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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联璧合辛安威远全文

辛安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老太太原本是带着怒气来的,王氏今日这么一出直接将唐纲推到了极为不利的地步,但见她面容憔悴哭的凄惨心里也有两分不忍,辛安一个眼神唐陌忙不迭上前跪在了老太太跟前,“祖母别怪母亲,要怪都怪我,母亲都是因为维护我这才急怒攻心说出那些话来,都是孙儿的错。”“求祖母看在母亲她已经受了天大委屈的份儿,莫要责怪她。”唐陌也红了眼圈,伺候王氏的下人们也在抹泪,老太太心里的怒气很快转成了愧疚,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知道,不是个好的。“你们都下去吧。”“是。”屋子里的人很快离开,王氏哭的更欢了,很快湿了一条帕子,老太太坐在床沿,还没开口王氏就说了,“母亲,你说他为何要这样作践二小子,那是多好的孩子,哪次见他父亲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怜那小子打小就不得他父亲的喜欢。...

主角:辛安威远   更新:2024-11-12 17: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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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辛安威远的武侠仙侠小说《珠联璧合辛安威远全文》,由网络作家“辛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太太原本是带着怒气来的,王氏今日这么一出直接将唐纲推到了极为不利的地步,但见她面容憔悴哭的凄惨心里也有两分不忍,辛安一个眼神唐陌忙不迭上前跪在了老太太跟前,“祖母别怪母亲,要怪都怪我,母亲都是因为维护我这才急怒攻心说出那些话来,都是孙儿的错。”“求祖母看在母亲她已经受了天大委屈的份儿,莫要责怪她。”唐陌也红了眼圈,伺候王氏的下人们也在抹泪,老太太心里的怒气很快转成了愧疚,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知道,不是个好的。“你们都下去吧。”“是。”屋子里的人很快离开,王氏哭的更欢了,很快湿了一条帕子,老太太坐在床沿,还没开口王氏就说了,“母亲,你说他为何要这样作践二小子,那是多好的孩子,哪次见他父亲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怜那小子打小就不得他父亲的喜欢。...

《珠联璧合辛安威远全文》精彩片段


老太太原本是带着怒气来的,王氏今日这么一出直接将唐纲推到了极为不利的地步,但见她面容憔悴哭的凄惨心里也有两分不忍,辛安一个眼神唐陌忙不迭上前跪在了老太太跟前,“祖母别怪母亲,要怪都怪我,母亲都是因为维护我这才急怒攻心说出那些话来,都是孙儿的错。”

“求祖母看在母亲她已经受了天大委屈的份儿,莫要责怪她。”

唐陌也红了眼圈,伺候王氏的下人们也在抹泪,老太太心里的怒气很快转成了愧疚,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知道,不是个好的。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屋子里的人很快离开,王氏哭的更欢了,很快湿了一条帕子,老太太坐在床沿,还没开口王氏就说了,“母亲,你说他为何要这样作践二小子,那是多好的孩子,哪次见他父亲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怜那小子打小就不得他父亲的喜欢。”

“小时候见到他父亲总欢欢喜喜的上前,眼中满是孺慕,帮着我做了什么事或是被先生赞扬了,总想去和他父亲说,想要他父亲也赞扬一句,可他父亲高兴的时候哄他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就不予搭理,但凡和世子喜欢上了一样东西,就从来没有落到他手上过,总被疾言厉色的训斥不许和哥哥争。”

“那时候他总问我,是不是父亲不喜欢他,是不是他不乖,每当他问的时候我的心就疼,都怨我,怨我给人做继室,矮人一头,连生的儿子都不受待见。“

泪珠子断线一般往下掉,捂着脸哭的肩膀都在抽动,想到唐陌小时候的那些事,就心疼的不能自己,“出了换亲那样大的事他父亲也没宽慰他两句,从头到尾二小子半句没说过他的不是。”

“这次的事他怎么做的出来的,世子是他的儿子,二小子就不是了吗,都是儿子,怎么还捧一个踩一个?”

“我今日想到这些年二小子受到的委屈,我这心里...他怎么能这么伤孩子的心?”

老太太也红了眼圈,觉得自己的儿子当真不是个东西,也不怪王氏今日情绪这么大,如此的不受控制。

“你莫哭了。”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是我这个老婆子没教好儿子,让你受了委屈。”

王氏哭了许久,像是要把多年的憋屈都哭出来,哭的眼皮肿胀,整张脸都浮肿起来,直到哭不出来了才垂眸开口,“儿媳不孝,让母亲跟着操心了。”

“哭出来就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也别太伤心了,孩子懂事,如今成了亲也有了好媳妇,以后多的是好日子。”

“你这人就是看着厉害实则心酸,过于迁就丈夫,往后该劝的得劝,该说的就得说,无论如何要看开一些。”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劝,唐纲办的事的确混蛋,但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子,是侯府的侯爷,侯府的顶梁柱,很多事也身不由己,要为侯府的以后考虑。

“收拾收拾,明儿你和我们一起去庄子上散散心,府中的事暂时就别管了。”

“至于陌小子,等去北衙军的时候从我那里挑几样宝贝去,到时候看着打点一番未必就不能站稳脚跟,你要相信那小子的本事。”

王氏点了头,“多谢母亲。”

老太太叹息一声,“是我对不住你,今日也吵了闹了,这事就过了,好好收拾一下,等下出了门你还是体面的侯夫人,可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王氏又想哭,老太太笑着起了身,出门后交代了唐陌和辛安从旁劝着,“莫要再惹了你们母亲伤心。”

两人都懂老太太的意思,着急进门去看王氏如何了,老太太出了门吐出一口气来,“去请侯爷到春荣堂。”

“侯爷出门去了。”

“那就去将他喊回来。”

老太太已经荣养很久了,一点都不愿意处理这些事,但也到了她不得不出面的时候。

有了唐陌和辛安在,王氏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辛安帮着她敷眼,唐陌在一旁逗趣,成功让王氏笑了。

这一家子开了怀,唐荣和陶怡然两人却是眉头紧锁,王氏的一同爆发让两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尤其是陶怡然,婆母不是嫡亲婆母已经有些尴尬,如今还为了唐荣大吵了一架,以后要如何去面对她?

唐荣没料到王氏的反应这么大,他是侯府世子,保全了他才能保全侯府,他好侯府才能好,为了长远计唐陌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如此一闹,以后他还如何面对外面的人?

“扶我起来,我要去给母亲请罪。”

陶怡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当即就搀扶着他起床,找了帷帽来给他戴上,而后带着人去磕头请罪。

此时大夫来了,正在给王氏问诊,王氏只说心口疼头晕,喘不过气,大夫说是急火攻心所致,除了吃药外还得保持心情开朗,唐陌送了大夫出门,抬眼就瞧见一群人拥簇着一个戴帷帽的人走来,看到了陶怡然就知道她搀扶的人是谁,也没搭理他,只送了大夫离开。

唐荣在院中站定,而后撩袍跪下磕头,“不孝子唐荣来给母亲请罪。”

他跪了陶怡然也就跪了,跟着他们来的人也跟着跪了一地。

一句话将王氏放在了火炉上烤,屋子里的王氏气的浑身颤抖,辛安忙安抚住了她,“母亲,睡会儿吧。”

哭了那么久,怪累的。

她起了身,朝王氏笑了一下,扭头便是一脸慌乱,“母亲晕倒了,快请大夫回来,赶紧的。”

快步走到唐荣跟前,“大哥大嫂你们这是做什么,母亲因为大哥被打的事担忧不已,担心凶手一日抓不到以后大哥出门就还有危险,大哥却在这里请上了罪,你受伤已经是受了无妄之灾,何错之有啊?”

“莫不是在怨现在还没抓到凶手?父亲已经全力在查了,大哥大嫂快起来吧,方才母亲一听大哥来认罪,还以为是怨她,急的当场晕了过去。”


现实的女人还有王氏,她现在对唐纲收不收用小妾一点都不在意,在意的是唐纲收用的是她院子里的丫头,这是打她的脸。

享受完的唐纲还不想负责,那丫头这两日已经有寻死的征兆,王氏和她谈了一阵后根本不管唐纲怎么想,当即就喝了一杯妾室茶,从此侯府多了一个欢姨娘,又安排了一个小院让她住了进去,还安排了两个小丫头伺候。

她院子里的丫头,不能白白被唐纲糟蹋了。

“府中才进来两个新媳妇,过不了多久侯爷就该要当祖父,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要忌讳些,还请侯爷心里有数,莫要让小辈看了笑话。”

唐纲自知理亏再加上之前的事就心里发虚,在王氏跟前没以前那么硬气,为了示好当晚还想留下来,王氏心里嫌弃他恶心,便道:“这两日算是欢姨娘大喜的日子,侯爷去陪着吧,我这两日有些疲乏,想要多歇歇。”

唐纲内心也不想久留,客套两句就走了。

王氏端起茶盏唇角轻勾,心道这人就是贱,对他疾言厉色他的态度倒是好起来了。

次日一早唐勇登门,得知唐陌回来后想要第一时间将唐耀铭的好消息告诉他。

“已经去察院报道了,这事二叔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他都没有抱希望的啊,结果就这么成了,还是那么好的差事,“你二婶在府中准备了些酒菜想想请你们夫妻过去吃顿便饭,今儿可得空?”

“得空。”

唐陌比唐勇还高兴,“今儿和二叔好好喝一杯,堂哥的大喜事要庆贺。”

唐勇想请了王氏一起,唐陌替她母亲应下了,“二叔先回,我们准备一下就来。”

“好。”

唐勇也不多留,乐呵呵的走了。

王氏知道后有些吃惊,心里又忍不住开始自豪,自己的儿子原来都这么本事了,“我让人准备贺礼,稍后我们一起去。”

得了消息的辛安也准备了贺礼,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出了门,前脚刚走后脚春华院的唐荣和陶怡然就得到了消息,“可知道是什么事?”

陶怡然摇头,她并没有打点过府中的下人,自然没有人主动将消息给她送来,唐荣躺着养伤对外面的事更是不知,只有挨了打还没好的青墨一瘸一拐的忙着打听。

这个时候唐荣才发现了问题,他一躺下整个春华院竟和瞎了聋了一般,别说外头了,就是府中的事也不知晓。

“各处的管事要时常打点,莫要太被动。”

他希望陶怡然能担起责任来,谁知道陶怡然最不屑干这个事,在她眼中既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那么命都是主子的,自然要替主子分忧,差事办的好是应该的。

像隔壁那种下面的办个事还要给赏钱的不行,带坏风气。

唐荣还在叮嘱,“府中各处的管事不能怠慢,该给赏钱的时候就不要小气。”

陶怡然有些不耐烦,日子过成这样她已经觉得很委屈了,还要她去打点府中下人,简直自降身份。

见她迟迟没有答应,唐荣握住了她的手,“往后我去了礼部当差便不能日日都在府中,府中的事还需要辛苦你张罗打点,祖母那里你应每日去请安,不会耽搁太多功夫,另外就是外头各家的夫人还要辛苦你去结交一二,只要你我同心同德,往后自然有锦绣前程。”

陶怡然扯出一抹浅笑,没拒绝也没答应,唐荣历来就是京中贵女们心头的端方君子,他能文能武且身姿挺拔容貌俊朗,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大家公子的尊贵气度,她以为嫁给这样的男子就会余生无忧,花前月下琴瑟和鸣,神仙眷侣。

但唐荣却要她去打点下人,结交夫人,讨好祖母,蝇营狗苟,简直俗不可耐。

唐荣觉得这两日好多了,身上也没那么痛,便想着这几日是有些辛苦陶怡然,便想着陪陪她,“上次你说想与我共描丹青,不如就今日如何?”

夫妻二人共描丹青乃是美事,颇有情趣,在唐荣挨揍伤了脸之前陶怡然自然是愿意的,但此刻唐荣的脸尚未痊愈,实在算不得顺眼,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画画?

“大夫说你要多歇息,作画看起来不累却极为耗神,你先歇着,往后有时间。”

她隐藏的好,唐荣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嫌弃了,还有些感动陶怡然处处为他着想。

此时的唐陌已经带着辛安和王氏到了唐勇府上,一家子热情迎接,唐耀铭她也特意从察院赶回来陪着一起用午饭。

“多谢堂弟费心周全,此大恩没齿难忘,往后若有需要二哥的地方尽快开口。”

唐耀铭很是正式给唐陌道了谢,唐陌忙双手去扶,“堂哥客气了不是,你我兄弟之间相互帮衬是应该的,哪值得这么正式。”

说着朝唐勇道:“此事能成我也没想到,与我而言也是喜事一桩,二叔可是知道的我的,不成器,哪里能想到还能办个事。”

“你这就妄自菲薄啦。”

唐勇拍着他的手臂,“你从小就脑子好使嘴又甜,虽然淘气了些却心地良善,你的朋友大抵也是如此,小子,你有本事。”

自家人跟前唐陌也不谦虚,尾巴翘的老高,三人说笑着进了厅堂,尤氏笑意盈盈的和王氏说着话,“耀铭这事我们是操碎了心,总想着苦读了这么些年好不容考上了总要有一番作为,四处求助无门之下也有些心灰意冷,哪晓得还能风峰回路转。”

“陌小子实在是有本事,他亲自登门来说的时候他二叔虽感动却也没抱多大期望,京中各家为族中儿郎谋管者数不胜数,侯爷都没什么法子,陌小子只怕更难,谁能想到就这么成了。”

“大嫂,我多谢你,多谢你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

尤氏是真的高兴,不仅自己的儿子有了好的差事还得了一个有本事的侄子相助,府中以后就有了指望。

王氏鼻尖都酸了,“那也是你的侄子,都是一家人,别的事就算了,这种大事当然是尽可能的帮忙,他们兄弟好了以后就能相互扶持,能走的更远。”

“是的呢。”

妯娌两人以前可没这么亲热的说过话,见面也多是客套,今日可是头一遭。


许是死过一次辛安心头松快不少,甚至此刻有些躁动,想要将之前的憋屈无力都宣泄出来,她死的实在是太窝囊了。

“想杀我的心不是今日才有的吧,可叫你如愿了,你别说,凑近了看你竟比唐荣还好看了三分,这么好看陶怡然当年居然没缠着你日日不得出门,反倒让你总是一副欲求不满之态,见谁都横眉冷对,果然是品行高洁。”

唐陌松开了手,眼中忽然多出一点异样,脸上满是趣味,“说的不错,凑近了看你竟颇有姿色,明明生的一副妖精之相,以前却整日打扮的像个死了男人的尼姑,我那好大哥克己复礼,想来在床上也是。”

辛安揉着自己被抓过的手腕,“你我半斤八两,谁比谁高贵?”

松下发髻,冷水洗过脸后内心里的躁动平稳了几分,款步走向床榻,刚坐下唐陌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要睡在床上?”

“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对了,我早早的就被你气死了,想来我那个面上万事不争抢实则什么都想要的大哥应该怨恨上你了吧,我没了还怎么凸显他的贤良?有没有骂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婆娘,你说你何苦来哉?”

辛安并不理会他,当着他的面就脱了衣裳鞋袜躺到了床上,还朝里躺了躺,拍着身旁的空位,“今儿不想和你吵,我好久的都没睡一个踏实觉,你福气好死的早,没有赶上侯府被抄家,那日子太难了。”

她闭上了眼睛,舒坦的吐出一口浊息,侧首讲明事实,“你记住一点,不是我气死的你,是你好不容易从我这里捞走了京郊的庄子,还没高兴半柱香就被你那菩萨心肠的好夫人送到你大哥手上,你当场气的翻白眼,喝了闷酒没看清路掉了荷花池,泥巴水喝多了,没过两日就咽了气。”

“你死的早,记不得也没关系,我以后都会提醒你,无需言谢。”

听说到了后头侯府还被抄了,唐陌眉头轻蹙,随即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走到床边挑眉质问,“我死的那么早,家里就没往我棺材里放些值钱的物件儿,你后来穷困潦倒,就没想着去把我挖出来?”

这女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

辛安睁开了眼睛,满眼的懊恼,“你说我怎么就没想着这事,当初你母亲可没少给拿好东西陪葬,哎,悔之晚矣。”

见她还真觉得这个法子好,唐陌又把自己气的半死,赌气一般踢掉了鞋子躺在了辛安的身旁不再说话,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辛安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好不容易睡着半夜里又被辛安被鬼压身般动静吵醒,没好气的转头,只见辛安一脸痛苦,嘴里还骂骂咧咧,又哭又笑,要不是他也算见过一些世面,是真的要被她吓死。

梦里,辛安回到了那场大雪,大雪里她一把火将唐荣和陶欣然母子全都烧死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难受的无以复加,总觉得只有决堤的泪水才能宣泄身体的悲伤。

唐陌也没叫醒她,只是眼带考究,想要知道他死后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侯府没了兵权后也没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怎么还能犯下抄家大罪,难不成他那个怂爹造了反?

眼看辛安哭个没完,眼泪打湿了枕头,唐陌总算是推了她一把,“醒来。”

“快点醒,睡个觉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辛安缓缓醒来,只觉得脑子疼,检查自己依旧年轻后才吐出一口浊息,唐陌有很多问题想问,辛安没给他机会,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做了个梦,心头更乱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门外就传来叩门声,两人背对背躺着无动于衷,晚上思绪烦躁,早上正是睡意上头的时候,一个死前就嚣张至极,一个死前全府最大,潜意识里还以为没有人敢拿他们怎么样,睡的昏天黑地。

叩门声伴随着春阳的声音一直响,辛安不满的踹了一脚唐陌,“想个理由混过去。”

被吵醒的唐陌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对着门口大喝一声,“滚!”

门外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停了,辛安闭着眼睛醒神,醒着醒着又睡着了,侯府被抄的那半年她几乎就没睡过什么好觉,最后的那几天都是睁眼都天明,现在哪怕是回来了也觉得疲累无比,睡不醒。

门口的丫头婆子急的团团转,这个时候她们还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听到隔壁一早就有动静就以为是‘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已经去前院敬茶,着急自家世子和世子夫人还没醒。

“年轻人精力旺,也不晓得悠着点儿。”

嘟囔了一句又要去敲门,恰此时院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侯夫人王氏身旁的嬷嬷来了,一脸焦急,没等寒暄就和院子里的人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众人忙捂了嘴,王婆子更是要晕,“这...”

“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隔壁的是世子和原本的二少夫人,那...眼前这个屋里躺着的是...

二公子和原本的世子夫人?

与此同时,前院正堂,唐荣跪在几位长辈跟前,“昨日儿子喝多了,昏昏沉沉的没认出来人,稀里糊涂的圆了房,此事对不住二弟,但既已发生,儿子当担起责任来,总要为怡然负责。”

威远侯唐纲面色铁青,什么喝多了酒完全就是鬼话,唐荣认错了人,陶怡然也吃醉了?

看向这个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眼里就有了失望之色,若是他发现了立马说出来,私下里两个新娘子悄悄的换回来,此事就能有惊无险的过,一想到接下来的满城风雨,唐纲的脸色越发难看。

定下亲事之前他曾亲自问他属意的是谁,但凡他说想要娶陶家姑娘,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为他周旋,可他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氏一副慈母做派,先是红着眼圈说了几句自责的话,随后起身跪下,“老太太,老爷,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能怪大公子,只怪我安排不周,但事已至此,总要考虑三家颜面,眼下只能将错就错,稍后我便带着厚礼登门,请陶家和辛家都认下此事,三家口风一致,就算外头闲话几句也会很快就过了。”

唐家老夫人早已经气的直喘气,对孙子失望,这个儿媳妇更是不满,“去看看二小子那里是什么情况。”


起床气伴随着一股莫名的怒气,唐纲面色相当难看,唐陌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态度恭顺的挑不出一点错来。

“父亲,您找儿子可有要事?”

唐纲有气没有地方发,难不成责怪他去给媳妇治伤而将他这个当老子的放在了后面?

还是怪他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帮唐耀铭谋到了差事?

见自家老子这个模样,唐陌心里舒坦的不得了,很是贴心的开口,“父亲,儿子有件事要和父亲说。”

“你说。”

唐陌面色愉悦,“前些日子听闻二叔在为耀铭堂哥的事烦恼,偏父亲最近又忙着大哥的事分身乏术,儿子便自作主张拜请了庆侯府的世茂兄,原本只是想试试就没和父亲说,父亲知道的,儿子没什么大本事,谁知道这事真就成了,着实让人意外。”

“二叔高兴,今儿还请了儿子去吃酒。”

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唐纲心里更窝火,他还能说什么呢?

若说他费尽心力这事才成还好一些,关键他就说了那么一句话事情就成了,找谁说理去?

“既是办成了,那也是好事。”

此刻的唐纲表示一点都不想看到唐陌,早前还准备责怪下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了,“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唐陌拱手,“既父亲无事,那儿子就告退了。”

转身走的那叫一个麻利,唐纲关上了房门,转身就看王氏站在不远处,吓了一跳,“大半夜不睡站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看侯爷要如何偏心。“

已经用不着伪装自己的王氏冷哼一下,讥讽出声:“若是世子办成的这事,侯爷只怕要摆席庆贺吧。”

唐纲嘴唇嚅动,到底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径直走到床边脱了鞋躺了下去。

王氏也不再说话,在心里琢磨着侯府还有什么好东西是可以拿出来送给她儿子媳妇的,刚躺下唐纲就开了口,“你也别总偏着老二媳妇,老大媳妇你也要看着点。”

当他看不出自从两个儿子成婚后王氏就开始偏向老二媳妇了吗?

王氏说了,“不怨我偏心老二媳妇,这门亲事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但她依旧在敬茶的第二日就开始晨昏定省,恭敬孝顺,老大那媳妇我偏心她,她给机会吗?”

“前后就来请了两次安,今儿不舒服明儿头疼,现在更是借着照顾老大的伤不来了,你告诉我,要怎么偏向她?”

“整日半步都踏不出春华院的院门,我一走她倒是出来了,呼朋唤友,我一回来她又缩了回去,我这个当婆婆是没偏心过她但可苛待过她,更没说过她半句不是,搞一出给谁看?”

唐纲就很后悔自己多嘴说了这么一句,王氏现在和炮仗差不多,一点就着,他是惹不起了。

又想着唐荣多少还是有点让他失望了,压不住媳妇。

当然,最可恶的还是唐陌,好好的一觉被他给破坏了!

心情很好的唐陌回了秋实院舒舒服服的就睡了过去,等到次日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洗漱好去找辛安,辛安也刚起,毕竟她‘伤了脚踝’要休息,王氏也一早差人来告诉她不必去请安。

“咱这早饭不行啊。”

看到早饭的样数少了很多,唐陌很怀念老太太在的时候,那早饭可比桌子上的丰盛的多。

辛安很有同感,由俭入奢易,她是越发的喜欢享乐了,“明儿开始还花点银子吧,或者想吃什么让人出去买。”

唐陌点了头,“银子赚来就是让自己过的更好的,不用太过节省。”

实际上两人和节省二字一点都不沾边。

吃过早饭唐陌又揣着银子出了门,今天晚上他要去宴请柳明远,中午要单独宴请严世茂几个兄弟,“晚上能不能帮我准备醒酒汤,明日要去北衙军,我明早起不来。”

“没问题。”

得了辛安的承诺唐陌乐呵呵的就要出门,辛安喊住了他,“不是要去北衙军了吗,做两身气派的衣裳穿,站着别动,春绿给你量一量尺寸。”

唐陌有些意外,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有她母亲会惦记着给他做衣裳,下意识开口,“都穿一样的衣裳,做了也没机会穿。”

辛安抬眼,“那就不给你做了。”

“做做做。”唐陌讨好的笑着,“我不是要委婉一点嘛,就喜欢穿新衣裳,给我做的好看些,本来就有七分长相,再要有衣裳相衬,我还不得俊美无双?”

那厚脸皮的样子成功让屋子里的春阳春绿低头笑了起来,辛安赞同他的想法,“你俊了我也有面子,放心,绝对好看。”

唐陌美滋滋的张开上臂让春绿给他量身,就觉得这样的感觉非常好,毕竟上辈子陶怡然可没想着要给他做新衣裳,这不享受不知道,上辈子的唐荣日子过的实在太好。

如今也轮到他来过这样的日子了,要说辛安这凶残的婆...女子还是有可爱的地方。

出了门才走出去没几步又掉头去了春华院,名其名曰看看大哥的伤怎么样了,实则是去欣赏一下唐荣的狼狈。

“大哥的伤看起来好多了,再有几日就能痊愈了。”

唐荣的脸早已消肿,面上的淤青也淡了不少,这就算康复的很快的,但唐荣依旧着急,恨不得此刻就痊愈,“多谢二弟。”

“听闻二弟帮着耀铭堂弟谋到了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的差事?”

唐陌乐呵呵摆了摆手,“不过是侥幸而已,都没想过这么容易就能办成,这不,今儿还要出去多谢我那几个狐朋狗友。”

唐陌在府中被看不上,他的那些朋友也没少被唐纲唐荣小瞧,‘狐朋狗友’就是他那些朋友的称呼。

唐荣一时语结,唐陌倒像是一点不在意一般,“大哥养着,我先去了。”

看着他春风得意背影,唐荣恨的牙痒痒,只觉得唐陌的性子越发的贱,这是故意到他跟前来炫耀。

陶怡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瞧见了唐陌的神采飞扬,脑子里想起她母亲说的那些话,心里五味杂陈,他的确不是世子,但却给了辛安最大的颜面,如今又办成了唐荣办不了的差事,又让他觉得唐陌是有本事的。

“不是说头晕,怎么出来了。”

唐荣转身过去搀扶她,“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陶怡然又想起唐陌给辛安买了好些补气丸和养颜丹,将关心都落到了实处,心里对唐荣更多了些不满。


辛安一句疑惑发言成功取悦了王氏,她是继室,自是没少吃这奴才的亏,仗着是先头那位留下来的人,又照顾世子,在府中极为跋扈,动不动说她这个继母如何苛待了继子。

在她跟前都这般,在唐荣的院子里更是老太太一般的存在,无人敢忤逆她。

蔡姑姑多少年都没受过这样的气了,下意识就拔高了声音,“二少夫人,奴婢是世子身边的人,并非侯爷的妾,还请二少夫人莫要认错了。”

“娘。”

辛安扑进了辛夫人怀里,“唐荣果真是个骗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通房,这个通房好凶,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要回家。”

辛夫人一眼就看出蔡姑姑不是善茬,心里忽然就很庆幸没嫁给唐荣,拍着辛安的后背,朝王氏道:“侯夫人,贵府实在是太乱,之前说的不作数,我们这就带了安儿走。”

作势母女俩就要往外走,王氏连忙拦住,直接呵斥了蔡姑姑,“主子说话有你这个奴才插嘴了份儿?此事世子有错,侯爷亲口让世子前来赔礼,安儿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还不能抱怨两句?”

“还是说你平日里放肆的不够,现在连侯爷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一个奴才敢在主子跟前厉声说话,想要造反?”

唐陌原本老神在在的坐着吃茶,心里却是巴不得辛安骂的再痛快一些,才一日他就喜欢上了有人和他同心协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

又见辛安顺手就要收拾这老妖婆,心头更是雀跃,此时见唐荣面色青黑,他舒坦的放下茶盏,眼中随即浮现怒气,该轮到他了!

“大哥,此事发生到现在我一句也没说什么,我不想去追究缘由,怕最后伤了我们的兄弟情分,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辛安刚到侯府不认识人也是正常,你回头看看你这乳母,绫罗绸缎穿金戴银,辛安将她当成父亲的妾有什么问题,父亲的妾都没她打扮的招摇。”

“她平日里就在府中称王称霸吆五喝六,你明明晓得她粗鄙无知还将她带来,是不服父亲的决定,想要通过她的嘴来下我的面子?”

蔡姑姑又要为自己辩解,王氏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她不甘心的闭了嘴,直接就朝辛安跪了,“是奴婢冲撞了二少夫人,奴婢该罚。”

说完就‘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响亮的很。

“世子成婚是大喜事,奴婢心中高兴这两日才打扮的喜庆了些,并非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紧接着就将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辛安一脸震惊,后退了两步,“娘,侯府的规矩实在吓人,我们回去吧。”

辛夫人也极为不满,一个下人被主子说了两句就敢发脾气,“这侯府主不主,奴不奴,我们辛家着实沾染不起。”

“侯夫人,你也莫要在再劝,当着我的面这恶奴都这般张狂,待我离开不知道要如何对待我的安儿。”

说完就朝着门后候着的人吩咐,“王家的,春阳春绿,你们将姑娘的东西全都清点好,我们走。”

寻过来的辛桓见是这个情况,当即就嚷嚷开了,说要出去和人说道说道,这侯府原来是个奴才当家。

母子俩眼神交汇,说什么今日都要收拾了这恶婆子,狠狠打唐荣的脸。

王氏拦不住,唐陌也在自己岳母跟前说尽了好话,几个人都没商量就极为有默契,辛夫人见气氛已经到位便让幸桓去找了辛宽来。

前院里唐纲正在和辛宽以及陶大人吃酒,气氛都还没完全打开,辛桓冲进去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少不得还添油加醋,“有意思的很,当主子的来赔礼还带着威胁,那个奴才更是张狂,一双吊梢眼毒的要杀人。”

“爹,姐被拦住了,不让走。”

辛宽气的摔了杯子,唐纲更是气的眼冒金星,陶大人在心里唾弃侯府办事不利,有点后悔结了这门亲事,但一点都不妨碍他跟着一起去了解情况。

唐荣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料定辛家人会闹,但女子名节大如天,进了侯府的门还和他二弟整夜同处一室,无论他来不来道歉辛安都会忍下来,本以为走一个过场就可以回去...

至于作威已久的蔡姑姑一直跪着不敢吭声,心里并无太多惧怕,她是先头侯夫人的人,世子是她奶大的,就是侯爷来了也要给她两分颜面。

“混账东西,让你来道歉你带着这个老货做什么。“

唐纲来了,生平第一次对唐荣感到了不满,见跪着还一脸不服气的蔡姑姑心头火气更盛,“来人,将这以下犯上的奴才拖下去,杖打三十。”

唐家军功起家,哪怕现在不再掌兵府中下人受罚挨的还是军棍,三十军棍下去蔡姑姑少说要躺下三个月,但她躺下了陶怡然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蔡姑姑怕了,惊恐的看向唐荣,唐荣并未求情,也晓得此时不能求情,倒是辛安怯生生的开了口。

“侯爷,此事也是我最先没认出她来,见她打扮华贵便误以为她是侯爷的妾室,的确是我不对在先,她生气也正常,又是世子的乳母,在府中多年的体面,代表的也是世子的颜面,又上了年岁只怕是受不住的。”

“现在也算我和隔壁的陶...世子夫人新婚,便饶了她吧。”

唐陌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今日打了这婆子倒是痛快,但也会让府中的人觉得辛家人不饶人,他这个心偏的咯吱窝的爹过后也会对辛安不满,打了这老妖婆伤的可是他宝贝儿子的脸面。

大度的饶了她,说不定还能从他这个偏心爹手里要点好处。

唐纲面色稍霁,觉得辛家人虽然脾气大,但好在这个辛安还是大度宽容的,又想这个不老实的奴才年轻时还妄想爬他的床,将他恶心的够呛,新仇旧恨之下一记窝心脚就踹了过去,“算你这奴才命大福气好,遇到心善的二少夫人,还不磕头谢她饶你一命。”

也就是他亡妻念旧情给这奴才机会,依照他的性子早打死了。

这一脚成功让蔡姑姑的嘴角出了血,也顾不上痛,麻溜的爬到辛安跟前跪下磕头,“奴婢混账,多谢二少夫人宽容大量,多谢二嫂夫人宽容大量。”

辛安作势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忍心的样子,略微靠近了她的母亲,“你起来吧,我认错了你的身份,你也别往心里去。”


在蔡姑姑的恭维下,陶怡然唇边一抹浅笑没有再说话,外头忙碌的人一个个不时眼巴巴的瞧着,就等着她开口说给赏钱,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干活特别卖力,没多久所有的陪嫁都入了库。

见这些人杵着没有走,刘姑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她觉得这赏钱该给,前院的人轻易得罪不起,要不他们有本事让你当个睁眼瞎,奈何她家少夫人的性子......

“今儿多谢几位小哥,都辛苦了。“

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见她面色尴尬这些小厮也没说什么,客气了一句后转身走了,出门就遇到了从秋实院出来的小厮,这些人一个个眉开眼笑,手里还拿着银子用牙咬,说着要去吃酒的话,让这些心里原本就不痛快的人更不痛快了。

“姑娘,隔壁没给赏钱。”

对辛安的称呼,春阳春绿一会儿又在变,总记不住要唤一声‘二少夫人’,辛安准备再去一趟春荣堂刷存在感,“给不给都是个人的心意,不能强求,不过我们初来乍到还是有必须打点一二,这几日你和春绿身上都多带些银子,有需要的时候就请下面的人吃一杯茶。”

说着又朝王姑姑道:“王姑姑更是要多带一些,母亲和老太太身边的人也都要打点到位,另外你拨给王叔拨五十两银子,让他打点前院的人,尤其是管事和侯爷身边的人,再给王福拨二十两,都是用得上的。”

她口中的王叔和王福是王姑姑的丈夫和儿子,一家子作为辛安的陪房过来的。

“给王叔说一声,过几日我要去一趟京郊的庄子,让他和王福跟着我一起去。”

王姑姑点头应下,又说在哪里都少不了银子,只有银子才能让下面的人用心替你办事,这点银子不能省。

王姑姑剪银子去了,辛安则是带着她挑选出来的料子去春荣堂。

春荣堂里老太太正在赏花,见辛安来了忙招手让她上前,“快来看这绣球开的多好,一会儿你搬一盆回去放你院子里。”

辛安一脸欢喜,“那我要这盆紫色的,瞧着就贵气。”

“嗯,好眼光。”

老太太心情不错,辛安趁机开始讨好卖乖,“祖母,我可是来给您送谢礼的,您送我一个粉彩的瓶子我可喜欢了,今儿清点陪嫁,瞧见有几匹料极好看,您看看可还入眼?”

春阳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揭开上面的布,入眼就是一匹暗紫色祥云纹的锦缎,辛安扯开料子在老太太跟前比划了一下,笑道:“我就说祖母肤色白皙气度华贵,定是能压得住这料子,果真很好看呢。”

老太太就喜欢这种贵气的颜色,又不张扬夺目又显的尊贵,轻抚料子赞叹,“果真是好颜色,甘露,快快收起来,回头做了衣裳下个月我去恩国公府上赴宴的时候穿。”

甘露笑着上前称赞这料子的颜色好,又说另外几匹也极为衬老太太,老太太十分高兴,拉着辛安的手就不松开,“还是你们年轻姑娘的眼光好,每三个月绸缎庄的人都会送了料子进来,以后你多帮祖母挑。”

辛安笑着应下,老太太问起了唐陌,辛安笑道:“我爹娘过几日就要回去了,他今儿说要带我弟在京城好好转转。”

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背,“二小子是个不错的人,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你处久了就知道了,别看他油嘴滑舌的,也是个实心眼的的人。”

辛安点了头,“他昨日还说等我爹娘回去后就领着我去京郊的庄子转转,还说想请了祖母一起去,又担心祖母可能不习惯,毕竟他也不知道京郊庄子是什么情况。”

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她可是地主家出生的姑娘,家里最不缺就是田地,这个年纪的人又最是喜欢回忆过往,给辛安说起了那些古话,“你可能没看过风吹麦浪的场景,瞧着就喜人,我也是多少年都没见了。”

“那麦地里还有麻雀窝,兔子窝,一到割麦的时候总能逮住小麻雀,那个时候人在忙天上的鸟也在忙...”

辛安听的出神,她是没见过那种丰收场面的,但听着就觉得开心,“祖母这么一说我更想去庄子上小住两日了。”

“那祖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

“去。”

老太太除了赴宴几乎没什么机会出门,赴宴也不过是从这个宅子到另外一处宅子,花团锦簇的场面看多了也觉得无趣,“让二小子准备起来,咱们一起去小住。”

“父亲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老太太浑不在意,“他管不了我。”

唐纲能管得了老太太吗?

必须不能!

刚开口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何为孝顺?”

“要顺从我的心意,将我困在这院子里哪里也去不得,就是你的孝顺?”

唐纲除了说‘母亲消气’以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回头就催促唐荣让陶怡然到老太太跟前献殷勤,“成家立业,往后你的心思更多的应该放在府外,府中琐事需得你的妻子为你分忧。”

“今日你的妻子一步也未踏出春华院的门,老二媳妇不仅早上给你母亲请了安,还去陪老太太用了早饭,又给老太太送了几匹料子,哄的老太太的极为喜欢她。”

“老二两口子还要带了老太太去京郊庄子小住,算得上是来势汹汹,你们夫妻是半点动静也无。”

“今日我寻了礼部汪侍郎想要敲定你入礼部的事,此事虽然不难,但也该有所表示,听闻汪侍郎最喜粉彩瓶子,老太太手里就一只,但已经摆在秋实院,你需得重新去找一只来。”

当老子的偏心儿子没有道理可讲,尤其唐纲在唐荣身上寄托了全部的希望,自然希望他能一飞冲天。

唐荣有些后悔当时要谦让那么一下,但到了唐陌手里的东西让他吐出来也不容易,尤其还有一个辛安。

想到辛安对他说的那些话眉头紧蹙,对他的敌意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严世茂三人都是懂人情世故的,陪着辛家人说了一阵话便起身离开,不过多的打扰人家一家和乐,走的时候还再三邀请辛家人晚上一起用饭,让他们聊表心意,辛宽答应了。

他们一走辛宽夸赞这三人赤诚,又说朋友不一定非要以身份论交,“家里的情况你多少都知道,一个女婿半个儿,以后你有需要岳父相助之处尽管开口。”

唐陌忙起身,后退一步拱手作揖,“小婿多谢岳父。”

辛宽乐呵呵的让他坐下吃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别的也不指望,只盼着你越来越好,我这闺女跟着你不吃苦,她日子过好了,往后再有人提起换亲的事也只会说她是命中有福。”

辛安心里酸酸的,家里人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在为她打算,反倒是她是个不合格的女儿。

唐陌的目光在她身上略过,又殷切的给他岳父添上了茶水,说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大抵也就是准备奋力一把闯出来一番名堂,“总想着要让关心爱护我的人也因我荣光一回。”

辛宽很欣慰,雅间里的氛围越发的融洽了。

从茶楼出来唐陌领着几人去了首饰及脂粉铺子采买带回淮江送人的小礼,而后满足了辛桓的愿望泛舟湖上听歌舞歌姬弹奏,连午饭也都是在船上用的,无人打扰湖风习习,偶有鱼儿跃出水面,琴声悠扬,惬意无比,辛安舒坦坐着吹风,耳边是辛桓半刻不歇的说话声和笑声,莫名的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如何,对我的安排可还满意?”

唐陌也觉得舒服,虽说是领岳家人出来消遣,但他自己又何尝不需要一个放松自己的机会,他回来的时间也并不比辛安早多久,自己早死就算了,得知自己一心对待的妻子居然和他最痛恨的唐荣纠缠不清到老,哪个男人能接受?能轻易释怀?

关键是还花他的钱!!!

兄长的阴险父亲的偏心,吃里扒外妻子的,想想那日子都糟心,发现新娘子换成辛安的那一刻他心里虽是复杂的很,但其中那丝庆幸被他敏锐捕捉,那时候只想着娶谁都行,只要不是陶怡然。

然,这几日辛安和辛家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了,那种有人护着有人回应他付出的感觉实在让人着迷,且和辛安之间的默契也让他觉得轻松高兴,这才有了今日的行程。

辛安笑眯眯的侧首,“相当满意,我发现你还挺会安排这些事,回头去庄子的事也要好好安排。”

“好的。”

唐陌缓缓吐出一口浊息,吸入清晰的空气,只觉沁人心脾。

到了傍晚一行人去赴严世茂几人的宴席,喝的是老太太送的酒,用魏业的话来说,安排的明明白白。

且三人还考虑到有辛夫人和辛安两位女眷在,怕她们不自在还特意回去将自家妹子给喊来作陪,额外给她们安排了一桌,大的和辛安差不多,小的那个才九岁,是谢常佑的妹妹,辛安瞧了忍俊不禁,只能说安排的已是十分周到了。

辛家人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对唐陌这个女婿更是满意,正好今日买了好些首饰,辛夫人做主一人送了两样当见面礼,几个姑娘也都手头拮据,虽然是高门望族的姑娘,但添置新首饰不是要等府中有喜就是要等节气,何况今儿得的两样也都不是便宜货,可以说意外之喜。

谢家那个小姑娘谢愉欢此刻正应来了她的名字,愉悦欢喜的很,她得了一对极为漂亮的珠花和一条坠着有小金鱼的手链,“唐二嫂嫂快快帮我戴上,待我回去了到母亲跟前好好得意一番,这小鱼手链最得我心。”

今日真是来着了,原本要来的是嫂嫂,但嫂嫂有事来不了,叫她得了便宜。

辛安替她戴上了珠花又戴上了手链,满意点头,“好看。”

小姑娘如同早上盛开的小花精神极了,瞧着她就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多。

旁边一桌推杯换盏声不绝,严世茂几人陪酒很有一手,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辛宽满面红光舒心极了,笑着邀请了几人到淮江玩儿,“到了就住伯父府上,伯父也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几人笑的合不拢嘴,三言两语之间就说好了什么时候要去,辛夫人笑着摇头,“你爹倒是难得这么开怀,姑爷的这几个朋友都极为不错,热情仗义。”

都是勋贵人家的嫡子,如何这般热情的对待一介商户?

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好兄弟撑面子,值得相交。

辛安点了头,攻守易型,以前是和这几人不对付,如今也都算一条线上的人了,心态自然也有不同,慢慢发现唐陌身边其实也有些不错的人,若是将这些人都拉拢过来共同去完成一件事,感情之上再有利益捆绑,对唐陌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

她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不过要再等些时候。

喝到了后半场众人有些微醺,唐陌和严世茂出门方便,遇到了和同僚一起来吃酒的陶大人,闻他一身酒气陶大人心头就不喜,在他眼中刚成婚才几日就在外吃酒不成体统,又庆幸自己闺女没嫁给他,摊上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婿,不是浪费了精心教养出来的姑娘?

察觉那抹不喜,唐陌依旧乐呵呵的侧身让开了路,“陶伯父您先请。”

跟着陶大人一同来的是兵部徐侍郎,对唐家的事有所耳闻,明眼人都看得出换了新娘子是唐陌吃了亏,但没见他闹还出来吃酒就觉得有点意思,“唐二公子是和朋友相聚?”

唐陌拱手,“小子的岳父过两日要回淮江,今儿特意陪岳父在京城转转,晚上在此用饭。”

“辛老板?”

“是的。”

徐侍郎打量了唐陌两眼又笑问,“若是方便可否引荐一二?”

辛宽不仅仅是盐商,还是淮江商会的副会长,手中能调动出来的银钱不可小觑,他们兵部穷嘛,少不得有需要协饷的时候,交好几个大富商有必要的。

再说了,辛家虽是威远侯的亲家,但也没说只能和威远侯绑在一起,他们也有机会。


“祖母,你可得早点回来。”

“是啊,我们是一点都不放心。”

要回去了,几人朝老太太千叮万嘱,没一个放心的。

老太太浑不在意,“就差没把府中的东西都搬来,大夫也来了,药材也带的多,还能有什么问题,走吧走吧。”

莫要耽误她钓鱼。

几人面带愁容的上了车,祈祷老太太在这里平平安安无病无灾,顺顺利利的回府,要不然他们三个真没法在府中立足了。

等马车都走了,老太太松了口气,对甘露道:“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难得出门一趟还让我这么早就回去,我才不回。”

回去又被关在那一方天地之中,春荣堂的宝贝再多,看这么久也看够了啊,何况府中现在不说乌烟瘴气那也是不消停的,她还想多活几年,才不想去管小辈的事。

“我知道都惦记我那点东西,等回去了我就和几人分一分,省得在我跟前说话都旁敲侧击的点我。”

她说的是唐纲,对于这个儿子她是一点都不看好,也是个糟心的玩意。

甘露压低了声音,“刚来的消息,侯爷又收用了一个丫头,没给名分,只怕是等着夫人回去做主。”

老太太眉头紧蹙,都想跟着回去了,“那混账东西是晓得怎么戳人心窝子的。”

甘露也觉得唐纲糊涂,又对王氏抱有期望,“夫人向来大度,应该...”

“不吵不闹的才有问题。”

老太太看的清楚,“要真的一点都不介意那才是真的死了心,女人对男人的心死了她就只会看利益,无知的男人只会沾沾自喜觉得女人懂事。”

深吸一口气,这几日该说的她都说了,能帮那混账东西也都帮了,都是当祖父的年纪,她这个老娘还能管多少?

老太太钓鱼去了,却心不在焉。

马车里,王氏和辛安说唐陌的好,又说他们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但凡唐纲想要阻拦就去找她,她现在也看淡了,“以前看重名声,没少让二小子跟着一起受委屈,以后都不会了,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辛安笑着点头,“母亲和我说说京中各家的情况,过不了多久我也应该出门走动了,两眼一抹黑可不行。”

“是得要和你好好说说,这里头忌讳可不少,就从下个月要去恩国公府上说起...”

王氏没有藏私,知道的都说给了她听,她也听的认真,要知道上辈子她就吃了这方面的亏,王氏那个时候可没好心和她讲许多,大多的事还是蔡姑姑告诉她的,但蔡姑姑不过是个下人,知道的有限,消息不灵通的她出门还闹过几次笑话,也因此让唐荣对她更加的不喜。

傍晚时分,马车到了侯府的门口,管家殷切上前迎接,又暗中差人去告诉了唐纲,府中没有老太太和王氏镇府,唐纲这几日过的十分逍遥,昨晚直接就没回来。

“侯爷出去办事还未回来,得知夫人回来后定是十分欢喜。”

王氏笑而不语,对唐纲早死心的她越发的会做面子功夫,“既是侯爷在忙那就不要去打扰他,府中这几日可有事?”

“一切如常。”

管家满脸堆笑,“有几家送了宴请的帖子来需要夫人拿主意,另外有基本账册要夫人亲自过目,下个月月例单子也出来了...”

王氏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就开始忙府中的琐事,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唐陌也变了脸色,在心里将唐纲狠狠唾弃,就觉得自己母亲过的憋屈,暗恨自己没本事。

还没走到秋实院就看到满院子的下人都候在门口,站在最前面的是南风,又想着南风要是还敢觊觎他就要给她好看。

一走近南风就笑着朝他走来,唐陌眉头轻蹙就要发作,南风却欢欢喜喜的朝着辛安福了礼,“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辛苦了,热水已经准备好,小厨房也炖上了燕窝,稍后就好。”

这几日都是南风管着秋实院,见这神情就晓得没发生什么事,辛安笑道:“本来辛苦的,见到你笑的这般欢快就不辛苦了,一会儿准备几个清爽的小菜。”

“已经吩咐下去了。”

南风殷切的伺候在辛安身旁,全程都没给唐陌一个多余的眼神,唐陌脸色更臭了,他在这秋实院还有没有地位?

秋实院一切如常,洗漱好的辛安歪在美人榻上问府中这几日的情况,南风在侯府多年打听消息也有一手,事无巨细的全都说给了辛安听,隔壁的情况并不让辛安意外,在婆家和娘家到底不同,趁着婆母妯娌没在请了娘家母亲来说话再正常不过,见了几个闺中好友也很正常,只是唐纲睡丫头这事让人觉得无语。

唐陌差点暴走,辛安一个眼神让人稳住了,问清楚了所有事后燕窝也好了,吃着燕窝的辛安告诉唐陌,“那是你父亲,你还能管他的房中事?”

“我就是替母亲不值。”

他母亲因为什么原因出门散心?

他在府中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令人作呕。

见辛安还有心情吃燕窝,“你就不觉得生气?”

辛安不生气,抬眼看他,“世道对女子不公,这种事是侯府才有的吗,你去外头打听打听,七老八十的身边都还有美妾,说这是红袖添香,是老当益壮的表现,是男人骄傲的本钱,谁关心过女子怎么想。”

“你就闹到外面去那也是你不懂事,是不孝。”

唐陌深吸一口气,很好奇发生这样的事女子怎么想的,“就真的那么大度?”

“不大度有什么办法?”辛安放下碗,“稍微不愿意表达两句不满就得一个善妒不贤的名声,这名声还牵连儿女。”

“除非是真的不能生养担心被吃绝户的那种,否则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纳妾?”

“所有美好的憧憬最后都变成了搭伙过日子,既然搭伙那期望也就有了不同,干的好就希望他长命百岁,干的不好就希望他早死,别挡道。”

说着还鼓励了他一番,“想要你母亲过的体面你就得好好干活,你要是有了大本事你父亲也得看你脸色,他就不敢轻易纳妾。”

唐陌嘴角微抽,“我在你眼里就是干活的吧?”

多现实的女人。


“隔壁的屋子我让人给你收拾出来了,你的东西也都搬了过去,从今儿起你就搬过去吧。”

唐陌刚回来,辛安就拿出了女主人的派头,将他这个能在秋实院当家做主的人给赶到了隔壁。

唐陌‘嗤’了一声,一副很不屑的模样,“当谁稀罕和你一个屋一样。”

辛安也不搭理她,乱糟糟过了一日她人累心也累,虽然身体是年轻了但心态还是个老年人,总觉得提不起气,苦大仇深,必须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争取尽早让灵魂也恢复青春。

夜幕四合,唐陌睡到了隔壁厢房,前脚刚进去一个叫南风的丫头就端着水进去伺候,没一会儿在一声‘滚’后南风狼狈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而后哭着跑了。

春阳出去打听了消息,回来后啐了一声,“说是打小就伺候二公子的丫头,就等着二公子娶妻后抬了她当姨娘,方才八成是瞧着机会来了,结果献媚不成被二公子赶了出来。”

“活该!”

叫春绿的丫头正在替辛安卸下钗环,“我听说夫人对二公子管的严,身边一直都只有南风这么一个丫头,伺候衣裳鞋袜,这一点倒和世子不同,世子可是有两个通房丫头。”

辛安满眼戏谑,唐荣院子里的两个丫头叫雪玉和莹月,样貌出众又识文断字,是王氏送给唐荣的暖床丫头,倜傥君子身边怎可没有美人相伴,唐荣收用的很满意。

唐荣在外人跟前都极为温和,对两个贴心伺候的丫头也和颜悦色,两人也因此自视甚高,上辈子她和唐荣成婚的第二日两个丫头就给了她下马威,也不晓得这辈子恭顺些没有。

春绿梳直了她的头发,还在笑眯眯的说话,“其实二公子也是不错的,比世子显的更真实些。”

“你知道什么就乱说。”

春阳不高兴,“今日二公子还说要掐死姑娘,我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像假的,往后伺候都要精心些,莫要给二公子留机会。”

辛安‘噗嗤’一下就笑了,“放心吧,他也就想想,不敢动手。”

“你们两个帮我盯着府中的情况,尤其是对面春华院,得了消息速速来告诉我,让我开心开心。”

春绿重重点头,“姑娘就放心吧,现在我们秋实院和隔壁的春华院已经成了死对头,绝对不会错过看他们笑话的机会。”

过了一个乱糟糟的白日,这一夜辛安睡的还算安稳,倒是隔壁的唐陌竖着耳朵听了半夜,还指望着辛安发梦,他好趁机摸进来问点话。

早上天色微明辛安就起了床,今日要去补上昨日的新媳妇茶,要正式开启在侯府的生活,耽误不得。

唐陌身边就少了伺候的南风,今儿的衣裳都是自己穿的,只让一个叫来来的小厮梳了头,辛安对镜理妆,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澈明媚一些,还没等她调整好唐陌又阴阳怪气的开了口,“你要多笑笑,挎着脸一股子老年味,别扭。”

“一点子十七八女子的鲜活劲儿都没有,倒有活够了感觉。”

辛安还没说什么,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头轻蹙,春阳春绿的脸都绿了,春阳毫不客气就开怼,“姑爷,少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晚上都熬的睡不着,要怎么笑?”

春绿点头赞同,“这个时候笑颜如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姑娘觉得换了丈夫有多高兴。”

自从知道姑爷想要掐死她家姑娘,她对姑爷就没有半点好印象了。

唐陌嘲讽道:“你这两个丫头好大的脾气。”

辛安仔细在耳上悬上新得的红宝石耳坠,而后才扭过头,“你的丫头倒是温柔体贴,不也被你赶出房门了吗,我的丫头新来乍到摸不清你的喜好,还以为你喜欢凶神恶煞这一款。”

两个丫头得意的挑起下巴,又赶忙替辛安穿上外衫,一切打理妥当还送来了甜汤以及桃花酥让她先垫垫肚子,被晾在一旁的唐陌忽然觉得未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他这是被孤立了啊。

就没人看到他也没吃东西,就不配也垫吧两口?

这才多久就被这主仆三人排挤了?

两人刚出院门,抬眼就看到唐荣领着陶怡然站在门口,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朝唐陌和辛安拱手,道:“二弟,二弟妹,我们一起过去。”

唐陌的白眼差点翻上天,这是又要装模作样来显示他多么爱护兄弟,团结一家?

昨日才跪了一个时辰的祠堂就被放出来了,果然是偏心,要是换了他,不得跪死?

辛安很是好奇的打量了两人一眼,唐荣脸皮之厚她再一次领教到了,昨日两边发生了那样的冲突,今天他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和你说话,实在是让人堵心。

陶怡然自然是漂亮的,打扮的也喜庆,一双杏眸含春艳若桃李,脖子里还有朵朵红晕,虽有脂粉遮盖但细看也晓得两人昨晚又是一夜红浪翻滚。

两人果真是爱的深沉,让她都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迎上辛安的目光,陶怡然眼神躲闪,到底还是刚出嫁的姑娘,没有修炼出前世的手段,被辛安一看就心里发虚,垂眸扑闪着纤长的睫毛,惹的唐荣一阵心疼,也不管唐陌没有应答,牵着陶怡然的手走在了前面。

走在后面的唐陌和辛安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了满眼戏谑,心知对方都在心里嘲讽自己:看吧,你上辈子真心相待的人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你。

辛安对唐荣的爱意早在婚后多年被消磨殆尽,最后只剩下了恨,现在这一幕对她来说讥讽居多;

可唐陌死的早,那个时候对陶怡然最多是失望,怎么也是自己曾经用心呵护的妻子,此刻心里的滋味极其复杂,一边说服自己前尘旧事已了,一边说一腔真心终究是喂了狗,又想重生回去一巴掌抡醒自己。

一行人穿过花园过了廊桥到了老太太住的春荣堂,唐纲夫妻已经在这里等着,另外唐纲那早已经分家另过的庶弟唐勇一家也坐在其中,门前一早就候着的婆子得满脸堆笑的回禀,“世子和世子夫人,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来了。”

唐荣带着陶怡然先抬脚进了春荣堂的院门,随后是唐陌体贴的扶着辛安迈过门槛,他还记得辛安说他老子喜欢给他争光的人,他想试试,就从婚后变的稳重开始。

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有差事的人了,虽然还没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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