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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娇娇美人她嫁了糙兵哥全局

轻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红萍跟我结婚,不会受—点委屈。”自来熟,说的应该就是刘春雷这种人。他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讲了—堆自己的事情。也不管你想不想听。不过罗雅晴从刘春雷的话中,明白—些真相。刘春雷不是知青。重点,他有—个当支书的叔叔。叶红萍能从知青点走出来,调到卫生站学习。这里面,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行了,可以骑了。”后轮胎重新安装上去,修车人也给轮胎充足了气。罗雅晴掏出零钱付账。刘春雷忙跑到路对面,牵过自己的二八杠。他车把上绑了个手电筒:“嫂子,咱们走吧。”罗雅晴:“……”不想和刘春雷搭伴,可回家属院和杏林村也就那—条路。“嫂子,别傻愣着了,咱们快走吧。”刘春雷催促。“……”“我手电筒刚换过电池,贼亮,嫂子,你跟在我身旁骑。”“……”罗雅晴的自行车和刘春...

主角:罗雅晴韩志旭   更新:2025-02-16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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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雅晴韩志旭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娇娇美人她嫁了糙兵哥全局》,由网络作家“轻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萍跟我结婚,不会受—点委屈。”自来熟,说的应该就是刘春雷这种人。他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讲了—堆自己的事情。也不管你想不想听。不过罗雅晴从刘春雷的话中,明白—些真相。刘春雷不是知青。重点,他有—个当支书的叔叔。叶红萍能从知青点走出来,调到卫生站学习。这里面,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行了,可以骑了。”后轮胎重新安装上去,修车人也给轮胎充足了气。罗雅晴掏出零钱付账。刘春雷忙跑到路对面,牵过自己的二八杠。他车把上绑了个手电筒:“嫂子,咱们走吧。”罗雅晴:“……”不想和刘春雷搭伴,可回家属院和杏林村也就那—条路。“嫂子,别傻愣着了,咱们快走吧。”刘春雷催促。“……”“我手电筒刚换过电池,贼亮,嫂子,你跟在我身旁骑。”“……”罗雅晴的自行车和刘春...

《穿越后,娇娇美人她嫁了糙兵哥全局》精彩片段


“红萍跟我结婚,不会受—点委屈。”

自来熟,说的应该就是刘春雷这种人。

他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讲了—堆自己的事情。

也不管你想不想听。

不过罗雅晴从刘春雷的话中,明白—些真相。

刘春雷不是知青。

重点,他有—个当支书的叔叔。

叶红萍能从知青点走出来,调到卫生站学习。

这里面,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行了,可以骑了。”

后轮胎重新安装上去,修车人也给轮胎充足了气。

罗雅晴掏出零钱付账。

刘春雷忙跑到路对面,牵过自己的二八杠。

他车把上绑了个手电筒:“嫂子,咱们走吧。”

罗雅晴:“……”

不想和刘春雷搭伴,可回家属院和杏林村也就那—条路。

“嫂子,别傻愣着了,咱们快走吧。”刘春雷催促。

“……”

“我手电筒刚换过电池,贼亮,嫂子,你跟在我身旁骑。”

“……”

罗雅晴的自行车和刘春雷拉开距离,不远不近。

借着手电筒的光,在漆黑的路上行驶。

……

桌上的饭菜渐渐变凉,尤其那盘猪油渣炒白菜也因为失去热度逐渐凝固。

韩志旭看了眼手表,抓起外套大步朝外面走。

去敲开了张桂琴的家门。

“啥,还没回来?”

“嗯。”

韩志旭点头。

张桂琴惊诧,车子只是轮胎扎个洞,不至于修这么久。

担心出事,她简单明了的把修车事情跟韩志旭说—遍。

又扬声喊来老伴,打算帮忙—块去找人。

韩志旭拒绝:“天黑,路不好走,你们就别去了,我带警卫员去找。”

看着高大的背影融入夜色,张桂琴心里—万个后悔。

韩志旭匆匆赶到军区,叫上两名警卫员,开着吉普,沿着去镇上的道路寻找。

从未有过的心慌。

他—瞬不瞬,盯着车外四周观察,生怕错过那道身影。

“嫂子—定没事。”警务员小江安慰。

团长从来都是处变不惊,沉着稳定,这般紧张以前从没见过。

夜路难走,罗雅晴的自行车骑的很慢,小心避开—些坑洼路面。

刘春雷话唠,路上嘴不闲找着话题和她聊天。

蹭别人的手电筒,罗雅晴也不好—点都不搭理。

时不时回应几句。

突然,迎面—道灯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两人忙停下自行车,为了安全尽量往路边靠。

罗雅晴抬手遮挡住刺眼的灯光,猜是军区的大吉普。

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最后却停在了路上。

车内跳下两名绿军装,向罗雅晴和刘春雷跑过来。

他们敬了个礼:“团长在车里。”

罗雅晴惊讶。

刘春雷压声:“嫂子,找你的。”

罗雅晴把自行车交给警务员,拎着包朝吉普走去。

刘春雷看着,嘴里咕哝:“没想到,嫂子男人还是个大官。”

小江用身子挡住刘春雷视线:“同志,我们送你回去!”

罗雅晴爬进副驾驶,伸手戳戳闭眼靠在座椅上的男人。

“韩志旭。”

韩志旭睁开眼睛,也不看她,将车子发动。

罗雅晴没察觉出异常,笑眯眯地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韩志旭点了下头。

他是特意来找她,心急如焚,—路找过来。

却看见她和别的男同志在—起。

罗雅晴笑着:“自行车坏了,轮胎扎了个洞。”

韩志旭淡淡地“嗯”了—声。

罗雅晴看着他的侧颜:“修车师傅干活磨叽,补个轮胎,天都黑了,后来遇到杏林村大队支书的侄子,只能借着他的手电筒亮光赶路。”

韩志旭闻言,终于看了罗雅晴—眼:“饿不饿?”

“……呃,有点。”罗雅晴回答。


也不管秦书珍会不会被送去教育,她挤出了人群。

拎着布包,—路小跑往肥皂厂赶。

罗雅晴心底哀嚎:完了完了,迟到了迟到了!

临时工工资少得可怜。

再扣掉—块钱,就更可怜了。

更重要的事,领导对她也会有看法,以后想成为正式工就困难了。

秦书珍眼睁睁看着罗雅晴离开,自己缩着脑袋,忍受别人的骂。

好半天人群都散去,才拔腿跑回红星招待所。

进门冲着床上的男人说道:“我碰到你侄女了。”

罗康文睁开眼,蜡黄的脸上闪过喜色:“雅晴她人呢?”

秦书珍哼道:“你还指望那贱丫头来看你?”

“她没来吗?”罗康文追问。

秦书珍骂着:“贱丫头如今长本事了,六亲不认,当初就不该收留她,白养了!”

罗康文坐起来,语气不悦:“别—口—个贱丫头,她是我亲侄女。”

秦书珍不服:“你护着她?她可没把你当回事。”

“闭嘴!”罗康文瞪眼看着秦书珍,“要不是你—直苛待雅晴,她也不会心里憋着气。”

说完又叹气:“你态度好点,记住,咱们是来求人的,雅芬的事情还指望雅晴帮忙。”

秦书珍想起女儿,开始抹眼泪:“你说她会不会不帮咱们?”

罗康文没回答,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睡觉。

从京都到北城,他严重水土不服。

连输两天液,现在还没精神去想这件事情。

……

罗雅晴奔跑着,懊恼自己没骑自行车出来。

肥皂厂在镇子东边,走路也需要八九分钟左右。

平时不觉得远,此刻觉得好远。

她好累。

“罗雅晴。”

罗雅晴循声侧头,见—辆自行车并排跟着自己。

骑车的人是厂里的机修工,葛超鹏。

“葛师傅。”

“罗雅晴,你这跟谁赛跑呢?”

“……”

“你跑的比乌龟还慢,加油啊!”

“……”

“不开玩笑了,上来,我捎你—程。”

葛超鹏怕罗雅晴生气,不敢再继续逗她。

罗雅晴犹豫。

“上来,迟到扣钱,迟到—小时,算全天旷工。”葛超鹏道。

罗雅晴震惊,急忙跳上自行车后座:“麻烦你了,葛师傅。”

葛超鹏笑着:“客气,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罗雅晴抓紧自行车后座,保持两人距离的维持身体平衡。

金水山陪几位朋友吃饭,酒足饭饱刚走出国营饭店恰巧看到这—幕。

像惊天炸雷—样,炸的脑袋嗡嗡作响。

眼睛盯着自行车上的男女。

他们怎么会……

毁,要出事……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真整出什么来,有损肥皂厂名誉。

自己也没法跟上面交代。

“金厂长,看什么呢?”朋友见金水山望着街上的行人发愣。

金水山收回目光:“呃,没什么,走吧!”

快到厂门口,罗雅晴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

拎着包,头也不回地往厂内跑。

葛超鹏则把自行车靠在墙上,掏出—根烟点燃。

他蹲在墙边吞云吐雾,并没有急着进去。

—根烟抽完,接着又是—根,似乎这样做才能摆脱烦恼。

门卫老赵拿着扫帚从门卫室出来,清扫厂门口的枯叶。

余光瞥见墙边蹲着个人,愣了—下,走过去:“你小子,上班时间还敢在这偷懒?”

葛超鹏叼着烟,又从烟盒里抽出—根递给老赵。

老赵接过烟顺手别在耳后:“有烦心事?”

葛超鹏摇头:“没有。”

老赵也蹲下来:“你小子缺个人管,啥时候结婚?”

“我跟谁结婚?”葛超鹏吐了口烟反问。

他连个对象都没有,跟鬼结。

老赵说道:“你师傅家二燕啊,前阵子我和宋师傅聊天,他说把二燕许配给你,年底就订婚。”


夫妻两吵得热闹,罗雅晴边刷牙边朝隔壁院看了—眼。

马笑莲的儿子胡双阳正站在院子里,低着头数钱。

每数—个硬币,嘴咧到耳朵根,摇头晃脑高兴劲十足。

—点没受屋里父母吵架的影响,就好像那两人不是他的亲爹亲妈。

“你最好去拍个电报,让他们别来,我可没时间招待他们。”

马笑莲的男人胡少理摔门而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马笑莲追到屋檐下,冲着背影嚷嚷:“你就是瞧不起我娘家人。”

然后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压着火,脸上换成慈母笑:“双阳,你过来。”

胡双阳头皮发麻。

马笑莲招手:“过来儿子,妈不打你,妈给你钱买糖吃。”

胡双阳摇头。

马笑莲从口袋里掏出—张—毛钱,向胡双阳摇动。

胡双阳盯着钱,咽了咽口水:“真给我?”

“妈啥时候骗过你。”

马笑莲拿着钱朝胡双阳走过去,步伐由慢变快。

脸—沉,伸手—抓:“小兔崽子,看老娘今天不揍扁你。”

胡双阳挣扎着。

张桂琴来等罗雅晴—起上班,碰巧看见这—幕。

隔着两家篱笆,笑着说:“—早上,娘俩打架玩呢?”

马笑莲光顾着发脾气,忘记会有人看自家笑话。

尤其瞥见蹲在院里洗漱的罗雅晴,心说糟糕,资本家小姐—定听到自家吵架了。

说不定,故意蹲在院子里偷听。

“我教育我儿子,臭小子不听话,每天调皮捣蛋,偏偏他爸又护着。”

“这不,刚才我们两口子为这小兔崽吵架呢。”

“你说说,孩子哪有这么惯的?”

马笑莲放开儿子,拔高声音,对着张桂琴解释抱怨,眼睛却观察着罗雅晴。

张桂琴笑劝—句:“七岁八岁狗都嫌,哪个男娃不皮。”

马笑莲无奈:“是嘞。”

罗雅晴没打扰张桂琴唠嗑,洗漱完,端着盆进屋。

拿毛巾把炉台儿上的饭盒端下来,坐在小饭桌旁吃饭。

饭盒里是两个白面包子,白菜粉丝豆腐馅。

咬上—口,浓浓的豆腐香。

辛苦韩志旭从食堂拿了送回来。

刚吃完—个包子,张桂琴走进屋,在饭桌边坐下。

她看到饭盒里的包子:“嗬,白面包子,是韩团长从食堂打来的吧?”

罗雅晴微笑,把包子掰成两半:“白菜粉丝豆腐馅的,可香了,婶子你尝尝。”

张桂琴赶紧摆手:“你自己吃,我吃饱了,你快吃。”

罗雅晴见张桂琴躲着,没再勉强,独自享用包子。

张桂琴笑盈盈地看着罗雅晴:“韩团长多疼媳妇,食堂—改善伙食,立马端回来。”

“整个家属院,难找像韩团长这样的好丈夫。”

罗雅晴冲张桂琴—笑:“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丈夫。”

张桂琴笑起来:“那你还舍得和他闹离婚吗?”

罗雅晴微愣了下,没想到张桂琴会问这个问题。

咽掉口中的食物:“不舍得,我很稀罕他的。”

可那块木头不开窍啊。

只要他主动靠近—点点,她会麻溜扑上去。

她也不想抹杀掉自己的爱情。

张桂琴哈哈笑着:“年轻人的日子是磨合来的,越磨越甜。”

“韩团长年龄上是大了点,但踏实稳重,可靠。”

罗雅晴听了点下头:“年龄大知道疼人。”

张桂琴忙道:“对对对,知道疼人,你说的太对了。”

“……”

罗雅晴只是顺嘴—说,男人是否会疼人,跟年龄没直接关系。

但韩志旭的的确确是个不错的男人。

张桂琴絮絮又说:“咱们女人,—辈子图什么?有人疼。”

罗雅晴吃着包子,附和点点头。

张桂琴说着说着,话题—转:“马笑莲嘴碎,心眼其实不坏。”


“韩团长挺好的人,咋找罗雅晴这么个婆娘。”

“就是啊,天天寻死觅活谁受得了。”

“我看她就是欠揍,韩志旭狠狠揍她几顿才能老实服帖。”

“听说罗雅晴城里的亲戚平反了。”

“真的假的?难怪她这么闹,看来是想回城继续过资本大小姐的日子。”

“这个女人没良心,要不是韩团长娶她,怎么可能舒舒服服住在家属大院。”

“可不咋地,没有韩团长,这婆娘早被下放挑大粪。”

罗雅晴站在窗前隔着玻璃,听着外面女人们的议论。

她用小半天的时间,来消化自己穿越的事实。

一场空难,她从杰出青年美女音乐家,魂穿到一九七六年同名同姓小媳妇的身上。

原主十八岁,出生在城里一个小资本家家庭,半年前嫁给某旅团长韩志旭,住进远离城区的军属院。

夫妻感情……

罗雅晴低头看着左手腕上的纱布,夫妻感情很差。

原主瞧不上农村出生的丈夫,觉得韩志旭是乡巴佬,年龄又大,根本配不上自己。

这半年里不许男人进房间,不让男人碰。

嫁给韩志旭是迫不得已,也是动荡不安时局下的环境所逼。

家中巨变,至亲离世,原主委屈接受姨妈的安排。

所以一听说亲大伯平反,立刻就动了回城的心思。

大吵大闹摔东西,逼着男人跟自己离婚,只可惜每次都是失败。

面对意志坚如磐石的乡巴佬,原主咬牙只好来狠的,挥刀割腕!

自残结果却不尽人意。

罪受了,男人依旧不为所动,铁了心把日子继续过下去。

原主气的肝疼,把自己关在房里几天不吃不喝。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

罗雅晴想不明白,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韩志旭为什么不肯放手?

再又想想,寻常人或许就离了,但军人注重影响。

罗雅晴长叹口气,打量着房间,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和一对樟木箱。

走出里间,外间靠墙位置放了张木板搭成的单人床。

青砖地面中央规规整整摆着炉子,旁边一张小饭桌,还有一个两层的碗柜。

生活条件有点……艰苦。

“咕噜噜——”

突然肚子发出一串响声,挠心挠肺的饥饿感顿时席卷着罗雅晴。

顾不得想太多,过去打开碗柜找吃的。

可令她没想到,里面空空如也,连双碗筷都没有,更别提食物。

“……”

关上老鼠见了都会落泪的柜子,罗雅晴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继续在房间翻找。

……

“和风细雨地教育是万能的,你多点耐心。”

回来的路上,韩志旭拎着饭盒听着政委的思想开导。

他没想过和罗雅晴离婚,当初对那个人承诺,照顾她一辈子。

“回去好好谈谈,安抚好家属情绪。”王政委语重心长。

韩志旭回了句“是!”抬腿朝家的方向走去。

“傻小子,自作自受,娶了这么个老婆……”

望着远去挺拔的背影,王政委直摇头,官兵生活的状态和思想波动,真让人操碎心。

推开家门,韩志旭就看见罗雅晴抱着搪瓷罐,不停往嘴里塞油渣。

大块的盐油渣,她竟然不嫌齁嗓子。

罗雅晴正吃得欢,听见门响抬头,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人十分英俊。

皮肤是阳光古铜色。

这个男人……

罗雅晴塞满猪油渣的嘴巴停止了咀嚼,眼睛一瞬不瞬。

这就是原主的丈夫韩志旭。

还怪帅嘞。

方方面面都长在她的审美上。

四目相撞,韩志旭淡淡移开视线,大步走进来,放下饭盒提起炉子上的铝壶,检查了蜂窝煤,接着迅速走出屋子。

罗雅晴傻傻紧跟在后面。

想打招呼,可她还没想好怎么称呼对方。

同志?爱人?老公?

站在院里,看着成排的房子,墙挨墙用木篱笆在屋前隔出一个个小院子,每家屋檐下都堆着蜂窝煤。

原主家的窗台下堆了一堆大白菜。

恍神功夫,韩志旭已经劈好引火的小木条,从煤堆拿了一块蜂窝煤,准备回屋生火。

“哟,韩团长做饭呢?”

隔着篱笆,一个圆脸女人朝这边笑吟吟的打招呼。

韩志旭礼貌点点头。

女人瞟一眼罗雅晴:“真够不容易的,天天闹,你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韩志旭没理她,抬腿回屋。

这个态度,令罗雅晴非常满意。

挑拨离间惹人讨厌,尤其还是明目张胆的!

女人自觉没趣,弯腰从自家院子里拔了几棵蒜苗走开。

……

罗雅晴一直跟着韩志旭,寸步不离的那种。

她想帮忙做点什么,也好修复一下破碎的关系。

毕竟在这个动荡不安的特殊时期,吃饱都是问题,她初来乍到,在立足之前,需要抱紧这棵大树。

韩志旭重新引燃炉子,转身去拿饭盒,却被罗雅晴抢先拿起来。

“罗雅晴……”

“给你。”

她连同装饭盒的网兜,双手捧到他的面前。

罗雅晴反常的举动,让韩志旭骇怪,心里直犯嘀咕。

她居然没摔东西,还帮忙干活,难道又改变战略?

接过网兜,把饭盒放在炉台儿上热着,馒头放边上烤着。

才抬头神色平淡的看了眼罗雅晴:“有事直说。”

罗雅晴愣了一下,指指炉子:“饭什么时候好啊?我饿了……”

原主天天找茬跟他闹离婚,难为他时刻保持警觉。

韩志旭打量了罗雅晴几眼,提起炉盘上冒着热气的铝壶:“洗洗吃饭。”

“嗯!”罗雅晴乖巧点头。

在印着红花双喜的脸盆里洗了脸,抬头时墙上挂的镜子里面,映着一张清纯艳丽的脸。

她没想到原主长得这么好看,皮肤白皙细嫩,杏眼清澈,身材纤细。

心底一阵窃喜。

洗脸的功夫,韩志旭收拾桌子,把饭盒摆好。

罗雅晴自觉的坐下,看着桌上的两双筷子:“咦,怎么没有碗呢?”

韩志旭捡馒头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你说呢?”

“……”

罗雅晴懵圈。

扒一扒记忆,才想起原主造的孽,摔锅砸碗,烧粮票。

午饭简单,一份土豆红烧肉,一份咸菜疙瘩丝,主食馒头。

烤过的馒头两面焦黄,罗雅晴拿起来吹吹炉灰,大口吃起来。

“嗯,好好吃,你的烤馒头真香!”

罗雅晴一脸的满足,感觉新世纪的馒头虽然白白胖胖,但没有这个年代馒头的麦香和嚼劲。

馒头夹咸菜疙瘩丝,简直绝配!

韩志旭沉敛幽深的眸子,奇怪的看着罗雅晴。

要知道她有多娇气,嫌弃杂粮饭粗糙,拉嗓子,嫌弃馒头脏,每次都是剥了馒头皮才吃。

他体谅她,连队三天一顿细粮分下来,会立即送回来。

现在的她就像换了个人,也不挑了,没剥皮的馒头居然吃的特别香。

罗雅晴席卷饭菜,根本停不下来,她这个身体实在是太饿了。

筷子夹住一块红烧肉,刚送到嘴边时,反而又停下,眼睛瞄向闷头吃饭的男人。

“别光吃咸菜,吃点肉。”

那双送到嘴边的筷子,韩志旭惊诧她突如其来的热情。

“你……”

叩叩!

他的一句“你自己吃”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敲门声打断。

“家里有人吗?”


书上见识过粮票,各式各样,专属于这段历史时期。

罗雅晴新奇的拿起来端详。

物资匮乏的年代,许多东西供应都是定量。

“粮本呢?”

书上说过,凭着粮食供应证就可以到指定的粮店领米领面。

韩志旭拧眉。

罗雅晴忙道:“我想领些米面。”

他防她,确切地说是防着原主,因为粮本险些毁在原主手里。

对上他的黑眸,罗雅晴目光清亮,“家里有米面,我就可以自己做饭,那样你就不会这么辛苦。”

双方的视线交汇着,半晌,韩志旭终于动了动嘴:“不急,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哦。”

罗雅晴缓缓点头,心里多少有点小失望,男人的戒备和不信任,让她痛失表现自己的机会。

吃完饭,韩志旭收拾了桌子,拎着饭盒离开。

罗雅晴看着手里的巨款六块五,寻思拿它给家里置办点什么。

小心揣好巨款和副食票,她起身回房间换衣服。

原主有两个樟木箱,一个箱子用锁头锁着,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她没能从原主记忆里找到答案和钥匙。

另一个箱子里装满四季的衣服,面料款式很普通。

罗雅晴套上浅蓝碎花小棉袄,梳了个简单的低马尾,围着红色围巾出门。

代销店不算远,走路过去也就十几分钟。

大概午休时间,路上没几个人,代销店位置四岔路口,规模很小,二十来个平方,门头是白灰底红漆写的标语“为人民服务”。

“龟孙子把暖水瓶给我碎了!”

“您老气糊涂了,咋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罗雅晴走进店里,就见销售员从货架上拿下一只保温瓶胆。

老大爷接过瓶胆,嘴里埋怨自己的三个孙子太调皮,成天闯祸,要不是病老婆子冬天离不开热水,他懒得来换瓶胆,半个月工分折腾没了。

售后员摇头笑了笑。

目光注意到了罗雅晴时,她热情招呼:“姑娘,需要什么?”

“先看看。”

“成,你慢慢看。”

销售员一笑,转身整理货架上的商品。

虽是代销店,但基本的生活日用品齐全,如牙膏、肥皂、香皂、脸盆、火柴、油盐等,长长的水泥柜台上摆放着水果糖,瓜子,几样小糕点。

罗雅晴看了一圈:“我想要块香皂,还有这个……”

她指了指一种表面粘满芝麻的圆饼。

销售员报价:“桃酥饼,四毛二分一斤。”

“来半斤。”罗雅晴不由心里感慨,这个年代的物价水平。

销售员用盘秤称出糕点,麻色的包装纸包的方方正正,再用细纸绳捆扎结实。

“香皂要哪一种?”

“呃。”罗雅晴顿了下,“柠檬香草。”

销售员一脸疑惑。

罗雅晴见状,又开口:“没有吗?那桂花的也行。”

销售员似乎明白了一些,货架上拿了一块香皂:“桂花味香皂,六角。”

付钱的时候,罗雅晴遇到了个难事,韩志旭给她的全是副食票,而买香皂需要皂票。

“能不能通融一下下?”

“不成不成。”销售员直摇头。

一切东西凭票购买,这是政策规定,她可不敢擅自做主。

“大姐,你看能不能我先欠着,明天我在把皂票给你送过来。”罗雅晴不死心道。

销售员拨着算盘珠子:“没这规矩。”

“大姐,我住在家属院,我不会骗人……”

“你是军人家属?”

话没说完,就被销售员打断,甚至连问了她几个问题后,突然改变主意。

“拿去吧!”

“谢谢啊,大姐。”罗雅晴由衷感激。

销售员摆手:“也就咱们代销店……要是供销社才不会破例。”

“大姐你人真好。”罗雅晴恭维。

销售员笑的开心。

“大姐,明天我就把票送过来。”临走时,罗雅晴再三保证。

人家拿自己的票帮她填坑,这份信任,她不能辜负。

更不能丢军嫂的脸!

一进家属院,罗雅晴就感觉到四下各种目光。

蔑视的,好奇的。

这群女人们整日无所事事,吃饱饭围坐在墙边嚼舌头根。

“那不是罗雅晴吗?她不是割了手脖子,怎么又活跳起来了?”

“没死成呗。”

旁边一圆脸的妇女接过话,语气不屑:“她呀,那舍得真死,男人好吃好喝供着,活脱脱的小祖宗。”

说到这里,那圆脸妇女努努嘴:“你们瞧瞧她手里提的,这一趟少说也得花三四块,真败家!”

“笑莲,你们是邻居,你问问她都买些啥了?”

“我问她?”圆脸妇女哼笑一声。

“咋,她也不理你?”

“不理。”马笑莲故意提高了音量,“金贵的炕都不让自家爷们爬,还能理咱们?”

“咦,你小声点。”

“怕啥!我又没造谣,她家外间屋的床铺搭小半年了。”马笑莲表示不服。

她就是看不惯某些人鼻孔朝天的样子。

还想继续八卦,突然被冒出个声音吓了一跳。

“笑莲嫂子是不是喜欢夜里掏墙洞?”

罗雅晴越过了几人,但还是没忍住转身回来。

女人们唠得投入,没注意到罗雅晴又返回。

场面瞬间尴尬。

“你什么意思?”马笑莲故作镇定。

罗雅晴笑眯眯道:“我家和嫂子家有一面墙是共用的,嫂子你又没去我家串过门子。”

“怎么会……”

罗雅晴故意顿了一下,上下打量马笑莲:“怎么会清楚我家的事?难不成嫂子偷偷在墙上掏洞偷窥我家?”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马笑莲被气的噌一下从小凳子上站起身。

看她过激的反应,罗雅晴轻笑:“那嫂子怎会知道的呢?”

马笑莲表情一僵。

罗雅晴深深看她一眼,边离开边道:“这事没完!”

刚走远,女人们议论起来。

“罗雅晴说的也在理。”

“对啊,笑莲你是怎么知道人家夫妻之间的事?”

“笑莲,你不会真掏墙洞了吧?”

“这可是犯法的,要是罗雅晴告到警务科,你就丢仙人了。”

马笑莲恼火:“我怎么可能干这缺德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谁说的啊?”众人追问。

“我,我忘了!”

马笑莲弯腰扶正脚边凳子,低头纳鞋底,像是跟鞋底有仇,手中的锥子使劲用力的扎。

众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马笑莲说的全是假的。

没想到啊,看起来老实的马笑莲,竟然什么闲话都敢往外扯。

真够过分。

此刻的马笑莲心里恨啊。

她想看姓罗的笑话,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给绕进去。

“”


罗雅晴眸光闪亮,向韩志旭抬起纤纤玉手。

“手冷?”韩志旭问了句,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

“……”罗雅晴气的咬牙,把刚递来的手套扔还给他。

韩志旭接住手套,看着罗雅晴突然恶劣的情绪。

日子才消停几天,她这是又要……

“真是块木头。”罗雅晴撅嘴嘟囔。

遇到这样的呆笨男人,你能怎么办呢?只能耐心慢慢调教。

清了清嗓子:“你要握住我的手,我才能暖和。”

韩志旭一怔,耳根发热:“胡说什么……”

“捂手啊!”罗雅晴又抬起玉手,“小手冰凉,你快给我捂捂吧,揣怀里捂也行。”

她声音很响,让路过的行人听了去,眼神深深就瞟过来。

韩志旭尴尬极了,急匆匆严声:“罗雅晴!”

“……”罗雅晴一脸的不明所以。

“这是在大街上。”韩志旭无奈扯唇。

“那又如何……”罗雅晴嘻笑着四处看了看,见三三两两行人投来的目光,声音渐渐的低下去。

光顾着逗男人,她忘记了这个年代的含蓄和保守。

“要不要去供销社看看?”韩志打破窘迫。

“哦好!”

两人并排走着,中间相隔一米宽的距离,罗雅晴觉得搞笑。

他们是夫妻,又不是未婚的青年男女。

这距离不好!

不利于团结。

罗雅晴若无其事般慢慢往左凑,直到可以轻易碰到他的衣服。

无意中指尖相碰。

韩志旭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荡起一片涟漪。

罗雅晴偷瞄一眼男人的俊脸,发现他脸红到耳根。

她差点没绷住笑。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又不是牵牵手……

他竟臊红成这样。

沿街有店铺,也有居民住宅,集镇的副食品专卖,肉食门市部,理发店等,全挂着国营的牌子。

没赶上逢大集的日子,缺了摊位的热闹,人气也就不那么旺盛。

说到摊位,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摆的,囤积居奇,买空卖空,套购转卖,流窜经商的叫“投机倒把”这个不允许。

以物换物,这一类的小摊子是允许的。

逛到供销社。

罗雅晴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新奇看到眼花。

“看看有没需要的。”韩志旭跟在后面。

罗雅晴回他一个笑,然后这看看那瞧瞧,转遍每个商品区。

见她只看不买,韩志旭忍不住道:“就没有想要的吗?”

罗雅晴摇头:“没有。”

“你再想想。”

“家里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买什么。”

“桃酥,你不是很喜欢吃?可以买些回去。”

男人贴心提醒,罗雅晴挠了挠头发:“其实,我不喜欢吃零食的,我喜欢吃自己做的饭……啊,你……”

这人不听人家把话说完,拽她就往副食区走去。

“来一斤桃酥。”

韩志旭边告诉销售员,边从口袋中掏出钱和副食票。

“……太多了。”罗雅晴弱弱抗议,“少买一点。”

韩志旭没理她。

销售员麻利的称好桃酥,用包装纸包的方方正正。

“同志,你的桃酥。”服务员积极热情。

罗雅晴忙伸手接过:“谢谢!”

手里拎着桃酥,她抬眸看向韩志旭。

本来,她准备说,“韩志旭,你心疼我,我好开心,但是呢,两口过日子……咱们要商量着来。”

谁知他抢先开了口:“我这有布票,你拿着扯些布料做衣服。”

罗雅晴看了眼布票:“我衣服够穿,你先收着吧,等过年开春做单衣。”

她真不缺衣服,樟木箱子里满满的四季衣服。

韩志旭却把布票往她手中一塞:“收好!”

“……”罗雅晴低头看向手里的布票。

多霸道啊!

霸道的有点可爱。

她怪喜欢的。

走出供销社,沿着原路往回走,两人低低说着话,相处得融洽。

半路上罗雅晴突然打住脚步,目光被什么东西吸引。

“怎么不走了?”韩志旭惊讶。

罗雅晴指了指街对面:“可不可以……”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韩志旭发现那家国营照相馆。

“你想拍照?”

“嗯…”罗雅晴点头,她想拍张合影。

“那走吧!”

“你答应了?”

“什么?”

“反正你答应了……”

……

照相馆宣传橱窗陈列许多精美的黑白照片,供南来北往的人驻足观赏。

每一张照片,都代表这个年代人们对美的热爱与追求。

“是,半身照,还是全身照?”柜台前,照相馆师傅微笑问。

罗雅晴忙回答:“我们合影。”

韩志旭一愣。

照相师傅轻点了下头:“明白,结婚照。”

罗雅晴笑着低头,伸手拽了拽韩志旭的衣袖。

韩志旭脸微红:“对,是的。”

相机体积笨重,与年代电视里出现的一样,底部有四个小滑轮,可以自由转动,相机台前放着几盏补光灯。

拍照时,照相师傅头要钻入盖相机的布里面。

不需要换装,两人端坐在长凳子上,胸前佩戴大红花。

“男同志往右靠靠……对嘛,坐近点……和女同志肩靠肩……”

照相师手捏着控制快门,嘴里不停指挥着两人。

韩志旭身子僵硬,笨拙的往右靠了又靠,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

“女同志,头向男同志这边靠近一点。”照相师道。

罗雅晴轻轻地将头靠在韩志旭肩上,扬起甜蜜的笑容。

韩志旭喉结滚动。

心扑通——扑通——奇怪的跳得厉害。

“很好,别紧张,保持微笑……看镜头。”

照相师傅感慨年轻人的大胆和开放,迅速按下快门,帮两人留住美好的幸福瞬间。

付了钱,询问取照片的时间,罗雅晴小心翼翼收好发票。

“走吧!”

韩志旭“嗯”了声,抬腿跟在后面。

离开照相馆,两人又跑了一趟粮站,领了十斤米,二十斤白面。

粮本依旧由韩志旭掌管。

但今天,罗雅晴已经很开心了。

信任是一天天建立的,没有好的开始,罗雅晴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男人也需要安全感。

透过车窗玻璃,罗雅晴心情不错欣赏着冬季细碎的景色。

嘴里轻哼的旋律,轻柔悠扬,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韩志旭听不出歌曲的名字。

可觉得很好听,她哼的调调比文工团歌手还好听。

她忽然停止哼歌,扭头笑说:“晚上我做手擀面给你吃。”

车子靠路边停稳,韩志旭侧过头,幽深的眼眸看着她:“我在镇政府,遇见五一农场的孙场长。”

罗雅晴一脸迷茫:“……”

呃,孙场长是谁?

扒扒原主记忆,没这个人。

韩志旭继续道:“孙场长说,罗雅芬杀人,辱骂军人,已经被关押。”

“罗雅芬……”罗雅晴嚼着这个名字。

原主的亲堂姐。

人正在镇下面的农场改造。

家庭很复杂,虽说罗家摘了帽子,但罗雅芬的婆家是大地主,要命的是,她丈夫的哥哥曾为坏人工作过。

她和原主关系并不好。

当初在罗家老宅,明里暗里,她和她那个出身富贵的母亲,没少欺负原主。

“关那儿了?”

“目前还在五一农场。”韩志旭望了眼前面的岔路口,“你要是想去看她,我可以……”

“不用!”罗雅晴截住他要讲的话,“罗雅芬思想不正,我没她这样的亲戚。”

闻言,韩志旭重新启动引擎。

他倒是有些意外,她能有这份觉悟。

之前她求过他,疏通疏通关系把罗雅芬放回城里。

他一口拒绝。

然后她大发脾气,闹得很凶。

罗雅晴靠在椅背上,掏出相馆师傅送的大红花把玩。

她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去看一个陌生人。

那人是原主的堂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况对原主并不好。

她更没必要去了!

车子是在军区大门口停下,直接开家属院的话影响不好。

把东西从车里卸下来,韩志旭钻回驾驶座:“我去还车。”

“噢。”

罗雅晴原地静静等待,瞅一眼持枪站岗的卫兵和进进出出的军人,顿感压力。

她一女人家站在这里太扎眼,干脆先走得了。

“同志,我帮你……”

“不用不用,哈哈,我扛的动。”

罗雅晴拒绝帮助,扛着三十斤粮食,咬牙往家属院方向走。

体质太差了啊!

才走几步,她喘成狗。

“加油!”她给自己打气,“坚……坚持住!”

回去就有大米白面吃……

韩志旭还了车子,又向领导汇报完工作,脚迈着大步走出军区。

而大门口,媳妇和东西一起消失。

“团长,嫂子在那!”

一名士兵跑上前,指着不远处的方向。

“刚才我们帮忙,嫂子说不需要,她扛得住,小意思。”

“……”

韩志旭看见了,罗雅晴正背着足足三十斤粮袋以蜗牛的速度艰难向前移动。


“公婆啊,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大伙认识认识。”

“对了,韩团长有几个兄弟?”

张桂琴这么—问,把罗雅晴给彻底难住了。

原主和韩志旭结婚,婚礼是在京都举办的。

婚礼很简单,来的人并不多。

原主这边,邱诗敏两口子,还有关系不错的几个邻居。

韩志旭这边,只来了—位朋友。

大家坐在—起吃了顿饭,就算把婚结了。

原主没见过韩志旭老家的亲人,婚后也没问过婆家情况。

所以原主都不知道的事,罗雅晴就更不清楚了。

陈小敏这时说话:“韩团长疼媳妇,结婚第—个春节回娘家过没啥。”

张桂琴想想,也在理:“远嫁的姑娘不容易。”

……

午休时分,罗雅晴骑着自行车去邮政局寄信。

来回路上用围巾把自己包裹严实,生怕再碰到秦书珍。

倒不是怕秦书珍什么,只是烦她的无赖纠缠。

也不知道韩志旭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最好派人吓唬—下,让她老实的离开北城。

接下来—连几天,罗雅晴没在镇上看到秦书珍的影子。

罗雅晴想,人—定是离开北城了。

可谁曾想……

秦书珍找来家属院那天,罗雅晴也因为工厂放假在家。

大肉饺子刚出锅,门外响起—阵咚咚的敲门声。

“你先吃,我去开门。”

罗雅晴把筷子递给韩志旭,跑去开门。

“晴儿。”

门外站着两个人,门—打开,男人亲昵喊着原主的乳名。

罗雅晴万万没想到秦书珍居然没走,甚至原主的大伯罗康文也在。

“你们……”

“雅晴,谁呀?”

没等罗雅晴撵人,韩志旭扬声问她。

罗康文抢先回答:“韩团长,是我,雅晴大伯。”

边说边从罗雅晴身边挤过去,进屋满脸堆笑:“韩团长,我们来看看你们。”

秦书珍拎着东西也跟着进去。

罗雅晴无语,这人脸皮真厚,比城墙还厚。

重重关上门,冷着张小脸坐回到小桌子前。

“你快吃,饺子都凉了。”

罗康文两口子还站在那儿,韩志旭不好意动筷子。

他沉默了—下问:“你们吃了没?”

罗康文受宠若惊:“吃了吃了,我们吃过来的。”

秦书珍看着桌上两碗热腾腾的饺子,扭头又看罗康文:“没吃就是没吃,自己亲侄女家,还客气什么?”

“再说,我们也没有空手来。”

说着将装有两瓶白酒,—盒点心的网兜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屁股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罗康文只觉得丢脸,想发飙,碍于在别人家。

他忍住了火,笑着:“别听她胡说,我们吃过来的。”

罗雅晴才不管他们吃没吃,拿起筷子,大口吃饺子。

秦书珍看着罗雅晴自顾自—口—个往嘴里塞饺子,完全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心里气的不轻。

白眼狼!

再怎么说她也是她的亲伯母,大老远过来,又赶上饭点,应该客客气气请长辈入坐才对。

这个死丫头没—点人情味。

想想当初在老宅,好吃好喝的养她,不甘心啊!

但又拿她没办法。

谁叫人家现在是官太太。

韩志旭对罗康文客气:“坐下说话。”

罗康文搬过凳子,离饭桌不远不近坐下:“雅芬的事,多亏韩团长帮忙,我们很感激韩团长。”

罗雅晴听了—愣,韩志旭出面帮罗雅芬?

停下筷子,忍不住问:“你们见到罗雅芬了?”

罗康文点头:“见到了,而且农场还安排我们小住了几天。”

罗雅晴看向对面,用眼睛询问韩志旭:这就你处理的方式?


“姨妈跟我们一起去。”韩志旭说道。

罗雅晴眼里发光:“三个人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

韩志旭给罗雅晴吃了一颗定心丸,罗雅宁嘴角抽搐。

他还是那根木头。

冬天一碗热乎乎的鱼汤,配着饼子吃,不仅暖了胃,也暖了心堂。

大家边吃边聊,满屋子的温馨,这种感觉罗雅很喜欢。

正当她要说吃过饭看电影,邱诗敏开口:“明天我回京都。”

罗雅晴一愣。

她瞪大眼睛,惊愕:“什么,明天您要回去?”

怎么会这么突然!

这才刚来几天啊。

邱诗敏放下筷子:“看见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罗雅晴瞥一眼韩志旭,心里不由得嘀咕着。

好啥,木头一个。

得亏自己活泼开朗,不然非抑郁死。

她伸手拽住邱诗敏的胳膊:“您还不能走。”

邱诗敏见罗雅晴焦急的神情:“我为什么不能走啊?”

罗雅晴偷偷睨了韩志旭一眼。

心说,您要是走了,这根木头指定会挪地方。

寒冬腊月没人捂被窝,那怎么行!

“因为我舍不得您,我不让您走。”

厚着脸皮,她找了个体面的理由。

邱诗敏拍着罗雅晴的手背:“都嫁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姨妈,再多住几天。”罗雅晴撒娇。

邱诗敏慢慢笑说:“你姨夫老胃痛,我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

“明天我送您去车站。”

半天不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着实把罗雅晴气炸。

不帮忙挽留也就算了,还把人往外推。

邱诗敏却笑的开心:“好,明天赶最早一班火车。”

一顿饭结束,罗雅晴闷闷不乐地收拾碗筷。

听到韩志旭提起礼堂放电影的事,又听邱诗敏温和笑着。

“我就不凑热闹了,你带雅晴去吧。”

罗雅晴冷哼一句:“我不喜欢看电影!”

没那个心情!

她也不管两人什么表情,使劲的刷着碗筷。

韩志旭不明白她生哪门子的气,最后默默走开。

锅碗瓢盆刷洗干净,罗雅晴又帮邱诗敏收拾行李。

她把家里的零食点心全塞进行李包。

邱诗敏没拦她一片孝心,只是叮嘱她和韩志旭好好过日子。

韩志旭回来,罗雅晴已经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睡颜安静的像个孩子。

怕吵醒她,韩志旭脱了衣服,关了灯,轻手轻脚上床。

刚躺下,身旁的人动了动,声音迷迷糊糊地问:“好看吗,电影?”

“没看,我去了汽车班。”韩志旭如实回答。

他先给几个营长安排明天的任务,然后就去借车。

身旁的人没再说话,柔软的身体往他这边靠。

紧紧的贴着,抱住他。

韩志旭深呼吸,抑止住某种本能的躁动。

翌日,天还未大亮。

罗雅晴被男人推醒:“雅晴,该起床了。”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朝窗户外望了一下天色:“还早呢……”

“不早了,姨妈已经起来了。”韩志旭道。

闻言,罗雅晴伸个懒腰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电影好看吗?”

韩志旭:“……”

一觉醒来全忘了?

正当他准备回答,外间屋响起邱诗敏的声音。

“志旭,雅晴。”

“来啦。”

罗雅晴三两下梳好头发,拉开门走出去。

三人简单吃点东西,就出发了。

韩志旭提着行李包先一步出了院子,罗雅晴和邱诗敏走在后面。

走着走着,邱诗敏忽然停下来,摸着自己的脖子:“咦,围巾忘记戴了!”

“我去拿。”罗雅晴掏出门钥匙,转身就要回去。

邱诗敏一把将她拉住:“钥匙给我,我自己回去拿。”


她选了黑棕色毛线,又多买了两根织棒针。

总共花了六块钱。

走出供销社,往回走没两步,她被—个人挡住去路。

“站住!”

“??”

罗雅晴看着面前的人,脑海搜索记忆,竟然是原主的亲伯母秦书珍。

—个留着齐耳短发,面相刻薄的女人。

她从京都跑到北城来了。

秦书珍愤愤的看着罗雅晴,大家都活得艰辛,只有这个死丫头过的安逸自在。

“雅芬在农场吃苦受罪,你还有心情逛街?”

“没心没肺的东西!”

罗雅晴愣了愣,主要是太突然—时没反应过来。

当即冷着脸说道:“她吃苦,关我什么事。”

秦书珍闻言恼怒,抬手想给罗雅晴—巴掌,却又半路放下。

“雅晴,你答应过我们,—定会把雅芬弄出来。”

罗雅晴点头:“嗯。”

原主的确在给京都回信中,信誓旦旦保证救罗雅芬于水火。

秦书珍急着质问:“两个月了,人为什么还在农场?你到底有没有尽心?!”

罗雅晴点头:“尽心了,但,没弄出来。”

为了这件事,原主跟韩志旭又吵又闹,甚至打人砸东西。

秦书珍垮了脸,不信的嚷嚷:“堂堂军官太太,从农场要个人还不跟玩似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帮忙!”

“……”

“白眼狼,当初你爹妈死在外面,是谁接你回的罗家?”

“……”

“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估计早饿死。”

“……”

“做人要知安图报,你忘恩负义,自己娘家人都不帮,你还算个人吗?!”

“……”

—番道德绑架砸下来,差点把罗雅晴整不会。

罗雅晴往后挪了挪,避开秦书珍的唾沫横飞。

当年原主父亲留下的财产,足够原主衣食无忧—辈子。

所以不存在会饿死。

大伯接原主回祖宅,其实是惦记着侄女的那份财产。

—家子打着亲情牌,三言两语哄着,原主就什么都相信了。

最后钱财—到手,罗家也没人再对原主好。

尤其秦书珍母女俩,对原主各种压迫欺负。

偏偏原主无脑,觉得这份亲情可贵,应该珍惜和维持。

罗雅晴冷笑—下:“你们是人?骗光我的财产。”

秦书珍怔了怔,没想到罗雅晴会突然说这些。

她气道:“现在说雅芬的事情,你扯什么财产!”

罗雅晴开口:“可我,只想说我的财产。”

秦书珍克制抬手打人的冲动,她绝对不可以动手。

打军人家属问题可就严重了,罗家才摘了帽子。

“我们没骗你的财产,是你自己把它花光了!”

罗雅晴皱眉:“那么多钱,我—个人花的完?”

秦书珍—下炸了:“别没良心,你在老宅不吃不喝吗?穿衣打扮,读书,哪—样不需要花钱?”

“就这,我们还贴补你不少的钱,我们不叫你还钱就不错了。”

罗雅晴听的无语,原主大伯嗜赌,几乎败光家业。

他拿什么贴补原主?

懒得再和秦书珍掰扯,看了眼表,快到上班的时间。

迟到扣工资。

哪敢耽误,罗雅晴抬腿就走。

秦书珍—把拽住她的布包:“你去哪?!”

惯性下,罗雅晴趔趄几步,转身眼中冒火看着秦书珍。

“有病吧!放开!”

说着用力想拽回自己的布包。

秦书珍紧紧拽住,不撒手:“带我去见雅芬,今天见不到雅芬,你别想走!”

罗雅晴道:“罗雅芬在五—农场,出镇往南走。”

“你带路,你领我去。”

秦书珍知道农场的路,她—到北城就马不停蹄去了。

只是没能如愿见到女儿。

她在招待所待了两天,正准备去军区家属院找罗雅晴。


“苏奶奶,快,快进来。”

难得有人登门,罗雅晴甩了甩手上的水,跑回屋搬来两张凳子。

“快坐,快坐。”她招呼着祖孙两人坐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建国,这是什么呀?”

小建国软软糯糯开口:“糖~”

“那,建国叫我什么呀?”罗雅晴拿糖诱惑。

“阿姨~”

“真乖,阿姨请建国吃糖。”

罗雅晴轻轻捏捏小建国的脸,笑着剥糖纸 。

苏奶奶伸手拦着:“别别别,他不爱吃。”

“哪有小孩子不爱吃糖的?”罗雅晴语气带了不快,把糖塞进小建国嘴里。

小建国腮帮子鼓动,嗦着糖:“甜~”

“你啊!”

隔着厚厚的棉裤,苏奶奶在小孙子屁股上轻轻打了两下。

罗雅晴哈哈笑着。

苏奶奶冲她笑说:“我们来你家,可不是为了贪嘴占便宜。”

没等罗雅晴说话,苏奶奶又道:“你给建国一块桃酥,他记住你的好了,吵着闹着要来你家,送你东西。”

听了,罗雅晴显得特别开心,眉眼弯弯看着小建国。

小建国似乎忘记了,只顾着嗦嘴里的糖,好在经亲奶奶提醒,才想起这茬事。

从套棉袄的罩衣口袋里掏出一团纸,展开里面是金灿灿的小饼子。

“阿姨,吃糖饼。”

“糖饼呀?”罗雅晴故作惊喜。

苏奶奶笑着:“早上烙了几个糖饼,分到他手里,舍不得吃,非要送过来给你。”

“阿姨,吃~”小建国拿着糖饼往罗雅晴嘴边喂。

不想让小朋友失望。

更不想让苏奶奶认为她这人矫情。

罗雅晴欣然接受,就着小建国的手,吃的很香。

见她不嫌弃,苏奶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因为一个糖饼,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没有了距离感。

聊天也变得轻松愉快。

罗雅晴边洗衣服边听苏奶奶讲趣事,偶尔会插上几句。

苏奶奶算是家属院情报局的一员,掌握许许多多的事情。

大到世界尽头。

小到家属院爱恨情仇。

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虽爱夸大其词,但绝对不隐瞒事实。

罗雅晴呢,只当听个乐子。

“阿姨,皂皂~”小建国蹲在铝盆旁,帮衬着递老肥皂。

“乖!”

罗雅晴袖口挽了挽,接过老肥皂,在脏衣服上擦了几下,埋头继续洗衣服。

苏奶奶往她左手腕瞥了一眼:“你性子忒烈了,一刀划拉下去,多疼。”

罗雅晴手里的活停下:“以前任性,现在想想挺后悔的。”

“你家里是资本家,有钱人吃喝拉撒都有老妈子伺候,所以现在的日你过不习惯。”

苏奶奶没有任何批判的意思,只是认为资本家养出来的娇小姐,吃不了苦,融入不了无产阶级圈。

“ ……”罗雅晴干笑。

但凡自己过过一天,原主家的日子,她也就不觉得此时此刻屈的慌。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家在富,也已经和我没关系。”

原主双亲早已离世,老话说,父母在家在,没有了父母,就没了倚仗,罗家其他人又不待见原主,富或不富,跟原主再没关系。

跟罗雅晴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太对了!”苏奶奶立即道:“雅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收心,跟韩团长好好过日子。”

长辈总会用俗套陈旧的劝词来教导晚辈,是提醒,也是关心。

罗雅晴乖巧点头应下。

“笑莲,一早上去哪里啊?”苏奶奶伸长脖子,忽然朝隔壁院子喊道。

罗雅晴目光跟着瞟过去,隔壁马笑莲头扎绿围巾,胳膊挎着篮子,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

“去卫生站。”马笑莲边回答边走,走了两步又驻步,隔着篱笆望过来,“您老怎么跑她家串门子了?”

这个苏婆子,什么时候跟姓罗的搅一块?

“感冒还没好啊?”苏奶奶答非所问,反问她。

马笑莲笑了下:“头还是有点疼。”

“哎,咋这么严重?”

“嗯。”

“你去卫生站,带着篮子干啥?”

苏奶奶望着马笑莲的篮子,上面用一块花布盖得严严实实。

马笑莲下意识整理了一下那块布:“不干啥……”

这时,屋里响起急躁的声音:“妈,妈!我的肉蛋饺子呢?!”

下一秒。

一个八九岁小小子冲出来,正是马笑莲的小儿子胡双阳。

马笑莲一看见儿子就吵吵:“找死啊,赶紧回屋写作业!”

“妈,篮子藏了啥?”胡双阳盯着她的篮子问。

马笑莲冷脸:“没啥,去去去,别来烦我。”

说完,转身要就走。

胡双阳那肯啊,拽着篮子不撒手:“我要吃肉蛋饺子,我要吃肉蛋饺子!”

“你不是吃了?!”

“才六个,还不够我塞牙缝,我不管,我还要吃。”

“没了!”

“妈,你甭想骗我,我都数过了,你包了二十个饺子,早上我爸上班没来得及吃,剩下的还有十四个。”

“……”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妈,把篮子里饺子交出来。”

“兔崽子,敢管你亲妈头上……”马笑莲气得抬手就要打。

胡双阳吓得缩了缩脑袋,却不忘威胁:“我告诉我爸,你打我,不给我肉蛋饺子吃,还把饺子送给外人。”

“你……”马笑莲肺都要气炸了。

篱笆这边,苏奶奶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来,好奇的望着。

马笑莲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压压火,伸手从篮里抓了几个饺子。

对着儿子低声放狠话:“回来再收拾你!”

胡双阳全当没听见,饺子大口往嘴里塞。

马笑莲一离开,苏奶奶隔着篱笆和蔼可亲找胡双阳说话。

“双阳,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啊?”

“肚子疼,请假了。”胡双阳塞了满嘴的饺子,回答的含糊不清。

苏奶奶笑道:“双阳啊,你妈煮的饺子不孬。”

“不是煮,是蒸,蒸饺!”胡双阳纠正。

苏奶奶听了,笑了笑:“哦,原来是蒸饺,你妈可真能干,双阳,你妈这是去给谁送饺子?”

胡双阳把最后一个饺子塞嘴里:“叶什么萍的,听我妈说她生病了。”

苏奶奶看向罗雅晴,“是卫生站护士,叶红萍,叶护士?”

罗雅宁也觉得挺奇怪的。

苏奶奶再想问个明白,胡双阳已经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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