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顺穆婉秀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百年,我在都市鉴宝捞金:唐顺穆婉秀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冷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沉默了下,谭春华立即拱手,向着唐顺道:“不好意思了,唐小友,老朽先前眼拙,先入为主,有眼不识泰山了。”“不必的,我确实年轻了些。”唐顺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古人云,达者为师。真本事,可不是以年龄而论的。”魏无别在旁笑道。“对对对!”谭春华这时候也是连忙点头,赞同起来。唐顺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魏老所说的那位老朋友,便是谭老您吧?不知道,是什么物件,能不能展开看看?”“噢噢噢,可以的!”谭春华这才想起正事,急忙将带来的画轴放在桌上,慢慢地铺展开来。唐顺定睛打量,一眼认出,这乃是《月华图》。月华图,乃是清代书画家金农创作的纸本画。金农,号称扬州八怪之首。字寿门、司农、吉金。号冬心先生、稽留山民、曲江外史、昔耶居士等。《月华...
《穿越百年,我在都市鉴宝捞金:唐顺穆婉秀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沉默了下,谭春华立即拱手,向着唐顺道:“不好意思了,唐小友,老朽先前眼拙,先入为主,有眼不识泰山了。”
“不必的,我确实年轻了些。”唐顺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古人云,达者为师。真本事,可不是以年龄而论的。”魏无别在旁笑道。
“对对对!”
谭春华这时候也是连忙点头,赞同起来。
唐顺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魏老所说的那位老朋友,便是谭老您吧?不知道,是什么物件,能不能展开看看?”
“噢噢噢,可以的!”
谭春华这才想起正事,急忙将带来的画轴放在桌上,慢慢地铺展开来。
唐顺定睛打量,一眼认出,这乃是《月华图》。
月华图,乃是清代书画家金农创作的纸本画。
金农,号称扬州八怪之首。
字寿门、司农、吉金。
号冬心先生、稽留山民、曲江外史、昔耶居士等。
《月华图》是金农晚年所作,赠予友人的。
画中是一轮满月,月中是凹凸起伏的阴影,月外放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的光芒。
画面赋色简逸纯净,却表现出画家强烈的感情。
画幅的右下款识:月华图画寄墅桐先生清赏,七十五叟金农。
钤‘金吉金印’白文印,‘生於丁卯’朱文印,和收藏印。
“唐兄弟,怎么样?”
唐顺看了片刻,魏无别便是询问起来。
张老板和谭春华全都看向了唐顺,目光郑重起来。
唐顺戴上手套,拿着工具反复检查了几分钟,才郑重道:“如果我看得不差的话,这画是真的。”
“啊?真的是真的吗?”谭春华惊喜起来。
魏无别和张老板则都是皱起了眉头。
“唐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幅画已经有了一幅真迹,目前被收藏在金陵博物馆。”张老板提醒道。
“噢?”
唐顺讶异了下,这倒是他不知情的。
“对的!小张说的没错!”
谭春华压下喜意,赞同道:“那幅画我也见过,比之我手中这幅,画迹更真实,更清晰。是行内几个老牌专家一起做出的鉴定。”
“是这样的吗?”唐顺挑起了眉头。
魏无别颔首道:“这便是我看不准的原因!”
难怪!
有了一幅真迹,那么,现在这幅,毫无疑问会被定义为假的。
“不会是金农先生当初做了两幅吧?”张老板猜测道。
“不可能!”
魏无别和谭春华异口同声的否定道。
“如果是作的两幅,那么,无论再顶级的大拿,做出来的话,也不可能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魏无别补充道:“这幅画,跟金陵博物馆那幅,无论是画迹水准,还是画工构局等,都是丝毫不差的。彼此如出一辙,一般无二,老夫更觉得,这幅是临摹而成的。”
“临摹?那就是假的咯?”张老板有些惊疑不定,看向了唐顺。
唐顺放下了工具,摘下了手套。
谭春华这时候补充道:“据老夫入手时的卖家所言,这幅画乃是他祖传下来的,在他们家流传也有两百多年了。临摹的话,应该不大可能。”
“古代的人跟我们现代不一样,那时候的文人雅士都比较清高。断然不会为了钱,而去刻意临摹吧?”
张老板闻言愣了愣,随即疑惑道:“谭老这么确信,卖你画的人,说的都是真的?”
“这……”
谭春华犹疑起来,哑口无言。
魏无别思索了下,看向唐顺问道:“唐小友,你意下如何?”
唐顺闻言,笑了笑道:“我说了,这幅是真的。”
“何以见得?”
魏无别,张老板,谭春华三人都是看向了唐顺。
唐顺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才开始解释:“国画裱画师有一门手艺,可以把一幅水墨画一层层揭开。根据宣纸的厚度,一般可以揭三层。”
至于这种药浴的来历,还是多亏了唐顺前世的父亲。
民国时期,军阀割据。
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是一个人吃人的年代。
人命,贱不可言,甚至都比不上一头牲畜。
所以,出身还算殷实的唐顺,从小被他爹加强教育。
习练武艺,强身健体。
为了让唐顺茁壮成长,他爹花费了不少钱财,重金求得一张药浴的方子,能够提升肉身气血,增强肉身强度。
以至于唐顺从小浸泡药浴,成年后身体十分强壮。
仗着习练的武艺,俨然成为了一方高手。
当然,那是前世。
这一世的唐顺起步太晚,且如今的药材成分远不及民国时期。
所以,尽管这份药方的实用价值极高,但如今用来效果也远不及前世。
初次使用的效果虽然不错,但还不足以让他脱胎换骨。
只是浸泡之后,神清气爽是常态。
而想要有所改善,少不得需要十天半月的坚持。
舒展开筋骨,唐顺便是换了双鞋,冲下楼去。
然后又从楼下快速跑上来。
这一次,疲惫感大减。
尽管依旧大汗淋漓,但不像昨天那般气喘吁吁,手脚酸软。
唐顺尝试了下,反复三趟,才气喘不匀起来。
毫无疑问,药浴的效果,是极好的。
休息之后,唐顺又演练了下前世所学的武艺。
形意、八卦、太极,这是唐顺前世主要习练的武艺。
前世少年时期,唐顺曾被他爹托关系,花重金拜入过民国第一高手孙禄堂门下。
孙禄堂,1860-1933年生人,名福全,字禄堂,晚号涵斋,别号活猴,冀省顺平县北关人,孙式太极拳暨孙门武学创始人。
虽然只是做了三年门徒,但唐顺机灵活泼,又家境殷实,讨得不少师兄的欢心。
所以,在那三年时间里,不少师兄偶尔都会指点他一下。
私下苦练,唐顺的武艺日益非凡。
尽管重生当代,但前世的记忆并不少,很多东西都是熟能生巧。
如果不是身体素质不达标,他俨然是一代高手。
整个下午,唐顺都在家中,不曾出门。
一直到晚上,唐顺便开始准备夜宵,等待着艺哥儿放学。
这可苦了那些守株待兔,等待他的人。
人民医院大门口对面的棋牌室,周小泰找来准备收拾唐顺的花格子衬衣青年换了身短袖纹龙T恤。
坐在棋牌室,一脸的焦躁。
眼看着八点钟了,却还没发现唐顺的踪迹,他的心都是慌乱起来。
想到周小泰昨晚的话,青年的脸颊,都是流下了汗。
他跟周小泰接触了几年了,深知周小泰心狠手辣。
那个看起来像头猪的富家公子,绝对不是个善茬。
如果今晚解决不了唐顺,他这双手恐怕很难保得住。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青年急忙掏出来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样?”青年急声询问。
“大哥,没看到人啊!”
“草!去找啊!”青年急声咆哮。
“去……去哪儿找?”
青年被问住了,怒色都是僵滞下来。
他对唐顺的根底了解不多,除了知道他父母住着院,便没了其他信息。
想要寻找唐顺,无疑很难。
眼看着距离最后期限越来越近,青年的心更是乱成麻。
“算了,我打电话问问!”
压下火气,青年挂断电话,拨通了周小泰的电话。
“周少,您知道那家伙的家庭住址吗?”
皇家休闲会所的包厢内,周小泰日常在这里逗留。
接到青年的电话询问,他的脸色便是难看起来。
哽咽怒斥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打动,愈演愈烈。
破烂玩意儿?
唐顺听着动静,心下惊疑,停住了脚步。
莫非是一件古宝?
怀着好奇,唐顺扭头看了过去。
角落间,便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扭打在一起。
在他们旁边的地上,掉落着一件半展开的画作。
从展开的半截画作,大致可以看出这是一幅山水画。
唐顺上前,捡了起来,顺手打开。
果然,这是一幅近画岩崖古木虬松,亭阁楼榭,淡水一泓,有高士独钓舟首。
中景白云缭绕,峰峦叠嶂,曲径通幽。
再加上远景的幽岫逶迤,为整个画面表现出雨后山川的洁净和幽寂。
画作下面,落款:雨洗山根图。
旁边还注有一首五言长诗:雨洗山根白,净如寒夜川。纳纳青雾中,群峰立我前。石撑青翠色,高处侵扉烟。独有清溪外,渔人得已先……
钤印则是落‘石溪’二字。
仅看画作,唐顺便是被迷住了眼睛,忍不住暗暗道好。
这绝对是一幅书画佳作!
“这是一幅名人真迹!”
反复查看了下,唐顺挑起了眉头。
这幅画若是卖出去的话,少说也得几十万。
但听那夫妇的怒骂,买家似乎是被打眼了?
“大叔,大婶,你们这幅画……”
唐顺抬头,看向已经停止打闹,忙着整理衣襟的夫妇二人。
“小伙子,别提了,这幅画是这王八蛋买的。听人说是什么古董,很值钱。但结果拿去鉴定,却是假货。”
妇女抹了把眼泪,恨声道:“这个挨千刀的,把他女儿的医药费都掏完掏净,买了这么个破烂玩意儿。”
中年男人站在旁边,支支吾吾,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明显是觉得理亏。
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愧疚和不安。
假货?
这分明是真迹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哪个鉴定师做出的鉴赏。
唐顺看了一眼夫妇二人,犹豫了下,道:“大叔,大婶,这幅画你们卖不?”
“啊?”
唐顺的话,让夫妇二人愣了下:“你要买?”
“嗯……”唐顺轻轻点头。
难得的宝贝,他自然不想错过。
如果淘到手,老爸的手术费估计是够了。
“五万!”
看到唐顺点头,中年男人急忙开口。
五万?
唐顺略作思索,便要点头答应下来。
这幅画作的保存度十分完善,画工和笔墨都十分清晰。
若是卖出去的话,远不止这个价。
所以,唐顺也没打算讨价还价。
况且,听他们争吵的口气,这对夫妇的家境也并不是多好。
唐顺更加没忍心压价。
但在唐顺准备一口应承下来时,旁边的中年妇女却狠狠地瞪了中年男人一眼,然后看向唐顺道:“小伙子,这幅画是我家挨千刀花五万块买回来的,听人说是古董。但如今已经找人鉴定过了,是假的,五万块肯定是不值了。”
犹豫了下,她接着道:“如果小伙子你觉得喜欢,有心要,就看着给点。我们女儿还等着钱医病,能拿回来点就是一点了。”
说完,止不住的哽咽抹泪。
中年男人也是红了眼眶,愧疚的脸色更加明显。
也是一家苦命人……
唐顺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心占这家人的便宜。
犹豫了下,唐顺问道:“能问一句,你们女儿需要多少治疗费吗?”
“多着呢……”
中年妇女哭着摇头。
“您说!”唐顺示意。
中年妇女看了唐顺一眼,犹豫了下,道:“医生说,我们家女儿得的是很罕见的病,需要做大手术。前前后后加医药费,少不得二十万。”
二十万么?
唐顺看了眼手中的话,略作思忖,然后看向中年夫妇道:“这样吧,大叔大婶,你们要是信得过我,这幅画交给我,我帮你们去卖。转手以后,我给你们二十万。剩下的,就归我!”
他是想直接五万买断的,但看这家子苦命,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唐顺的话落下,夫妇俩明显犹豫了。
“小伙子,这是假的,能卖得出去吗?”中年妇女有些担心。
倒是个实诚性子……
唐顺对中年妇女生出了几分好感,道:“大婶您如果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去卖。卖不卖得出去,我尽力!”
说着话,唐顺取出了他的银行卡:“呐,您要是不放心,我这卡里还有五万块,我转给你。要是卖不出去,这就算是我买了。”
中年男人有些怀疑。
但中年妇女犹豫了下,最终点了点头。
“小伙子,看你也是面善的人,婶子就信你一回。”
旁边的中年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中年妇女掐了一把,无奈下憋了回去。
“那大婶劳您留个电话给我,有消息我就来找你们。”
唐顺掏出手机,主动地索要联系方式。
双方互留了号码,唐顺转身,就要离开医院。
“哟,唐大少还没走啊?这又是在做什么?”
刚要离开,却又听到了极其厌恶的戏虐声。
唐顺回头转身,便是看到刚进医院的周小泰搂着女子,带着保镖也出来了。
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唐顺不想搭理,转身欲走。
“站住!”
周小泰顿时喝道。
唐顺懒得理睬,离去的步伐更快。
“拦下他!”
周小泰见状,冲着保镖喝道。
刹那间,保镖快步追过来,再次挡住了唐顺的去路。
“周小泰,你是狗吗?这么喜欢拦路!”
唐顺愤怒转身,瞪着周小泰斥道。
“哟,唐大少这是长骨气了?又敢吼我了?”
周小泰不恼不怒,一脸玩味的走上前来,道:“你再出言不逊,信不信我让你进医院下不了床!”
“你……”
想到对方的心狠手辣,唐顺的心中,杀意骤生。
但在这时候,两名保镖又围了过来,一左一右锁定了他。
逼不得已,唐顺只能够忍耐下来,干瞪着对方。
周小泰不屑一顾,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唐顺的手中。
“这是什么?”
周小泰劈手夺了过去,舒展开来。
“哟呵,古画啊?”
周小泰戏虐一笑:“唐大少当了两天古玩学徒,就开始学着人家捡漏鉴宝了吗?来,跟本少爷讲讲,这幅画什么来头?真的假的呀?值多少数?”
抬手撩了下鬓发,掩饰自己的尴尬,慕容卿急忙收回目光,看向她爸示意的中年夫妇。
“许叔叔,许阿姨好。”
慕容卿起身招呼。
“好!好!”
夫妇俩急忙含笑点头,看向慕容卿的眼神,显得很满意。
应了慕容卿的招呼后,许阿姨急忙拉着旁边的青年介绍道:“这是我儿子,许文杰,卿卿,你们年轻人多交流。”
青年便是慕容卿刚才偷瞥的那个。
在母亲的介绍下,青年急忙起身,向慕容卿伸出了手道:“许文杰,很高兴认识你。”
慕容卿急忙伸手,和对方轻轻地握了握。
“很荣幸!”
纤手一触即分,慕容卿若有所思。
许文杰含笑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看着儿子落座,许母笑道:“我们家文杰从小读死书,除了学习成绩尚可以外,为人处事就特呆板。卿卿啊,你见多识广,人际交往应该特好,阿姨可得拜托你,有闲的话多教教我们家文杰处事之道啊。”
“阿姨过谦了。”
慕容卿摇头轻笑,内心尴尬极了。
从三叔口中了解到许家人的来意,再感受到许母的热情,慕容卿的心,有些发慌。
这是摆明了想要撮合她跟许文杰多亲近。
“嫂子,文杰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许母的话题牵开,左边侧面沙发坐着的一位中年妇女便是笑吟吟的询问起来。
慕容卿内心哀叹,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询问的中年妇女。
那是她的母亲。
慕容卿的母亲询问刚落,许母就是笑道:“我们家文杰去年刚从燕京军事大学毕业,目前在军中任职。去年冬季军演表现不错,上个月刚被授予上尉军衔。”
“哟,年纪轻轻就是上尉啦?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噢。”慕容卿的母亲顿时夸赞起来。
“哪里哪里,这小子就只会读死书,性子呆笨得很。要不是领导抬爱,他怕是得在部队里喂猪呢。”许母摇头一笑。
话里谦虚,但眉眼间却是满满的骄傲。
慕容卿好想捂脸逃走,对这样的场面完全没法适应。
“呵呵,文杰的事情,我可听说过,弟妹说的话,太谦虚了啊。”慕容卿大伯放下茶杯,轻笑起来。
许母顿时苦笑:“大哥,您可别夸他啊,他可不经夸的。”
慕容卿大伯笑道:“文杰毕竟是军事学校的高材生,军事指挥能力优秀绝伦。在去年的冬季军演里面,他率队阻击敌军部队,以一个连的兵力,硬生生拖住了一个加强营。这份本事,许多老将都是自愧不如的。”
大伯的话传开,慕容卿下意识看了许文杰一眼。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并且,她也十分了解自家大伯的性子。
军旅出身的人物,目前更是少将军衔,在部队担任重职。
大伯性情忠正,鲜少夸人。
许文杰能够得到大伯的夸赞,毫无疑问,他的表现很出色。
慕容卿原以为许文杰能够有这样的出息,是靠着父辈蒙荫呢。
“能够得到大哥一句称赞,我们家文杰可有福了。”
许母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看向慕容卿问道:“对了,卿卿解决个人问题了吗?”
正戏来了!
听到询问,慕容卿心弦一紧。
刚要回答,她的母亲却是抢先道:“这丫头啊,没什么出息,偏偏眼高手低,估计也只有文杰这样优秀的好男儿,才能够值得她另眼相看哟。”
妈,看女婿的心态也太直接了吧?
唐顺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我能理解魏老的心情!”唐顺轻笑道。
谭春华和张老板这时候坐了下来,看向魏无别道:“这枚印章,什么来头?”
“来头大得很!”
魏无别捧着印章,唏嘘道。
“魏老,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们讲一讲啊。”张老板催促,急不可耐。
魏无别嘿嘿一笑,没说话,反而是看了唐顺一眼。
唐顺见状,微微摇头,道:“魏老是长辈,您讲吧!”
“好!那老夫就献丑了!”
魏无别颔首一笑,脸色浮现起浓浓的激动。
他手捧着龙钮印章,看了张老板和谭春华一眼,道:“其实,这枚印章,不是印章。”
“不是印章是什么?”
“是印玺!”
“什么?印玺?皇帝用的才敢叫玺啊!”张老板失声惊叫。
“这就是枚皇帝所用的印玺!”
魏无别郑重道。
“这……这这这……”
张老板和谭春华都是傻了眼睛,下意识看向唐顺,想要请求唐顺的肯定。
唐顺点点头,笑道:“魏老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枚印玺。而且,还是清朝极为著名的一位皇帝所用。”
“谁?”
“雍正!”
“嘶!”
张老板和谭春华都是倒吸凉气,神情惊骇。
雍正皇帝,清朝史上最具有争议的皇帝。
继位之后,开疆拓土,勤政爱民。
为清朝康乾盛世得以延续奠定下极为深厚的基础。
“雍正帝的印玺,怎么会落在外面?听刚才那个人所说,这枚印玺还是他家祖传的。收藏几百年,这怎么可能?”张老板提出疑惑。
唐顺笑了笑,道:“这个说起来的话,那可就长了。”
张老板和谭春华都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唐顺。
那般表情,显然是想要唐顺讲个明白。
唐顺见状,喝了口茶,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简单的讲一讲吧。”
魏无别都是脸色认真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唐顺。
放下茶杯,唐顺道:“在康熙五十二年间,有位进士,名叫孙嘉诚。先后经历康雍乾三朝盛世,官至一品。”
“此人敢言直柬,清廉忠正,在清朝深得雍正皇帝的重用亲睐。”
“据野史记载,雍正皇帝欣赏孙嘉诚的忠诚可嘉。为表功绩,便将这枚印玺赐给了他,以做嘉奖。”
“过往的历史真实性与否,不便考察。但这枚印玺既然出现在了孙姓后人手中,倒也算佐证。”
张老板和谭春华,听得一阵唏嘘。
哪怕是魏无别,都是面露恍然,看向唐顺的目光,满含钦佩。
这段野史,他都是未曾耳闻。
唐顺一介年轻人,居然了解得如此通透。
“这枚印玺,是真的?”
张老板咽了口唾沫,感慨道:“我记得,前些年出了枚乾隆帝的印玺,拍了九千万的高价。这枚若真是雍正的,价格岂不会更高?”
“这方印玺是雍正所有印玺之中最大的一方,也是最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方。这方印玺下刻的‘胆昭日月’四个字,完美地诠释了雍正帝的辉煌一生。”
魏无别在旁唏嘘,“若是上拍的话,价格至少一个亿!”
“一个亿?”
张老板和谭春华眼珠子都差点瞪裂了。
看向唐顺的眼神,更是惊为天人。
三百万买来,一个亿卖去。
这个漏……捡大了啊。
“兄弟,这玩意儿,你卖不卖?”
张老板犹豫了下,看向唐顺询问起来。
这个问题,让唐顺犹豫起来。
“张哥想入手?”唐顺反问道。
“我倒是想啊……”
张老板无奈一笑:“但这东西太大了,我吃不下啊。”
“那张哥的意思?”
“我有个想法,想请兄弟把这个宝贝放我店里,然后放出消息去。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自己搞个私下拍卖。这样可以省下大笔手续费,顺便嘛,也可以提升下我那小店的名声。”张老板腆着脸笑道。
手术室外的走廊间,母亲穆婉秀坐在椅子上面,神情紧张又忐忑。
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手术室,又看一眼走廊外。
唐顺到来,穆婉秀很快发现,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小顺!”
唐顺快步赶过去,扶住了母亲的胳膊。
“手术怎么样?”唐顺问道。
“进去了半个小时了,不知道情况。”穆婉秀担忧道。
“没事,会没事的!”唐顺宽慰了一句,随后问道:“对了,妈,医院怎么给爸安排什么高干病房了啊?”
他很诧异这事儿,得问清楚。
“不是你交代的吗?”
唐顺的询问,让得穆婉秀一阵疑惑。
“我?”
唐顺呆了下,然后解释道:“我虽然筹齐了手术费,但还没缴费呢。”
“啊?不是你交的手术费吗?”穆婉秀脸色一僵。
呆滞了片刻,穆婉秀便回过神来,焦急道:“那怎么办?谁交的费啊?”
唐顺皱起了眉头,想了片刻,他扶住母亲胳膊道:“别着急,妈,我去问问!不管是谁,这都是好事。”
穆婉秀放心下来,在唐顺搀扶下坐回了椅子。
然后,唐顺匆忙离开,去了缴费处询问。
“病人唐宏的缴费记录吗?你等等哈!”
缴费处的收银妹子迅速查询了下,道:“你好,查到了,替病人唐宏缴纳手术费的记录显示是由慕容集团付费的。”
慕容集团?
得知真相,唐顺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起慕容卿的身影。
不用想,他便知道,肯定是慕容卿帮的忙。
意识到这点,唐顺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
慕容卿既然帮忙缴纳了父亲的手术费,那么,也就意味着,慕容卿在背后查过了他的身份底细。
这种行为,触犯了他人隐私,在民国时期是极为让人忌讳的。
唐顺前世生活的时代,表面平静,但实际暗流涌动,纷争不断。
军阀割据的形态,私下混乱不堪。
稍微有点家财的人物,都会想尽办法瞒天过海,财不露白。
所以,对于隐私是保护得十分严密的。
若是有人暗查走访,少不得会杀人灭口。
尽管如今已经是新时代了,但从民国时代重生而来,唐顺的思维观念依旧还没转变过来。
慕容卿这样彻查他的背景底细,无疑触动了唐顺的底线。
特别是前世见惯了达官显贵的蝇营狗苟,唐顺对这些上层人物更是心存忌惮。
当初他之所以拒绝慕容卿的答谢,就是不想牵扯太深。
如今,却没想到慕容卿会查他。
尽管代他家缴纳了手术费用,并无微不至,好事做尽。
但并不了解慕容卿,乃至慕容家背景底细的唐顺,并不愿靠得太近。
所以,面对慕容卿的这份善意,唐顺抗拒极了。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反感,唐顺向缴费窗口的收银妹儿问道:“您好,能告诉我,一共缴纳了多少费用吗?”
“五十万。”
收银妹儿回道。
“好的,谢谢哈!”
唐顺谢过之后,匆忙离开。
这笔钱,得还。
回到手术室外,母亲穆婉秀连忙迎过来询问。
唐顺收敛了心绪,解释道:“没事,遇到一个朋友,她帮我交了。”
“交了多少啊?”
“没多少,明天我就去还给她。妈您放心,这些事情您不用担心的,孩儿会处理好的。”唐顺扶着母亲笑道。
看着唐顺信心十足,从容不迫,穆婉秀慌乱担忧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
她知道,孩子长大了。
“小顺,你已经成年了,该有着独当一面的责任和能力了。妈不管你,也不操心了。”
“不许去!”
唐宏罕见地冷漠眼神,瞪着唐顺母亲穆婉秀低吼道:“我唐宏这辈子就算是残废,就算是死了,也决不接受他们的任何救济。”
反常的情绪,让唐顺都是吓了一跳。
从他记事以来,父亲总是慈蔼的,是温文儒雅的。
偶尔的严肃霸道,也很平静,从没有像这般失态。
即便是家道中落,突遭变故,他也是极有涵养的。
这其中,有故事!
唐顺看向母亲,穆婉秀哭红了眼,恳切道:“宏哥,就这一回,就一回不好吗?”
“不行!”
唐宏咬着牙,态度坚决。
“可是,我们家拿不出十万了啊,其他地方,我都去过了,没法了啊。”穆婉秀哀求道。
唐宏脸色一变,猛地掀翻被褥,挣扎着要下床。
“出院!”
顽固的态度,让唐顺脸色骤变,急忙上前按住了他。
“爸,您这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唐顺按住父亲唐宏,扭头看向母亲道:“妈,您别说了,爸不愿就不愿吧。您也放心,十万块难不住孩儿。今晚之前,孩儿肯定凑齐回来,明天爸就可以做手术。”
有着六万块的底气,唐顺自信,他在古玩街再盘旋下,总会捡到大漏。
到时候别说十万,百万都是小事。
但不知情的穆婉秀,哪里知晓唐顺的底气。
心下丝毫没有在意,只是苦涩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自己一个人捂着嘴,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妈!妈!”
唐顺喊了两声,没喊住,回头没好气的看着唐宏道:“爸,您看您,跟妈呕什么气嘛。不管怎样,妈不也是为了您着想吗?”
唐宏也自知有错,愤怒的脸色缓和下来。
任由唐顺搀扶着重新躺回床上,然后推开唐顺的手,道:“去看看你妈吧,替我哄哄她。刚才……是我不对。”
说完,有些不情不愿,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唐顺看了唐宏一眼,心中不禁好奇,母亲刚才的话,到底有什么隐情。
为何父亲刚刚听闻,就有这样失态的反应。
眼见父亲不愿多说,唐顺只得转身出了病房。
母亲就在病房外,坐在走廊间的椅子上面,捂着脸低声抽泣。
唐顺犹豫了下,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搂着母亲肩膀,轻轻地拍着。
“妈,别哭了,爸也不是故意的。他道歉了,让我来替他说声对不起。”唐顺劝道。
穆婉秀没应声,只是低着头,默默垂泪。
“妈,您放心,孩儿真的可以筹集到手术费的。”
唐顺掏出了银行卡,示意给母亲看,道:“您看,这张卡里,现在已经有六万块了。”
“六万?”
听到唐顺的话,穆婉秀猛地抬头,惊疑不定的看向唐顺。
“小顺,你哪儿来的钱?”
唐顺闻言,也没犹豫,他早已经想好了理由,道:“孩儿不是大学的时候学的考古学专业吗?这段时间又在典当行做学徒,对古玩这块有点了解。”
“这不,今天在鬼市淘到了个物件,值些钱,就拿去卖了。这笔钱,就是卖掉的收入。”
“你去捡漏了?”穆婉秀大吃一惊,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嗯啊!”唐顺点头:“妈,有问题吗?”
“你这孩子,怎么敢?捡漏是那么容易的吗?你才多大点本事,就不怕打眼吗?”穆婉秀急道。
听着母亲脱口而出的古玩术语,唐顺不禁讶异。
怎么听这口气,老妈对古玩这行业很了解啊?
难不成,也是个行家?
唐顺不禁认真地端详起母亲,在记忆中,母亲似乎并没有接触过古玩这行业吧?
“小顺,你……你这么看着妈干嘛?”
在唐顺的端详下,穆婉秀被看得有些紧张。
唐顺犹豫了下,表示了自己的疑惑:“没事,我就是好奇,妈怎么对古玩这行,很了解啊?”
“我……我……”
穆婉秀顿时慌乱起来,连连摇头,解释道:“我只是看过电视,所以……所以才……”
口不择言的解释,听起来好勉强。
但唐顺也没想那么多,便没在意。
伸手握住了母亲摆动的手,转而问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妈,你说说,你刚才跟爸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边,是哪里啊?”
“没……没事……”
穆婉秀更慌了,眼神都是变得躲闪起来。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一旁,两只手纠缠在一起,显得忐忑不安。
这样的反应,让唐顺更是疑虑重重。
他急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没有,没有的!”穆婉秀摇头否认。
“那您跟我说说啊,刚才是怎么回事?爸为什么那么反常?”唐顺不甘心的追问。
穆婉秀又沉默,不敢看唐顺。
“妈,您说啊,孩儿难不成是外人?您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跟孩儿讲的?”唐顺急道。
穆婉秀急忙摇头,道:“小顺,您别瞎猜,没事的。妈没什么秘密,妈就是……就是……”
唐顺定定的看着母亲,不打断,不催促,就直勾勾的看着。
穆婉秀被看得有些心虚,终于是跺了跺脚,道:“小顺,你别问了好吗?有些事情,现在说给你听,不是时候。等以后,等你爸好了,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看着母亲如此为难,唐顺叹了口气。
沉默了下,终于还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妈,您不说,孩儿也不逼您。但您得记着,孩儿已经长大了,已经是成年人了,已经可以承担责任了。”唐顺握着母亲的手,认真的告诫。
穆婉秀忍不住流泪,心头既欣慰,又高兴。
孩子真的长大了。
“走吧,回病房,陪陪爸吧!”
唐顺扶着母亲的胳膊,转身回了病房。
又劝慰了父亲唐宏几句,唐顺便是离开了病房,准备再次前去锦城市旧货批发贸易市场。
今晚之前,他得赚够十万块。
但在走出医院,刚要离开医院大厅时,迎面两个人,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对面两个人,也是迅速发现了唐顺。
目光相对,唐顺的脸色,迅速冰冷下来。
万宝斋,享誉全国。
高掌柜,也是锦城市古玩协会的理事之一。
无论是从店面,还是从业人员的声誉,都是足以证明万宝斋的诚信。
店内许多人都是纷纷响应,对高掌柜,万宝斋赞不绝口。
以至于,看向唐顺的眼神,都是多有不满。
“假一赔十?”
唐顺毫不在意周围的纷议和不满,他轻笑道:“如果承诺是真的话,就怕贵店,会赔得倾家荡产呢。”
平淡的声音,听起来不高。
但传入众人的耳朵,却让不少人心神巨震。
唐顺的声音,太从容镇静了。
这让不少人的心,都是怦然一动。
这家伙如此信心十足,莫非……
高掌柜的脸色,都是阴晴不定起来。
“竖子好狂妄,你有什么本事,敢口放狂言?”高掌柜厉声斥道。
“狂言?”
唐顺冷冷一笑,不屑一顾:“爱信不信。”
说完,唐顺转身便走。
他可没兴趣,打脸万宝斋。
也没那个心,去徒增不快。
“先生请留步!”
但在唐顺准备离去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刚要跨出万宝斋的唐顺,蓦然止步,回头看了过去。
叫住他的,赫然乃是慕容卿。
唐顺疑惑的看着她,静等着对方的后话。
慕容卿走出人群,略带笑容的道:“敢问先生,何以见得这件花斛不是真品?”
唐顺眉头一挑,扫了一眼四周质疑的目光。
然后看着慕容卿轻笑:“真要我说?”
慕容卿轻轻点头:“还请先生指点!”
“他们……”
唐顺瞥了高掌柜等人一眼。
慕容卿没说话,扭头看向了高掌柜。
“哼!”
高掌柜顿时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竖子小儿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好!”
唐顺从容一笑,返回店内,道:“景泰蓝始于忽必烈时期,由阿拉伯传入中原。后兴盛于宣德年间,在清朝康乾时期达到巅峰。”
“景泰蓝手艺繁杂,先后得经过锤胎、掐丝、填料、烧结、磨光、鎏金等工序。每步工序都要求极高,稍有差错,便会功亏一篑。”
“你倒是很了解景泰蓝?”
高掌柜冷然一笑:“继续!说说看,你凭什么本事质疑我这件不是明朝时期的。”
唐顺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应道:“光绪年间,八国联军侵华,国门大开。景泰蓝之美传入欧美,盛行一时。”
“在那个时代,民间不少作坊都是大开工序,景泰蓝更是火爆到了极巅。”
唐顺的一番讲解,引得不少人蹙眉深思。
愤怒的高掌柜也都是皱起了眉头,深沉的脸色,都是惊疑起来。
这个年轻人对景泰蓝的历史如数家珍,莫非……
思虑至此,高掌柜的心,猛地一跳,略有些慌乱起来。
“你……你说的这些历史,有什么意思?随便一个人,网上查都查得出来的。难道你凭着这段历史,就想证明我们的景泰蓝是民仿的不成?”
高掌柜犹豫了下,冷声一笑:“我们做过热释光和器物分子鉴定,都足以证明这件花斛的成分跟明代时期的毫无差别。”
对于高掌柜的驳斥,唐顺不以为意,轻笑道:“所以我说过,也许你们的人品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或许是你们的眼界。”
“大明景泰蓝,从宣德开始,采用填充釉彩的都是珍贵至极的松石绿。而这种松石绿,自乾隆以后,便鲜少再见。”
说到这里,唐顺顿了顿,道:“喏,你们店里不是有后时代的景泰蓝物件吗?你仔细对比一下,认真地确认一下原料。既然你信誓旦旦,想必也不是没本事的人,应该不难看出两者间的差异。”
听着唐顺的话,高掌柜想要反驳。
但考虑到毫无根据,又见唐顺信誓旦旦,他犹豫了下,最终转身去了柜台。
取来一件民国时期的景泰蓝胭脂盒,刮下丝丝原料,相互对比了下。
周围人全都翘首张望,大气不敢喘,紧张关注。
片刻后,却是看到,高掌柜的脸色勃然一变。
“怎……怎么可能?”
高掌柜身影踉跄,脸色猛地苍白,如遭雷击。
如果不是旁边的伙计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估计他都得栽倒在地。
“嘶!”
高掌柜的反应,瞬间引发了场中人群的哗然。
不少人倒吸凉气,脸色跟着剧变,悚然大惊。
毫无疑问,唐顺说对了。
那件景泰蓝花斛,居然是假货。
慕容卿都是挑起了眉头,清亮的眼眸,都是微微圆睁着。
惊诧的表情,流露在外,难以掩饰。
万宝斋被打脸了?
高掌柜打眼了?
天呐,堂堂锦城市古玩协会的理事被打眼了,享誉全国的万宝斋被人打脸。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古玩界怕都是要掀起震动。
一时间,人群在看向唐顺的眼神,都是变得敬畏起来。
“两千万……这可是两千万呐……”
高掌柜汗如雨下,脸色如丧考妣。
两千万还是他们万宝斋买回来的本钱,卖给慕容家,可是开价三千万的。
如果十倍赔偿的话,那就是三个亿。
万宝斋虽然享誉全国,但是店内资产,满打满算也就两亿左右。
赔三个亿?
那不真是倾家荡产吗?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
钱财赔了,有机会再赚。
但是,这次打眼,也会将他们万宝斋辛辛苦苦累积起来的良好声誉毁于一旦。
从此以后,再想爬起来,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全国知名的古玩店,可远不止万宝斋一家。
万宝斋垮了,同行竞争的对手,岂会再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更何况,这次买家乃是慕容卿。
慕容卿的背景,可不简单。
慕容家乃是川省首富,底蕴背景极深。
作为慕容家嫡系千金,慕容集团总裁,掌管着慕容家的钱财大权。
这次打眼,毫无疑问是将慕容卿得罪死了。
慕容卿若是报复的话,那才是雷霆一击,足以让万宝斋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噗通!”
想到这些,高掌柜两眼翻白,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四周人群,一片静谧,无人敢作声。
一双双目光看向高掌柜,纷纷流露出怜悯和同情的色彩。
同时,对唐顺这个年轻人,更是敬若神明。
唐顺的话,令得魏无别和张老板都是脸色一凝。
心中的弦,也是猛地绷紧。
他们跟唐顺接触不长,但在这短暂的接触之中,他们都是已经肯定,唐顺绝对是个古玩行家。
所以,听到唐顺那似笑非笑的话,二人的心头,难免紧张。
难道,那幅画有问题?
张老板脸色阴晴不定,下意识扭头看向魏无别。
他当初收这幅画时,就曾请魏无别鉴定过的。
以魏无别的眼力和经验,不至于会看走眼吧?
察觉到张老板的犹疑,魏无别的眉头都是皱了起来。
稍稍沉默,魏无别看向唐顺道:“唐小友是甚意思?”
慕容卿不语,也是惊奇的看向唐顺,期待着唐顺的解释。
唐顺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就问张老板一句话,刚才所言,算不算数?”
“这……”
张老板尴尬起来。
魏无别的脸色更是沉肃起来。
“唐小友,这幅画老夫看过,乃是出自清末民初的画工。无论是画迹水准,还是年代质地,又或落款印记等,都确凿无误。”
魏无别沉着脸道:“莫非,唐小友别有异议?”
唐顺笑而不语,丝毫不解释,就只是平静地看着张老板。
显然,张老板若是不承认先前说过的话,他就不会道破真相。
张老板的脸色,不停起伏。
一双目光,在唐顺和魏无别的身上来回扫视。
最终,在魏无别的目光注视下,他咬着牙点点头。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张某说出了口,自然是算数的。”
抱着长长见识的心态,张老板承认了先前的许诺。
“好!”
唐顺颔首一笑:“那便请张老板拿出来吧!”
张老板也不拖沓,利索地取了出来,递给了唐顺。
“还请唐兄弟念在张某赠画的情分上,为我们解惑!”张老板恳请道。
唐顺没回答,而是看向了魏无别。
从魏无别和张老板先前的眉来眼去之中,他不难看出,这幅画应该是被魏无别鉴定过的。
而从慕容卿先前的惊诧之中,他大致了解到魏无别身份不简单。
若是他这样当众揭露这幅画的真相,无疑会有打魏无别脸的意思。
这样的行为,岂不是得罪人吗?
所以,唐顺看向魏无别,实则是询问对方的意思。
若是对方不介意,他倒是无所谓。
但若对方介意的话,那他怎么能说出来?
魏无别活了大把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
迎着唐顺的目光,他就猜到了唐顺的意思。
当即脸色一正,道:“唐小友但说无妨!”
“老人家不怪?”唐顺轻笑。
“古人云,活到老,学到老。小友若是能让老夫涨一番见识,老夫岂敢有怨?”魏无别坦然道。
“既然这样,那小子就献丑了!”
唐顺拱手抱拳,朝着魏无别施了一礼,这才拿起那幅画,展开在了桌面上。
这是一幅泼墨山水画。
从画工,以及笔墨,落款印记等都不难判断出,其年代的成分。
确实如同魏无别所言,出自清末民初时代。
但,这只是表面。
唐顺信心十足,笑容不改。
他伸手在桌面茶壶里蘸了点茶水,然后点在画卷的一角,轻轻地搓起来。
看到唐顺的动作,魏无别的瞳孔猛地收缩。
“画中画?”
紧接着,魏无别脱口失声。
张老板的脸色也是猛然一变,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唐顺的动作,丝毫也不敢转移分毫。
越看,他的眼神,越是复杂。
“魏爷爷,什么是画中画?”
旁边的慕容卿则是微微疑惑,有些不太明白。
魏无别闻言,脸色涌现起复杂之色。
稍作沉默,他解释道:“在以往的年代里,许多珍贵之物都被付之一炬,严重损毁。所以,一些收藏家们为了保住心血,便各出奇招。”
“而所谓的画中画,便是人们为了保全古画真迹做出的一种方式。其意思,就是用一副不太显眼的画,用特殊的药剂和真品粘合在一起,掩盖真迹。”
“假画在外,真画在内,所以被称之为画中画。”
慕容卿恍然点头,然后疑惑地看向那幅画,道:“这幅画作,就是画中画吗?”
“……不知道。”
魏无别摇头轻叹:“老夫曾经做过鉴定,不曾察觉出来。但唐小友眼力卓绝,手段不凡,料想他不会无端放肆。”
而在魏无别话音落下时,唐顺已经缓缓地搓起了一层纸。
这幅画作表面的那层,被慢慢地揭开。
内部的真迹,渐渐地显露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是迅速转移过去,死死地盯着唐顺的动作,盯着那幅显露出来的真迹。
露出来的真迹,同样是一幅山水画。
只是,比之起初那幅更具有灵动的感觉。
那山间的白云宛如真实一样,漂浮在空中,引人瞩目。
哪怕是不懂书画的外行人,都是被深深吸引了注意力,可以判断出这幅画不简单。
“这……”
张老板傻了眼,魏无别皱起了眉头。
慕容卿张大了嘴巴,清澈的美眸泛起了波澜。
“这是……元代画家黄公望的真迹——《九峰雪霁图》?”
甄别许久,魏无别失声低呼。
“什么?”
张老板惊诧失色:“《九峰雪霁图》不是保存在故宫吗?”
“这……”
魏无别也是诧异莫名,惊骇交加。
眼前这幅《九峰雪霁图》若是真的话,那故宫博物馆里面的那幅……
张老板,魏无别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这个世上,应该只有一幅《九峰雪霁图》吧?”张老板低声呢喃。
“老夫也希望会有第二幅真迹。”魏无别脸色阴晴不定。
“那这……”
“这幅画以前本来就是保存在宫里的,许是后来战乱,被人趁乱掉包了吧。”
魏无别和张老板对视,都是心情杂乱。
“这幅画,值多少钱?”
看着二人沉重的表情,慕容卿忍不住小声询问。
张老板看向了魏无别,这个物件,他不敢贸然开口。
魏无别深深地看了一眼,吐了口气,道:“若是真迹的话,至少也得值一千三百万。若是拿去拍卖,遇到喜欢的人,或许可以突破两千万。”
“两千万?”
慕容卿和张老板都是大惊失色。
前者惊喜交加,后者痛苦万分。
穆婉秀握着唐顺的手,欣慰道:“你那朋友帮了忙,你回头可得好好感谢。这是大恩,得一辈子记着,知道吗?”
“嗯,孩儿明白!”
唐顺点头应承。
穆婉秀不再啰嗦,安静地坐回椅子,等待着唐顺父亲的手术结束。
又一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宣告着手术结束。
不一会儿,手术室门打开,两名护士推着医疗推车走了出来。
唐顺躺在上面,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宏哥!”
“爸!”
唐顺和母亲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唐顺问道。
“没事!”唐宏轻轻摇头,虚弱地笑了笑。
“病人的手术很成功,病人的双腿算是保住了。不过他的伤势拖得太久,术后恢复的时间得延长。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乱动,多注意休息。另外,饮食上面多注意营养。”
负责手术的中年男医生摘下医用口罩,向唐顺母子叮嘱道。
“谢谢医生!”
唐顺母子谢过,便帮忙推着父亲唐宏返回病房。
去的是高干病房,医院早已经安排好的。
慕容集团已经代为缴费,不住白不住,唐顺没有拦着。
送回病房,有专职护理人员帮忙照顾。
穆婉秀也是抽身出来,轻松了许多。
自从唐宏出了车祸,穆婉秀便一直守在医院,寸步不敢离。
迄今半个月,穆婉秀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圈,憔悴不堪。
唐顺提议让母亲回家休息,但被穆婉秀拒绝了。
伉俪情深,穆婉秀极不放心唐宏。
担心医院的护理人员照顾不周到,非得自己守着。
父亲唐宏也心疼,但却没劝。
夫妻几十年,唐宏显然是极为了解自己的妻子的。
无奈之下,唐顺只得先回家。
家中还有个妹妹,每晚都会回家住宿的。
如今已经高三,六月就要高考。
每晚都得复习到很晚,她的生活问题都还没时间自己解决周全。
以前都是有专门的保姆负责,家境落魄后,也是母亲操劳。
如今,母亲照顾父亲,这个责任便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唐顺的身上。
“回去吧,都快九点了,你妹差不多要放学了。”母亲叮嘱道。
人民医院到唐顺他们现在住的旧公寓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妹妹唐艺每晚复习结束,还得吃夜宵。
现在回家,赶去大超市买点菜,时间很紧张。
唐顺也不拖沓,点点头,叮嘱了父母几句,便匆匆离开。
离开病房,唐顺走了很长一段走廊。
通过电梯下到一楼,直奔医院大门。
途中,唐顺脚步匆匆。
但是,临近医院大门口时,唐顺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放缓了脚步,微微偏头,一双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了身后。
在他身后,有着两个留着寸头的青年亦步亦趋,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从表情上面,唐顺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但他们偶尔瞄来的目光,却瞒不过唐顺过人的观察力。
并且,这两个人不是在医院就开始跟踪的。
而是在古玩街时,就已经连续尾随了。
只是那时候唐顺并没有在意,顺路的人太多,也太寻常不过了。
没什么好起疑的!
但是,这俩家伙在医院,不仅跟着唐顺去了手术室。
唐顺下楼去缴费处时,他们也始终在。
反复尾随,一路追踪,这种状况显然不会是顺路。
慕容集团的人吗?
还是……
唐顺怀疑着对方的身份,摸不透。
思忖片刻,唐顺所幸没管,快步离开。
走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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