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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重生:恶女之名江玄瑾李怀玉

白鹭成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怀玉一愣,抬头一看,就见个一身罗绮珠翠满头的姑娘朝着她微微一笑:“四妹辛苦了,我这便给君上送去。”啥?李怀玉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她:“这好像是我熬的药。”“是啊。”面前的姑娘笑得很温柔,“所以辛苦你了。”说完,竟然一转身,端着药就往外走。怀玉有点愕然,心想这么多年来满朝文武都骂老子无耻不要脸,老子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不要脸了。结果怎么的,竟然有人比老子还不要脸?看着这小姑娘的背影,怀玉拍拍手,抬步便跟了上去。那姑娘端着托盘走进东院,步伐轻盈优雅,到了江玄瑾所在的客房门外,伸手抿了抿鬓发,便让丫鬟上前去敲门。“何事?”乘虚开门,满眼疑惑地看着她。门外的人屈膝行礼:“小女璇玑,特来侍药。”这便是白孟氏嘴里那个很懂规矩的白璇玑?李怀玉在后头...

主角:江玄瑾李怀玉   更新:2024-11-12 1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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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玄瑾李怀玉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重生:恶女之名江玄瑾李怀玉》,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怀玉一愣,抬头一看,就见个一身罗绮珠翠满头的姑娘朝着她微微一笑:“四妹辛苦了,我这便给君上送去。”啥?李怀玉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她:“这好像是我熬的药。”“是啊。”面前的姑娘笑得很温柔,“所以辛苦你了。”说完,竟然一转身,端着药就往外走。怀玉有点愕然,心想这么多年来满朝文武都骂老子无耻不要脸,老子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不要脸了。结果怎么的,竟然有人比老子还不要脸?看着这小姑娘的背影,怀玉拍拍手,抬步便跟了上去。那姑娘端着托盘走进东院,步伐轻盈优雅,到了江玄瑾所在的客房门外,伸手抿了抿鬓发,便让丫鬟上前去敲门。“何事?”乘虚开门,满眼疑惑地看着她。门外的人屈膝行礼:“小女璇玑,特来侍药。”这便是白孟氏嘴里那个很懂规矩的白璇玑?李怀玉在后头...

《结局+番外重生:恶女之名江玄瑾李怀玉》精彩片段


怀玉一愣,抬头一看,就见个一身罗绮珠翠满头的姑娘朝着她微微一笑:“四妹辛苦了,我这便给君上送去。”

啥?李怀玉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她:“这好像是我熬的药。”

“是啊。”面前的姑娘笑得很温柔,“所以辛苦你了。”

说完,竟然一转身,端着药就往外走。

怀玉有点愕然,心想这么多年来满朝文武都骂老子无耻不要脸,老子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不要脸了。结果怎么的,竟然有人比老子还不要脸?

看着这小姑娘的背影,怀玉拍拍手,抬步便跟了上去。

那姑娘端着托盘走进东院,步伐轻盈优雅,到了江玄瑾所在的客房门外,伸手抿了抿鬓发,便让丫鬟上前去敲门。

“何事?”乘虚开门,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门外的人屈膝行礼:“小女璇玑,特来侍药。”

这便是白孟氏嘴里那个很懂规矩的白璇玑?李怀玉在后头听着,恍然大悟。

先前白孟氏就絮絮叨叨地想让白家二小姐在紫阳君面前露个脸,本是没什么机会了,但这二小姐心思倒是巧,还知道抢了她的药来献殷勤。

有点意思。

乘虚皱眉看着白璇玑,躬身说了一句“稍等”,便进屋去禀报。

白璇玑安静地站着,站了半晌也不急不忙,一转头看见她站在院子门口,倒是笑了笑:“四妹过来了?”

李怀玉走上前,对她这从容的姿态很是钦佩。好歹才抢了她的药呢,看见她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真不愧是白家的女儿。

“二姐这是打算……”看了看托盘里的药碗,怀玉笑道,“露露脸?”

白璇玑颔首:“母亲之命,不得不从,还望四妹别见怪。”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怪你岂不是显得我肚量小?”怀玉学着她的样子抿了抿鬓发,眨眼道,“祝二姐心想事成啊。”

说完,抬步就往客房里走。

白璇玑看着她的动作,愣了愣才喊了一声:“你做什么?”

怀玉没理她,径直跨进了屋子里。

江玄瑾已经躺下,双目紧闭,脸色依旧苍白。乘虚站在床榻边,正有些不知所措。

“四小姐。”见她进来,乘虚道,“主子这病情怕是要加重了,还是该回去药堂才好。”

扫了床榻上的人一眼,怀玉道:“现在再让他坐半个时辰的马车,病情怕是更重。你若实在担心他,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

“我无意间听闻,隔壁陆府上,有一盒南燕传过来的灵丹,据说能除百病、定六腑。”怀玉回头看他,“虽说那药珍贵,但紫阳君更是贵重。陆府的主子通情达理,你若去求,他想必会给一颗。”

有那灵药,江玄瑾这病肯定很快便可痊愈。

乘虚眼睛一亮,可又立刻黯淡了下去。

“隔壁陆府吗?”他苦笑,“若是别人去要,那位陆当家兴许当真会给。但我家主子……怕是难了。”

沧海遗珠阁掌柜陆景行,乃丹阳长公主生前挚友。自家主子亲手送了长公主归西,陆景行怨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拿灵药相救?

“有什么难的?”转身走去另一边的书桌之后,怀玉抽了根毛笔舔了舔笔尖,抽出张信笺随意画了画,“你只管去好了,带上这个,就说是白家四小姐请他帮个忙。”

疑惑地接过信纸看了看,乘虚脸都皱成了一团。

还以为她在写什么好言好语,谁知道竟然是一通乱画,这横七竖八的笔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拿去给陆景行看,当真不会被赶出来么?

不过陆府与白府相邻,左右不过几炷香的功夫,乘虚觉得,好歹试一试吧。

于是,他拱手道:“还请四小姐先看护主子一二。”

“好说。”怀玉笑眯眯地点头。

乘虚出去的时候,白璇玑还站在外头,一张俏脸上满是不解,看见他一个人出来,还疑惑地看了看他身后。

“这药先放着,君上暂时喝不了。”乘虚朝她拱手,“小姐先请回吧。”

白璇玑微微睁大眼,伸手指了指厢房:“可珠玑她……”

“四小姐并着两个护卫在里头照看君上,小姐若没别的要事,就不必惊扰了。”乘虚说完,又行一礼,然后捏着信笺往外走。

白璇玑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小姐。”丫鬟溪云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皱眉道,“这可怎么办?咱们竟然连君上的面儿都见不着。”

白璇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想着怎么也能见上一面,谁知道君上竟然连药也不吃了,她这一腔心思都落了空。

想起方才那对着她傻笑的白珠玑,白璇玑终于皱起了眉。

乘虚拿着信笺,忐忑地去陆府递了名帖。

陆景行是京都第一大商贾,府邸修在一众官邸之间,宏伟奢华倒是比官邸更甚。只是,这往日里人来车往的陆府大门,今日倒是安静得很,那金红色的陆府牌匾上,还挂了一圈儿白绸,两边垂下来,挽着花结。

乘虚看得很意外,侧头问门房:“府里有人故去了吗?”

门房传走名帖,闻言叹息了一声:“没有。”

没有怎么会搞得像在发丧?乘虚很纳闷,低头想了想,心里一紧。

这莫不是……在悼念丹阳长公主?

完了完了,陆景行对丹阳的执念果然是深得很,如此一来,怕就更不会让出灵药了。

乘虚抿唇,想了想,还是将白四小姐给的信笺也递给门房:“劳烦,将这个一并转交你家当家的。”

门房接过应下,又让人传了进去。乘虚近乎绝望地想,他等上半个时辰吧,若是半个时辰陆景行还不给答复,他也只能想法子将马车驶得平稳些。

然而,信笺送进去半柱香不到,府里就有人出来了。

脚步凌乱,呼吸不稳,陆景行大步迈过来,头上束着墨发的白玉冠微斜,镶宝衣带也松散,脸色憔悴苍白,只一双凤眼还有光亮,隐隐能找着两分纨绔公子的遗韵。

乘虚愕然地看着他,就见他几步走到自己面前,眼神灼灼地问:

“白四小姐在哪里?”


眼下紫阳君有恙,白德重也不敢疏忽,看了看前头的白珠玑,皱眉想,还是等君上走了再问她是怎么回事吧。

“君上若是信得过珠玑,老夫自然不会反对。”他道。

乘虚笑着拱手:“谢过白大人。”

江玄瑾被怀玉和一众家奴拥着走出去了几步,像是听不见这话了,但白德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侧着头,轻轻点了点。

这是在应他吗?白德重有点茫然,再仔细一看,江玄瑾又已经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

“老爷。”白孟氏站在他身侧,皱眉小声道,“这像个什么话?珠玑胡作非为,按照家规是要挨罚的。”

白德重看她一眼:“罚?君上要珠玑煎药,你现在去罚她?”

白孟氏一时语塞,捏着帕子看向远处紫阳君的背影,还是有些不忿:“该让君上见见咱们璇玑的,璇玑可懂规矩多了。”

摆摆手,白德重不想与她讨论这些,转身先回屋更衣。

怀玉跟在江玄瑾身边走着,笑得眉眼弯弯。

江玄瑾咳嗽两声,低声问:“乐个什么?”

“我乐你在意我呀,为了救我,竟不惜用苦肉计。”侧头看他,李怀玉眼里满是戏谑:“这么舍不得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江玄瑾抬袖掩唇,眼神冷漠:“报你救命之恩,两不相欠。”

“哈哈哈!”怀玉笑得欢,捂着嘴一双杏眼滴溜溜地在他脸上打转,“我就喜欢你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

江玄瑾步子一停,眼含威胁地瞪她一眼,大有要立马撒手离开白府的意思。

“哎,别,我错了!”怀玉立马认怂,连连朝他作揖,“你现在是我的恩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不相欠就两不相欠!”

轻哼一声,江玄瑾扭头,拢着袍子继续往前走。

这脾气,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李怀玉看着他的背影闷笑了好一会儿,笑着笑着,眼里就蒙上一层茫然。

前头那个人,还是朝堂上那个唇舌如剑,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就把她往死路上逼的紫阳君江玄瑾吗?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怀玉摇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东院的厢房收拾妥当,江玄瑾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李怀玉搬了凳子来坐在他床边,撑着下巴看着他。

“白小姐。”旁边的乘虚轻声道,“您可以先去休息一番,这里有属下看着。”

“没事儿,我不累。”她眨眨眼,“难得现在你家主子没瞪我,我得多看他两眼。”

乘虚一愣,看她一眼,有些犹豫地道:“四小姐还有婚事在身,总要避嫌一二。”

提起这个,床上的江玄瑾睁开了眼,目光幽深地看着李怀玉:“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神智的?”

怀玉老实回答:“就在撞见你的那天。”

能这么巧?江玄瑾审视她,发现面前这人一双眼水灵归水灵,却看不见底。

眼神微沉,他道:“既然已经恢复神智,又知道自己身上有婚约,就该收敛些。往后莫要再说些不着调的话。”

“不着调?”怀玉很困惑,“我说什么话不着调了?”

江玄瑾启唇,刚要重复她的话,又黑着脸闭上。

李怀玉满脸揶揄,伸着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你倒是说啊?”

别开头,江玄瑾沉声道:“我休息两个时辰就走,你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如想想等我走后你要如何逃得过家法。”

提起这茬,怀玉垮了脸。

白德重那老头子可不好对付啊,更何况那白家主母看起来对她也不算慈祥,等江玄瑾一走,她多半还是要遭殃。

叹了口气,怀玉老实了,朝乘虚伸手道:“药给我,我去煎。”

先前给白大人禀告的时候,乘虚就让人去马车上把备着的几副药拿了下来,此时见她提起,暗叹一声自己忘性大,连忙把药给了她。

怀玉抱着药包,一蹦一跳地就出去了。

江玄瑾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阴暗。

“主子不高兴吗?”乘虚担忧地看着他。

“没有。”江玄瑾道,“我只是有些烦躁。”

这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竟然是他未来的侄媳妇,虽说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也难免觉得愧对江家家训。将来进一家门,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若还这般口无遮拦,那可真是一团糟。

乘虚很聪明,想想也就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位白四小姐,也未必能嫁给小少爷。”

“为何?”江玄瑾愣了愣。

“主子没看方才白家人的态度吗?”乘虚道,“白大人且先不说,但白家主母以及白家下人,都未曾用正眼看过四小姐,想来她在这府里也不得宠爱。加上这位白四小姐声名在外,小少爷对她也不曾有半点好感。这里应外合的,说不定新娘当真会换个人。”

江玄瑾皱眉:“那婚事是江齐氏临终前给焱儿定下的,焉有随意更替之理?”

顿了顿,又道:“我会与白御史好生商议的。”

乘虚有点惊讶:“主子想让那四小姐嫁给小少爷?”

“我为什么要不想?”

“……”摸摸鼻尖,乘虚觉得还是不要同自家主子争辩这些,反正也争不赢,他说想就想吧。

怀玉抱着药材去了厨房,顶着众人炙热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开始煎药。白府的药罐子差,这药煎出来也就勉强应付一下,所以她没太走心,倒是支着耳朵听四周的碎嘴。

“她不傻了?”

“看样子好像是,还会煎药呢,动作倒也麻利。”

“一病傻了三年,这说好竟然就好了……哎,要去搭把手吗?”

“现在才想起来奉承?晚了点吧,再说了,她就算不傻又如何?这府里还是夫人最大,她飞不飞得上江家的枝头还另说呢。”

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怀玉捏着扇子蹲在小炉子前头叹气,这白四小姐好像挺可怜的,府里下人竟然有胆子当面挤兑她,可见有多没地位。换做她以前当长公主的时候,别说碎嘴了,宫人在她面前呼吸都不敢大声。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是!

药熬好了,怀玉滤了药渣倒进碗里,正准备端去东院,旁边却横过来一只手,将碗拿过去放进了托盘。


白孟氏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是知道白珠玑疯傻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才想着先把人弄走,免得惹紫阳君不高兴。结果怎么的,这人竟然恢复神智了?

而且,不仅恢复了神智,怎么连性子也变了?

瞪眼看了她半晌,白孟氏堪堪找回些神思,端着主母的架子道:“就算你不傻了,君上面前也没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退下!”

李怀玉挑眉:“君上是为我来的白府,我为什么要退下?”

不仅不退,还要抱着江玄瑾的胳膊不撒手!

白孟氏惊了惊,扫一眼她这不要命的动作,有些惶恐地看向江玄瑾。传闻中紫阳君的脾气可不太好啊,被这般冒犯的话,怕是会大发雷霆。

然而,江玄瑾站着没动,表情很平静。感觉到胳膊上的重量,也只是侧头白了她一眼。

“站好。”

“我不!”怀玉耍赖似的道,“你看她那么凶,我一松开她肯定把我关去柴房!”

“你这性子,的确是该关一关。”

“呸,关坏了我,心疼的不还是你?”

“又胡扯!”江玄瑾黑了脸。

李怀玉笑嘻嘻地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你快省省力气吧,脸白得跟纸一样了。走,去茶厅里坐。”说着,半拖半扶地就带着他往前走。

江玄瑾身子很僵硬:“你放开。”

“都说了不会放的,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

白孟氏愣在了原地,一众奴仆也个个看傻了眼。等那两人都进了茶厅了,她才想起来朝身后的人道:“快去知会老爷一声,就说家里出大事了,请他速回!”

“是!”家奴应声而去。

茶厅里。

怀玉一爪子把江玄瑾按进了太师椅,然后给他倒了杯茶,笑眯眯地送到他唇边:“嘴唇都干裂了,快润一润。”

江玄瑾不领情:“我自己有手。”

“别闹,好好喝。”嗔怪地看他一眼,怀玉一脸娇羞状,“外头那么多人看着呢!”

江玄瑾有点不可置信:“你还知道有人看着?”

有人看着还喂他喝茶,像话吗?

怀玉叹息,把茶杯往他手里一塞,笑得一脸宠溺:“你这人,真是太容易害羞了。”

江玄瑾:“……”要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他一定立马送她下黄泉!

白孟氏跟着跨进茶厅,犹豫着道:“怠慢君上了……不知君上怎的会与珠玑在一起?”

江玄瑾道:“机缘巧合,在街上撞见了。”

骗鬼呢?瞧这两人熟稔的模样,活像是认识好几年了。

白孟氏满心怀疑,可面儿上不敢说,反而还得笑道:“这可真巧啊,府里正因为珠玑不见了而着急呢。君上能将她送来,就是对咱们白府有恩了。”

说着,又屈膝行礼,“还请君上多坐会儿,等老爷回来当面谢过。”

“白夫人言重。”端着茶盏,江玄瑾半垂了眼道,“四小姐毕竟是江家未来的孙媳妇,本君送她回来,也算是分内之事。”

此话一出,李怀玉吓得原地一跳:“什么?”

江家未来的孙媳妇是什么东西?

看她一眼,江玄瑾似笑非笑:“四小姐不记得了?江白两家在十几年前就订下了姻亲,待你满十八岁,就要嫁与江家孙子辈的长子江焱为妻。”

哈?还有这回事?怀玉有点傻眼。

江焱这人她倒是有耳闻,江家大哥的独子,江玄瑾的大侄儿。听闻天资不凡,颇为傲气,一直被江老太爷视为宝贝,年仅十七,已经在朝中挂了职。

就白珠玑的身份而言,这倒是一桩了不得的好婚事。可问题是,李怀玉好不容易能再活一次,难不成就要走上相夫教子的不归路?

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玄瑾道:“我当真不记得了。”

“是吗。”江玄瑾放下茶杯,下颔线条微微收紧,瞧着有两分薄怒。

“哎,你别生气呀。”怀玉连忙哄他,“没听这位夫人说么?我之前神志不清,如今一朝恢复,什么都不记得。我眼里心里分明都只有你,谁知道还有与别人的婚事啊?”

江玄瑾冷笑,正待说话,外头就有人大步跨了进来。

“放肆!”

一声怒喝,震耳欲聋。

李怀玉吓得脚一软,差点没站稳。疑惑地回头,就见一穿着绛色官服的白胡子老头儿立在她面前,劈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动作之快,声音之响,怀玉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整个脸一片麻木,嘴里霎时泛起腥味儿。

“白大人。”江玄瑾脸色微变,站起了身。

“见过君上。”白德重脸色铁青,看也不看就朝他拱手行礼,一双眼依旧盯着怀玉,眼里怒意滔天。

“我白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般轻狂无耻的女儿!”

怀玉恍惚了一会儿,等耳朵里听见声音了,便呸了一口血沫子,皱眉看向面前这人:“说打就打,半点道理也不讲?”

“道理?”白德重气得胡子直颤,“你见着君上,该守的礼数不守,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白家书香门第,几辈子攒下来的脸面,今儿都要被你丢尽了!”

按照两家的姻亲关系,白珠玑以后是要叫江玄瑾一声小叔的,可她说什么?眼里心里分明只有什么?想起那话,白德重心火又起,劈手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老爷!”白孟氏和四周的家奴一阵惊呼。

怀玉皱眉看着白德重,拳头捏了捏,又松开了。

罢了,借着人家女儿的身子活着,总不能伸手去揍人家的爹。白德重就是这老古板的脾气,她就当替白珠玑尽孝吧。

闭上眼,她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巴掌。

然而,掌风快要到面前的时候,她胳膊上突然一紧。有人伸手,猛地将她拉退两步,巴掌从她面前堪堪划过,带起一阵风响。

“……君上?”白德重愕然。

怀玉皱着脸睁开一只眼,就见江玄瑾已经站在了她侧前方,抓着她胳膊的手飞快松开,背在了身后。

“今日造访,玄瑾有一事要问。”他背挺得笔直,从后头看过去,也是姿态萧然,风华端雅。

“在问清楚之前,还请白大人冷静些。”


厉奉行之前是辅佐司马丞相的长史,与李怀玉积怨颇深。她被关在飞云宫的那段时间,厉奉行连上了二十封奏折,每一封都是想着法子置她于死地。这个人在朝的目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两个——

一是让李怀玉死,二是让和李怀玉一党的人统统都死!

现在她死了,厉奉行还来找江玄瑾。想干什么,不言自明。

站直身子,怀玉想也不想就钻去了旁边的梨木屏风后头。

江玄瑾皱眉看她一眼:“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维护你紫阳君的名声呀。”屏风后头的人笑嘻嘻地道,“难不成让旁人看见我一个姑娘家在你房里?”

姑娘家?从她嘴里听见这三个字,江玄瑾只想冷笑。

他起身,一边收拾洗漱,一边咳嗽着道:“要回避,你也该回避去别的地方。”

“不行!”怀玉从屏风后头伸出个脑袋,一脸认真地道,“我一刻看不见你就浑身难受!”

“撒谎。”江玄瑾摇头。

“哎呀,你又不信!”怀玉跺脚道,“人家一颗真真切切的芳心啊,都要被你摔在地上踩烂了!”

放下擦脸的帕子,江玄瑾回头看她,一双眼无波无澜:“你有心?”

平平静静的三个字,却问得怀玉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笑嘻嘻地跳出去,握住他的手就道:“我有没有心,你要不要摸摸?”

说着,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放。

江玄瑾吓得后退两步,震惊地看着她,太阳穴直跳:“放肆!”

还以为昨天已经是不要脸的极限了,结果今日还能更不要脸?这玩意儿还与日俱增的?

手被他挣开了,怀玉嘿嘿笑了两声,也没多说,转头就跳回了屏风之后。

江玄瑾盯着那屏风,突然就有一种上去踹上一脚的冲动。

“主子,人到药堂外头了。”乘虚拱手道,“看样子,来得还颇急。”

“嗯。”压下怒气,他坐到旁边的椅子里,“请他进来。”

“是。”

乘虚出去了,江玄瑾看着那打开的门,低声说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你会惹祸上身。”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屏风后头的人吊儿郎当地回答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江玄瑾:“……”

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人的嘴巴给缝起来!

“君上!”厉奉行很快就走了进来,满脸严肃,进门就行礼直言,“听人说,君上前些日子抓到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青丝了。”

怀玉在屏风后头变了脸色。

江玄瑾正襟危坐,闻言也没急,只掩唇轻咳道:“大人先坐。”

厉奉行深吸一口气,压下几分急躁,在桌边坐下。

“要是本君没记错,大人现在应该忙于百官查考,怎么会来问这档子事?”

厉奉行一顿,接着就皱眉:“长公主出殡,她那一党余孽却逍遥法外,继续兴风作浪,在下如何能不操心?君上你也知那长公主的手段,我怕她死得心不甘情不愿,留下什么报复的后招。”

“这些事,陛下已经全权交与本君处理。”江玄瑾抬头,淡淡地看他一眼,“大人是担心本君办事不力?”

“……不敢,但几日前君上已经抓着了青丝,为何时至今日,她还没有被关进廷尉大牢?”

江玄瑾端起旁边的药喝了一口,垂眸看着褐色的药汁,没有答话。

厉奉行是个性子很急的人,但在紫阳君面前,他也不敢造次,憋着等了半晌,看他还是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心里不免就有点慌了。

“君上在想什么?现在韩霄、徐仙那群人,就等着青丝的供词来定罪。只要丹阳长公主的余孽统统落网,君上的心愿就达成了!”

江玄瑾头也不抬:“本君的心愿,自始至终,都只是幼帝亲政、皇权稳固。大人说的东西,是大人的私心,并非本君所图。”

屏风后的怀玉听着这话,无声地冷笑。

说得多好啊,心愿只是幼帝亲政、皇权稳固?若当真只是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思杀了她?

厉奉行被这话噎着了,脸色有点发青,沉默了片刻才缓和语气道:“不管如何,将丹阳余孽一网打尽,与君上所愿并未相悖。”

“余孽?”慢慢咀嚼了这两个字,江玄瑾嗤笑出声,抬眼看着面前这人,“你口中的余孽,是精忠报国的徐仙徐将军,还是两朝重臣韩霄?亦或是刚刚出使西梁、立下汗马功劳的云岚清?”

这些人,都与丹阳长公主有深厚交情,但同时,也是国之栋梁。

厉奉行说不出话了,他抬头看江玄瑾一眼,忽然就明白自己找错了人。

原以为紫阳君帮着杀了丹阳,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其实不然,这人当真只是个一心保皇之人,与他目的相同的事情,他会顺手帮一把。目的不同的,他完全没有兴趣。

捏了捏拳头,厉奉行起身道:“是在下唐突,此事还是该由君上做主。”

江玄瑾颔首,又寒暄了两句便目送他离开。

门开了又合上,怀玉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先前复杂的神色统统消失,抬脸又是满眼痞笑。

“君上好厉害啊。”她捧心夸赞。

斜她一眼,江玄瑾又咳嗽两声。

“哎呀,瞧这可怜的,生着病还要操心这些事。”蹭到他身边,怀玉伸手就将他从椅子里拉起来,“走,躺着去。”

“放手。”他皱眉。

“我不会放的,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

笑眯眯地将他按上床,又盖好被子,怀玉托着下巴朝他直眨眼:“你觉不觉得我很会照顾人?”

江玄瑾没耐心听她瞎扯:“开门见山。”

“好,那我直说了。”一拍手,怀玉笑道,“你收丫鬟吗?”

“不收!”看出她的想法,江玄瑾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一点余地都没有。

怀玉垮了脸:“你好绝情哦,好歹也是亲了抱了睡了……”

“闭嘴!”江玄瑾撑着身子坐起来,板着脸道,“我这就让乘虚送你回家。”

“不要!”怀玉撇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要么你亲自送我,要么你收了我!”

深吸一口气,江玄瑾咳嗽得更厉害,他甚至开始想,这是不是丹阳死的时候给他下的诅咒?怎么就遇见这么个人呢!


不等他想明白,面前就跪下来个人。

“君上恕罪!”虎贲中郎将颤颤巍巍地道,“卑职疏于防范,护灵不力,还连累君上犯险……”

江玄瑾回过神,看着他道:“用不着向我告罪,此事圣上自会有论断。”

一听这话,中郎将冷汗直冒:“君上……”

“我只是路过,还有别的事要做,这里就交给你了。”他拂袖,抹下套在手腕上的佛珠重新捏好,带着乘虚就要走。

“等等。”怀玉隔着棺椁喊他,“那些人都跑了!你们不派人追吗?”

江玄瑾看她一眼,没回答,继续往前走。他身后的乘虚却是收了刀走到她身边来,拱手道:“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请您旁边茶楼一叙。”

怀玉很惊讶,看看江玄瑾的背影又看看他:“你家主子都没开口,你怎么知道他要跟我说话?”

乘虚抿唇:“这是主子的意思。”

什么时候传达的意思啊?她怎么没听见?李怀玉觉得很惊奇,想了想,还是提着裙子跟人走。

官道上一片狼藉,火渐渐被扑灭了,贼人最后还是无人去追,轻松地消失在了京都各处。

怀玉跟着乘虚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颇为雅静的厢房。

江玄瑾伸手捏着茶壶正在倒茶,听见动静,头也没抬地问:“你想干什么?”

李怀玉吓了一跳,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

他认出她来了?

“又是在我进宫的路上堵,又是出手相助,若说你没别的企图,未免说不过去。”将倒好的茶放在她的面前,江玄瑾抬眼看她,“不妨开门见山。”

听见这话,怀玉明白过来了。他没认出她,只是觉得她居心叵测而已。

大大地松了口气,她笑出了声,一甩衣袍坐在他对面,端着茶杯毫不客气地灌了两口,抹了抹嘴道:“今日之事,其实大多是巧合。”

“巧合?”江玄瑾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鼻息间轻嗅,一双眼里墨色流转,静静地盯着她,显然不信这说辞。

李怀玉被他盯得浑身发麻,眼珠子转了转,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要骗你当真不容易,那我说实话吧。”

江玄瑾微微颔首:“你说。”

“是这样的。”双手一合,怀玉两眼泛起了柔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我看上你了。”

江玄瑾:“……”

“你这是什么反应?”看他脸上突然僵住,怀玉心里乐得直拍大腿,面儿上却是一派委屈,“是你非要逼我说的!”

额角跳了跳,江玄瑾垂眸,突然觉得自己请她上来说话真是没必要。这人没羞没臊的,嘴里半句真话也没有,怎么问也是白搭。

深吸一口气,他撑着桌子起身。

“哎?”怀玉跟着站起来,“你去哪儿啊?方才轻薄了你,我还没赔罪呢。”

轻薄?好个轻薄!这词儿一般是公子调戏佳人用的,谁见过女子反过来轻薄男人?

他寒声道:“不用赔了,后会无期吧!”

说完,抬步就想走。然而,步子迈出去一步,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你傻吗?”身后的人抓住他的袖子,一扭腰一跺脚,娇声道,“姑娘家说给你赔罪,就是想勾搭你的意思,谁管到底用不用赔啊!”

“……”

江玄瑾自小受名师教导,守礼仪规矩,知端重廉耻,身边来往的人也都是知书识礼之人,就算偶遇些粗鄙之人,在他面前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妄言。

不曾想今日竟遇见个完全不要脸的!

“你。”有些不敢置信,他回头看她,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的这般不知羞?”

眉梢一挑,怀玉道:“羞是什么?当真不太知道。我就是看你生得俊俏,方才在官道上出手,又是天下独一份的风姿英气,便看上你了,心悦你,仰慕你,想勾搭你。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江玄瑾愕然,旁边的乘虚也听傻了,两人呆呆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个怪物。

“怎么?不爱听直接的?”怀玉挑眉一笑,眉眼弯弯,“那我给你来个委婉的?”

说着,顺手抽了旁边桌上的茶叶勺,敲着漆木雕花桌便唱: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声若黄莺,每一句尾音都带着媚人的小勾子,勾得人心里发痒。她和着茶勺的拍子唱完,扭头看他,笑得眸色动人。

“我想同你,岁岁长相见呢。”

江玄瑾听得脸色铁青。

“怎么?”放了茶勺,怀玉冲他眨眼,“还是不喜欢吗?”

看她这一副轻狂模样,谁能喜欢得起来?江玄瑾冷笑:“乘虚,回府。”

“是。”乘虚应了,一边跟着他迈步,一边回头敬佩地看了怀玉一眼。

这京都向紫阳君上倾诉爱慕之意的姑娘实在不少,每天他都能看见一两个,可像这位这样能把自家主子惹怒的,倒是头一回遇见。

真是女中豪杰!

厢房里的女中豪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便抬步跟在他们后头下了茶楼。

江玄瑾一路疾行,察觉到后头有人跟着,脸色更是难看。挥手让乘虚去找了马车来,打算甩掉她。

然而,刚一坐进车里,他就感觉车辕上一沉。

“姑娘。”外头的乘虚无奈地道,“您不可以坐这上头的。”

挪了挪屁股在车辕上坐牢实了,怀玉很是无辜地问:“为什么不可以?”

“这是回江家的马车。”

“巧啊,我正也要去江家。”

忍了又忍,江玄瑾还是没忍住,伸手拉开车帘,冷眼看着她道:“你去江家干什么?”

怀玉回头,冲他笑得唇红齿白的:“去赔罪呀,咱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总要有个……”

“胡说什么!”黑了脸,江玄瑾打断她,“谁同你抱了亲了?”

怀玉瞪大眼:“你还想赖账?”

她那会儿跳下来的时候,原以为嘴唇是磕在石头上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是磕这人的牙齿上了。江玄瑾那本来有些苍白的薄唇都被她的血给染得艳了,这还不叫亲了抱了?

微微一顿,江玄瑾皱眉垂眸,回想了一番那墙头下头发生的事情,脸色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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