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狸楚棣迟的其他类型小说《撩了摄政王后,我跑不掉了楚狸楚棣迟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一口五头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人捧着笑脸:“七皇子亲自出马,必定不在话下。”“七皇子英姿,我等钦佩!”楚璟麟冷嗤一声,岂会看不出这些人的恭迎?策马疾行,“都别跟着我,惊跑了我的猎物。”入山深处。楚狸悄悄的远离了摄政王,穿过一片密林,就听到一道讥讽的声音说‘我势必要将九皇子那个废物比下去’,探头一看,不正是她那七皇兄?她年年垫底,跟她比什么?倒数第一也是第一。今年,七皇子莫不是想跟她争倒数第一?楚狸摇了摇头,准备寻个清净地儿眯一觉,等秋猎进行得差不多了再出去,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啊!”“啊——”先是尖锐,再是消了声。出事了!楚狸策马过去,只看见一头大棕熊扑在侍卫身上,咬断了他的脖子,犹如杀鸡一般,只剩四肢在那里抽搐。马背上的楚璟麟立忙取出弓箭。刚搭上弦,便见棕...
《撩了摄政王后,我跑不掉了楚狸楚棣迟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几人捧着笑脸:
“七皇子亲自出马,必定不在话下。”
“七皇子英姿,我等钦佩!”
楚璟麟冷嗤一声,岂会看不出这些人的恭迎?
策马疾行,“都别跟着我,惊跑了我的猎物。”
入山深处。
楚狸悄悄的远离了摄政王,穿过一片密林,就听到一道讥讽的声音说‘我势必要将九皇子那个废物比下去’,探头一看,不正是她那七皇兄?
她年年垫底,跟她比什么?
倒数第一也是第一。
今年,七皇子莫不是想跟她争倒数第一?
楚狸摇了摇头,准备寻个清净地儿眯一觉,等秋猎进行得差不多了再出去,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啊!”
“啊——”
先是尖锐,再是消了声。
出事了!
楚狸策马过去,只看见一头大棕熊扑在侍卫身上,咬断了他的脖子,犹如杀鸡一般,只剩四肢在那里抽搐。
马背上的楚璟麟立忙取出弓箭。
刚搭上弦,便见棕熊朝他扑来。
一箭射偏了!
受惊的马扬着蹄子,惊惶的逃窜。
楚璟麟尽量稳住身体,再抽出一支箭,可棕熊突然撞了上来,四百多斤的重量直直将马扑倒在地,他更是被甩出去五六米,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吼!”
棕熊狂躁的拍着胸口,朝着楚璟麟冲撞去。
楚璟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抽出了剑,不料棕熊皮糙肉厚,一剑砍得它不痛不痒,反而更加激怒了它。
一熊掌再次将楚璟麟扑了出去。
一口血,吐了出来。
“来人……咳,来人!”
可,楚璟麟入林深处,又遣退了跟班,侍卫被咬死,这里便只剩他一人了。
眼看棕熊再次冲了过来,那凶猛的獠牙,以及踩得地面砰砰闷响的姿态,几乎要将楚璟麟生生撕碎。
千钧一发之际。
一支箭射来!
楚璟麟扭头看去,“楚狸?”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跑?”
此时,楚狸爬在树上,枝叶挡住了身体,并未引起棕熊的注意。
楚璟麟顾不得许多,立忙拔腿就跑。
棕熊嘶吼着追了上去。
“吼——”
楚璟麟只觉得头皮发麻,棕熊就紧紧的跟在后头,仿佛能嗅到它嘴里的腥臭味。
令人作呕。
他丝毫不敢停下,跑出了吃奶的劲儿,喘息着十分狼狈:
“楚狸,快射它!”
“快射死它啊!”
楚狸抽了一支箭,不急不慌的搭在弦上,想起楚璟麟之前骂她废物、当众嘲笑她的样子。
“七皇兄别急,我正在拉弓。”
楚璟麟大骂:
“废物!一张普通的弓你都要拉那么久,你倒是快点,它快要追上我了!”
咻!
一箭过去,射偏了。
楚璟麟气极:“这么大的一头熊,你都能射偏,你是不是眼睛瞎了,眼珠子若是用不上,不妨抠掉算了!”
楚狸无辜:
“七皇兄,你别急,我箭术不好,你是知道的,不如你往我这边跑,把棕熊引近些。”
楚璟麟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转了大半圈,朝着楚狸跑去。
“快点!”
咻!
这支箭又射偏了。
“楚狸!!”楚璟麟怒不可遏,“你踏马是不是故意的!今日,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母妃绝不会放过你!”
楚狸真是急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七皇兄,我也想瞄准,可我又紧张,又害怕,手都是抖的。”
“废物,你挂在树上,你怕什么!”
该怕的人是他!
他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被棕熊扑倒。
他两条腿都快迈成风火轮,都快跑冒烟了。
他快要跑不动了!
“七皇兄别急,我马上救你。”楚狸手忙脚乱的拉着弓,楚璟麟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快点!”
“快点啊!”
秦牧羽回头,“舅舅?”
“秋猎已经开始了,怎么还拉着九皇子说话?若是影响了九皇子的战绩,坏了九皇子名声,你吃罪得起?”
萧夜行策马过去,将秦牧羽带走。
楚狸看见摄政王,耳根子隐隐作痛,但又想起那日在珊瑚水榭、他说的话,怕他借着秋猎作掩饰、大开杀戒,不得不策马上前:
“皇叔。”
“皇叔每年秋猎都战绩不菲,小九自知骑射不佳,不如跟在您身后,帮您捡猎物吧?”
楚棣迟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还会绣香囊?”
“什么?”
楚狸刚反问,便见摄政王策着将夜,入林深处。
他这话何意?
想了两秒,不得其解,立忙跟了上去。
跟他待在一起,他总不能把她也干掉。
欸等等!
他们在一起,他要真想动手,哪怕是干掉她,也无人得知,她这巴巴的跟上去,不是找死吗?
于是,佯装着跟上去,实则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拉开一定的距离后,赶紧夹着马跑走。
溜了溜了。
不远处。
“六皇子,您瞧,九皇子跟摄政王在一起。”
每一位参加的人,都配着一名专门拾取猎物的侍卫。
六皇子眯眼看去,一个计划浑然天成:
“我要的东西呢?”
“早已备好了。”侍卫见周围无人,警惕的从袖中摸出一小张纸袋。
六皇子用指尖夹起,“便是这点微默的药粉,便足以使猛兽发狂?”
“是,此药乃黑市所售,是为禁品,奴才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这一些许。”
“够用了。”
猛兽发狂,若是咬死了摄政王,那也是情理之中。
若咬不死摄政王,咬死他旁边的楚狸,摄政王也难辞其咎。
大皇嫂之仇,今日必报。
林深。
秋猎进行得如火如荼,四处只听得射箭的‘唰唰’声,动物的逃窜声,以及侍卫的通报声:
“秦少将军猎得狐狸一只!”
“兵部安侍郎猎得……”
“三皇子猎得黄金蟒一条!”
当侍卫扛着一条足足有手臂粗,七八米长,还滴着血的黄金蟒,拖出林子时,众臣皆瞪大了眼。
嚯!
这么大一条蛇!
若是被它咬了,岂不得东一块、西一块?
“三皇子勇猛!”
“依我看,今年的头筹只怕又是三皇子!”
“好!”
文官柔弱,但瞧着这热血的画面,仿佛浑身都沸腾起来,不停的鼓掌喝彩。
年轻一辈的武将都去参赛了,年长的武将看着年轻一辈的战绩,个个脸上都露出满意的光。
少年强,则国强。
年轻人争气,大楚的未来才能马肥兵壮!
林子里。
浅些的地方,只有些山鸡、野兔等常见的猎物,入林深处,才能寻得些山羊和野鹿,更深处,听说有狮子、老虎,但没人见过。
七皇子楚璟麟策着马,直往山中深处去。
几个青年男人追随着溜须拍马:“七皇子骑术一绝,果真得皇上真传。”
“今年秋猎,七皇子必战绩不菲!”
他们是朝臣之子,为了家族、为了前途,自然想巴结上这位靖皇贵妃的独子。
楚璟麟单掌握着弓,冷傲的昂着头:
“这是自然。”
父皇打得大楚的江山,他的骑术是父皇亲自教的,必不会差。
他要打,便打最壮的猎物!
“今年,我势必要将九皇子那个废物比下去!”
几人:“……”
每年秋猎,七皇子与九皇子几乎都是垫底的。
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有什么区别……
还以为七皇子口吻疏狂,要拿第一呢。
不过,七皇子一出生便站在了万人穷尽一生、也抵达不到的终点,他只需伸出手,便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
楚狸心里感叹。
大皇兄生母位份不高,只是一位贵人,但他身为皇上的庶长子,为人诚恳,待人宽和,周全四方,平日里没少照顾她。
“大皇兄的心意我明白,皇叔又立战功,声名正盛,还请大皇兄收敛谨慎,不要为了我、得罪他。”
“我的伤不碍事。”
楚渊池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不要多想,一切有他。
关问了几句,便去与别的官员说话。
放眼看去。
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他们全都在百官之间游走有余,洽谈政务,唯独楚狸杵在那里,哦,还有八皇子楚傲天。
二人杵在一块,游手好闲,无人问津。
为此,楚傲天还安慰她:
“九弟,你还小,等过两年父皇给你分派任务,你便也能像大皇兄他们,为父皇分忧了。”
楚狸看了他一眼。
他难道不是跟她一样吗?
还安慰她。
傻子。
楚狸撅着屁股走了。
“九弟你屁股好翘……唔唔!”
闭嘴!
约摸两刻钟后,百官皆已到齐,诸皇子落座,皇上携皇后与皇贵妃前来,楚狸正要起身行礼,竟看见入席的摄政王走到她旁边,折身坐下。
他们的席座是靠在一起的!
为什么!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坐席最靠近君王;即便要排着坐,不应该是八个皇兄排她前面?
“父皇,儿臣排行老九,为何席座如此靠前?”
当今楚皇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一袭明黄色的锦袍加身,身量偏瘦,略微发福的脸尽显年轻时的风姿。
他看过来,温和道:
“小九个子矮,坐远了,朕瞧不见你。”
楚狸微噎。
真的会谢。
“诸位都落座吧,今夜佳宴,为庆摄政王大战告捷,为我大楚签下三十年和平条约,此乃大楚之福,百姓之福。”
楚皇阔腿坐下,高举酒杯:
“好一个屡战屡胜摄政王。”
“好一个肱股之臣、楚棣迟!”
话音高昂激扬,百官举杯同庆:
“敬摄政王殿下!”
楚棣迟墨眸平静,似一汪没有波澜的深潭,苍劲的指节捻起白玉酒盏,一饮而尽。
楚狸坐在他身旁,好小一只。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形,肩宽腰窄,常年征战沙场,周身尽是风沙饮血般的肃杀之气,仅是往那一坐,自带强大气场。
而十五岁的她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刚刚一米六,在他身边的衬托之下,像只又瘦又小的鸡仔。
不过。
这也就罢了。
但二人坐平了,脑袋一样高。
因为楚狸臀部有伤,席座上垫着足足二十公分的软垫。
一对比,十分滑稽!
楚狸埋着头,听他们杯觥交错、高声阔语,只觉得坐在摄政王旁边具有极强的压迫性,就连伸手想吃东西,仿佛都被一双锐利如刀子的目光盯着。
万分煎熬。
如坐针毡。
只盼着庆功宴早些结束。
刚走神,便听得一阵唏嘘:
“世间真有如此刚硬之玉?”
“玉脆易碎,它当真能如剑一般,坚毅不折?”
什么玉?
楚狸抬头扫去,只见一名太监捧着一只长形锦盒,那墨黑色的软布上,躺着一把湛蓝色的长剑。
湛蓝的色彩剔透无暇,在烛光映衬之下,折闪暗芒,熠熠生辉,美得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至蓝至纯。
这竟是玉做的!
玉能做成剑?
它不是一摔一磕一碰,就会碎的吗?
楚棣迟慵懒的靠坐,双手闲散的搭在扶手上,“此乃本王西征之时,从西域国千米之高山脉的地下挖出来的荆壁蓝玉,传闻此玉硬如钢铁,削铁如泥,特命工匠连夜打造成剑,赠予皇兄。”
楚狸的手紧忙缩回去。
二人坐席紧靠,共用同一个扶手。
他靠过来,她恨不得缩到角落去,远远躲着。
男人抬眸,直视上位的龙袍天子,锋利的眉宇间尽显张扬:
“此剑既可美观,也能杀人,皇兄使用时,还请当心些,仔细锋刃刺破王座!”
此话一出,众人心神一震,殿内气氛骇然大变。
玉剑怎能刺破皇位?
摄政王这是在公然挑衅圣上!
好大的胆子!
这是要造反?
多年来,摄政王愈战愈勇,手握亲训黑甲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即便要反,也无人敢拦。
百官握着酒杯,神色僵硬,不敢轻动。
侍奉的宫女太监低头退侍,大气不敢出一口。
楚狸心下拍桌:
母妃说的对,摄政王果真有不臣之心!所以他才敢杖责皇子,肆无忌惮。
父皇,处置他!
快处置他!
气氛凝肃。
良久。
楚皇神色微沉,攥着酒杯的手指发紧,却又不动声色的松开,化笑道:
“世间竟有如此坚硬的美玉,朕倒是第一次见,皇儿们不妨都瞧瞧,开开眼。”
太监捧着锦盒,忍着满头薄汗,一一走到坐席前。
福身奉过。
大皇子楚渊池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块难得的上乘美玉。”
二皇子道:“美玉难求,皇叔有心了。”
三皇子道:“……”
锦盒奉到楚狸面前时,近了看,美玉雕成的剑实在绝美,她不禁伸出指尖碰了碰。
触指生凉。
真真极品!
啪——
只是,手还没收回,玉剑竟碎成两半。
楚狸登时傻眼:
“这!”
“九弟好身手!”六皇子起身喝道,“传闻中的西域荆壁蓝玉,不过如此,皇叔竟然把它当成宝,哈哈哈!”
楚狸神色大变,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
成功看见楚棣迟阴翳的神色,眼角的刀子足以将她就地正法。
不是。
不是她!
她就轻轻碰了一下。
她根本就没使力!
六皇子一笑,化解气氛,丞相也拱起手来,作笑道:
“摄政王在外征战已久,西域风沙眯眼,分不清玉与剑,想必也是并非有意的。”
四皇子打趣道:
“自古来美玉易碎,这荆壁蓝玉也难免世俗,皇叔可能是被西域的那群贼子欺骗了。”
二皇子:“皇叔上了当,还好九弟及时出手,否则,大家全被蒙在鼓里,都成笑话了。”
楚狸慌张的摆着手:“不是我,我没……”
楚皇举杯大笑:
“小九,最得朕心!”
不是!
“父皇,我!我……”
完了。
摄政王挑衅圣上,她却让摄政王成为庆功宴上的最大笑话,形如在摄政王脸上掴了好几个响亮的巴掌。
楚狸两眼一闭,已感性命危矣。
接过太监奉来的酒,刚喝一口,没想到栓栓的!
是醋!
“噗!”
刹那,满殿哗然。
等楚狸缓过来,就见自己喷了摄政王一脸,酸涩的醋从他的眉峰滴到鼻尖,滑到下巴,滴落衣襟。
一瞬间,她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楚狸手忙脚乱的扔了杯子:
“父皇,儿臣忽觉身体不适,恐是伤口崩裂,需先行离席。”
“儿臣告退!”
说完,虚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飞快逃离承阳殿。
天爷!
天菩萨!
苍天在上,她发誓,当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那玉剑,不知怎就碎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叫她背了黑锅?
别让她揪出来!
楚狸攥拳。
接下来这段时间,她看她还是躲在自己的昭兰殿里,避避风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方为保命之道。
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闭殿门。
希望摄政王贵人事多忙,千万别来找她麻烦。
上天保佑。
“啊!”
楚狸瞳孔微缩。
借着暗处微弱的光,只见一张肃冷的面孔在眼前放大。
男人玉冠高束,剑眉斜飞入鬓,鹰鼻挺立的抵在她的脸颊上,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将她压进花坛之中。
同时,一批细碎的脚步匆匆掠过:
“他已中药,定跑不远!”
“找,快找!”
“追!”
摄政王!
楚狸刚做挣扎,便被男人捏住双手,擒在头顶,他滚烫的肌肤贴着她的身子,几乎要把她烫化了。
自幼于宫中长大,嫔妃向来争宠时用的一些手段,她心中清明。
摄政王这是中了那种药。
“放开……唔!”
他用力的臂膀几乎要将她捏碎了,痛得她刚叫出的声音,被他全部吞入腹中。
不!
不能是她!
哪怕是个宫女,也不能是她!
“放……开我……唔!放……”
楚狸拼命挣扎,用力拍打他,可楚棣迟早已失了理智,半分都不肯松手。
额头热汗如雨,双眼迷蒙,嗓音哑的不像话:
“本王会给你一个名分。”
“住手!不要……啊!”
那一刻,楚狸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
从小到大,楚狸深知自己女扮男装,一旦暴露,随时有性命之忧,故而自幼随性咸鱼,不与皇兄们争半分。
只等到了年纪,跟皇兄们一样,被父皇分了府邸,出宫独居,当一个闲散王爷。
可今夜似乎被打入地狱一般,余生尽毁。
那两个时辰,浑身剧痛,无法喘息,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三更天时,楚棣迟终于沉沉昏迷。
楚狸抱着凌乱的衣裳,踉踉跄跄的逃回昭兰殿。
“哎哟!”
苟八急了一夜:
“主儿,您这是去哪了?奴才寻了您一晚上……等等!您!您的衣服……”
楚狸冷眼扫去,眉间发狠:
“今夜之事,不准向任何人提及。”
好在现在三更天,夜深露重,除了守夜的太监和侍卫,大部分人都睡了。
“将我的衣裳、鞋子、香囊,通通拿去烧掉。”
苟八不敢多疑,立忙将九皇子扶进屋。
抱起凌乱的衣物,就要去处理时,楚狸忽然叫住他:
“等等!”
不能烧。
庆功宴上,她今夜所穿的衣物大家都瞧见了,若是烧了,一旦查起来,倒显得她心里有鬼。
况且,摄政王赐的那个女人也在昭兰殿。
她的一举一动,若是被那个女人禀报至摄政王耳中,便暴露了。
“拿去洗,像寻常一样清洗即可,不得引起任何人注意,再为我打热水……”
罢了!
不能洗澡!
三更半夜无故沐浴,惹人生疑。
楚狸不得不强忍着身体黏腻,道:“我回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口撕裂,痛晕了过去,你帮我重新包扎一下。”
“是。”
苟八自幼侍奉于九皇子身侧,衷心不疑有二,知晓她真实性别。
楚狸神色狼狈的扶着桌子,疲惫的近乎晕厥;臀上伤口撕裂,火辣辣的痛,可身体更累,像是被几辆马车碾压过。
想起今晚……
此事,绝不能泄露分毫!
女扮男装,死罪。
她非皇室血脉,死罪。
她纵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这都叫什么事?
她只想像咸鱼一般活着,不争不抢,低调无闻,怎就这么难?
楚棣迟!
你八字定然克我!
趴在床上,上了药,楚狸疼得迷糊,喊痛的功夫,竟已天亮,忍着满头的汗,便见一名小太监跑来传话:
“奴才给九皇子请安,奉皇后之命,请九皇子即刻去青雪宫。”
青雪宫,是后宫嫔妃居所。
“何事?”
楚狸声音嘶哑。
小太监跪在地上,低头回话:“昨夜,摄政王疑似侵犯了青雪宫的兰贵人,皇上震怒,皇后娘娘正在严查,特请昨夜当值的侍卫、以及几位还未分府独居的皇子过去,一一查验。”
楚狸震怒。
摄政王昨夜与她……下半夜还玷污了兰贵人?
这个畜生!
禽兽!
兰贵人位份不高,却也算是他的庶嫂嫂,他竟如此猪狗不如!
她抓起一件干净的衣裳,立即去往青雪宫,准备借兰贵人的嘴,好好痛骂一顿摄政王。
岂知刚抵达青雪宫,便听得一阵惶恐的惨叫,一具侍卫的尸体飞滚至她脚下。
侍卫瞪大双眼。
割破的喉咙血涌如注,如同一只被宰杀的猪,攥住楚狸的衣摆拼命挣扎:
“救……救……”
“啊!”
“啊!!”
宫女们、妃嫔们吓得尖叫失声。
楚狸眼前一黑,衣摆上全是血手印,生生一条命就此扼杀。
台阶上,那肃冷疏狂的墨袍男人执着软剑,笑意凛然:
“既已破案,便该严惩,皇后仁慈,下面的人难免胆大妄为,本王也是举手之劳,皇后不必言谢。”
兰贵人与侍卫私通,还栽赃摄政王。
证据确凿。
已经查明。
皇后的意思是交由皇上处置,结果,摄政王提剑便将侍卫当众处死。
皇后面容发白,不忍见血腥场面,立即差人将兰贵人打入冷宫,赐白绫。
楚棣迟提着染血的剑,迈下台阶,走向楚狸。
楚狸脊背一寒,下意识倒退半步:
“皇、皇叔……”
后脚绊到侍卫的尸体,险些就要跌倒时,一只大掌抓住她的衣领子,就像在提一只小鸡。
“你身上,”
楚棣迟把她提到跟前,墨眸如鹰的盯着她:“什么味道?”
那是男女欢好、所留下的淫霏之味。
楚狸没来得及清洗,就被皇后召至青雪宫。
男人乍然此问,楚狸的一颗心当即悬在半空,如履薄冰:
“我……我身上……”
珊瑚水榭门外。
楚棣迟出来时,看见楚狸蹲在台阶旁,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在戳蚂蚁。
重枫看了一眼,脚步声忽然踩重了些。
楚狸扔了棍子,立忙回头:
“皇叔。”
“嗯。”
楚棣迟迈下台阶下,眼角余光扫去。
不知从哪来的一小块糕点碎屑,引了十几只蚂蚁,不知有什么好玩的。
“皇叔,不是说备车马吗?”
重枫牵来了三匹马,没有车。
“堂堂男儿,不会骑马?”楚棣迟冷眼,“我大楚乃马背上打来的天下,有你这样的皇子,皇帝脸上好大的光。”
楚狸左耳进,右耳出。
让你骂。
我不与你争一时口舌之快。
骂几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君子六艺,她都学过,只不过都是在安全的前提下学的,但看这三匹马高大雄壮,鼻孔吐着浊气,应该军中的战马。
战马随主,最有傲性,一般人难以驾驭。
楚棣迟身形一跃便矫身高坐,“还不上马?”
“知道了。”
楚狸走近,却见这战马足足比她高了两个脑袋。
这么高!
抓着马鞍,踩着脚蹬,试了几下也没能爬上去。
战马呼呼的吐气,斜着眼睛睨她,似乎在嘲笑她。
她微尬。
踮着脚尖往上蹬,使劲强行爬,却突然被从身后托了一把,顺利的翻了上去。
马背之高,坐在上面,几乎能看见一排排房子的屋顶。
她暗松一口气:
“多谢。”
是萧夜行托了她一掌。
萧都督笑起来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平易近人。
萧夜行笑道:
“九皇子客气,只是这战马性子烈,可要抓紧了。”
“嗯?……嗯!”
战马突然扬蹄,奔了出去,惯性差点将楚狸掀下马,她立即握紧缰绳,压低身子,勉强稳住身形。
一路疾驰出城,去往天灵寺。
起初倒也还好,可出了城、城外道路崎岖,马背颠得几乎要将昨夜的晚饭吐出来,抵达天灵寺时,楚狸双腿内侧火辣辣的痛,只怕是皮都磨破了。
再看楚棣迟,阔步直入天灵寺。
“去请玄慧师傅,本王来为太后取佛珠。”
重枫:“是,主子。”
楚狸扶着墙,双腿痛麻了。
楚棣迟回头时,她收回龇牙咧嘴,镇静道:
“皇叔去取佛珠吧,我去菩萨那里拜拜。”
抬腿,神色自若的走了。
等到了拐角处,这才痛得上蹿下跳,虚拍着双腿内侧,跟被开水烫破了皮似的。
为什么要让她跟皇叔一起来取佛珠?
皇祖母到底是怎么想的?
“腿磨破了?”
楚狸猛地回头。
这人!
走路怎么没声音?
“没,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
“许久未骑马,颠簸的尾椎骨有些痛,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说完,赶紧进了大殿拜菩萨。
寺庙香火冉冉,气息令人格外静心,前来拜佛的基本上都是女性,鲜少见到几个男人。
楚狸跪在那里,双手合十,模样虔诚,心道:
菩萨保佑,愿能早日恢复女装,且不受欺君之罪,将来分了府,宫外独居,逍遥一世……
对了。
最好是离摄政王远一点。
楚棣迟站在殿外,看着她虔诚的样子,讥笑的扯了扯嘴唇。
世人皆爱求神拜佛,生老病死、姻缘子嗣、风调雨顺,皆求神佛。
若神佛当真有用,人人便无需自强了。
他不信佛。
重枫快步折回:“主子,玄慧师傅已在禅房等您。”
“让你查的事,还没有结果?”
“属下无用,主子恕罪!”
重枫低下头:
“那夜庆功宴,朝臣女眷皆在宫中,再加上宫女、妃嫔,不计其数,为免他人起疑,属下不敢在宫内大肆排查。”
若是被皇上觉察,必生祸患。
再者,主子就给了他几条蓝色的须线,想要找出这须线的主人,并非易事。
“确实无用。”
楚棣迟冷淡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九弟,你怎么在天灵寺?”那边,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楚棣迟看去。
几个年轻、华贵的女子在侍婢的随同之下,前来拜佛。
“大皇嫂,二皇嫂,你们也来了。”楚狸起身。
来者正是当今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旁边还有一名千金福了身子,唤道:“表兄。”
她是温妃娘家的小姐,也是楚狸的表妹,温芷汐。
楚狸点头:
“太后近来总是咳嗽,我便来天灵寺拜拜,为她老人家祈祈福。”
“说来也是,最近天气阴晴不定,焱儿感染了风寒,九弟也要好生注意身体。”大皇子妃温和的说道,
“我最近忙着照顾焱儿,得知你受伤的事,也没能进宫探望。”
二皇子妃笑道:“天灵寺的斋饭味道不错,待拜完了菩萨,我们不妨坐下说。”
“也好。”
妯娌二人先去拜菩萨。
楚狸提步也要进去时,温芷汐站在门角边,小声开口:
“表兄。”
楚狸驻足,看她神色略有忸怩的模样,走过去些,“怎么了?”
温芷汐绞着手指,脸颊微红:
“表兄,我亲手绣了一只香囊,里面装着上好的决明子,戴在身上,十分安神。”
她从袖中取出,羞赧的递去:
“还请表兄……”
楚狸脑中的弦陡然绷直。
自古来,为了保证血脉纯正的延续,许多贵族与皇室表亲结合,是为常态。
可她是女子,万万不能接受表妹的心意。
她们是没有结果的!
她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皇子,不知怎的,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吸引得表妹为她所倾拜。
看来,日后她行事还是得更低调些。
楚狸惋惜且残忍的拒绝道:
“芷汐,很抱歉,我不能……”
“还请表兄能够帮芷汐转赠五皇子,芷汐心中感激不尽。”
“?”
楚狸话到嘴边,故作无事的把香囊接过来,“哦,给五皇子啊。”
等等!
五皇兄幼年伤了双腿,成了废人,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余生恐怕也无指望,没想到这般情况,都有女子对他怀带爱意。
她还以为表妹喜欢她。
她的魅力还不如残废的五皇兄!
楚狸心中过尽千帆,脸上神色如常,“表妹所托,我定会带到。”
“多谢表兄!”
轰隆——
突的一记惊雷划破天空,天色说变就变,很快大雨滂沱。
拜佛的百姓们赶着下山,有的则被堵住了。
小僧踩着雨水,跑着来报:
“雨太大,一棵老树倒塌,正好挡住了下山的路,恐怕只能等雨停再清理了。”
不过看这雨势,两三个时辰内怕是停不了。
大皇子妃登时坐不住了:
“焱儿还病着,离不开我,我得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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