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秋长孙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唐:曝光了,我的皇长子身份李秋长孙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摇扇子的司马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除了这些兵士,还有一大群孩子整天围在李秋的羊肉串摊儿前。一边看着炭火上不断冒油的羊肉串,闻着羊肉串那抵抗不住的香味,一边流着口水。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李秋有时候也会送给他们几串尝尝。虽然分到每个人嘴里只有一小块,但也能让他们雀跃不已。久而久之,李秋哥哥就成了长安城所有孩子心目中最亲近,可爱的人。同时,射天狼美酒、无名小馆与李公子的名号,在军队之中也是无人不知。这一天,有几位前线的中低层将领也慕名来到了李秋的小馆门前。毕竟是有军职的将领,他们抹不开脸面像其他兵士一样蹭喝。可要自己掏钱买吧,这斗酒十千的射天狼昂贵价格,并不是他们不算高俸禄可以承受的了。就在这时,一位锦衣玉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在十几位属下和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小馆门...
《大唐:曝光了,我的皇长子身份李秋长孙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除了这些兵士,还有一大群孩子整天围在李秋的羊肉串摊儿前。一边看着炭火上不断冒油的羊肉串,闻着羊肉串那抵抗不住的香味,一边流着口水。
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李秋有时候也会送给他们几串尝尝。虽然分到每个人嘴里只有一小块,但也能让他们雀跃不已。
久而久之,李秋哥哥就成了长安城所有孩子心目中最亲近,可爱的人。
同时,射天狼美酒、无名小馆与李公子的名号,在军队之中也是无人不知。
这一天,有几位前线的中低层将领也慕名来到了李秋的小馆门前。
毕竟是有军职的将领,他们抹不开脸面像其他兵士一样蹭喝。可要自己掏钱买吧,这斗酒十千的射天狼昂贵价格,并不是他们不算高俸禄可以承受的了。
就在这时,一位锦衣玉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在十几位属下和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小馆门口。那华服年轻人表面上很随和,骨子里却无比冷傲的问向这几名将领:“几位也是来这里喝射天狼的?”
这几位中层将领中,有人是认得这位年轻人的。于是态度极其恭敬的施礼:“见过蜀王殿下!我们也是恰巧路过这里罢了,以我等的俸禄,是喝不起这种酒的。”
这个眼神狂傲的华服年轻人,就是李世民的三儿子,蜀王李恪。
他原本是听到这射天狼的名气,过来见识一下,看看这酒到底有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喝。恰好就让他撞见了这几名将领尴尬的一幕。
几乎是出于本能,李恪就使出了以往惯用的,拉拢人心的手段来。只见他冷哼一声,“这家连个招牌都没有的小馆,竟然敢卖出斗酒万文的天价来。真的是黑心透了!
你们都是我大唐守疆卫土,浴血前线的英雄。如今却要受这等奸商的刁难,今天本王无论如何也要替你们出一口恶气,对这黑心奸商予以惩戒才行!”
说着,李恪大喝一声:“谁是这家店的老板?还不速速滚出来见我!”
李恪想当然的认为,此时仗义出头,对这小店店主训斥一番,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拉拢这几名将领的人心。那自己在军队中的口碑和名声,起码也会加分很多。
只可惜,他对李秋,对这射天狼,对几名将领心中的真实想法,猜的是大错特错。
眼看着蜀王李恪和他身旁的跟班侍卫们在那大呼小叫,一名伙计急忙迎了出来。“见过蜀王殿下!我们家掌柜的出门进货去了,老板他人在后宅,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李恪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哼,你们这店铺着实可恶,一斗酒竟然敢卖出一万文的天价来?既然今天这事让本王撞见了,本王就非管不可了。你去把你们所有的酒都给本王拿出来,让在场的这些为我大唐浴血奋战的弟兄喝个痛快!”
听到李恪的要求,这名伙计急忙为难的躬身告饶道:“殿下,我就是店中的一个小伙计,真的是做不了这个主啊。”
那几名将领更是连连摇头拱手:“殿下,您的好意我们几个心领了,千恩万谢,不胜感激。但这酒,实在是不用殿下如此劳心了……”
不等他们的话说完,李恪十分豪气的一摆手,“你们几个不用再说了。你们都是我大唐开疆辟土的好男儿,本王绝不会准许这样的无良奸商欺负到你们的头上。”
就在这纷乱之际,李秋也恰好从后宅回到了店中。
在听了伙计的介绍后,李秋也来到了近前,恭敬的给蜀王李恪施礼:“李秋,见过蜀王殿下。”
此时,李恪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我也懒得同你废话,快些把你这里的酒都拿出来,让外面的这些兵士喝个痛快。不然的话,我看你这店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说完,李恪又转身豪情万丈的对外面一大群人一挥手。
“今天,我蜀王李恪请诸位畅饮,这射天狼就让大家喝个够,你们可千万不要客气。”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和兵士一听到蜀王殿下要请大家喝酒,还管够?自然是群情激动,大喜过望,连连躬身施礼,高呼着“多谢蜀王殿下”、“感恩蜀王殿下”、“蜀王殿下仁义豪爽”之类的话语。
李秋的眉头不由得微蹙:“额,回蜀王殿下。小店中的射天狼酒,一坛有两斗半,每斗十千,合计两万五千文。我给殿下打个八折,一坛酒两万文。不知道殿下先要拿上来几坛?”
还没等李秋的话讲完,李恪的眼里都快要喷火了。
看外面这些人数,若是让他们喝够的话,怕是要五十坛不止。五十坛酒就是一千两白银,百两黄金。
他就算有自己的封地和俸禄,怕是一下子拿出一百两黄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愤然道:“住嘴!你这黑心的奸商竟然还敢要黑本王的钱?你若知趣,就乖乖的开仓放酒,否则的话,你这店甭想开了不说,本王还要治你的罪!”
听见他的话,此时的李秋终于明白过来了。
敢情这孙子是想慷他人之慨,让自己无偿献酒,然后他在那边收割人情。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是不是?
李秋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态度谦和,不卑不亢的对李恪施礼,道:“敢问蜀王殿下,殿下口中所说,我这小店和射天狼,是黑心,是奸商又有何据?”
在这种严峻且紧张的气氛中,李秋的话,在众人听来,格外刺耳。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带着愤怒和敌视的目光,同时朝着李秋身上聚焦而来。
尤其是幽州城的主将,老郡王和罗可心,眼神更是凌厉。
这幽州城,对于罗家来说,不仅仅是—座城。
而是家!
这里有着罗家的—切,这里的每—位百姓,都是他们历代相伴,同甘共苦的至亲之人。
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幽州城有任何闪失的!
迎着周围人的目光,李秋轻叹—口气。
径直的把身前下方,城墙上插着的—支突厥的羽箭拔了下来。
然后掐住了羽箭没入墙体的位置,大概有—掌之长。
“幽州城的城墙,并不高大。”
“墙体,也根本就称不上坚固。”
“你们也都看到了,突厥的普普通通的—支羽箭,就能没入墙体这么深的距离。”
说到这里,李秋又指了指城下的地面,以及城对面远处的突厥大军。
“昨夜胡骑来袭,敌我双方互射。”
“很明显,我军的弓弩射程没有胡骑的远,没有胡骑的强劲。”
“—旦在攻城之时,胡骑分散,我方兵士集中,到时必定吃亏。”
“更重要的—点,对面的突厥人数太多了。”
“现如今,根据目测就已经超过了—万人。”
“而且看样子还在继续的聚集之中。”
“这—次的突厥来袭,是带着阴谋和目的的,远不同于之前的仅限于来掠夺金银和粮草。”
“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但是从客观上讲,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次的突厥攻城,我们守不住。”
听着李秋的平静分析,在场众人都有—种被人压制,很愤怒,很生气,很难受,但却找不到反击的方法和理由—般。
随后,这种难受爆发出来,成为了—种更大的敌意情绪。
“大胆!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你算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区区—介商贾,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连枪都没摸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吠?!”
面对着众人的愤怒指责,李秋目光坦然,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
而冯立等人,则是向着李秋身边挪了挪。
意味很明显,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李秋。
这时,军中主将‘罗通’,怒目看向了李秋。
“你要是怕死,就滚回长安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李秋强大而自信的冷哼—声,“在战场上,在我这里就从来没有怕这个字!”
“我相信你们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不怕死,想着与这座城共存亡。”
“但是,仗不是你们这样打的。”
“做没有意义的无谓牺牲,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李秋说的这些话,若是单纯讲道理的话,包括罗可心在内的所有人,都难以辩驳。
只不过,目前他们眼中的李秋,只是—介商贾,无用的书生,连在这里,城墙上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换来的,是更大的嗤之以鼻。
眼看着这里的氛围越发的凝重,这时候,身穿盔甲的老郡王走到了李秋的近前。
那双浑浊的老眼之中,却是透着—股—辈子在战场上磨砺出的威严。
“按照军规,战时,布衣者,不得登城墙。”
“把李秋带下去。”
“以后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带他到城墙上来!”
说完,老郡王目光凝重,径直的转身离去了。
而老郡王的这种做法,也是大大出乎了幽州城其他将领的意料。
若是换做以往,在这两军交战之前,最为敏感的时候。
要是有人像李秋这样灭自己的士气,扰乱军心,以老郡王暴躁的脾气,怕是早就拉出去砍了。
但是没想到,今天却是对这个小子格外的网开了—面。
话分两头,先说李秋这边。
在从城墙上归来后,冯立、李秋他们所在的住所,气氛有些凝重。
再没有了之前的那些轻松、玩笑。
尤其是冯立,可能是由于立场的缘故,他没有幽州城那些将士们的情愫,反而更加的能看清楚,李秋今日所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错。
以目前的敌我双方形势,就算是拼尽了最后的所有力量,幽州城怕是也守不住三日。
“冯将军,不知你对于眼下这突厥大举来袭,是怎么看的?”
冯立皱眉,不知道李秋所言何意,随之摇了摇头。
李秋这时候叹息—声,无比认真的凝视着冯立,“冯将军,不知道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对于李秋的长时间接触和了解,冯立点了点头。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李秋这时候深呼吸了—口气,无比郑重的缓缓说道:“依我看,这—次突厥如此反常的大举进攻,其背后的目的有三。”
“第—,很好理解,寻仇!”
“之前我通过了解得知,在翼州时我们杀死的那个突厥贵族康苏密,就是这次大军来袭的格伦首领的最后—个儿子。”
“疯狂之下,他来寻仇,并不意外。”
“其二,借助攻打幽州城,来试探我大唐虚实。”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点,他们这是在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幽州边境打得越是惨烈,大唐势必要分—支军队过来驰援。”
“最有可能是把驻守河南、山东地带的程咬金的三万人马调动过来。”
“到时候,长安城的守备力量就会更弱。”
“而突厥人的最终目标,也就显现出来。”
“那就是长安!陛下!”
听着李秋的话,冯立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尤其是听到最后—句话时,冯立大骇。
李秋恭敬回话:“回国公爷,小子店中的射天狼,斗酒十千。”
“好一个斗酒十千!去把你这里的酒和菜给我来一份。要是与寻常的酒一样,我定饶不了你!”
见他明显是带着怨气来的,李秋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然后恭敬施礼,“国公爷,小店之内一共只有四张桌位,不巧此时都已经满座了。要不小子遣人将酒菜送至国公爷府上,不取分文,只当是小子的一点心意和补偿。不知道国公爷……”
“呸!”还没等李秋的话说完,程咬金怒斥一声。
“难道我是那贪图你这小便宜之人?就你这狗屁一般的粗鄙小店,卖如此的黑心价钱,还已经满座?你休要唬我!
今日这饭,我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就算是真没有座位,老子就把这些蠢货一般的东西们一个个亲手丢出去,把桌子腾出来!”
程咬金一边气势汹汹的说着,一边蛮不讲理的往里闯。
经过前面三个隔间时,里面的每一张桌子上还真的都有人在用餐。只不过经他一闹,大家也都面色阴沉,皱眉不语,早就停下了碗筷。
刚刚就那一打眼的功夫,他就从那三个隔断中看见了几个长安城中有头有脸,有份量的人物。程咬金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叫苦。同时将李秋骂了一万八千遍。
刚才他那大嗓门的一句‘蠢货一般的东西们’,可是将这些人都涵盖在其中的。这特么的得罪了多少人啊?别看程咬金脾气火爆,直性子,外观上五大三粗的,但是内心中却是精明着呢。
于是乎,心中越想越是憋火的程咬金,就来到了最里面的那个隔间。这里只有武珝和一个小丫鬟两个人在。
见状,程咬金也就放心了。
“呵,难道这就你口口声声的没有桌位?还不赶紧滚开,把你这里的酒菜给我呈上来。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今日我就砸了你的店,打断你的腿!”
可是让他和程咬金两人都万万想不到的,另一边的武珝突然间愤怒的站了起来。
年仅十三岁的她,没有丝毫胆怯的直接怒视向卢国公程咬金。
“真的是好威风的卢国公啊!我在这里好好的吃饭,你却兀自无礼闯入,出言不逊,你凭什么叫我滚开?”
李秋还是第一次见到武珝身体中蕴含的那种坚毅与勇气。
而另一边,程咬金堂堂国公爷的身份,手下统兵数万,如今在这个无名小店,竟然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商贾家小女孩子如此质问和怒视,程咬金的内心中顿时是火冒三丈。
连同之前积攒的怨气、怒气,一同爆发出来。
“嘿,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今天这饭我还不吃了呢,先把你这店砸了再说!”
说着,直接一把就将武珝所在的这张桌子给掀了。
轰隆一声,杯盘狼藉,场面甚是吓人。
武珝毕竟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是被眼前这凶神恶煞,随时准备吃人一般的程咬金给吓到了。当即是惊呼了一声。
李秋的反应极快,在程咬金掀桌子之时,他就揽住武珝,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与此同时,李秋用他最后的仅剩的忍耐,冷冷的对程咬金说道:“国公爷,您若是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小子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李秋的话,直接把程咬金给气乐了。
“哈哈哈哈……好你个狂妄,不知死活的小小商贾。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个手段请我出去的?!”
眼看着这边火药味越来越浓,此时正被李秋护在身后,紧紧抓着李秋衣服的武珝心中无比的焦急。
与此同时,另外三桌吃饭的客人们,也都轻叹一口气,来到了隔断的门口。
此时的他们也是进退两难,众人也就卡在了这种尴尬的境地,站在门口,继续关注事情的走向。
“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个手段请我出去的?!”
看着面前程咬金胡搅蛮缠,嚣张至极的样子,李秋心中的怒火也在急剧飙升。只见他冷冷的喝道:“若卢国公您再这样继续无理相逼的话,小子就会用一只手拎着卢国公的脖领,把您给丢出去。”
李秋的这句话,实在是太过突兀和让人意想不到。
而且他那平静至极,非常认真的话语,配着如此荒诞不羁的内容,带给在场众人的反差实在是太巨大了。以至于直接把武珝和另外一边的有几个人都给逗笑了。
开什么玩笑,卢国公程咬金那可是有名的征战沙场的将军,武艺不凡。这李秋一个清秀书生,怎么可能一只手拎着程咬金的脖颈,给丢出店去?怕是单单连他身上的盔甲都不一定端得动吧?
同时,一股更为巨大的担忧随之产生。李秋的这极其可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看轻的话,让程咬金心中怒火暴涨。尤其是武珝和另外几个人没能控制住的笑声,更是将他的怒气值推到了顶点上。
“你找死!”
随着一声大喝,程咬金用足了全力的一巴掌就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李秋的脑袋扇来。
眼看着程咬金急怒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李秋完了!怕是要被程咬金一巴掌给生生打死了。
此时此刻,被李秋护在身后的武珝,身体不禁颤抖,泪花都已经在眼里打转。
李秋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会同卢国公硬怼起来的。不然以李秋聪明和沉稳,是断断不会给程咬金出手的机会和借口的。
李秋,你怎么就这么傻!随着武珝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
“呼!”程咬金带着全部力量的一记重击已然到了眼前。
有胆小的,都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瞧见下一刻那血腥、残忍的场面。
正当李秋冲到了楼下,顺手抄起了一根铁棍,想着杀出一条血路之时。
街面上又有了新的变化。只见长孙无忌带着浩浩荡荡的禁卫军杀了过来。
另一边,京兆府尹张蕴古,也带着京兆府的军队从另一个方向极速朝着这里赶来。
“住手!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想造反吗?!”
随着长孙无忌的一声大喝,气势汹汹的禁卫军也杀到了眼前。
眼看着这种阵仗,程咬金深深皱起了眉头。这好端端,大白天的,竟然把禁卫军都给惊动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寻常呢?
尤其是当听到了长孙无忌的呵斥声后,程咬金心中更是不爽。
“我说长孙大人,你这未免也太上纲上线了吧?我府中几十号侍卫,围了一家小酒馆,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造反了?”
要换成平时,程咬金这种插科打诨的浑人,长孙无忌这种聪明人才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打个哈哈也就懒得搭理他了。可今天,长孙无忌的表现却是大大出乎了程咬金的意料。
只到长孙无忌全程冷面,对程咬金算是打招呼般的玩笑竟是视而不见。手一挥,直接下了令,“来人,把这伙目无法纪,公然在长安城中闹事的人统统给我拿下!交给京兆府查办!”
随着长孙无忌的一声令下,禁卫军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上前来,将程处默在内的所有人都按在了那里。
“长孙无忌,你疯了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咬金看不下去了。
也直到这时,长孙无忌才转过身正眼看了他。
“程咬金,我不与你多废话。你现在就随我一起进宫面见圣上去!”
见到长孙无忌如此,程咬金的内心里简直是炸了。
搞什么东西!老子就是围了一个小小的酒馆,你特么就直接把皇城的禁卫军给调了来。直接绑了我的人不说,还得随你去见圣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拆了皇家祠堂呢!
不过,他心里骂归骂,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怒目圆睁,跟随长孙无忌一起进了宫。
长孙无忌带着程咬金走了之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了京兆府尹张蕴古。
“你们先把小程将军和这些侍卫带去京兆府。切记好生茶水招待,不得对小程将军无礼!” 张蕴古命令道。
他可没有盛怒之下的长孙无忌那么硬的脑瓜壳。当即吩咐人给程处默等人松绑,并将他们带去自己的京兆府,等待着后续皇宫那边传来的消息。
直到这时,程处默等人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一些。在同张蕴古恭敬施礼后,随着京兆府的侍卫们一起离开了。
随后,张蕴古这才来到了李秋这边,关切的询问。
“李秋啊,你这边没什么事吧?”
此时的李秋早已经悄悄丢弃了手中的铁棍,再一次恢复到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清秀青年。
“小子李秋,感激张大人和长孙大人前来解围,相助。托大人的福,小子没什么事。”
张蕴古点点头,“嗯,没什么事就好!”
然后,又交待和嘱咐了李秋几句话后,也就带人离去,赶回京兆府去了。
原本在店中吃饭的客人,也陆续的过来安慰李秋几句,然后告辞离开。
当众人都走了以后,武珝也终于来到了李秋的近前。
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一时间,四目相对,只这样静静的愣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略微愣神之后,还是李秋略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额,武珝姑娘。之前的无礼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此时的武珝大眼睛眨了眨,眼中含笑看向了他,“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随后,见李秋这里无事了,武珝也放心的回府了。临走时,还不忘嘱咐李秋,如果再有什么难事,一定要来应国公府找自己帮忙。
……
皇宫之中,李世民正在召见李靖、秦琼、魏征等重臣。
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先是泾州那边,谋反的李艺中了李靖使出的离间计,被自己的副将斩掉了脑袋。这也使得本就兵力不足,整体实力远弱于突厥的大唐军队免去了一场内耗。李艺原本的那八万兵马,也顺利的被重新收编。
另一边,在魏征的徐徐引导之下,山东那边的士族、官员们,彻底归心。这也就帮助李世民稳固住了最重要的根基,大后方。除去了他的一个心腹大患。
在这两件大喜事之下,今天李世民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可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大嗓门的嚷嚷声,一脸怒容的程咬金极不情愿的被长孙无忌给带了进来。
一见到他们两人这架势,这神情,在场的诸人也都看愣了。坐上龙案后的李世民也是大笑,“哈哈,辅机、义贞啊,你们两个这又是怎么了?”
见李世民发问,长孙无忌先是怒气冲冲的冲着程咬金哼了一声。
“回禀陛下,程咬金他目无王法,在长安城擅自动兵,围困了李秋的小馆。若不是臣和张蕴古及时的率兵赶到,怕是他们就要私自动刑,草菅人命了!”
听到这话,原本脸上带着轻松笑容的李世民瞬间就变了脸色。一缕狠厉光芒直接从眼中暴涨。整个承庆殿内的所有人,都同时感受到了李世民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李秋他怎么样,没事吧?”
长孙无忌的这番话,字字珠玑,把理、情、仁、义几个方面全都占到了。
李秋心中无奈,也有些感激,恭敬躬身施礼:“多谢长孙大人教诲,小子知错了。”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秋啊,对于你自身的安危,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你不要忘了,在这长安城中,可不只有他一个蜀王。只要你走得正,行得端,只要我长孙无忌当权一天,这长安城内,这整个大唐,就没人敢去陷害你、迫害你!不知我说的话,你信还是不信?”
长孙无忌的一番话,慈祥、正直、真诚,李秋听了也是心中充满了暖意。
李秋无比恭敬的施礼,“长孙大人的话,小子信!无论如何,小子也不会这样一声不吭,不辞而别的悄悄走掉了。”
看到李秋真的不会再走了,长孙无忌这才放下心来。
当然,暗中该做的保护还是要做的,事关重大,他可不放心!
临走时,李秋执意要送长孙无忌几坛射天狼带回去。
起初,长孙无忌还想推脱,但转过头来一想,只有自己欠李秋的人情越多,这小子心中才能越安定。于是乎,他一口气干脆拉走了十坛射天狼。
并且告诉李秋,其中有两坛要去送给张蕴古,有五坛要送给陛下,剩下的三坛他自己喝。听到长孙无忌的这种安排,李秋果真露出点笑容,连连点头,嘱咐长孙无忌酒喝完了自己再去送。管够。
安抚好李秋这边的事情,长孙无忌自然是进宫交差,告诉李世民一声。
不过他进宫时李世民正在承庆殿中商讨重要军情,长孙无忌只好先去了皇后那边。
“什么?秋儿他要逃走?”
一听到自己哥哥的话,长孙皇后吓得脸色都变了。
长孙无忌此时也是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唉,皇后啊,其实李秋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你想,他一个小小的商贾,如今却得罪了一位皇子。趋利避害之下,以这孩子的机敏,不跑才是不正常!
幸好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及时的折返,把他给拦住。不然的话,这孩子怕是真的就这样跑掉了!”
此时此刻,一向以慈爱、贤德著称的长孙皇后,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焦急。
“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许伤害到我的秋儿!本宫不许!李恪这个混账东西,他若是不知悔改,胆敢继续为难秋儿,我绝对饶不了他!”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眼中的伤心泪珠噼啪的掉落下来。
“这些年来,秋儿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磨难,这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我都从未给他做过一顿饭,给他缝制过一件衣服,我这还算是什么娘亲啊,呜呜……”
这时,李世民也处理完了前面的军政,恰好走进来,瞧见了这一幕。
在听长孙无忌说明了原委后,李世民也是又惊又怒。
看见长孙皇后如此伤心,李世民的眼中也是不禁有些发红。
“观音婢,朕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秋儿半分!”
……
蜀王府,李恪发疯了一边摔打着东西,一边咒骂道:“那该死的李秋、王珪、张蕴古,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在李恪的周围,一些他的心腹,朝中的重臣也在苦心相劝。
其中自然是以两朝元老,当今宰相封德彝为核心。
“殿下,你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吗?”宰相封德彝说道。
李恪平复了下情绪,说道:“宰相的意思是?”
封德彝继续道:“今天听到此事后,我等即刻就入宫面圣,但圣上谁都不见。殿下只是砸了一个无名小店,也并未造成任何死伤,按理说这样的事情,陛下说教几句也就差不多了,而今却对殿下如此惩罚,实在有些蹊跷,老臣怀疑这背后可能是受人挑唆。”
李恪所有所思,道:“可谁会跟本王过不去呢,这黑心奸商纵然有心,也定无这样的本事的,莫非……..”
封德彝点了点头:“殿下能力出众,又得人心,怕是东宫那位嫉妒殿下的才能,趁机在陛下面前诋毁殿下,这才使得陛下动怒。”
“这个李承乾,总有一天要他好看,不过,这个李秋也不能放过!”李恪咬牙切齿道。
另一边,今天闹出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东宫那边。
在东宫,太子李承乾哈哈大笑,“这个李恪,近些年来明目张胆的积聚势力,拉拢群臣。还总觉得自己能力超群,目中无人。如今没想到却闹出来这么大一个笑话。”
一旁他的老师,太傅李纲,却是笑着摇摇头,道:“太子啊,你看到的这些是表面,你仔细想一想,单单是因为砸坏了一个商贾家的桌椅板凳,陛下就对蜀王予以如此重责,这合理吗?”
见李承乾摇头,李纲微笑,“这件事无非是一个由头罢了。陛下真正的用意,是要敲打一下蜀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嫡庶有别。别再搞这些拉拢人心的小手段。也更说明了,圣上对殿下你的关爱。”
听到这个突兀的问题,李秋愣了一下,随即真诚答道:“目前只有武珝姑娘一人。对了,这次回去千万别再把这圣女果给放坏了。吃完随时可以再来拿的。”
豆蔻年华的武珝听到李秋如此直接的回答,不由面色绯红,点了点头。
在武珝将剩下的几颗圣女果拿回家中后,好多皇亲国戚,士族大户家的女儿们,纷纷来找,想要一颗这圣女果回去。可武珝又怎么舍得给?
于是乎,那些女孩子们就找到了各自家中的长辈、父母。要效仿武士彟,去李秋那要几颗圣女果回来。
李秋几乎是本能的就拒绝了!客官要是想吃圣女果做的菜可以,但是想要圣女果?对不起,小店不卖。
至于被问到为什么应国公府的武珝就有了圣女果,李秋则是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把这些人可是着实气得不轻,并表示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武珝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不由想到了李秋说目前只有她一人有摘圣女果的机会,不由脸色发烫,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自己在他眼里非比寻常吗?
于是,在一次来吃饭时,武珝偷偷送给了他一个花瓣做的香囊,让李秋受宠若惊。
……
蜀王府内,程咬金的长子,从军中归来探亲的程处默,前来拜访好友李恪。当听到了李恪等人添油加醋的述说后,同他爹一样火爆脾气的程处默当即大怒。
“区区一介商贾,他好大的胆子!”
看着程处默暴怒,一旁的李恪和权万纪等人假意相劝。
“唉,处默啊,你也别再动气了。本王不就是活生生一个例子吗?想着替那些被奸商蒙蔽的人强自出头。可结果呢?自己被父皇严惩了一顿,还要受这群人们的嘲讽。”
一旁的权万纪,也是如此相劝,“就是啊,程将军。根本就没人能体谅到殿下的一番苦心。若是再由这种风气继续被那奸商带坏下去,我大唐的民风民德,可就要完啦!据说已经出现有兵士、百姓,卖掉家中房屋,只为了去喝那射天狼的了!”
“什么?”听到了这里,程处默再也坐不住了。
“把住宅变卖了就为了去买酒?这是什么混帐东西?!”
权万纪叹气道:“这变卖了祖宅去换酒的人,就是程将军曾经的部下,郭龙。”
一听到他的话,程处默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是极度的愤怒。
“郭龙?这个混账东西,老子现在就去找他!若是真如你所说,我特么先抽郭龙这个混蛋,然后就去把那奸商的酒馆给他砸了!”
这时候,权万纪等人纷纷相劝。说殿下的前车之鉴在那里,还说这个李秋买通了京兆尹,又有魏征等人撑腰,轻易动不得。
程处默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李恪朝权万纪递了个眼神,后者道:“程老将军一身正气,爱兵如子,且与陛下同气连枝,相信他也不想放任这种恶毒奸商为祸民间的。”
听到此处,程处默皱眉,停顿了半晌。
“哼,家父近期可能要回长安一趟。到那时,我就将此事去同家父说。”
听见程处默的这番话,李恪和权万纪等人的眼底处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哎呀,处默啊,若是能有卢国公出面,想必父皇也一定会在卢国公的提醒下,彻底的认识到这种黑心商贾的危害。不论怎样,我先替这长安城中的百姓,兵士们,谢谢你!” 说着李恪无比正式的对程处默施礼。
程处默大惊,也急忙的恭敬还礼。
一旁的权万纪等人也是趁热打铁,不断称赞、恭维着程处默。说虎父无犬子,程处默爱一身正气,乃真英雄,真豪杰云云。说得年岁不大,涉世未深的程处默不由得飘飘然,心中甚是欣喜。
就这样,十几天之后,当程咬金从前线返回京都探亲、述职之际,程处默第一时间就找上去说了这些事。
一听到他的话,火爆脾气的程咬金怒发冲冠,瞪大了双眼。
“什么?竟有此事?处默,你所言可都属实?”
程处默恭敬的施礼,“父亲,孩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属实。”
“在这十几天里,孩儿也曾走访、询问过多人。那败坏民风的商贾,确实是酒价一斗万文,至于那混帐郭龙卖房买酒一事,也是真的。”
程处默所言非虚,这些天里,他也确实大致走访,询问了一番。只不过,他所眼见的,所听见的,也都是精心准备,加过料的。
“去他娘的斗酒万文,若是任由这群混账商贾继续伤风败俗,还能了得?看我不砸了他的店,打断他的腿不可!”
说着,连身上盔甲都还没有脱就直接赶到了李秋这里。
一进门,便带着怒气大喝一声,“店家呢?给我滚出来!”
此时正值中午的饭口,店中的四个隔间均已坐满。李秋正陪着武珝闲聊,说着话。
自从上次赠给李秋香囊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武珝总感觉李秋这里很很有趣,哪怕是跟他聊聊天也觉得很开心。
于是,她便总是以去李秋那摘圣女果为由,跟父亲撒娇,央求父亲带她出来玩。
可是武士彟身为工部尚书,琐事太多了。于是就给了武珝不少银两,让府中的侍卫和丫鬟陪着武珝去李秋那吃饭,散散心。
当听到程咬金那语气不善的叫嚷。李秋不由得皱眉,在跟武珝交待了一声后现身出来。
这时,有伙计悄悄跟李秋耳语了两句,告诉他门口的正是卢国公,程咬金。
只不过看着眼下程咬金这顶盔掼甲,杀气腾腾的模样,貌似是来者不善啊。
“小子李秋拜见国公爷。”
程咬金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哼,我问你,你这里的酒,多钱一斗?”
武珝含泪摇摇头,“父亲,我的那颗圣女果烂掉了……”
武士彟看到面前桌子上的玉盒里面装着的已经坏掉的圣女果,这才恍然大悟。
“嗨!女儿啊,不就是一颗果子吗?李秋那里想必还有许多,等回头爹爹再带你去多要几颗回来不就行了?”
谁知,武珝却还是伤心的摇摇头。
“爹爹,你说我会不会也像这颗圣女果一样,从宝石一般的晶莹、漂亮,很快就变老,变丑,然后死掉?”
武士彟此时真的是又爱又觉得好笑。
“武珝啊,你今年这才多大?你未来的人生,长着哩!这两年,爹爹为你寻一处好人家。我们家武珝,也要到了成亲,嫁人的年纪啦!”
见父亲突然间提到了婚事,刚刚有所好转的武珝不免再次伤心起来。
“爹,我不要成亲、嫁人,我就想这样一直的陪在爹爹的身边。”
武士彟怜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叹了一口气。
“傻丫头,爹爹老了,陪不了你一辈子的。爹爹临走之前,一定要给你找一个好人家才能放心呢……”
对于自己最宠爱的这个女儿的婚事,真的是武士彟心中的一个心病。
随后,武士彟无奈的摒除这些烦心事,宠溺的就要拉着武珝去李秋的小馆吃饭。
顺便再要几颗圣女果回来。
不料武珝却是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爹,人家不要去。”
嗯?不要去?
随后,武士彟才哭笑不得的从女儿口中问出了原因。
“爹爹,人家如今眼睛都已经哭肿了,若是被别人知道仅仅是因为一枚坏掉的圣女果,非要笑话死女儿不可。要不……爹爹就明天再带武珝去好了。”
……
第二天,武士彟带着武珝,再一次来到了李秋这里。
见到他们父女的身影,李秋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国公爷,武珝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
武士彟笑笑,“李秋啊,好像距离上一次来你这里,也没到半月时间吧?”
这句话差点没把李秋给噎死。幸好,武士彟主要想说的重点在后面。
“我们这次来呢,还有一件小事想劳烦你一下。就是上一次你送给武珝的圣女果,坏掉了,这因此丫头还伤心了好一阵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再给她几颗……”
没等他的话说完,李秋就连忙笑着躬身施礼。
“国公爷,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稍后我就多摘几颗果子送给武珝姑娘。武珝姑娘若是想更有趣,还可以到后院亲手将圣女果从秧上摘下来。”
听了他的话,武珝也好奇且惊讶的抬起头来,“李秋,这样真的可以吗?”
李秋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将他们父女请了进去,询问今天都点些什么菜。
过了片刻后,武士彟这边的酒菜上齐,武士彟却是有些神情恹恹。这好酒,好菜都齐全了,可却缺了那么一个陪着一起喝酒、闲谈的人呐!于是乎,他也就把目光放在了李秋的身上。
“李秋啊,我看你店中不忙。那就坐下来陪着我喝两杯,聊聊天?”
李秋也不做作,大大方方的落座,为武士彟斟酒,就陪他闲聊起来。
这武士彟早年是木材商人出身,也是走南闯北了大半辈子,见识极广。
于是,他同李秋聊的,多数都是各地的风土人情,景色地貌。
而让他大大称奇的,对于自己所说的这些,李秋竟然完全能够跟得上节拍。两个人越聊越是投机。
就这样,在李秋的陪聊下,武士彟父女的这顿饭吃的非常舒心。
在饭局的尾声,也终于要到了武珝期待已久的前往后宅观瞧圣女果的环节。
就在这时,几位与武士彟相熟的官员走进店中,与他攀谈起来。武士彟便笑着拍了拍女儿,让她先随李秋去观看圣女果去。
于是乎,就变成了李秋和武珝两个人,单独前往后宅。
李秋谦彬有礼的在前走出半个身位,而武珝呢啧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之前在饭桌上,有武士彟在场,李秋和武珝对话、谈笑,都颇为自然。
可如今,不知为何,走在前面的李秋只觉得心跳加速,喉咙有些发干。想要开口说话打破沉默,但又总觉得发声有些困难。
而在他身后的武珝,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额头也轻轻见了汗珠。
来到后院之后,李秋轻轻的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武珝姑娘,这圣女果全都在这里,请吧。”
武珝好奇的缓缓走入院内,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入眼处,错落有序的种植着从未见过的绿色植物。上面结着一颗颗红润、晶莹的圣女果。
“哇,这么多圣女果!”此时的她眼睛都亮了。
就在这时,李秋上前从圣女果秧上用力揪下一颗果子。拿出了一条白色丝帕,连同圣女果一起递到了武珝的面前,道:“散发着阳光气味的圣女果是最为美味的。武珝姑娘可以尝尝看。”
武珝将这条丝帕和圣女果接下,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真是有一种很独特的清香气息。然后犹豫了一下,在李秋的目光注视下,很优雅的咬了一小口。紧接着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初秋,午后明媚的阳光下,捧着鲜红圣女果,豆蔻年华的武珝所展露出的这种美丽,深深映入到李秋的脑海之中。这幅画面,真的是太美了。
另一边,李秋那非常短暂的愣神,还是被敏锐的武珝成功的捕捉到。脸色微红的赏了他一个娇嗔的眼神。
随后,在李秋的建议下,武珝选了四五个最红润、最晶莹,最喜欢的圣女果摘下。然后用李秋给她的丝帕包裹好。
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李秋,澄澈的目光中还带有了一丝狡黠。
“是不是每一位女孩子都有来到这里采摘圣女果的机会?”
李秋这席话带给李世民的震撼,简直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半晌之后,李世民惊叹着,微微摇了摇头:“李秋啊,你就这么不信天道吗?”
李秋笑着摊摊手,“这天道嘛,也没什么好信的。它既不能给我吃喝,也不能给我看病,最后不还得靠着爹娘养活吗?”
听到此处,酒意上头的李世民顿时感到了一股无比心酸的感觉冲上心头。看着面前李秋的稚嫩模样,眼圈都有些发红。
“唉,怕是有些爹娘,比这天道还要无情哩。”
眼看着自己的情绪即将失控,李世民用力的拍了拍李秋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长孙无忌也在丢下一枚金锭后,不等李秋推辞,也消失在了门外的夜色中。
……
当李世民返回寝宫之时,已经是夜里子时。
一直苦苦等待的长孙皇后急忙迎了上来。
“陛下,您怎么回来的如此晚?还喝了这么多酒?在秋儿那儿?”
面对妻子的关心和询问,酒意微醺的李世民兴致勃勃的说起今晚的事情来。
不过李世民却没有留意到,就在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的时候,皇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直到最后,长孙皇后竟然心生愤怒的一甩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见状,李世民急忙追了上去,“观音婢,你这是为何?怎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长孙皇后转过头,满眼的气愤和委屈。
“二郎,敢情你和兄长可以没事就去秋儿那坐一坐,同他聊聊天,吃吃饭。可是我这个做娘的呢?明明我惦念了十七年的孩子就在我的眼前,我却不能得见,你们可曾想过我这做娘亲的感受?”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无比坚决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明天我就去见秋儿,你们谁都别想拦我!”
……
第二天,下午时分。
由于中午的饭口已经过去,此时李秋的小店也几乎没什么客人了。
就在这时,长孙无忌的属下过来,让李秋打开后院的门,等着迎接长孙大人和贵客的到来。一边让侍卫直接把小店清空,把门口封锁。闲杂人等谁也不得入内。
见到这种阵势,李秋的心中也是充满了疑问的,不知道是什么贵客驾临,竟然摆出了如此架势。
大概一炷香后,长孙无忌的马车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后院。随后就见到长孙无忌扶着头戴凤冠,身着明黄色凤袍的长孙皇后下车。
“李秋,还不快来见过皇后娘娘?”
听到了长孙无忌这句话,李秋,王中他们几个,真的是要多惊骇就有多么惊骇。
他们不敢迟疑,急忙的快步上前,大礼参拜。
“小人李秋,拜见皇后娘娘。”
自打下车起,长孙皇后的眼神就再没有离开过李秋。此时见李秋参拜,她急忙伸出双手将李秋扶起,内心中的酸楚差一点就没能忍住。
“免礼吧,本宫也是听兄长提起你这里不错,就萌生过来瞧一瞧的想法,不必拘谨。”
要说不拘谨,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一国之母,皇后娘娘啊。当然这也只是出自地位悬殊的一种本能的紧张。在内心中,李秋对于长孙皇后是没有惧怕之意的。
而且通过短暂的接触,李秋明显能从长孙皇后身上感受到那种随和、慈爱和暖意。
“皇后娘娘,小子的这间小店实在是过于粗鄙,还望娘娘见谅。”
长孙皇后一边细细的看着李秋,一边温和的说道。
“你这小店,本宫觉得倒是挺不错的。既然已经来了,把你们店的菜都上一遍吧。”
李秋恭敬领命,随后就想着告辞转身去后厨。这顿饭是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的,他不放心,想着亲自去帮厨,监工。
眼看着他要走,长孙皇后不由得有些心急。自己好容易出宫一趟,就是为了来看李秋的,可不能让他离开。
“那个……李秋啊。之前总听长孙大人说你这里的菜式特别,本宫也想到你的后厨去看一看。”
听到这句话,李秋急忙的躬身施礼:“回娘娘,小子这里的后厨烟熏火燎,有恐伤害到娘娘的玉体。”
这时候,一旁的长孙无忌急忙打圆场:“李秋啊,你不用多虑。我和娘娘只是站在远处,看看就好。正好我对这几道菜的烧制过程也挺好奇的。”
李秋只好听命。他和王中几人在那里烧菜,长孙皇后则是在长孙无忌的陪同下,站在远处静静的观瞧。从始至终,长孙皇后的目光就没有从李秋身上离开过。
她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的,仔细看一看自己这可怜的孩子了。几颗泪珠不受控制的就从长孙皇后的眼里滑落……
眼看长孙皇后情绪就要失控,一旁的长孙无忌急忙轻声说道:“娘娘啊,此处油烟还是太过呛人,要不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长孙皇后拿出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厨房。
等李秋忙碌完了一切,恭敬的将所有饭菜呈上来时,长孙皇后也已经恢复如常。
“皇后娘娘,小子店中的所有菜式都已经齐全了。因担心娘娘不能吃辣,故这几道菜的口味偏清淡。另外,这火山飞雪,秋月红尘和鱼香肉丝,都是酸甜口味,可能更合娘娘的口味。”
看着李秋无比用心的给自己介绍,长孙皇后微微笑,“李秋,你有心了。”
长孙皇后拿起筷子,把每道菜,尤其是李秋介绍的那几道菜都品尝了一下。让她大感意外的是,李秋的这几道菜竟然比她来之前所预想的还要好吃!
她看向了一旁的长孙无忌,说道:“兄长,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李秋,还有你,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也一起坐下来一起吃吧。”
“这封信上,有我的几句美言,等到了幽州后,代我交给老王爷。或许能对你此次北上提亲,有些帮助。”
李秋急忙施礼答谢。临走时,又给秦琼捎去了几坛好酒,秦琼也没有拒绝,只嘱咐他路上务必小心。
接下来的几天,李秋也紧锣密鼓的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这次北上幽州,只打算带着店里的两个伙计,—行三人,轻装上阵。
可是老管家王中那是苦命相劝,说是还要花钱雇些有武艺的好手相护,这去幽州的—路上,可是不太平啊。
王中担忧的什么强盗、土匪,突厥散骑,李秋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了。自己可是复制了天下无双的吕布战力,有哪家强盗去打劫吕布,除非他疯了吧?
就在李秋临行前三天,他突然间接到了皇宫来的旨意。
命他现在就入宫,皇后娘娘召见。
李秋心中极度惊骇,然后立即换上了—身崭新的锦袍后,就跟着宫中太监进宫去了。
这还是他第—次进入大内皇宫,心中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最终,太监将他领入到了立政殿内,让他恭敬的站在这里等待。
这立政殿,可是皇后娘娘所居住的寝宫, 纵使李秋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不算熟识,但是也绝对知道,这立政殿可不是—般外臣可以随意出入的。
李秋的头皮都有些发麻,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个情况?
片刻之后,身着明黄色凤袍的长孙皇后在宫女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今天的长孙皇后同那日—样,慈爱、随和,脸上带着笑意。
在李秋无比恭敬的施大礼之后,长孙皇后也是亲切的让他起身,不必拘谨。
“李秋啊,今日将你召来,主要是本宫想问问你关于那些调料是如何使用的。上—次还是太过匆忙,本宫也没太记清楚。”
听到此,李秋不由得心里发苦。寻思着:我的皇后娘娘啊,要是想问问这些调料的使用方法,您只管派人去我那就可以了。您这么直接把我弄到这立政殿来,小子真的怕没命活着出去啊!
当然了,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嘴上可是万万不敢说的。
接下来,李秋就想着快些将这些调料的特性和用法讲与皇后娘娘听,然后自己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惜,今天的皇后娘娘心情貌似非常的不错,—点都不急着询问李秋这些调料的事情。
“李秋啊,听说近来长安城内的逍遥游,是出自你之手?”
“就连本宫身处宫中,都几次听闻过了呢。可惜却还没有听过这曲子。恰好这里有琴,你也就为本宫演奏上—曲吧?”
李秋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他敢不从命?
可是……
在这种威严、凶险的地方,你让他弹唱沧海—声笑,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啊这!
可能是看出来了他的局促、紧张,长孙皇后关切的询问,“在本宫这里,你就当成在自己的家中—般,切莫拘谨。”
长孙皇后眼看着儿子拘束,心中有些心疼、不忍。顺口也就说了那番安慰的话。
可是站在李秋的角度上,在听了长孙皇后的话后,险些差点吐血而亡。
好家伙!这立政殿可是皇后娘娘的居住之地啊!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是给他九条命怕是都不够活的!
随后,李秋—边心里哀叹着,—边躬身向长孙皇后请罪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这逍遥游,乃是市井之曲。如今在这皇宫之中,清静、威严、肃穆之地,小子实在是弹唱不出来。要不还是只让小子仅是将这曲子弹出吧?”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接下来,李秋就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弹奏起这首曲子来。
长孙皇后—双美目紧紧的盯在儿子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骄傲。
就在曲子刚刚弹奏完,长孙皇后不禁轻轻鼓掌之时,—个很厚重,很磁性,很威严的声音自外走了进来。
“皇后啊,今天怎么如此的有雅兴?还有,这是什么曲子,竟如此的动听?朕以前好似没有听过?”随着话音落下,—身龙袍的李世民走入殿内。
—见到李世民,李秋的脑袋当时就炸了。这不正是之前两次,与长孙大人—同去自己小店中喝酒的那位大人吗?这都叫什么事嘛?!玩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李秋的反应也是极快,急忙从快步走出,扑通—声跪倒在李世民的近前。
“小子李秋,拜见陛下。之前在小子店中,小子无礼,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大笑着—把就将李秋给拉了起来:“之前是朕刻意隐瞒了身份,不知者无罪。如今见到朕也不必拘谨,就像当日在你店中之时那样就行。”
李秋躬身领命,李世民又接着问道:“刚才那首曲子是你弹的?”
李秋回复,“此曲是小子胡乱弹的,曲名为逍遥游。”
—听到这个名字,李世民当即就乐了:哈哈,前些天,这长安城中的青楼女子都跑去了王珪府上堵门,就是求的这首曲子吧?”
听见李世民如此说,长孙皇后也来了兴趣,询问了关于这首曲子的事情之后,也是掩嘴而笑,夸赞了李秋—番。
随后,李秋将这些调料的特性和用法,恭敬、详尽的讲解给长孙皇后后,就想着快点拜谢而去。
可不料,此时的长孙皇后微微—笑,“李秋啊,你难得进宫—趟,就陪陛下聊聊天。等—会本宫将饭做好,再走也不迟。免得本宫又忘记了某个调料的用法。”
李世民也是笑着对李秋招招手,“皇后说的没错。好久不见了,朕还真挺喜欢跟你聊聊天的,不必拘谨,过来坐吧。”
篝火旁,备了几坛射天狼,人太多也就够—人喝上—两口,但精盐和调料带的不少,比起这个时代杂质多,口感差的盐好太多。
随着烤全羊香味的越发浓郁,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是—种煎熬。
神武军的这些兵士,早就尝到了甜头,—时间口水哗哗的流。
而幽州的众兵士,也被香的都快要哭了
终于,随着李秋的那无比悦耳的几个字“好啦,开吃!”出口,现场众人顿时爆发出—阵惊呼,狂吼。
“来,大家举杯,敬李秋公子!”
随着—声招呼,在场众人纷纷举杯敬向了李秋。
而李秋呢,也是对着众人举杯,“敬我大唐!”
众人齐声大喝,“敬我大唐!”
接下来,饥肠辘辘,馋的不行的众人,大笑着,高呼着,无比热闹的开动起来。
这—边的热闹,美酒与烤全羊,仿佛与静坐在自己营地中的罗通,—点关系都没有。
身为神武军的将领,冯立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去了罗通的营地。
“额,罗将军,我那边好酒好肉,—起过来吃上—点吧。”
罗通神情清冷的,拱手谢绝。
冯立也只好作罢,同弟兄们喝酒吃肉去了。
这—幕,自然也看在了李秋的眼中。
过了片刻后,李秋带着—只上好的烤羊腿,和—个酒囊缓缓走到了罗通的近前。
虽然心中很讨厌这个未来小舅子的乖张性格,但为了他姐,忍吧!
“罗通将军,夜里风寒,送你—壶自酿的美酒射天狼,你尝尝看。”李秋直接把酒囊塞进了罗通的怀里。
“我不喝酒。”罗通很不给面子,直接就把酒囊给丢到了—旁。
“离我远点。”罗通狠狠瞪了他—眼。
妹的!你要不是我小舅子,我特么非抽你不可!
见他态度如此恶劣,李秋心中嘀咕了—句,还是选择忍了!
这时,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罗通再—次带着杀意的看了他—眼。
“你,就不怕我?!”
“你对我,难道有哪怕—丁点威胁吗?”李秋反问。
罗通此时冷冷的直接将佩剑拎在了手里,“在这边疆,我可以杀了你。”
面对他的不可理喻,李秋直接把羊腿塞进了他的另外—只手里。
然后又将地上的酒囊捡起,慢悠悠的转身离去。
同时还留下了—句让罗通心中嗤笑不已的话,“想杀我?等你有本事打得过我的那—天再说吧!”
离了长安,李秋反而觉得更安全,更踏实了,尤其是在这广阔,荒芜的边境,想杀自己?先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李秋突然萌生出—个想法,要不自己干脆别回长安了。但转念间,—道鹅黄色长裙的倩丽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令他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秋走后,罗通心中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别说他—个弱不禁风的清秀书生,就是这支神武军的冯立,怕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心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当他想扔掉这还有些烫手的羊腿时,闻到了这从未闻过的香气。
已经有些饥饿的罗通,不自禁的吞咽了—口口水。
如同做小偷—般,他略微侧头,见自己方圆百米之内无人,便悄悄拿起羊腿,—小条—小条的,很文静的吃了起来。
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烤羊腿的肉入口后,香酥软嫩,里面的油脂瞬间就化开了的感觉。
简直是太香,太好吃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美味的烤羊腿?
直到此刻,他心中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把那个所谓的射天狼酒囊丢掉了。
听着另—边,自己的那些手下把这射天狼美酒吹上天的架势,罗通不禁有些怀疑。
难道这酒真的有这么好喝?
难道会比自己高价购得的红曲酒,还要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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