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铺子上的掌柜们也忙得很,我操持着侯府许久,嫁过来的时候才知道侯府是个空壳子。
这几年掌家也靠着自己的嫁妆填补了不少窟窿。
我正在算账的时候,秦逸气呼呼地进门,他摔了我桌子上那名贵的琉璃盏。
“你知不知道怀孕之人不能吃螃蟹的,怎么还往柔儿那边送这般寒凉之物?”
“你若介意,早说便是,没必要面上装着那般心善。”
“我没有。”
我辩解道,可秦逸不分青红皂白,说我要害姜柔!
府上的一切调度都在我掌控之中,所以秦逸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我要害姜柔。
我也不是傻子,可他却说我是容不下姜柔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哪里还是我心心念念三年的少年郎。
他变得好彻底。
门外疼得脸色煞白的姜柔走过来:“兄长,是柔儿嘴馋,看那螃蟹鲜美,才忍不住尝了一口,与姐姐无关。”
“你出来做什么?”
秦逸温柔的很,过去扶着姜柔,“你不必替她解释,慕琉璃,三年未见,你怎么变得这般工于心计?”
我站了起来,秦逸警告我,往后姜柔的吃食全都由他亲自负责,我不能插手。
他带着姜柔离开。
“小姐,刚才路过老夫人的院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怎么?”
我的心里苦涩的很,眼睛肿的难受,从昨天秦逸回来到现在,他陪我的时间很短,我们私下说话的时间也很少。
“老夫人把您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给了姑爷,他们商量着要将姜柔那个野种塞到你膝下,说只有这样侯府才能延绵子嗣。”
啪。
我手里的墨溅了起来,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团乱麻,越来越复杂。
“怜儿,去查一查这位姜柔小姐的身世,我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为何连多一眼都不看我,当真如此厌弃了我是吗?
他甚至都不问问我为何不能生育!
在他战死的消息传来,那时候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再加上不慎从高处滑落,我的孩子没了,我本就身体虚弱,再加上忧思成疾。
自此落下病根,那时候我都来不及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我要撑着他的侯府,可不想,这全府上下皆是白眼狼,老夫人常年吃药,全是名贵的药材,用的也是我赚来的钱。
我以为她多少会站在我这边,却没想到她也说得出如此残忍的话!
怜儿回来了,姜柔的身世没什么问题,秦逸也没有骗我,他为了姜柔灭了黑风寨。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夫人,这么晚了就别再对账本了。
我替你炖了鱼汤。”
秦逸给我夹了鱼眼睛,说这三年多亏了我,他与我道歉,说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来凶我。
“喝喝看,你以前最喜欢喝我炖的鱼汤。”
我低头,浅尝了一口,味道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可眼前人终究已经不是心上人。
秦逸伸手抓过我的手,他告诉我战场凶险,他中了敌方的箭,箭入心脏几乎丧命。
他解开衣裳,我看着那道狰狞的伤疤,伸手碰了碰,他说在战场上只有一个念头。
“我想回来见你,我不想负了你,璃儿。”
他低头来吻我眼角的泪水,将我搂入怀中,他说以后不会再离开我,知道我这三年的付出与委屈。
“对不起,不该凶你的,是夫君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璃儿不许生气。”
明日便是他与姜柔假成亲的日子,秦逸哄了我一晚,我靠在他的怀里。
“过段时间,夫君陪我去灵山看枫叶吧,漫山的枫叶红似火,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了。”
“好。”
秦逸说只要我喜欢,他会陪我去的,他从一旁拿出一根簪子,碧玉雕着木兰,他簪在我的头发间。
说怕我明日委屈,先来讨好我,哄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