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元叶明秋的其他类型小说《父皇你先挺住,公主爆改纨绔宁元叶明秋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寒霜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景元帝没当回事,宁元也不急着辩解火铳的作用,她坐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缓缓看向窗外。“小元子。”宁元回头,看向景元帝。“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景元帝这么一说,宁元才想起来,原来已经到了人间芳菲的六月了,她的生辰,在夏至的前一日。宁元想要的,景元帝现在给不了,不想要的,宁元也已经都有了所以景元帝问的时候,宁元几乎都没怎么想,随口道:“儿臣想要永不凋谢的梨花。”这世上所有的花,有开就会有谢,何来永恒之说,宁元是胡扯的,景元帝却当了真。“小元子,你何故单单如此喜欢梨花。”宁元想了想,其实还是看着院子里的梨花看习惯了。“从前看书里说,梨花雪白,如今看到了真的梨花,方知梨花高洁,所以儿臣喜欢。”景元帝闻...
《父皇你先挺住,公主爆改纨绔宁元叶明秋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见景元帝没当回事,宁元也不急着辩解火铳的作用,她坐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缓缓看向窗外。
“小元子。”
宁元回头,看向景元帝。
“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景元帝这么一说,宁元才想起来,原来已经到了人间芳菲的六月了,她的生辰,在夏至的前一日。
宁元想要的,景元帝现在给不了,不想要的,宁元也已经都有了所以景元帝问的时候,宁元几乎都没怎么想,随口道:“儿臣想要永不凋谢的梨花。”
这世上所有的花,有开就会有谢,何来永恒之说,宁元是胡扯的,景元帝却当了真。
“小元子,你何故单单如此喜欢梨花。”
宁元想了想,其实还是看着院子里的梨花看习惯了。“从前看书里说,梨花雪白,如今看到了真的梨花,方知梨花高洁,所以儿臣喜欢。”
景元帝闻言,沉默良久,轻声道。“好吧,朕知道了,届时,朕在上元宫设宴,为你庆生。”
“谢谢父皇。”
宁元还是按照惯例,在景元帝这蹭了晚膳,才从太和殿回去,上午景元帝罚了萧贵妃的旨意一出,午后宁元生辰的消息就传遍了六宫。
今时不同往日了,宁元人刚一迈进舞阳宫的大门,迎面便又撞上一队送礼的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拜了,宁元迈开步子缓缓朝着正殿走去。
“母妃,母妃!”
容妃此刻就坐在正殿的孔雀雕花椅上,宁元出现总是这样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非得喊了两声后,才能看见人小跑着进来。
容妃笑着,劝道:“跑什么,慢点。”
宁元凑过去,趴在容妃的腿上,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见红肿已散,血痕也淡的接近看不见了,才满意的点头。
宁元转头看向地上那一堆,她早就在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乱七八糟的。
“母妃,这都哪来的?”
容妃瞥了一眼,笑道。“都是为着你生辰,提前送过来的礼,你看看,都喜欢吗?”
宁元皱眉,似乎有点惊异,她走过去查看,却发现不止是地上,桌子上,椅子上,几乎也都摆满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么多?光是看都看不完吧?”
容妃起身,指着最近的那一堆道。”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珍珠十斛,锦缎十匹,玉器十件···”
看着这一堆和容妃念叨起来就要没完的样子,宁元立刻就有些头疼了,她连连阻止自家母妃。“好了好了,叫人告诉说一下都有谁送来东西就行了,就不用一件件的念了。”
容妃见状,也只得坐回去,秦嬷嬷笑了笑,走上前开始指着一堆又一堆的东西念念叨叨。
“这是德妃娘娘送来的。”
“这是贤妃娘娘送来的。”
“这是淑妃娘娘送来的。”
“这是刘婕妤送来的。”
“这是太子殿下…”
宁元忽的皱眉。“等会。”
秦嬷嬷看向她,就见宁元像是吞了苍蝇般的恶心,绿着脸指着那堆礼,道:“如意,去把他送的都给我扔出去。”
如意微愣,和秦嬷嬷对视一眼,随后缓缓上前,竟真准备将东西全都扔出去。
秦嬷嬷拦了一下,有些犹豫。“公主,太子殿下赏赐,若是扔了或是损坏,实在是大不敬…”
宁元“啧”了一声,似是十分不满。“本公主连他人都打了,更何况他的东西。”
“以后凡是和他有关的人和东西,通通都给我扔出去,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宁祯送过来的东西,扭头就被宁元全部打包扔出去了,剩下的东西,宁元挑拣着还能入眼的,全都放进自己房中了。
翌日。
宁元在景元帝下早朝后到了太和殿,太子不在,宁元乐得自在,跪下给景元帝磕了个头,也不待景元帝开口,就直接起来了。
见宁元坐到自己的小桌子前,景元帝瞄了她一眼,也不生气。
“你倒挺自在。”
宁元嘿嘿一笑,翻开书看了起来,才看了没有两行,景元帝就开口兴师问罪了。
“听说你在舞阳宫把贵妃给打了?”
宁元眼睛滴溜溜的转,心想这贵妃还真没让她失望,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到景元帝面前来告她的状。
她现在身为景元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萧贵妃若是来了,即便她的哭诉有用,景元帝真的罚了她,可同样的,景元帝也会在心里对贵妃不满。
萧贵妃想到了这,忍下不发,只等着消息传到景元帝的耳朵里头,好给自己博个委屈贤良的名,说不准还会让自己被斥责。
只是可惜了,萧贵妃聪明了,但是没聪明到哪去。
她若是闹到了景元帝的面前,景元帝或许还会象征性的罚自己一下,算是顾着她的面子了,可她若是不闹,恐怕连斥责都没有,纯粹是白挨一顿打。
没办法,谁让人心都是偏的呢。
宁元放下书。“父皇,儿臣昨日又寻了个花瓶,放在您的太和殿正正好,等明日儿臣给您带过来。”
景元帝瞅了她一眼,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你那个破花瓶,朕不稀罕。”
宁元撇嘴,心道,你不想要,她还不想送呢,连夜找出来一个最不喜欢的花瓶,也很费心神好吗?
“那父皇不喜欢,儿臣就自己留下了,本来是特意想要献给父皇的,可惜了……”
景元帝一看她这个样子,就无奈,本来她也不想送,还非要装成他不喜欢的样子。
“朕在和你说贵妃的事,你总打岔做什么?”
景元帝的话刚说回来,随后就又被岔了出去,只不过这次不是宁元,是康六。
“陛下,内廷司总管求见。”
景元帝脸上有些不悦,瞪了一眼宁元。“他来干什么,传吧。”
“是。”
宁元心觉这人来的还真是时候,又重新捡起了桌上的书,企图让景元帝就这么把她给忘了吧。
“奴才内廷司总管杨金明,参见陛下,参见五公主。”
景元帝嗯了一声,随手抬了一把,叫他起来。
内廷司总管弓着身,道。“陛下,前些日子要遣散适龄宫女出宫的事已经办妥,内廷司现又新引进宫女八百,内监三百,请陛下定夺。”
景元帝本还在薅毫笔上分叉的地方,听他说话,便抬头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宁元,询问道。“我看你平日里就带着一个小宫女来回的跑,舞阳宫难道没人伺候你吗?”
景朝富裕,以古代来说,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作为宫里的金枝玉叶,宁元光是贴身侍奉的宫女就有十个,掌灯宫女又是十个,其他林林总总侍奉的还有不少,将来到自己的宫殿去住时也一定会更多。
宁元不习惯出去身边带着一群人,太显眼,也不喜欢身边人一堆,太压抑。
景元帝既问了,宁元就不能不答,她还在纸上随意的写写画画,抽空出来回景元帝。
“儿臣不喜欢身边一堆人。”
景元帝听了,冷哼了一声。“朕看你每天不是打这个就是揍那个的,身边不多带一点人怎么行啊。”
景元帝阴阳怪气。“拨点给你吧。”
宁元放下毫笔,啧了一声:“哎呀,父皇,您能不能不要打扰儿臣写字,儿臣好不容易有赋诗一首的灵感,全都被你打乱了。”
听宁元这样说,内廷司总管低着头,含着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等一下景元帝的怒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谁知景元帝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他看着宁元,就差把不相信写在脸上了。
“你还赋诗?大字写不明白一个,你能作出诗来,朕就不追究你打贵妃的事了。”
宁元一听,放下笔。“果真吗?”
景元帝点头。“一言九鼎。”
宁元思索片刻,道:
“吃父皇,喝父皇,诗还写不出一行。”
景元帝都气笑了,他又气宁元诗作成这个样子,又觉得她作的实在贴切,令人发笑。
“你也知道你吃朕的,喝朕的,转头还要打朕的妃子?”
宁元头也不抬,随意回道。“是她先打您妃子的,还敢让人来抓我,我可是您的女儿,嚣张,太嚣张了。”
景元帝一听,皱起眉:“她还让人抓你?你怎么不告诉朕。”
宁元抬头,嘿嘿一笑:“这种事说它干什么呀,我一般有仇自己就报了,实在惹不起的,我再找您出马。”
景元帝被她的浑话逗笑,低头在奏折上落下一笔朱批。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告诉朕,不要自己乱来,不过这贵妃也的确嚣张了些,康六—!”
景元帝偏头。“贵妃失仪,叫她没事在自己宫里好好抄习女德女训,学一学妾妃之德,没事就不要出来了。”
康六躬身应声,退了出去。
抬起了头,景元帝才看见还站着个跟鹌鹑一样的内廷司总管,他扬扬笔。“这种事你自己琢磨就是了,不用来回朕。”
内廷司总管躬身。“是,奴才告退。”
杨金明退出去时,眼神下意识偷偷瞥了一眼低头写字的宁元,明明是陪王伴驾,却自在的好似在自己宫里。
不敢再多看,他连忙退出去,时至今日,他方才终于明白康六的那句小心挑人去伺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后这宫里,真的是五公主的天下了。
杨金明退出去后,宁元和景元帝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都低着头自己干自己的事,景元帝在批奏折,宁元就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一连过去两个时辰,景元帝仰头,疲惫的叹息,他身子微微后仰,却见宁元正十分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纸。
景元帝觉得有些好奇,要知道,平时的时候宁元都是想尽了办法偷奸耍滑的,一到写字就跑,一背书就躲。
“小元子,写什么呢?”
宁元循声抬头,看向景元帝,应声道。“儿臣在研究武器呢,以后谁再惹了儿臣,儿臣就用这个射他。”
景元帝听了,只觉得她记仇又没出息,况且小孩子能造出什么武器出来,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可即便如此,景元帝还是不想扫了宁元的兴,反而装作好奇的出声询问:“是嘛,父皇的小元子还有这种才能,拿过来给朕看看。”
宁元埋头在纸里。“父皇等等,还差一笔。”
说着,她勾勒完最后一笔,随后起身,朝着景元帝走了过去,摊开纸张放在桌面上,宁元为了表现的不那么明显,刻意在画的时候,潦草了些,用力了些,将一个小孩子提笔不稳的状态表现的十分明显。
景元帝看了一眼,没怎么看懂,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宁元,却还是没有骂她,反而夸了起来。
“嗯,朕的小元子真厉害,赶明个朕让内廷司给你做一个出来玩。”
宁元看景元帝这样样子,就知道他没有放在心上,这个东西,是她仿造火铳的形式画出来的,只是内部设计并没有全画进去,外形上也不是那么的完整。
毕竟在这个时代,在打仗上最主要的采用最原始的刀和弓箭,唯一算得上杀伤力较大的,大概就是很类似红衣大炮的火炮了。
如果她的火铳能坐出来,在战争上,将会成为碾压式的打击。
不过宁元也没想马上做出来,她也只是随便画画罢了,现在太平盛世,四海归顺,即便她做出来了,意义也不大,甚至还可能会徒增伤亡。
那六皇子没看见她,出了门就直奔自己的嬷嬷,嘻嘻哈哈的牵着手往前走。
宁元三两步跟上,对着他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
“你在作贱谁呢!”
她这一脚没怎么收着力气,那六皇子蹦蹦跳跳的时候被踹了一脚,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还是脸着地的,瞬间就破了相了。
到底是孩子,摔了或者疼了,第一反应还是哭,宁致趴在地上,放声大哭,他的嬷嬷连忙去扶他,心疼的不得了。
正此刻,宁靖从门内走出,嬷嬷和如意拉着宁元,又要回头去管他,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哎呦我的爷,您怎么又摔了。”
嬷嬷没看见六皇子那一脚,只以为是宁靖又摔了,连忙腾出手去给他拍衣服上的灰。
她这一松手,宁元就又逮到机会窜了出去,对着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六皇子,宁元上去就是一脚。
“瞎了你的狗眼,谁的弟弟都敢欺负,谁让你踹他的,啊!”
宁元是公主,又是如今最得盛宠的公主,边上宫人,没一个敢上来拉拉扯扯的,就连那六皇子的嬷嬷,也只敢自己上去挡。
宁元见是她,顿时收了脚,看到哪里露出来了,就又踹了上去。
“哇!你敢踹我!我要找父皇惩治你!找太子哥哥打你!”
这么大的孩子,受了委屈也只会找自己心中认为最厉害的人撑腰,景元帝也就罢了,这太子是怎么回事。
宁元一挑眉,怎么,你和太子关系还不错了?本来都不打算踹了,听他这么一说,宁元踹的更勤了。
“找啊,你找太子来打我啊!你敢欺负人,你再踹一个试试,你敢踹我一脚试试!”
六皇子连滚带爬,也顾不上疼,被自己嬷嬷扶起来怕的不行:“我没有,我没欺负他!”
“我管你承不承认!”宁元一听,又要扬手去打他,六皇子被打怕了,连忙抱着头解释:“不是我,不是我要踹他的!”
宁元的动作一顿,立刻就听出不对来了,怎么,难不成还有人指使不成了?
“不是你是谁!”
六皇子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撇清关系:“是太子哥哥,是太子哥哥!”
厉害了,这个草包。
宁元的火气立刻全涌上来了,还没上朝,就已经懂得借刀杀人这一套了,还玩迁怒那一套,奈何不了她,就去搞她弟?
宁元的脸都冷了,她一言不发,转身就朝着太和殿的方向快步走去,如意跟在她的身后,想阻止,又不敢拉她。
“公主,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公主,您可不能冲动啊!”
如意一个跪滑,扑通一下跪在了宁元的身前,宁元愣是一步也没停,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此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冤家路窄,宁元到的时候,宁祯刚下了台阶,正准备朝着轿辇走去。
新仇旧恨,两脚一起算!
宁元快走两步,见他弯腰,猛的一脚踹在了他腿上。
太子不防,直接就摔在了轿辇上,疼得龇牙咧嘴,周围的宫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因为可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储君,平时看见了,也是退避三步远,毕恭毕敬的。
袭击太子,是死罪啊!
宁元一脚落下,又接一脚,太子刚爬起来一点,就又被踹在了后腰,脑袋直直的撞上了栏杆,顿时血流如注。
他赤红着一双眼回头,就看见才他肩膀高的宁元,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他这么大的难堪!
“你疯了!孤要杀了你!”
太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扑过来就要掐宁元,如意连忙去挡,宁元推开她,主动迎了上去,和宁祯厮打在一起。
宁元咬他,他就反手给宁元一巴掌,宁元受了这一巴掌,伸手就去扯他的头发拼命的拽。
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在被一堆太监宫女分开的时候,甚至两个人还在互相拽着对方放狠话。
“孤要杀了你!五马分尸!”
“阴阳人!大草包!你杀了我啊,你能杀了我吗!你敢杀了我吗!”
而太和殿台阶之上,得到消息的景元帝,匆匆忙忙跑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最疼爱的一双儿女,像两头狼崽子,死死的盯着对方,一副要杀了对方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了!”康六尖声惊叫,连忙挥手指使宫人:“拉开!拉开!”
景元帝提着衣摆,被康六扶着小跑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气的手都在颤抖。
“混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见景元帝一来,太子立刻就松了手,膝行着扑到景元帝腿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父皇!儿臣真的无颜再做这个太子了!五皇妹不由分说,上来就殴打儿臣,儿臣的头,都撞破了!”
景元帝看着,心疼的不得了,他大步走到地上跪着的宁元,气的扬手就要打。
宁元仰头,倔强的跪着仰头看他,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此刻满是巴掌和血痕,又脏又可怜,景元帝原本扬起的手,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他改手为指,带着一股子怒意,大声的质问:“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敢袭击太子的!大逆不道!”
宁元看着他,红着的眼眶啪嗒啪嗒就落下泪来。
“父皇,那您为什么不问问儿臣为什么要打他!”
景元帝见她还敢顶嘴,手扬了两三次,却始终没能打下去。
“不管何事,太子就是太子!你有什么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朕!”
宁元没说话,就那么委屈的看着他,良久,小声道:“那儿臣现在告诉您,还有用吗?”
景元帝心中一痛,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边是他委以重望,从小疼到大的太子,而另一边,是他近来无限放纵,破例养在身边的小五。
景元帝长叹出一口气,无可奈何,后退一步,扭头对着身边的康六吩咐道:“送太子回东宫,再请太医好好为他治伤。”
景元帝说完,回头瞪着地上的宁元:“至于你!你就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想好了怎么回朕!再来请罪!”
宁元跪的笔直,一句话也没说,看着景元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她的心也越来越冷。
太子是太子,公主是公主。
宁元不意外景元帝的态度,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后果,被景元帝厌弃,又或者是被罚,反正死不了,也讨不着好,可即便如此,宁元还是做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比她预期的好太多了。
在这个冷漠的时代,残酷的深宫里,她费尽心思的讨好景元帝,她忍得太久了,帝王之家,何来温情脉脉,反正她早就得罪了太子,将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无所谓了。
“公主…”
主子跪着,如意自然也得跪着,她担忧的看了宁元几眼,眼眶都红了。
“连累你了。”
宁元的话,让如意鼻子一酸,她摇摇头:“奴婢伺候五公主,是生是死,都是公主的奴婢。”
宁元扭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轻轻的笑了。
宁元跪的笔直的身子,忽的向一边倒去,甚至她倒之前,甚至还记得倒在如意的身上,没把脑袋撞在地上。
“公主!公主!来人啊!救命啊!”
景元帝让她跪在这,除了景元帝,没有人敢从这里带走宁元,她倒了没多久,太和殿的大门就重新被打开,康六从台阶上,小跑着往下走。
“如意姑娘,你快带五公主回去吧,可别真跪出个好歹来。”
如意一愣,急问:“那陛下…”
“就是陛下让的。”
康六说完,招呼一旁的小太监:“送五公主回去。”
如意一听,连忙跪下磕头:“谢陛下隆恩,谢康公公。”
宁元人到太和殿外面的时候,景元帝甚至才刚下朝,宁元扑通一下在殿外跪下,掐了一把大腿,坐地上就开始哭。
哭了还没有半盏茶的时间,太和殿的大门打开,康六从里面快走了两步跪到了宁元的身前。
“哎哟,五公主啊,奴才说您这是怎么弄的?”
宁元撇嘴,倔强的抹眼泪:“父皇呢,我要见父皇!”
康六想要把宁元从地上扶起来,却又不敢用力:“陛下现在正在里面换朝服呢,五公主您这是有什么事要急着见陛下啊,您先起来行不行。”
宁元不答,只重复了一句话:“我要见父皇!”
康六无奈,只得起身进去通传,他进去的时候,景元帝已经换好了便服,朝着书房走去。
“陛下,五公主求见。”
景元帝顿住脚步,问道:“小五这么早来做什么?”
“五公主看上去甚是狼狈,跪在殿外只说要求见陛下。”
景元帝皱眉,抬脚迈进了书房:“传。”
康六应声:“是。”
宁元没有等多久,只半盏茶的功夫,康六就重新从殿内走了出来,弓着身子扶宁元起来。
“五公主,陛下叫您进去呢。”
宁元起身,任由康六牵着她往太和殿内走,一到了书房内,还不等景元帝抬头,宁元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父皇!您要给女儿做主啊!”
景元帝本还在埋头看折子,一抬头,就看见宁元跪在地上,身上和脸上都脏兮兮的,哭的眼圈都红了,呜呜的让自己给她做主。
“小五,这是怎么了?”
景元帝有点心疼,忙挥手让康六把人扶起来:“谁欺负你了?告诉父皇。”
宁元哭哭啼啼的走过去,一把抱住景元帝的大腿就开始哭:“三皇姐和太子哥哥,一个打我一个踹我,儿臣打不过他们,呜呜。”
宁元可没有告假状,景元帝去查,就一定没有人敢说假话,的的确确就是那两兄妹合起伙来欺负人。
“太子?”景元帝有些头疼,他也顾不上脏了,伸手将哭的都快喘不上气的宁元抱到腿上。
“太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踹你呢?”景元帝抹了一把宁元的眼泪,递了个眼神给站在一旁的康六。
宁元避重就轻:“三皇姐,三皇姐骂我,还要打我,我就推了她一把,太子哥哥看到了,就踹了我一脚。”
将主要过错推到长乐的身上,又不过度抹黑太子,才可能不会犯了景元帝的忌讳。
宁元皱眉,再次将重点转移:“儿臣都被人欺负了!父皇,你帮我揍他呀!”
景元帝无奈,只能安抚的拍了拍宁元的背:“好好好,等父皇查清楚了,一定给小五一个交代,好吗?”
宁元抽噎着点点头,埋进景元帝怀里小声的哭。
这样的事,你就是养了一个小猫小狗,出去和人打架打输了,回来委委屈屈的跟你撒娇让你报仇,你心疼还来不及,更不可能会责备了。
更何况宁元还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是和她打架的那一条是更得主人宠爱的小猫,他舍不得惩罚,那打输的那一条,也得被心疼安慰两天吧。
宁元一直窝在景元帝怀里,一直哭到康六回来,见她不哭,景元帝立刻吩咐道:“带五公主到后殿更衣。”
原本站在门口的宫女太监们,得了吩咐后立刻上前从景元帝怀里接过了宁元,朝着后面走去。
见人离开,景元帝冷下脸,问道:“怎么回事?”
康六躬身:“回陛下,今日原本是各位皇子公主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长乐公主许是今日心情不好,和五公主发生了一些口角,于是便动起手了来,太子殿下去请安,正好撞见了,护妹心切,便···”
康六的话没说完,也说的委婉,但是景元帝却听得明白,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桌子。
“这个太子,越大越不知道分寸,还有长乐,都快被惯坏了。”
景元帝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后生出来的这个公主背地里是有些跋扈的,却不曾想竟到了这种地步,稍有不顺心意的,竟然还学会了责打弟妹这一套。
更让他生气的,是太子这个一国储君,如此不知轻重,竟然跟着她一起苛责手足。
“康六,传朕旨意,三公主长乐嚣张跋扈,殴打手足,禁足三月,太子是非不分,禁足三日自省,并召太子三师训斥。”
“是。”
康六慢慢退出殿内,分别到两宫去宣旨。
宁元身上的脏衣服被换了下来,凌乱的小啾啾也被重新盘好,又在宫女的伺候下,洗了脸和手,等到一切都收拾完,一个雪白的小团子就又重新出现在景元帝面前。
宁元已经不哭了,见人站在门口,景元帝招了招手,示意宁元过来。
“小五,父皇帮你报仇了,别哭了好不好?”
听了他的话,宁元很聪明的没有去问景元帝是怎么处置的,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争取让景元帝对自己的怜惜最大化。
她早就知道太子和他的妹妹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处罚,最多也就是禁足罢了,长乐也就算了,可太子不一样,他是一国储君,一举一动,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
他是景元帝亲手养大的,是付出最多心血的儿子,所有的指责,其实都在打景元帝的脸,因为太子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在景元帝的心里,或许两个公主打架,不过就是两个小猫亮爪子互相挠了挠,斥责两声也就过去了。
可太子不同,所有关于太子的,涉及到的都是国政,是根本。
公主嘛,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存在,宠之,因其无害,同样的,弃之,因其无用。
经历了太子的事,宁元深刻的认识到了,即便是成为了景元帝心中最特殊,最疼爱的那个女儿,也还是什么用都没有,到了取舍的时候,她一定是最先被抛弃的那个。
太子今日踹她一脚,这个仇宁元记住了,并且永生难忘。
她不止要做那个最得宠的公主,也要做最有用的公主。
心中翻腾涌动,可宁元的面上却还是蔫蔫的,委屈的拽紧景元帝的衣袖,小声的道:“谢谢父皇。”
本就有些愧疚和心疼,见宁元这个平时不依不饶的小混球此刻却如此懂事,景元帝更怜惜了,他揉揉宁元的脑袋,轻声道:“小五有什么想要的吗?”
不开心了就罚,开心了就赏,而她却还要感恩戴德的接受。
宁元思考了片刻,小声的试探:“那儿臣想要每天和父皇在一起待着。”
景元帝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问道:“为什么小五会想每天都在父皇身边?”
宁元抬头道:“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元儿了。”
景元帝心中一软,安慰的拍了拍宁元的后背:“你是朕的女儿,谁敢欺负你?”
宁元没有说话,只是失落的看着景元帝,景元帝说完,才忽的想起宁元今天刚被人又打又踹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
“好吧,朕同意了,只是以前从没有父女同住一殿的规矩,这样,朕让康六把偏殿收拾出来,以后你每日都可以过来玩,等到晚上再回到你母妃那。”
目的达成,宁元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了,欢快的从景元帝身上跳下来,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谢谢父皇!”
小孩子哭的快,乐得也快,景元帝感慨她的“没心没肺”,又抬手摸了两把宁元的头顶,后者连忙捂着脑袋后退两步,气鼓鼓的抱怨。
“儿臣刚梳好的头发,弄乱了…”
景元帝摆摆手,心里想着,不愧是小女孩,不大点的年纪却已经知道开始爱美了。
“好,父皇不弄了。”
宁元又在景元帝的书房里一直待到晚上,蹭了晚膳才肯回去,根本不知道这宫里的风向又变了。
宁元前脚刚和长乐公主在长春宫门口打了一架,后脚景元帝就亲自下旨禁足了她,连带着帮偏架的太子都被禁足三日,甚至还召了三师训斥,这放在以前,几乎是从来都没有的情况。
旨意晓谕六宫,皇后立刻就着人请了容妃过去,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又追问了半天宁元有没有受伤,赐了好些赏赐和药,容妃诚惶诚恐,只知谢恩。
容妃前脚回去,景元帝的赏赐就到了,流水的珍奇宝物被送进宁元的房里,一波接一波,容妃又喜又怒又怕,根本就坐不住。
晚膳时分,宁元从景元帝处回来,容妃听见声音,立刻就从正殿走了出来,蹲下来抱着宁元翻来覆去的看,生怕宁元身上有一点伤。
“元儿,让母妃看看,疼不疼啊?”
容妃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是她无能,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还得要宁元自己去找景元帝主持公道。
“是母妃对不住你。”容妃摸着宁元的头,一声声的道歉,甚至听的宁元鼻子都开始有些发酸。
“母妃,我没事,父皇都替我报仇了。”宁元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容妃勉强的笑了笑,牵着宁元的手往里走。
“快,让母妃看看你身上受伤没有。”
景元帝心中一软,却又很快察觉出不对。“那从前,你和谁第一好?”
宁元听了,梗着脖子诡辩。“从前也是父皇第一,后来又掉到第二了,现在又变回第一了。”
景元帝快被她绕晕了。“那朕是怎么掉到第二的?”
宁元道:“父皇向着别人的时候,就变成第二了。”
景元帝一听,瞬间明白了宁元是还记着当初他为了太子罚她的仇,一时之间也有些无奈,伸手点了点宁元的鼻尖,无奈的道:“你啊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混球。”
宁元躲了躲,没躲掉,干脆就由着他祸害自己的脑壳。
父女俩的温馨互动,看红了一堆人的眼,宁祯才十三岁,却已经学会喝酒,他闷闷的饮下一杯,逼迫自己不去看那高台上的两人。
曾几何时,他是太子,是景元帝唯一一个放在心上的孩子,宁元如今得到的,都是他曾经拥有的,如今,就连一个卑微的小贱人都能爬到他的头上了。
如何甘心,他不甘心!
宁元被赐了封号,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舞阳宫上上下下全都欢欣雀跃,对着那一尊玉梨花翻来覆去的看,只感叹是个极稀罕的物件。
可自然也少不了看宁元不顺眼的人,就像长乐,她原本是公主里唯一有封号的嫡公主,可现在禁足三个月,凭空冒出了个宁元,处处压她一头,还也有了封号!
长乐气的摔了一屋子的瓷器,无数的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双眼赤红的长乐公主。
“贱人,你等着!”
长乐摔碎了多少瓷器,都与宁元无关,因为她现在,正在看着自己的玉梨花被搬进舞阳宫。
这东西稀奇,珍贵,好几个小太监抬着,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摔碎了一块角,自己的脑袋就掉了。
宁元站在廊前,容妃握着她的手,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陛下还真是疼爱我们五公主。”秦嬷嬷笑着道。
容妃看了她一眼,似乎也很是赞同,她将宁元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是啊,我也算是终于放下一点心了,不然往日,总是觉得如履薄冰。”
宁元靠着容妃,静静的听着她们讲话,在听到容妃说自己如履薄冰的时候,宁元的心里也免不得生起一股赞同感。
是啊,如何能不如履薄冰呢。
因为他的父亲,是帝王,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生气的时候,最多就是打你,骂你,甚至是不认你。
作为一个皇帝,他宠你的时候,就会把你捧上天,可是同样的,当他厌倦你的时候,又会毫不留情,甚至是迁怒你身边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女儿。
即便宁元现在如何嚣张混蛋,那都只是因为还没有擦到景元帝的底线,每天陪在景元帝身边,宁元又何尝不是小心紧张,太嚣张了怕他厌烦,太小心了又毫无意义。
宁元现在,其实就是在走钢丝,在老虎的嘴巴里躺着睡觉,若不细心经营,说不定哪一天,就养虎为患,被咬的头破血流。
不过不要紧,宁元相信,没有一个父亲可以虚情假意的宠着人一辈子,不管他当初究竟是出自何原因,何目的,时间一久,连他自己都会分不清这份宠爱里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因为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玉做出来的梨花,那么莹润,那么漂亮,在融融月色下,比珍珠璀璨,比黄金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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