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问爷爷,小桃花的事真不是他做的?
他说不是。
我又问他,为什么穿着肚兜和戏裙?
爷爷想了想,不再是敷衍的态度,他认真问我:“我要说捡来的,你信不?”
语气认真,可我还是不信。
爷爷叹息一声,说道:“俺真没骗你,就是二才捡来的,只是当晚俺俩都没当回事,后来听说那丫头死时没有贴身小衣才觉得不对劲,爷爷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那晚二才想去听鬼戏又不敢一个人,就想拉俺做个伴,俺说戏班的鬼戏还没俺唱得好,二才去借戏服,半路捡到个包袱,里面装着那几件衣裳,当时二才喝了酒,没多想就拿着包袱找俺去了,俺就给他唱了一出。后来俺俩还琢磨,可能是欺负小桃花的人将包袱扔在地上,被二才捡到了!”
爷爷不像在说假话,可我就是不信:“我见你的时候,你咋光着膀子呢?”要说这是他欺负小桃花的证据也没道理,小桃花是被人欺负,可我见爷爷时,好像他被欺负了。
稍作思索,爷爷问我:“如果俺说二才想糟蹋俺,你信不信?”
我说不信,老姑比他好看多了,而且陈二才连女人都碰不了,还会碰男人?
还是个老男人。
最后一个问题,陈二才为什么要听鬼戏?
爷爷说:“莫问,这是俺要带到棺材里的秘密,刚刚的话你也不要跟别人说,俺不想让亲孙子误会才解释几句,换个人,早就抽他大嘴巴子了!”
回到家,爷爷交代几句就各自睡下,我依旧处于失眠状态,直到再次听见咚的一声。
爷爷又从房上摔下来了?
跳下床一看,一身孝服的二叔正从地上爬起,看他的位置像是从院墙上掉下来的,而他慌慌张张冲进正房,没一会,爷爷同样慌张的冲出来,俩人不知去了哪里。
奶奶锁了大门就靠着墙抹眼泪,我问她怎么了?
她强颜欢笑:“没事,快去睡吧,十五呐,明起你就不去学堂了,叫你爹到县里找个学校,你好好念书,以后娶个城里媳妇,再也别回这破村子了。”
听到这样的话,莫名一阵伤感,扶着奶奶进屋,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奶奶就是不说,耽搁一阵,二叔又翻墙进来,回自己家却不敲门,只有一种可能,不想惊动左邻右舍。
二叔说爷爷喊我过去,奶奶不让,不知二叔耳语了什么,奶奶才极为担忧的同意,泪珠子却掉的更凶。
出了家,二叔满脸惊恐的告我:“陈老头死了!”
过寿前爷爷说过的话,一语成谶。
二叔告诉我,陈老头被鬼上身的事情结束后,陈老头家颜面扫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家大儿子气愤难平,觉着喜事变白事已经很晦气了,忍着委屈给小桃花处理后事,小桃花却让他家沦为笑柄,所以要烧掉小桃花的尸体出口恶气。
幸好被哭丧老大爷阻止,但陈老头大儿子也不许棺材再停在他家。
哭丧老大爷觉得这样也好,众人一合计,拿了钥匙开祠堂,把小桃花送进去了,但灵堂没有拆,因为明天出殡的流程还得从他家开始。
不需要守灵,连我二叔,四个哭丧人就在正房凑合一晚,二叔和老大爷一间屋,俩人滋儿着小酒边喝边聊,没一会陈老头来了。
哭丧老大爷见个礼:“老爷子,您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