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洐沈婉仪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妾后,她只想苟着全文》,由网络作家“柠檬和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尉迟洐将视线落在沈婉仪准备的衣裳上,指着最上头是—件鸦青色暗纹刻丝长袍,道,“明儿个就穿这件吧。”李培峰称是应下,将这套衣裳单独拿出来,其他的就又用包袱包起来。京中的秋天来的分外快,中秋过后天气已经明显转凉。随着田娘子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产婆也已经请了过来。这天用过晌午饭不久,田娘子便开始见红腹痛,伺候她的丫鬟嬷嬷便忙了起来,—边将她扶去产房,—边使人去正房送消息。待皇子妃赶到时,田娘子已经痛的轻呼不止。皇子妃坐在院子里等,不多时,就见产婆慌里慌张的开门出来,“启禀皇子妃,田娘子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什么?胎位不正?”皇子妃何时遇见过这等棘手的情况,尤其主子爷还不在府中,她也慌了手脚,“云嬷嬷,这可如何是好?”云嬷嬷听闻田氏胎位...
《为妾后,她只想苟着全文》精彩片段
尉迟洐将视线落在沈婉仪准备的衣裳上,指着最上头是—件鸦青色暗纹刻丝长袍,道,“明儿个就穿这件吧。”
李培峰称是应下,将这套衣裳单独拿出来,其他的就又用包袱包起来。
京中的秋天来的分外快,中秋过后天气已经明显转凉。
随着田娘子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产婆也已经请了过来。
这天用过晌午饭不久,田娘子便开始见红腹痛,伺候她的丫鬟嬷嬷便忙了起来,—边将她扶去产房,—边使人去正房送消息。
待皇子妃赶到时,田娘子已经痛的轻呼不止。
皇子妃坐在院子里等,不多时,就见产婆慌里慌张的开门出来,“启禀皇子妃,田娘子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
“什么?胎位不正?”
皇子妃何时遇见过这等棘手的情况,尤其主子爷还不在府中,她也慌了手脚,“云嬷嬷,这可如何是好?”
云嬷嬷听闻田氏胎位不正,眉头也是—跳,然而此时已容不得多想,只能让大夫跟产婆尽力施为。
“皇子妃,情况紧急,您需尽快做决定。”
决定?做什么决定?赵敏此刻大脑—片空白。
云嬷嬷的手安抚般贴上她的后背,轻声道,“皇子妃,田娘子还在里头呢。”
云嬷嬷的手抵在赵敏的后背上,让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恍然回神,她看着等她做决定的产婆,定了定心神,“我将田娘子母子交到你手上,你务必保全她们娘俩。”
产婆心里—沉,自己接生这么多年,但凡遇到妇人难产,多是保小,如今皇子妃却让她两个都保。
眼下这般情形产婆想要撂挑子不干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却又不敢说满,“老身定当全力而为。”
产婆回完话又匆匆回到产房,府医也跟进去把脉开方子。
沈婉仪得知田娘子生产时,略做思量便也赶了过来。
虽说正院里有皇子妃坐镇,可她毕竟从未怀孕生产过,主子爷又不在京中,若有人趁势做些什么,只怕皇子妃也发现不了。
田娘子同自己有—同进府的情谊,无论如何,沈婉仪都做不到坐视不理。
阵阵痛呼声从产房传出,得知田娘子胎位不正,沈婉仪的心直往下坠,她暗暗观察皇子妃的脸色,见她面上的焦急之色不像作假。
大夫开的催产药喝下去,产婆拼尽全力想将胎儿转正。
田娘子痛的双手死死抓住床单,额头上青筋毕露。
这—等,便从下午等到—轮玄月挂上枝头。
秋日的夜里,夜风清冷,冻的人瑟瑟发抖,不得已,沈婉仪同皇子妃都挪进了房中继续等。
产房里,田娘子疼的声嘶力竭,却始终没能产下孩子。
眼看她逐渐脱力,府医不得不以银针刺穴来让她保持清醒。
就这样—直等到天色微亮,产房里终于传来动静。
“生了,生了!”
孩子哭声微弱如小猫崽,产婆匆匆过来报喜,“恭喜皇子妃,田娘子生下—女。”
“当真?”赵敏激动的站起身来,“田娘子如何了?”
产婆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激动,“回皇子妃,田娘子生产脱力昏了过去,大夫正在为她施针。”
得知人还算好,赵敏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下,若田娘子母女有何三长两短,自己这个皇子妃可就说不清了。
施针?沈婉仪眼睛—眨,目光中带上了审视之色,“田娘子只是脱力昏过去了?可还有其他症候?”
临近年底,三皇子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作为女主人的赵敏,卯足了精神想要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讨一个红红火火的好彩头,既要准备府里年节要用的东西,又要准备送往各府上的节礼,更要准备年节期间的宴请,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作为男主人的尉迟洐也忙的分身乏术,身上领的差事要紧锣密鼓的办,年底各个店铺,庄子上的账目也要使人核对,诸多事宜等着处理,导致他一连十来日未迈进后院的门。
好不容易赶在年尾交割完差事,尉迟洐未曾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皇子妃派人请去主院。
尉迟洐到的时候正值晌午时分,主院的饭已经摆上桌,见状,只得留下同皇子妃一同用了午饭。
尉迟洐端着饭碗,却发现桌上满满当当十二道菜,却没有什么能入口的。
不是蒸菜便是蒸肉,看的尉迟洐眉头紧皱,胃口尽失。
只随意夹了几口菜便放了筷子。
一见他放下碗筷,赵敏也连忙擦了擦嘴,心里有些忐忑,“饭菜可是不合爷的胃口?”
尉迟洐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在前院用了几块点心,爷略坐一坐,你只管吃你的。”
“妾身也吃好了。”
尉迟洐起身去暖阁,赵敏忙跟了上去,待他落座后才坐在他下首位置,“今儿让人请爷过来,是有些事妾身拿不定主意,想请爷给参谋参谋。”
“皇子妃有何事拿不定主意?”
赵敏抿了抿嘴唇,抬眸看了看尉迟洐的脸色,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年节期间要给内院各人赏赐,沈娘子怀着身子,妾身想问问爷,她的赏赐是否厚上两分?”
尉迟洐的视线轻飘飘的从赵敏脸上飘过,却让她心里直发虚。
尉迟洐不答反问,“世子妃觉的该如何?”
赵敏将手里的帕子捏了又捏,犹犹豫豫道,“妾身以为,沈娘子怀胎辛苦,赏赐厚上两分也无妨。”
尉迟洐听完哼笑一声,几息后才继续道,“世子妃宅心仁厚,爷心甚慰。”
说完站起身,对赵敏笑了笑,只留下一句,“依世子妃的意思,田氏也该厚赏。”便走了。
赵敏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连背影都消失不见,仍觉着后背发凉。
赵嬷嬷悄声来到赵敏身旁,力道轻柔的帮她揉捏肩膀,赵敏有气无力的闭上眼睛,悠悠开口,“你说,三皇子这是何意?”
“依奴婢看,主子爷对那沈氏也是一般,自从怀孕只派了个嬷嬷盯着,也未见给过厚赏。”
“这段日子奴婢留意着沈氏的情况,孕吐这般严重,除了跟厨房要些清粥小菜,并未到主院来要什么。”
“沈氏怀胎,跟田氏怀胎,在主子爷的眼里没有差别,既然主子爷说要厚赏她二人,小姐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可三皇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我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一刻,我的心慌的厉害。”
“小姐……”赵嬷嬷端起茶盏放在赵敏手中,“咱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请主子爷定下给沈氏的年节赏赐而已,有什么可心慌的,您说是不是?”
赵敏看了赵嬷嬷一眼,无声颔首。
出了正院大门,尉迟洐的脸便阴沉沉的,李培峰缩着身子跟在他身后,心里把赵敏主仆骂了几遍。
作为当家主母的皇子妃,心思不放在关心主子的衣食住行,及喜好上,偏生将心思放在跟内宅侍妾勾心斗角上。
掐着时辰让人去请爷,不就是为了留人在主院用饭,可是看看桌上那些菜,谁看了不倒胃口,这种东西主子爷怎么吃得下!
蠢不可及!
活该主子爷不爱去主院。
进主院一趟,让尉迟洐胃口倒尽不算,还被气的火冒三丈。
诗礼之家出来的嫡女,怎会如此小家子气!
给侍妾的一份恩赏,竟然让堂堂皇子妃拿不定主意。
打着跟自己讨主意的名号,试探自己对沈氏的态度,好一个世家嫡女,当真是好的很。
尉迟洐怒气冲冲的进了沈婉仪的院子,又把正在吃饭的她吓了一跳。
见她怒火冲天的进门,沈婉仪吓的连忙起身行礼,“妾身给爷问安,爷用过饭了么?可要在妾身这里用?”
轻轻柔柔的嗓音,像一片羽毛一样,钻入尉迟洐的耳内,从心窝扫过,让他终于回神。
见沈婉仪仍维持着问安的姿势,神色忐忑的看着自己,尉迟洐连忙伸手扶她起来,“还怀着身孕呢,快起来。”
“跟你说了多少回就是不听,累着了如何是好?”
见他神色好转,沈婉仪心下略安,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儿,“爷气冲冲的进门,妾身还以为做错了事,惹爷生气了。”
知道自己方才吓到她了,尉迟洐的声音更低一些,“没有,爷在外头生了气,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你跟我发什么火,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沈婉仪暗地里磨了磨牙。
“爷快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您在前头用过饭了吗?”
“没有,爷到你这来就是想陪你用饭的。”
沈婉仪想吐他一脸口水,问问他你猜老娘信不信你的鬼话连篇,脸上却扬起甜甜的笑来,“爷想吃什么,妾身让人去厨房要。”
“爷看你吃这些的就不错,你不必动,让李培峰去照着你这些再要一份。”
“耽误这会子,饭菜都凉了,让人撤下去吧,一会你同我一起吃热的。”
芍药带人撤下冷掉的饭菜,又摆上新的。
两个人各自落座,沈婉仪用公筷给尉迟洐夹一个小笼包放入碗中,“爷快尝尝,这几日妾身觉着好吃的紧,顿顿都要吃上几个。”
“这么好吃?爷得尝一尝。”咬一口小笼包,肉香四溢,确实味道不错。
再看沈婉仪,将小笼包在放了一层辣椒粉的醋碗里滚过,夹起来咬一口,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尉迟洐被她的吃法惊的瞠目,他的视线在辣椒醋碗和小笼包之间晃了几遍后,喉头滚动,牙有些痛。
被突如其来的孕吐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沈婉仪,对主院里发生的事儿一无所知。
尉迟洐亲自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王嬷嬷来时,她正抱着痰盂吐的昏天黑地。
头发披散在肩头,额头细汗密布,脸色因剧吐而惨白,看起来分外狼狈。
还未进门,就听得屋内阵阵呕吐声,尉迟洐心内着急,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卧房,大手抚上沈婉仪的背轻轻拍着,“怎么又吐起来了?”
“嬷嬷过来看看,沈娘子为何吐的这般严重?”
王嬷嬷凑到沈婉仪面前,轻声告罪后屈膝抓起她的手,在其前壁掌侧,手腕横纹上两寸位置按摩起来,“按摩内关穴可防晕止吐,娘子且忍一忍。”
王嬷嬷一边给沈婉仪按摩内关穴,转头吩咐芍药等人,“端碗温水来给娘子漱口,再让准备些爽口小菜配一碗清粥,做好了就送过来。”
芍药同海棠对视一眼,心知这是主子爷为娘子安排的管事嬷嬷,纷纷应是,自去安排。
按摩了有一会儿,沈婉仪心口的阵阵恶心终于消退下去,身上也松快许多。
尉迟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见状问,“可是觉着好些了?”
沈婉仪轻轻颔首,“妾身让爷担心了。”
见沈婉仪止住呕吐,王嬷嬷也停了手,直起身静站一旁。
待芍药伺候沈婉仪漱过口,尉迟洐才指了指王嬷嬷,“这是爷给你找来照顾你的王嬷嬷,她原是宫中有品级的嬷嬷,不但善于为女子调养身子,更精通药理,前两年才出宫荣养,你家爷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请进府来。”
王嬷嬷福了福身,谦逊道了一句,“三皇子谬赞。”才转过身对沈婉仪重新见礼,“奴婢见过沈娘子。”
“嬷嬷快莫多礼,妾身初初有孕,什么都不懂得,以后就劳烦嬷嬷了。”
“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当不得劳烦二字。”
自从王嬷嬷进门,对尉迟洐也好,对沈婉仪也罢,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形容举止进退有度,谦逊有礼,遇事不疾不徐,条理清晰。
虽然主子爷说她善于调养女子身体,还精通药理,沈婉仪是不信她只有这些本事。
皇城那是什么地方?能在众多宫女嬷嬷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有品级的嬷嬷,心智手段缺一不可,而这些,正是眼下所需。
以往自己不愿争宠,只想着在这偌大的皇子府中守着这个小院,偏安一隅。
只如今有了身孕,自己虽不争不抢,却不得不为腹中孩子着想。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芍药海棠虽然都很忠心,但毕竟未曾经历过深宅后院里的血雨腥风,缺了历练和手段。
主子爷送王嬷嬷这样一个人到自己院子,照顾自己和腹中孩儿只是其一,至于其二其三,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几息之间,沈婉仪便想了许多,听王嬷嬷自谦,笑吟吟道,“嬷嬷不必自谦,您也瞧见了,妾身这院子里的几个人,没有一个经验老道的,爷请您来,可真是救妾身于水火。”
“主子爷信嬷嬷,妾身自然没有不信之说,嬷嬷只管安心留下,以后这院子里的人事物,随嬷嬷调配,她们必不会有二话。”
沈婉仪此话一出,莫说王嬷嬷,即便是尉迟洐也不由得眉头上挑,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是如此通透,倒不枉费爷对她这般费心。
“王嬷嬷不必再推,就按沈娘子的意思,以后她们母子还有这个院子,就交到你手上了。”
本以为自己初来乍到还要费些功夫使些手段,没想到这沈娘子倒直接放了权,也不知道这位沈娘子是真的相信自己,还是扮猪吃老虎,在三皇子面前装乖。
为今之计也只得且行且看吧。
王嬷嬷悬着的心并没有落下,反而悬的更高了。
尉迟洐将人留下,也不再多留,对沈婉仪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厨房的清淡饭食送过来,王嬷嬷同芍药伺候她吃了一些后,沈婉仪便让她随着海棠去安置歇息了。
芍药一边伺候沈婉仪梳洗,一边道,“知道娘子怀了身孕,奴婢跟海棠心里为娘子高兴,可也忧心的不行,您孕吐这般严重,奴婢两个除了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多亏主子爷想的周到,请了王嬷嬷来,以后有她老人家在,奴婢的心可就落回肚子里了。”
沈婉仪转过头看向芍药,“你才是这院子里的一等丫鬟,海棠也才是二等,以往都是你管辖底下的丫头小子们,以后却要听王嬷嬷的,你心里不难过?”
芍药噗嗤一声笑了,“娘子忒促狭,这会子不想吐了,有精神调侃奴婢了。”
“听王嬷嬷的奴婢难过些什么?她老人家能给您调理身体,又精通药理,这些奴婢跟海棠可都不会,奴婢被派来服侍您,心里眼里自然是万事以您为重的。”
“奴婢呀,已经想好了,您这才怀第一胎,奴婢跟海棠可要打起精神跟王嬷嬷偷师学艺,好好历练,等您怀第二胎第三胎的时候,奴婢两个也能帮上忙,不像今儿个一样,两眼一抹黑,只会抓瞎。”
要说芍药跟海棠两个,沈婉仪心里喜欢芍药多些,原因便是这丫头踏实勤奋,心胸豁达,遇事不钻牛角尖。
这会儿听她这么说,沈婉仪心知她是真没觉着听王嬷嬷管辖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儿。
“娘子您知道,咱们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是内务府出来的,奴婢以前在内务府可是听说过许多小道消息,王嬷嬷身上值得奴婢学的东西多着呢,哪怕学到些皮毛,也够奴婢受用一辈子了。”
“就今天王嬷嬷露的这一手,奴婢就得学起来,娘子若是再孕吐,奴婢也能帮您按摩穴位止吐,您说是不是?”
倒没想到芍药这丫头如此好学,一提起跟王嬷嬷偷师学艺两眼直放光。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我们芍药如此好学,让我想想,该赏些什么?”沈婉仪素手支着额头做苦恼状,嘴上却打趣个不停。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难得府里两位主子不必入宫,皇子妃便在正院设宴,举家同乐。
宴席过半,皇子妃眼眸弯弯,视线在尉迟洐和沈婉仪身上来回转了几转,又落回尉迟洐身上,“春节进宫,皇后娘娘对主子爷和妾身关怀备至,提及以后让太医每十五日进府请平安脉。”
尉迟洐手中把玩着酒杯,眉峰上扬,面露玩味之色,却并未开口。
“今日正是太医进府的日子,妾身想着沈娘子怀着身孕,府中府医医术比不得太医,不如趁今日请太医为沈娘子也把一把脉,爷以为如何?”
皇子妃的话让沈婉仪的眼珠跟着一颤,心里不由得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一顿家宴,因着皇子妃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
若被人扣上恃宠而骄的帽子,她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元宵家宴变成针对自己的鸿门宴,沈婉仪心里冷呵两声,皇子妃还真瞧得起自己。
一个小小侍妾,哪怕怀了儿子,生下来也只是庶长子,将来既无法承爵又不能走科考之路,能对她有多大影响?
瞟了眼正在埋头装鹌鹑的沈婉仪,尉迟洐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向皇子妃,“娘娘让太医进府为你我二人请平安脉,是娘娘关爱晚辈。”
“可沈氏一个小小侍妾,劳动太医来看诊……”
尉迟洐话说一半,却让赵敏心头一紧,她忐忑不安的看向尉迟洐,脸上浮现出一丝青白之色。
“皇子妃可想过,若这般行事,往小了说,是沈氏仗着怀有身孕恃宠而骄,往大了说,便是皇子府中目无尊卑,我宠妾过甚,若被朝中御史得知,参上一本,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后果,属实是赵敏所料不及,尉迟洐的话音刚落,她便仓皇福身下去,“还请爷息怒,事关爷的子嗣,妾身只是想太医医术高明,若能为沈娘子看一看诊也是极好的,却未曾想逾矩。”
“此事乃妾身考虑不周,还请爷责罚。”
皇子妃起身请罪,作为侍妾的几个人哪里还敢坐着,沈婉仪也只能随大流。
她本来心里还慌作一团,反倒是尉迟洐一席话,让她紧悬的心落在实处。
好好的元宵节,差点无妄之灾上身,沈婉仪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慨,只是她有些琢磨不准皇子妃此举乃是何意,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若有意而为,其目的又是为何?
见目的达到,尉迟洐也缓和了眉眼,伸手扶了皇子妃起身,“皇子妃也是为爷的子嗣着想,爷怎会责怪于你?”
“只是爷生于皇家,一言一行都不只是自己,若被人抓了小辫子,有损的是皇家颜面,皇子妃作为皇家宗妇,平日里同样要注意言行,遇事多思多量,莫要落人口实。”
赵敏惊出一身冷汗,又被尉迟洐一席话说的羞愧难当,只得再次躬身听训,“妾身谨遵爷的训导,日后必谨言慎行。”
“夫妻之间何来训导之说,你我夫妻一体,本就该相互扶持,互相体谅,今日元宵佳节,此事也未酿成大错,便就此揭过。”
因着席间这一出,气氛远不复先前热闹,不多一会儿便散了宴席。
几位侍妾行礼后告退,刚出正院大门,刘娘子的奚落声便毫不掩饰的传来,“小家巧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肚子里揣着颗蛋又如何?”
沈婉仪也不生气,面色淡然的摸了摸肚子,“你我一样的,我若是小家巧,刘娘子是什么呢?”
“好歹我肚子还揣着颗蛋,刘娘子你呢?”
刘娘子恨恨的瞪了沈婉仪一眼,“是儿是女还不知道,有什么可得意的?”
说完也不等沈婉仪反应,扭身气冲冲的走了,不就是肚子里揣着颗蛋吗?说的谁不会生一样!
“她向来眼瞎嘴臭,妹妹莫要同她生气,不值当。”
多难得,田娘子泥一样的性子竟然说出这等粗俗话来,沈婉仪一个忍不住,乐了。
“田姐姐说的对,我才不跟她那个傻子计较。”
田娘子笑着挽了她的手一同向前走,“不计较就对了,今儿主子爷的话你也莫往心里去,你我这样的身份,在这深深庭院里,谨守自己的本分方是长久之道。”
这几句话不可谓不交心,田娘子能同自己说这些话,沈婉仪看的出她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心头不由得一暖,承了她的情,“多谢姐姐劝解,我这心里舒坦多了。”
田娘子笑了笑,“说到底是你自己通透,今日出来的时间不短,还怀着身孕,快回去歇息吧,改日我去找你说话。”
“那我可等着姐姐来。“
看着沈婉仪慢悠悠的越走越远,田娘子也转身向自己院子走去。
这段日子她看的明白,虽都是侍妾,沈娘子在爷心里终究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安诞下孩子。
田娘子掩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片刻后又松开,但愿她比自己有福气吧。
今日走动了一大圈,又在宴席上受了惊吓,沈婉仪一回来就神色恹恹的,靠坐在软榻上不说话。
就连李培峰悄悄送了好东西来,沈婉仪也提不起兴趣。
她沉默着想了许久,想的脑筋都快打结了,也没想明白皇子妃今日的目的是什么。
她清楚的意识到,虽然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凭着警觉谨慎也能避开许多危险,可到底出身限制了自己。
在家时,能接触到的无非是爹娘哥嫂,再不过就是左邻右舍,这高门府第里的弯弯绕,自己还是见识的太少太少了。
将王嬷嬷叫进屋来,沈婉仪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王嬷嬷在宫中半辈子,什么手段没见识过,今日皇子妃的小动作在她听来,就跟小儿科一样,待她三言两语将迷雾剥开,沈婉仪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皇子妃竟是想通过太医的手诊出我肚子里怀的是不是男胎。”
“胆子大了,敢瞪你家爷了。”
沈婉仪撇了撇嘴儿,“妾身如何敢瞪爷。”
“那还不赶紧伺候爷安寝?”
沈婉仪心下不情不愿,却不敢显露分毫,玉手轻伸,手指翻飞,解开尉迟洐短衫扣子,搭在屏风上,伺候他躺下,再由芍药跟海棠给自己拆发饰,卸钗环,换上寝衣。
床幔落下,烛光透过床幔照进锦帐,映的人影影绰绰。
屋内一片春光,吟哦声阵阵,守在屋外的海棠站远了一点。
而李培峰,则被芍药请到耳房里,一杯热茶奉上,再摆上一碟子点心,“总管且在这边歇息,到了时辰奴婢使人来请您。”
因着沈婉仪不专心,尉迟洐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叼着一点唇肉研磨,疼的沈婉仪眼泪汪汪的,“爷,疼,妾身疼呢。”
尉迟洐喘着粗气,灼热的气息扑在沈婉仪脖颈处,激起片片鸡皮疙瘩,“爷就是要让你疼,看你还敢不敢不专心!”
一场翻云覆雨,沈婉仪累的身上汗津津的,小脸红扑扑微张着小嘴儿喘息不定。
尉迟洐额上的汗滴落在她白嫩丰满的胸口,起身撤离时引得她嘤咛出声,将尉迟洐逗的闷声笑开来,“可真是个娇气包。”
你大爷的娇气包,你全家都是娇气包!
沈婉仪腹诽不已,就纳了闷了,自己嘴唇上起了这么大的水泡,都没能逃过魔掌,想不通这位爷是如何下得去嘴的!
尉迟洐传了热水,二人还没洗漱完,这位爷就捉着沈婉仪在净房里胡闹开了。
这一通澡洗了足足半个时辰,净房的地上一地水,待回卧房时,沈婉仪身上已没有一丝力气,被尉迟洐抱回卧房,一沾着床铺,向里翻个身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寅时初刻天还未亮,李培峰就站在外间轻声叫起,尉迟洐瞬间睁开眼睛,沈婉仪轻吟着翻了个身,尉迟洐悄声下床,还不忘拉紧床幔。
李培峰心内啧啧称叹,主子爷宿在别处,但凡起身,那几位娘子哪个不是跟着起身伺候,唯独这一位,就从未起来伺候过一次,偏生爷还愿意宠着她。
瞧这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给吵醒了。
沈婉仪起身时,天色已然大亮,“主子爷何时起身,怎么没有叫我?”
芍药跟海棠一边伺候她穿衣梳洗,一边笑道,“主子爷寅时初刻就起了,不让吵醒您呢。”
当皇子也不容易,哪怕并未封王,也没领着差事,只要成年了,每日的早朝便必须去。
寅时初刻,天还未亮呢,真真是起的比鸡还早,要到了冬日里,更是遭罪。
上妆时,沈婉仪看到镜子里被咬破的嘴唇,脑海中回想起昨夜被逼着说的那些让人难为情的话,面色难看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口通传刘娘子来了,沈婉仪的心情更差了。
自从进府,她跟刘娘子就说不来,多亏了自己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时不时的避避风头,才安稳了这些日子。
昨日田娘子诊出有孕,昨晚上爷又宿在自己院子里,不用想也知道,刘娘子一大早登门,必不是来喝茶聊天的,而是来找茬的。
果不其然,刘娘子一进门便笑面虎一般,“沈娘子刚刚起身?哎吆,妾身来的不巧,忘了沈娘子伺候主子爷累了。”
“能伺候主子爷是咱们身为侍妾的福分,哪儿敢称累。”沈婉仪神色淡淡,不动声色的的呛声,“刘娘子快坐,芍药把咱们前些日子得的龙井给刘娘子泡一盏。”
刘娘子脸色一变,颇不耐烦的甩甩帕子坐了下来,语气不可谓不酸,“虽说咱们一同进府,可到底是沈娘子得宠,不像我,也就是来你这儿才能喝上一盏上好的龙井茶。”
“咱们一同进府伺候爷,都是姐妹,分什么彼此呢?刘娘子喜欢一会儿带些回去就是。”
“那怎么好意思,这龙井茶可是爷独独赏给你的,就连田娘子也没有得呢。”刘娘子说话间恨不能把后槽牙咬断,可她的话却让沈婉仪警觉起来。
这刘娘子是从何得知爷的龙井茶只给了自己的?沈婉仪微微眯了眯眼睛,暗暗掩下心中惊诧,淡淡道,“爷的东西,赏给谁全凭爷做主,爷给,咱们就只管收着,刘娘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呵呵,只怕刘娘子那儿有不少好东西,都是我跟田娘子没有的吧?”沈婉仪说完,笑吟吟的眨巴了几下眼睛。
刘娘子听完心情舒畅几分,脸上也有些许笑意,“你这话说得对。”
不就是一点子破茶叶吗?赏赐爷赏给我的玉簪,可是这府里头一份呢。
“咱们府里可出了件大事儿沈娘子可听说了?”
沈婉仪眼睛微眨,满脸呆萌,“你还不知道我?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什么消息也传不到我这里来。”
“要我说,你呀,还是得出门走动走动,你还不知道吧?田娘子可是怀上身孕了。”刘姨娘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艳羡,引得沈婉仪闷笑。
“她怎么就运气这么好?按说咱们俩服侍爷的日子比她多呀,怎么咱们都没个动静,她倒是先有了身孕了。”
沈婉仪被她这大咧咧的话噎的一阵猛咳,面上热烘烘的,这刘姨娘,好歹也是王府后院里的女子,这般虎狼之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哎吆,我说沈娘子,又不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还脸红上了。”
刘姨娘从心里看不上沈婉仪,假清高,实际上一股子小家子气,都是伺候主子爷的,有什么好脸红的。
“我估摸着等皇子妃进府,田姨娘的分位就该变一变了。”说到此处,刘娘子叹了口气,“咱们三个一块被指进府里,如今这田娘子有了身孕,身份可要比咱们高上一截喽。”
刘娘子说完,觑着眼睛默默观察沈婉仪,却见她不惊不怒,面色一如平常,心下不由得有些打鼓。
这沈娘子莫不是个傻子?
自己已经把话说的这般明了,她竟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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