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晏时越姜芙的其他类型小说《金殿欢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雨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凉郡竹县,乍是春暖花开之时,姜知县府西厢房外的垂丝海棠正开得娇艳无比。西厢房内,一肤若凝脂的青葱少女此刻正端坐于铜镜前,正是嫩蕊初绽的碧玉年华,外加少女样貌长得本就不俗,顺滑乌黑的长发披散于细腰处,一缕青丝缱绻缠绵于小巧的瓜子脸上。她玉手轻抬拂去这缕青丝露出了精致又略有些青涩的面孔,长睫微垂遮掩了秋水般的美眸,昭示着镜中娇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姑娘,你真好看,难怪表少爷每回见了您都走不动路。”一旁服侍的贴身丫鬟春桃忍不住目露惊艳地打趣道。春桃从小服侍三姑娘姜芙那么久,每每还是忍不住感叹三姑娘生得是真的好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比姜芙还要好看的人。“胡说,你这丫头,我竟惯得你连表哥都敢这样排揎。”姜芙娇嗔睇了一眼春桃。三姑娘虽是言语责怪但...
《金殿欢完结文》精彩片段
凉郡竹县,乍是春暖花开之时,姜知县府西厢房外的垂丝海棠正开得娇艳无比。
西厢房内,一肤若凝脂的青葱少女此刻正端坐于铜镜前,正是嫩蕊初绽的碧玉年华,外加少女样貌长得本就不俗,顺滑乌黑的长发披散于细腰处,一缕青丝缱绻缠绵于小巧的瓜子脸上。
她玉手轻抬拂去这缕青丝露出了精致又略有些青涩的面孔,长睫微垂遮掩了秋水般的美眸,昭示着镜中娇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你真好看,难怪表少爷每回见了您都走不动路。”一旁服侍的贴身丫鬟春桃忍不住目露惊艳地打趣道。
春桃从小服侍三姑娘姜芙那么久,每每还是忍不住感叹三姑娘生得是真的好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比姜芙还要好看的人。
“胡说,你这丫头,我竟惯得你连表哥都敢这样排揎。”姜芙娇嗔睇了一眼春桃。
三姑娘虽是言语责怪但并没有真的动怒,只是略微提醒她下次别这样。
春桃也懂得收敛,当下只是俏皮吐了吐舌眨了眨眼,心里却是偷笑,今晚花灯节表少爷约了姑娘见面,怕是见了更加走不动路了。
想着春桃一双眼睛暧昧围着着姜芙打转并顾自捂嘴偷笑,姜芙仿佛不觉,只脸有些微微发烫。
姜芙的表哥正是其姑姑的嫡长子,名叫陈斯卓,那年姑姑省亲回娘家,陈斯卓也跟着其母来了外祖家姜府,打从第一眼见到姜芙,便对这个表妹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时常能看得到佳人,陈斯卓没少借着走亲名义来姜府借住。
眼下因为快要到来的三年一次科举考,姜府花费重金替姜家大少爷请了中南书院的大儒来授学。
恰好陈斯卓也要参加科举,两家一合计便让陈斯卓和其表弟相伴拜学,如此一来陈斯卓很长一段时间就借住在姜府外院。
直到姜芙及笄之后,她似乎人开了窍,对这个表哥偶尔也会露出羞赧地笑容。
陈斯卓一颗心更是巴巴地随着表妹一颦一笑而七上八下。
终于在某天夜里,两人于花前月下私定了终身,一来二去春桃这个贴身丫鬟也晓得了他们的私情,没少帮着二人私下幽会打马虎眼。
虽然周朝风化开放,对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限制不多,甚至寡妇二嫁的也有,但男女之间私相授受到底还是不容于世。
上个月表哥见了她说,他已经写信回去告知自己母亲想要在科举前就娶她为妻。
姜芙虽然有些欣喜但内心更多还是惶恐,只不过面上没有表露。
今晚花灯节见了表哥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姜芙不在意这次幽会她只在意这封信会是什么结果?
她脑子里一寻思这件事难免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也难怪春桃这丫头素来机灵会看人脸色,准是看出她有些郁郁不乐,这才出言打趣她,是以她怎么会真的怪罪她。
可是姑姑真的会答应表哥娶她一个庶女为妻吗?
姜芙理智上是不认为姑姑会答应,她这个姑姑为人市侩又抠门,只看为了节省一笔束脩,让表哥和长兄一起在姜府上学便知。
她承认当初答应和表哥在一起的初衷并不纯粹,但难免少女怀春,姜芙还是想看看如果家里反对,表哥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她这样的身份外加嫡母也苛刻,可挑人选本就不多,婚事上也很是艰难,不耍些心机手段,难道要她自己甘心像姐姐一样跳入火坑?
至少表哥是知根知底的,而且对她的情谊也的确是真心的。
她没亲娘为自己打算,那就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了,所以,哪怕知道私相授受对一个女子名节来说不妥,她也无所谓,反正她自有分寸。
-------------------------------------
深夜,花灯节上。
“姑娘,快看那烟花,哇,好漂亮!”春桃兴奋陪同姜芙在大街上逛花灯会。
今晚是花灯节,未出阁的女子也能准许出门逛灯会,看赏烟花。
街上人潮如汐,到处都是各种各样叫卖的小吃摊,还有各色漂亮精致的各式花灯。
“表妹。”
姜芙听到熟悉声音,回首望去正是她那表哥——陈斯卓。
只见他穿着一袭崭新的青色竹叶纹长袍,显得整个人长身玉立,俊秀的脸庞在花灯映衬下忽明忽暗,正满眼柔情地凝望着她。
姜芙略有些羞赧地回应了一声,便侧过身佯装看着旁边的花灯。
春桃轻笑了一声,便拉着自家姑娘朝着陈斯卓方向走近,然后找了个借口便开溜,留她二人四目相对。
“芙儿,我有一月未见你,心里一直想念你,我总算是明白了书上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度日如年天天想着见你一面,明日我便要去书院住一个月,如今总算见到你人,我却嘴笨得不知道说什么。”
没了外人在场,陈斯卓便忍不住唤了姜芙的闺名,声音缱绻缠绵,任谁都看得出这个男子的满腔情意。
姜芙微低下头,原本白瓷般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一直绵延到通红的白玉般耳侧,这才柔声道:“表哥,这里人多,咱们去那边大拱桥下聊吧。”
说罢,姜芙扭着袅娜身姿率先往前走去。
陈斯卓无有不从,只目光一直温情脉脉地望着姜芙,并随她一同来到了灯光有些阴暗的大拱桥下。
时下花灯节也是年轻人约会之日,则大拱桥下多是些年轻男女约会之地。
到了大拱桥下,荡漾的湖波,皎洁的月色。
在这样氛围下,陈斯卓望着面前佳人,再也忍不住心中思念,直接上前揽住了佳人的细腰,将其一把搂在了怀里。
平常姜芙虽然与他关系亲密,但两人顶多牵个手,万没有如今这般亲密无间搂着。
姜芙不免一脸通红,有些忸怩地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哪知自己腰肢便被对方更加大力地搂紧了,仿佛恨不得将自己与其融为一体。
“表哥,你别这样。你上次写信的事有结果了吗?”
二人搂了片刻之后,姜芙便使了巧劲儿挣脱开了怀抱,陈斯卓也不好惹恼佳人,所以也顺势松开了怀抱。
陈斯卓听到佳人的轻声询问,望着眼前心上人期盼的目光,头一次他目光有些躲闪,面容笑意也没了大半,心里踌躇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
姜芙看着这情形,一颗期盼地心霎时直往下沉,本还羞红略带滚烫的脸庞一下子也冷却了下来,虽面上依旧还带着笑容,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陈斯卓微叹了一口气,还是委婉告诉姜芙,他俩的婚事自家母亲并不同意只愿意他纳她为妾,但是他已经又写了一封信继续劝说了。
其实何止是不同意,陈母收到信后简直大发雷霆,背地里都在痛骂姜芙这贱蹄子勾引她儿子想攀高枝儿。
陈母到底也怕自己儿子求而不得被这浪蹄子彻底勾走了魂儿,信上说其庶女身份不配为他们陈家的主母,只同意他纳姜芙为妾,为妻绝不可能,甚至在信末,其母还拿孝道来逼他做出选择。
陈斯卓没想到家里会这么反对,明明母亲曾经说过会给他娶一个他喜欢的姑娘为妻。
所以他这几天都心神不宁,一方面思念表妹一方面也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虽然芙表妹与他已经心意相通并私下定了终身,可他似乎觉得自己没有真正得到她的心,总感觉她人随时会随风飘走一样,然后消失在他面前。
“你家里既然不同意,那表哥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姜芙微垂眼眸,掩住心底讥嘲,轻声问道。
她这姑姑倒是打得一手以退为进的好算盘,那么表哥你会怎么做呢。
陈斯卓有些犹豫地嗫喏了一下嘴唇,方才开口道:“芙儿,你知道的,我心里认定的妻子当然只有你一人,可是……母亲她,不过你放心,纳你为妾只是情非得已,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人。
而且我不会娶别人的,不如我们就先这样暂时在一起,我知道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这次科举我很有信心,只要高中了我就让母亲抬你为妻,我——”
“我明白了,表哥你不必再说了,我现在心里有些乱,想要回去好好想想,再给你一个答复,你看行吗?”姜芙心里有些发冷,面色便有些苍白。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呵,她在期待什么。
“芙儿……对不起,但你相信我,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哪怕是妾你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陈斯桌没办法,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怎么让母亲同意娶表妹为妻。
可是母亲信尾以死相逼,他不能不孝,更何况母亲也没彻底拆散他们,只是碍于门第之见而已,他也只能退让一步。
他觉得两全其美最好办法就是先暂时委屈表妹为妾,只要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就好,何况他这辈子也只会有表妹一个女人。
所以,妻子也好妾室也罢,等到表妹以后有了他们的孩儿,想必母亲会看在他们情比金坚以及还有孩儿的面上,一定会同意他到时候抬表妹为妻。
-------------------------------------
回到府里的姜芙一路默不作声,一张俏脸面无表情。
春桃虽然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但知道姑娘自从花灯节回来后,便脸色不对,明显是心情不好的缘故。
春桃心底暗骂道:一定是表少爷惹恼了自家姑娘,哼,下次别想自己为他代送礼物给姑娘。
深夜,姜芙侧身躺在床榻上,还在想此事。
说来当初表哥对她一见钟情,固然有表哥为她美色而倾倒于其石榴裙下的缘故。
其实她也是使了些美人计,比如故意默许他的接近、故意钓着他主动,否则他二人那里来的那么多次的巧遇。
只是她万般心机下注在他身上,却没想到他性子如斯软弱,竟半分不肯为她去与家里抗争。
是的,姜芙内心是有些失望的,如果她真的是那脑子里只有浓情蜜意的女子,恐怕就真的答应了情郎给他做妾。
可为人小妾的悲哀和凄凉,她在自己那早逝的亲娘身上看到太多不易和心酸了。
身为妾室,其一辈子被正房太太拿捏着而身不由己,就连生的亲生骨肉也只能唤自己为姨娘,连句亲娘都喊不得。
更别说庶出子女一辈子都比嫡出子女矮一头,就连自己孩子的亲事都做不得主。
何况她那亲娘还没有色衰便爱弛了,无非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最后她姨娘郁郁而终。
她心里烦闷,第二天起来眼下青黑了一圈,扑了几层脂粉这才勉强遮盖住。
就在姜芙正侧卧在罗汉床上看书,消磨心中郁闷时,嫡母姜赵氏屋里的丫鬟来唤她过去一趟。
等人走了,姜芙心里纳闷嫡母找她做什么。
要知道她这嫡母姜赵氏最是心眼小的人。
因为见不得这一帮小妾生的庶出子女,除了偶尔节庆日需去请安,从来不让这些庶出子女来打扰她。
可遇上她心情不好时,她便会想方设法折磨府里的妾侍,以及他们这些庶出子女,不管明里暗里,都没少被她磋磨,无非也就是克扣衣食、被罚跪、挨骂等这些罢了。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嫡母心不慈,还一直拿捏着庶出子女的婚事做买卖,她唯一同母的亲姐姐嫁得就不是很好。
这也是姜芙肯冒着名节败坏的风险,与陈斯卓私相授受的原因之一,与其被盲婚哑嫁,像牲口一样被买卖,倒不如自己放下身段,亲自去挑选未来的夫君。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姜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她已经及笄了,到了该说婚事的年纪了,冥冥之中老是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
正房,穿着一身宝华团纹长裙的姜赵氏倚靠在圈椅上,正在闭目养神,而一旁的小丫鬟正捧着一精致玉柄小金锤给其轻轻敲腿。
姜芙走进来就是看见这一幕,她敛眉,屈膝请安道:“芙儿给母亲请安。”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寂静,姜赵氏微掀了掀眼皮,目光森冷盯着姜芙不语,既不叫起也不叫坐。
姜芙犹如芒刺在身,只能假做不知,咬了咬牙,硬撑着屈膝请安姿势,半分不敢动弹。
半晌,姜赵氏接过丫鬟捧来的一杯清茶,吹了吹茶汤,饮了半口,眼皮半垂盯着茶杯边沿,这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姜芙这才微晃了一下身子,终于直直站了起来。
因为没有嫡母的吩咐,她也不敢坐在一旁的绣凳上。
只是这般蹲久了,膝盖微麻,站起来的时候,她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不过一会儿其白皙光滑的额上,便溢出了一些细汗。
“知道找你来所谓何事吗?你呀你就是心太大了,不该你招惹的东西你偏要去妄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时疏忽。
这姑娘心思大了,是该早点说亲定下来,省得小小年纪不学好,恬不知耻学那楼里姐儿的浪荡做派。”
姜赵氏说完睨了一圈面前的少女,实话实说,这蹄子模样生得是真好,比她那短命鬼亲娘——秋姨娘的姿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张脸真是碍眼,大小都是骚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啧。
姜赵氏回过神来,故作慈笑道:“芙丫头,今年你就满十六了吧,我作为你的嫡母,虽然你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我也是百般为你亲事操心。
只是你一个庶女出身,难免让人挑挑拣拣,幸好也是天赐良缘,你父亲的同僚刘大人正好孤枕寒眠缺一个可心的闺房人儿。
我已经和刘府那边通了气,三天后约媒人上门相看,如果八字合拍,趁早交换庚帖将你纳入府里。
省得姑娘大了心也大了,也算提前和你打了招呼了,行了,没别的事儿了,你退下吧。”
纳?不就是纳妾吗?真当她傻不自知,谁家娶妻会用纳这个字。
姜芙抿紧了唇瓣,只是垂首不语,无人知的地方,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终究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娘,我就知道你会为我做主。”
等到姜芙一走,一面容清秀身穿粉色罗裙的妙龄女子从一侧围屏里走了出来。
她上前一把挽住姜赵氏的胳膊,娇嗲地向其撒着娇。
姜赵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
此妙龄女子正是姜赵氏所生的一子一女里的唯一女儿姜珠,姜府的嫡出二小姐。
姜珠自从第一次见到表哥陈斯卓,便一直心仪于他,常借口给自家大哥送汤送水以此去外院来接近他,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不知怎么被她发现表哥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而那人还是她素日里看不起的庶妹姜芙。
她素来骄傲哪里忍得了,便哭着去找自家母亲做主。
姜赵氏本就平常如珠如宝地一样疼这唯一的宝贝女儿。
她知道这件事后,也是一边心疼一边恼恨秋氏那狐狸精生的女儿,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姜赵氏替女出气的同时,也可以顺便解决这个不安分的庶女。
“姜芙,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我便是去了冷宫,我也要天天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岂不知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哈哈哈哈——”张宝林疯魔般以各种恶毒之言辱骂姜芙。
春桃一直在后面跟着看热闹,她没想到她最恨的张宝林那么快就遭报应了,又见张宝林嘴巴对自己主子不干不净,气不打一身出来,上前直接左右开弓狠狠甩了张宝林两耳光,出了一口恶气,叉腰厉声道:“呸!你都已经是庶人了,还敢对我家主子口出狂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就这样让她一路辱骂宫里妃嫔,还不把这个冷宫庶人的臭嘴给堵上!”
张宝林不敢置信般怒瞪着双眼,反应过来直接大喊着尖叫要杀了春桃,几名辖制住张宝林的宫人见状,这样确实不好看,再加上这张宝林口口声声辱骂的可是皇上新宠的姜小仪,于是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宫人直接从腰上抽出汗巾塞到了张宝林嘴里。
如此一来张宝林嘴巴彻底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声音,死命瞪大眼睛。
春桃这才满意得笑了,算这几个宫人识相,冲着张宝林得意挑了挑眉冷哼一声,便甩手走了。
-------------------------------------
景澜阁。
“主子,多亏你当时机智,那个张宝林真是自作自受,哼,活该!”春桃回来就给姜芙讲张宝林多么恶毒,当然那些污言秽语的话她没有说。
姜芙低头喝了一口听月泡得茶,轻声道:“从她开始布局设计我的时候,就已经输了,我说过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春桃稀里糊涂没听懂这句话,可是她还记得当时她被张宝林欺负,主子说过会给她报仇,不过没等她们报仇,张宝林就自食其果了,“这就是她的报应,也不用脏了主子的手。”
听月却是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姜芙,心里似乎有些疑问但没有说出口。
姜芙只是微微一笑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早就不干净了,何来脏了一说,不过她自己做的事也不后悔就是了。
其实张宝林一事固然有她自己自作自受的原因,但她也不是干等着对方算计她的人,早在张宝林这人对春桃下手的时候,她就想过除去张宝林,这样一个对自己颇有敌意的人还同住一宫,她怎么可能放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她,那个“背主”的叶子,正是初次拜访张宝林时,被张宝林故意打翻茶杯烫伤手背的宫女,叶子为什么会告发她除了一些原因,也有姜芙早早在此事上推波助澜的结果。
至于张宝林会有如此凄凉下场,不过是她从前种什么因如今就得什么果的报应罢了。
姜芙思绪不由回忆到春桃出事那天之后的晚上,她刚刚守着春桃脸上敷了药膏,正为其掖好被褥,耳边便传来听月小声话语:“主子,其实春桃出事消息最先告诉奴婢的是张宝林身边的一个宫女。”
姜芙掖被褥的手一顿,沉声道:“哦?她叫什么名字?”
听月摇了摇头,道:“那个宫女没说自己名字,只说自己是张宝林的宫女,奴婢本来半信半疑,可是她没必要拿这事骗人。对了,她有只手缠着白布,奴婢眼尖看到她那块没缠好白布的手背皮肉似乎被烫伤了,还起着水泡没消。”
前几个月,本来大家都以为这届新秀是民间来的妩才人,谁能想到会出现姝美人这匹黑马呢,短短几个月就从小小御女升到从四品美人位分,连跨三个品级,啧,真真是挡不住的好运道。
祥云宫。
“你不是说已经把那些东西给销毁了吗?怎么会还有“鬼”出现?”文小仪不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眸里满是焦虑不安。
富贵垂首而立在一旁,听到文小仪的问话,他搓了搓手,语气中也有些疑惑不安道:“奴才的确将那些东西已经烧成灰了,还特地远远找了一个地方把那些渣滓埋了,不应该还有……莫非是有人也在学咱们扮鬼?”
文小仪侧过头,怒目而视,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问我,我问谁?还不是你的错,当时我就不该听你的,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怂恿本主允许你去扮鬼吓玉才人,结果你办事不利,那玉才人不仅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居然还打草惊蛇,又去招惹丽婕妤和姜小仪作甚?现在好了,皇后娘娘正在派人挨个宫里彻查,要是被发现了,我——饶不了你!”
富贵缩了缩肩膀,越发将头埋得低低的,以免再次触怒现在暴躁的文小仪,不过他心底却很不服气,文小仪这话说得倒是推得干净,当初是谁知道玉才人有孕后夜不能寐,辗转难眠?又是谁每到姜小仪侍寝或者伴驾时,嫉妒人家嫉妒得牙痒痒?现在又怪他不该出这个主意,可是明明文小仪自个儿你当时也没反对啊,分明还很乐见其成。
当然这些话富贵也只敢心里吐槽,当面他是不敢造次的,只是不免哀怨自己运气不好,跟了个没用又爱甩锅的主子。
“小仪主子,您放心,那东西奴才早就销毁了,不可能会被发现的,而且前晚那事儿又不是咱们干的,指不定有人就是学咱们也要对付那玉才人,毕竟她那一胎本就打眼,这宫里有几个想让她平安临盆的?再说了即便搜查出来又怎样,那也是别人该着急呀?”富贵思索了一阵,还是腆着脸凑上前,眼神中满是讨好般笑着道。
“但愿如此吧。”文小仪冷静下来后,想想也是,那些东西基本上都销毁了,又有谁会知道是她所为呢,就让皇后查吧,反正她注定从她这儿查不到什么。
册封姜芙为姝美人的旨意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六宫四所,众人有羡慕的,也有嫉恨的,甚至还有一些人心里暗恨早知如此,昨晚怎么不是自己替姜小仪救那玉才人。
当然真就如此,同为皇上妃嫔,恐怕也没几个有姝美人这般胸襟,能去舍命救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甚至还怀有皇嗣的情敌。
“姝美人?哼,她可真有本事,倒是本宫小看她了。”高贤妃得知其被册封的消息后,眼眸里掠过一丝惊诧后,嘴上虽冷嗤着,但心里这下是认真开始重视起姜芙这个人来。
锦妃这边却不甚在意姜芙被册封的消息,她是个有子万事足的性子,比起这个,她想不通的是另一件事:这个姝美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她干嘛要去救玉才人?玉才人那胎没了明明对她们不都是一件好事吗?真是多管闲事!在宫里,这种愚蠢且心善的女人最是要不得,即便她再得宠又能走多远呢?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明天就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其实妃嫔到皇后那儿请安,按规矩只要隔两天去一次中宫请安就行了,当今皇后也是个贤惠人,如果身子不舒服只需派人去皇后哪儿说一声也是可以不去的,比如向来身子骨不好的宁淑妃便自打新人入宫便抱病在身,请了很长的病假没去皇后哪里请安,是以姜芙这些新人到如今也都没见过宁淑妃的模样。
清晨,姜芙由着春桃给她描眉画唇,听月负责给她梳头,一边听着良午一大早得来的新鲜消息:“主子,昨个儿明明是妩宝林侍寝,哪知道兰妃派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把皇上请了过去还截了妩宝林的宠,妩宝林这边也不服气居然和兰妃那边打擂台,亲自去了承乾宫流泪跪着不走,结果半夜二皇子发烧了,锦妃那边又立马叫人去喊皇上,最终皇上深夜去了锦妃宫里。”
姜芙凝神听了片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春桃和听月对视一眼,也慢慢笑了起来,良午原本躬着身子听到耳边清铃般的女子笑声,慢慢抬头看了一眼,见面前美人笑靥如花,不免赶紧低下头,红了耳朵。
春桃三人陪着笑了一会儿,本来不想笑,偏偏受姜芙笑声感染,不想笑也着实笑了起来。
“哎哟,可不能笑了,肚皮都要笑痛了,主子你为什么要笑啊?”春桃夸张捂着肚子,笑嘻嘻问道。
姜芙拿丝绢捂了捂笑得发酸的嘴角,她总不能说她一想到皇上一晚上在三个女人间兜兜转转那样好笑又好玩吧,当下笑着摇了摇头便是不肯说的意思了。
“今日估计有热闹看了,春桃和听月陪我去请安,良午你照看阁内便是了。”姜芙敛去了笑容,偏眸中还带着笑意吩咐道。
凤栖宫。
姜芙此刻正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垂眸不语,正殿中央妩宝林正哀哀戚戚地哭着向皇后控诉兰妃的霸道不讲理,分明昨天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却偏偏被兰妃横插一脚出来。
只见妩宝林跪在地上,原本清丽偏柔媚的脸蛋上正扑簌簌掉下不少泪珠,红着眼皮肿了一圈,梨花带雨得模样好不可怜。
而被控诉的正主兰妃还老神在在的坐在皇后右侧,自顾欣赏纤细白嫩的玉指,仔细打量修整齐齐的指甲盖上的鲜红蔻丹,一脸专注且傲慢的神情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她眼里。
“皇后娘娘,此事本就是兰妃不对,况且兰妃一而再再而三截臣妾的……缘何兰妃就如此特殊专门爱拦截别人的恩宠,此行为可是藐视宫规不存在?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妩宝林瞧着兰妃那样就气不打一声出来,直接指着兰妃对着皇后又是一阵哭诉。
崔皇后斜眼扫了一下兰妃,见其本尊在妩宝林指着她的时候甚至不屑冷笑了一声,心里也有些恼火,这兰妃竟给她找麻烦,但兰妃在皇上心目中地位本来就特殊,她也不好真的动手把她怎么样,否则那里需要妩宝林出面指责兰妃,要是寻常那个恃宠而骄的妃子敢这样做,她早就处置了。
如果锦妃在此,倒是可以不用她出面就能在一旁看锦妃与兰妃这对老冤家互相斗法。可惜二皇子这次真的发烧生病了,锦妃早就告假忙着照顾她亲儿子去了。
姜芙听到此,掀开眼帘,盯着楼儿,示意让她继续说。
“吴公公知道后非常愤怒,马上派人来查此事是谁做的,然后第一个就从李秀女的隔壁的徐秀女房里开始搜查,结果居然查出来一包白色药粉。
叫人拿去给医女检查才知,这药粉竟然是有毒的夹竹桃粉,正是导致李秀女脸烂的原因。然后徐秀女就一直大喊冤枉说她不知情,哪知道此时徐秀女身边服侍的婢女居然站出来指认说就是徐秀女吩咐她干的。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了,不过那法子可太阴毒了,居然是在李秀女平日里净面的铜盆水中撒下这夹竹桃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平日里李秀女和徐秀女要好地跟什么是的,居然也会朝对方下如此毒手。”
说完,楼儿有些害怕耸了耸肩。
“然后呢,那婢女为什么要这样做?徐李二人最后结果又是怎样?”
“她,那婢女当场就咬舌自尽了,李秀女脸被毁了之后,只好是被送回家去了,而徐秀女毒害同届秀女证据确凿,被吴公公赐了白绫一条。”楼儿说完后,脸色有些发白道。
“对了,那丫鬟叫茉儿,和奴婢还是同一批进来的,奴婢之前就看到过茉儿一个人偷偷哭泣,当时她脸上还有红红巴掌印,徐秀女对她平日里也是非打即骂,奴婢想茉儿会指认徐秀女也有这个原因吧。”楼儿忙又补充了一句。
静静听完后,姜芙似笑非笑说道:“前天那件事与你接头的就是徐秀女身边的茉儿吧。”
“主子说笑了。”楼儿心里一惊,眼神有些飘忽,忙讪讪笑道。
她也不知道姜芙怎么就能从她那句话联想到茉儿和她关系的。
其实当时李秀女贿赂楼儿让其栽赃嫁祸给姜芙,徐秀女身边的丫鬟茉儿也是在场的,所以她俩交际确实是因此而来。
“呵,西边院子离我这儿远得很,你平时基本上不曾很久离开我身边,想必茉儿和你也一样。哦,除了那天你说你拉肚子回来很晚那次。
你说你看到茉儿在哭,只能说明你们两人曾经在同一个地方有过接触,还有一点我说完了之后,你为何面上如此慌张,还不敢直视于我,可见你是做贼心虚吧。”姜芙慢条斯理道。
“主子英明,但您是知晓的,奴婢已经彻底洗心革面,绝不会再做那背主之事了。”
楼儿本就心虚不已,被这样一揭穿,忙不迭低头跪下,只怕姜芙还要再翻旧账。
姜芙嗤笑了一声,没再理她,直接躺下睡了。
楼儿听到动静,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这关是过了,姜主子不说话意思就是放过她了,忙轻轻松了一口气,起身去灭了灯烛,也去休息了。
黑暗里,本该睡着的姜芙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想到自己放出来的饵,那么快就收尾了。
只是,徐秀女再蠢也不至于害了人还将证据放到自己屋里,毕竟徐秀女当初都知道害了人还要栽赃陷害她,又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呢。
此事疑点颇多,不过对于吴公公来讲明天就要启程,送她们这些秀女进京选秀了,那还有时间慢慢判案,不给他添麻烦就行了,更莫说吴公公本就不惧她们这些秀女。
还有李秀女就更不用说了,脸成了这样,不仅不能选秀,只怕是这辈子都毁了。
此事不出意外,姜芙很肯定是廖宛韵做的,毕竟这本来就是姜芙布下的借刀杀人的局。
当初她抛出楼儿这个饵,本来就是为了引廖宛韵上钩。
姜芙不免联想到初次见到廖宛韵时,她那温婉俏丽的模样,对比她对徐、李二人的狠辣手笔,心里不免更为警惕此人。
只能说以后面对廖宛韵这种人,既然得罪了就别给她机会起来,要么彻彻底底将其踩在脚底,要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徐、李二人有今天的报应,也是她们活该。
但一死一伤的结局,还是让姜芙心中起了波澜,这算不算是自己间接推波助澜害了人?
姜芙怔了怔片刻,紧闭上了双眼,心里默念道:本就是她们二人先害我,换做我被她们成功算计,下场左右也逃不过一死,本就是因果循环罢了,怨不得旁人。
-------------------------------------
原本此次凉郡采选上来的秀女有十二名,但经过这十日内便折损了三名秀女,只剩下姜芙在内的这九名秀女一同出发前往了京都。
昨日发生那样大的事,其他秀女基本上都知道了,一晚上就折损了两名秀女,其余人不免自危起来,各自互相提防着,就怕也着了别人的道,步了李秀女和徐秀女的后尘。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风声鹤唳,除了必要时候都不敢下马车,更别说互相打交道了。
这一路上总算也没再有什么幺蛾子发生,倒是让护送这批秀女启程的将领轻松了许多。
毕竟这些秀女里面说不定就有未来宫里受宠的娘娘,她们如果有什么吩咐也不敢不听,对于这些将领来说,这样再好不过了。
“姑娘,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奴婢这几天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有多想姑娘你,奴婢感觉姑娘都瘦了不少,你看看奴婢是不是也瘦了很多?”
春桃一见到姜芙,便迫不及待大倒苦水,宣泄自己对其思念之情。
姜芙抿笑不语,看着这丫头搞怪卖惨,少不了抚摸她头,安抚一下。
春桃趁机恃宠而骄,上赶着挽着姜芙手腕,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这几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姜芙也没嫌烦一直侧耳安静倾听,说来这几天确实委屈这丫头。
自春桃几岁那年来服侍她起,主仆二人就没分开那么久过。
虽然春桃名义上是她的婢女,但其实姜芙心里早就拿她当自己亲人看待了。
春桃她自己其实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好讲,都是些平常琐事,例如很无聊地重复学宫规礼仪这些。
她自己的事说完,便凑上前想要听姜芙讲讲她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事,比如有没有谁趁她不在姑娘身边,就欺负她家姑娘。
姜芙想了想,望着春桃单纯而又信赖她的眼神,她从内心里希望春桃能跟随她一起在宫里好好活下去,作为她的心腹,有些腌臜事告诉她其实也有必要,每个人都需要成长。
姜芙思忖了一下,便将徐、李二人谋算害她,反而被她预先知晓后,用计借刀杀人的事全盘告诉给了春桃,也不知这丫头能否接受她家姑娘手里沾上了人命。
春桃听完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气愤不得了,赫然大怒道:“她们活该,罪有应得,谁叫她们先算计姑娘的!呸,要是奴婢在,非得一人给她们一巴掌!
姑娘你可别往心里去,你不欠她们的,是她们自个儿心肠坏,无论姑娘做什么,奴婢都站在你这一边。”
姜芙莞尔一笑,到底是她想多了,还以为春桃会接受不了她的做法。
她把春桃当亲人对待,其实春桃对她何尝不是如此。
春桃大概是这世上她除了阿姐之外最信任的人了,在至亲人眼里,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对了,姑娘,那个廖秀女奴婢听您描述,感觉也不太像个好人,确实应该离这种人远一点,还有那个楼儿吃里扒外,要不是姑娘你自己无意中撞见她们阴谋就——想想奴婢都害怕,难道就这样简单放过那个蹄子?”春桃嘟了嘟嘴有些不满道。
春桃光是想想都恨不得扒了那丫头的皮,伺候她家姑娘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居然还敢背主。
姜芙听她提起楼儿,倒是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你放心,楼儿这人过于贪婪,她迟早也会败在她的贪婪上。”
她没说完地是,像楼儿这种手脚不干净又不忠心的奴婢,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其实对付一小小奴婢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姜芙不过就是临走前特地给王姑姑带了一句话,这婢女手脚不干净,偷了她的一支金簪,让其好好‘管教’这不听话的丫鬟罢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