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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打仗,咸鱼小妾她被迫勾心斗角肃王白漾漾后续+全文

正月满天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晚,肃王宿在萧侧妃处。月上柳梢头。萧美玉沐浴完,换了一身深红睡衣,千娇百媚地走了过来。“王爷~”肃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适才睁开眼,说:“你身子不方便,早些睡吧”“妾身想和王爷多说会儿话”“嗯”萧美玉先是絮絮叨叨讲了些孕中琐事,但见肃王只是随口应和,便话锋一转:“今日母亲也来瞧我了,带了好些东西呢,母亲说父亲最近常伴皇上左右”“嗯?”肃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则竖起了耳朵听。“皇上近日很为一事忧心”“何事?”“自然是立储一事”见肃王终于正眼看她,萧美玉的嘴角勾起笑容。“皇上原本最属意庆王,毕竟是嫡长子,又与皇上亲厚,但出了西北一事后,皇上的想法似乎发生了变化”萧美玉靠在肃王的胸膛上,见人没有躲避,又继续说下去。“庆王好大喜功、刚愎自...

主角:肃王白漾漾   更新:2024-11-13 1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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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肃王白漾漾的其他类型小说《丈夫打仗,咸鱼小妾她被迫勾心斗角肃王白漾漾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正月满天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晚,肃王宿在萧侧妃处。月上柳梢头。萧美玉沐浴完,换了一身深红睡衣,千娇百媚地走了过来。“王爷~”肃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适才睁开眼,说:“你身子不方便,早些睡吧”“妾身想和王爷多说会儿话”“嗯”萧美玉先是絮絮叨叨讲了些孕中琐事,但见肃王只是随口应和,便话锋一转:“今日母亲也来瞧我了,带了好些东西呢,母亲说父亲最近常伴皇上左右”“嗯?”肃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则竖起了耳朵听。“皇上近日很为一事忧心”“何事?”“自然是立储一事”见肃王终于正眼看她,萧美玉的嘴角勾起笑容。“皇上原本最属意庆王,毕竟是嫡长子,又与皇上亲厚,但出了西北一事后,皇上的想法似乎发生了变化”萧美玉靠在肃王的胸膛上,见人没有躲避,又继续说下去。“庆王好大喜功、刚愎自...

《丈夫打仗,咸鱼小妾她被迫勾心斗角肃王白漾漾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这晚,肃王宿在萧侧妃处。

月上柳梢头。

萧美玉沐浴完,换了一身深红睡衣,千娇百媚地走了过来。

“王爷~”

肃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适才睁开眼,说:

“你身子不方便,早些睡吧”

“妾身想和王爷多说会儿话”

“嗯”

萧美玉先是絮絮叨叨讲了些孕中琐事,但见肃王只是随口应和,便话锋一转:

“今日母亲也来瞧我了,带了好些东西呢,母亲说父亲最近常伴皇上左右”

“嗯?”

肃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则竖起了耳朵听。

“皇上近日很为一事忧心”

“何事?”

“自然是立储一事”

见肃王终于正眼看她,萧美玉的嘴角勾起笑容。

“皇上原本最属意庆王,毕竟是嫡长子,又与皇上亲厚,但出了西北一事后,皇上的想法似乎发生了变化”

萧美玉靠在肃王的胸膛上,见人没有躲避,又继续说下去。

“庆王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皇上说,他无明君之相,父亲听了就过了,只安慰皇上,没有发表意见”

“听父亲说,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重新挑选储君,王爷,这可是个机会啊”

肃王听了,没有说话,只拍了拍萧美玉的胳膊,说:

“睡吧,你今日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她还不想休息,她想多和自己夫君说说话,但抬头一看,肃王已闭上眼,呼吸均匀,似已睡着了。

萧美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眼。

“娘娘,药熬好了,快点喝下吧”

芳紫端了太医开的药来,催促赵媚娘喝下。

药苦,但赵媚娘皱着眉一口气喝下去了。

“喝了这药,娘娘的嗓子想必就没事了”

“希望如此”

赵媚娘的嗓子已然哑了。

“奴婢想去给王爷报信,半路却被萧侧妃的人拦下了,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得以脱身,等奴婢到了,王爷却已经急匆匆地出来了”

“有别人给王爷报信?”

“奴婢看着,像是端王府的人”

“端王府?”

赵媚娘先是一愣,而后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她知道出手相助的人是谁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赵庶妃娘娘,我家主子命我来送药,是上好的金桑子喉片,对喉咙损伤,最是有效”

“进来吧”

那侍女一进来,芳紫就冲赵媚娘点点头。

赵媚娘莞尔一笑,亲手扶了侍女起来,说:

“不必多礼,替我多谢曹侍妾”

一转眼,白漾漾已有了两个半月的身孕,这日恰巧肃王不在,她终于得了空,想出去走走。

“主子,让翠竹跟着吧,奴婢还要去看着小厨房的事”

“嗯”

桃夭似乎有意抬举这个叫翠竹的丫鬟。

白漾漾扶着翠竹的手,出去了。

眼下依然是盛夏,烈日炎炎,她们只在廊下行走。

白漾漾心里挂念着那只白猫,想故地重游,去碰碰运气。

走到那地方,木桩上空落落的,哪有什么白猫,连根白毛都没见到。

“主子,坐下歇歇吧”

翠竹拿帕子擦了擦陈旧的廊座,却不想,那木头上有钉子,一下就扎破了她的手,鲜血直流。

“扎得好深”

白漾漾皱眉,握住她的手细看。

“你去河边用水冲干净,不然会破伤风的”

那钉子上有锈,很不干净。

“可是,主子一个人······”

翠竹犹豫着,不肯离开。

“我一个人没事,你快去快回,快点吧”

见白漾漾这样说了,翠竹才转身离去。

白漾漾一个人在廊子里转悠,又热,又无聊。

河上的水屋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个时节,水屋里一定凉快,何不上去看看?

白漾漾蹑手蹑脚地爬上去,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就听见一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天哪!

这么刺激!

白漾漾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只是这声音听着,有点子耳熟。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她就爱看男盗女娼!

这些天的圣贤书算是被她看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漾漾用力伸了伸脖子,想看得更仔细些。

声音听着蛮粗的,好像是两个男人。

还是站姿。

脖子还套个圈。

古代人玩得真花啊。

咦。

白漾漾忽然发现了,这被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压在身下的,不正是那天的银发小哥吗?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睛突然望了过来,一金一蓝,欲望交错,愤恨交加,里面似有无限仇怨。

白漾漾想象了一下,自己要是被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强迫压在身下······

肃王如果是一个两百斤的胖子······

难受,真难受。

白漾漾心中油然而生了对银发小哥的敬意。

水屋之中只有一张破木床,他们转战到床上,吱吱呀呀。

幸好,那胖子很快。

胖子穿了一身明黄,上面绣着金龙密云纹。

想来身份非凡。

此人该不会是自己的便宜公公吧?

当今皇上?

看年纪还真有点像。

床上鸣金收兵,白漾漾听到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

“你日日都来这水屋,是想要见谁?蔺儿,对朕说实话”

“不见谁”

“呵,那日暗卫看到你在这里与一陌生女子交谈,你是在等她吗?”

皇上迷恋地嗅闻着少年修长白皙的脖颈,就算闻了这么多年,一闻到他身上的香味,皇上依旧情难自禁。

白漾漾看着,只想到五个字:美男与野兽。

“皇上,我难道不能与人说话了吗?”

“朕说的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白漾漾,背后有些冷。

“我喜欢女人,皇上便能放了我吗?”

江蔺根本不怕皇上,梗着脖子回呛道。

“你做梦!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朕身边!”

皇上狠狠掐住了江蔺的脖子,把他往地上一掼,头砸在地上,银发沾了血丝。

天啊!

白漾漾看着一阵揪心。

“咳咳咳咳咳”

江蔺狼狈地支起身子,不停地咳嗽。

“喵!喵!喵!”

白猫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龇着牙,冲皇帝叫唤。

皇上看着自己的手掌,和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江蔺,心中有些愧疚,说:

“朕养了你十年,你还是如此桀骜不驯,你但凡肯说一点软话,朕都不会这样待你”

江蔺趴在地上,银发垂在眼前,他不说话,也不抗争,只静静地待在那里,像一株已死的植物。

“蔺儿”

皇上放软了语气。

“朕抱你回去”

一个打横的公主抱,江蔺就在了皇帝怀中,闻着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龙涎香,他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等人走远了,白漾漾扶着肚子下去,告诉自己人要知足。

要是穿到这个皇帝身边,做后宫的嫔妃······

左手一个丑老公,右手一个丑孩子······

还是肃王吧,起码帅一点······

于是这天晚上,白漾漾怎么看肃王怎么顺眼,动作也殷勤起来。

肃王下棋,漾漾让子。

肃王喝茶,漾漾倒水。

肃王疲惫,漾漾捶腿。

“啪”

肃王一把合上书,拿着书勾她的下巴,说:

“今日怎么如此乖觉?又惹了什么麻烦?”

“没有啊,我最近很听话的,就待在这里,好好养胎”

肃王一挑眉,把人拉起来,抱到自己怀里。

人一坐上来,就说:

“身子重了”

“······”

王爷你可真会聊天。

“腰身粗了”

“······”

“脸也圆了”

“······”

“不过很可爱”

看着怀中女子的黑脸,肃王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怀孕就是会这样的嘛~怎么?王爷不爱看我一身肥肉,可以去隔壁啊,来我这里做什么”

白漾漾脸抵着他的胸膛,闷闷地说。

这该死的男人,还在不停地摸她腰间的软肉,摸也就算了,时不时地掐一下,真烦,嫌弃就别摸。

“孤就爱来你这儿”

“哼”

“哼什么?你刚怀孕的时候,太医就说了,不能进补太多,免得胎儿大了生不下来,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肃完伸手捏了捏她嘟起的嘴巴。

“我最近除了一日三餐,没怎么多吃的”

“晚饭后你就用了两碗羊奶羹,要不是孤拦着,第三碗怕是已经下了肚子”

“······嗨呀,王爷!”

白漾漾埋头在他胸前蹭来蹭去的,作缩头乌龟状。

“说话,别撒娇”

“知道了,下次会少吃点的”

“孤已经叮嘱嬷嬷和桃夭了,控制食量,到时候不许闹脾气”

此话一出,白漾漾的脸就垮下来。

“嗯,不闹脾气”

“听话,孤要你们母子平安”

“嗯”

这王爷真烦,什么都要管。

这话白漾漾只敢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荣福送来的话本子,看着还喜欢吗?”

肃王刚刚在桌上随手翻了一下,看她书页都翻皱了。

“喜欢啊,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这里的话本子都是白话文,繁体字看多了,白漾漾也认得了,看这些是没有什么障碍,一些市井俚语笑话,瞧着怪有意思的。

“这本是讲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王爷,你说这杨贵妃真惨,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要把祸国的罪名都推到她头上,逼得人自刎,好大一个美人呢”

肃王翻着书页,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漫不经心地回应:

“杨贵妃是枉死”

“唐明皇也真是,禁军头头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把人赐死了,死后假惺惺地流了几滴眼泪,也不知有什么用”

白漾漾很是愤慨地说。

“你可知,唐明皇为何不得不赐死杨贵妃?”

“因为那个禁军头头啊,说不赐死就不走,可把他能耐的”

肃王哑然失笑,低下头,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轻吻了吻,说:

“因为唐明皇无能”

他的声音离她的耳朵这样近,落在耳朵里有种冰冷的无情。

“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却又给了她人人艳羡嫉妒的荣华富贵”

白漾漾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肃王忽然说:

“漾漾,你可怪孤?”

啊?

怪啥?

怪他不给她东西吃?

怪他晚上老是骚扰她?头三个月又不能做,每天晚上搞些乱七八糟的,把她惹出了火,他自己不也不好受?

白漾漾一想到床上那点事,就面红耳赤,他哪来那么多花样?一天天的牛劲尽往她身上使······

“漾漾?”

肃王催促道。

哎呀,叫小名没有用啦,她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红着脸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你晚上少弄我······”

肃王一愣。

“孤不是说这个,孤是说,孤不晋你位分,你会不会心有芥蒂?”

他要是不说,她都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妾······

“漾漾,再等一等,好吗?”

见她不说话,肃王搂紧了她,说了句难得的软话。

她倒是不急,毕竟她现在活得还是比较快活的,她现在的份例应该远远地超过了一个侍妾吧,小厨房的菜都快堆不下,她那天还看到荣福偷偷塞银子给桃夭呢······

“我不急的,王爷”

“只要能这样一直平平安安下去······”

做侍妾就做侍妾吧,反正她以前在奶茶店也只是普通店员······

肃王素知她胸无大志,此刻也忍不住心疼:

“漾漾,欠你的东西,孤都会补上”

“嗯,妾身相信王爷”

白漾漾乖乖趴在男人怀里,眼底一片清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争即是争。

她就说多看点书有用吧,这王爷不是被她给迷得死死的?

白漾漾美滋滋地想。

隔了一座桥。

赵媚娘在屋子里,不喝酒了,也不想怨天尤人,她是没白漾漾这种福气,她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取。

“娘娘,歇一会儿吧,您绣了好久了”

芳紫适时送上一杯醒神茶。

赵媚娘抡了抡发酸的手臂,却不敢松懈,喝了一口茶,便继续绣了。

“娘娘何必这样急?曹侍妾的孩子还有两个月才出生呢”

“一个月,我们就要回府了,到时候往来不方便,这虎头帽不如早点绣好给她”

芳紫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娘娘,这曹侍妾虽说有个孩子,但毕竟是端王府的人,咱们与她走得再近,又有什么用呢?为何要花上这么多心思,与她交好?”

“多个人多条路,我又不像别人,家世、宠爱是一个也没有,王爷拿我靶子,用完就扔,消息灵通,才能保全自身”

赵媚娘叹了口气,曹侍妾虽是个侍妾,但在端王跟前说得上话,自己要是有了端王府的人脉,在肃王那里也能派得上用场。

“辛苦娘娘了,其实王爷是看重娘娘的,不然也不会在王府里独独选了娘娘”

“什么看重不看重,我只不过是合适罢了,芳紫,有一事我一直没有问你”

“娘娘有何事不明?”

赵媚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温柔地说:

“再过几年,你年纪也大了,可有想过出路?或是王爷那里可有跟你提及?”

“娘娘说笑了,奴婢连王爷的面都没怎么见过,之前都是荣福公公决定我们的去处,年纪大了,就配人,王爷那里是不留的”

“哦?你这样的容貌和性情,配了小厮有些可惜了,王爷既把你送了来,你也是我的人,我肯定是要为你找个好出处的”

赵媚娘笑着摸了摸芳紫的脸,芳紫生就一张鹅蛋脸,一双含情目,身姿风流,原本应当是备着给王爷当房里人的。

芳紫听她这样说,心下了然,娘娘这是要她的忠心,自己以后左右也是在她身边当差,娘娘也不是愚笨之人,之后怕是有大造化,自己不妨跟了她。

“奴婢谢娘娘恩典,奴婢日后一定对娘娘绝无二心!”

“好了,说就说吧,跪下来做什么?你日后好好跟我,好处定是少不了的”

赵媚娘笑吟吟地扶她起来。

“来,你帮我绣另一只”

“是”

赵媚娘边看着芳紫,边在心里算计,芳紫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皇帝命无关人等先行退下,白漾漾和赵媚娘一出来,就见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赶进去。

“这不是有名的妇科圣手吗?把他都请了来,萧侧妃这胎必定保得住”

赵媚娘凉凉一笑,幸灾乐祸四个字就差写在了脸上。

大约是自己有了身孕的缘故,白漾漾摸着肚子,倒有点心慌,和桃夭回了房间。

“今晚的事真多”

白漾漾靠在床边,叹了口气。

“萧侧妃这胎要是保不住,晚上还有的闹呢”

桃夭剪了剪烛火,说。

“之前也没有听说萧侧妃胎相不稳,怎么会落了红?”

“萧侧妃胎相到底稳不稳,若是她想瞒着,底下人是打听不到的,但今日,奴婢瞧着侧妃的脸色,确实是不大好”

“不会是人为吧?可是这里有谁会想害萧侧妃呢?王妃不在,其他人也没有害她的能力”

“想要害人,总是有办法的,侧妃家世好,又得宠,平时作风张扬,真要说起来,王府里恨她的人不少,王妃病后,是萧侧妃管家,将府里有油水的地方全换成了她的人,单这一项,不少人都有怨言”

“多做多错,这老话儿是一点错也没有”

桃夭见白漾漾的头直往下点,便知她困了。

“主子早点睡吧,这些事别入了心,横竖与咱们无关”

“是,我们身正不怕······不怕······”

话没说完,白漾漾就先一步闭上了眼。

肃王府。

正院里,梧桐树下,摆了一张书桌,两边点了灯。

“娘亲,你快看我的字写得好不好?”

华年半大的小人,穿着红衣,小脸嘟嘟,玉雪可爱,伸长了手臂,在宣纸上鬼画符。

肃王妃微微一笑,捏着她的小手,哄道:

“华年真聪明,字写得好,来日定能和你表哥一起去学堂念书”

“我要再写一个!”

华年在娘亲的鼓励下,迅速膨胀,娘亲说她行,她就一定行!

“娘娘”

晚冬走了过来。

肃王妃看了她一眼,便吩咐乳母:

“好好看着华年”

两人走到屋里去。

晚冬才道:

“娘娘,山庄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萧侧妃落红了,情况危急”

“哦?知道是谁做的吗?”

“听说是侧妃身边的一个丫鬟,这丫鬟的父亲本在府里大书房当闲差,可侧妃一句话,就换了萧家人,她父亲丢了职,只能在花园里做些洒扫的活儿,时常被人欺凌,这丫鬟在府里也没脸,旁人都踩一脚,她起了嫉恨之心,将红花放入侧妃的香囊中,侧妃日日佩戴,身子就损了”

“这样啊,真是糊涂,这丫鬟是杖毙了?”

“是,是皇上亲自下的令,侧妃是在皇上办的家宴上出事的”

“女儿做了这样的事,父亲也不用留在府里了,逐出去,任他自生自灭吧”

“娘娘,都已经处理好了”

肃王妃脸上露出满意一笑,慢悠悠地说:

“侧妃的孩子,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娘娘,就算保住了,这孩子恐怕也难足月生产”

“这就是她的命了,就像我的命一样”

肃王妃的笑容如惨淡月光。

“娘亲,娘亲!”

只在听到华年的声音时,才会亮起来。

“娘亲,我又写了一张!”

“好,娘亲马上来”

肃王妃笑意吟吟,缓步走了出去。

“王爷,萧侧妃已无大碍,只是孩子,恕臣无能”

“知道了”

肃王挥了挥手,让荣福送太医出去,自己走到了床边坐下。

“美玉”

“王爷”

萧美玉美艳的脸失了血色,如一具抽了魂的干尸。

“孩子会再有的,你好好休息”

萧美玉体虚力竭,在肃王起身的一刹那,勉力抓住他的手。


用完晚饭,桃夭见白漾漾还是闷闷的,便说:

“主子,王爷昨天送来了两个嬷嬷,说是给主子照看饮食、医药的,主子现在见一见?”

“好,喊她们过来吧”

两个嬷嬷给白漾漾请安,一个姓卫,一个姓李,都衣饰整洁,打扮得体,白漾漾看她们的装扮,像是宫里的人,便顺口问了:

“两位嬷嬷是从宫里来的吗?”

“是,主子,奴婢与卫嬷嬷从前是照顾王爷的,王爷出宫立府后,就留在良妃娘娘身边,这次是王爷借思念奴婢的缘故,叫我们到主子这里来的”

“如此,王爷费心了”

“主子,奴婢们是照看王爷长大的,从未见过他对人如此上心呢”

白漾漾红了脸,叫桃夭给嬷嬷们看座,摸着肚子说:

“王爷也是为了我肚子里这个”

“子凭母贵,萧侧妃那边的嬷嬷,还是良妃赏的,奴婢们虽说是王爷偷摸请的,但到底王爷心里是念着您的,特意嘱咐奴婢们,要小心您的膳食”

“有劳嬷嬷们照顾了”

白漾漾下来,给嬷嬷们行了礼。

两个嬷嬷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了这不是跋扈的主子,连忙扶着白漾漾坐下,说:

“主子多礼了”

桃夭端来了茶给两位嬷嬷。

卫嬷嬷一掀开茶盖,就皱了皱眉毛。

“怎么了,嬷嬷?这茶有什么不妥?”

桃夭心细,一眼就看到了。

“这山楂茶原是健胃补气的,没什么不妥,只是奴婢看主子用饭用得不少,再加上这山楂开胃,怕是要用得更多,怀孕虽说是要多吃些,但吃得太多,来日生产,怕是艰难”

“这山楂茶还是停了吧”

卫嬷嬷见是桃夭奉的山楂茶,话说得委婉了些,其实这山楂,是孕妇不能用的禁忌之物。

桃夭虽谨慎,到底没生过孩子,只想着用山楂茶给主子消食,没想到这一层。

“谢谢嬷嬷提点,主子,快别喝了,奴婢把它撤下去”

白漾漾也没想到这怀孕注意的地方有这么多,她以前在乡下,隔壁的姑姑五六个月还下地种田的,哪像她这样,出个门都要当心。

“主子年纪轻,想不到这么多,奴婢们会多多上心,一定让主子顺利生下孩子”

“有劳嬷嬷了”

白漾漾转念一想,从胳膊上推下两个白玉镯,递给两个嬷嬷:

“我忘了准备东西给两位嬷嬷,这白玉镯是王爷赐的,请两位嬷嬷收下”

“主子,这太贵重了,可万万使不得”

卫嬷嬷眼见,一眼就瞧出了这白玉镯是上好的成色,价值不菲,这白主子竟能轻易赏人,想来王爷是给了她不少好东西。

“东西再贵重,两位嬷嬷也配得上,嬷嬷莫要推辞了”

三推两请,两个嬷嬷终于收下了。

白漾漾额头上都出了汗,这送礼的人最怕收礼的人不收,还好还好,收下了,不然她多尴尬。

“嬷嬷们回去歇着吧,我这里有桃夭,也没什么事了”

见人走远了,白漾漾才悄悄与桃夭说:

“这两个嬷嬷,看着真是严肃”

教她想起了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

“宫里的嬷嬷,都是恪守规矩的,奴婢瞧着卫嬷嬷更爱笑些,李嬷嬷是一丝不苟的”

“左右是王爷赏的人,想来不会害我,她们来了,你也可以松快点”

白漾漾笑嘻嘻地拉过桃夭的手。

她怀了孕后,桃夭的神经便时时紧绷着,饮食药物上无不用心,人瞧着都瘦了。

“今晚反正王爷也不来,你陪我睡,好不好?”

“主子~”

桃夭知道,自家主子有时候对这些尊卑位份不甚上心,但她做奴婢的,不能不上心。

“以前主子刚来王府,奴婢陪着睡也就罢了,现在主子有了身子,又有王爷恩宠,不可再这样了,传出去不好”

“对主子不好,对奴婢也不好”

白漾漾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桃夭也不能随意陪她睡觉了。

“不过主子放心,奴婢就守在外面,主子有吩咐,叫一声就是了”

“我让人在外间放了软榻,你在上面休息吧”

“谢主子”

又是一个人躺在床上。

桃夭熄了灯,便出去了。

白漾漾一个人躺着,看着头顶的帷帐,睡不着了。

以前她不会睡不着的,王爷不来,王妃冷落,下人欺凌,她都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总想着,大不了一死,死回去了,倒也是幸事。

可她现在有了牵绊。

白漾漾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怔怔地想,这是她的孩子,是这世上与她最亲近的人了。

她可以不好过,孩子却不行。

这样想着,她又有点害怕,

她想到第一次进府时就看到的那具尸体,想到王妃失去的孩子,想到自己落水时那一刻的心脏骤停······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但其实早已身在局中。

她真的很讨厌斗来斗去啊······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

逃避总是没有用的,可她现在非常想逃避一会儿,她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啊!!!!!!

她无声地呐喊。

因为缩在被子里,她没有发现窗户悄悄支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窜了进来,走到她床前。

白漾漾正伤心,忽然感到床边有些下陷。

有人?

天啊,不会有人要杀她吧!

她怀个孕是犯了死罪吗?

或许是小偷,只想来偷些钱财?

她以前看电视,新闻上总报房主发现小偷,小偷本来没想杀人,但因为被发现了,为了灭口,就会捅人伤人。

最好的办法是装死,等人偷完走了再说。

白漾漾缩在被子里装死,却因为害怕,身体一抽一抽的,连带着被子也一抽一抽的。

肃王看了好笑,故意装了太监尖细的声音问:

“白侍妾醒着吗?”

半夜三更,白漾漾被这道尖厉的声音吓得半死,更加哆哆嗦嗦了。

只听细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没······没醒着,你尽管偷吧,我不看你的脸”

“是吗?如果说,我要你的命呢?”

白漾漾感到身上一沉,似乎是个成年男子,刚想扯开喉咙叫,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

“唔!唔唔!唔唔唔!”

白漾漾奋力挣扎,挣扎着挣扎着,却发觉出一点不对劲,这只手······怎么感觉这样熟悉?

她一口咬下,趁那人吃痛松手,猛地翻过身来。

“王爷?你!”

“嘘,小点声”

“王爷这是做什么?都快被你吓死了!”

白漾漾一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到他胸口。

肃王是手也痛,胸也痛,哭笑不得。

“孤看你胆子大,想试一试到底有多大,好了,不生气了”

肃王脱了鞋袜,上床陪她躺着,怀里的身躯渐渐放松,他的心也安定下来,正想入睡。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窜到了胸口。

“不对,王爷,你今晚不是宿在赵侍······赵庶妃那里吗?如何跑到这里来了?还想夜行不轨之事!”

“不想孤来?孤走了”

肃王作势要走,白漾漾忙缠了上去,缠得他牢牢的,和八爪鱼一样。

“不许走,你今天一天都没来看我!”

“眼下见到了,孤看你吃好喝好,一点事都没有”

“我不好”

“哪里不好?”

“心慌,你摸摸”

呵,女人。

“怎么了?是下人不好,还是有人给你气受?”

“都不是”

白漾漾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对生子的不安,对自己情感的困惑,混成一团,苦在心头,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埋头在肃王的胸膛里,蹭蹭。

肃王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心里猜到了几分,只说了一句:

“孤会护着你”

“真的吗?王爷会护着我一辈子吗?”

“看你表现”

“你这人怎么这样!会就会,不会就不会,还看我表现!烦死了!”

肃王搂着怀里炸了毛的白漾漾,黑暗中嘴角慢慢勾起,他当然不能让她知道,他这样喜欢她。

万一恃宠而骄了怎么办?

万一恃宠而骄了,自己还乐意宠着怎么办?

肃王亲了亲她的额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白漾漾确实被安抚到了。

她趴到肃王颈间,小声说:

“你不能不管我的”

“嗯”

“说好了的”

“说好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嗯”

“我有点想吃······”

“闭嘴”

“睡觉”

切,这么凶!

白漾漾委委屈屈地转过身,不理他了,她还······还想喝一碗牛乳羹。

背后那人却贴了过来,又把她揽进怀里。

白漾漾假意挣脱了两下,就乖乖在他怀里睡了。

一桥之隔。

相同的月亮照着一样的蓼华轩。

赵媚娘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她今晚打扮得甚是娇艳,她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和肃王成就好事,她进府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身为女人,她难道就这样没有吸引力?

肃王只想着白漾漾,与她说了两句话,见对面的灯熄了,做贼似的也要过去。

呵。

她倒成了他们爱情里的一环。

赵媚娘高高举起酒杯,遥遥敬了对面一杯,祝他们共赴巫山云雨,最好再把孩子做没了!

她一口饮下,觉得自己可悲。

“楼顶上的人,下来喝一杯吧,王爷走了,你也不用当值”

赵媚娘对着楼顶喊。

无人应她。

但她知道,有个人,确切地说,是有个男人,一直在盯着她。

她很熟悉这样的眼神,在青楼里,她见得多了。

“好热啊”

赵媚娘觉得自己醉了,红烛在她眼前不停地摇晃、摇晃、摇晃,像在跳舞一样。

她伸手松了松领子,觉得不够,脱了精心准备的外衫,碧色的衣衫散乱在地板上,越发衬得她像个笑话。

她居然还记着,王爷第一次见她,和她说,烟紫配粉色俗气,赏了她一匹碧色的罗缎。

所以,她今晚特意穿上了碧色的衣裙,她其实,不喜欢碧色,她母亲上吊的时候,穿的就是碧绿衣衫。

媚眼抛给瞎子看。

她还觉得热,心中似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该死的王爷,该死的白侍妾。

赵媚娘拖到只剩一件里衣,才听到冰冰凉凉的一句:

“庶妃请自重”

“你下来,我就不脱了,你下来,我只是想要个人陪我喝酒”

“你下来呀~”

赵媚娘搔首弄姿,如青楼里最艳丽的头牌,朝房梁上抛着媚眼。

只是她不知道,老七就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见房梁上没有反应,赵媚娘索然无味,收拾收拾打算睡了,一转身,却见到了熟悉的黑衣人。

“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逮到了人,赵媚娘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她坐到他的腿上,想要掀开他的蒙面。

她的手被握住了。

赵媚娘露齿一笑,娇滴滴地说:

“你弄痛我了~”

“庶妃请自重”

“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嗯?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赵媚娘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她不信了,王爷看不上她,难道连一个暗卫她都诱惑不了?

若在青楼,她大小也是个头牌,这些男人,怎么都跟萎了一样?

她难道如此没有魅力?

想到这里,她也没什么诱惑男人的心思,趴在老七肩头,哀哀地哭起来。

老七:“······”

老七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赵媚娘哭得更凶了。

“你不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怕我着凉替我盖衣裳?你说话!聋了不成?”

“······那日风大,庶妃生病,恐误了王爷的事”

老七板着脸说,他将女子放到床上,自己离她远了些,他是王爷的暗卫,他不能犯错误。

“原是如此······你和你的主子一样冷血!”

“庶妃慎言”

“慎言?我为何要慎言?有本事你就去告诉你的王爷!去啊!”

赵媚娘酒劲儿上来,便不管不顾,在床上大骂了肃王一通,她今日被萧美玉叫去做规矩,头顶着半缸子水,跪在烈日炎炎的板砖上,险些没昏了过去,肃王知道了,也只淡淡一句,叫她忍着点。

忍,忍,忍!

她都快忍成一只千年的王八了。

老七扶着她的肩膀,免得她情绪激动,摔倒了,听着她的话,冷静地说:

“你那日既答应了王爷,便该想到有今日的罪受”

只一句话,便堵得赵媚娘哑然失语。

是啊,是她自己答应了王爷,为了金钱和地位,她要为王爷当牛做马。

赵媚娘倒在床上,怔怔地想。

只是她不甘心,为什么王爷不能分一点点爱给她?哪怕是对白漾漾的十分之一?

老七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将被子给她盖上,便走了。

他们之间,这是最亲密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不能了。

不能了。

老七告诫自己。


萧美玉一愣:

“姐姐,这还是有几分要紧的”

端王妃莞尔一笑:

“妹妹还是太年轻,我听说肃王在路上就召了一位侍妾伴驾,此人是谁?恩宠不浅啊”

大部队都到了。

白漾漾和赵媚娘分到了一处,一个叫蓼华轩的所在,极清静,离圣上的住处也远。

“夭夭,你看,这里也有一处池塘,看着和青莲别院那个有点像”

“是啊,主子”

白漾漾走进来,便觉山中空气实在清冽,吸入肺腑,都觉得畅快。

她以后要是能在这里养老就好了。

赵媚娘跟在她身后,心想这又是王爷的小巧思吧,搞个一模一样的池塘。

一行人安顿下来后,用了晚膳,便出去散步。

白漾漾和赵媚娘走在一条清静小路上,随意说着话,却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

“大胆贱婢!竟敢勾引王爷!”

恰好两人行至一假山后,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吃瓜的兴趣。

于是,两人默契地躲在假山后,默默偷看。

跪在地上的是一大着肚子的女子,穿着侍妾服饰,瞧着眼生,不像是肃王府的人。

打她的人是一侍婢,衣着比一般侍妾好些。

侍婢身旁三步处站着一个衣饰华丽的女子,她侧身站着,手里一捧鱼食,安静地喂鱼,仿佛身旁发生的事与她无关。

这人生的······

与萧侧妃颇为相似,想来也是萧家姐妹,只是不知是庆王妃,还是端王妃。

“好了,你与她多嘴说这些做什么?还不快把她肚子里的孽种打了?”

身旁的奴婢啪啪啪啪地打侍妾的巴掌,那王妃一皱眉,似是不耐烦了。

“娘娘,这贱婢是您的贴身丫鬟,却不知廉耻勾引王爷,奴婢实在为您不平!”

“哼”

那王妃慢慢地走跪着的侍妾的跟前,抬起她的下巴,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你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在王爷面前嚼舌根,怀了孕是越发不得了,你勾引王爷,居然在我的床榻上行苟且之事!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娘娘饶命,是王爷非要如此啊,奴婢哪里能违抗王爷的命令······”

“贱人!”

“娘娘就算想要奴婢这条命,可奴婢腹中怀着的确实是王爷的孩子,求娘娘至少等奴婢把孩子生出来,再问罪奴婢!娘娘,饶了孩子一条性命吧!娘娘!”

那侍妾越是磕头求情,王妃越是无动于衷。

她一挑眉,美目横斜:

“王爷的孩子?这分明是你和侍卫私通的孽种!不打杀了孽种,人人以为我端王府是什么污秽淫乱之地,王爷的面子,我的面子都往哪里搁?还不快点?”

端王妃看向身旁的两个强壮的嬷嬷,她们手里都握着木棍,看样子,是想活活打下胎儿。

“娘娘,娘娘,饶命啊”

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白漾漾忽然灵机一动,跑出了三米远,然后开始喊:

“婉婉,婉婉,你在吗?别躲着了!我找不到你了!”

“婉婉,婉婉!”

众人皆屏息静气。

赵媚娘躲在假山里,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白漾漾,她疯了吗?这是端王妃。

只有白漾漾的呼唤在空中飘荡。

“王妃······”

侍婢被端王妃瞪了一眼,不甘心地看着地上的侍妾。

“算你运气,给我等着!”

一行人等白漾漾的声音飘远后,匆匆走了,只有那倒霉的侍妾还跪在原地。

“走吧”

白漾漾回来了,在赵媚娘耳边轻声说。

“她还在这儿,你救了她,不去做个人情?”

“她能自己走”

那侍妾已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白漾漾没有想现身的意思,赵媚娘却觉得这是个机会,他日要是此人诞下儿子,母凭子贵,左右也是个人脉。

“你不去我去了”

“哎”

赵媚娘径直朝那侍妾走去,两人寒暄一番,那侍妾千恩万谢,扶着肚子走了。

这回,换白漾漾躲在假山里。

等赵媚娘回来,她才说:

“走吧,赵姐姐”

回去的路上,赵媚娘有些不好意思,她毕竟是抢了别人的功劳。

这回她们出来都没带侍婢,桃夭在整理东西,秋萍嘛,赵媚娘根本没带她出来。

赵媚娘觉得不妨还白漾漾一个人情。

“你与桃夭,看起来关系甚好,都有些不像主仆了”

“桃夭人好”

“好是好,但你也别忘了她是谁赐下来的人”

桃夭和秋萍都是当初王妃赐给她们的人。

“秋萍被我抓到了好几次,向正院里传递消息,你也当心一些,好歹培养个自己的心腹”

这是赵媚娘的真心话。

“桃夭不会害我”

白漾漾一脸笃定。

“这世上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你不妨回去问一问桃夭,这些日子,王妃身边的晚冬有没有来问她青莲别院的事,晚冬和桃夭,也是关系匪浅啊”

白漾漾不说话了,觉得这赵媚娘实在讨厌,她和桃夭,可比她和王爷还要好。

却又不得不承认,赵媚娘的话,有几分道理。

见白漾漾不说话,赵媚娘自讨没趣,到了蓼华轩,就回自己屋子里了。

“主子,脸色如何不好了?是不是风吹到了?奴婢做了酸梅汤,主子想用些吗?”

“桃夭”

白漾漾坐在床边,忽然正色对桃夭说。

“说,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往来?!”

“主子?”

“比如说王妃啊,晚冬啊”

闻言,桃夭立刻跪在了地上。

“主子你听奴婢说······”

“你起来说话,我只问你有没有?”

“回主子,有”

“晚冬姑姑是奴婢的师傅,在奴婢刚进府的时候,教了奴婢许多,王妃派奴婢到主子身边,确实有监视之意”

“但主子和奴婢日夜相处,真心相待,奴婢是只忠于主子的,就算晚冬姑姑来问话,奴婢也不会说对主子不利的话”

桃夭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言辞恳切。

“让你为难了······”

白漾漾是明白桃夭的忠心,但她也同样明白桃夭的身契和她的父母家人,恐怕都捏在王妃手里。

算了,大不了以后她不得罪王妃就是了。

这样一想,白漾漾的乳腺瞬间通畅,只要她不碍着王妃,王妃也不会对桃夭下命令做有害于她的事,夭夭也不用左右为难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白漾漾对自己的策略十分满意。

“快起来吧,夭夭,我想喝酸梅汤了”

“好,奴婢这就去端了”

白漾漾自己也没想到,她一口气,喝了六碗酸梅汤。

“主子,不能再喝了,这也太多了”

桃夭按住了白漾漾的手臂,不肯让她再喝。

“夭夭,再让我喝一碗?你今晚做的格外好喝”

“不能喝了主子,明天再喝吧,喝多了仔细晚上闹肚子”

“好吧”

白漾漾失落地低下了头。

“我想睡觉了”

白漾漾这几日睡得都要比往常早,桃夭留了个心眼,说:

“主子这几日可是觉得身体惫懒,四肢发软?”

白漾漾困倦地点了点头。

“主子,明天请个太医来瞧一瞧,说不定,是有喜了”

桃夭笑着说,她也不曾生育过,但听那些嬷嬷说的,主子的症状和有孕之人几乎一模一样!

“可之前侍寝,王妃都有送汤药过来,只近一个月正院出了事,才不送了,真有这样快吗?”

被桃夭一句话激得,白漾漾都不困了,她······她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她还是个孩子。

“是真是假,等主子明日请了太医就知道了,奴婢觉着,主子是有大福气的人”

大福气······

白漾漾不知道怎么向桃夭表达自己恐育的心情,这古代要是一个不当心,生孩子是要嘎掉的。

“主子,别多想了,睡吧”

她怎么能不多想。

当晚,白漾漾就做了个梦。

梦里,四面八方都来了光着身子的小屁孩,嘴里叫着她:

“娘亲,娘亲,娘亲······”

她被一群孩子紧紧抱住,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艰难地伸出一只手臂,大喊:

“叫妈!!!!!”

唔。

她猛的惊醒,黑夜中却发现一只手臂横在她胸前,箍得死死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向那人怒目而视,这熟悉的檀香气味,这熟悉的快把人搂死姿势,这熟悉的贴近嘴巴子。

不是肃王,还有谁?!

“醒了?”

还没等她兴师问罪,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在黑夜中,寂寞得如雪一般。

“醒了,被你弄醒的!”

白漾漾有点子起床气在身上,恶声恶气地说。

“哦?孤才来”

肃王好整以暇地支起手臂,侧躺着,屈腿一勾。

白漾漾圆润地滚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呼吸十分炙热,洒在她耳边的肌肤上。

她忍不住在他怀里缩了缩。

肃王很满意她这样全然依赖的姿态。

吻从额头落到眉毛,再到鼻尖,最后是嘴唇。

他极清浅地啄吻了她一下,落在她身上的动作却渐渐狂放。

“不,唔”

白漾漾还想着桃夭说的话,万一她真有了孩子,肃王一做,万一做没了,也是很恼人的。

“王爷,今晚不想”

白漾漾费力地拉开她与肃王的距离,但没一会儿,肃王的大手按在她的腰上,彼此又贴近了。

“不想什么?”

“不想那个”

“哪个?”

真烦啊,这死王爷。

见逗得人生气,肃王才慢悠悠地说:

“为什么不想?”

“身子不适”

“你的信期不是这几日”

这变态王爷,居然还算她来姨妈的时间······

好像蒙混不过去了······

半晌,肃王听到女子嘤嘤嘤嘤的哭声。

“王爷,肚子疼”

“怎么了?”

“睡前喝多了酸梅汤,好疼啊”

女子娇软的身子贴着他,她牵着他的手去摸她的肚子。

肥肥的,软软的,很安心。

“之前就叫你节制,少吃些,非是不听,孤让桃夭送热水进来”

怎么不让荣福送?使唤她家桃夭,白漾漾可不乐意,娇着声音说:

“王爷揉揉,揉揉就好了~”

此女子甚难养。

肃王揉得手酸,听见了女子轻微的鼾声,捏了捏她的鼻子,没醒。

还说自己不是一只小猪。

她不是,谁是?

白天,夏日刺眼的阳光照在窗前的梧桐叶上,绿得瘆人。

萧美玉躺在美人榻上,霜儿为她扇扇子,年纪小些的侍婢在为她垂腿,她自己咬着一口西瓜,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她的住处向来是用了十足的冰。

“今年的瓜不大甜”

她皱眉说。

“今年雨水少,西瓜歉收,据说外头一只瓜要卖到这个数!”

霜儿拿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萧美玉瞥了一眼,语气随意:

“很多吗?”

“娘娘是无需在吃穿上发愁的富贵人,对娘娘来说当然不多的”

“价钱都是其次,关键是不甜,不甜吃什么瓜?”

萧美玉吃得索然无味,随手将银签子丢进白瓷盘里。

“哐当”一声。

“许久不见,妹妹还是这样奢靡”

屋外传来女子爽朗的笑声,萧美玉一听就知道是谁,懒懒地从榻上起身,不恭不敬地行了礼:

“妾身见过端王妃”

端王妃一把扶住她,挠她腰间的痒痒肉,说:

“小蹄子,几日不见,连姐姐都不知道叫了?快,叫声姐姐就放了你”

“不叫,端王妃现在架子越发大了,下帖子也不来,登门也不见,我是叫不起这声姐姐了,只能叫娘娘!”

“我哪里不想见你,可如今又不是在闺中,想见就见得了,姐姐的苦心,你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娘娘的苦心,如今连我吃口瓜都要管,可见脾气愈发大了”

“小蹄子越说越来劲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别挠,别挠那处,好姐姐,我错了,饶了我吧”

“现在才求饶,晚了!”

两姐妹在美人榻上玩闹开了,珠钗乱晃,笑意吟吟。

连阳光投进来,都觉得岁月温柔。

霜儿领着端王妃侍婢出去,关上门,让她们姐妹俩说体己话。

“好了,不闹了”

端王妃收了手,和萧美玉同坐在榻上。

“你这个侧妃当的,跟王妃也没有区别了,如今的西瓜真是千金难求,肃王都给你了,可见他是爱重你的,况且,这次连肃王妃都没出来,定是要避一避你的风头”

“王爷对我,确实是好的,但我心里,却总是不安”

在自家姐姐面前,萧美玉忍不住表露出自己的担心。

“怎么了?”

“王爷对我虽好,却总是像隔着一层,我瞧着父亲母亲相处,不是我与王爷这样的”

“傻子,他是王爷,是天家的人,你还要求什么?父亲与母亲在全京城都是少有的,你又如何拿王爷和父亲比?”

顺成侯宠妻,是全京城闻名的,只有顺成侯夫人一个妻子,再无其他妾室。

“我刚嫁进端王府的时候,也会期待王爷专宠我一人,但最后,相敬如宾,已是难得”

端王妃苦笑了一声,端王对她,还不比,肃王对妹妹。

“如今你最要紧的是要生下一个孩子,最好是儿子,你们肃王还无长子,有了儿子傍身,何愁他不尊重爱护你?”

与肃王府不同,端王府的孩子是太多了,多到端王妃头疼。

“我也急着此事,可入府多年都没有消息,请了太医看也说是缘分未到,这肚子竟这样不争气”

“如今你出了王府,在这碧桐山庄,没了肃王妃,可是你怀孕的最佳机会,要好好把握住,只要王爷来得勤快,怀上是迟早的事”

“借姐姐吉言吧”

“我此次来,除了看你,还有一事”

“姐姐只说就是了”

“静水池畔的蓼华轩。可是住着肃王府的人?”

端王妃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萧美玉,盯得她心中生凉。

“······住着两个侍妾,怎么了姐姐?”

“侍妾······”

端王妃若有所思。

“王府里死两个侍妾,应当无甚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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