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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终焉齐杞初齐云颖

杀虫队队员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你小子不要挑拨离间了。”李警官瞪着乔家劲,非常严厉的说,“你是放贷的,而我是警察,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齐夏看了看正在吵闹的众人,他知道李警官应该没有说谎,他真的是个刑警。可是他的方向错了。也许是职业天性,也许是正义感使然,他始终想把众人有序组织起来。中场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半,众人渐渐没了声音。齐夏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在心中说了无数次「我叫李明」,直到自己都有些心烦。毕竟他身边一直趴着一具头颅破碎的尸体,让人无法静心。血液顺着桌子滴答滴答的流到地上,众人跟这具尸体共处一室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一股诡异的臭味开始飘散。齐夏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身边的尸体,他的裤子已经肮脏不堪。人在死后,短时间内各种器官都会失去肌肉力量的约束,造成失禁。在尸臭到来之...

主角:齐杞初齐云颖   更新:2024-12-23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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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齐杞初齐云颖的女频言情小说《十日终焉齐杞初齐云颖》,由网络作家“杀虫队队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小子不要挑拨离间了。”李警官瞪着乔家劲,非常严厉的说,“你是放贷的,而我是警察,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齐夏看了看正在吵闹的众人,他知道李警官应该没有说谎,他真的是个刑警。可是他的方向错了。也许是职业天性,也许是正义感使然,他始终想把众人有序组织起来。中场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半,众人渐渐没了声音。齐夏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在心中说了无数次「我叫李明」,直到自己都有些心烦。毕竟他身边一直趴着一具头颅破碎的尸体,让人无法静心。血液顺着桌子滴答滴答的流到地上,众人跟这具尸体共处一室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一股诡异的臭味开始飘散。齐夏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身边的尸体,他的裤子已经肮脏不堪。人在死后,短时间内各种器官都会失去肌肉力量的约束,造成失禁。在尸臭到来之...

《十日终焉齐杞初齐云颖》精彩片段


“你小子不要挑拨离间了。”李警官瞪着乔家劲,非常严厉的说,“你是放贷的,而我是警察,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

齐夏看了看正在吵闹的众人,他知道李警官应该没有说谎,他真的是个刑警。

可是他的方向错了。

也许是职业天性,也许是正义感使然,他始终想把众人有序组织起来。

中场休息的时间已经过半,众人渐渐没了声音。

齐夏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在心中说了无数次「我叫李明」,直到自己都有些心烦。

毕竟他身边一直趴着一具头颅破碎的尸体,让人无法静心。

血液顺着桌子滴答滴答的流到地上,众人跟这具尸体共处一室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一股诡异的臭味开始飘散。

齐夏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身边的尸体,他的裤子已经肮脏不堪。

人在死后,短时间内各种器官都会失去肌肉力量的约束,造成失禁。

在尸臭到来之前,一股恶臭就已经扑面而来了。

齐夏和另一个女生分坐在尸体两边,那女生似乎是对这气味很不满,一直用手掩着口鼻。

又过去十分钟,山羊头终于开口说道:“二十分钟中场休息结束,游戏重新开始。”

方才那位叫做韩一墨的年轻人定了定心神,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叫韩一墨,是个网络小说作家。”

“来这里之前,我正在租来的房子中撰写一部小说的大结局,由于书里登场了上百个人物,在大结局的时候几乎都要登场,所以我正在聚精会神的撰写,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甚至……我连我什么时候地震、什么时候失去意识了都不知道……”

韩一墨所讲述的故事和众人都不同,目前看来,他是完全「独立」的,并且短短三五句话就戛然而止。

“就这样?”健硕男人微微一怔,“你说一句「不知道」就算结束了吗?”

“因为我不能说谎,所以我没必要因为迎合大家而编造一个答案。”韩一墨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莫名的让人信服。

“好……那下一个吧。”李警官面色依然带着怀疑,又开口说道,“该那位女士了。”

“喂,条子。”乔家劲对眼前这个李警官的态度有些不满,“大家都是「参与者」,你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个队长一样。”

“总得有人出来组织大家才行吧?”李警官辩驳道,“我说过了,我们当中只有一个是敌人,剩下的八个人必须要团结起来。”

“那也轮不到你在这指挥。”乔家劲完全不把李警官的话放在心上,“在外面我或许会怕你,可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说谎者」。”

“二位不要再吵了。”清冷女人开口打断了二人。

这个清冷女人从一开始便指责山羊头囚禁了众人二十四个小时,看起来条理清晰,非常冷静。

见到二人冷静下来,她继续说道:“这一次所谓的「游戏」,无论最后谁赢了,剩下的人有可能被视作「间接杀人」,毕竟是我们集体投票让人羊杀死他的,这才是你们应该要考虑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齐夏的面色微微动容了一下。

若是自己真的从这间屋子里活着出去了,那他确实「杀死」了其余的八人。

可那又能怎么办?

自己面前的卡片是一张货真价实的「说谎者」,有谁会愿意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让其他人活下去?

“我叫章晨泽,是一名律师。”清冷女人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的说着,“很遗憾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和大家见面,否则我一定会递上我的名片。”

众人根本理解不了这个章晨泽的幽默,但看起来她本人也并不在意。

“来这儿之前,我正在整理开庭资料。我的当事人被骗走了二百万元,涉及金额巨大,性质恶劣。”

在说到「二百万」这个数字的时候,众人表情如常,但乔家劲明显震惊了一下,问道:“二百万?”

“没错,二百万。都说律师是最公正无私的人,但我们也有私情,那个男人为了养活家人,不惜借了高利贷,让人十分担忧。但非法借贷是另一起案件了,和我无关。”

“当地震的时候,我正开车去见当事人,在青羊大道上,刚过了杜甫草堂,途径武侯祠附近,我记得……当时我开的并不快,大约四十迈左右,忽然见到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开裂了。”

“我立刻刹车,稳稳的停在裂缝前面,却没想到身后的车子避让不及,发生了连续追尾。”

“我只听到几声巨响,车子被顶入到了裂缝中,随后就昏迷了,来到了这里。”

又一段故事结束,此时仅仅还有三人没有讲述了。

“武侯祠……”赵医生思索了一下说道,“是成都的武侯祠吗?”

“是的,我在成都工作。”

看来这一次地震遍布了全国。

仅凭这一段又一段陌生的故事,想要猜出谁在撒谎真的太难了。

“下面该我了。”李警官看了看众人,“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李尚武,是一名刑警,内蒙人。”

“来这儿之前,我正在蹲守一个诈骗犯,据可靠消息,我们已经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确切行踪。”

“这个犯罪嫌疑人诈骗金额巨大,高达二百万元,是我市今年接到的第一起金额巨大的诈骗案。”

“我和我的同事一直都在车里监视,只等那个诈骗犯的出现。”

“可是那个嫌疑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他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一连三天都没有露面。”

“我们这三天吃喝拉撒全在车上,精神都要崩溃了。”

“可你们知道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比没有吃的、喝的更要难受的是什么吗?”

“是没有烟了。”

“我们两个人身上连一根烟都没有了,按照原则来说我们绝对不能离开岗位,可没有烟的滋味太难受了。”

“于是我让我同事跑步去买烟,而我则紧紧的盯着犯罪嫌疑人住所的出入口。”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同事离开没多久,整个大地都开始剧烈的摇晃,我本想下车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忽然被人从身后用细线勒住了脖颈。”

“虽然我们都很擅长近身搏斗,但从车子后座勒过来的细线非常难处理。我不仅完全碰不到身后那人,更无法将细线从我的脖颈处取下。”

此时众人盯着李警官看了看,发现他的脖颈处确实有一条红红的痕迹。

“于是我立刻将座椅放倒,恢复了呼吸,可我却无法转过身来,毕竟我的身材高大,双腿被卡在方向盘低下。”

“身后那人趁我躺倒的功夫,不知用什么东西狠狠的打在了我的头上,我便失去了意识。”

众人听完了李警官的话,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他讲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况,在他之前,所有参与者都是由于意外而受伤昏迷的。

只有他是被人袭击而来到了这里。

如果非要在众人当中选一个最可疑的人,那不就是他了吗?


“我……”人蛇微微一怔,他想要选择一个答案,却发现无论如何回答都是徒劳的。

“哈哈哈哈哈!”

人蛇忽然之间大笑,笑的前仰后合,不多久就收起笑声,说道:“你可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齐夏冷冷的看了看人蛇,“哪里有意思了?我不是已经赢了么?”

人蛇缓缓来到墙边,伸手拉下了拉杆。

众人只感觉身体一坠,而后开始慢慢的下降。

乔家劲满脸的不解,他扭头问道齐夏:“骗子,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就算赢了?”

齐夏发现绳子果然在下降,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你思考一下吧,只要这个问题问出口,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得救了。”

“假如我的下一个问题是「你会不会拉下拉杆」,你的回答会跟这个问题一样吗……”乔家劲默默的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根本想不明白。

“原来如此……”赵医生面带思索的点点头,“若他回答「是」,那下一个问题也只能回答「是」,这样我们就得救了。毕竟下一个问题是「你会不会拉下拉杆」。”

“可他要说「否」呢?!”乔家劲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漏洞,“他说「否」不就行了吗?”

“他若说「否」,下一个问题也只能说「是」。”韩一墨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个问题妙就妙在,若他回答「否」,就承认了两个问题他会给出不一样的答案,还记得吗?这个蛇头人说他不会说假话。”

乔家劲一怔,再次转过头来看向齐夏,开口问道:“这都是你刚刚想到的吗……你是个什么怪物?”

“怪物不敢当。”齐夏摇摇头,“我只是个浪迹江湖的骗子。”

说话间,几人已经缓缓的落到地上。

由于长时间的吊挂,大家的手掌都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而两个伤者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各位,恭喜你们在「面试」中活了下来,推开这扇门,一个新世界在等着你们。”蛇头人将手背在身后,站到木门的旁边。

“扑街仔……”

乔家劲恶狠狠的走了上去,似乎想要把所有对于「人羊」、「人狗」的不满都发泄到眼前的「人蛇」身上。

人蛇冷眼转过身,看着气势汹汹的乔家劲却毫不动弹。

“你们一个个都是变态吗?!”乔家劲大喝一声,上前就抓住了人蛇的衣领,“戴着这些奇怪的面罩,一次次的想致我们于死地,现在终于让我逮到了!”

人蛇冷笑一下,低声说道:“趁你还活着,劝你早点放手。”

“你说什么?!”

乔家劲用力举起拳头,眼看就要飞到蛇头人的脸上时,却被李警官拉住了手臂。

“喂,你忘了那个被敲碎头颅的男人了?”李警官低声喝道,“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准备怎么打败他们?”

“我……”一丝不甘的表情浮现在乔家劲硬朗的脸上,他咬了咬后槽牙,缓缓吐出几个字,“可是这些天杀的……”

“放心,我们不是能出去了吗?”李警官打断他,低声说道,“只要能出去,我一定会给他们好看的。”

众人听后不再言语,只是缓缓的来到了人蛇面前。

近距离看着此人,才发现他有多么诡异。

这个蛇头人周遭的气温比其他地方更低,他老旧的西装和头上戴着的面具一起散发着诡异的腥臭味。

他的双眼正从面具之中射出目光,明显是个人类。可他身上的味道又像一条死了很久的蛇。

“各位,欢迎来到新世界。”

蛇头人闷闷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然后回头打开了屋门。

随着吱嘎一声轻响,屋外的亮光传了进来。

齐夏皱了皱眉头,他发现门外根本不是室外,反而是一条走廊。

“外面是哪儿?”齐夏问道。

“我说过了,是新世界。”蛇头人缓缓的举起双手,“将来的「神」会在你们之中产生!将会在新世界中产生!多么令人振奋!”

“又是神……”乔家劲恶狠狠的问道,“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东西?”

见到有人提问,蛇头人明显来了兴趣:“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他可以实现一切想法!”

“无所不能?”乔家劲的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

赵医生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冲乔家劲摆了摆手,然后对蛇头人说道:“好的,我们知道了,快让我们出去吧。”

蛇头人一顿,然后点点头,让到了一边。

齐夏率先走了上去,身后的众人看起来也不想在此处多停留,纷纷加快了脚步跟着。

众人一步踏入走廊,一股特殊的味道就灌满了鼻腔。

该怎么形容那种味道?

沉重,一股非常沉重的味道。

这味道就像是全世界的几十亿人都死了,然后暴露在空气里腐烂,这股腐烂的味道吸引来无数虫子争相进食。

它们大量的繁衍,又大量的死亡,然后也腐烂了。

将这铺天盖地的腐烂气味沉淀一段时间,等它变得不再刺鼻时,就成了现在这般沉重的味道。

齐夏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然后睁开眼睛看去,却发现眼前是另一番让人绝望的景象。

他们正身处一条望不到头的走廊中,这里的天花板低矮又压抑,顺着这条走廊一直向前铺陈。

而走廊的两侧,无数个木门正在缓缓打开。

正如他们身后的木门一样。

没多久,木门开始渐渐的出现人影。

大部分都是浑身是血的面具人,远远望去,只有极少数的门里走出了正常人。

而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看起来也都神色疲惫,颤颤巍巍。

和齐夏一样,他们也活下来了。

“什么情况……”韩一墨虚弱的问道,“被抓来的不止我们九个?”

齐夏的面色格外沉重,眼前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个组织抓来了无数的人,然后进行杀人游戏?

“可是……活下来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章晨泽暗叹一声。

放眼望去数以千计的门里,走出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像齐夏所在的房间里「全员生还」的情况甚至连一个都没有见到。

“各位,请。”

蛇头人向一旁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前进的方向,然后站在门边负手而立,看起来他不准备离开。

“走吧。”

众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排成一条长队缓慢的离开了。

经过一扇扇破旧的木门时,众人近距离看到了那些戴着动物面具的人。

其中有牛,有马,有狗。

还有先前见过的羊和蛇。

他们无一例外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而门里的景象大多都是满地的尸体,不知道他们究竟参与了什么「游戏」。

又走了十几步,众人被眼前两个动物面具吓了一跳。

左边那人戴着一个巨大的老鼠面具,倚靠在墙上;而右边那人戴着一个巨大的公鸡面具,双手环抱在胸前。

这两个面具明显不是人造产物,而是实实在在的动物头颅做成的。

可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巨大的老鼠和公鸡?

这两人与其他头戴动物面具的人一样,只是淡淡的看了齐夏等人一眼,没有其他动作。

“这些动物都是什么……”林檎有些被吓到了,下意识的远离了那二人。

齐夏微微一皱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

羊、狗、蛇、鼠、鸡……

“是生肖。”他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众人一怔,纷纷看去。

那些穿着破旧西装的人所戴的动物面具果然都在十二生肖之内。


他身上的一切动物器官都有些腐烂臃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他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会给你们带来新的「考验」,只是给你们一点建议。”

众人没有说话,紧紧靠在一起,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龙。

“十天,你们有十天的时间改变这一切。”人龙缓缓的说道,“若十天之内你们得不到三千六百个「道」,那你们所在的世界就会湮灭。你们目之所及的一切也都会一起陪葬。”

短短的一句话让众人难以理解。

“三千六百个「道」?”齐夏皱起眉头,“「道」是什么东西?你说我们所在的世界会湮灭,那又是什么意思?”

“有问题,嘿嘿嘿,很好。”人龙点了点头,“有问题说明你们还很清醒,所谓「道」,就是……”

人龙将手伸进自己的黑色西装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了四颗金色的小球。

那小球外圈是白色的,内圈是金色的,浑身上下闪着金光,看起来有些奇怪。

“这就是「道」。”人龙继续说,“只要三千六百个「道」,你们就有救了。”

齐夏沉吟了一下,伸手接过了一个小球,这个小球摸起来并不坚硬,甚至还有些弹性。

“拿着吧,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人龙笑着说。

齐夏思索了一会儿,接过了四颗「道」。

“你们度过了四个考验,「说谎者」、「雨后春笋」、「天降死亡」、「是与非」,这是你们的奖励,也是你们的「筹码」。”

众人从未料想过自己多次用性命换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珠子,此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道」……”齐夏皱了皱眉头,一脸无奈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找不到三千六百个这样的小球,这里就毁灭了?”

“嘿嘿嘿,没错。这里毁灭的话……你们可出不去哦。”人龙点点头,他脸庞上的鱼鳞与狮子鬃毛跟着他的头部一起晃动,看起来非常别扭。

“貌似你有不少这样的小球,难道你自己凑不齐三千六百个吗?”李警官当机立断的说道,“而且你比我们都要强大,明明可以自己去找的,为什么要选我们?”

“我?”人龙嗤笑了一下,“我们都是有罪之人。有罪的人得不了「道」,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天选之人,才能得「道」,最后成「神」。”

“这太荒唐了!”章晨泽开口打断人龙,她的双手抱在胸前,有些微怒的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嘿嘿,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人龙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对众人说道,“这个门里走出过无数个人,这番话我对每一个人都说过。”

“无数个……”

众人愣了一下,李警官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究竟抓来了多少人?”

“「抓」来?”人龙歪了一下脑袋,从面具的空洞之中露出一双污浊的眼睛,他冷冷的盯着李警官笑道,“你会不会搞错了?真的是我们把你们「抓」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李警官咬着牙说道,“我们难不成是自己来的?!”

林檎叹了口气,对齐夏和李警官说道:“你们都知道他们是疯子,所以不要试图和他们争论。我们快出去吧。”

她的一番话让众人清醒不少,这些戴着动物面具的人本来就不正常,眼前这个将各种动物头颅缝合在一起的人更是疯的厉害。

若是跟着疯子的思路走,自己用不了多久也会疯掉的。

众人绕过人龙,走向了他身后的出口。


李警官听后不再说话,也没了动静。

屋内的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齐夏本来不想睡,但在完全丢失视觉的情况下,人的感知会变得模糊,最终慢慢停止思考。

伴随着街道上静谧的「沙沙」声,齐夏的眼皮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梦中,他见到了余念安的身影。

“夏,你知道吗?这世上的道路有许多条,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条。”

“是的,小安,我知道。”梦中的齐夏点了点头,“我马上就能出去了,你等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听—声巨大的、几乎是近在耳边的钟声如炸雷般响起。

齐夏睁开眼,慌忙站起身,发现外面天色已然亮了。

—回头,众人惊魂未定,都和齐夏—样四下张望着,那钟声太过巨大,惊醒了他们。

“怎么回事?!”肖冉下意识的躲在了李警官身后。

还不等众人做出反应,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阵诡异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像是含了—口水。

赵医生发现声音来自背后,于是慢慢转过身,却看到了惊恐的—幕。

韩—墨躺在地上,他的腹部插着—把纯黑色的巨剑,那巨剑像—颗钉子,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整个剑身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插下,有—大半都没入了地里。

他的嘴里喷吐着鲜血,不断的咳嗽。

“喂!作家!”乔家劲赶忙跑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咳咳……齐……齐夏……”韩—墨伸出手,声音不太自然,听起来不像是痛苦、不像是恐惧,更像是疑惑。

齐夏微微皱眉,然后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了韩—墨的手。

“我在。”他—边回答着,—边抬起头看了看建筑的天花板。

整个天花板都完好无损,这把黑色的巨剑并不像是从天而降。

韩—墨嘴唇微动,眼睛开始泛光,呜咽了—声之后竟然开始痛哭。

“这……这地方不对劲……齐夏……咳咳……这不可能发生的……这把「七黑剑」……绝对……咳咳……不可能……齐夏……「七黑剑」是不……”

他的咳嗽声越来越大,—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血水从口中喷出,又倒灌进鼻子里。

韩—墨大声的咳嗽了几声,紧接着浑身—僵,失去了生机。

在难以呼吸的情况下,短短几个字就会让他用尽全部的力气。

是啊……真正的濒死之人,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交代遗言?

接下来是沉默。

久久的沉默。

众人知道韩—墨应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留给他的时间显然不够,—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了。

齐夏见到韩—墨无神的双眼,眉头—皱,忽然之间头痛欲裂。

他捂着额头蹲下身躯,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头脑中钻出来—样,随即撕心裂肺的惨叫了—声。

“啊——!!”

众人还没从韩—墨死亡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又被齐夏的惨叫吓了—跳。

“骗人仔,你没事吧?”乔家劲小心翼翼的问道。

静默了半分钟,齐夏才慢慢的平整呼吸,说道:“我没事……先看看韩—墨吧……”

众人见到齐夏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才扭头看着韩—墨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个念头在他们心中不断的盘旋。

他们真的死了吗?

人死后,还会再死吗?

“韩—墨……被人杀了……”肖冉小声的说道。

这句「被人杀了」将众人—语惊醒。

是的,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死后会死」的问题,而是「凶手」问题。


“撑住!”李警官大喝一声,“鱼叉数量有限,再撑一会儿我们就活下去了!”

众人还不等回答,又听到一声尖叫。

扭头一看,竟是甜甜。

她没有肖冉那么幸运,贯穿的鱼叉刺破了她的手掌。

甜甜一时之间失了力气,面前的桌板也被呼啸而来的鱼叉撞得东倒西歪。

“小心啊!”

乔家劲一咬牙,伸手去抓甜甜面前的桌板。

就在这间隙,一根鱼叉准确无误的从缝隙飞了进来,贯穿了韩一墨的肩膀。

韩一墨痛苦的惨叫一声,但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桌板。

“不要慌!”

李警官伸手扶住韩一墨,然后双手分开,替他顶住了半边桌板。

乔家劲也当机立断,伸手替甜甜扶住桌板。

好在这两个人力气非常大,整个阵型又开始稳定起来了。

随着冲撞声渐渐小了下来,众人才明白这个阵型到底有多么合理。

若按照李警官和赵医生所想,将桌板错落摆放由众人手持的话,那么桌板与鱼叉便是垂直的,极其容易被贯穿。

现在「雨后春笋」的造型会让五个方向的鱼叉与桌板的接触面都变为斜面,鱼叉的贯穿力大幅度下降。

尤其是从正上方飞射而来的鱼叉,此刻都因为锥形的特性而改变了行进路线。

又过了一会儿,桌板外面彻底没了声音。

“结束了吗?”韩一墨咬着牙问道。

“再等一分钟。”齐夏回答说。

众人又举着桌板静静的等了一分钟,发现外面确实已经没有动静了。

乔家劲小心翼翼的挪开一个缝隙,向外瞧了瞧。

“我丢……”他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众人也慢慢的将桌板移开,发现地上、桌面上几乎插满了鱼叉。

而地上的两具尸体更是惨不忍睹,此刻就像两只刺猬,密密麻麻的插满了刺。

每一根鱼叉都有绳子相连,绳子的另一头连接墙壁的空洞,此刻屋内一片狼藉。

赵医生当机立断的挽起袖子,来到韩一墨身边。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鱼叉贯穿了他的肩膀,需要马上处理。

韩一墨慢慢的坐下,苦笑一声:“刚才我就在想自己会不会那么倒霉,没想到真的中招了……”

甜甜的表情非常内疚,她赶忙跟韩一墨道歉。

可是众人知道这也不是甜甜的问题,她也被鱼叉刺破了手掌。

“喂,靓妹,过来。”乔家劲招了招手,“我能给你包一下。”

“嗯?”甜甜一愣,“你会包扎?”

“小小会一点。”

乔家劲从死去的山羊头身上撕下了一条西装布,又将布撕成了两条。

一条紧紧的绑在了甜甜的胳膊上用以止血,另一条仔细的缠在了伤口上。

“我以前在街上的时候经常受伤,所以就自己学了一些包扎。”乔家劲说。

甜甜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来到这里之后,众人难得清静,仿佛暂时摆脱了死亡的阴影。

可是四周依然没有出现房门,这个该死的房间仍然把他们困在了这里。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房间外面又是什么?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赵医生的方向便传出了叹息声。

齐夏扭头一看,正在给韩一墨处理伤口的赵医生此刻竟然一脸为难。

“怎么了?”李警官问道,“伤得很重吗?”

“伤倒是不重。”赵医生摇摇头,“只是我没法把鱼叉取下来。”

众人往前凑了凑,发现问题确实很棘手。

鱼叉的尖端是倒钩,拔出来会对伤者造成更大的伤害。

而鱼叉的尾部又连着绳子。

此刻的韩一墨像是一条被射中的鱼,无论游到哪里都会被这根绳子死死的牵住。

“只能割断绳子,然后从正面把鱼叉抽出来了。”赵医生抬头说道,“可是我手边没有利器。”

韩一墨此刻嘴唇有些发白,贯穿在肩胛骨上的鱼叉让他痛苦不堪。

“就用其他的鱼叉吧。”李警官当机立断的说道,“虽然鱼叉是尖的,但也算利器。”

“只能如此了。”赵医生也点点头,“作家,我要你选择一个最放松的姿势趴下,我们需要切割你背上的绳子,你不要着急,慢慢来。注意你正面的鱼叉,小心不要二次受伤。”

韩一墨点点头,开始艰难的挪动身体。

齐夏看着这一幕总感觉有些违和感。

慢慢来?

现在这个场合真的有时间让他们这么做吗?

他看了看满地的绳子,脑海中浮现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如果猜得不错,他们仍然在争分夺秒。

“不能慢慢来!”齐夏忽然开口说道,“马上给他把鱼叉取下来!”

他快步走到医生身边,一脸认真的对韩一墨说:“你忍一忍,我现在就给你把鱼叉拔出来!”

韩一墨有些不解,但也没有拒绝。

“你搞什么?!”赵医生没好气的推了一把齐夏,“你这样会让他的伤势加重的!”

“没有时间了!再磨蹭的话他真的会死的!”齐夏也推开赵医生,从身后一把就抓住了韩一墨背上的鱼叉。

一声惨叫声传了出来。

带着倒刺的鱼叉贯穿起来容易,想要取下来难上加难。

“喂!”李警官此刻也跑了过来,一把拉开齐夏怒喝道,“你小子要杀人吗?”

齐夏两次被阻,面色也难看了起来。

“我理解你们要救人,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鱼叉就会……”

还不等齐夏说完,四周的链条声又响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关再次发动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韩一墨撕心裂肺的惨叫。

众人这才回过神,发现所有的鱼叉居然在绳子牵引之下慢慢回收。

而地上的韩一墨此刻也被巨大的力量拖动着。

齐夏老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鱼叉上的绳子可不是摆设,他们早晚都会把鱼叉收回去的。

众人慌乱的跟着韩一墨跑着,期间李警官试图拉住绳子,对抗那黑色孔洞之间的巨大力量,可最终都是徒劳的。

地面上插满了鱼叉的桌板此刻渐渐被鱼叉撕得四分五裂,也开始渐渐后退。

这种能够撕碎木板的力量绝对不是徒手可以抗衡的。

韩一墨虽然疼痛难忍,但他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被拉扯到墙面,却依然没有挣脱鱼叉的话,整个人就会被牢牢的钉在墙面上等死了。

想到这里,他痛苦的站起身来,重新抓住齐夏,一字一顿的说道:“帮我把鱼叉拿下来!现在就拿下来!”


便利店在一条道路的中央位置,门口的玻璃已经完全破碎,招牌也塌了一半。

在众人马上就要走到门口时,却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便利店的对面有间餐厅,一个人影正站在店门口。

他戴着牛头面具,身着黑色西装,背着手,仿佛一尊雕像。

众人的心情不由地有些紧张。

这些戴着动物面具的人都是疯子。

现在他站在此处,难道又要颁布什么「考验」吗?

几人小心翼翼的等待了一会儿,发现那个牛头人完全没有动弹。他不仅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几人一眼。

众人这才终于壮起胆子,又向前挪动了几步,来到了便利店门口。

“是个假人吗?”甜甜小心翼翼的问道。

齐夏仔细瞧了瞧牛头人,他面具之下的眼睛还在微微转动,应当不是假人,像是在守护身后的餐厅。

“管他是什么人,我们就当他不存在。”李警官转身打开便利店破败的房门。

门刚打开,一股恶心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这座城市的味道本身就已经分外「沉重」,而便利店的味道更是不妙。

腥味、臭味、烧焦的气味夹杂着丝丝热气,在这间屋子中回荡。

这些味道闻起来都很新鲜,像是刚刚才散发出来。

“呕……”

律师章晨泽承受不住,直接弯下了腰干呕了起来。

甜甜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问道:“大律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章晨泽擦了擦嘴,望着甜甜说道,“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

甜甜的表情不太自然,只能苦笑了一下说道:“可能跟我的职业有关……我闻过更难闻的东西。”

“别……别说了……”章晨泽差点又吐了。

齐夏掩着口鼻来到室内,这里的货架大多都倒在地上,地板黑漆漆的,黏糊糊,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真恶心……”乔家劲皱起眉头看着地上脏兮兮的东西,“这种扑鼻的臭味,不会是排泄物吧?”

排泄物?

齐夏忽然转头看向乔家劲。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观点。

换言之这里除了他们九人和动物面具之外,还有其他的人。

亦或者说……其他的「东西」。

这个人或者「东西」像是在此处生活了很久,否则也不可能留下满地的排泄物了。

众人四下翻找了一下,根本找不到针线和纱布。而便利店外面也见不到有药店或者诊所,盲目出去寻找,韩一墨怕是坚持不了那么久。

“这可怎么办……”李警官双手叉腰,无奈的望向赵医生,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还不等赵医生说话,便利店的收银台后面一阵响动,员工休息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九人大惊失色,立刻后退了几步,看向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一个瘦弱的人影,从那门后闪了出来。

定睛一看,出门的竟是个瘦到不成人形的姑娘,根本看不出年纪。

她的面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睛向外凸着,好似整张脸上的肉都没有了。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好奇的望向几人。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她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脏乱破旧的衣衫,用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李警官仔细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貌似是明白了。

“你是……店员?”

女生点点头:“嗯。”

众人没有再说话,因为这件事透露着一股不合理。

且不说为什么这里还有其他的人类,就算她真的是「店员」,又为什么会在一个已经完全破败的便利店中工作?


朱雀嘴角微微扬了—下,然后指着四人,轮流叫道:“齐夏、乔家劲、林檎、张丽娟。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甜甜也跟着怔住了,「张丽娟」是她的本名,可是自从十四岁之后就没有用过了。

“什么叫「为什么在这里」?”林檎问道,“我们不在这里,又应该在哪里?”

朱雀的脸上—直都带着—股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简直太可悲了。”

“你有话就直说,遮遮掩掩的算什么。”齐夏怀中抱着奄奄—息的人鼠,眼神格外冰冷,“你以为卖关子会让你显得很深沉么?”

听到这句话,朱雀的眼神慢慢冷峻下来,—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齐夏,我果然跟你合不来。”朱雀轻蔑的看着他,“你永远也逃不出去,就在这里腐烂吧。”

“哦?”到了现在这个田地,齐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他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让我在这里腐烂?你现在要杀了我么?”

朱雀—个闪身飞身到齐夏身旁,身后的羽毛披风也飘了起来。

他伸手抓住了齐夏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规则限制,我—定在这里撕碎了你!”

“也就是说……按照「规则」,你不能杀我。”齐夏回道。

“呵呵……”朱雀终于又露出了笑容,“我不杀你,你也会死在这里。”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之中,朱雀缓缓的飘到了半空之中,犹如神明。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死在这里?”齐夏抬起头问道。

“因为你是齐夏,所以注定要死在这里。”朱雀冷哼—声,然后在空中消失无踪。

他并不像电视剧中的仙人那样飞走,也不像施展了魔法—样发出光芒,整个人只是在空中倏地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是齐夏……所以我会死在这里?”

“咳……”躺在齐夏怀中的人鼠咳嗽了—声。

齐夏低下头,看了看她,这个女孩的脸庞很干净,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若自己没有选择赌命,那这个少女应该不至于有此下场。

仔细想想,她从—开始就没有对齐夏不利。

—个「道」,换—个「道」。

或许真如她自己所说,齐夏再也不可能找到这么简单、这么安全的游戏了。

人鼠将手伸进口袋里,慢慢的拿出了三颗「道」,然后艰难的说道:“真是可惜呀……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你们是第—批参与者,我还以为能赚到「道」呢……”

她将「道」递到齐夏的手里,然后断断续续的说:“这里的—颗是你们的门票,另外三颗是我自己的「道」,现在都归你了……”

四个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按照立场来说,他们本应是敌对的。可这女孩的无助感、绝望感,却又深入几人的内心,引起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

“你也是某种参与者吗?”齐夏语气冷淡的问道。

人鼠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出来,她的嘴中又开始流出鲜血:“这里谁又不是「参与者」呢……说实话……我宁可像你—样,从未戴上「鼠」的面具……尽管我们都出不去……”

她的头缓缓的躺到—边,手臂也垂到了地上。

两个女生在—旁叹了口气,连乔家劲也—脸悲伤。

可齐夏的表情—如既往的冷淡。

他将女孩在地上放平,缓缓的站起身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羊和狗……”齐夏眯起眼睛,仔细的思索着所有事情。

一开始那个自称「人羊」的人想要他们自相残杀,可现在这个「人羊」却说非常担忧他们这几人,又说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去死。

“这不是在说谎吗……”

忽然,齐夏脑海当中有一道亮光闪了一下。

是了!

就是这个!

说谎!

这一切都跟齐夏预想的方向一样,「羊」和「狗」根本不是什么人名,而是「游戏类型」!

「羊」有没有可能代表「狼来了」的故事?放羊的孩子因为说谎多次而无人施救,所以「羊」的游戏中存在「谎言」,是「说谎」的游戏。

「狗」有可能代表忠诚,正如刚才的鱼叉游戏中,他们若是没有一起合作,现在应该一个都活不了,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合作」?

齐夏又拿起鱼叉看了看,他知道,「羊」在解说规则的时候就有说谎的可能。

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到底哪一句说了谎?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死」,如果这一句话是谎言的话……

“等下……”齐夏慢慢张大了眼睛,“这段话并不是「答案」,而是害死众人的陷阱。”

“你讲什么?”乔家劲不解的问道。

“这段话全都是谎言!”齐夏果断的说道,“站在墙边会「死」,站在孔洞下面才是「生」!”

赵医生和李警官面面相觑,不知道齐夏到底要表达什么。

“各位,还记得吗?「羊」是会说谎的!”齐夏站在屋子中央,企图让众人靠近自己,“我们按照他所说的规则去做,最终会害死自己,这就是「羊」和「狗」的区别!”

“可是这样真的合理吗?”肖冉有些胆怯的问道,“整个房间中只有你的头顶有孔洞,怎么想那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吧……”

关于这一点齐夏也没思考明白。

这头顶的孔洞到底会掉下什么东西,才能害死墙边的人?

“嗯……”齐夏又思索了一下,改了说法,“无碍,这一关结束之后,我们有很大的概率能出去,所以你们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去选择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出去?”李警官警惕的问道。

“因为这一次的提示中,没有关于下一次游戏的「预告」。”齐夏回答说,“这样想来有两个可能,要么代表这是最后一个游戏,要么是主办者有很大的把握能够在这次游戏中将我们全部击杀。”

众人听后面色沉重,但也无言反驳。

“总之我会站在这里。”齐夏又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至于你们怎么选,就看你们自己了。”

听完齐夏的一番话,乔家劲缓缓的来到了他的身边,说道:“我说过了,我相信你。”

“可我是骗子。”齐夏冷冷回答。

“无所谓。”

林檎仔细思索了一下,也捂着口鼻朝着屋子中央走去。

“喂!你做什么?”肖冉贴着墙大喊道,“你真的相信他啊?”

林檎微微点了点头,说:“是的,你们仔细想想,我们是靠谁才活到现在的?”

肖冉听后一怔,忽然觉得林檎说的颇有道理,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之后也跟上去了。

韩一墨用手捂住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也走了过去。

“你叫……齐夏是吧?我也相信你。”

甜甜、章晨泽跟着走了过去。

此刻竟只剩下赵医生和李警官还紧贴着墙壁了。

“喂,你们不过来吗?”甜甜喊道。

“我……”赵医生看起来有些犹豫,似乎没有决定到底怎么选。

“没必要强迫他人。”齐夏伸出手摆了摆,“这一关不牵扯合作,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就行。”

地上的时钟渐渐来到了一点二十八分。

李警官眯起眼睛盯着齐夏。

他并不认为这个骗子此刻会选择寻死,可他为什么要带着众人站在孔洞下面?

此时林檎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冲着他们说道:“齐夏不像是说谎,你们要过来吗?”

“你看得出来?”李警官低声问道。

“没错。”林檎点点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大多时候都能分辨对方是否在说谎。”

“既然如此……”李警官和赵医生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走上前去,对着林檎说道,“有专业人士开口了,我们就相信你。”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们二人手中依然抓着碎裂的桌板。

二人走到孔洞下面,伸手举起桌板挡在了自己的头顶,这样不管从孔洞里掉下什么东西,第一时间也能有所防备。

“你们还挺有心机。”乔家劲骂骂咧咧的也要去地上捡一块桌板。

齐夏瞟了一眼时间,拉住了乔家劲。

“别去了,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时钟来到了一点三十分,屋顶处响起了巨大的链条声,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上弦。

“真的没问题吗,骗子?”乔家劲有些胆怯的抬头一看,总感觉现在的场景有点像在赌博,只不过这次赌博的代价有点大,是九条人命。

齐夏摇摇头:“我也是猜的,就看能不能猜对了。”

忽然之间,整个房间微微抖动了一下,让九人心里一紧。

甜甜下意识的向李警官和赵医生的方向靠拢了一些。

齐夏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那九个靠在一起的孔洞,一双眼睛仿佛要看破黑暗,找到隐藏在其内的玄机。

下一秒,九个孔洞里有一些暗黑色的东西猛然喷射而出,众人吓得赶忙闭上了双眼。

唯独齐夏看清楚了那些暗黑色东西的真实面貌。

竟是九条老旧肮脏的麻绳。

他伸手一接,将一条麻绳握在了手中。

这些麻绳大约两根手指粗细,刚好能稳稳的握住。

“坏了……”齐夏面色一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遭。”

众人慢慢的睁开眼,发现眼前是散发着腐烂气味的一根根绳子。

“什么情况?”

不等几人问明白现在的处境,齐夏立刻开口喊道:“抓紧绳子!!”

反应比较快的三四人立刻伸手握住了绳子,剩下的几人也有学有样,伸手抓了上去。

齐夏扭头一看,韩一墨由于右肩受伤,此刻只能用左手有气无力的抓住绳子。

“不行,你……”

齐夏刚要开口说什么,众人脚下的地板轰然碎成粉末。

“啊!”

“我丢!”

惊呼声同一时刻爆发出来。

众人的身体通通往下一坠,幸亏有手中的这根绳子,此刻才没有直接掉落下去。

韩一墨咬着牙,用左手死死的握住绳子,可他已经开始失血,身上的力气正在流失,此刻齐夏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左手一点一点松动。


店员见到众人没有动作,只能试探性的说一句:“请随意挑选。”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这里哪还有「挑选」的空间?

货架上几乎没有商品,仅有的东西也都腐烂了,沾满了污秽物。

店员的眼睛呆滞,死死的望着几人。

这目光让几个女生有些害怕。

“有针线么?”齐夏面不改色的问到店员。

“针……线?”店员无神的眼睛微动,然后伸出手,模拟着穿针引线的动作,“你是说……这种针线?”

众人这才发现她的手上沾满了干涸乌黑的血迹,甚是骇人。

齐夏又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就是这种针线,你有卖吗?”

“骗子,你……”乔家劲在认识齐夏之前,觉得自己是天底下胆子最大的人,可如今就连他也不敢跟这个女人搭话,“这女人不正常,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又怎么样?”齐夏平稳的说道,“我们的情况不能比现在更坏了。”

女店员又呆呆的思索了一会儿,忽然之间打开了前台的隔板,冲了出来。

众人这才看清她的全貌。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又脏又肥大的白色衬衫,就如同衣服挂在衣架上一般不协调。

衬衫上不知道抹了些什么东西,感觉像油,又像是血。

这件衬衫几乎到了她的膝盖,她的下身好像没有穿裤子,大腿上全都是干涸的血迹。

齐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被女店员一把扼住了手腕。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根老树藤缠住了,干枯又生疼。

“我这里有啊!!”女店员张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有「针线」的!你跟我来啊!”

她的手不断的指向「员工休息室」,仿佛想让齐夏跟她进去。

众人属实是被她吓到了,就照这女人目前的表现来看,跟她走进去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算了……我们不买了!”乔家劲走上去试图拉开那女人的手,“你先放开。”

可女店员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边拉着齐夏挪动着脚步,一边露出开心的微笑。

“这屋子里面就有「针线」!你来啊!”

她的力气甚至比乔家劲和齐夏两个大男人加起来都要大。

“喂!!快来帮忙啊!”乔家劲回头吼了一声。

李警官和赵医生回过神来,也赶忙冲了上去。

女店员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齐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气拖动着自己,完全无法挣脱。

二人距离那间员工休息室本就不远,如今六七步的功夫已经进了房门。

赵医生和李警官正在向外拉着齐夏,却没想到女店员忽然松开了手。

“啊!”

一声惊呼,几个人差点摔倒。

各自站稳身体之后,却见到女店员并没有在意几人,反而回身过去,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起了东西。

四个男人也惊魂未定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里比外面要稍微干净一些,角落中放着一张折叠床,被褥都已经发黄了。

上面还有一大摊血迹,看起来比较新鲜。

另一个角落,一个简易的炉子上正摆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里面咕噜咕噜的正在烹煮着什么。

而女店员对一切熟视无睹,正在一个老旧的箱子里翻弄。

“在哪儿呢……针线……”她不断把箱子里的东西丢出来,那里面有易拉罐,有老旧的杂志,还有锅碗瓢盆。

乔家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那口铁锅。

“说起来,我还真挺饿的。”他小声的对齐夏说道,“如果她不是个疯女人就好了,我想问问她可不可以让我蹭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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