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安安厉枭的其他类型小说《前夫别纠缠,禁欲督军已拔枪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进了朱府。傅安安绕到倚梅楼,换了套干净清爽的夹棉旗袍,垫上月事带后,蹲下身从床底的小箱子里摸出一只手枪,用手帕包裹住,叮嘱春雀守着院子。从嫁给朱乾川之后就蒙尘的手枪,该用上了。......
《前夫别纠缠,禁欲督军已拔枪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进了朱府。
傅安安绕到倚梅楼,换了套干净清爽的夹棉旗袍,垫上月事带后,蹲下身从床底的小箱子里摸出一只手枪,用手帕包裹住,叮嘱春雀守着院子。
从嫁给朱乾川之后就蒙尘的手枪,该用上了。......
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安安顺势点头。
“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
“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
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
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
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
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
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
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
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
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
却晚了一步。
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
倚梅楼。
傅安安了却一桩大事,听着曲,拉着春雀坐在餐桌边,眯着眸,一口咖啡一口法式蛋糕,吃的惬意。
橘黄的电灯光,温柔洒在傅安安身上,越发显得她眉眼娇艳,明媚漂亮。
也就少帅那个眼瞎的,薄情寡义抛弃这么好的小姐。
春雀在心里啐了口。
吃饱后,闲来无事,她又仔细端详那块玉佩。
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小姐,我记起来了,这玉佩不是你的嫁妆。”
“是小姐你和少帅成婚前,有一天你和大少爷去海城靠北的森林中打猎,失踪了。少帅将你找回来时,你身上就有这块玉佩了。”
傅安安拧眉想了想,“是,那天我打了头黑熊,回来时碰到了枪击混战,我被流弹击中,受伤昏迷。朱乾川找到我,送我到法国医院治疗。醒来时,手边就有这块玉佩。”
玉佩是谁留下的?
傅安安若有所思。
“先收到嫁妆里,以后再说。雀儿,等嫁妆清点好,我们就搬回傅公馆。”
春雀欢呼。
“小姐,你的嫁妆我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桌椅柜子,也全部搬走,一根针线也不留,不能便宜他们。”
她说搬就搬。
朱府各处大都是她的人手。
一声令下,很多人都忙活开了。
春雀收拾完傅安安的首饰衣物,就赶去前院的库房找傅安安。
房梁上装了两盏电灯,灯光橘黄幽深。
傅安安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正在把一抬抬嫁妆运送到朱府门口,忙忙碌碌中有条不紊。
白日里老夫人贪得无厌的嘴脸,早就被那两个老妈子四处传开了。
“呸,堂堂少帅府老夫人,贪图媳妇的嫁妆,真不要脸。”
“就是,我们小门小户的,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这会儿,所有人都卯着劲为傅安安干活,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给朱母和朱乾川通风报信。
傅安安笑吟吟,领了他们的好。
忙到大半夜,所有嫁妆和她的私人物品都整整齐齐规置在傅府宽阔的厅堂中,她让春雀取了一大包大洋,全部分发下去。
春雀边发大洋边说道,“以后小姐是小姐,朱府是朱府,有愿意弃暗投明的,傅公馆,要人,商铺店铺,要人,军队官场也要人,只要你们来,随时欢迎。”
一句话,说动了将近大半的人留下来。
傅安安看着这一幕,唇边笑意更深。
从前随她嫁人前,春雀在府里也会管账,管理下人,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心思又大胆,行事又谨慎。
再没有比春雀更好的助力了。
傅安安等众人忙完,叫春雀给留下的人十块大洋。
人人有份,往后也不生怨怼。
等忙完,她又匆匆带上春雀去了祠堂。
祠堂里摆放着父亲母亲和兄长的牌位。
点了香,烧了草纸,她跪在蒲团上重重磕头,红了眼圈。
“阿爸,姆妈,哥哥,原谅我这么晚来打扰。明天我就跟朱乾川和离了,不是我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而是朱乾川实非良配,朱府的水也太深,不值得我浪费一生。
“你们放心,我会给阿爸和哥哥正名,也会让朱乾川止步青云,欺我辱我的,我必还之。”
春雀也跪在旁边烧祭品,扑簌簌流泪。
“呜呜,老爷,夫人,大少爷,您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好好的,少帅府,还有少帅,太欺负小姐了。”
一席哭诉,说得傅安安心里也不好受。
“雀儿,走吧。”
傅安安拜祭完后,拉起春雀往外走。
出门时回头再看了牌位一眼,眸色坚毅。
两人回到了傅安安闺阁时居住的房间。
早就有老妈子铺好床铺,摆放整齐柔软的棉被和枕头。
累了大半宿,傅安安洗漱后倒在床上休息。
春雀睡在门口那张守夜的矮榻上。
傅安安叮嘱,“雀儿,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去办事。”
话是这么说的,傅安安却后半夜一直辗转难眠。
明天就要和离了。
四岁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胖丫,认识哥哥的玩伴,比她大两岁的朱乾川。
小小少年眉眼清俊,长身玉立,被她惊为天人。
从此围着他打转,眼里再无其他人。
他说娶她为妻,是他毕生夙愿。
如今,他却为了乔曼,逼得她跟他和离了。
冬日寒风吹得哪里叮铛响。
她望过去,是摆放在窗口的水晶风铃。
他亲手买了材料制作好送给她的。
“安安,你喊我乾川哥的时候,和这风铃声一样动听。等我们结婚了,我再送你一副风铃,夜阑人静,一边听铃声,一边听你声声喊我乾川哥。”
“乾川哥,你坏。”
想到这里,傅安安神色恍惚,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她走过去摘下风铃,毫不犹豫的砸在地上。
碎了一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翌日一大早,傅安安起床洗漱完毕,穿了件崭新的红色夹棉旗袍,绣银色雪片莲,象征新生,肩头套貂皮披肩,遮风抵寒。
冬日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衬得一张小脸美艳绝伦。
春雀看得眼前一亮,“小姐,就该这么打扮。”
傅安安微微笑道,“走吧。”
家里的汽车三年没加柴油,想开也开不了。
傅安安在傅府门口,叫了两辆黄包车,和春雀一起去了海城最大的报社——明公报社。
据说是一位姓明的海外华侨人士创办的,品目繁多。
各种时政报道,明星花边绯闻,还有招聘求职栏目,武侠爱情连载,应有尽有。
傅安安抵达的时候,报社刚刚开门,几个工人忙碌着。
接待人员是个年轻女郎,听了傅安安的要求,有点为难。
“小姐,你要登报和离,可以,但报纸需要排版,明天才能刊登出来。”
傅安安呼吸一滞。
彻底和少帅府做切割,她已经等了几日,再也不想等。
迟恐生变。
傅安安拎包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平淡,只语气急了几分,“我出十倍登报费,麻烦加急。”
“抱歉。”女郎摇头。
“撤下明星绯闻,马上刊登傅小姐的。”
门外,一道磁醇的男声,清晰又坚定地传来。
身材昂藏高大的男人沉步跨了进来,清峻的面庞,五官俊美,鼻梁高挺,冷唇削薄,容貌精致完美。
眼看着春雀出气都少了,傅安安盯着朱乾川,清丽的眸子,越来越冷厉,沉如冰霜。
“若她出事,我向你保证,海城所有报社都会刊登你宠爱姨娘,要逼死发妻的新闻!于你,不过是风流韵事,可于你心爱的女人......”
名声可就恶臭了。
朱乾川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越发黑沉。
半晌,他不得不出声,叫人停手。
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可怕。
傅安安叫人抱起春雀,就一起跟着往外走。
门房的几个小厮要拦。
她只扔下一句,“别忘了这几年,府上你们的月例都是谁发的。若我计较,你们能还得起?”
小厮们脸色一白,哪怕有少帅盯着,却还是纷纷避让。
看到这一幕的朱乾川,更是气得咬紧牙关。
他追上去。
但傅安安已经带着人上了黄包车,赶往法国人开设的西医医院。
打针、消炎、吃药后,春雀沉睡在铺着雪白床单的病床上。
傅安安松了口气。
消毒水的味道实在难闻。
她走出病房透气,刚转个身,看到不远处的朱乾川和乔曼。
朱乾川一袭军装,把手放在乔曼的腹部轻轻按摩。
“阿曼,感觉好点了吗?下人说你积郁成疾,到底是什么回事,是夫人又为难你了?!她目光短浅,心中狭隘,的确是个小人。”
傅安安皱了皱眉。
忍着恶心,继续听。
“阿川,明天我们就要下聘礼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掉傅安安?她父兄是汉奸,只会让你蒙羞!”
朱乾川面色沉郁,可想到什么,他又叹了口气。
“她半点不知情,没必要赶尽杀绝。”
“阿川,你心软了,是不是心里还有她?你留着她,汉奸的女儿,她会毁了你所有浴血奋战的战功。”
“而且你知道,我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这双手,开过枪沾了血,如果你念着以前的情分下不了手,那就换我来。”
乔曼的话,让傅安安心底钻出缕缕寒气。
素未谋面,乔曼却对她满腔恶意,恨不得她立刻死掉,仅仅因为她是汉奸的女儿人人诛之吗?
可督军那边并没有给她的父兄盖棺定罪。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为了试探,她主动走上前。
乔曼愕然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傅安安淡笑,“为了成全你的脸面,不惜唆使少帅杀妻,鲜廉寡耻,配得上你那身正气凛然的军装?”
说完,她接着抬头,冷冽看向朱乾川,第一次觉得男人陌生。
“到处都是记者,你们不怕登上头条?这海城,还不是少帅一家独大,别忘了,少帅之上,还有督军。”
“傅小姐好一张利嘴。”
乔曼眯了眯眼,冷笑道,“不过你错了,我杀你,不是因为你是阿川娶回来的妻子,而是你汉奸女儿的身份。”
“就因为你父兄叛国当汉奸,把机密文件传送给日寇,战场上又死了多少的无辜战士。”
傅安安出身名门,家中从小就重视她的教养。
听完乔曼的指责,她面色沉稳,非常沉得住气。
“不必强词夺理,为一个男人,费尽心机值得吗?我不要的二手货,你想要,拿去便是,我不在乎。”
“这天下的男人多的是,和我争,你像是在害怕什么?”
傅安安接着道:“该不会是因为你那张脸,跟我比起来,差得太远,你怕有一日,抓不住他的心,怕他和我旧情复燃?”
“你!”
乔曼幽暗的心思被说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各色各样。
她捂着肚子,整个人直直往后倒。
“阿川,疼,好疼啊。”
乔曼靠在朱乾川怀里,脸上的算计藏不住。
朱乾川看不见,只盯着傅安安,眼神锋冷。
“你最好祈祷阿曼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背负骂名而已,你真以为我不敢?”
无情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要把傅安安捅碎了。
乔曼肚子里的孩子,他紧张又在乎。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却一口一个野种,恨不得她死。
乔曼的谩骂,她不在意。
她难过的,是自己当初怎么就死心塌地爱上了这样的朱乾川。
傅安安抿紧唇,扶着雪白的墙壁,慢慢往前走。
迎面走来两个穿军装的男人。
肩头黄穗摇曳,勋章闪耀。
在前面开路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俊美,远胜朱乾川,他面色极冷,大掌一直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督军,我打了电话到老宅,老夫人前段时间牙疼,吃了阿莫西林,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既然来了医院,顺便去男科看看你的老毛病?”沈逸风说道。
“在外说话,小心祸从口出。”他身后的男人开口了。
五官生得深邃俊美,令人惊艳。
胸前的扣子一直扣到了脖颈处,一股子禁欲冷淡感,眼神凉薄锋利,行走时动作慵懒,贵不可言。
饶是傅安安自小见多识广,也失神了片刻。
沈逸风瞧见她停步了,忙开口,
“靠边站,你挡了我厉哥的路。”
上一个主动搭讪督军的女郎,被踹断了五根肋骨,人还在德国医院躺着。
眼前这般娇艳的美人,他不忍看到血腥一幕。
傅安安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话,定了定神。
这才发现男人身材异常高大,靠近时,她仰着小脸,也只看见一道冷厉的下颌。
“抱歉。”
她侧身离开。
沈逸风发现督军没发火,难得讶异。
回头看去,只见督军俯身,修长手指捡起地上掉落的取药单子,扫了眼右下角签字处“傅安安”三个字,神色不明。
“走吧。”
“咳咳,督军,厉哥,你不还给女郎啊,难道你们从前就认识?不过,那女郎长的真漂亮,若娶了她,再生个孩子,老夫人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啊?”
少帅府的气氛,却从大早上开始,沉闷窒息。
厅堂的餐桌,摆放几碟子馒头,小米粥,萝卜咸菜,简单到寒酸。
朱母啪地推开瓷碗,微抬下巴,脸色高傲,“黄妈,去把少夫人喊来!她就是这样孝敬婆母伺候夫君的?傅家可真是好教养。”
“是,老夫人。”
黄妈老脸拉长,带上几个老妈子,怒冲冲的跑向绮梅楼。
“姆妈,生气伤身,你先喝口热茶垫垫肚子。”
朱乾川劝了句朱母。
征战三年,他早已习惯了军中的缺衣短食,倒也不挑吃,慢慢喝起了小米粥。
但今天的早食,和前些天的丰盛佳肴比起来,确实太窘酸了。
他俊眉皱紧,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黄妈跌跌撞撞跑进来,嘴里惊惶喊叫。
“老夫人,少帅,不好了,绮梅楼人去楼空,少夫人搬空了库房,丫环仆妇车夫也带走了大半,偷偷摸摸做贼,就昨天晚上的事,完了,全都搬完了。”
“什么?”
朱母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就往库房那边赶。
天杀的傅安安,她怎么敢?!
黄妈急忙追随上去,“老夫人,您慢点,少夫人骑在您和少帅的头上拉屎,实在太不像话了。”
黄妈气恨那天被傅安安又捆又打羞辱了一顿,便使劲挑拨,嘴里不断吐出腌臜的话。
朱母也无心去管教,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满地狼藉,只留下几个破破烂烂的漆红大箱子,里面空无一物,张开黑洞洞的大口嘲笑她。
满库的富贵,全部消失了,连半块大洋都不给她留下。
朱母目眦欲裂,整个人都在发抖,气得差点吐血。
“小贱人,逼人太甚,你要我死,我便要你亡。”
朱母怒骂不已。
她未进早食,又急怒攻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子一软,身不由己直直地往后瘫倒。
“老夫人!”
黄妈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叫了两个老妈子合力把朱母从地上抬起来,匆匆赶往朱母住的松鹤院,“快,叫徐老大夫,赶紧的。”
另一边,朱乾川俊脸沉冷,两条大长腿踩着军靴拾级而上,走进了绮梅楼。
说起来,成亲三载,这竟是他第三次登堂入室。
站在空落落的正厅中央,朱乾川四处巡望。
只留下朱家打造的雕花大床,梳妆台,桌椅板凳,再看不见任何有关傅安安的东西。
婚后,她一直住在这里,打理朱府上上下下。
雁过留声,风过留影。
可搬运得实在太干净,找不到她存在的丝毫痕迹。
走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恋,完全抹杀掉一切。
朱乾川瞳孔微缩,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
以前那个要死要活痴缠他的傅安安,大概是个虚假的人设。
因为他喜欢,她就扮演他喜欢的角色。
她到底是爱他,还是仅仅迎合他?
风吹铃铛响。
是他为她亲手制作的生日礼物,挂在窗边。
她闺房的窗口,也挂了一串。
朱乾川看到那串蓝色风铃,双眸隐隐一亮。
这时,门外有副官大声报告。
“少帅,沈参谋长在会客厅等你。”
朱乾川慎重道:“我马上到。”
他赶过去时,就见沈逸风随性地半靠在沙发椅上,手里递了份报纸和公文过来。
“少帅,我就顺路一趟,给你带过来。”
“谢谢。”朱乾川接过。
瞧沈逸风满脸兴奋的表情,肯定是喜讯。
应该是傅安安意识到和离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后悔了,又拉不下脸面,便跑到军政府,写下了求和书和盖了军政府公章的保证书。
沈参谋长也替他高兴,特意给他送来。
青梅竹马多年的感情,傅安安终究舍不得离开他。
想到这里,朱乾川面色一松,展开报纸。
下一瞬,他面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和离书?
他瞳孔巨震,不敢置信地快速翻到最后面签名处。
傅安安亲笔签字,隽永娟秀。
最后那一捺,她总习惯绕个弯钩。
昨天傍晚她说要跟他登报和离,今天她就真的登报和离,还大张旗鼓,盖了军政府督军办事处的公章。
这下子全海城都知道他朱乾川被傅安安主动和离了,而不是他主动休弃她。
傅安安不仅狠狠打了他的脸,还把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沈逸风哪里是好心?
分明就是看他丢脸!
朱乾川压抑着惊涛骇浪般的熊熊怒火,望着满脸看好戏的沈逸风,脸色铁青挤出一句话,“家务事急需处理,恕不奉陪,沈参谋长请。”
沈逸风忍笑道,“没关系,少帅你忙。”
等沈逸风走后,朱乾川死死攥着登了和离书的报纸和公文,目眦欲裂,手背的青筋,根根爆绽。
“傅安安,你一定会后悔的。”
朱乾川脸色阴鸷,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副官,我和阿曼的结婚请柬,给傅公馆的傅小姐送一份。再去请报社记者刊登婚事报道,务必大肆宣传。”
他要傅安安亲眼见证乔曼成为全海城,最风光荣耀的少帅府少夫人,更要傅安安抓心挠肝,日夜后悔。
......
被惦记的傅安安嘴角含笑,走进了“大世界歌舞厅”。
这里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场子。
离开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海城即将开展华尔兹比赛。
获胜的冠军,督军将会亲自颁奖。
华尔兹......
傅安安眸光亮了。
能见督军一面,比打探任何情报都要有效。
可是举办华尔兹比赛,从前都是名门家族选儿媳的手段。
难道督军......
不,不会。
向来都听说督军狠厉冷淡,禁欲久了。
他不行。
督军办公处。
沈逸风复命的时候,笑得乐不可支,“厉哥,都说好女人旺三代,这朱家,到手的好女人都留不住,啧。”
“听说三年的开销,花费的都是傅小姐的嫁妆,给了乔曼聘礼后,还欠了傅小姐两万多块大洋,少帅府的吃相,贼难看。”
厉枭听完后,沉声把副官长喊进来。
“上次朱乾川从敌寇手里缴获大批军火物资和民用物资,数额巨大,把属于他的份额整理出来,扣除掉支付给傅小姐的费用,剩余的再让军需处的总长交给朱乾川。”
“是,督军。”
副官长出门离开。
沈逸风丹凤眼往上挑了几挑,顿悟了,翘起大拇指。
“大洋到手,一笔勾销,朱乾川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接触傅小姐,切断了他勾搭傅小姐的机会,高,实在是高。”
又道,“厉哥,你走一步看十步,傅小姐迟早手到擒来,刚出狼窝,又要落入虎口,年纪一大把,终于开窍懂得追媳妇了。”
话音刚落,触及到两道深冷黑沉的视线,光速住嘴。
厉枭收回视线,眼神冷沁中夹着强势。
“旷世明珠,有德之人拥之。”
沈逸风听了咂舌,心中越发拔高了傅安安的位置。
......
傅公馆。
傅安安正在喝茶看报。
管家把一份公文送上,“小姐,军政府的副官长送来的,还有少帅府赔付的两万五千一百零二块大洋,全部码放在四个大箱子里,您看是不是点完数放进库房?”
“就按你说的办。”
傅安安拿过公文,看到戳盖了政府的红色公章,舒了口长长的气。
她跟朱乾川和离,不仅登报了,还受到军政府的法律保护,这能给她省下太多麻烦事。
朱家欠她的钱,也还回来了。
从此,她与朱乾川,以及他背后的少帅府,再无瓜葛。
傅安安心情欢畅,“雀儿,去告诉所有的人,这个月的月例发双倍。”
“是,小姐。”
春雀高兴的跑了。
很快又拿了张红色喜帖跑到傅安安面前,啪地扔在地上,愤怒地说道,“小姐,少帅府竟然送了份结婚请帖给你,真恶心。”
“少帅府的做派,一向如此。”
傅安安很平静,甚至想冷笑。
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不入流,但确实有效。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
当初念着朱乾川爱她敬她永不纳妾,她便还他百倍千倍。
如今她跟他已经和离,不是一家人了,还击起来,便无需客气。
这天,腊月初八。
大清早的,噼里啪啦,院外鞭炮声响个不停。
傅安安坐在正厅主位上,勾唇冷冷地笑了,“雀儿,带上请帖,既然少帅府诚意相邀,我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傅安安决定参加婚礼,但现在还不到时机。
她要在他们最高兴,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出现。
想了想,她走进衣帽间。
满柜子的华服中,傅安安挑选了一套火红色凤穿牡丹如意襟旗袍,羊皮时装靴,一件黑色毛呢斗篷风氅。
换好了衣裳,她又把满头的乌黑青丝盘起,往耳朵上点缀一对珍珠耳环,复古手包拿在手里,里面装了手枪。
风情万种,妩媚嫣然,尽在旗袍的九曲三弯里。
春雀看着自己小姐仿佛从画报中走下来的绝世美人,惊艳呆了。
“小姐,整个海城,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郎。”
傅安安沉静笑了笑,“走吧。”
春雀看她只有明媚张扬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稳稳放回了肚子里。
就怕小姐和离了,还念着少帅,藕断丝连。
到时候受伤受苦的还是小姐。
现在看来,小姐完全不在乎朱乾川,彻底放下他了。
春雀高兴地笑了,“小姐,我去叫阿祥把车开过来。”
司机阿祥开了辆崭新的汽车过来。
最新美国制造的斯蒂庞克轿车,流线造型,古典大气。
傅安安带着春雀上了车,淡声吩咐,“去少帅府。”
她要送份大礼给他们。
此时,朱乾川一袭白色西装,俊逸倜傥,已经离开少帅府。
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乘坐汽车绕城一圈后,抵达乔家。
乔曼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院中,妆容浓艳,高挑婀娜,怀孕三个月的肚子,微微隆起。
朱乾川看着她,有片刻的晃神。
像是看到了三年前,凤冠霞帔一袭烈烈红嫁衣的傅安安,眼波含水如稠糖般,牢牢黏着他。
他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走过去牵起乔曼的手,低头吻上乔曼的红唇。
“阿曼,硝烟炮火中许诺你一生,我说到做到。”
神仙眷侣,柔情蜜意。
朱乾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陡然好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阿川,我好幸福,终于等到你娶我。”乔曼闭上眼回吻,嘴角一点点勾起。
快要动情时,她按了按鼓噪的心口,挽着朱乾川出门。
门外。
十六辆汽车齐齐排开,办得非常有排面,整个海城独一份。
乔曼高高扬起头,柔腻地挽紧朱乾川的手臂。
整条街的人都跑出来,乌压压挤满了整条马路,全部用艳羡和仰望的目光,目送她嫁给俊朗有为的少帅,嫁得无比风光。
几个记者手拿白朗宁照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拍照。
“少帅少夫人风华,新婚之喜。”
“少帅俊才少夫人妍貌,缔结良缘。”
悦耳动听的赞扬声,听不尽的吹捧声。
二十多年的渴求,广福战役三年里的殚精竭虑,在这一天终于实现。
乔曼飘飘然的,嘴角的笑勃朗宁手枪都压不住。
傅安安再漂亮又如何?
女郎这辈子最重要的婚事,还不是办得旧式又不体面。
阿川连洞房都没圆,就舍她而去。
呵!
傅安安就算收到请柬又如何,怕是悔恨得要死,也不会夹着尾巴出席吧?
不出席最好,今天,谁也别想抢走她此生最重要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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