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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江无眠耶律央全局

鱼摆摆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西边是西漠行宫最偏最破败的宫室,入了夜能在那儿出现的,估计就只有草原上的野狼豺豹了。若柳和扶月对视一眼,已经开始忍不住偷笑。就江无眠这小小身板,去了那怕是活不了一晚上。旁人都以为江无眠会为自己说点什么,没想到她答应的比她们想象中的迅速。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十四王妃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但转头一想到若柳方才的话,还是阖上了眼眸,只是命人给江无眠送了个厚实棉被去。当然,最后这棉被自是没有落入江无眠的手中,而是被若柳偷偷藏了起来。行宫偏殿,临睡前,江无眠拿着蜡烛,来到窗边特意将窗户稀开一条缝。回身时,她偷听到外面士兵们的对话声。这些士兵是跟着老女官一起回来的,都被十四王妃赶去了外边。正好和她这边离得近,听得倒是清晰。夜...

主角:江无眠耶律央   更新:2025-06-07 01: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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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无眠耶律央的女频言情小说《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江无眠耶律央全局》,由网络作家“鱼摆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西边是西漠行宫最偏最破败的宫室,入了夜能在那儿出现的,估计就只有草原上的野狼豺豹了。若柳和扶月对视一眼,已经开始忍不住偷笑。就江无眠这小小身板,去了那怕是活不了一晚上。旁人都以为江无眠会为自己说点什么,没想到她答应的比她们想象中的迅速。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十四王妃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但转头一想到若柳方才的话,还是阖上了眼眸,只是命人给江无眠送了个厚实棉被去。当然,最后这棉被自是没有落入江无眠的手中,而是被若柳偷偷藏了起来。行宫偏殿,临睡前,江无眠拿着蜡烛,来到窗边特意将窗户稀开一条缝。回身时,她偷听到外面士兵们的对话声。这些士兵是跟着老女官一起回来的,都被十四王妃赶去了外边。正好和她这边离得近,听得倒是清晰。夜...

《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江无眠耶律央全局》精彩片段


西边是西漠行宫最偏最破败的宫室,入了夜能在那儿出现的,估计就只有草原上的野狼豺豹了。

若柳和扶月对视一眼,已经开始忍不住偷笑。

就江无眠这小小身板,去了那怕是活不了一晚上。

旁人都以为江无眠会为自己说点什么,没想到她答应的比她们想象中的迅速。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十四王妃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但转头一想到若柳方才的话,还是阖上了眼眸,只是命人给江无眠送了个厚实棉被去。

当然,最后这棉被自是没有落入江无眠的手中,而是被若柳偷偷藏了起来。

行宫偏殿,临睡前,江无眠拿着蜡烛,来到窗边特意将窗户稀开一条缝。

回身时,她偷听到外面士兵们的对话声。

这些士兵是跟着老女官一起回来的,都被十四王妃赶去了外边。正好和她这边离得近,听得倒是清晰。

夜深太长,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江无眠无心听旁人的耳语,转身准备回去,但士兵们的那一句话,还是落入她的耳中。

“听说了吗,前面的西草原上,死了好几个部落族人,看行头和今早在草原上阻拦咱们的是同一行人。”

“当真?”

“那是当然,你是没看到,不知是谁出的手,真狠呐。被五马分尸不说,尸体洒了草原满地,那些尸骸还被野狼啃的七七八八,今夜一过,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

江无眠拿着蜡烛的手一顿,而后仿若未闻,垂眸低头吹灭蜡烛,没入了深夜宫室中。

……

半夜时,十四王妃口干舌燥,让若柳给自己端杯水来喝。

若柳一直没动静,她一边骂着一边自己起身,刚掀开帘子,门前燃起的熊熊大火,瞬间惊住了她。

“火?走水了,来人!救火啊!”

若柳扶月睡得太熟,听到十四王妃的呼唤才惊醒。

此刻火势已经燃烧到了门槛下,眼瞧着要蔓延到房柱,宫室里除了茶水什么也没有,根本无从救火。

“主子,咱们先逃吧!”若柳去开窗,这才发现窗户被人反锁了。

十四王妃登时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害她!

“把窗户砸开,快砸!”她焦急指挥着。

行宫常年无人居住,里面灰尘本就多,外面的浓烟一吹进来,连眼睛都睁不开,走两步更是够呛,再别说去砸窗了。

外面的士兵也无动于衷,像是不知道这火势。

十四王妃心凉了一半,觉得自己今夜真的要交代在这了,就在这时,窗户被人从外打开,冒出一道熟悉的瘦弱身影。

“王妃,走这边!赶紧。”

十四王妃惊喜道:“南儿!”

她捂住口鼻冲过去,若柳几人却比她的动作还快,已经先从窗户逃了出去。

这便是人的本性,无论平日里伪装的再好,生死面前便现了原形。

十四王妃已经没空骂人了,强撑着身子来到窗边,在江无眠的搀扶下出了宫室。

“咳咳……南儿,你不是在最远的偏殿吗,怎么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巧?”十四王妃刚被救出来,就开始怀疑了。

江无眠嘘了声:“嘘,王妃,您很快就明白了,请随奴到这边来。”

十四王妃将信将疑跟着去了。

才来到角落,就见那一道贼兮兮的人影出现在大火外,竟是那个老女官!

她后面还跟着几个士兵,一看他们手中拿着的木头和火油,就知晓这场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恶,是这个老不死的想害我!”十四王妃气得大骂,“哼!还用说吗,肯定是三王妃,都把我送出了宫还不想放过!”

“主子,他们不仅仅放了火,还把事先各宫窗户都从外销死了,若非奴有睡前将边窗打开的习惯,也出不来的。”江无眠安静陈述着一切。

十四王妃侧头看了眼江无眠。

说什么睡前的习惯,她是不全信的,极有可能是她早就发现了老女官的诡计。但无论如何,是她救了自己,十四王妃心里还是有点欣慰。

老女官那边瞧着差不多了,这才叫人进去救火。

途中她蹑手蹑脚,趁着大火扑灭偷偷跑去主殿翻翻找找,看样子是想借着今日把十四王妃的好东西都顺入自己囊中。

十四王妃见此更是气极。

江无眠突然笑问:“王妃可舍得那些金银玉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无眠笑得意味深长:“王妃若是舍得,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江无眠突然抬脸,悄悄对着她摇了摇头。

香蕊无法,只能止住自己欲迈出去的脚,眼睁睁地看着江无眠被人带走了。

江无眠终究是被人带去行了十个军棍。

那棍子比—个成年草原汉子的臂膀还粗,上面还有棱刺,重重落在她的身上,别说是十个,就算是—个,也足以让她皮开肉绽!

香蕊在走廊处忧心忡忡,满脸担忧。

听着那落在南儿身上棍子的闷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棍—棍下去,直到十个军棍落完,四周人离开了,她才敢跑过去。

“南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香蕊都着急哭了,见江无眠躺在地上,苍白小脸布满冷汗,后背上—片鲜红的样子,差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江无眠抬起头,苍白干涸的嘴角—扯,轻笑道:“我、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香蕊哭着道:“要不要我给你找医女?”

西漠王宫里只有巫医,但那是给王室贵人看病的,像她们这种贱奴,顶多只能请来小医女,且还得碰运气。

江无眠—把抓住她:“不用了,我回去会给自己上药的,放心吧,才十个棍子,就是破了些皮,回去养养就会好的。”

香蕊可不信,那棍子多粗呐,怎会没事呢。

她眼圈又红了:“南儿你真是,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你昨夜分明是来过……”

江无眠苦笑:“我若是说了,让和硕公主和大王子有了嫌隙,公主定会赶走我的。”

“赶走就赶走了,留在这,根本没有好日子。”香蕊想到了自己,眼神落寞几许。

“不!我不能走,我还要……”江无眠眼神微动,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却踌躇着要不要告诉给香蕊。

香蕊试探地问:“你……你来南院,难道是有原因的?”

江无眠像是豁出去了,对着她点点头:“是的,香蕊,我只告诉你。其实我、我来南院,是为了寻找我那走散许久的妹妹。”

香蕊—脸天真:“你妹妹也是女奴吗?”

江无眠叹道这个丫头还真是单纯,她眸光闪烁,摇了摇头,说她和妹妹都是北魏人,也是在北魏走失的,她只知道妹妹被人卖了后,辗转了几个地方,最后成了和硕公主的侍女,又跟着和亲队伍来了西漠,她—路寻找,只想来找到妹妹—家团聚。

香蕊—听是北魏随嫁来的侍女,脸色顿时就变了:“你确定你妹妹是和亲来的侍女?”

江无眠没忽略香蕊那—刹那的神色苍白,她猜的没错,南院里的人果真知道些什么!

“香蕊,怎么了?”她佯装不明白的样子问。

香蕊本是不想说的,可见江无眠伤得这么重,还记挂着自己的亲人,让她着实心疼和感动。

她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

“南儿,你恐怕是来迟了。我、我也是听说的,在北魏公主和大王子大婚的前几日,和亲队伍里有人染了恶疾,那病是会染人的,为了公主安危,那些侍女和北魏士兵全部都被带走处理了,你妹妹若是在其中,可能……”

江无眠神色—动,抓住香蕊的手腕:“你说的是真的?”

香蕊点点头,见她神情急切,只当她是担心自己的亲人,叹气着道:“当时公主被大王子先—步接回来后,其余北魏人都被带走了,据说还是七王殿下亲自着手。”

耶律央,又是他?!

江无眠没想到自己才和他—刀两断,转眼又莫名牵扯到了—起,眉心止不住凝紧。


“南儿,本王妃先前是答应了—切听你的,但也要看情况,现在这样刚刚好。”十四王妃好不容易回宫,只想珍惜这次的机会,过安生日子,不愿再去惹是生非。

江无眠无奈摇头:“王妃,您真以为如此,那三王妃就会放过你了吗?三王妃不会放过任何—个可以夺走她风头的人。除非,你想和其他早逝的王妃—样,从默默无闻到彻底消失在王宫,最后连尸骨都不见。”

十四王妃脸色变了,蹭地站起身,捏紧绢帕:“可我有什么办法!她是三王妃啊。我恨她,怨她,又有何用?”

“那就去赌。”

“赌?”

江无眠:“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就看王妃有没有野心了。”

十四王妃眯眼靠近她:“你什么意思?”

江无眠垂眸低语:“如今三王妃刚在行宫丢了脸面,正着急重新俘获大王的心。若是奴没有猜错,她肯定会就着之前摔碎花瓶的事找个替罪羊,说她也是被人蒙蔽。王妃说大王届时会不会信?”

“还用说吗?大王就算不信,看在大王子的份上也会信的,更别说三王妃后面还有东原部落。”十四王妃死咬着唇,痛恨自己没有个好出身。

“王妃若是信我,此事就交给我了。王妃在行宫没有睡个好觉,先好好休息。若是有人来找您,切勿不要去。”

江无眠退下后,十四王妃愣怔了许久。

她望着江无眠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这样—个懂得隐忍和颇具野心的女子,怎会区区只是—个女奴?

十四王妃心想,自己是应该好好去调查—番南儿的来历了。

若当真身份不明的人,她也该着手尽早将之处置掉!

南儿的确很优秀,也是她身边的—大助力,没有她自己也很难再回来。但若柳之前有句话说的对,这个丫头太有自己的主意了,让人把握不住!

顶多到最后的时候,她送南儿去—个好去处便是了。

江无眠离开十四王妃所住的西月宫,准备先和扶月去王宫大厨房,顺带熟悉—下环境。

扶月在旁跟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无眠,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南儿和自己不是—类人,有些时候在面对南儿时,比面对主子还要让她胆怯。

两人穿过宫室来到王宫花园,遇到前方路过的另—行宫奴。

那些人趾气高扬,走路时下巴都是往天上昂的,—看就知主子身份在宫不低。碰巧和江无眠两人在拐角遇到时,对方还故意走过来撞了她们—下。

“不会看路吗?”那些宫奴瞪了眼扶月,继续大步往前,—边走—边道,“赶紧着吧,三公主今早累着了,还在那边等着要沐浴呢,快点快点……”

扶月摸着自己被撞疼的胳膊:“原来是三公主的人。南儿,我们赶紧换了方向走吧。不过这大中午的,三公主怎么就累了,还要沐浴做什么……”

江无眠回想起今早在皇城街道,耶律央携着三公主同骑离去的—幕,心里猜测到了什么,眸光微闪:“管那么多做什么,快走吧。”

没走几步远,又有人出现了。

来人是个面生的女官,说的好听是长的严肃,不好听那就是凶神恶煞,—来便带着—堆宫奴将江无眠团团围了起来。

扶月吓得小脸微白,躲去江无眠身后。

“你就是南儿?”女官瞪着—双铜铃般的眼她打量。

江无眠直觉来者不善,面上淡定,轻嗯了声:“是,我是南儿。”


西漠王仰头大笑,一把将三王妃从马车里捞出放在自己身前马背上:“爱妃的意思,是明年还想和本大王再生个小王子?嗯?”

三王妃假意推脱,身子却在朝西漠王身上靠:“大王,大家都在这呢……”

耶律澈摸了摸鼻子,识趣儿地看去其他方向。

看着这熟悉的西草原,他想到什么人,心中一动,下意识望了眼行宫,默默出神。

“澈儿,你在看什么?”三王妃刚下了马,后方的西漠王已经和大臣们准备去狩猎了。

耶律澈忙不迭收回眼:“没什么,母妃。”

三王妃皱眉:“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那北魏公主太娇气了?”

“不是的。”

“嗯,先去陪你父王好好狩猎吧。”三王妃神色几分得意,“今日好不容易碰到耶律央不在,正是你在父王面前大展身手的好机会!明白吗?”

那耶律央不就是一个先王从外面抱回来,连生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吗!

论血统没有澈儿尊贵,论母家更没有澈儿显赫。只因上阵杀敌得了一个亲王封号,大王竟给了他和澈儿相同的兵权!

虽也有迫于王室面子和权衡西漠的原因,但三王妃还是心有不甘!

耶律央表面忠诚,谁知道他有没有野心!

以前也不是没有亲王谋夺草原王之位的先例,总之,在三王妃看来,比起其他高不成低不就的王子,耶律央才是澈儿继承王位的第一阻碍!

耶律澈一直是知道三王妃心中所想,他虽不觉得王叔会夺自己的位子,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不过在耶律央暴露野心之前,他是不会撕破脸。

“嗯,儿子知道了。”

耶律澈离开,三王妃朝着行宫方向看了眼,冷哼道:“也不知道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大王吹来了这。”

往日里都是西草原内围的猎物多,这两日猎物怎地都往这边跑。奇了怪了!

“来人。”

她身边的乌日姑姑上前来:“三王妃,有何吩咐。”

三王妃压低声音问:“里面那女人可有闹腾过?”

乌日姑姑:“回王妃,没有呢,那夜行宫起了大火,估计……”

这场火她是知道的,只是派去的老女官没有回来报信,她心里也有些放心不下。

三王妃想了想道:“还是让人盯着,行宫里的人若是敢出来,那就直接……”

乌日姑姑了然。

“王妃放心,今日不会有人打扰大王狩猎的。”

“嗯,还有,也派人盯着大王子,我总觉得他今日不对劲。”方才那环顾四周出神的样子,分明是在找什么人。

自己的儿子,三王妃比谁都了解。

这才刚娶了和亲公主,还是先消停点,就算看上了什么人,那也是今后的事。

“是,奴这就去安排。”

行宫这边,十四王妃刚打扮好,准备去草原上和大王来一次美妙的邂逅!

若柳和扶月在旁不住夸赞她,快把十四王妃夸成了一朵花。

十四王妃是个耳根子软的,听着这些话,得意洋洋,越发觉得今日回宫有望!哪里晓得外面手握弯刀的暗兵,已经在月牙湾附近伺机而动,只等着她出现,将她脖子咔嚓。

那头三王妃已经想好了说辞,只要十四王妃暴毙,就让人把尸体丢去猎场,说她自己胡乱跑,进了猎场被野兽袭击。

十四王妃整理完衣群,正要出殿,一道身影急匆匆奔来,将她一把拉进殿中,啪的一声关上大门!

十四王妃定睛一看:“南儿?”她先是惊喜,作势要去抓住江无眠的手,随后又板起脸来,冷嗤道,“你不是跑了吗,还知道回来呀!”


草原日头正盛之时,江无眠随同十四王妃来到了月牙湾行宫。

真是打巧,她们刚安全回来,消失大半日的老女官也溜过来了。

“哎呀,十四王妃没事就好。先前我去搬救兵了,可惜草原上什么人也没有。”老女官虚伪说着,眼神却偷偷在朝十四王妃的身上瞅,见她身上的珠翠首饰都在,这才放下心来。

江无眠失笑,原是为了首饰回来的。

草原上的人竟也和上京里的人一样眼皮子浅。

十四王妃冷哼:“你倒是巴不得本王妃出事吧!哼,行了,到了行宫就不用你伺候了,若柳,南儿,随我进去。”

江无眠准备跟上,若柳走来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呀,没注意你在这,对不住呀。”

若柳嘴角轻扯,傲娇抬头,先一步跟十四王妃进去了。

江无眠哪能不知她们的针对,却没有在这时发作,脑袋低垂,默默也跟了去。

行宫外的老女官先是被骂了,后又被无视,心里自是窝火,朝行宫里破口大骂了好几句,连带呸了好几口唾沫,这才走了。

江无眠回头,眼神落在老女官临走前那狠辣的眸光上,微一停顿,转身去了。

……

月牙湾地处草原上酷寒之地,除了一个巨大的月牙形水塘,和一个修建在这的行宫,便只剩下风沙和茫茫草原。

再往远处看,还能看到戈壁大漠。

入夜时,江无眠站在行宫殿宇的最高处,眺望着北魏的方向。可惜只有夜时风沙在耳边呼呼炸响,连草原的边界线都捕捉不到。

她落寞的将手中刻有‘南’字的玉佩收入怀中,抿紧双唇去了小厨房。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因为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过来时已经没了她的饭菜,只剩下一张凉透的馕饼,硬邦邦的,像是石头。

“对不住啊南儿,行宫条件如此,明日我们会给你留东西的。”若柳和其他女奴从里面出来,路过江无眠身边时轻蔑看她一眼。

走远了,还传来几个丫头的窃窃私语和偷笑声。

江无眠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个硬如石头的馕饼,一点点全部吃进肚中。月色下她背影是瘦小羸弱的,但垂下的眼波里却带着韧劲儿。

若柳回头看去,对着身边人偷笑:“扶月,瞧,她真吃了。”

扶月一脸嫌弃:“都是中原人,怎她这么恶心人呢,那馕饼都酸臭了还吃的下,我想想就恶心。”

“哼,咱们就是得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身边最得脸的人。”

江无眠仿若未闻,吃完了所有馕饼,从小厨房回主殿的时候,正好听到若柳扶月两个人在十四王妃耳边碎嘴。

“主子,奴昨夜听说东边妓帐跑了个中原军妓,正巧这个南儿也是中原人,还出现的这么突然,您说会不会有蹊跷呀?”

“奴也是担心主子,这南儿是个聪明人,但她太擅作主张了,这样一直下去,今后岂非还要凌驾在主子您的头上?”

若柳瞅着主子脸色,又低头说了句。

“主子,以您的美貌身段,回王宫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奴瞅着那南儿是个有脑子的,模样也俊俏,今后若带进了宫被大王……”

十四王妃原本听着前面的几句还神色平平,最后这句顿时令她面色变了。

她坐起身,丢开手里干巴掉的橘子,眼神乱转:“是啊,这妮子这么聪明,万一回去后,抢了本王妃风头如何是好?”

十四王妃本就是个脑子蠢的,身边人挑拨的三言两语顿时让她改变了提拔江无眠的打算。

那丫头模样看似寡淡木讷,但真打扮起来,再学点花样,也是颇具风情的。她在青楼长大,只瞧江无眠的好身段,就一眼看出这是个好苗子。

十四王妃越想心里越急,又觉得她既已经安全来到行宫,部落人也不会再追来。反正江无眠没用了,不如趁早丢弃。

正好这时江无眠的身影出现在了行宫殿外,十四王妃当即叫她进来:“南儿,从今夜起,你就去西边当值吧。”


“叫出来。”

粗狂的草原妓帐被西漠的朔风吹得猎猎发响。

江无眠咬着牙,,屈辱的撕裂感从指尖浸透全身。

这是今夜第三回了。

她快撑不住了。

她的眼睛被男人粗糙干燥的单手盖着,即使看不到,但肌肤相贴,江无眠也能感受到男人宽肩窄腰下带着的野蛮,紧绷的肌肉蕴含着狂霸的爆发力。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就连抓着桌沿的指尖都在抖,江无眠甚至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

明明昨日她还是北魏送来西漠的和亲公主,醒来却变成了草原妓帐中任人欺辱的妓子。

“放开我,我……我可是公主!”她干涸许久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但那音调哑得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江无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被人毒了!

毒性或许不够大,所以才没有变成真正的哑巴,可即便如此,说了几个字也让她嗓子疼痛难耐。

“公主?呵,近日的新玩法吗?”男人的声音没有预想中的欲意,如草原冰霜般的冷冽和他此刻发泄的动作判若两人。

江无眠招架不住只好收回手,攀上他的宽腰,努力不让自己滑落。

这般的动作却像是对他的回应。

他唇边冷笑更嘲讽了:“这么喜欢?”

这种屈辱的剧烈疼痛感,让江无眠清醒几分,记忆也猛地回到昏睡的前一刻。

随嫁侍女是她的贴身奴婢怜星,也是在府中跟了她十多年的丫头,可她就是在喝下怜星送来的那碗安神汤后昏睡不醒的。

她并非是北魏真正的公主,而是荣国公府的嫡长女,父亲荣国公和魏帝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弟兄,深得帝心。

连带她也备受魏帝喜爱,皇后还认她成了干女儿。

一年前,西漠挑起兵变。魏帝子嗣单薄,刚出生的公主才三月有余,为了平息持续一年的战乱,身为皇后干女儿的她,不得不走上这条和亲之路。

父亲说:“这是圣旨,江家不能违抗。”

“无眠,你去吧,你母亲早逝,外祖家无人,你去了后,你弟弟今后的仕途定能平云直上。”

江无眠苦笑。

母亲早逝后,继母廖氏上位前后育有三子,风头无限。

弟弟的倚靠只有她。

可弟弟南风才八岁啊,身子又不好,这辈子估计都和仕途无缘了。这不过是父亲为了说服她的虚假说词。

但圣旨就是圣旨,她不能违抗,永远不能。

无眠只盼着,父亲能念在自己同意远嫁的份上,对南风好一点。

“南风……南风……”泪水打湿z了她的长发。

男人以为她在唤自己的心上人,身下动作微顿,眯眼看着她被水雾打湿的朦胧双眼,狭长褐眸中生出不耐和锋利寒芒。

像是为了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妓子,…

江无眠身子发软,再也发不出声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粗厚的老茧反复摩挲,同时被碾碎的,还有她仅存的尊严……

最后闭眼前,她恍惚看到了从他胸前掉出的狼牙吊坠。

狼牙是西漠王室身份的象征,能拥有这东西的人,除了当今在位的西漠大王,就只有一个人!

草原杀神!西漠王的七王弟,耶律央!也是她未来夫君的七王叔!

传闻中他冷酷无情,天生带着煞气,三岁时射下草原雄鹰,七岁便上阵拼杀,十岁冲破西漠十三营,亲手斩杀敌人头颅。

死在他手中的人,能铺满半个西漠草原!

这次西漠能迅速从秦玉关逼近北魏中围,便是由他一路带领厮杀!亲手铲平驻扎秦玉关的一万北魏将士!

他是草原杀神,更是从未有过败阵的战神!

意识到此人的真正身份,江无眠惊了,心中的屈辱感更深!

她想将他推开。

男人却已然发泄完了,将她如一块破抹布丢去了一旁,宽肩一甩厚重的兽毛披风,卷起草原夜里的寒霜,漠然转身离去。

再也没看她一眼。

风吹起帐帘,江无眠抬眼,正好看到草原夜空的万千繁星。那是和北魏不一样的风景,刺骨又难忘。

“怜星……”

江无眠疲惫的双眼里,陡然划过一道遭人背叛后的恨意冷光,倔强坐起身子。

她不能倒下。

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南风不能没有姐姐。

北魏也必须要有和亲公主!

若西漠的人知道公主没了,万一再起战乱,魏皇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江家!

江无眠不知自己哪里来了一丝力气,竟真的颤巍巍站了起来。

安静不到一瞬的帐篷又被人掀开。

方才的屈辱感再次席卷而来,江无眠身子一晃又要倒下,待看清进来的人只是个草原上的女奴,悬着的心微落。

那女奴一脸凶相,十分嫌弃江无眠,将食盒里的馕饼直接丢去地上,掩着口鼻:“行了,赶紧吃吧,今夜也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今日这个好日子,又伺候了……”

似提及的人物令她胆怯,她弱弱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哼,总之,若换了往日,别说是恩赐吃的,早在第一夜就被人玩死了。”

难怪这么大的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原来这里的女子根本活不过一夜。

江无眠心中又是一阵恶寒,离开这里的想法更为迫切。

女奴冷哼着:“赶紧吃吧,今夜不许生事。”

她一边嫌晦气的往外走,一边嘀咕。

“今夜可是北魏公主和我们大王子的大婚之夜,也就是我倒霉,被人安排来干这等晦气差事……”

江无眠一愣。

她说的是北魏公主和大王子大婚?

有人替了她!


“等等……”江无眠声音嘶哑唤住女奴。

女奴根本不理她。

江无眠知道这是自己今夜逃离妓帐的唯一机会,艰难地用力踹翻旁边的桌椅:“啊……”

女奴被声响惊动,果真回来察看了。

“不会死了吧。”若死了她还得去把尸体弄走,更觉晦气了。

女奴不耐地絮絮念着,抬手掀起帐帘,入眼江无眠倒在地上,小脸白如纸,看起来真像是没了气。

“真是没用。”女奴骂了句,眼中不免有几分嫉妒,能在死前和七王殿下一番云@雨,她也算值得了。女奴挽起衣袖准备将人先抬去外面草垛盖里。

按理是要将尸体处理掉的,可她还要去宫中大婚宴席上得赏呢,才没时间在这耽搁。

女奴的手刚伸出,江无眠陡然睁开明亮眼眸:“对不住了。”她拿出早攥在手心的茶壶,狠狠砸在女奴后颈。

茶壶碎裂,女奴闷哼一声,瞬间倒地!

这是江无眠第一次伤人,她也被自己的狠辣惊住了。

但她没时间了。

江无眠脱下女奴衣服,套在自己周身,再捡起馕饼狼狈地往嘴里塞,跌跌撞撞逐渐没入了草原黑夜。

……

今夜西漠大王子和北魏和硕公主的大婚,是在王宫外的大草原上举行。

盛大的篝火冲天而起,几乎映亮了整个黑夜,江无眠即便不识路,也能知晓大婚地点在何处。

红绸满地,彩旗飘扬,宴席方位处,穿着异族服饰的西漠少年少女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四周骑马的草原汉子,甩着绳子,高骑奔腾的大马围在平原和高坡呼号。热烈至极。

看着这本属于自己的大婚之夜,江无眠不禁失笑。

吃了馕饼,她补充了不少体力,此刻恢复了些,但腰腿还是酸的。

江无酸痛的身子,回想起帐中男人猛如浪潮抿双唇压下心中耻辱感,打算先找个能掩住身子的高坡躲起来。

她不想招人耳目,来这一趟,只想先来看看那个替了她身份的人是谁。顺便找出怜星。

才蹲下,一道尖利的女人声音从后方草地传来。

“贱蹄子,躲那里偷懒呢,还不快跟上队伍!”

江无眠心惊,转身时已经被那人粗鲁扯出。

草原女人生得比北魏人高大,手劲儿不小,江无眠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拧碎了。

那女人穿着身襄了金边的对襟长袍,帽檐边还有细碎宝石点缀,应是西漠王室的什么女官。

卓玛姑姑把托盘塞到江无眠手里,眼睛瞪得如铜铃,凶狠呵斥:“去,把东西送到宴席上。再偷懒,明日就把你丢去荒原喂孤狼!”

江无眠蹙眉看着那硬塞来的托盘,只能照办。

好在北魏西漠通婚多年,西漠的女奴中出现有中原面孔的人,并不稀奇。是以她并没有引起多的注意。

江无眠到宴席上时,现场的人已来了不少,除了新婚主人公和西漠王,其余的十七个王子都在。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上方位的那个人。

耶律央已换了身深绯色的漠人长袍,头发编成无数长辫,腰挎弯刀,正襟危坐在席位中,眉心悬着的红宝石映着篝火光芒,红艳又似血。

在他的桌前的托盘里摆着一个鹿头,应是送给大王子的新婚贺礼,还包着红布。鹿头上面挂着血珠,一看便知是刚刚猎来。

知道他离开妓帐后还去草原上狩了猎,江无眠背脊一阵寒颤。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从妓帐出来她都要死掉了,他竟还有力气狩猎?一瞬间她只觉得这般羸弱的自己在他眼中,恐怕是比那头麋鹿还不如。

她下意识又望了他一眼。

常年上阵杀敌的人,身上总带着煞气。

耶律央的脸不似其他西漠男人的充满异族感,反倒是和北魏人相似。俊朗深邃的面轮廓带着被战场风沙磨砺后的刚毅和野性,狭长凤眼凌冽如锋,周身被肃杀冷煞之气包裹。即便是一个抬起来的眼神,也具有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那冷如寒潭的眼神抬起睨来的下一瞬,江无眠当即低下头。

她不知道他发现自己没有,赶紧要端着托盘绕条道走开,快抬步时却被一直盯着她的卓玛姑姑叫住。

“贱蹄子,我看你不仅是个哑巴,还是瞎子不成?没瞧见七王殿下那边缺壶酒吗,赶紧送去呀。”

江无眠闭了闭眼,知道躲不过,只能点头去了。


她只想将东西放下就走,一直漠然目视前方的耶律央突然开口:“倒酒。”

他像是在战场上发号施令般指挥着她。骨节分明的食指轻叩酒樽杯沿,之前妓帐里他那带着厚茧摩挲自己腰a肢的触感,瞬间又爬满江无眠背心。

她身子跟着灼烧滚烫起来,倒酒的手一颤,酒液全部倾倒在了耶律央的衣袍上。

耶律央眉峰一皱,草原的冷风都在这一刻变得喧嚣。

望着这边的卓玛姑姑脸色骤冷,准备带走这惹祸精好好处置!

江无眠率先一步跪下,用袖子给他擦拭:“七王殿下息怒,是奴手笨,奴这就给七王殿下擦干净。”

她慌忙的样子像是猎场里受惊的小兔。

因为着急,连衣襟都敞开了,耶律央低头,目光正好落在她胸前春色以及上面的青紫印记,他眼波中异色涌动,抬头饮下一整壶的烈酒。

这边气势汹汹的卓玛姑姑见七王殿下没有动怒,这才作罢。

旁边几桌的八王子和七王子端着酒杯大笑走来:“王叔,听说您今日回来就去了东边帐篷,不知是谁得脸伺候的您呀?”

“能得王叔脸的人,想必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叫什么名字,今夜也让她来伺候伺候咱们!”

草原上的人一向奔放,说起荤话来没有一点收敛。

俯身擦拭中的江无眠脸又红又烫,唇瓣紧咬,双手死死扣着掌心。

耶律央唇角一扯,笑得揶揄,如鹰眼眸轻抬道:“你们身边伺候的人还少吗,竟想来本王这要人。”

“哈哈哈,我们的人再好,哪有王叔的好。”八王子朗声大笑!

王室里敢和耶律央说笑的人不多,七王殿下性子肃冷,即便是一句话不说,只坐在这,都像是一个煞神。

除了性子欢脱的八王子和七王子这对双生子,旁人可不敢接近他。

耶律央低头瞥了眼一脸冷淡,继续在给自己衣袍擦拭的江无眠,话语对着旁人:“寡淡无味,你们不会喜欢的。”

八王子有些失落:“啊?是吗?那多无趣呀。可惜了……”

嘹亮的号角声穿透草原黑夜,草原上马蹄飞踏,新人在马队的簇拥下,跟着西漠王一同进场!

江无眠意识到自己要等的人来了,桌边她匍匐着擦衣的身子微绷。

她不确定那假公主身边是否有认识自己的人,不想被人发现,趴在地上下意识朝着桌下挤去。

却忽视了桌几大小,身子一歪,整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腰襟下腹……

耶律央身子一正,鹰眼眯起低头再看去身下受惊的小兔子。

寡淡无趣吗?

他冷笑,怕也不见得吧。

江无眠忙从他下腹处抬脸,着急往上看,她以为耶律央会动怒,却见他依旧神色冷肃喝着酒。

听说草原上的男人离不开女人,特别是王室中的人,暖床的女人就没重样的,想来他定时常和女奴做这种男女间的‘小游戏’才能如此冷静。

但总归能长松一口气了。

江无眠还想将自己从他身下抽离开更多,但桌子就这么大,西漠王的队伍已经入场,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依偎在他随风作响的袍子下。

号角声一阵接着一阵。

西漠王在一众恭迎声中大笑进场,年过半百的他不减当年,威风凛凛,腰间挎着弯刀,携着肩头上的鹰大步而来。

“哈哈哈!都来了,好好好,坐下吧!”

大王子耶律澈跟在后面,他的面容轮廓深邃,是标准的漠人长相,眉眼像极了西漠王,简直就是其翻版。

但到底年轻,和西漠王相比少了些霸气,又一直带着笑,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个邻家少年。

他的身边,北魏的和硕公主正与之同行。

和硕公主是一身不同于草原人的凤冠霞帔,娇美的容颜在珍珠面帘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弱柳扶风的身段,在高大魁梧的草原人身边,显得十分小鸟依人。

连一直对婚事抱着反对态度的耶律澈,也经不住侧头往她身上多看两眼。

像是感觉到了耶律澈的注视,和硕公主羞涩的将脸埋得更下低了些。

看到这一幕的江无眠,心情十分复杂。

因为这个女子,她并不认识。

无论是那假公主若隐若现的容颜,还是那身段和背影,都十分陌生。

江无眠扣着桌脚的手逐渐冰凉。

再左右四望,确定没有发现怜星的身影,江无眠将脑袋低垂,埋进了桌案深处。

草原大婚的场景再热闹,也勾起不了她的一点兴趣,以至于都结束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低迷暗哑的声线从头顶上方传来:“还想擦多久,这般舍不得离开,不如出来全部擦个干净。”

什么?

江无眠还未反应,就被那人一把捞起,狠狠按在了桌上。


他的动作比在妓帐时还要野蛮,江无眠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要被震裂了。

此刻宴席已经四散,但还是剩下几个收拾桌几的宫奴,却谁也不敢往这边张望。

耶律央旁若无人的往桌上压来,宽肩窄腰像铁壁一样抵住她身子,生疼至极,让江无眠无疑想起帐篷里的一幕幕。

他把玩着她胸前衣襟,动作有多暧昧,话语里就携带了多少冰霜:“说,你是谁派来的。”

江无眠身子一僵。她知道之前他们相视的那一眼,自己到底是被他发现了。

他像是拿捏草原猎物一般,将她死死扣在怀中,一手探入她衣襟揉搓,一手摁住她下颚:脑袋斜歪着,褐眸微眯:“让本王猜猜,你是三王子的人?还是十三部落的。”

旁人看来这是一幅草原上的活色生香图,只有江无眠知道,他那抵着自己下巴的指尖有多森凉。

再往上一寸,就可以将她脖子当场拧断了。

“不,我……我不是奸细。”

她干涸沙哑的嗓音,竟让耶律央此刻竟提不起半点男人的欲@望,他眉心一蹙,有些没耐心了。

江无眠紧张地道:“我、我只是瞻仰七王殿下的风采,想来成为七王的女人!求、求殿下收了我吧。”

江无眠闪着泪光的水眸,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和殷切哀求。

耶律央捏住她脖子的动作顿住,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他笑声一收,低头眯眼端详着她。嗯,是有几分在床上的本事,欲拒还迎的做作姿态也是草原上那些女人没有的。

只是……

“我的女人?你配吗?”耶律央眼神轻蔑。

一个妓子,怎能成为草原战神的女人。笑话。

江无眠眸光一暗,还要说话,耶律央已经将她衣服撕扯开。

“不过伺候倒是可以的,如此喜欢送上门来的女人,本王见的不多,但好在新鲜,那就在这伺候吧。”耶律央俯身压下,旁若无人抬起她裙下长腿。

江无眠也是豁出去了,手按住桌几,双眼死死闭上。

普通的草原女奴,是没资格随意进出王宫的,她必须要有个身份可以成功混入宫中。无论多么屈辱,都忍了。

江无眠的身子太僵硬,就像是一个木头,耶律央把玩了一瞬就没了兴致,十分嫌弃地将衣衫半褪的她往旁边一扔。

耶律央道:“还说喜欢本王,方才那样子好比上刀山,下次装也装得像点。滚吧。”

江无眠闷哼一声从草地上抬头,他的人影早已离去,眼前只剩下了万千星斗,和即将熄灭的篝火。

“哼,真以为七王殿下会看的上你吗?”卓玛姑姑走来将她狠狠提起,嘲讽骂道,“贱蹄子,还不快滚去收拾宴会场!”

江无眠揉了揉被摁疼的手腕,应声去了。看来想进入王宫,得另做打算了。

卓玛姑姑对着她背影淬了一口,只觉得把这惹祸精留在主子们面前,实在有风险,万一真招惹了人,她也会被连累跟着受罚。

她眼珠儿一转,找来了一旁的小女奴问:“对了,今夜十四王妃是不是被送出去了?”

十四王妃前几日得罪了最得势的三王妃,也就是大王子的生母。如今被发放去了离王宫较远的月牙湾行宫。

“是的,卓玛姑姑,刚送出王宫,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咱们这边了。”

卓玛姑姑冷笑:“十四王妃人年轻,去了那苦寒之地,身边没有几个照顾的人怎能受得住。把那丫头送去吧。”

天快亮时,江无眠得知自己要被送去给十四王妃当丫头时,反应并没有卓玛姑姑所想的那么大。

她几乎只是惊讶的那么一瞬,就很快认了命。

卓玛姑姑:“收拾东西,马上跟去吧。姑姑我也是为了你好,留在草原上当值没前途,那十四王妃之前也是个得宠的,这次静完心回了王宫,你也跟着享福呢。”

江无眠默默听着,掰着手指头。

等着十四王妃的马车驶来,一起跟上了去往月牙湾的队伍。


十四王妃是部落送来的中原舞@女,一舞倾城得了大王的宠爱,在王宫里骄纵惯了,怎坐得惯这样的马车。

“不就是打碎了三王妃的花瓶?怎就把我送出去了?”马车里,十四王妃不停闹腾着,“我要见大王,要见大王!”

今夜随行送她出去的人,从女官到士兵都是三王妃精心安排过的,此刻盯着她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老女官冷冷发笑道:“十四王妃你还是省省心吧,大王身边的女人这么多,今日有十四王妃,明日就有十五王妃。再说今夜是大王子的新婚夜,大王还在和部落族老们在宫里喝酒呢。”

“你若是聪明的,就应该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在这无能狂吼。”

十四王妃气得脸都涨红了,但她也知道老女官说的是事实。

她哪能不知大王的性格,那夜还在床上把她叫成十王妃的名字,可她不甘心啊。

“姑姑,我知道你心眼好,比王宫里的人都有人情味,劳烦你帮我给大王传个信。”十四王妃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神情从气怒变得殷切。

老女官一眼看出那成色,便知是北魏东周等地才有的好物,一把接过,拿在手中细瞧:“哎呀,十四王妃这是哪里话,传个信而已,包在老奴身上。”

“十四王妃,等等。”

十四王妃皱眉,看去坐在马车角落里的江无眠。

这女奴是半路被塞来的,一直没出声,她还以为是个哑巴。

便不是哑巴,这说话的声音也沙哑得如同老妇,听着就让人倒胃口。

“等什么?”十四王妃不耐烦地道。

江无眠可没错过那老女官拿过镯子时眼底的贪婪,这镯子送出去,怕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十四王妃忘了吗,这个镯子是您的家传宝,轻易不能送人的。”江无眠对她眨着眼睛。

十四王妃正想说自己一个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孤儿,哪里来的家传宝,抬头对上江无眠向她使的眼色,眉心不禁皱起:“你……”

江无眠赶紧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十四王妃眼神顿时变了,认真打量了一番江无眠,突然改了口风:“哦,我想起来了,这的确是我的家传至宝,不如换个吧。”

刚得手的宝贝被人拿了回去,老女官也不想给好脸色了,对着十四王妃破口大骂了好几句。

十四王妃心想好在没把东西送出去,就老女官这脾气,怎会帮她。

她落下帘子,有几分怀疑,转头低声问:“你方才说你有办法让我回王宫,此话可当真。”

江无眠微笑:“便不当真,王妃不也信了吗?”

十四王妃眼神暗淡,她哪里是信,只是退而求其次。老女官是三王妃安排的人,自己给的东西再好,也不能全信。至于她为何相信江无眠,大抵是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中原人吧。

“那你有什么法子?”她问。

江无眠笑道:“现在还不到时机,等到了月牙湾,王妃就知道了。”

十四王妃眯起娇艳美目,眼神带着审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她上下打量着江无眠的女奴装扮,很是鄙夷。就这么个女奴,有什么法子。她突然就有点后悔了,老女官虽不值得信任,但好在有权和人脉啊。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声,马儿一阵嘶鸣后,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像是有人在外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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