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无删减+无广告

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无删减+无广告

甲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继欢凝着脸盯着门口的位置,她等的人还没有来。她斜斜的倚做在椅子上,右手随意搭在长桌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声响无不暗示着她的心底完全没有底。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老头子昨天写给她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六个字。时晏,白湖监狱。这座监狱位于C城以北的白湖中央的小岛上,父亲让她找的人就是在这里。来的路上,她就犹豫了。这里关押的人虽然不是重刑犯,但都是高智商、高危险罪犯。和这种极具危险性的人打交道,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性,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忽悠进去。继欢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让她来寻这么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难道是被她气糊涂了?就在这时,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继欢坐正身姿,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一个身穿橘色狱服的高瘦男人被狱警押着走...

主角:尤坚徐晓云   更新:2024-11-12 11:2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尤坚徐晓云的其他类型小说《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甲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继欢凝着脸盯着门口的位置,她等的人还没有来。她斜斜的倚做在椅子上,右手随意搭在长桌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声响无不暗示着她的心底完全没有底。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老头子昨天写给她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六个字。时晏,白湖监狱。这座监狱位于C城以北的白湖中央的小岛上,父亲让她找的人就是在这里。来的路上,她就犹豫了。这里关押的人虽然不是重刑犯,但都是高智商、高危险罪犯。和这种极具危险性的人打交道,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性,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忽悠进去。继欢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让她来寻这么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难道是被她气糊涂了?就在这时,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继欢坐正身姿,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一个身穿橘色狱服的高瘦男人被狱警押着走...

《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继欢凝着脸盯着门口的位置,她等的人还没有来。

她斜斜的倚做在椅子上,右手随意搭在长桌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声响无不暗示着她的心底完全没有底。

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老头子昨天写给她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六个字。

时晏,白湖监狱。

这座监狱位于C城以北的白湖中央的小岛上,父亲让她找的人就是在这里。

来的路上,她就犹豫了。

这里关押的人虽然不是重刑犯,但都是高智商、高危险罪犯。和这种极具危险性的人打交道,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性,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忽悠进去。

继欢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让她来寻这么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难道是被她气糊涂了?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继欢坐正身姿,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一个身穿橘色狱服的高瘦男人被狱警押着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深邃的眼睛里透着漫不经心,嘴角微微上扬,透着雅致的邪气,

继欢知道男人在打量她,她也不躲,反而直接对了上去,近距离的看清他的样子。

虽然男人的头发没有打理,脸上也有不少鸦青色的胡渣,但仍看得出男人的外表十分鲜艳俊俏,比当红男模还强几分。

他就是时晏,那个游戏于规则边缘的天才,在几年前的一次贩卖情报时,不小心被父亲抓住,关进了白湖监狱里。

在他们追与躲的游戏之中,继欢不止一次听到父亲夸他是天才,只可惜环境使然,让他走上了歪路。

于父亲而言,时晏既是罪犯,也是对手。

继欢抬眸看着时晏脸上的漫不经心,心底暗道:高智商的人都高傲得很,就算被圈禁在这里,与生俱来的桀骜却磨散不了。

不过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关进了这里。继欢淡淡的抬眸看着时晏这种好皮相的脸,心叹:就是可惜了。

时晏双手搭在桌子上,扬着下颚,颇有绅士风度率先开口,性感惑人耳鼓的声音响起:“这位漂亮的警探小姐,敢问我是否有荣幸知道您的芳名?”

继欢往后靠了靠,抄着手看着时晏,淡淡的笑着:“我姓继。”

“噢。”时晏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继队长的千金,不知道继队长可还好?”

继欢应着,“劳时先生挂念,父亲很好。”

“想来也是,他应该升职了吧?队长?局长?”时晏漫不经心的看着继欢的眉眼,笑了笑:“原来升局长了,恭喜恭喜。”

继欢心底微沉,这个时晏果然十分难缠。

“看来你在这儿过得不错。”

“托继局长的福。”时晏朝椅背上靠去,懒懒散散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继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继欢淡淡笑着说:“我听说你自小对绘画很有天份。”

时晏直视着她,“我的确对仿照名画很有天份。”

继欢:……

她其实觉得挺没脸的,她堂堂一个警探还需要向一个罪犯寻求帮助去辨别文物真假,说出去简直就是个笑话。

“继小姐觉得很羞耻吗?我也觉得有点。”

继欢双手一紧,胳膊被掐得有些疼,脸皮也忒厚了!

“时先生,切莫太自负。”

时晏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自负吗?可A国的文物专家的确不怎么样!”

“你知道些什么?”继欢她可什么都没说。

“我记得我被抓住那一年,继小姐刚好毕业进了警探局,入的可是特案组?”时晏回忆了一下,“要不是我大意了,进来了,也许咱们早两年就见过了。”

“只可惜时先生里阴沟里翻了船。”继欢淡笑着,直接怼了回去。

不过,时晏倒是浑不在意的,“继小姐查的案子和文物有关?”

脸皮倒是厚,继欢撇了撇嘴,直接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中央,“我这里有幅画,需要时先生鉴定一下真假。”

时晏斜睨了一眼照片上的万里山河,“单凭一张照片,我可看不出真假。”

继欢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将实物带过来。”

“呵呵。”时晏轻笑两声,语气恶劣的说道:“我和继小姐又不熟,我凭什么帮你?”

继欢被噎了一下,冷声说道:“为查清真相,还公众事实。”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时晏嗤笑。

继欢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流露。

她倒是忘了像时晏这种高智商的罪犯,都或多或少会有反社会人格,没有责任心,没有同情心,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正义。

“你想揭示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实世界,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这迷乱的表象。”时晏高傲又玩味的腔调继续响起,十分令人讨厌。

继欢凤眸微敛,看着时晏那双漆黑如深潭的深邃眼眸,不起一丝波澜,令人捉摸不透。

时晏也不动,眼睛也不眨,懒懒散散地任由她看着。

半响,继欢唇角微微上扬,“既然这样,那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拉开椅子朝后退开。

继欢刚一转身后,就听到时晏的声音,“我是可以鉴定,但我有什么好处?”

继欢勾了勾唇角,坐回椅子上,双手搭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低声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有所图,那就好办了,左不过是想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舒坦一点,继欢笑了笑:“说来听听。”

“我想的,你确定你能给我?”时晏倒是上了一分心。

继欢张了张嘴,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他的要求可能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时晏说:“我要出去。”

继欢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那个意思,“什么?”

“我要离开监狱。”时晏一字一字的说道。

“这不可能。”继欢摇头拒绝。

时晏将桌上的照片转了一圈朝向继欢,“继小姐不用着急拒绝,你可以先回去问一问继局长,问他想不想抓住那个人。如果想,这就是我的条件。”

继欢凝眉看着他,“那个人?”

没有等到时晏的解释,门外的狱警已经走了进来,“时间到了。”

被粗鲁拉起来的时晏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继欢,绅士的笑了笑:“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继欢皱了皱眉,正要开口,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嘉惊讶的看着进来的人:“司法医怎么来了?”

继欢转过头,就看见司南穿着法医白大褂,带着一副很斯文的金丝边框眼镜,风度翩翩的模样,往外说他是华尔街精英也有人信。

“继队,这是验尸报告。”司南将装在文件袋里的报告递了过来。

“谢了。”继欢接过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

司南也没离开,反而是在继欢身旁坐了下来。

“司法医不是去邻城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沈嘉忍不住八卦。

司南淡笑了一下,“那边已经没事儿了,就赶回来了,正好听继局说C组的案子,就过来帮忙。”

说完将一张盖了章的条子递给继欢,“这是暂调令。”

继欢看了一眼条子上的字迹,的确是继局的,这老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提前通知她?

“欢迎!欢迎!”沈嘉立即鼓掌,“能请到司法医到咱们组里来,这案子再诡异也能破。”

尤坚立即附和:“就是,就是。”

“我也只能分析死人了,离了工作室还是你们才行。”司南不敢居功,看着屏幕上在案发现场拍摄的死者图片,直接开口:“死者周永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外在致命伤,解剖后发现心房血管有肿胀倾向,这一般是心脏疾病刺激过后引发猝死会形成的现象。”

尤坚说:“他没有心脏病,身体很健康。”

司南点头:“我知道,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我在死者的血液检验中发现了残存的奎尼丁成分,奎尼丁是治疗房性早搏、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的主要成分之一,使用不恰当会导致心脏停搏,加上外界因素影响容易导致猝死。”

沈嘉托着下巴,“可第一起望画者的死者的尸检中没有发现奎尼丁。”

“我推测是和死者的身体素质有关。”继欢看向司南,等着他的解释。

司南温声说:“继队说的没错,两名死者的身体素质相差巨大,很有可能是死者曾服用过其他药物,导致尸检结果出了问题。稍后区队将死者的尸体送到局里后,我会再重新化验一次。”

“关键是死者体内的奎尼丁成分从哪里来的?”尤坚问。

继欢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仔细回忆着去案发现场的所有片段,“从死者工作室里拿到的那一瓶维生素C在哪里?”

“还在技术科,怎么了?”尤坚很快反应了过来,“副队,你的意思问题出在那瓶维生素上面?”

“我也不敢肯定。”继欢转头看向司南,“就麻烦司法医了。”

司南温柔地看着继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也是组里的一员,你别和我客气。”

司南的心思,继欢明白,但她却没这个心思,面不改色的继续翻验尸报告。

沈嘉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继欢翻了尾页,法医在死者的眼眶下方发现了少许白色结晶,经化验过后是眼泪风干后形成的粉末。

死者死前是眼含泪水的,是对爱人的思念,还是什么。

沈嘉见继欢陷入深思,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后开口问道:“副队,你有什么线索?”

“验尸报告上称死者眼眶下有少许白色结晶,这证明死者死前曾哭过。”继欢将验尸报告递给沈嘉二人,“我从博物馆馆长那里得知死者是因这幅古画和亡妻结缘的,爱屋及乌也十分喜欢这幅古画,刚好这个月底是亡妻的忌日。”

“太过思念亡妻,心力交瘁,导致猝死。”尤坚说完又向司南验证,“司法医,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我不好断定。”司南摇头,“推理断案不是我的专长,继队你说呢?”

继欢往后靠在椅子上,翘着了二郎腿,如果没有奎尼丁,没有在死者家中发现的文件,她倒是会这般认为。

“死者家中又有几份考核鉴定书,证明死者还是很上进,为了争取馆长的位置,一直加班熬夜修复上古陶器,就是为了再给自己增一份成绩,更何况他妻子已去世十余年,不可能这么久了猝死。”

“你们看,这是从死者家中垃圾桶发现的纸。”继欢敲了敲电脑,屏幕上就跳出一张拼凑好的毛笔字。

“呀,这什么鬼画符!”尤坚嚷道。

“这是小篆。”沈嘉翻了个白眼,“没文化,真可怕。”

“嘉嘉……”尤坚气弱,他虽不会小篆,但会八国外语,哪里没有文化了?

“沈嘉说的没错,这是小篆,我请博物馆的专家看了,这个字同愧,愧疚的愧。”继欢将这个字咬得很重。

“愧疚?”

“他愧对谁了?”

继欢又敲了下电脑,指着图片中的圆底陶尊,“有没觉得奇怪的地方?”

“看不出。”司南的确不擅断案。

沈嘉说:“副队,你是想说这些文物好像是随意放着的,没有仔细收起来?”

“博物馆的人都说死者是一个敬职敬业的人,将这些文物当儿子一样的爱护。”尤坚目露精光:“这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什么事儿影响到了他,以至于连珍贵的文物都不在意了。”

继欢点了点头,将画面调回最开始的图片,死者后背绷得很直坐在长凳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墙上价值连城的古画,幽暗的光线将这个画面衬得像个艺术品。

望画者。

的确像艺术品一样的死亡。

继欢突然说:“死者周永死前的一周,大央博物馆曾停了电。沈嘉,你去查查市政那边有没有电路维修。”

“我立即联系他们。”沈嘉起身去了外面。

“继队是怀疑博物馆有文物被盗吗?”司南问。

“有股直觉,两人的死亡都和墙上的古画有关。”继欢说完,沈嘉很快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副队,市政那边说这一个月除了西边有两处电路检修以外,其余地方也没有,也没有接到过博物馆方面的电联。”

几人脸色均是一变。

司南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停电不过一分钟,不可能会被盗的,而且停电刚好已闭馆,不可能轻易带出去。”

“我再去博物馆看一看。”继欢看向尤坚,“区队调过来的资料说第一个死者有经济纠纷,你带人继续跟进。”

“沈嘉,你将博物馆里面和周围的视频再仔细查一遍,停电前后都要仔细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还有继续查查那个电话号码。”

“明白。”沈嘉应下。

“至于司法医,送过来的尸体还需要你跟进一下。“

“你放心。”司南低声说,“现场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司南略带磁性的声音令继欢觉得有些不适,玩笑般的拒绝,“现场太干净了可没有司法医你的用武之地。”


清晨的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梢间穿过,洒进窗户里,落在对面低声哭泣的瘦小女人的肩膀上,也许是受工作环境影响,她身上透着几分古典的气质。

这个女人自称是死者的学生,名叫徐晓云,也是博物馆里的修复师。

继欢也不催促,而是看着明亮窗前的工作台,台上摆着一只修复了一半的园底陶尊,熹微光线洒在上面,光阴交错,透散着时间的悠久。

“这就是周副馆长的工作台?”继欢问。

逐渐停止了抽泣的徐晓云,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继欢,“是的,这是老师的工作台。”

继欢看了一眼工作台上的陶尊:“昨晚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女人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离开的时候看了时间,刚好十一点。”

“原本我们想等着老师一起的,但老师非要让我们先走,想把这一片修复好就走,早知道……早知道我们就应该等着老师一起。”徐晓云说着说着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继欢递了干净的纸巾给徐晓云,等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后继续问,“你们经常加班?”

“没有,修复文物很费眼睛,除非很赶时间,我们都不会加班做修复工作。”

继欢看了一眼工作台上陶尊,只剩下敞口处缺了几片,“这批文物很赶时间?”

“也没有。”徐晓云摇了摇头,“是老师说这批文物太过珍贵了,想要尽快修复妥当,我们就陪着老师一起做。”

继欢好看的眉眼动了动,“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周。”

“除了这个,你们有没有发现周副馆长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徐晓云顿了一下,双腿交叉着,脚尖朝着出口方向,肯定的回答:“没有。”

继欢翘起了二郎腿往后靠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她显得戒备警惕的坐姿,她知道些什么,却选择了隐瞒。

“真的没有?你再仔细想想?”

“真的没有。”

继欢犹豫了一下,换了个问题:“周副馆长平常都和什么人来往,你知道吗?”

徐晓云回答:“老师一个人住,家里也没有人,待在博物馆的时间比较多,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去展馆里看看,几乎就是两点一线。”

继欢点了点头,看向四周,“这个修复室一共多少人?”

“加上老师一共是七个,我们主要是负责古陶瓷的修复工作。”

继欢看着不时擦眼眶的徐晓云,问:“除了你以外,其他人也是周副馆长的学生?

“不是。”徐晓云摇了摇头,“除了我还有两人是老师的学生,其余三人算是我们的前辈。”

继欢又问:“平常大家的关系怎么样?”

徐晓云擦眼眶的动作顿了一下,“老师人很随和,对大家也很好,我们都很喜欢老师,周末我和另外两人也会去老师家帮忙做饭收拾屋子。”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继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信任减了一半。

“组里的三个前辈,还有馆长他们有时候也会来老师家里聚一聚。”徐晓云说完,察觉到继欢一直盯着她,连忙抬起头,谨慎地问道:“警官,老师是被人害死的吗?”

继欢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老师的身体一直很好的,上个月的体检报告也显示没有任何问题的。”徐晓云解释道。

继欢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徐晓云低头擦了擦眼睛,“没有。”

见从这个女人这儿问不出线索,继欢也不再追问下去。

“副队,现场取证已经差不多了。这个黑色公文包是在死者办公室里发现的,里面有一副眼镜和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还有一瓶维生素C,吃了一半。”尤坚将搜出来的证物拿到继欢的跟前。

和她预料的一样,什么线索都查不到,继欢将黑色的笔记本接过来,“这些都是周副馆长的?”

“是老师的。”徐晓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上个月体检的时候医生说老师缺少维生素,这还是我替老师买的,但老师一忙起来总忘记吃。”

“你对你的老师倒是很上心。”尤坚将维生素放入证物袋里。

“我一进博物馆就是老师在带我,已经三年了。”所以,徐晓云很感激周永。

继欢说:“我听说周副馆长有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是吗?”

徐晓云点头:“是的。”

“你见过他儿子吗?”

“没有见过,只听老师说在国外留学,念的经济,但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若是这样,徐晓云和周副馆长的关系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那徐晓云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继欢随便翻了翻,第一页上面记录不少电话号码,“周副馆长不用手机吗?”

徐晓云说:“用的,是一个老式的手机。”

继欢看了一眼尤坚,尤坚摇头,“到处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

徐晓云连忙说道:“也可能放在家里了,老师总说没人找他,带不带都无所谓。”

“你让人去死者家里找一找看有没有线索。”继欢安排下去后才继续翻动死者的黑色记事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每天的工作时间安排以及去向,甚至连买菜都记录在上面。

徐晓云看继欢拿起了笔记本,忍不住说:“老师每天都会记一次,他说他年纪大了,记性差了些,记上才安心一点,以防哪天要找东西时又忘记放哪里了。”

“我就说记得这么零碎,原来是因为记性不好。”尤坚笑了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老话没错。”

继欢翻到最后一页,死者最后一次记录的日期上,是上周二。

上午9点到11点开会,下面还写了一行字,但是被狠狠的划去了。

这不对。

死者如果每天都有记录的习惯的话,那怎么近一周都没有记录了?

被涂抹了的一行字应该是死者习惯性的记录,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会涂抹掉。

“上周二,周副馆长都有什么安排?”继欢问徐晓云。

徐晓云想了想,“上午老师和馆长他们开会了,下午的时候……老师好像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继欢心底一震,又把笔记本对着光看了看,涂抹得太黑,压根什么都看不清,“让技术科的看一看,这里原本写的是什么。”


灯光柔和的展厅里挂着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古画前方的长凳上坐着一位老先生。

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前面的古画,看得极为认真,好似沉溺进了这幅烟波浩淼,气势磅礴的古画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人的瞳孔早已涣散,变成了灰白色。

“副队,这已经是第二起了。”

“这就是望画者?”继欢低声问道,声音有些低沉沙哑,透着些疲惫。

“是的,这是从区队调过来的资料。”负责现场侦查工作的警探将资料递给继欢。

继欢摆了摆手,“不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

一周前,市长青博物馆发生了一起一模一样的猝死案件,和死者一样,都是坐在长凳上望着墙壁上的名画时猝死的。

区队在仔细调查后只发现了死者生前有过经济纠纷,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但这种死法太过诡异,所以才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了她们特案组。

只是没想到案子刚移交过来的第二天,竟又发生了第二起望画案。

继欢抬手捋了捋齐肩的短发,大步走到了死者的正前方,靴鞋发出的清脆声音在空寂阴冷的展馆里回荡着。死者年近六旬,十分的清瘦,头发梳得很整齐,西装虽然不太合身却十分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死者生前是一个很爱干净的老头。

她伸手摸了摸死者西装口袋,和他的人一样,也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故意被整理过一般。

继欢收回手,抄着手看着死者已渐苍白发僵的脸,“法医来了吗?”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过来,拿着一个笔记本拍了拍警探的肩膀,借位插了进来,“副队,法医全被A组调用了,让技术科的先处理,到时候带回局里再交给法医。”

继欢挑眉,想了一下,“是市郊垃圾场的葬坑?”

“可不是,密密麻麻的,看得头皮发麻。”男人笑了笑,“A组也太可怜了,这个案子办完恐怕得心理辅导。”

“尤坚,你别幸灾乐祸的,这案子要是破不了,我就把你借调去A组两年。”继欢放了狠话。

“别啊。”尤坚一听哭丧着脸,他可不想远离他心底的明月光,“队长什么时候才能归队啊?”他不想一直活在副队的魔爪下。

“怎么,想队长?可惜得半年以后。”继欢阴险的笑了笑。

“哎……”尤坚长叹了一声,如丧考妣。

“哎什么哎?很不满?”继欢凤眼微扬,挑眉看向尤坚,你敢说不满试一试?

尤坚哆嗦了一下,赶紧将手上的调查报告递给继欢,转移话题:“死者周永,男,五十九岁,C城本地人,是这间博物馆的副馆长,主要负责文物修复以及管理工作。身上无明显伤痕,初步判断死因为猝死,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二点到五点之间,具体情况还得等法医进一步确定。”

“嗯。”继欢点了点头,“是谁发现死者的?”

“是博物馆的安保巡逻员,六点巡逻到古画馆的时候发现了死者,随即报的警。”

继欢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六点三十分。

死者的眼睛已经呈浑浊灰白状,死亡了差不多三到四个小时,这期间一直没有人发现他?

继欢看了一眼展馆内的监控,“安保巡逻员夜里多久巡逻一次?”

“我问过了,夜里值班的共有六个安保人员,两个负责监控室,其余人则负责展馆的巡逻,每隔一个小时巡逻一次。”尤坚已经问过报警的人,但却没人发现副馆长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话外的意思大家瞬间明白了,继欢皱了皱眉,“他们人在哪里?”

“在外面。”警探看了一眼颜色昳丽的继欢,“副队,要亲自审问吗?”

继欢偏过身,看到外面站着两个身穿军绿制服的强壮男人,锐利的眸光从二人身上扫过,两人站如松,目光清明直视前方,肌肉紧绷,下盘很稳,看上去身手很好。

“问出什么没有?”

“都很正常,两人都是半年前开始负责博物馆安保工作的,没有犯过错,也没有不良前科,昨天轮到他们巡逻这处展馆。凌晨一点二十左右开始巡逻,一点五十到达这里碰到了死者,死者和他们说因为修复文案太过心烦,想在古画廊里坐一会儿,沉淀一下情绪。”

“因为死者以前也会熬夜到半夜不回家,直接待在博物馆里,因此两人都没有起疑,只是通知监控室多注意这个展厅,两点半巡逻完毕后就直接回了监控室,期间休息了一个小时,三点半又巡逻了一次,六点巡逻时才去提醒死者,结果发现死者已经死亡。”

“半夜不回家到阴冷的展馆里沉淀情绪?这些专家学者的兴趣爱好都比较特别。”尤坚压低嘀咕着。

继欢也觉得奇怪,忍不住看了一眼死者,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古画,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这么简单。

“该不会是鬼怪杀人吧?”尤坚说完又朝四周看了一眼,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副队,你有没有听说过博物馆的一百零八件灵异事件?这望画者这么古怪,说不定真是……”

听到尤坚的嘀咕声,继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娱乐圈?”

一旁的几个警探噗嗤的笑了起来。

继欢直接从警戒线出来,朝外面走了几步,“监控查了吗?”

“查了,监控室里的人也声称他们一直盯着展厅里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监控室一直有人盯着死者,那死者的猝死就变成了巧合,不是人为。但也不排除是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更何况这两起案子如此雷同,案发时间极为接近,更不可能是巧合这么简单。

但现场又太过干净,死者又是猝死,身上也没有致命伤痕,继欢也不敢断定有没有问题,只能让他们先将监控带回去和第一起案子的监控进行比对,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继欢直接从警戒线出来,朝外面走了几步,“博物馆的人过来了吗?”

“接通几个高层的电话,已经在来的路上。”警探回答。

“死者鳏居在单位分配房,只有一个儿子留学国外,身上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暂时没有联系上,不过他的学生已经到了,在外面等着,副队你看什么时候出去见见她?”


继欢一回到警探局就朝局长办公室走去,路上遇到了行政后勤小周,“局长在吗?”

小周压低了声音,“在,不过火气正旺。”

老头子脾气挺好的,能发这么大的火,一定不是小事,继欢朝紧闭的办公室门看去:“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了一耳朵,好像和安全局那边有关。”小周好心提醒道:“继副队,你小心一点。”

继欢轻轻挑眉,这才敲响了门。

“进来!”阴沉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看来老头子的心火气还没散呢,继欢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去,“局长,是我。”

听到女儿的声音,埋头看文件的继恒才抬起头,冷哼一声,“没事少往我办公室跑,走后门走上瘾了是吧?”

继欢坐到椅子上,“您这说的什么话,说得我这特案组副队长是走您的关系才捞着的似的,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考进来的,没掺水分的。”

“再说了,我来这儿也是向您汇报工作的。”继欢说回正题,“今天我去了白湖监狱。”

听她这么一说,继恒将手上脱漆的钢笔小心放下,慢腾腾地朝宽大的靠椅上靠去,沉吟半响后才缓缓开口:“怎么样?”

继欢想了想,中庸的说道:“很危险的一个人,但若是能控制,是一个大利器。”

继恒抬了抬眼皮,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你在他手里吃过亏了吧。”

继欢脸上一烫,垂下了眼睑。

一看她的表情,继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在他手里吃亏也不算冤枉,不过你还能说出这么中肯的评价,证明你心性还很坚定。”

时晏把她叫停的时候,继欢还以为自己能略胜一筹,但当他提出传话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输了,也许从她一开始接过父亲递来的便签纸时,她就输了。

也是怪她太急躁了。

继恒问:“他都说什么了?”

“他有条件。”继欢将二人的对话详细说了一遍,最后看着一脸沉重的父亲,“那个人到底是谁?”

继欢直觉‘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而且还是父亲的一个心病,要不然时晏不会以此作为条件。

“没什么,这不是你该问的事。”继恒敛眼,将眼底的那一抹惊愕掩去,又恢复了睿智精明的样子,“你出去吧。”

继欢没动,“那时晏……”

“他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没有任何的顾虑,你不必再打他的主意。”继恒肃声敲打着继欢,“他不是你我能控制住的人,趁早给我死了心。”

“我只是问问而已。”继欢无所谓的耸耸肩,在回局里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这个人沾不得,比毒药还毒!

办公桌的老式电话叮叮叮地响了起来,继恒看了一眼上面一长串的号码后脸色又是一凝,朝继欢嫌弃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出去。

“今晚回家吃饭。”继欢说完也迅速地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瞥见他已经提起了电话,语气十分和气的冲着电话那头说着:“是老李啊?”

从办公室里出来,继欢直接去了死者周永的家中。

技术科昨天送来的现场照片,继欢有几个地方没有看清楚,想来现场再仔细瞧一瞧。

死者的家是博物馆分配的老房子,是个没有电梯、没有监控的老式小区,一楼两户,他的家在五楼的左侧。

因为死者的职业关系,家里也是古色古香的味道,往前一看就能看到一扇朱漆色的镂空雕花屏风,半遮半掩,显得别有一番味道。

三室一厅,两间卧房,一间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桌上摆着纸墨笔砚,看得出死者身前受职业影响,偏爱风雅之物。

继欢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纸碎,那个愧字就是在这里面被人发现的。

他写了又撕了,是怕人看见。

他死前多次出现在展厅里,望着墙上的古画,是因为心底的愧疚。所有人的证词都说死者是一个有责任心,把文物当儿子的人,是什么引得他对墙上的文物下了手?

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事,连文物儿子都比不上了。

虽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她的推测,但继欢却有直觉就是这样的。她虽然不是心理专家,猜不透人的心理,但她的直觉比心理理论还更有用。

从书房退了出来,进入死者的卧室里,屋子里打扫得很整洁,看不出这是一个鳏居多年的老男人居住的地方。

继欢将衣柜拉开,里面挂满了衣服,都是一些旧衣服。衣柜角落还挂着一只灰色的布袋,里面空荡荡的,应该是专门用来封存西装的。

口袋上用黑色笔写着时间,应该是十几年前添置的。死者身上的西装布料一般,也是老款式。但看上去很新,应该是被死者仔细保存着的。

死者穿着珍藏的西装去了博物馆,然后猝死了。

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将死了呢?

继欢叹了口气,朝后退了好几步,将整个衣柜纳入视线里,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继欢仔细回忆着技术科昨天带回来的照片,一寸一寸的对比过后,突然明白少了什么了。

昨天的照片里角落里有一条淡紫色的裙子,今天怎么没了?

裙子是谁的?

继欢轻轻皱起了眉,谁来过这里?

拿出手机将整面衣柜拍了下来,这才退出卧室走到客厅中央,靠着窗往楼下看去,小区绿树成荫,草木丛生,隐约听见鸟儿欢快啼叫的声音,还有退休老人在林子下拉二胡的动静。

“谁在里面?”门外传来老人的声音。

继欢转过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打扮得很精神,手里还拿着一把跳舞用的粉红色的扇子,正神情戒备的盯着她。

她刚才进来并没有关门,应该是隔壁邻居出去跳舞回来看见了,特意过来问一声,“我是特案组的,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进贼了。”老太太说话挺不客气的。

继欢走到门口:“您是周副馆长的邻居吧,这是刚跳舞回来?”

老太太笑着应道:“对,人老了没事儿,就去林子下面的小广场跳一跳。”

继欢笑了笑,“您和周副馆长是邻居,那平时可有注意到有什么人常来吗?”

老太太想了想:“老周的几个学生啊,常来!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的,比亲儿子还好。”

“您见过他的儿子?”

“以前倒是常见,现在好像出国留学了,好长时间没见过了。”老太太见继欢面善,话茬子很快打开了,“老周还经常怨这儿子离得远,有个伤风感冒的也指望不上。这老周都死了,他这儿子也不知道回不回来?”

继欢笑了笑,心道:都还没联系上呢,怕是赶不回来了。

心底这么想,但嘴上却问:“婆婆,这一周有没有什么人上门?”

老太太缓缓摇头,“昨天就和你们警探说了,我没看见人来过。”

继欢看着门口处摆着的鞋架忍不住皱了皱眉,鞋架上只放着两双男士的拖鞋和布鞋,空荡荡,十分的不协调,“那您再仔细想想昨天我们警探离开后有没有人来过?”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