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澜楚奕霖的女频言情小说《悲爱逆流成河温澜楚奕霖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温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奕霖出差登机当天,林薇薇自作主张前来送机,助理虽然有些讶异经过订婚闹剧后,林家千金竟还愿意留在总裁身边,但也不会多说什么。而林薇薇还是迅速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内心冷笑,就在楚奕霖到达机场的那一刻,院长已经从办公室中起身,捏了一把汗。所有监控摄像头在同时出现故障,渐次熄灭,监控室的保安刚好换班,前一人提前了一个小时早退。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换班的保安才会前来接班,再上报故障,由后勤部分拨打维修公司的电话。时间够了。照顾温澜的护工在角落缩成一团,她的早饭被加入了某种致眠药物,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也能够陷入深度睡眠,倒不如说是昏迷。病房里面的女孩安安静静地昏睡着,心跳检测机机械重复单调的波动线条,门被推开,院长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温澜...
《悲爱逆流成河温澜楚奕霖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楚奕霖出差登机当天,林薇薇自作主张前来送机,助理虽然有些讶异经过订婚闹剧后,林家千金竟还愿意留在总裁身边,但也不会多说什么。
而林薇薇还是迅速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内心冷笑,就在楚奕霖到达机场的那一刻,院长已经从办公室中起身,捏了一把汗。
所有监控摄像头在同时出现故障,渐次熄灭,监控室的保安刚好换班,前一人提前了一个小时早退。
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换班的保安才会前来接班,再上报故障,由后勤部分拨打维修公司的电话。
时间够了。
照顾温澜的护工在角落缩成一团,她的早饭被加入了某种致眠药物,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也能够陷入深度睡眠,倒不如说是昏迷。
病房里面的女孩安安静静地昏睡着,心跳检测机机械重复单调的波动线条,门被推开,院长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
温澜双手交叠地放在胸膛,对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无感无知。
“唉,我也不想杀你的,”院长神神叨叨,“挺好看的一个姑娘,可惜了。”
这么说着,手上却是毫不怜惜,拔掉封存针筒的气泡,里面早已注入了不知名的液体。
“只要一会儿,你就能慢慢地死去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院长在找血管的时候甚至忍不住留恋温澜年轻细腻的肌肤,“痛也不会痛,反正对于你来说,像不像在睡梦中死去?”
找到经脉血管,院长趁机又摸了几把温澜的手臂,突兀想到楚奕霖冷冰冰的目光,又缩了回去。
扎进温澜的血管,院长横了横心,他的家人拿捏在林薇薇手中,杀了温澜更加死无葬身之地。
但若是不让楚奕霖查到还有一线希望,更何况这药还是他托人从国外带来的新型药品,注射进入后人体表面不会浮现任何症状,就连血液检测都会一切正常,想查还得验尸。
这么美的一具尸体,楚总应该不会舍得将她开膛破肚。
“谁!”
病房房门推开。
一架飞越城市上空的航空顶级舱层之中,楚奕霖接起卫星电话,眉头紧皱,磅礴的怒气汹涌。
“立马停机。”
整个航班迫停,出租车司机载到这位出手阔绰出十倍钱返回隔壁城市,一方面是开心的,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可上车的客人,青筋暴起,像是随时可能暴起杀人……
整个医院被警方团团围住,闪烁的警灯蜂鸣,医院院长被反手扭送出来,面如死灰。
不远处有不少不明群众围观。
先前递送温澜资料的男秘书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见到楚奕霖时连忙迎了上去,可是楚奕霖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阴沉地越过他踏入医院。
一群医生围绕着温澜做各种繁复的检查,战战兢兢,幸好男秘书发现得及时,老院长只来得及推入一丁点液体,按理说对身体不会有大碍。
但楚奕霖绝对不会放心得下,放下狠话若是温澜出了任何一点小问题,会先拿他们开刀,这一群收了高价工资过来干活的医生们无不直冒冷汗。
但温澜的动作就像是凝固在一种,身后不轻不重的声音,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窗前偶尔经过的飞鸟,和听到它们的啼鸣一样,毫无回应。
楚奕霖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一同沉默地脱下外套挂在一旁,转动温澜所坐的轮椅,强迫她转过来,用泛着空洞的双眸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至于焦距落在哪里,楚奕霖已经无所谓了。
起码温澜还活着,摸着还有人类的体温,全身肌肤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就像只是洗干净了所有腥臭的鲜血,而从未划伤一般。
看起来都是好好的。楚奕霖蹲在她面前,放轻了声音,“好好吃饭了吗?”
没有回应。
其实保姆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发一次关于温澜的事情。
“嗯,今天很乖。”楚奕霖似乎本来也不需要回应,“奖励你和我出去一趟。”
双手伸出将她横抱在怀中,温澜已经比原本瘦骨嶙峋好上一些,尽管皮肤因为不见天日而苍白的过分,但被抱起之后靠近来看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几分血色。
那群专家精神方面的治疗被楚奕霖拦着,只能够从物质方面做到最好,恨不得连温澜吃的每一份饮食都拿来分析出所有营养成分,精确算出病人需要吸收的成分。
司机远远从外面的后视镜看见楚总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出来的时候,立马触电般关掉外放的音乐,慌乱地端庄坐好,恨不得摆个桌子在面前双手交叠。
车外黑衣带白色手套的保镖恭敬打开车门,楚奕霖将温澜放在后车座,动作轻得就像是摆放擦拭一件上亿的古瓷,仿佛用力碰一碰它就会碎掉。
温澜动也不动地顺从地靠在椅背,就连垂落到夹缝里面的手都是楚奕霖拿出来将她交叠在身前,再系好安全带。
手伸到温澜脑后柔软的长发,楚奕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开慢点。”
司机几乎瞪出了双眼,多少次楚奕霖来往公司和别墅,都是让他开出职业赛车手的速度,一路上闯下的红灯开出的罚单叠成厚厚一叠。
现在居然开口说开慢些。司机不禁偷偷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半闭着双眼的温澜,虽美却死气沉沉。
跟植物人似的。司机内心暗暗吐槽一句,脚下却是连踩油门的动作都放慢了百倍一般。
“慢点。”楚奕霖看向前面的神色阴沉。
……司机欲哭无泪,他刚刚已经把一辆跑车开成了公交车的速度,只能够再把速度下调。
如果此时有保姆从楼下看去,就能够发现门前一辆红得肆意张扬宛若火焰般的跑车慢吞吞地挪动,慢得就像是一辆年久失修的三轮车。
两侧窗外的景物单调地挪移到后面,楚奕霖说是带温澜出去一趟,但对目的地毫无规划,司机也不敢问,直到到了公司门口,楚奕霖才开口,“去红叶路看看。”
听起来是一条路,倒不如说是一条窄小潮湿阴暗的小巷,人迹罕至,屋檐低得过分,屋檐前大片的青苔,向下渗着发霉的水,一靠近一股异味扑鼻而来,楚奕霖抱着温澜踏出水渍,来到其中一间低矮的平房。
“这里就是你曾经住的地方吗,温澜。”
楚奕霖的一声令下,早就待命已久的保姆护工蜂拥而入。
反倒是楚奕霖,不停地在门外抽烟,抽一半在掐灭,重新再点上,幽幽的火光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已经忙得差不多,护工退出,楚奕霖随手拉过一个人,“她怎么样?”
“夫人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
楚奕霖暴躁地摁灭烟头,“说话说完整,我老婆怎么样了?”
“只是一直躺在床上不说话。”
“行了行了你先离开。”
楚奕霖闻了闻袖口,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烟味,直接转身离开,里面战战兢兢的护工们本来已经准备好楚奕霖的进去视察,生怕伺候不好温澜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直接全部辞退,结果发现总裁就这么离开了?
刚刚讶异五分钟,甚至还没来得及交流各自的想法,却发现楚奕霖换了新的衬衫推开门,冷漠的眼神环视一圈,众人识趣地安静离开,把门带上。
薄而轻的柔软棉被仅仅盖到瘦弱单薄的身体的胸口处,温澜安静地躺在床上,向上仰望的双瞳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也像是毫无焦点地四处散开,许久未见阳光的侧脸更为苍白透明,瘦得骨头上像是只包了一层皮。
“听得到我说话吗?”楚奕霖莫名皱眉,有些烦躁,在心里骂了几句他高价请来的营养师简直废物。
温澜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更别说出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仅仅睁着眼睛。
瞳孔散得毫无生气,就像是瞎子一般。
如果不是护工有提到温澜其实听得到,楚奕霖可能已经再把那群专家叫回来继续检查。
大概是温澜已经心死不想理他,楚奕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想摸根烟,但又停了下来,将一整包烟摔到角落的沙发,里面剩下的烟全部跌落沙发,楚奕霖看都没看一眼。
“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有回应。
“哪里还不舒服,我帮你把医生都叫回来。”
见鬼,还是没有反应。
不是听不到,就是直接不想理他,楚奕霖越想越心烦,想抽烟,但不能让温澜这个病人闻二手烟,生生忍住。
楚奕霖被这种仿佛空气都被凝固沉默安静的氛围中激起暴躁,好几次脚抬起就像直接踹翻床前的桌子,但此时目光空洞看着天花板的温澜,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就像是比玻璃还脆弱,震一震就会碎了一般。
最后他强迫自己坐下来,回想起种种误会,烦躁的心情因为愧疚而平息,伸出手想握住温澜的手腕。
没想到醒来后就像是无知无觉的温澜,竟然就在此刻立马缩了缩。
“行,我不会碰你,”楚奕霖的手僵在半空,又强行收了回来,“今晚你先好好睡觉,我不碰你,你也别想着醒了就立刻走,你奶奶我安顿好了,明天就带你去墓地看她。”
听到“奶奶”二字的时候温澜空洞的眼神倏忽撕裂开一条裂缝,接着是整双眼眸回复了光亮,恢复了生气,但一滴泪缓缓从侧面滑落,那双好不容易泛起亮光的眼眸,又渐渐变得死气沉沉。
从海里回来后,温澜经常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踉跄跑到厕所后就吐得昏天黑地,最开始几天她并不注意,以为是游轮呛水伤到了胃。
直到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来月经了,温澜心慌,赶紧打车去了医院。
三个月了……
温澜拿着检验报告,脚步虚浮地出了走廊,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怎么会有孩子呢,明明楚奕霖每一次都有做措施,难道是第一次的时候?
温澜看着薄薄的一层纸,没想到她有了孩子,她和楚奕霖的孩子,这是她这几年最不敢做的梦。
要告诉楚奕霖吗?他每次都做措施,应该会嫌弃她的孩子吧。
可是她舍不得打掉孩子,她怕一个人,她自我欺骗用钱吊着奶奶的命,以为那样就会让她有继续活着的勇气。
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她死水般的心又活了起来。
她想她应该争取一把的,毕竟以前楚奕霖也说过他只喜欢她生的孩子。
如果告诉他当初自己离开他的原因,他应该就不会恨她了吧?
而专注看着验孕单的温岚没有发现身后那像毒蛇一样愤恨的眼睛。
——
回到别墅后,温澜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等着楚奕霖。
听到车声温澜赶紧跑到门口,可看到楚奕霖揽着林薇薇的肩缓步走来。
温澜押着心底的酸涩开口,“奕霖,我做了饭!”
“温澜,你还是这么贤惠,刚好我也饿了,肚子里有了宝宝就是不能挨饿,本来想在外面吃的,但是奕霖说外面饭不干净对孩子不好,所以以后就多尝尝你的手艺啦”
温澜看着林薇薇张合的唇脑子里一片空白。
宝宝?林薇薇也怀孕了?
林薇薇还在饭桌前自顾自的说着,一脸幸福的样子格外刺眼。
温澜再看看楚奕霖,他一脸宠溺的看着林薇薇的肚子。
林薇薇怀孕了,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温澜,你怎么不过来吃啊,我和奕霖商量过了,你现在住的那间屋子朝向挺好的,适合养胎,所以我跟你换一下。”
温澜看着满脸得意的林薇薇感觉心更痛。
“奕霖,我有话要和你说”
西装一角被轻轻被扯,楚奕霖低头,看见温澜的双眼满是祈求的看着他。
“想说什么就在这说。”
温澜低头轻柔地抚摸着并不存在凸起的小腹,踌躇开口。
“奕霖,我……”
楚奕霖无名火中烧,狠狠钳制住温澜的肩膀,将沉没在水中的她捞起,丢在地面。
温澜闭着眼睛气若游丝,虚弱地动弹不了一根手指,楚奕霖毫不留力的挤压胸膛。
几次之后,温澜弓起腰咳嗽起来,吐出了胃中涌进来的水。
侧躺了很久,温澜抬头,笑得轻松,却虚弱苍白,“谢谢。”
刚刚艰难爬起来一半,楚奕霖就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楚奕霖牙齿愤怒得咬得作响,“温澜,你真贱,我给你的钱难道满足不了你?”
推的这一把,让温澜直接撞到桌角,眼前一黑,许久才虚虚地从眩晕之中缓过来。
双手扶住地面,冷漠的抬起头,带上无所谓的轻松语气。
“当然,在你心目中我不就是没了钱活不下去吗,你给的那点钱怎么可能满足我?”
伸手用力捏紧温澜的下颔,看着这个女人平静不知悔改的样子更是刺眼。
刺眼得,恨不得直接扭断眼前这个女人的脖子。
“啊!”
一声矜贵的娇呼,高跟鞋踩得作响,林薇薇加快了脚步,连忙蹲下抱住温澜,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个人。
“温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不好。”
林薇薇神色关切,语气担忧着急。
温澜看着她做戏的嘴脸只觉的恶心。
伸手一推,温澜自己站了起来。
一声痛呼,林薇薇却是夸张地扭了脚,摔倒在地面,泫然欲泣地捂住脚踝,神色委屈地看着温澜。
一阵风一般,楚奕霖越过温澜,扶起林薇薇,怒吼,“温澜,你发什么疯!”
声音之大,甚至让温澜正对的右耳,出现失常的嗡鸣。
“是啊……我是疯了。”
温澜伸手插进柔软的长发之中,温柔地开始梳理,声音却是带上嘲讽,“楚奕霖,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给我介绍的生意吗?”
楚奕霖双眉狠狠地拧紧,沉默,似乎在等她做出解释。
“奕霖,我疼,快送我去医院。”林薇薇娇嫩柔荑攀附上楚奕霖的手臂,眼眶里的泪水流转,看上去楚楚可怜。
也将温澜剩下来的话语,彻底堵在喉咙之中。
楚奕霖弯下腰抱起林薇薇,匆匆离开。
缩在楚奕霖怀中的林薇薇,刚好探出一个头,面向着温澜,张嘴做出口型。
“天真,奕霖现在爱的是我。”
林薇薇将脸埋在楚奕霖的怀中,双眸闪烁着怨毒与得意。
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长进,温澜,以前我能够故意设计让你看见楚奕霖吻我。
现在我也能让你被楚奕霖憎恨,厌恶。
温澜身体无力地顺着墙壁滑倒,泪水夺眶而出。
唯有沙哑喉咙里不断溢出“楚奕霖”三个字。
伸出的手,落在空处,林薇薇僵住。
楚奕霖像是没看到她一般,随意脱下西装外套,交给一边的女保姆。
徒留尴尬的林薇薇伸出的手缓缓收起,看向手中拿着楚奕霖西装外套的女保姆,杀人般的恨意。
后者瑟缩了一下,差点就忍不住松开手中楚少的衣服。
再转回到楚奕霖身上时,林薇薇的双眸,却重新盛满柔情蜜意,温柔如水地将额边碎发撩拨到耳后,小碎步追上楚奕霖,放轻了声音,“奕霖,爸妈已经在催婚了,我们什么时候……”
“我知道可能太心急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和爸妈解释清楚,他们会理解的,奕霖。”
楚奕霖脚步顿住,“不用了,明天我会订婚。”
林薇薇本是低着头,不安地用尖锐的指甲刺入真皮挎包。
但这一次,楚奕霖竟直接许她订婚,风风光光地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未婚妻,林薇薇松手,略带不可思议地抬头,眼中布满潋滟水光。
终于等来了,多少年了,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终于亲口听到,奕霖要让她当一个新娘。
她激动得想要亲吻眼前的楚奕霖,那是她苦求多年,苦心经营的幸福,终究修成正果。
林薇薇激动地浑身颤抖,暗中深呼吸好几次,才稍微缓过来。
但越是到最后,林薇薇知道自己越是要小心,按耐住所有心中的冲动,矜持知礼地微笑,“太好了,奕霖,爸妈会非常开心的,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喜悦中林薇薇顾不得楚奕霖脸上的神色,只仿佛看见他点了点头,径直越过她。
今天的收获远远大于她最初想要的见楚奕霖一面的目的,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第无数次的拒绝,在过去的时光中,楚奕霖虽然与她交往,但结婚却是宛若禁忌般的话题。
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最开始楚奕霖会敷衍几个理由,到后来,一个眼神就足以制止她所有的躁动,期待。
林薇薇回去的路上,恰好遇上方才接过楚奕霖西装的女保姆,后者看见林薇薇时,害怕得瑟缩在走廊一旁,低着头,恨不得卑微得像路边的野草,最好足够让林薇薇忽视掉。
这个女人来楚宅的次数相对于温小姐来说,并不算多,但她却只有表面的优雅知性,她是个会暴躁易怒的疯子,因为一点言语,行为,甚至莫名的愤怒,会对他们这些保姆,轻则冰冷如刀的眼神,重则几乎能够让人耳朵失鸣的巴掌。
尖锐的高跟鞋声戛然而止,保姆不用抬头,也知道林薇薇停在了她面前,阴影覆盖而下。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害怕得闭上双眼。
“记得今晚帮我老公烫好。”
林薇薇难得地在佣人面前笑笑,声音温柔而轻,语气甚至带出一丝上挑。
直到林薇薇彻底离开,这个心惊胆战已久的佣人,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呆愣在原地。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温澜转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暴露的美女色眯眯的看着她。
“你真美,可井田先生已经预定了你,”男人和怀里的女人越发肆无忌惮。
“这不是我的工作。”温澜有点害怕,准备快步离开。
“抱歉,温小姐,你不能离开。”出口处的黑衣男人用身体挡住出口。
一个瘦瘦小小的老人从温澜背后缓缓走近,伸出手,冷硬的手掌从脸庞游弋到下面,“你就是温澜?比照片里更美。”
老人的手掌摸过的地方让温澜觉得恶心透顶,将头偏过一边强行咬牙忍受,一边想着怎么逃出去。
“看来我的小宝贝害羞了,”老人却因温澜清纯的反应而变得亢奋,“那就去我们的房间。”
温澜很紧张,她知道这里的规矩,拿了钱若是拒绝船上的客人,能不能上岸都是一个问题。
温澜暂时装作顺从地跟着老人走进房间,房门反锁后,老人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将温澜推倒在地板上,冷硬的瓷砖磕得她生疼。
温澜再也忍受不了,用力一把推开老人,“这让人恶心,我说过,我只是负责陪酒的,不干这种事。”
老人阴沉了脸色,“你竟敢觉得恶心,陪酒又如何,陪酒的也有这样的工作。呵呵,林薇薇小姐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美人。”
温澜瞪大了双眼。
林薇薇?
果然还是大意了。
曾经再好的友谊,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爱情,金钱和地位。
温澜狠狠地将一边的花瓶砸在老人的头顶,冲向外面。
刚开门,却是守候在外面的保镖。
“给我抓住这个贱人”
老人捂住流血的额头,一把扯住温澜的头发。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老人粗鲁地将温澜拖到浴室,将她的头按进浴池中。
温澜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从最初拼命挣扎,再渐渐减弱了力气,长发四散漂浮在水上。
千算万算,温澜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了一个自以为是好朋友的人手中。
温澜眼前开始逐渐模糊,死亡前的最后一刻,她甚至还自嘲地想。
如果她死了,楚奕霖应该会更恨她吧?
“砰!”
房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温澜目光越发空洞,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蜷缩在浴缸之中,鼻腔湮没在水中。
四面而来的水流堵塞住呼吸,温澜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挣扎,身体滑落到水底之中。
在最后的一刻,温澜甚至想,如果就在此刻死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老人抓住温澜的头,楚奕霖额头青筋暴起。
“滚出去!”
门外保镖涌入,将老人拖出去。
巨大的浴缸之中水面平静得毫无波澜,底下却能够看到女人丝毫没有挣扎的模样。
温澜,你就这么想死吗?
经常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前来公司,甚至在工作室中与总裁做过。
所过之地,皆是隐晦鄙夷的目光。
就像是在动物园中,一群又一群人路过观赏的栏杆前,对着笼中动物评头论足,将所有的恶意,悉数泼向她。
他们觉得那才是这个女人本来的颜色。
披着绝美的皮囊出来卖的,够骚够下·贱。
可那个女人却昂首挺胸走过,就像是……她才是那个像观赏动物的人类一般。
男人都容易被这皮囊吸引目光,不止一个人公开骂她下贱,也有更多的人,想将这个女人,如同楚总一般,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让这个下贱的女人哭出来。
作为男人,他承认他不止在一次晚上这么幻想过。
直到他某次看到,浑身痕迹的温澜走出楚总办公室,冷漠的表情上挂着来不及擦干的泪。
她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轻视这个女人,甚至对她还有一丝怜惜。
直到某一天晚上,醉酒的总裁浑浑噩噩地将他叫进来,将查温澜的任务交给他。
这本应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如果说公司是一只庞大的巨兽,那他就可能是这只巨兽双眼最活跃的一部分。
无数的竞争对手,合作者,甚至毫无关联的公司,组织,或者个人的资料经由他手,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普通的女人的资料,他真正攥到手中的时候,却觉得有千钧重。
可能总裁和他一样,从来都未曾窥探到温澜一丝一毫真正的内心。
男助理温和笑笑,转身离开。
门外已经没有人,落地窗外的阳光已然快要垂到西边。
价值几十万的崭新真皮座椅上,男人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宛若雕塑一般,光与影莫测变换。
他想要的,近在咫尺。
温澜为什么那么缺钱,为什么想要林薇薇死,统统在里面。
助理离开的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听进去,温澜两个字从出现之始,就占据他所有的视野,包括灵魂。
“抱歉。”
仅有一人的办公室中,像是雕塑般的楚奕霖,莫名其妙冒出一句道歉。
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温澜。"
楚奕霖低低地唤了一声。
第一页的资料十分基础,几乎在公安局中就能够轻易查到所有。
而他想要的答案,在下一页。楚奕霖的手指,凝固在纸张一角,最终还是缓缓翻开。
一页又一页,到最后凝滞得几乎翻不动。
当最后一页落下,楚奕霖手中无意识地将文件紧紧攥在掌心。
密密麻麻的褶皱,宛若心头的伤痕。
秘书在压抑到极致的氛围中,迈步到楚奕霖身后,屏住呼吸。
当所有的误会解开,楚奕霖终于知道温澜要钱是为了给唯一的亲人续命时,该决定接不接受这一句道歉的人,却沉睡在如水晶棺的透明玻璃罩中,无知无觉。
许久才从长久的凝视收回目光,楚奕霖接过身后秘书递过来的纯黑西装,系上白色领带,准备参加老人的葬礼,沉声道,“走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稍微弥补她的事情。”
“奕霖,我肚子疼!”
另外一道声音,截断了温澜剩下的话语,林薇薇温柔抚摸着肚子,脸色苍白地扶住墙壁。
而楚奕霖像是没有看见她扯住的衣角,大跨步越过她的身边,带起的寒风凛冽得就像寒风。
“奕霖,我肚子不舒服,可能今天一天太累了,你能扶我上去休息吗?”
楚奕霖亲昵地揽着林薇薇的腰上楼。
“对了,奕霖,温澜在么在你这儿呢?”
一时间聚焦众多目光的温澜勉强挤出笑容,“我是楚奕霖的……”
楚奕霖冷声打断,“她是我的保姆。”
正牌女友回家,自然是不会认她这个情人,温澜也像是抽去了所有力气,不想辩驳。
“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
什么?
温澜觉得脚底生出了冰块,从下往上一点点地把自己冻住,四肢冰冷,
这样的楚奕霖真的会接受她的孩子吗?
温澜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但徒留空气经过。
“太好了奕霖,你真的很为我着想,我有点累了想睡觉,可是不想走路。”林薇薇撒娇般央求。
看来他真的爱林薇薇,能够容忍并爱她所有的无理取闹。
楚奕霖就真的蹲下来,将林薇薇横抱入怀中,径直越过本已经凉掉又重新热过的饭菜,和一直维持着伸出一只手动作的温澜。
那些被楚奕霖越过去的凛冽寒风,冷得深入骨髓,温澜一点点地冷下来,打了一个寒颤。
楼梯间还隐约传来二人的调笑,最后消失不见时,温澜冻得麻木,僵硬地挪动脚步坐在桌旁,独自吃着温的饭菜,但味蕾像是被剥夺了一般,索然无味。
没吃几口,肠胃翻涌,温澜吐完之后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脸面,再将冷掉的饭菜一份一份倒掉。
宝宝乖,没有爸爸,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等奶奶手术成功后,她就带着奶奶和孩子离开这里,好好生活。
一整晚都睡在沙发的温澜,凌晨就被手机铃声惊醒。
她只来得及套上衣服,就匆匆出门。
医院。
“放开她!你们不能这样做!”
温澜死死地抵住病床,但一旁是更多的护士。
她们在温澜还没有赶过来之前,拆掉了奶奶输液的针管,推出了vip病房,空留下呼吸罩,维持一条虚弱而苍老的生命。
没有继续良好的治疗,老人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温澜心抽痛得厉害,握住布满老人斑的手,泪水汹涌,“求求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凑够医药费的,但我奶奶现在很痛,求你们帮帮她。”
“温小姐,也不是我们不愿意,这是院长的命令,我们也只是照做而已,如果交不上钱,我们是不可能继续用药的。”
但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奶奶可能会活活痛死在床上!
温澜慌乱地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什么底线,什么尊严!
都已经不重要了……
林薇薇逐渐靠近水晶棺,低声喃喃道.
"杀了她。"
一道坚固如城墙的身影拦在林薇薇面前,冷若寒潭的目光让她一颤。
原本是眼睛红得起了杀意的林薇薇,突然惊醒。
有楚奕霖护着,现在她怎么可能成功对温澜下手。
重新找回理智的林薇薇,眼眶越发红肿,巧妙隐藏杀意,装作是因为委屈和情殇,故意忍住泪水。
“奕霖,对不起,我以为你订婚的人是我……”
林薇薇吸了吸鼻子,“很抱歉影响了订婚仪式,奕霖,温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她会醒过来的,祝你们幸福。”
本风光无限的林薇薇将脸埋藏到手臂,哭着跑离了教堂,身后不再有人为她托起裙摆,华贵的裙摆拖曳过红毯,也沾到践踏无数人的地面,上了车,隔绝一切媒体的镜头。
但几乎是林薇薇进入的车后,教堂响起宏大的钟声,神父慈爱而庄严地祝福声不绝于耳。
仪式完成之后,楚奕霖亲手将戒指戴到温澜的手指上,再握住温澜的手指,将自己的戒指塞到自己的手指。
万众瞩目下,楚奕霖抱起沉睡的女孩,消失在红毯尽头。
楚奕霖亲自将完成订婚仪式的温澜送回到医院,宽敞的病房之中,楚奕霖拉开窗帘,为死气沉沉的病房注入光线。
但阳光之中温澜的皮肤白得更加透明,似乎动一动就会碎掉。
“温澜,这次只要你醒来,你就会发现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你曾说过嫁给我你就是最幸福的新娘,你快醒来,醒来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你为什么那么傻呢,我知道当初你离开我是因为你奶奶病了,你不想拖累我,但是你没问过我,为什么就断定我承担不起你奶奶的医药费呢?”
“你放心,你讨厌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醒来,只要你醒来我就让林薇薇由你处置好不好?”
“我知道你也很恨我,我也恨自己那样对你,你醒来我补偿你,一辈子,好不好?”
说着说着,楚奕霖低头,情绪波动,但身边监测温澜的心跳机,还是平缓毫无变化。
她是真的陷在了梦中,听不到外界的一丝一毫。
楚奕霖自嘲笑笑,“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我接受,我会继续等,温澜,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不会再逼你,但我会等你。”
“公司还有事情,今晚我还会来陪你。”
楚奕霖顺手带上病房房门,一切重新恢复寂静。
也几乎在楚奕霖踏出病房房门的瞬间,隐藏在四面八方的监控器运转起来,时刻保护病人的安全和作为医学监测。
当楚奕霖的豪车滑行而去,角落之中林薇薇低了低架在鼻子上眼镜,通过地下车库的电梯,直达这所医院的最高层。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还留守在休息室的医护人员并不多,林薇薇架着墨镜,尖锐的高跟鞋踩得作响,伸手一推,直接打开最里面的办公室。
丝毫不顾及,这里是院长办公室,还有在门外就能隐约听到的暧昧声音。
“谁!”
中年院长连忙提了裤子,被撞破好事的他几乎想杀了来人,相对于他的慌乱,另外一个女人穿衣倒是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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