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卿雪萧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三尺锦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转念一想,这事是严暮做的,也是二夫人自作孽,她只是稍稍反抗了下,难道有错?反倒出了一口恶气!因此,当晚柳云湘睡得十分香甜。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梳洗过后,谨烟送来一碗小米粥,她竟有了胃口,一口气吃完一碗,也没有反胃。“阿弥陀佛,糯米鸡救了您啊!”谨烟激动道。提到昨夜的糯米鸡,柳云湘又想吃了。只是昨晚和严暮划清了界限,眼下也没有理由再去兰园。“子衿呢?”谨烟一脸无奈:“这小丫头神出鬼没的,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她。”柳云湘笑,“由着她。”这小丫头学得是暗卫那一套隐身的功法,她一旦忠于你,便像你的影子一般,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对了,天刚亮的时候,二夫人被兰园的下人送回来了。听说回来的时候,人晕死过去了,衣衫不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
《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但转念一想,这事是严暮做的,也是二夫人自作孽,她只是稍稍反抗了下,难道有错?
反倒出了一口恶气!
因此,当晚柳云湘睡得十分香甜。
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梳洗过后,谨烟送来一碗小米粥,她竟有了胃口,一口气吃完一碗,也没有反胃。
“阿弥陀佛,糯米鸡救了您啊!”谨烟激动道。
提到昨夜的糯米鸡,柳云湘又想吃了。只是昨晚和严暮划清了界限,眼下也没有理由再去兰园。
“子衿呢?”
谨烟一脸无奈:“这小丫头神出鬼没的,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她。”
柳云湘笑,“由着她。”
这小丫头学得是暗卫那一套隐身的功法,她一旦忠于你,便像你的影子一般,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
“对了,天刚亮的时候,二夫人被兰园的下人送回来了。听说回来的时候,人晕死过去了,衣衫不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非她要害我,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您还可怜她?”
“我不是严暮一流,随心所欲的害人,我只是一报还一报。”
来到二房,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莲带着几个小厮守在外面,等进去通报后,老夫人允了,才请柳云湘进去。
而且只许她一人进去,不让谨烟跟着。
毕竟是丑事一桩,自然要捂严实。
“谨烟,你在外面等着吧。”
谨烟有些不放心,“夫人,要不咱还是回吧。”
柳云湘笑,“放心。”
进了院,刚到门前,老夫人带着两个婆子冲了出来。
“把她给绑了!”
柳云湘退后一步,“母亲这是为何?”
老夫人咬牙,“你装什么糊涂,分明是你把老二家的塞麻袋送到兰园的!”
柳云湘故作吃惊,“难道不是二嫂为救二哥,大义献身?”
“你……”
“二嫂和二哥夫妻情深,虽然弃了清白,但也着实让人敬佩!”
“你你……”
“母亲之前是怎么说的,让我舍身为侯府,家里只我年轻貌美,讨好那奸臣最合适,可原来二嫂风韵独具,眼下还起不来身吧?”
老夫人涨红了老脸,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至于二嫂怎么钻到麻袋里了,还请母亲您彻查,说的好像我要害二嫂似的,我可冤死了。”说着,柳云湘迈开步子往里面走。
“你做什么?”
“我第一晚从兰园回来的时候,二嫂给了我一盒软膏,我至今念她的情,这不给她还回来了。”柳云湘绕过老夫人进了里屋。
刚进门,一药碗砸了过来。因力气不足,碗距她一步远碎地上了。
“柳云湘,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侍郎府出身,而我是堂堂忠勇伯府的嫡女,你敢算计我,你敢……我一定要杀了你!”二夫人气急败坏的喊道。
此时她披散着长发,满脸凶狠,哪像是吃斋念佛的。
“二嫂常诵佛经,不知这句‘种如是因,得如是果。’如何解?”
“你本就下贱,该做这下贱的事!”
“这便是二嫂念的经?”
“柳云湘,我饶不了你!”
”二嫂青面怒容,满嘴恶言,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以前装的慈眉善目,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劝二嫂以后别去小佛堂了,以前你不让我去,说我会污了佛祖的眼睛,现在你也不能去了吧。不过说到脏,昨晚那乞丐确实挺脏的。”
“你看到了!”二夫人瞪大眼睛。
楚意啧了一声,“要不要我为二嫂辩一句,说那严暮根本看不上二嫂,打发了一个乞丐……”
“闭……闭嘴!”二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楚意笑,“不说便不说,给二嫂留点颜面吧,谁让我心软呢!”
眼见那二夫人眼睛翻白,口吐白沫,气厥了过去。
楚意垂眸敛容,从二房出来,走到花园里,躲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太过,眼泪都出来了。
她曾把他们当做亲人啊!
老夫人卧病,她亲自侍奉,衣不解带。
大夫人去世,她守夜哭灵,送她出殡。
二夫人礼佛,她捐钱建庙,养她终老。
下面几个孩子,哪个不是她给他们成家立业的?
罢了,这样的亲人,如同豺狼,该当割舍。
当天晚些,谨烟匆匆进了西屋。
“夫人,二夫人要在咱们三房院门口上吊!”
“三娘,这个桂花糕好吃。”
见小五送到了她嘴边,柳云湘虽没胃口也吃了一点。
“这个烤红薯也好吃。”
“唔,烤羊腿好好吃!”
“还有这个虾肉包。”
在小五的送喂下,柳云湘很快就吃饱了。
谨烟笑道:“五姑娘,往后您可要常过来,三夫人只要看到您,吃饭都香了。”
小五点头,“好!“
柳云湘怕撑着,赶紧坐回到罗汉床上,并让谨烟去二房私库里拿两匹布出来。
“五姑娘长高了,该做新衣服了,不好总穿旧的。”
“好,那奴婢给五姑娘做一身薄衫,一身秋衫吧,等过些日子再做冬衣。”谨烟道。
“嗯,你去库房找些鲜嫩的颜色。”
谨烟拿着钥匙去了,不多一会儿搬来两匹,问五姑娘喜不喜欢。
“喜欢!”小五一听有新衣服穿十分开心。
谨烟正给小五量尺寸的时候,四姑娘谢文晴来了。先看到一桌吃食,又看到那两匹上好的布。
她跺了跺脚,道:“三婶儿,你偏心小五,我可不干。”
柳云湘端起一杯茶抿了口,“四姑娘在我这儿争什么宠,莫不二夫人亏待你了?”
“我娘怎么会亏待我,只是我和小五同样是三婶儿的侄女,你为什么只疼她不疼我?”
“四姑娘要我怎么疼你?”
谢文晴心思一转,在罗汉床上坐下,道:“昨日去海棠宴,别家姑娘珠环玉佩,唯独我身上挑不出两样顺眼的。我和朱家的二姑娘还去逛了珠宝行,我看上一只玉镯,倒也不贵,只要一百两,三婶儿给我买了吧。”
柳云湘心里冷嗤,上一世她倒是常给她买,什么玉镯,璎珞,整套的头面,自己都舍不得买。
后来更是风光把她嫁了出去,可二夫人骂她的时候,她也跟着骂她是贱人。
上一世,她宽慰自己不跟小辈计较,只求无愧于谢家列祖列宗就好,到头来养的都是白眼狼。
“四姑娘难道不知,如今掌家的是二夫人,我可没有银子。”
谢文晴撅了噘嘴,“谁不知道你有私库,给我一百两怎么了,真是小气。”
“你娘没有私库?”
“我娘是我娘的,你当婶娘的就应该给我!”
柳云湘一笑,“这是什么道理,我可没听说过。”
这谢文晴被二夫人娇惯的蛮横不讲理,但如今侯府没落,再也养不起她的骄横。
见柳云湘不给,谢文晴气冲冲的走了。
等到午后,老夫人那边来人,让她去东院一趟。
原以为是谢文晴告状了,老夫人要数落她几句,只是过去后发现阵仗挺大,连一直称病在大房不出门的大夫人都来了。
她穿着一件褐色的春衫,年纪不大,头发却已半百,身子看上去十分瘦弱,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病气缠身的样子。
此时她端坐着,仍有侯府大夫人的气度。
而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叹气,二夫人捂着脸哭。
柳云湘行过礼后,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皱眉道:“你做什么去了,让我们等这么久?”
玉莲过去的时候,柳云湘在午睡,一时半会儿的没精神儿,养了一会儿神儿才过来。
柳云湘打了个哈欠,“那您别等我啊,有什么事跟大嫂二嫂商量就好,我没什么意见的。”
“谁让你拿意见了!”
“那您让我拿什么?”
老夫人沉了口气,继而道:“老二与兵部知事的儿子因一点小事打架,那小子身手不行被你二哥打破了头。旁人报了官,京兆府将你二哥抓了起来。”
柳云湘推拒了两下,但被严暮困住了胳膊。
心扑通乱跳,犹如溺水般,不可自控。
这是来自上一世的爱和恨,她以侯府寡妇的身份爱上这个强求她的男人后,身与心都交付,最后被他抛弃。
她红了眼,惊措道:“我有孕。”
他微微一怔后,动作轻柔许多:“我不伤你,不伤孩子。”
柳云湘深吸一口气,“我那二嫂没有满足你?”
严暮抬头,脸色沉冷,“真当我来者不拒?”
柳云湘笑了笑,“哪能,自然要是美女,尤其是像小金妃……唔!”
脖子被掐住,剩下的话,柳云湘说不出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上一刻还抱着她温存,下一刻却要掐死她。
严暮凤眼沉沉,“柳云湘,你在我面前太放肆了!”
“你……有本事……杀了我……”她一字一句道。
严暮轻嗤,同时手上力道加大,“我成全你。”
而下一瞬,一滴热泪落到了他手腕上。他看向柳云湘,见她双眸满是泪水,却倔强的不服输的瞪着他。
但她太柔弱了,一只可怜的小野猫而已。
严暮沉下一口气,甩手放开她,看着畏缩到墙角的柳云湘,他冷声道:“我严暮杀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少,不论对错,只论心情。柳云湘,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他换上衣服,大步往外走去。
来到外间,严暮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便听里面传来小小的压抑的哭声,他没有理会,再喝了一口,那哭声大了一些。等他一杯茶喝完,里面已经泣不成声。
哭吧,大不了他忍一会儿。
只是这一哭,竟是没清没了,而且哭得愈加凄惨,愈加悲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听着实在心烦,索性推门出去,却见好几个属下在院门口扒头往里面看。
“滚!”他怒喝一声。
那几个属下赶忙溜了,但有一个不怕死的道:“大人,我是打酒回来时,在外面巷子里听到的,这哭声传的还挺远。”
“……”
“一个老妇人走过时,往咱们后门巴望了两眼,还念叨着:谁家小媳妇,估计是被欺负狠了,可怜哟。”
说完这话,那属下赶紧跑了。
严暮一张脸青紫交加,怒气冲冲来到屏风后,见柳云湘蜷缩在墙角,见到他像是吓坏了,身子颤抖着,紧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只眼泪啪嗒往下掉。
“还哭?”
柳云湘不理他。
严暮嘴角扯了一下,“你刚才不挺厉害的,让我杀了你?”
“我不怕死,只是舍不得腹中孩子跟我一起死。”柳云湘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严暮走过去蹲下,见柳云湘头发被泪沾到脸上了,伸手想给她撩开,却见她吓得哆嗦了一下,看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恐惧。
他蹙了一下眉头,更觉没意思了。
“你们侯府那案子审的查不到了,这两天谢老二就能放出来,以后你不必再来兰园了。”
“……”
“至于你腹中的孩子,你爱生就生,与我无关。”
柳云湘暗暗握紧拳头,便知这混蛋只比她想的更混。上一世也是如此,有了元卿月后,他便不怎么要她了,要不是因为孩子的事瞒了他,他气怒之下说了那话,出征回来后也不会接着缠她。只是每次她都偷喝避子汤,渐渐的伤了身体,不喝也怀不上了。
“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严暮站起身,弹了弹衣服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先去洗把脸再说。”
柳云湘从后面出来,已有婢女送来了水,她洗了脸后,见严暮坐在罗汉床上,她过去坐到了另一边。
刚坐下,便是一阵干呕。
“怎么了?”严暮皱眉问。
“女人怀孕时都这样,我饿的厉害,但又吃不下什么。”说着,她舔了舔嘴唇,不怪她没出息,实在是太饿了。
刚才在里面哭,本来是想演一场,可哭着哭着就委屈上了,想着上一辈子自己多悲催,这一辈子破事不断,假哭变成了真哭。
难怪说怀孕的女子情绪不稳,果然如此。
严暮吩咐婢女,让她去准备一些吃食来。
“你不是有事求我?”
柳云湘看了严暮一眼,而后低下头,酝酿片刻,眼睛又红了,她拿出帕子,轻轻拭去泪水,“我在侯府的处境,你是知道的。”
严暮把玩手里的玉吊坠,闻言并未接话。
“今晚若不是我的婢女机警,那装在麻袋里的人就是我。”
“呵。”他轻嗤。
“我是真心寒了,事已至此,我能求的只一样,便是保住名声。过两日,二爷被放回府,天大的喜事,可喜过之后,脏名骂名还要我背。还有二爷,若他知道是我用身子讨好你这个大理寺卿才得以脱罪,以他那迂腐的性子,定会辱骂我,到时我的处境只会更难。”
“你竟然也长了脑子。”
柳云湘气的咬牙,但更多还是气上一世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看明白。
“所以我想请你……今晚要了二夫人。”
严暮靠着罗汉床,闻言一笑,“杀敌最忌犹豫不决,当时便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不过受点伤而已。“
“那万一他杀了你呢?”
严暮无所谓道:“死便死了,我不觉可惜。”
柳云湘皱眉,这人竟一直抱着这种生死随意的想法。
血溅到柳云湘身上了,她瞅一眼都觉得恶心,便让画舫里的婢女帮忙送一身衣服过来。
那婢女送过来,柳云湘打量这房间,竟没有遮挡的地方。
“你……”
柳云湘本想让严暮转过身去,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背过身去,脱下自己的衣服,刚要换上,听到身后人问了一句。
“你背上的十字刀口怎么回事?”
柳云湘忙要穿上衣服,却被严暮一把拉到怀里,他的手抚了上去。
柳云湘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大夫给我放血,延缓毒性发作。”
严暮皱了一下眉,“你蠢不蠢?”
“我怎么……”
“刚才那些人,你以为他们是来杀谁的?”
柳云湘一愣,“难道不是你?”
严暮沉了口气,“是你。”
从中毒那时候起,柳云湘就知道有人想杀她,但如此大的阵仗,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为……为什么杀我?”
严暮扫了一眼柳云湘的小腹,“因为这个孩子。”
“孩子?”
“你吃尽苦头,舍掉性命,将孩子生下来,又能如何,那人要他死,便一定会极尽所能杀了他。”
“那人是谁?”
严暮靠回罗汉床上,轻嗤:“所以你最好放弃这个孩子,还能保住自己的命。”
柳云湘皱眉,“绝不可能。”
“所以说你蠢啊。”
柳云湘气的咬牙,想狠狠抽严暮一巴掌。他既这么说,显然查到了是谁想杀这孩子,也知道那人的目的,偏他像是个局外人,根本无动于衷。
“那若是你肯保护我们娘俩,那人还能伤到我们吗?”
严暮嗤笑,“我为什么保护你们?”
“你!”柳云湘握紧拳头,但看严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能压下火气,装作柔弱的靠到严暮怀里,再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可除了你,还有谁会保护我们。”
“哼。”
柳云湘埋到严暮怀里,小声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捶严暮胸口。
“我为何拼了命也想生下这孩子,还不是因为他是你和我的孩子。”
“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本不该爱上你的,你骂得对,我太蠢了。”
严暮见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被柳云湘锤出血来,只得抓住她的手,将她扯起来。原以为她是装的,却看她已满脸泪水,又可怜又柔弱的看着他。
“你说你爱我?”
柳云湘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严暮将她拉过来,手勾起她下巴,眼睛眯了眯,“我怎么不信呢?”
柳云湘抿抿嘴,而后攀住严暮肩膀,将自己送了上去。
缠磨许久,严暮捧住柳云湘的脸,眸光中满是爱怜。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想她吗?”
柳云湘心猛地一寒,即便是演技了得,此刻也不知道该用伤心亦或者羞耻的表情。
严暮用拇指揩了柳云湘眼角的泪,邪邪一笑:“哭的时候。”
“我以后可以常哭给你看。”她道。
“这么乖?”
“我想和孩子活着。”
严暮思量了一下,“那就记住,你是我的人。”
“……”
“不肯?”
柳云湘摇头,“那严大人就保护好我,我要是死了,只能是你的鬼了。”
当晚,柳云湘跟着严暮回到兰园。
回去后,她不多久就睡了,严暮带着伤又出去了。
早上柳云湘醒来,见谨烟在旁边守着。
“夫人,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翌日,柳云湘亲自督促管家置办了棺椁和白绫,很快老夫人病重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又过两日,等外面传得人尽皆知了,柳云湘让谨烟去请来了城西青石巷的刘神婆。
这刘神婆五十来岁,早年丧夫,一直干着这种装神弄鬼的营生。
“三夫人,您放心,我已经通了鬼神,只消开坛做法,无论三爷的魂在哪儿都能招回来。”刘神婆拍着胸脯道。
“麻烦仙姑了,我们这就去三爷坟上吧。”
说着柳云湘站起身,只是刚走到院门口,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莲挡住了去路。
“三夫人,老夫人说这神鬼之事最好别沾,只怕妨碍活人,请您将此事作罢。”
柳云湘微微一叹,“可三爷游魂在外,乃是老夫人的心结,害她老人家夜夜梦魇,我这当儿媳妇实在心疼。这招魂一事虽然不可全信,但试一试也不妨,至于妨碍活人,刘仙姑,你怎么说?”
“断不会妨碍活人,请老夫人安心。”
玉莲顿了一顿,“老夫人说作罢就作罢,三夫人难道要与老夫人对着干?”
啪的一声!
柳云湘直接甩了这玉莲一巴掌,“好一张脏嘴,竟将本夫人的孝心说成是忤逆老夫人。”
那玉莲挨了一巴掌,着实有点懵。
往日里这三夫人一向和气,甚至有些软弱,尤其对老夫人,那是唯命是从的,对老夫人身边的人也有几分敬畏,怎么今日这般嚣张了?
“滚开!”
柳云湘喝退玉莲,带着刘神婆继续往外走。
那玉莲没招儿,只得赶紧往东院跑去回禀老夫人。
等柳云湘他们来到府门口,那玉莲复又追了上来。
“三夫人,老夫人与您有话说,请先移步东院。”
柳云湘蹙了蹙眉,“良辰不可错,还是……”
“老夫人说有非常重要的话与您说。”
柳云湘心里暗笑,这老东西果然怕了,怕这神婆真把谢子安的魂魄给招来,正主成了傻子。
慈母啊,真让人感动!
来到东院西屋,老夫人已经坐起身了。
“谁让你请神婆的,你要做什么,害我轩哥儿不成?”
一进门,这老夫人便疾言厉色的质问。
柳云湘故作委屈,“母亲,您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听了您的,说三爷成了孤魂野鬼,我心疼他,这才找的神婆给他招魂啊。母亲,我怎么会害三爷,活人才会被害啊。”
老夫人噎了一下,“我没让你自作主张!”
“可母亲病得这么重,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许把三爷的魂儿招回来,您身子也会好转。”
一说病的重,老夫人忙遮掩般咳嗽了几声,而后装作虚弱的靠回软枕上。
“你若真有孝心,那就救救你二哥,我……”
“母亲这话说得,好似我只要肯爬严暮的床,您的病就能立马好似的。这让外人听了,还以为你故意装病逼我呢。”
老夫人又是一噎,这柳云湘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变得又精明又刻薄。
“我便是病死,也不求你了。”
“母亲,儿媳知您说的是气话,这就带刘神婆去给三爷招魂儿。”
“你回来!”
“母亲请安心,今晚定不会再做噩梦了。”
“快回来!”
老夫人急得起身,三两步上前抓住了柳云湘。
“母亲,您这……”柳云湘一脸惊奇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忙装头晕,“快扶我回去。”
柳云湘将人扶回床上,忧心道:“母亲,您这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了,可是不能耽搁了,我还是……”
“我病了,你给老三招什么魂儿,许是我邪气入体……没错,我夜夜做噩梦,许是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你让那刘神婆给我驱驱邪吧。”老夫人道。
驱驱邪而已,有则驱之,无则也没关系,总比真给她的轩哥儿招魂儿好。
柳云湘一拍手,“母亲说的是,我竟没有想到。”
老夫人松了口气,“那你把那刘神婆请来吧。”
“儿媳这就去,先让刘神婆给您驱邪,若是病没见好,再去给三爷招魂儿。”
老夫人:“……”
这一觉没敢睡太久,等她醒来,赫然见严暮坐在床沿儿,手里拿着一把黑金弯刀把玩。
她揉了揉眼睛,四下望着:“谨烟呢?”
“我让她去外面守着了。”
柳云湘皱眉,谨烟不会放下她一个人出去的,正要起身,那把黑金弯刀却架到她脖子上。
“你!”
严暮凤眼一眯,嘴角带笑,“你猜这刀刃上有没有毒?”
“什么……什么毒?”
“火蛇毒。”
柳云湘心下一哆嗦,他在怀疑她。当然只是怀疑,如果确定是她下毒的话,此刻她估计都进鬼门关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
柳云湘抬头,无辜的看着他,“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笑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的胆子变大了?”
说着,他眸光流转,黑金弯刀往下,慢慢移到柳云湘衣带处,轻轻一挑。
柳云湘忙要伸手捂着,被严暮抓住了,很用力的抓着,手骨都疼了。
“严暮……”她软软的喊了他一声,眼睛都红了。
严暮嘴角的笑更冷了,黑刀继续往下,又挑开了一条衣带。因为是春衫,只有一层,里面的内衣露了出来。
他眸光愈深,戏谑中带着几分狠。
柳云湘身体微微颤抖着,可她咬紧牙关,坚决不能承认。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柳云湘一下慌了,用力扯住严暮的衣袖,“严暮,怎么办?”
下一瞬,她被严暮搂住腰,在门推开时,藏到了帘子后面。那儿有个放花的花架,严暮将她放到上面,同时狠狠吻了她一下。
柳云湘紧张的攥紧他袖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严大人,你在里面吗?”
这……这不是谢文晴的声音!
“呵,原来是你侄女。”严暮低低笑了一声。
柳云湘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又被严暮这狗东西搂在怀里,脸不由爆红。
“不能被她看到……”
“哦?”
“你不怕辱及官誉?”
“你觉得我怕?”
柳云湘咬牙,臭名昭彰的人当然不怕。
“严大人,我看到你进来了。”谢文晴进了里间。
柳云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看严暮却笑的得意,似乎很期待被谢文晴撞破奸情。
谢文晴又喊了一声,他竟要回答,吓得柳云湘忙堵住了他的嘴。
情急之下,她用自己嘴堵得,随即后悔不已。
严暮一声笑噎在嗓子眼儿,而后托起柳云湘,深深吻着,手也顺着解开的衣衫探了进去。
谢文晴见屋里没人,失望的出去了。
而这边柳云湘被严暮欺负的狠了,突然一阵恶心上来,止不住干呕起来。
严暮忙放开她,“怎么了?”
“我……难受……”说着,她就哭了。
“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昨晚腰酸腿痛睡不好,你莫名其妙冲我发狠,我心里也难受。”越说越委屈,她小声哭了起来。
严暮眯眼,“你想用这招转移下毒的事?”
“什么下毒……我……呕……”
柳云湘是真没忍住,一下吐了出来,而且准确无误的吐到了严暮身上。
“你!”
“要怨就怨你自己,谁让你……让我怀孕的。”
柳云湘趁着严暮脸都青了,赶忙掩面痛哭:“我根本不知道下毒的事,你冤枉我。”
“我怎么知道你那晚会受伤,怎么提前准备什么火蛇毒,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你不就是厌弃我,想杀了我,找什么破烂理由。”
严暮已经脱下外裳了,吩咐守在外面的江远去给他拿衣服了,此刻被柳云湘哭得脑仁疼。
“别哭了。”
“我都要死了,还不能哭会儿?”
“我不会杀你。”
“今天不会,那明天呢?你这般阴晴不定,也许哪天不高兴就杀了我,可怜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我怎么这么惨,呜呜……”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下只能帮他拍背顺气。
等了一会儿,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她走了。”
陆长安松了口气,“谢谢。”
“应该是我谢你。”
陆长安这身体根本不能打马球,估计是被逼上场的,至于被谁逼的,应该是那肃平王妃了。
比赛结束,他强撑着来到这里,只为犯病的时候不让外人看到。他的小厮去拿药了,他躲在门后,自顾都不暇,却还是出面救了她。
柳云湘感动之余想到上一世,盛京闹饥荒的时候,她上街被几个饿得失去理智的百姓围住,差点被他们生吞活剥了,亏得陆长安救了她,还送了她一袋干粮。
靠着这袋干粮,她和谨烟、子衿才熬了过去。
后来小金妃儿子登基,小金妃成为太后,欲屠尽善念营的人,他为这些可怜人求情,惹小金妃不快,不久便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毒杀在大牢中。
那时候她买通关系去牢中看他,他拉着她的手说道:
“若有来生,我愿负天下人,只求与你白首。”
直到死前,陆长安才说破,而那时,她未给他回应。
柳云湘本以为还有很长时间,却没想到那一面是永别。
若说亏欠,上一世她唯一亏欠的就是陆长安了。
陆长安摆手苦笑,“胡永刚才若真动手,只一脚就能让我倒在地上起不来,身为七尺男儿,实在是不中用。”
柳云湘摇头,“世子是天上的皎月,怎可与胡永一流臭虫相比。”
陆长安抬头看柳云湘,但碍于礼教,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我随从快回来了,三夫人先行离开吧,免得被人看到,我是无所谓,别伤了你的清誉。”
柳云湘见陆长安脸色好了一些,便从后门离开了。
不多一会儿,陆长安的随从常宇回来了,先喂陆长安吃了几粒药丸,而后举着手里的珠钗道:“也不知是哪家女眷掉的。”
陆长安想到柳云湘,张手让常宇给了他,“我知是谁的,等有机会还给她。”
柳云湘从后门出去,本来想穿过回廊去海棠园跟国公夫人说一声然后回府,却又撞上了严暮。
想着他之前的戏弄,柳云湘有些生气,转身想绕开他。
“过来。”他道。
当是叫狗呢,让过去就过去?
柳云湘不理,继续往外面走。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掳走?”
“你!”
“当着再多人面也无所谓,看哪个敢拦我。”
柳云湘气的咬牙,严暮到底不是胡永,不是三两句能吓唬了的,他也坏,只是比胡永坏的坦荡,坏的肆意嚣张。
没办法,柳云湘只能气哼哼走过去。
“严大人,我又哪里惹您不快了?”
严暮伸手掐住柳云湘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他。
“刚才去哪儿了?”
“……”
“说!”
柳云湘抿了一下嘴,道:“刚被胡永拦住了,他借着还我钗子的名头,轻薄于我。”
严暮脸沉了沉,“怎么逃的?”
“有人撞见了,他怕惹事就放了我。”
也算实话实说,只是没说是陆长安帮了她而已。
严暮轻哼,“活该,谁让你押陆长安赢。”
“我……”
难不成押你?
脸大不大?
我恨不得你掉下马,输了比赛,最好被乱蹄踩死。
只是看到严暮的脸色不善,想着聪明人不吃眼前亏,只好道:“我知道你会赢。”
“哦?”
“所以我押给对方,然后我的珠钗就会成为你们队的彩头。”
严暮眯眼,“你给我耍心机,让我赢得你的珠钗,然后再还给你?”
“什么耍心机,我没想那么多。”
刺客见杀不了严暮,已经逃走了。
柳云湘跑到桥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严暮看到她,眸光微晃了一下。这时一个被拿住的刺客突然奋起,竟朝柳云湘过去了。
严暮当即提剑,飞身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挑断了男人的胳膊,立身挡到柳云湘跟前。
温热的血飞溅到柳云湘脸上,她不防这一出,吓得三魂出窍,下意识抓住严暮的衣袖。
而那刺客原想以柳云湘为质逃走,如今计划落空,再无机会,当即一剑刺穿胸口。
柳云湘惊呼一声,躲到严暮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严暮用另一只手搂住柳云湘,带着她上了桥下面的马车里。
柳云湘小声道:“我和谨烟逛夜市,刚才乱糟糟的,我和她走散了。”
“嗯。”
柳云湘惊魂稍定,抬头看向严暮,见他靠着车厢养神儿。而他左臂还流着血,却一点不在乎。
之所以记得这事,是上一世的今晚,她仍被迫去了兰园。在房间等不到他,原以为他去了元卿月那儿,便放松了下来,闲来无事画了红梅。
结果他带着伤进来了,把她吓得不轻,他却很享受她害怕的样子,还疯癫颠的往茶碗里挤了半碗血,让她用他的血画梅花。
她怕他,依着他画了,他竟挂到了大理寺正堂上。
于是坊间传闻,这红梅花是用天牢最十恶不赦犯人的血画的,严大人是想以此威慑坏人们,谁也别想逃过大理寺的审判。
听到这些传闻,他还自鸣得意许久。
“你受伤了。”
“死不了。”
柳云湘用力咬了一下下唇,慢慢坐过去,“血一直流,我先帮你止血。”
说着,她用手里那帕子堵住了他的伤口。
严暮睁开眼,淡淡扫了她一眼。
“不怕?”
这女人娇滴滴的,弄疼了她就哭,话音重了也要哭,见到血脸都白了,现在一双杏眼就浸着泪花。
其实他不喜欢这样的,太麻烦。
但一玩物,倒也不用太喜欢,床笫之间,这张脸不讨厌就好。
这时,他的胳膊突然巨疼,而且很快就麻木了,动也动不了。
他侧头一看,血变成了黑色,而冒出白沫。
“你怎么了?”柳云湘假装惊慌道。
“江远!”严暮对着车窗喊了一声。
“大人,属下在。”
“剑上有火蛇毒,立刻封城门,务必抓住这一伙刺客。”
“是,不过大人您……”
“快去!”
火蛇毒是一种剧毒,毒素一旦侵入心脉,药石无效,不足一刻钟就会死。
严暮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服下,然后从腰上拔出匕首,塞到柳云湘手里。
“你帮我把伤口周围的血肉剔掉。”
柳云湘瞪大眼睛,她可没预料到他会让她弄这个。
“我怕。”
严暮脸上挂上轻浮的笑,而眼眸却锐利异常:“我还没娶老婆,黄泉寂寞,我要是活不了,必定在死前杀了你,陪我一起下去做对鬼夫妻。”
柳云湘差点吐血,这狗男人怎么这么损!
但她相信严暮的嘴,绝对说到做到。虽然怵,但她也只能咬牙接住刀,只是手抖不停。
“命不要了?”他笑问。
柳云湘一下没忍住,眼泪啪嗒掉了两滴,她狠狠抹了一把,心想她怎么不毒死他。
刀尖触到伤口,她听到严暮闷哼一声。
她抽了一下鼻子,突然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报复他的好机会,于是故意笨手笨脚。
“柳云湘!”
“欸?”
“故意的吧?”
“没有。”
“乖一点,不然把你扔乱葬岗去玩。”
这事她早就想好了,必须给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以免长大后被人耻笑。
“那严大奸贼能让这孩子认别人当爹?”
“你啊,太把严暮那狗东西当人看了,他根本不在乎血缘亲情,所以也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
兰园,严暮打了个喷嚏。
“大人,夜深了,元姑娘身边的丫鬟如雨已经过来问过两趟了。”玉莲一边研磨一边道。
严暮放下毛笔,仍没有起身的打算。
这时,江远进来了。
“大人,已经查明那些刺客的身份,他们并不是北金细作。”
“哦?”
江远将一三角暗器放到严暮面前,“大人请看。”
严暮看到这暗器,脸色当即一沉,“废太子的人。”
“是。”
“继续查,看他在搞什么阴谋。”
江远出去后,严暮靠进木椅里,不经意扫到之前给柳云湘画的美人春睡图,稍稍晃了一下眼,随即眸光一冷。
那些刺客若不是北金细作,那蛇毒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府海棠园的花开了,府上举行海棠宴。
老夫人染了风寒,大夫人足不出户,二夫人这几天还疯癫颠的,而府上有个待字闺中的四姑娘,只能让柳云湘带她去参加宴会。
马车里,四姑娘谢文晴穿着亮丽的春衫,戴着珠玉钗子,十六岁的小姑娘,鲜嫩的跟朵花似的。
再看柳云湘,她也不过刚二十,但因为寡妇的身份,只能穿素色的衣服,头上一只嵌着南珠的钗子,再无其他饰物。
但即便这般素简,仍掩不住柳云湘过分浓丽的姿容,好似芍药花一般,美得妖冶而热烈。
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柳云湘容貌上的压迫,谢文晴拿出铜镜,整理了一下妆容。
“三嫂,你侍郎府与我们侯府门第差太多,当初三叔为何娶你呢?”谢文晴问这话时,神色中满是优越感。
柳云湘托着下巴,懒懒的笑了笑,“四姑娘出身侯府,待字闺中,为何没人上门提亲呢?”
“你!”
“你看,长得美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谢文晴气得脸色发青,柳云湘却觉得没意思,对付这小姑娘,一点挑战都没有。
“今日来参加宴会,你莫要抢我风头!”
“我一个寡妇能抢你什么风头?”
谢文晴抿了抿嘴,“祖母让你帮我相看。”
“哦,你看上哪家公子了?”
“……”
谢文晴一沉默,谢云湘倒想起来了,上一世的时候,她有一阵子嚷嚷着想嫁给……嫁给严暮!
“大理寺卿严暮。”
果然!
这四姑娘倒还是个有勇气的,别家姑娘含羞带怯的,即便有心仪的也忸怩不说,她倒是敢说,还是这个人人惧怕的大奸臣。
柳云湘无语了半天,“你看上他什么了?”
“丰神俊逸,倾世之貌。”
呵,所以完全是被严暮那张脸给迷住了。可谁人不知,严暮也就长得好,其实内里一副黑心肠。
“祖母不会同意。”
“严府上门提亲时,祖母一定会高兴的。”
柳云湘浅浅想了一下那画面,估计老夫人得吐血,二夫人要上吊,二爷要自戕,好一出热闹的大戏。
反正她最后没如愿,柳云湘也就懒得跟她废话。
来到镇国公府,柳云湘带着谢文晴先去拜见了镇国公夫人,寒暄了几句后,她们就从待客厅退出来了。
谢文晴说是去找自己小姐妹玩,扔下柳云湘就跑了。
她也乐得清静,带着谨烟往花园偏僻处去了。
柳云湘最近嗜睡,逛了一会儿就困乏了。前面有个花厅,柳云湘看到里面有矮榻,便再走不动了。
“一个寡妇总往外面跑,也不怕丢了侯府的体面。”
柳云湘淡淡道:“我是寡妇不是囚犯,怎的不能去外面?”
“长辈说教,你应着就是,哪儿那么多话。”
“我应着,您多说点。”
老夫人冷哼一声,经过几次交锋,她深知柳云湘牙尖嘴利,为了少生点气,她也就没再抓着不放。
“侯府有一门远房亲戚,你是知道的。”
柳云湘心下一动,“常接济的那家?”
提到这事,老夫人又一股怒火,“先前你没与我商量,断了那家的月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柳云湘哼笑,“母亲这么一说,我倒想去看看这门穷亲戚,许是男的没出息,女的四肢不勤,一家子不要脸,常靠远门的亲戚接济。”
“你你……你这是刻薄!”
“我在街上打发乞丐,至少还能听一句感恩的话,而接济这一家这么久,让他们登门给我磕个头不为过吧?”
“你!”
“莫不一家人是残废?”
老夫人说不过柳云湘,便也不敢再计较之前的事。
“此事过去就过去了,如今你不理中馈,便就别管这些了。”
柳云湘轻嗤:“这些日子,我三房吃得都是白水煮菜,眼看侯府都要揭不开锅了,老夫人还要接济那家,知道的是远方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亲儿子呢!”
“你闭嘴!”
老夫人到底心虚,忙岔开话题,将那几块布放到条案上。
“他家刚生了个小子,我做长辈的该做两身衣服给孩子沾沾福气,只是我老眼昏花的,连针都拿不住,实在做不了。你反正闲着没事,便替我做两身吧。”
柳云湘脸色一沉,这老太婆竟然让她给谢子安和那女人的孩子做衣服,哪有这般欺辱人的!
“这么点事,你也推脱?”见柳云湘不接话,老夫人皱起了眉头,“你吃侯府的,住侯府的,竟一点用处都没有?”
柳云湘深吸一口气,“老话说的,长辈给晚辈做衣服,可以把自身的福气转给晚辈,护佑晚辈平安长大。大户人家也有这讲究,正房给偏房生的孩子做衣服,以展示主母的大度,给孩子添福气。”
老夫人眼神闪了闪,“是有这些讲究,但你想的未免太多了,不过是做两身衣服罢了。”
柳云湘一笑,“我做。”
谨烟看着柳云湘拿回来的这几块布,简直要气炸了:“那禽兽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瞒着您不说,还要您给他们的孩子做衣服,这也太欺负人了。”
柳云湘哼了哼,“人家说是为了沾我的福气。”
“太不要脸了!”
柳云湘笑笑,道:“既然他们要福气,我就给他们福气。”
翌日,她去了一趟户部衙门。
谢子安和那个叫丽娘的女子住在西郊,那一片是山地,在开朝之初,太祖分赏给了有功的大臣。
后来几经沉浮,有些世家败落,将自家手里的山地卖了,亦或是犯了罪,抄没后归于户部。
谢子安他们住的那块周围荒着,应该是还没主儿。
她想买了那块地,但户部查过之后却说那块地有主儿。
“谁家的?”
“督公府。”
柳云湘傻了,那块地竟然属于东厂督公上官胥。但一细想,倒也不难理解,上官胥虽为太监,但得皇上宠信,不但能离宫建府,还掌控朝政,得这么一块地做封赏也没什么。
朝中及地方官员为讨好上官胥,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的往督公府送,多到堆成山,自然也就不在乎这块地了,由它荒废着。
上一世,谢子安应该是在上官胥被杀头后,才辗转买到这块地的,然后变成了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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