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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完结文

空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二天朝会,简直变成了柳相弹劾大会。以安国公为首的一众官员,雪片般的弹劾折子摆在了顺庆帝的案头,都是弹劾柳相治家不严、教子有失的。“先是柳家姑娘连累长公主殿下落水,看在三皇子和柳贵妃的面上,皇上仁德未施大惩,后是柳家大公子当街与男伶行不轨之事,被百姓围观,有辱詹观!请陛下圣裁!”安国公背脊挺得直直的,一脸正义凛然。柳相气得脸色发青,正欲说些什么,安国公才不给他机会,抢先又道:“柳相身居文官之首,当为百官以身作则才是。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柳相这小家都不齐,不免令人怀疑这治大家的能力啊。”柳成致将牙都要咬碎了,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犬子还小,不曾定性,微臣忙于国事,疏于管教,才教他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引入歧途。微臣自请皇上削去官位,...

主角:锦书秦知韫   更新:2024-11-13 1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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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锦书秦知韫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空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朝会,简直变成了柳相弹劾大会。以安国公为首的一众官员,雪片般的弹劾折子摆在了顺庆帝的案头,都是弹劾柳相治家不严、教子有失的。“先是柳家姑娘连累长公主殿下落水,看在三皇子和柳贵妃的面上,皇上仁德未施大惩,后是柳家大公子当街与男伶行不轨之事,被百姓围观,有辱詹观!请陛下圣裁!”安国公背脊挺得直直的,一脸正义凛然。柳相气得脸色发青,正欲说些什么,安国公才不给他机会,抢先又道:“柳相身居文官之首,当为百官以身作则才是。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柳相这小家都不齐,不免令人怀疑这治大家的能力啊。”柳成致将牙都要咬碎了,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犬子还小,不曾定性,微臣忙于国事,疏于管教,才教他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引入歧途。微臣自请皇上削去官位,...

《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第二天朝会,简直变成了柳相弹劾大会。

以安国公为首的一众官员,雪片般的弹劾折子摆在了顺庆帝的案头,都是弹劾柳相治家不严、教子有失的。

“先是柳家姑娘连累长公主殿下落水,看在三皇子和柳贵妃的面上,皇上仁德未施大惩,后是柳家大公子当街与男伶行不轨之事,被百姓围观,有辱詹观!请陛下圣裁!”安国公背脊挺得直直的,一脸正义凛然。

柳相气得脸色发青,正欲说些什么,安国公才不给他机会,抢先又道:“柳相身居文官之首,当为百官以身作则才是。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柳相这小家都不齐,不免令人怀疑这治大家的能力啊。”

柳成致将牙都要咬碎了,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犬子还小,不曾定性,微臣忙于国事,疏于管教,才教他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引入歧途。微臣自请皇上削去官位,以此赎罪!”

顺庆帝眼看着底下吵吵嚷嚷,直到此时才开口,“柳相为国劳苦功高,此事朕会....”

“禀告皇上!”忽然殿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呼声,“懿安长公主殿下自缢了.....”

顺庆帝闻言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什么?!怎么回事?”

小太监疾步走到殿中跪下,颤颤巍巍的开口,“启禀皇上,长公主殿下昨日经过东大街时,正好看见了...柳相公子与那伶人的场面,深觉窥见此事有辱皇室颜面,自觉名节受辱,昨日晚间在先皇后灵前哭坐一夜后,今晨将所有婢女屏退,却是准备投缳自缢啊....”

“懿安现下如何?”顺庆帝听到投缳自缢时心一跳,赶紧问道。

“随侍的婢女们察觉到不对,撞门而入,这才救下了长公主殿下。太医说,若是再晚些,怕是.....”看见顺庆帝的神情,小太监忙说,“殿下此时已无大碍了。”

顺庆帝舒了一口气,若是懿安出事,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先皇后。

“你去传话,待下朝后,朕再去公主府探望。”顺庆帝揉了揉眉心。

小太监深深地一拜,“遵旨。”惊觉自己背后已出了一身汗,总算将殿下交待的话都说完了。

顺庆帝将目光移向地上还跪着的柳相,眼神中透出了一丝不耐烦,柳相得用,可这治家确实.....柳贵妃近日也愈发任性,是该敲打敲打了。

“皇上!”安国公一声大呼将他思绪打断,“这事竟还惊扰了长公主殿下,想当年先帝和先皇后在时,对长公主是如何的如珠似宝,如今却因一介臣子的家人屡屡受屈。长公主身份尊贵却大度仁德,对臣子家眷都极为宽和,但臣深受先帝知遇之恩,却不得不为公主叫屈,请皇上为公主做主啊!”想到自家那小子对长公主的想法,安国公也不得不多使了三份力。

顺庆帝闻言眉头夹得死紧,这安国公,是想对柳相落井下石还是在敲打朕呢?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许多事都还得用上柳成致,原本小惩大诫也就罢了。

可是这突然牵扯到皇室长公主,安国公又将先帝和先皇后都搬出来了,这倒真是不好处理了。

罢了,柳成致一向懂事,先惩治了,后面再补偿吧。

打一杆子给个甜枣,这才是御下之道,也得让柳家知道朕才是这江山之主。

“着,暂去柳成致丞相一职,改任为巡漕御史,三日后便出发往江南一带巡视漕运,处理河堤加固一事,将功折罪。”顺庆帝说完便起身,不给朝臣再说话的机会。

“谢皇上隆恩!”柳成致心下散了一口气,皇上还是爱重他的。

安国公哼了一声,柳成致这奸佞小人,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把他拉下马的。暂去?呵,开玩笑,去都去了,他还能让柳成致再上位不成?

嘿,不过这事就将柳成致这丞相之位撸下来了?长公主这神来一笔啊简直。

长公主府,秦知韫正悠闲的躺在床上,就着眠冬的手喝着蜜水。

眠冬眼眶还是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像个小兔子,“殿下您这又是何必,您是皇上自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皇上未必不会为您做主,何必要伤了自己呢?多疼呀。”

秦知韫摸摸脖子上的红痕,虽然掌控了力道,但淤痕是真的,还是有点疼的。

秦知韫一开口,嗓子便哑哑的,“乖眠冬,好啦,别哭了,你家殿下有分寸。”皇家亲情,呵,这是上辈子的她才会信的。

现下的秦禛尚还对母后有几分感激和孺慕,对她也尚有一些兄妹之情,所以她才会行此招。

刚刚宫中传来的柳相被暂去丞相之位的消息,不得不说倒是意料之外,想来她这位皇兄,对柳成致也有些不满了。

不过嘛,她想要的,可不止如此。

“穗禾,去看着点,若是皇兄来了,早些通报。”秦知韫懒洋洋的躺着,“皇兄来了再让宿秋端喝的药来。”

穗禾出去后,锦书用帕子沾了些药汁,又往脖子上的淤青上轻轻抹着,眼里尽是心疼,皇家无情,她自小便知道。

但殿下过往多么尊贵、无忧无虑啊,如今却也不得不算计起来。“殿下.....殿下的目的,用别的法子也未必不能达到,殿下常劝我忍耐,殿下自己却心急了。”

“锦书。”秦知韫拍拍她的手,“此法虽笨了些,却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她现在的力量太小,但她必须要尽快握住更多,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护自己想护的人。

刚说完没多久,穗禾便通报皇上已经到了门口。

秦知韫往枕上一躺,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表情立马变得泫然欲泣,配上苍白的脸色和脖子上一圈淤痕,颇有些触目惊心。

宿秋在一旁喂着药,秦知韫被药苦得眉头紧皱,喝了一口又吐出来都帕子上,咳嗽咳得脸都红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顺庆帝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心底也不由得一痛。

懿安刚出生时,他刚被记到母后名下两年,还有些惶恐,当母后把这红通通小小的一团交到他手里,说“禛儿,这是你妹妹。”时,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心有多软。

还有母后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嘱咐他要好好保护懿安。

他.....什么时候,好像就渐渐记得不那么清晰了呢。

明明这是自己最亲的妹妹啊。

“妹妹....”他不由得呐呐喊出了儿时的称呼。

秦知韫听到这个称呼,眼神微微闪了闪,脸上却带了三分不可置信三分怀念和两分委屈。

两行清泪恰到好处的流了下来,她委屈的叫了一声,“哥哥....”

而后又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握着被子将头转向里间,任凭眼角的泪,缓缓低落,陷入枕头....


几人行至山顶,刚把茶煮上,就忽然下起了雪。

“褚砚舟,下雪啦。”秦知韫欣喜地起身,走到亭子外檐处,伸出手接着飘扬而下的雪花。

她一直都很喜欢雪,大昭皇都地处偏南,冬天也很少下大雪,所以她每次见到雪花都会异常兴奋。

褚砚舟见她整个人都站在了风雪中,又伸出手去接雪花,眼底带着一丝怀念,“殿下还是与当年一样,小孩心性,当心手凉。”

“胡说!这叫童心未泯,怎能说是小孩心性。”秦知韫皱了皱眉,她前世死的时候都三十了!

“有什么区别?”褚砚舟歪了歪脑袋。

秦知韫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兴致勃勃地对着锦书招了招手,“给我取个罐子来,收集一些雪水,煮茶喝。”

锦书便从行李里边找出了一个碧色的小罐子,两个人寻了半天才选定一个好的位置,将罐子放置好。

褚砚舟便一直看着她,唇边不自觉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旁边的陈犷搓了搓手臂,怎么感觉要起鸡皮疙瘩了,公子杀人的时候笑得都没这么.....荡漾?

秦知韫终于将罐子放好,刚想说等雪水装满请他尝尝味,一转身冷不防便撞进了一双暖若星辰般的眸子,藏着某些她似懂非懂的情绪。

她的话忽然卡在了嗓子里。

褚砚舟见她转身的一瞬间便收回了目光,眼神变回原先的温润,“茶煮好了,殿下不如先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秦知韫都觉得刚刚的眼神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懒得去想,点了点头,走进了亭子。

褚砚舟刚分好茶,将茶杯递到她这边。修长而白皙的手,握着浅绿色的茶杯,因为微微用力显得指节分明,虎口处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优雅中透出一股力量感。

秦知韫接过茶杯,指尖轻轻与之触碰,感受到一股灼人的温度。这手真暖和....真好看啊。

“你煮茶的手艺退步了啊。”她垂眸细品茶水,漫不经心的评价了一句。

没看到褚砚舟收回手后,微不可见的摩挲了一下,才收进袖子里。

旁边侍立的锦书眼尖的发现了,眼神看了看褚砚舟,又看了看自家殿下,终究没有说什么。

褚砚舟心情极好的调侃了一句,“是殿下口味更刁钻了吧?”

秦知韫抬眸,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褚砚舟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粗枝大叶的陈犷灌了一大口茶,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只觉得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怎么感觉下着雪都有一丝黏腻的感觉呢?

又坐了一会,稚鸢带着一堆人呼啦啦的也上了来。

“安安,那鹿跑得太快了,我差点迷路都没找到。”人还没到亭子里,带着丧气的声音便传到了秦知韫的耳里。

稚鸢走到亭子边,才发现亭子里还有别人。

她赶紧恢复大家闺秀的做派,福了福身,“咳,安安,不知你还有客人在,失礼了。”

褚砚舟起身,拱手一礼,“在下褚砚舟,见过稚三小姐。”又对着秦知韫道,“既殿下友人已归,我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褚砚舟一下山,稚鸢便迫不及待地坐到了秦知韫的旁边,挤眉弄眼,“褚砚舟?褚?啊,我想起来,是他啊。真是男大十八变,差点没认出来啊。”

“哪里就十八变了,跟以前也没太大区别啊。”哪有什么很大变化,上次在街上一眼她就认出来了。

稚鸢吐了吐舌头,“那还是有变化的,以前褚砚舟那可是京城鲜衣怒马第一人啊。现在这翩翩公子样,真令人意外呢。”

秦知韫想了想,确实是,褚大人获罪后,想必这几年他过得不是很好。

忽然想起来褚砚舟还有个妹妹,当年被自己一颗糖就骗得在自家兄长脸上画乌龟的小姑娘,也不知如何了。

这几次见面褚砚舟竟也没提起,下次见面得问问。

却见稚鸢推了推她的肩膀,带着一点八卦的目光,“说起来,当年不懂事的时候,某人有一年过生辰许的愿望,还是希望....长大后嫁给行云哥哥呢。”

“有这回事?你记错了吧。”秦知韫茫然,她说过吗?还是太久远了,她忘了。

“我记性可好了,怎会记错。”稚鸢扬扬眉,“就是不知某人现在的愿望有没有变咯。”

“我想嫁谁与你何干,小小年纪尽操心些有的没的。”秦知韫看见稚鸢眼里的戏谑,没好气地塞了一杯茶给她,“追鹿冻成傻孢子了吧,喝一杯暖暖脑子吧。”

“你就比我大了一岁而已。”稚鸢捧着茶杯,笑呵呵的,不过眼里慢慢染上了一丝忧愁,“我娘近日都开始为我相看人家了,安安,也不知我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连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就嫁给一个人,想想就很可怕。女子就不能不嫁人吗?”

秦知韫才想起来这姑娘已经及笄了,确实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她摸摸稚鸢的脑袋,“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可以与稚夫人说,她定会给你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婿。许多大家族的儿女结亲之前,也都会安排见几次,定然要合你眼缘才行。”

她没有说什么离经叛道的言论,这世道对女子严苛,连她身为公主都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婚事,又何必给旁人说太多目前无法实现的事呢?

前世稚鸢虽然嫁得远,但还未动乱的那几年,她们常通信往来,从字里行间还是能窥见她是幸福的。

“安安,说起来,虽然宗室女十八以后才发嫁,但你如今十六了,婚事应当也要相看起来了吧?”先皇后若是在,定会给懿安挑一门好亲事,现在....

秦知韫触及她有些担心的眼神,拍拍她的手,“我的婚事,自有皇兄做主,不急。”

想起前世的婚姻,她眼神有些发冷。

这辈子,她才不会再让任何人主导自己的婚事,便是要嫁,驸马也得是她自己选中的。

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摇摇头,还真被稚鸢的话影响了不成?


三日后,大理寺卿看完仵作第二次仔细勘验后的验尸格目,便着人将高家和李家的人都“请”到了大理寺,李家人和高家人在证据与严刑之下供认是承恩公之孙指使其做的。

“徐小公爷对柳家小姐一片痴心,长公主殿下前些日子掌掴柳家小姐,小公爷不忍心上人受辱。那日,小人女儿染风寒病了,多日不见好。不知怎的议亲之事被小公爷知晓了,便遣人对小人说若是配合,便许犬子进羽林卫。小公爷本只是想小人女儿再“病重一些”,再散播谣言说甘司事强结姻亲。可大夫说小人之女怕是不行了,小人为了使此事更真实可信....便让下人动了手.......”李家老爷哆哆嗦嗦的吐着血,一边说着。他是想着反正女儿要死了,这门亲事也结不成,搭上徐小公子,让长子出人头地也算好事一件。

何况徐小公爷与柳相大公子是好友,那......

“那你家独子又是为何,难道徐小公爷也许了你家加官进爵?”大理寺卿秦詹疑惑的看向刑架上的高家主事人,李家姑娘不是自缢而死,仵作已经验明,但高家子却真的是溺亡的,什么承诺能有自家香火重要?

高家主事人眸色一痛,“我那孩儿,咳咳....是自己不争气,听闻李家姑娘死了,便喝了点酒解闷,失足跌入井中.....这殉情一事却倒也算不得假话。”

“但这也并非甘司事逼迫所致,可你却与李家诬告甘司事,损及公主殿下声誉,便是死罪一条!”秦詹怒道。

高家主事人心中也是悔恨无比,柳家人找到他时,是许诺了柳公子能将他外室子带在身边,他嫡子已亡,这外室子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柳相权势滔天,可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公主可比,没见柳家小姐害得公主落水,也不过是小惩大诫嘛。

而且公主自来性格宽仁,一个庄子上的下人罢了,影响也不大。

只要坐实了这事,公主忙着粉饰太平还来不及,不仅不会对他出手,怕是还会对他加以安抚以示宽厚,这也是他敢做的原因。

可是,现在......没想到手下人做事不干净,竟留下了些证据,被查出来他们在捣鬼。

他只能死咬徐小公爷了,可万不敢牵扯出柳家。

“罪臣罪该万死,不该听信徐小公爷的指使,甘司事虽未曾逼迫,但小儿却是因此而亡,罪臣妻子老母丧子之下举动失常,损及公主殿下声誉,是罪臣治家不严,唯以命相赔!”

说着便用力一咬舌头,瞬间整个口腔血流不止.....

大理寺卿秦詹吓了一跳,赶忙喊来医侍。

医侍匆匆赶来,在脖颈上探了探,“禀大人,污物堵住了喉咙,犯人已气绝。”

秦詹皱了皱眉,承恩公作为三朝老臣,又是先太皇太后兄长,虽然在朝中影响颇深,但徐小公爷的威慑不至于让这两人敢诬告甘司事。虽然是个管理皇庄的管事,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可这人已死....他瞥了眼脸色灰白的李家老爷,这人.....也就知道那么多了。

算了,到此为止吧。再往下,怕是他自己也别想讨得好。

他这个大理寺卿,还是别管这么多了。

收到大理寺的结案陈词,秦知韫随手翻了翻,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这秦大人也是个和稀泥的。”穗禾摇摇头,将商岐交上来的书笺理了理,“商统领前日便查到的东西,大理寺若是细细查探,难道还不能查得一星半点了?”

“殿下可要将证据交出去?”锦书问着,手上却不停,梳理着她如瀑的长发。

“不了。”秦知韫挑了一支发钗簪上,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只伤筋动骨有什么意思,不如等待机会一击毙命。”

“柳相如今愈发强势,不容旁人,许多朝臣也日渐不满了。”锦书为秦知韫挽好发髻,眼中带着几分恨意的说道。

“锦书,别急。”秦知韫透过镜子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什么又道,“动不得柳相,剪剪枝倒是无妨。”

提笔用左手写了几行字,叫来商岐,“遣人送到安国公的人手中。”

商岐领命而去。

“柳容嗣最近在做什么?”现在还不能直接对上,但柳容嗣伤了公主府的脸面,这场子也得找回来。

“....听说抢了一个来京城游玩的江南微末氏族的公子,柳相府近些日子可闹得欢。”锦书温了一盏茶,递给她。

秦知韫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嗓子都有点哑了。

这柳容嗣,还真是不负众望,丝毫不知收敛。

“殿下是想借此做什么文章?”穗禾有些疑惑,“柳容嗣龙阳之好的名声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秦知韫勾唇一笑,“公开的秘密,也抵不过亲眼所见刺激,你们说是不是?”

锦书嘴唇微张,殿下....何时有此恶趣味了?

不过,她微笑,将茶盏放回桌上,“此事奴婢来安排,殿下等着看戏便是。”

“奴婢听说,柳家小姐在寺中祈福也有些闹腾呢。”见她神色慢慢舒缓,穗禾手上力道也渐渐柔了下来,“奴婢想,既然喜欢热闹,不如奴婢给她找些乐子?”便是不能杀,折磨一下也能出口气。

甘宁只是一个司事,便是这件事损及了殿下名誉,但承恩公到底是老臣,此事也不会真的给徐小公爷这个徐家千里地的独苗苗定个什么大罪,顶多也是申斥一番。

但公主府受的这气,总要在各处找回来一点才是。

“穗禾啊穗禾....”秦知韫摇了摇头,穗禾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却听她轻笑一声:“真是深得我心呀。”

“殿下~”穗禾无奈的笑,似乎近日殿下变了许多,偶尔让人感觉深沉,但偶尔却又比之前多了几分放开了的孩子气。

如果秦知韫知道她在想什么,定然会说以前那是为了皇兄,为了帮皇兄收揽一些重视重视正统而又有些迂腐的臣子,她总是以天下女子的典范要求自己,不允许自己一丝一毫的出错。

但现在,她只想活得快活自在一些。

“让秦风办事也抓紧些。”手上多掌握些力量,才不会被动。

宿秋步履缓缓地走进来,面上带着一贯的笑,眉目间有些不虞,“殿下,承恩公府老夫人求见,押着徐小公爷赔罪来了。”

“不见。”秦知韫换了一件竹青色的外衫,半月后是外祖母六十寿诞,她今日要去大相国寺求个平安符。

“承恩公老夫人在正门,徐小公爷在门口跪着......”宿秋忙道,这出门别撞上了。

“我们走侧门便是。”秦知韫毫不在意的开口,爱跪便跪着吧,若是承恩公在门口跪着,她倒是会去见一见。

“大相国寺的枫叶红了,奴婢将画具也带上,殿下若有兴致也可作幅秋景图。”穗禾笑着起身往书房走去。

秦知韫带着锦书、穗禾,坐着马车慢慢往大相国寺而去。

公主府正门外,徐小公爷满脸不情愿的跪着,正想挪一挪膝盖,却听到身后的马车里传来自己祖母冷肃的声音,“跪好!”

徐小公爷背脊一僵,跪了回去,又嘟囔了一句:“连门都不让进,明显没把咱家放在眼里,祖母要不我们回去吧...”

“那你之前做出这等事,可曾将长公主放在眼里,又将徐家置于何地?!”徐老夫人满脸恨铁不成钢,这个孙子自小丧母,家中偏爱,却纵出这种蠢脑子来。

“给我好好跪着,哪怕长公主不见,也给我跪足了!”她亲自前来,却连公主府门都不得进,徐老夫人也有些不愉,但这事是自家蠢孙儿做出来的,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做足,否则自家老爷如何在朝中立足。

“往后,莫要再与柳家那纨绔来往,柳家那行事跋扈的小姐你也别再想了!”

“容玉性子率真,哪里跋扈了?”徐小公爷不服,直起身来就要理论。

“跪好!”

“......”


过了半月,额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宿秋给她剪了些碎发下来挡着,倒是也不太能看得见。

正好她那位好皇兄,遣人来说十分挂念她的身体,请她身体若好了便入宫一叙。

于是这天早上,秦知韫便带着锦书、穗禾进了宫。

走进金碧辉煌的无极殿,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大昭王朝无上权力的象征。

看着正端坐龙椅上批阅奏折的人,秦知韫思绪翻涌,深深跪下,恭敬一拜,“参见皇兄。”

顺庆帝闻言抬头,面上露出欣喜的笑,“懿安,快起来。不是同你说了,不必如此多礼,偏你每次都不听。”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对秦知韫的懂事很是受用。

秦知韫起身,微笑,“礼不可废。”

顺庆帝走下台阶,到她身前站定,仔细打量了一番,“身体怎么样?头可还痛?怎看着瘦了些?”连番的关怀,活脱脱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兄长。

“身子已大好了,头不痛,就是伤口有些发痒。”秦知韫保持微笑,掩去眼底的恍惚。

现在的皇兄虽有几分虚伪,但到底也还有几分兄妹之情。柳相倒台后,朝政大权掌握在他一人手中,性子便渐渐开始变得冷血无情,尤其是开始食用丹药后,性情暴虐、喜怒无常、滥杀忠臣。

若不是重活一世,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看来还算温和的皇兄,在北齐进犯、镇南王反叛的危机关头,竟会在濒死之际还下令恢复人殉.....还想将她献给.....

“卫忠,让太医院再研制一些去疤的药膏,不能让长公主的额头留一点疤!哦,对了,回去的时候再带点补品。”

太监总管卫忠弓着身子,面上带着慈和的笑意,“是,奴才稍后便亲自去太医院叮嘱。”

秦知韫的思绪被顺庆帝的话语打断,回过神来的她无奈一笑,“这些日子流水般的补品送进府,懿安补得都要流鼻血了。”

“你啊。”顺庆帝宠溺的笑着,“那便带点新进贡的燕窝吧,还有你爱喝的雪顶含翠新茶,朕让人给你留了两斤。”

“是,多谢皇兄。”秦知韫从善如流,给我我就拿着呗。

顺庆帝满意的点点头,又换上一副忧虑的神色,“此次没有重罚柳家小姐等人,懿安不会怨怪皇兄吧?”

秦知韫装出有些惶恐的样子,“皇兄何出此言,此事说起来也有懿安自己不小心的缘故,倒也不能全怪柳小姐和三皇子,何况皇兄登基不久,正是需要安抚人心之际,怎好大肆处罚?”

“还是懿安懂事,朕如今也只有你能解忧一二了。”顺庆帝露出欣慰的神色,“朕还有政事要处理,正好今日卫忠安排了宫人晾晒母后故衣,你也可去瞧瞧。”

“好,我也正好拿些母后旧时书稿,回去整理一二。”秦知韫柔柔福身,而后慢慢退出宫殿。

转身的一刻,眼里的笑意慢慢化作凉意。

而在无极殿门关闭的那一刻,顺庆帝也收起了笑容。

“卫忠,你说此事朕是不是做错了,怎觉得今日的懿安待朕有些疏远了?”若是之前,懿安受了委屈,早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卖乖了。

卫忠闻言身子颤了颤,将腰弯得更深,“皇上是为了大昭江山稳固,公主与皇上自小感情便深厚,哪会因此就.....怕是大病初愈,还未恢复精神。”

“嗯.....懿安一向乖巧听话。”顺庆帝神色不辨喜怒,想到今晨收到的那份镇国侯沈齐益的折子,默了会,吩咐道:“让户部尽快安排将西北军的粮草备好运去吧。”镇国侯....手中兵权,终究是个威胁.....

公主府的车驾慢慢行驶在繁华的街市中,前世疲于挽大厦将倾,已经许多年没逛过街的秦知韫,兴致勃勃的看着一路小贩叫卖、商铺林立的景象。

“听说近日新开了家叫碧玺阁的首饰铺子,式样新颖,颇受京中夫人小姐的喜爱,殿下要不要去逛逛?”穗禾想着自家殿下已经闷在家近一月没出门,正好趁这个机会散散心也好。

“那便去看看吧。”反正回府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到了铺子里,其余的倒没什么稀奇,只是那些首饰的式样确实做得精巧,颇有新意,工艺巧夺天工。便是见惯了宫廷御造之物的秦知韫,也不由得赞叹。

随手指了几样,锦书便上前同掌柜的道:“这几样,稍后都送到懿安长公主府中。”

掌柜的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闻言笑得和善的脸上带了一丝惶恐,就要跪下:“小的不知是长公主到此,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公主饶恕。”

锦书拦住她要跪下的动作,“寻常招待就好,公主不计较这些。”

秦知韫看这铺子里放着几面磨得十分光滑的镜子,金玉镶边之处还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这镜子倒是精巧,不知是哪位匠人所制?”


循着记忆来到以往围猎都喜欢来坐坐的湖边,却发现已经有一人一马在这里了。

褚砚舟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忽听马蹄声传来,转头一看,便见一身着红色骑装的女子身骑白马而来,仿若下凡的仙子。

“褚砚舟,怎么哪哪都能遇到你?”秦知韫皱了皱鼻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

褚砚舟也未起身,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抬眸看她,“此地是臣先来的。”

那倒确实是....又开始挑刺。“褚行云,你如今愈发无礼了,见到本殿下都不行礼了吗?”

褚砚舟脸上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之前是谁说自己太客气、生疏了,让他以后私下都别行礼的?

女孩子果然是难懂的。

他施施然起身,理了理衣袍,正了正发冠,双掌合于胸前,深深一拜,“微臣参见殿下,殿下金安。”行完礼他未起身,躬着身歪头看她,笑容宠溺,“殿下可满意了?”

秦知韫一脸高冷的模样,“嗯~平身吧。”装了不到两息,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对着褚砚舟勾了勾手,“过来,允许你扶尊贵的长公主下马。”

她一脸傲娇的神情,高高在上的样子,褚砚舟看着却觉得甚是可爱。

“是,公主殿下,请。”他缓步走过去,将手收到袖子中才把手臂抬到马腹处。

秦知韫撑着他的手,一跃而下。

红火的裙摆,有一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他忍不住轻轻嗅了一口。

秦知韫下了马便走到了他刚刚坐的地方,“褚砚舟,你居然在钓鱼。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老大人们的爱好了?”话这么说着,秦知韫却忍不住手握上了鱼竿,头又往一旁的鱼篓中看,“哟,已经钓了两只了,不错嘛。”

褚砚舟左手将右手的衣袍向上捋了捋,不动神色声色的抚摸过她刚刚支撑过的地方,闻言信步走过去,“有段时间被困在一个深山老林中,只能钓鱼充饥,后来便喜欢上了钓鱼的感觉。”

“你没事去深山老林做什么?”秦知韫兴致勃勃的拿着鱼竿动来动去。

“去游历。”褚砚舟只简单的回答,不欲多说,见她拿着鱼竿晃来晃去,“殿下...钓鱼要静,鱼竿晃动鱼不会上钩的。”

“哦,那你教我,怎么能快点钓上鱼?”她还没钓到过呢,以前父皇爱钓鱼,但是父皇在时她还小没耐心。

到了后来,便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去钓鱼了。

“殿下,需耐心些....别说话,鱼儿会吓跑的。”褚砚舟一边给她重新挂鱼饵,一边温言相告。

秦知韫便安安静静地坐着,拿着鱼竿,一侧头便看见褚砚舟放大的脸,近得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出了一抹好看的阴影。

最后,俩人就在湖边静坐了快一个时辰,秦知韫也如愿以偿的钓上了三条大鱼。

“眠冬,眠冬,让人去处理了这些鱼,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吃全鱼宴了。”秦知韫动了动坐得有些酸的腰,兴致勃勃的吩咐,“我要亲自烤一条鱼。”

“好嘞,奴婢去准备。”眠冬远远的答应着,立马去吩咐厨子了。

锦书和穗禾留在京城处理公主府相关事务,只有她跟宿秋跟了来,宿秋姐姐在营帐里整理物品。

只有她跟了来,她看到殿下钓鱼,早就安排人去把厨子和炊具都带了来,就防备着殿下今日有兴致呢。

秦知韫一声吩咐,厨娘便过来提了鱼篓,拿去处理了。

很快几只洗干净吸干水分去除了腥味的鱼,就装在精致的托盘中摆到了秦知韫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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