能说什么?最多也就是她被人在背后戳一戳脊梁骨罢了。

“可婉若也不愿让羡予哥哥为难。”

她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淡淡的口脂被蹭到了唇角,有些别样的魅惑。

他来不及思索她话中的真假,浑身的燥火都压不住了,直接反手关上了窗户,然后将她按在了书案上。

婉若偏头看一眼四面禁闭的门窗,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去。

可谢羡予也没让她好过。

他吻着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一遍遍的磋磨她,非逼得她哭着求饶,嗓子都哑了。

她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看到他满是欲色的眸子,全然没有在外时温润的模样,凶狠的像一只野兽。

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带着警告:“婉婉,你今天不乖,我很不高兴。”

她浑身胆颤的瑟缩一下,又迅速的被淹没在潮海里。

一直折腾到天黑,他才终于放过她。

婉若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轻轻喘息着,身上不着寸缕,露出锦被的肌肤都遍布暧昧的痕迹。

谢羡予从浴房出来,只披着一件锦袍,步履散漫的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潮红的小脸。

“婉婉,乖一些,等我成了婚,便让祖母把你送给我做妾,嗯?”

婉若刚还紧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撞进他漆黑的眼眸里,他并没有在问她的意思,他只是在通知她。

她抿了抿唇,柔顺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小声道:“我知道了。”

看着她乖顺的小脸,他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弯唇:“睡吧。”

他掀开锦被上床,婉若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还是回去了,我白日里从这里走也不方便,而且明天一早还要给老夫人做药膳。”

他也不强留,只捏捏她的脸:“你还能走吗?”

婉若心里骂道,刚欺负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现在装模作样的关心什么?

她红着脸垂下头,声如蚊呐:“不妨事的。”

说着,便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上衣裙,然后离开了松鹤居。

外面的冷风一吹,婉若感觉浑身发寒。

她循着夜色回到自己的小院,便看到素月正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一见她回来,素月便急忙迎了上来:“姑娘怎么现在才回?”

她有些疲惫的走进去:“有些事耽搁了。”

素月本想问怎么耽搁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姑娘去了松鹤园,还能因为什么事耽搁?

素月为她更衣,才解开外衫,便看到她身上星星点点暧昧的痕迹,有些心疼的开口:

“姑娘还是求着大公子怜惜些吧,太过分了让人发现怎么办?”

婉若声音淡淡的:“他会管我怎么办?”

素月喉头梗了一梗,顿时无话可说。

“明日小公子也要回来了,姑娘可要当心些。”

弟弟许书谨才八岁,在谢家族学里读书,半月才回来一次。

“嗯。”

素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婉若褪去了衣裙,便踩进了浴桶里,浑身的骨头好像拆过一遍似的,泡在暖和的热水里才舒服了点。

素月拿帕子给她擦身,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心里揪的生疼,喉头都有些哽咽:“若不是老爷一年前遇了难,姑娘又怎会受这样的苦?”

“许家虽说比不得谢家,靠着老爷在外行商也是衣食不愁的,姑娘分明也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如今却……”

素月说着,泪珠子都滚下来了。

一年前,她父亲行商时遇了难,亡故了,父亲膝下只一儿一女,许书谨还小,她一个女子,族人也不放在眼里,偏又还有个刚进门不足两年的继母,勾结外人想要侵占他们的家业。

父亲头七才过,那继母便给她定了婚事,用五百两银子的高价把她卖给了一个年过六十的老鳏夫做妾。

她偷偷用银子买通了下人才得到消息,那继母甚至想要把她卖出去之后,再暗地里找人贩子把弟弟也远远的卖掉,从而和族人一起霸占他们家的家产。

她带着弟弟夜半出逃,一路逃到京中,求到了谢家。

她的姨母张氏是谢家三老爷后娶的填房,可张氏与他们并不亲厚,也不想管这烂摊子,而且许家的族人也追了过来。

张氏说:“你们到底还是许家人,许家有族人,你们也有母亲,如何能久住在谢家?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还是快些回去,别耍小性子。”

回去?回去便是砧板上的鱼肉,等死。

可她不想等死,她要给自己和弟弟争出一条活路来。

于是她盯上了谢羡予,谢家的宗子。

她勾引了谢羡予,爬上了谢羡予的床,对她而言天塌地陷的死局,谢羡予三两句话便轻易的解决了。

“奴婢听闻,大公子的婚事也已经提上议程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少夫人便会进门,到时候姑娘……”

许婉若靠着桶壁,盯着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发呆,想起谢羡予的话。

“等我成了婚,便让祖母把你送给我做妾。”

她眼神渐渐冷淡了下来:“到时候他娶了新夫人,新婚燕尔,也不会记得我。”

“那姑娘怎么办?”

“自然是另寻出路。”

谢羡予的恩情,她不是不感念的,可她这人,向来自私,做不到拿自己的终生奉献。

一年了,他也该腻了,后院里少她一个女人又有什么要紧?

可她的后半生,不能就这么被关在那小小后院里,一辈子做个奴颜婢膝的妾。


谢家的公子们寻常都在族学读书,半月才回来一次,即便如此,谢家的公子们也都有自己的书斋。

这听水轩便是三夫人为她儿子瑞哥儿置办的书斋,阿谨说是在谢家族学一起上学,实际上也做着瑞哥儿书童的活儿,瑞哥儿若是在听水轩读书,他也要在这儿陪着伺候笔墨的。

到了听水轩,走到门口,她心里有那么一丝的狐疑,这里有些太安静了。

虽说她和阿谨都是寄居在谢家,并不受重视,但人都落了水,都有人去找她了,那也该有人呼救才是。

可阿谨的事她不敢轻率,万一他真的被人丢在这没人管呢?

她顾不得许多,急匆匆的就跑了进去。

这听水轩并不大,只是在池边的一个小院,寻常都空置着,偶尔有客人留宿,或许给收拾出来给人住。

“阿谨!”

她跑到小池塘边一看,这池塘里空空如也,哪里来的人?

她愣了一下,忽的就听到“嘭”的一声,院门被人重重的关上。

“哟,这府上还有这样绝色的丫鬟?”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摸着下巴色眯眯的打量着她,眼睛从上到下来回扫了好几遍,一双豆豆眼都放光,那眼珠子都恨不能黏在她身上。

婉若脸色变了一变,当即意识到,她被算计了。

“我不是府中的丫鬟。”

婉若冷声否认,然后转身就走,可拉了一下院门,却纹丝不动,反而听到了外面门锁晃荡的声音。

“美人儿,别走啊,我是个心疼人儿的,今儿你有福气,跟了我袁兆,下半辈子可就吃香喝辣,我让你当我的十一房小妾,放心,我会宠着你的。”

男人猥琐的舔了舔嘴唇,向着她逼近。

婉若猛一回头,盯着他浑身发寒,袁兆?!他就是三夫人要给她介绍的好婚事!

原来她们那么快就坐不住了吗?用这种下作招式。

“我没兴趣。”她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这里是谢家,你胆大包天敢在谢家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是不怕谢家收拾你吗?我提醒你一句,三夫人可做不了谢家的主。”

谢家是清流世家,外客到自家后院来奸污女眷,那简直是奇耻大辱,怎可能放过?

袁兆眼神心慌的闪烁一下,又立马瞪着眼睛骂道:“你这小贱蹄子,还敢要挟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谢家来为你做主?!”

他说着,又冷笑起来:“再说了,这不是你自个儿送上门的吗?到时候闹出来,那也是你自个儿不要脸跑到这儿来跟我幽会,那谢家找谁算账呢?”

婉若脸色渐渐难看,狠狠掐了掐掌心,苍白的脸上转瞬间就有了惧怕。

她踉跄着后退,哀求着:“求求你,放过我吧。”

袁兆眼里却越发的兴奋了,一步步向她靠近,嘴上还哄骗着:“美人儿,你乖乖从了我,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也不会不要你,带你回家,收你做我的小妾,以后日日夜夜都宠着你。”

婉若后背已经靠到了紧闭的院门,退无可退,只能绝望的站在那里,再无动作。

袁兆以为她听进去了,心里自然也放松了许多,那许氏还说什么这丫头性子烈,要用强的时候别心软,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分明是许氏没用。

这丫头看着柔弱无依的,三言两语就自个儿投降了嘛!

“我的乖乖,快别难过了,大爷我让你舒服舒服……”

袁兆色眯眯的笑着,伸手就要扑上来。

可就在他靠近的这一瞬,婉若忽然抬手一扬,一把药粉被撒出去,直接撒在他的面门上。

“啊!”

袁兆惨叫一声,捂着眼睛痛苦的四处乱跳。

那药粉把眼睛辣的刺骨钻心的疼,痛的恨不能将眼珠子抠出来。

婉若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走到袁兆的身后,举起石头猛的砸在他的脑袋上。

“啊!”袁兆又是一声惨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脑袋上淌出了血,染红了池边的草丛。

婉若扔了石头,从袖中拿出一枚香囊来,直接塞进了袁兆的怀里。

门外守着的人听到里面袁兆的惨叫声,也是吓一跳。

“这,这袁老爷是不是出事了?”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问。

那婆子大骂道:“蠢货!还不赶紧开门!”

要是袁老爷真的出了什么事,三夫人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手忙脚乱的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门锁,急匆匆的拉开门进去,就看到袁老爷满脸血污的捂着眼睛在草丛里打滚,而婉若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

她们吓的脸都白了,小丫鬟都尖叫起来。

倒是那婆子老练,立马指着婉若的鼻子大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袁老爷打成这样!”

婉若忽而弯了弯唇角,笑的有几分诡异。

这两个被这笑容瘆得没由来的心慌,正呆愣着,却见婉若突然冲出去大喊了起来:“来人啊!抓贼啊!有贼!”

那丫鬟和婆子没能拦住,眼睁睁看她两嗓子一喊,竟就真喊来了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小厮们抄着家伙来抓人了。

“贼在哪儿呢?!”

婉若往地上一指,那帮小厮立马冲上去乱棍打了一顿,然后用麻袋将人给装起来了。

那婆子原本被人群挤出去,这会儿看着袁老爷竟挨打了,吓的什么都顾不上的大喊了起来:“快别打了!别打了,这是府上贵客!”

正揍的起劲儿的小厮们动作一顿,一个个都呆在了那儿了。

桃园内。

宴席此时已经开始,园中丝竹管乐清雅无比,三夫人还在围着永昌侯夫人献殷勤,二夫人忙着应酬往来,大夫人在和江雪君说话,气氛和乐融融。

却在此时,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来,在大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夫人脸色立即就变了,压低了声音问:“当真是袁兆?”

“是,现在人都在听水轩……”

“我去看看。”大夫人急忙起身。

今日这样的大日子,闹出这种闹剧来,一不小心可不好收场。

“伯母,出什么事了吗?”江雪君怔忪的问。

大夫人笑了笑:“没什么,是瑞哥儿几个孩子淘气闹出点事来,我去看看,你先坐。”

家丑不可外扬,大夫人当然也不能声张。

江雪君看出几分不对劲来,还是点点头:“那伯母快去吧。”

大夫人匆匆走了。

大夫人到听水轩的时候,袁兆已经被人抬进屋里,丫鬟正拿帕子给他脑袋上缠住止血,他眼睛就还红肿着,满脑袋的血,看着很是吓人。

“疼,疼啊!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来人,把那个贱人给我拖出去打死!啊!疼!大夫呢?大夫死哪儿去了?你们这群混账东西,你们谁都别想兜着走!”

大夫人才进门,就听到袁兆大呼小叫的咒骂声,眉头都拧紧了。

“这是闹什么?!”大夫人厉声问。

屋里的奴才们吓的立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袁兆一看到她,更来劲了,破口大骂:“你们谢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竟纵容这种下贱坯子把我打成这样!你若是不把这贱人给我宰了出气,我饶不了你们!”

袁兆指着站在一旁的婉若。

大夫人这才看向婉若,这个一向被忽视的表姑娘。

大夫人冷着脸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婉若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我不知道他是府中贵客,我还以为他是贼,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摸进听水轩,还想要从听水轩的角门进三夫人的院子……”

听水轩是瑞哥儿的书斋,但瑞哥儿贪玩,总不好好读书,所以三夫人特意给这书斋开了个角门,连通着三夫人的梧桐轩,方便随时来查看儿子是否用功读书。

婉若跪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委屈:“今日宴席,难免有贼人趁乱入府,想要作乱,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要进梧桐轩,他竟还口出狂言说是三夫人允许的,我心急之下才把他当贼,喊人来抓他。”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跟着变了一变。

大夫人眸光一闪,看着袁兆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袁兆鬼鬼祟祟的想进三夫人的院子?他家财万贯的当然不是图钱,那就只有可能是有私情!

婉若又一脸懵懂的继续道:“幸好三夫人的奴才庄嬷嬷和翠凤也在附近,我一喊抓贼,她们第一个冲进来,大夫人若是不信,问她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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