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作为府中唯一的女主人，负责添置我的嫁妆。
可她送来的东西，不是破了洞的，就是断了线的。
根本没法用。
我知道这是林霜在利用她女主人的身份向我示威。
扭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君怀。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却依旧不肯说林霜半句不是，反而叫我知足些。
直到我跪在地上开口。
“殿下，王上娶妃，娶的是您府中的人，若是奴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嫁过去，您让王上如何想您？”
沈君怀默然。
下午便差人送了一箩筐的东西来。
全都是京中流行的上等货。
林霜听了，自然又哭又闹。
沈君怀却破天荒的没有安抚她，反而罚她禁足四日。
哪怕林霜旁边的小婢女磕破了头，说她家姨娘要上吊也没能让沈君怀收回成命。
失魂落魄回去的时候，小丫头恨恨瞪着我开口。
“沈南风，你得意不了几天了！”
“听闻王上残暴，所有被送进宫的美人都活不过三晚，你死定了！”
“是吗？”我抬头看向外面的青空，忽然笑了。
“可我怎么觉得，我的好日子要来了呢？”
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
出嫁的前一晚，一直陪在林霜身边的沈君怀罕见的来到了我的房间。
看着我身侧如火的嫁衣，他难得红了眼。
“南风，若你嫁的人是本王，该有多好。”
我只当他是癔症发作。
毕竟当日为了逼我代替林霜嫁给王上，将我投进水牢的人是他。
见我不语，沈君怀的眼神更为伤感。
“南风，莫要怪本王，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
“你自幼习武，身手了得，霜儿手无缚鸡之力，要真入了那深宫，恐怕连骨头渣都不会剩。”
类似的话我已经听了许多遍。
可今夜再听，却莫名觉得烦躁。
我问沈君怀。
“听闻当今王上残暴无比，入宫的美人没有一个能活的过三日的，可是真的？”
沈君怀敛眉，“莫要听旁人胡言乱语。”
可他下意识侧目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在贤王府上住了这么些年，我对沈君怀了如指掌。
他撒谎时，便会不由自主的侧目。
从前他哄我去出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时，也是这般。
许是看出我脸色不对，沈君怀开口找补。
“南风，你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开口。
“若是我武功全失呢？”
沈君怀一愣，下意识的否认，“不可能！你是本王手下最厉害的暗卫，连你师父都说你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怎么可能……”
目光落在我身上，沈君怀忽然问，“你该不会是不想替霜儿进宫，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谎言吧？”
“南风，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君怀猛地将我一推，毫无防备的我直接磕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旧伤被磕到，一口鲜血涌上我的喉头，却被我生生忍住。
抬头，我冲沈君怀扬起个灿烂的笑容。
“殿下，奴婢在同你开玩笑呢。”
沈君怀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下来，握住了我的手。
“南风，不要想那么多。”
“等你完成这次任务回来，本王就娶你过门。”
我看着那张自己痴迷了十多年的脸，很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真诚。
但很可惜，并没有。
可我还是点点头，答应他，“好。”
沈君怀很开心，主动提出要陪我最后一晚。
我想拒绝，可没有理由。
眼看他真的要在我这里落榻，林霜差人来了，谎称自己犯了心疾。
我松了一口气，沈君怀却为难的看向我。
“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