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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周楚沈青结局+番外

京海第一深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特别是中午,烈日当头,很多路人都会选择去路边的茶档遮凉。京城附近本就繁华,各地进京的商人极多。所以官道旁边,茶档很常见。周楚走了大半天,也有些口渴了,就来到茶档坐了下来。“客官要点什么茶?”茶档的小二拎着毛巾和茶壶走了过来。“你们这有什么茶?”周楚看了一眼茶档的情况,问道。此时茶档之中,除了周楚之外,还有几人。其中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言谈举止最不一般。“回客人的话,有毛尖、龙井,还有高碎。”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便宜解渴。一文钱可以喝到饱。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周楚随口说...

主角:周楚沈青   更新:2024-11-11 13: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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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周楚沈青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特别是中午,烈日当头,很多路人都会选择去路边的茶档遮凉。京城附近本就繁华,各地进京的商人极多。所以官道旁边,茶档很常见。周楚走了大半天,也有些口渴了,就来到茶档坐了下来。“客官要点什么茶?”茶档的小二拎着毛巾和茶壶走了过来。“你们这有什么茶?”周楚看了一眼茶档的情况,问道。此时茶档之中,除了周楚之外,还有几人。其中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言谈举止最不一般。“回客人的话,有毛尖、龙井,还有高碎。”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便宜解渴。一文钱可以喝到饱。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周楚随口说...

《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周楚沈青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特别是中午,烈日当头,很多路人都会选择去路边的茶档遮凉。

京城附近本就繁华,各地进京的商人极多。

所以官道旁边,茶档很常见。

周楚走了大半天,也有些口渴了,就来到茶档坐了下来。

“客官要点什么茶?”

茶档的小二拎着毛巾和茶壶走了过来。

“你们这有什么茶?”

周楚看了一眼茶档的情况,问道。

此时茶档之中,除了周楚之外,还有几人。

其中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言谈举止最不一般。

“回客人的话,有毛尖、龙井,还有高碎。”

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

便宜解渴。

一文钱可以喝到饱。

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

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

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

周楚随口说道。

“好嘞,您稍等。”

小二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一壶毛尖顶得上卖半天高碎的钱。

此时那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周楚,冲周楚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周楚回礼道。

“小兄弟好眼力,在下江西人,姓严名嵩。”

男人自我介绍道。

周楚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停下喝个茶,都能遇到这位。

“原来是介溪先生,久仰大名。”

周楚一脸吃惊道。

“哦?小兄弟知道在下?”

严嵩有些好奇道。

“自是知道的,介溪先生天纵之才,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十四年前科举二甲第二名,满心抱负,不畏权贵。”

周楚如数家珍道。

此时的严嵩,还不是二三十年后的那个严嵩。

此时的严嵩心里装的还是治国的抱负。

当年一腔热血,满心抱负,可惜朝堂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抱负。

于是严嵩一直被同僚打压排挤。

后来更是因为得罪了刘瑾,被迫辞官归乡。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些都是这几年周楚了解的。

周楚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了解的历史,有很多偏差。

所以做了很多功课。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编修,为官期间更是没什么起眼的成绩,过去了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

严嵩瞬间感到无比感动,恨不得将周楚引为知己。

“小兄弟此话真是折煞老夫,说来惭愧,老夫当年为官之时,实在是没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严嵩嘴上说着惭愧,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的朝堂,衮衮诸公,又有几个真心为大明,有几个真心为百姓?像介溪先生这般,自然与他们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周楚侃侃而谈道。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愈发亮了。

干脆挪到了周楚的桌上坐着。

他觉得从未有人像眼前的小兄弟这般懂自己。

“我看小兄弟谈吐见识皆不一般,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严嵩此时恨不得和周楚把酒言欢,满脸的热情。

“小子名叫周楚,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商人罢了,无甚大用。”

周楚自谦道。

严嵩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

“小兄弟未来绝不一般。”

“不知介溪先生此来京城所为何事?我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在京城之中也有些朋友,如果能帮上介溪先生,再好不过。”

周楚转移话题道。


很快,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就做好了。

其中大多数是肉。

众人纷纷大快朵颐。

吃的见牙不见眼。

“你小子的手艺真是奇了,我吃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江南当年我也吃遍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和鱼汤。”

老头一边吃,一边对周楚的手艺赞不绝口。

他倒是懒得说什么大丈夫远离庖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毕竟周楚书童出身。

更何况老头这么多年,从富家公子万人追捧,到如今的穷困潦倒。

什么没看透。

“京城的大馆子我也吃过,和小楚的手艺没法比,差远了。”

周楚的表叔孙强也忍不住夸赞道。

暮云瑾更是战斗力强悍,小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话,干脆放弃筷子,用手抓住羊大骨啃了起来。

“注意仪态。”

周楚忍不住说道。

暮云瑾毕竟是陆家的大小姐,周楚不希望她在自己这里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吃完这顿再注意,吃完这顿再注意。”

暮云瑾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哈哈大笑。

众人吃的宾主尽欢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阿福和阿东作为跑堂的,自然是极有眼色的,急忙跑过去开门。

门口赫然站着孙娇娇和一些其他的官家小姐。

“衡器在不在家?”

孙娇娇问道。

“诸位贵人请进,掌柜的在家。”

阿福等人急忙将几人让了进去。

这是孙娇娇第一次登门拜访。

作为孙家的大小姐,贸然登门拜访一个男人,一般是于礼不合的。

实在是因为她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沈家铺子无论是掌柜的还是跑堂的都换人了。

所以她叫上了自己的几个闺中好友一起来找周楚。

这些也都是之前沈家铺子的常客,对周楚设计的马面裙赞不绝口。

孙娇娇等人进入院子中后,有些惊讶。

她们没想到周楚住的院子这么小。

不过想想也对,周楚毕竟只是个掌柜的。

孙娇娇等人并不知道周楚在沈青的铺子里是拿提成的。

按她们的了解,一般掌柜的虽然比跑堂的月钱高很多,但也有限。

“各位贵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院子本身就不大,周楚自然听到了动静,出来迎客道。

说完这话,周楚将孙娇娇等女迎到了书房之中。

孙娇娇她们进入书房之后,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眼前的书房虽说不大,但无论是书案上还是墙上挂着的字画都非同一般。

孙娇娇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字大多数出自周楚的手笔。

“你们看吧,我早就说了,衡器的字不一般。”

孙娇娇看着自己的那几位好友,略显炫耀道。

仿佛这些字出自她的手一般。

这些官家小姐平日里没有其他爱好,就喜欢聊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

平日里讨论的也都是京城之中那些青年才俊。

她们之中有识货的,比如户部楚大人家里的千金,楚璃。

楚璃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特别是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让很多人称赞不已。

但此时看到周楚的字,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一般不太懂书法的人,看到周楚的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写的好看,工整。

但楚璃不同,她是懂书法的。

正因为懂,才知道眼前的这些字写的有多好。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周楚。

“衡器可是师从大家?”

大家和名家有很大的区别。

一般有了很高的水平,并且具有个人特色的,可以称之为名家。

但名家和大家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能被称之为书法大家的,整个大明也没有多少人。

不超一掌之数。

周楚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我那老师游戏人间,不曾告诉我他的姓名,我也未曾问过。”

楚璃听到这话,又看了看周楚的字。

心中顿时有了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那位大家可曾留下手稿或者字画?”

说这话的时候,楚璃语气急切,仿佛一个狂热的小迷妹即将见到了偶像一般,显得很激动。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也都愣住了,没有打岔。

几人此时都忘了来找周楚的目的了。

“倒是写过,不过被他老人家拿走了。”

周楚撒了个谎。

周楚一直都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不一般。

对于老头子的身份,甚至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所以周楚不想给老头招惹麻烦。

一旦太多人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他恐怕再无宁日。

楚璃听到这话,满脸失望。

不过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本想跟周楚要一幅他自己写的字的。

但转念一想,一个女子向男人要字画,未免暧昧了些,只能放弃。

她打定了主意,有机会多往这边跑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老师要真是那位的话,楚璃想想就觉得激动。

“不知诸位小姐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周楚急忙转移话题道。

孙娇娇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掌柜的换人了,东家也换人了,你要不要来我家铺子。”

虽说大明有律令,官员家属不得行商。

但这条律令只有在洪武和朱棣年间才是真正生效的。

到了仁宗和宣宗年间,这两位将朱棣和朱元璋打下的基础败坏的一塌糊涂。

仁宗朱高炽,取消了奴儿干都司的驻军,使得大明在东北的领土不断缩减。

还不断放权给文官们。

到了好圣孙朱瞻基在位期间就更离谱了,直接使得巡抚领兵常态化,使得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越来越弱。

以至于后来,皇帝根本没有了兵权。

现在在位的朱厚照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御驾亲征了几次,想要收拢兵权。

这是文官们不能容忍的。

所以朱厚照才会落水而亡。

所谓的仁宣之治,在周楚看来,纯属扯淡。

大明的版图就是在这爷俩手上丢的最多。

朱元璋和朱棣两父子本来都在东南亚做好了布置。

只要按部就班的实施下去,东南亚就会逐步纳入大明的版图。

但这爷俩上位之后,将整个东南亚的布局搞的乱七八糟,朱高炽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停郑和下西洋。

这两位连明君都算不上,偏偏被那些文官吹成了仁宣之治。

俩人在一起加起来在位也就十年出头。

能治出什么?

从这两位上位之后,官员家属不得经商这条律令基本就名存实亡了。

“多谢孙小姐的美意,我和沈小姐准备合伙开个新的铺子,离原来的铺子很近,再过两日就开张了,到时候诸位小姐来的话,每人送一件新款式的马面裙。”

周楚说话滴水不漏,既不会驳了孙娇娇的面子,又让她们感觉如沐春风。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都显得很高兴,特别是孙娇娇。

“太好了衡器,我原以为你不做这个行当了,你放心,开张那日我等一定会来。”

孙娇娇说道。

孙娇娇似乎看出了楚璃的心思。

“衡器,我们也不要你送我们马面裙,你把你写的这些字,送我们一人一张,等将来你成了大家,我们也好拿出来显摆。”

孙娇娇也很聪慧。

说话拿捏的恰到好处。

楚璃单独要的话,确实不合适。

但现在孙娇娇为大家要,自然就没问题了。

“对啊衡器,记得给我们落个款。”

旁边其他几女纷纷附和道。

这些贵女,有真才实学的不多。

大多数是附庸风雅。

“既如此,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只是我这字写的实在一般,诸位自己留着就好,实在不好给外人看。”

周楚说完找出几张自认为写的还不错的字,落了款。

“我年龄尚小,没有印章。”

周楚有些无奈道。

“无妨。”

孙娇娇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

楚璃更是满脸惊喜。


在老头的指导下,周楚的书法进步神速。

有时候周楚看着自己写出的小楷,都有些恍惚。

这么好看的小楷真的是自己写出来的吗?

和周楚相比,陆炜的天赋要差很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书法也远超同龄人了。

不只是书法,文章方面在周楚的帮助下,也是进步神速。

周楚上一世就是历史学博士,古文研究很深。

但真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

书院之中的任何一个秀才,都比自己研究的深。

不过周楚才九岁,可以一边学一边教。

如此一来,周楚的学习效率居然远超自己单独学习。

毕竟有目的的学东西,然后再以老师的身份讲出来,那是想忘都忘不掉。

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

甚至连各种兵法都如数家珍。

穿插、迂回、闪击等等。

不过目前对于兵法,还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周楚很清楚,真实的战场那是瞬息万变。

不过周楚倒也没放在心上。

自己哪有机会领兵打仗啊。

就这样,周楚很快在陆家度过了来到大明之后最安逸的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每天都有羊肉和鹿肉的情况下。

周楚的身高硬生生窜到了一米七以上。

要知道此时的周楚才十岁。

站桩满半年之后,陆松就传授了周楚他家的家传武学。

陆家几代都是锦衣卫,家传武学自然是刀法。

陆松让人按照绣春刀的形制仿制了两把刀,让两人练习刀法。

有着前面打下的坚实基础,周楚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气血有多充足。

每一刀一式都如同奔雷涌动。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意外发生了。

陆家被抄家了。

原因是陆松查案的过程中不小心得罪了大太监刘瑾的干儿子。

被抄家之前,杨氏叫来了所有的下人,将身契都归还了,让他们各自回家。

周楚自然也拿到了身契。

杨氏甚至没来得及交代更多的话,就被抓走,进了大狱。

陆炜和陆松夫妇一起进了大狱。

陆婉儿倒是逃过一劫。

因为她年龄太小。

陆松再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百户。

在他的同僚的运作下。

陆婉儿对外告知早夭。

至于周楚从未蒙面的大少爷,似乎没有受到牵连。

听说是在外地跟着一个藩王。

刘瑾干儿子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周楚带着陆婉儿,拿上自己的盘缠,让自己表叔帮忙租了个小庭院,算是安顿了下来。

“从今日起,你叫暮云瑾,是我的表妹,记住了吗?”

陆婉儿,准确的说是暮云瑾,此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不过显然,暮云瑾的心智远不是一般的小孩能比的。

很快反应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随后周楚又找到表叔,给了表叔二十两银子,让表叔去官府给暮云瑾办一个新的身契。

这种事别人办不来。

但表叔不同。

他在牙行干了很多年了。

不说经常,偶尔也会找官府办身契。

官府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所以只要给银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朝廷对身契有明文规定。

但到下面执行的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毕竟此时早已不是洪武或者永乐年间。

这个年月贪官污吏横行。

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表叔的效率很高,半天不到,暮云瑾的身契就办下来了。

租了宅院,又办了身契,周楚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这一年杨氏断断续续是赏了周楚不少钱。

不过其中一半都周楚送回家了。

剩下的一半,还要经常给自己那个酒鬼老师买酒喝。

虽说酒鬼嘴上说着不收自己。

但教起来可是尽心尽力。

那个女人每日也都会给他送酒。

但别人做是别人的。

周楚清楚,自己也该孝敬他老人家。

一想起酒鬼,周楚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书院自己是去不成了。

以后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继续醉生梦死。

教自己和陆炜的这一年时间。

老头的状态好多了。

不过此时周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老头有美人在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赚钱。

赚钱的点子,周楚有很多。

比如制白糖。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有制白糖的方子,而且制出来的远比市面上的好。

那自己将永无宁日。

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开铺子做点简单的生意,此时也没有本钱了。

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可以,不过这种活不稳定。

可以当做兼职来做。

不得已,周楚再去找表叔,让表叔打听一下,哪个铺子用人。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还真有铺子在招人。”

表叔满脸神秘地说道。

“你还记得当初你刚来牙行,第一个想买你的女人吗?”

表叔这话一出,周楚哪能想不起来。

毕竟才过了一年。

“记得,表叔说沈家的姨太太。”

周楚说道。

接下来,表叔向周楚说明了沈家的情况。

沈家老爷原本也是个穷困潦倒的。

沈家主母陪着他从一穷二白到后来的腰缠万贯。

但男人嘛,一有钱,心思就变了。

沈家主母多年操劳,风吹日晒,早已青春不在。

于是沈家老爷又纳了几房小妾。

其中以之前来牙行的那个女人最受宠。

不过自此以后,沈家便家宅不宁。

经常会有下人被打死。

三个月之前,沈家主母死了,撒手人寰。

沈家主母只生了一个女儿,原本是沈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后来那些姨太太,又生了不少孩子,其中很多都是男孩。

如此一来,这位大小姐自然就失宠了。

原本虽然失宠了,倒也还能过得去。

但沈家主母一死,这位大小姐在沈家哪还有容身之地。

这些天她干脆主动提出了要了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以经营生意为由,不再回沈家。

这个铺子是卖布料的,是沈家的铺子之中很不起眼的一个。

沈家老爷也是图个眼前清净,就答应了。

沈家的姨太太虽然一个个都心思歹毒,但这位大小姐可是宅心仁厚。

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前两天这位大小姐还托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适合的人,她那个铺子里缺人。”

表叔看着周楚说道。

“就这家吧。”

周楚现在急需用钱。

手上剩的钱,勉强能撑一个月。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这位沈家的大小姐。

说实话,看她的一身打扮,真看不出来是大小姐。

这也印证了表叔之前说的话。

这位大小姐在沈家过的并不好。

“老孙,有合适的人吗?”

沈青看到表叔之后,眼睛顿时亮了。

她接手铺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作为沈家的大小姐,她从未经过商。

真正做起来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这个铺子本来生意就不好。

不然也到不了她手上。

原来的掌柜更是那些姨太太的人。

她接手之后,直接被调走了。

不得已,沈青只能自己干起了掌柜。

甚至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该去哪里招人,她更是毫无经验。

不过她和周楚的表叔倒是相识。

以前她母亲经常带她去牙行。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于是就求助到了他头上。

周楚看着沈青一脸无助的表情。

心想这不十足的大学生刚入社会的模样吗。

清澈且愚蠢。

“沈小姐都说话了,我怎么能不帮忙,这是我表侄周楚,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书童,一身本事,识文断字,还会算账,写得一手好字。”

表叔把周楚都夸出花来了。

“我这表侄哪怕是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能赚不少钱,不过沈小姐急需用人,我好说歹说,才给这小子拽了过来。”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原本是周楚需要找活。

到表叔口中,就成了沈青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把周楚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

沈青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看着周楚的表情如同看着一个宝贝。

周楚此时虽然是十岁,但看上去却像是十三四岁。

而且卖相极好。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管饭,先给我跑堂,干得好给我当掌柜,待遇另算,怎么样?”

沈青也是缺人缺急了。

正常跑堂的月钱也就是300-500文之间。

沈青毕竟没什么社会经验。

“好。”

周楚点头道。

“老孙,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沈青说着回头去铺子里拿了一匹布递给周楚的表叔。

“能帮到沈小姐就好。”

表叔也不客气,直接把布接了过去。

“你可要跟着沈小姐好好干。”

接过布之后,表叔还假模假样的叮嘱周楚。

“放心吧表叔。”


很快,新的客人又出现在了周楚等人面前。

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

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样式繁杂的配饰,都在说明着她的身份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最起码不是刚才那个妖娆的女人能比的。

当然,或许也只是自己没见过更厉害的贵妇人。

周楚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贵妇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孩童,一个男孩,看上去八九岁,和周楚年龄差不多。

另一个则是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

却长的像个瓷娃娃一般,十足的美人胚子。

周楚甚至不敢多看,急忙低头。

“有没有识字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的表叔,问道。

她的声音如同水滴落在石头上一般,让人听着极为舒服。

“有的,贵人。”

表叔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把周楚提溜起来。

“贵人,他倒是认识一些字。”

说着看向周楚。

“给贵人背一下千字文。”

千字文是在来的路上,表叔临时教给周楚的。

周楚生的俊俏。

而且是他的表侄子。

如果识字的话,极有可能会被贵人买回去当书童。

书童虽说也是下人。

却不需要干什么重活。

给的例钱也比一般的下人多不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周楚张口就背。

很快,一篇完整的千字文就被周楚背了出来。

周楚的表叔都愣住了。

原本他想着周楚能背上那么三五句也算是不错了。

很多人买书童的标准,也仅限于识字罢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教了这孩子一两遍,他就能记全了。

即便是他,想背全千字文,都磕磕巴巴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俊俏的长相,又听他背完了千字文,显得极为满意。

“就这孩子吧,多少钱。”

最终,周楚以二十两的价格被卖了出去。

临走前,周楚的表叔把他叫到了一边,单独聊了几句。

“这位是陆府的当家主母,陆家的情况很简单,也没有姨太太,家宅安宁,而且是高门大院,这位主母宅心仁厚,是个难得的好人家。”

“我也算是对得起你娘的嘱托了。”

“贵人买你回去,多半是给那位小公子当伴读书童的,你眼皮子活,我倒也不怎么担心。”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这位表叔的良苦用心。

“多亏了表叔,我是知道的。”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笑容。

“去吧,以后要给家里捎信的话,就来找我。”

表叔料想的不错。

陆家买了自己,确实是给那个男孩当伴读书童的。

男孩是陆家的二公子,陆炜,字文心。

陆家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公子不在家。

据说是在外地当差。

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开始当差了。

女儿就是之前跟着去牙行的那个小女孩,叫陆婉儿。

陆婉儿的父亲,陆家家主,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陆婉儿的爷爷,死之前也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据说祖上更阔。

只是周楚不知道家主的名讳,也不知道大公子叫什么。

没人提起,周楚自然也不会瞎问。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周楚是知道的。

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书童。

陆家人不多,下人也就五六十个。

各房的嬷嬷,粗使丫鬟,二等丫鬟等等。

表叔说的没错。

这家人没那么复杂。

刚到陆家的时候,周楚被管家带去好好洗了个澡。

随后管家拿来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让周楚换上。

这衣服的料子,比周楚之前穿的粗麻衣服好了不知道多少。

“以后你就跟在二少爷身旁,陪着他读书就行了。”

管家叫刘成,祖上三辈都是陆家的管家。

管家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从小就开始学。

从未犯过错。

“夫人,人带来了。”

刘成带着周楚,来到了当家主母杨氏面前。

“过来。”

杨氏看着周楚,温柔道。

杨氏身旁的陆婉儿,看到周楚此时的模样,眼睛都挪不开了。

没办法,周楚卖相本身就好。

现在又换了一身书童的衣服。

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也没个正经名字,我想给你取个名字,你有想要的名字吗?”

杨氏看着周楚,问道。

“夫人,我想叫周楚。”

周楚恭敬道。

“周楚。。。这个名字还不错,那就叫周楚吧,回头我让人去官府走一趟,给你正式改了。”

杨氏念叨了一下,就同意了。

原本也只是想给周楚随便取个名字。

既然周楚都想好了,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周楚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夫人给自己安排个其他名字。

看来表叔说的没错。

夫人是个好说话的。

“以后你就跟着文心吧,做他的书童。”

杨氏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说道。

“是,夫人。”

周楚恭敬道。

从这天起,周楚再没饿过肚子。

陆家哪怕是下人吃的饭菜,也远不是以前的周家能比的。

这是周楚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

与之相比,以前的那些饭菜似乎难以下咽。

至于上一世的那些美食,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

遥不可及。

“楚哥儿,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吃食,你带上,省的一会饿了。”

周楚正要去找二少爷,和他一起去书院念书。

银翘脸色微红的带着用她的手帕包好的吃食,来到周楚面前。

银翘是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之一。

十二三岁。

也被周楚的美色迷了眼。

周楚吃的好了之后,自然也就长开了。

身高蹿的也快。

虽然只有九岁,但看上去和十一二岁的也差不多。

原本就俊俏的面容,愈发勾人了。

府上的丫鬟,有不少都给周楚偷偷送过吃的,或者其他的。

就连大小姐陆婉儿,也没少往周楚身边凑。

不过周楚一直都很有分寸。

从未有所逾越。

周楚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下人。

如果因为自己引得家宅不宁的话,哪怕夫人再宽宏大量,也是容不得自己的。

“谢谢银翘姐姐。”

周楚接过手帕,将里面吃的东西取了出来,放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食盒之中。

随后把手帕递交给了银翘。

银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很希望周楚把自己的帕子留在身边。

不过对于周楚的进退有度,却是愈发喜欢。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都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如今规矩学好了,周楚才算是正式跟着二公子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也了解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大太监刘瑾,此时居然还活着。

按照周楚学的历史,此时是正德十年,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不知道是历史记录有误,还是说自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但无论是哪种,周楚都清楚,自己记忆之中的历史,不再完全可靠。

今天是二公子陆炜第一天去书院读书的日子。

夫人杨氏祖上正是三杨之首的杨士奇。

且不论杨士奇是忠是奸,杨家可以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很多大儒都是出自杨家。

陆家这几代基本都是粗人,要么在军中当值,要么是锦衣卫。

锦衣卫在文人之中可谓是臭名昭著。

当年陆炜的祖父,为了改变家中现状,让自己家里多一些文气,想尽办法才和杨家成了姻亲。

杨家虽然没落了,但再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杨氏嫁到陆家,也算是下嫁了。

陆家的大儿子刚满十三岁,就成了锦衣卫,去了外地当差。

二儿子陆炜一向顽劣,让杨氏头疼不已。

不得已,杨氏只好厚着脸皮,求到了自己的族叔杨顺之那里。

杨顺之是当世有名的大儒。

教出的学生在朝为官的不在少数。

能拜在杨顺之门下的话,将来的仕途要好走很多。

这就是当世的现状。

大儒门生故吏遍布朝堂,盘根错节。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个好的老师,即便是再有才华,也难以出头。

陆炜顽劣不堪,杨顺之自然早有耳闻,原本这样的学生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碍于杨氏是自己的侄女,也不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

于是提出了让陆炜跟着自己先学一个月,如果这一个月自己尚还满意,就让他留下。

如果陆炜自己受不了,或者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就只能让杨氏另寻名师了。

对此,杨氏也只能应下,却忍不住一脸愁容。

陆炜是个什么德行,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清楚?

于是这一天,陆炜和周楚临出门前,杨氏让人将周楚单独叫到了跟前。

“见过夫人。”

周楚行礼道。

杨氏打量了一下周楚,越看越满意。

“这一个月可曾读书?”

杨氏问道。

“回夫人,不敢怠慢,一直在读书。”

周楚回道。

杨氏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文心顽劣,单靠他自己,恐怕学业会跟不上,你跟着他,我那族叔讲了什么,你也用心记下,回到家中再反复讲给文心听。”

实际上,这一个月,杨氏一直让管家留意周楚读书的进度。

发现周楚和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不说是天纵之才,但也算得上过目不忘。

如此一来,有周楚在身边帮衬着,杨氏能放心不少。

“夫人放心,我省得。”

周楚说道。

“去吧。”

杨氏点了点头道。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周楚就被叫了起来。

严重缺觉的周楚只感觉头重脚轻。

“这就是楚哥儿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周楚瞬间精神了。

“是的,爹。”

陆炜此时完全没睡醒,打了个哈欠道。

“见过老爷。”

周楚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陆家家主陆松。

之前的一个月,周楚一直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陆松又是锦衣卫,公务繁忙。

所以周楚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家老爷。

陆松看着周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的事他娘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以后你就跟着老二跟我一起习武吧。”

陆家世代锦衣卫,每一位的功夫都非同一般。

陆家一直以来都有家传武学。

之所以决定传给周楚,一来是因为陆松夫妇没拿周楚当外人。

二来,周楚作为陆炜的书童,会武的话,遇到危险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一举两得。

周楚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锦衣卫的武学,每个都不一般。

更不用说陆家这种世代的锦衣卫。

“多谢老爷提点。”

周楚说道。

陆松看着周楚年纪轻轻,进退有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毛手毛脚的,以后你跟着他,多替他担待着点。”

“这都是我该做的,老爷。”

周楚低眉顺目道。

“想练功,先练基础,从今天开始站桩,今日争取一刻钟。”

说完这话,陆松开始指点两人的站桩姿势。

陆松教的是大开大合的桩功。

“膝盖不能超过脚尖。”

“再往下一点。”

这种桩功,极为困难。

别说一刻钟了,仅仅三分钟不到,周楚就感觉双腿直哆嗦。

不过桩功和其他体力活不一样。

桩功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但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

撑过去了这几分钟,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甚至会感觉豁然开朗。

第一次跟着陆松练功,周楚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只能咬着牙坚持。

坚持到十分钟的时候,周楚的双腿不哆嗦了。

也没有刚开始那样难以坚持了。

周楚按照陆松教的呼吸法门,身体跟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摆动。

如此一来,反而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甚至愈发轻松。

只是周楚身上不断流出的汗,说明着周楚站桩并不轻松。

周楚此时想起上一世有人说过关于站桩的事。

说站桩要站活桩。

原来如此。

一刻钟结束之后,周楚和陆炜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旁边等着的杨氏以及银翘等人纷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杨氏拿着手帕为陆松擦汗。

陆炜身边伺候的奴婢为他擦汗。

陆炜和周楚此时顾不得别的,纷纷拿起茶水,如同牛饮一般,一人一壶,眨眼的功夫就喝干了。

好在茶水不烫。

想来是沏茶的下人有了经验。

练武之后,周楚的早饭规格大幅度提高。

原本虽然也有些肉,但很少。

现在在陆松的授意之下,早饭都是炖羊肉,甚至还有一些鹿肉。

这两种都是大补气血的东西。

特别是鹿肉。

不过鹿肉脂肪少,光吃鹿肉是吃不饱的。

所以大部分都是羊肉。

在明朝,猪肉还不是主流肉类。

因为养猪的话,会消耗大量粮食。

这个年月,大部分人家的粮食自己都未必够吃。

哪里能挪出来养猪。

牛羊就不一样了。

散养吃草就行。

不会抢人的口粮。

不过基本没人吃牛肉。

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朝廷都有相关的律法。

不得吃牛肉。

羊肉就成了大户人家的主要肉食。

偶尔会有鹿肉。

羊肉配上南洋来的香料。

基本上没什么膻味。

十分美味。

周楚吃的肉,是杨氏特地让银翘送过来的。

再怎么说周楚也是个下人。

不可能和主人家同桌吃饭。

周楚饿了。

很饿。

抓起羊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肉下肚,周楚感觉浑身发暖。

周楚很清楚,这就是羊肉和鹿肉的作用。

正所谓穷文富武。

想要练武,没有足够的肉补充气血,根本练不出来。

甚至练到后面还要配合秘制的小药,才能保证身体不受伤。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好在现在陆家给自己花了这个钱。

陆家对下人,特别是对周楚,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这一点周楚清楚。

一直都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且扎实。

每天早上起床和陆炜一起练桩功,然后吃饭之后去书院。

在周楚的帮助下,杨夫子越来越认可陆炜了。

每天教授陆炜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时辰不到增加到了大半天。

教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学习这东西,一旦学进去之后,可谓是一日千里。

学不进入就如雾里观花,难如登天。

很显然,陆炜学进去了。

每当一篇文章晦涩难懂之时,周楚就会向陆炜讲明这篇文章的典故以及出处。

比如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讲这篇文章就不能单讲文章。

要讲韩愈和韩湘子以及韩十二的叔侄之情。

要讲韩愈被贬潮州,悲壮之下写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这首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讲韩愈被贬潮州之后,并没有自怨自艾,并没有怨天尤人,和韩湘子一起,教化万民,发展民生。

潮州的一条江因此被百姓改名韩江,一座山被改名为韩山。

潮州百姓奉韩愈叔侄若神明,不敢直呼其名。

东坡先生称其为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

百姓称他功不在禹之下,潮州的第一所祠堂就是为他而建。

哪怕到如今,潮州都一直有无数韩公祠。

顺带着,周楚还把师说以及韩愈的其他著作一起讲解了。

听的陆炜再次热血上头。

心中暗暗发誓,未来自己一定要成为像韩愈这等为民请命的好官。

名留青史。

“小娃娃讲的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娃娃,还有这等见识。”

书院的书房都是不关门的。

门口一个喝的醉醺醺,浑身像个乞丐的老头,醉眼惺忪的看着周楚。

“老先生谬赞了。”

周楚虽然不清楚这个老头是谁,但听他的谈吐,也是个有学问的,急忙回礼道。

不过老头却没怎么搭理周楚,躺在门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周楚眼见如此,就继续给陆炜讲学了。

很快就到了饭点。

周楚眼看着老头还躺在那里,偶尔喝一口酒,半天时间没吃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带的羊肉吃的还剩三分之一,拿着自己的食盒放在老头面前。

“老先生,这是我的吃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个下酒菜吧。”

周楚清楚,此人以前定是读书人,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梦想幻灭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最起码在书院之中,就有好几个。

不过就数这个老头年纪最大,最邋遢。

既然遇上了,周楚想着能帮一把就帮帮吧。

老头倒也不客气,右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去抓食盒里的羊肉。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周楚自然没时间管他,回到书房内继续帮助陆炜读书。


但因为糖霜的味道比红糖要美味很多,再加上价格昂贵,便收到了达官贵人们的追捧。

可谓是食材之中的奢侈品。

正是因此,周楚从不敢轻易制作白糖。

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周楚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制作高纯度白糖的消息泄露出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算计。

偏偏自己现在的地位,毫无反抗之力。

周楚看似在京城有了些许地位,但周楚很清楚,这些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旦白糖和玻璃的消息泄露出去,别说孙娇娇了,就算是另外—个贵女的爹是户部侍郎,也保不住自己。

这些人为了利益,皇帝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周楚很清楚,江南已经形成了—个恐怖无比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甚至可以掌控整个大明的走向。

朝堂上的政策,只要他们不同意,那便推行不下去。

资本主义也不过如此吧。

周楚前世看过—篇论文,是关于江南利益集团走私的具体信息。

比如最基础的生丝,生产价格大概是—斤四分银子,折合成铜钱大概是四十文上下。

卖给百姓的价格是—百六十文—斤。

走私到东瀛,价格则涨到了二百五十文—斤。

这其中的利润就很惊人了。

然而最惊人的是,生丝卖在东瀛本地的价格最低是—千文—斤,最高的时候,能达到离谱的五千文—斤。

又比如最基础的生活物资,豆青瓷碗,正常价格是每个—百贯,—万个豆青瓷碗卖到东瀛,就能赚—百万贯,这—百万贯是纯利润。

而豆青瓷碗在东瀛本地的价格,更是高达五六百贯—个。

周楚不禁想起了汪直,在东瀛建立了宋伪政权。

后来汪直和胡宗宪都谈好了,准备上岸招安。

无奈上岸之后,遇到了个愣头青地方官,将汪直就地斩杀了。

大明的律令,抓住倭寇可以不用上报,就地斩杀。

那地方官自然是知道汪直身份的,但估计也明白自己如果上报了,汪直多半是死不了了。

而自己如果就地斩杀,那就是大功—件。

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汪直死后,他的财宝,号称汪直宝藏,无数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只有东南沿海的这些个大人物,才知道汪直到底靠着走私,赚了多少钱。

他们走私出去赚的钱加起来都不如汪直赚的多。

汪直赚的甚至是他们的好几倍。

“汪直是个人才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结交—下。”

周楚—边过滤糖水,—边漫无边际的想着。

周楚知道汪直大概是死于四十多年后。

但汪直死的时候多大,已经不可考证了。

—说死的时候四十多岁,—说死的时候六十左右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此时汪直恐怕和自己的年岁相当。

在周楚后续—系列的计划之中,确实需要—个像汪直这样的人。

新帝开海禁,江南的利益集团是绝不允许的。

所以想要开海禁最好的方法就是打。

只要有自己的队伍,冒充海盗,再想办法搞清楚他们的出海口,到时候他们走私的船出去—艘劫—艘。

长此以往,不用皇帝说,那些文官们第—个就坐不住了,肯定大力主张剿倭。

他们能养寇自重,靠着养着的倭寇走私,周楚自然也能找人冒充海盗。


“叔父,婶子,这是我炖的羊肉,你们吃了暖暖身子。”

大狱之中的气温和外面可不一样。

如果是夏天,大狱之中可能会感觉闷热潮湿。

但此时已经是秋天,外面白天的话可能会热,但这大狱之中,终日不见阳光,不止不热,甚至有些寒冷。

一般而言,家属探监是严禁带吃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投毒。

但那毕竟是一般情况。

周楚是谁,狱卒和牢头的金主之一,持续了三年的黄金客户。

这点要求还能不满足吗。

“哎,好孩子,好孩子。”

杨氏每次看到周楚,都忍不住抹眼泪。

“婶子你真是的,每次都抹眼泪,我估摸着要不了太久,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周楚一边用勺子盛着羊肉,一边笑道。

“就是,娘,你总哭啥。”

陆炜安慰道。

“我是心疼衡器这孩子,他才多大,就要负担我们这一大家子,每个月还要给牢头这么多钱,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都在玩闹,衡器太累了。”

杨氏说着摸了摸周楚的脸,满脸心疼。

一旁的陆松听到这话,看向周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不善于表达,而且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显得矫情。

“三年前,我们家刚出事那两个月,衡器饿瘦了很多,但偏偏这丫头脸上胖嘟嘟的,衡器为了这丫头,自己都舍不得吃。”

杨氏越说越难过,眼泪愈发止不住了。

暮云瑾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窘迫,小手捏着衣角。

“婶子,说这些干啥,也就头一个月难过些,后面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人高马大的,吃的比谁都好。”

周楚笑道。

“老三,你的学业没落下吧?”

周楚转移话题道。

这些年,陆家早就默认了周楚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只是他们人在大狱之中,自觉不能给周楚带来什么好处,这话也就一直没说出口。

不过无论是暮云瑾还是陆炜,都很自觉的叫周楚二哥。

陆炜则从原来的老二变成了老三。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自认为学业学的很好,也很认真,但每次二哥考校自己学业的时候,总能考到自己不会的点。

听小妹说二哥在外面要忙生意,还要练武,只有晚上有点时间读书练字。

但无论是学业还是写的字,陆炜都觉得自己远不如二哥。

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二哥,今天就放我一马吧,我读书从未有一刻懈怠,只是二哥你考的东西总是我还没读到的。”

陆炜低声道。

“该考校的还是要考校,不然你只是闷头读书,和闭门造车有什么区别?”

周楚直接堵死了陆炜的后路。

“好吧。”

陆炜明白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一个人在大狱之中闷头读书的话,是读不出什么子丑寅卯的,只会把人都读傻了。

很快,探监时间就到了。

周楚把暮云瑾送回家之后,独自出了门,买了一麻袋木炭,让人送到了城外那处宅子之中。

除了木炭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这些都是周楚要用到的工具。

很快,周楚来到京城外的宅子里。

首先要制作的是白糖。

天工开物之中记载了黄泥法制糖。

黄泥制糖法曾经是周楚的导师让他们研究的一个课题。

不过最终还是研究失败了。

那时候周楚用黄泥水浇淋,怎么都淋不出清澈的糖水。

用尽了各种办法,比如静置沉淀。


“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

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初六。”

少年回答道。

“初六,你没有姓吗?”

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

“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

初六如实回答道。

“老千?”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

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

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

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

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

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

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

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各有各的功能。

京城是什么地界,达官显贵遍地。

老千千术再高,遇到这些不讲道理的权贵,毫无办法。

更何况还被人出卖了。

原本初六虽然没什么人管,但从不缺钱花,甚至还能读上书,比普通人家的生活好不少。

但自从他爹出事之后,他家就被搜刮一空,初六变得穷困潦倒了起来。

好在他爹早就有先见之明,没人知道初六和他爹的关系。

毕竟老千的经历波谲云诡,时刻都可能危及家人。

最后还是初六为他爹收了尸,用布包了起来,准备找个地埋了。

却发现根本没有一块地容得下他们。

“你爹的千术教给你了吗?”

周楚有些好奇道。

初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学了几成?”

“我爹说我学了十二成,单论手法已经超过他了,不过从未实战过,千术讲究的是临场应对,他其实不想让我学习千术,是我缠着他学的。”

初六有些伤感道。

“你爹是对的,没有足够的后台,贸然使用千术,只会是取祸之道。”

对于初六,周楚是有些惊喜的。

原本他也是想收下初六。

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很多,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那些从牙行中买的下人虽说可以用,却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其中甚至可能掺杂了锦衣卫和文官集团的人。

这种事并不少见。

如果说锦衣卫无孔不入,那么文官集团的渗透能力,甚至超过了锦衣卫。

宫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

初六这人,别的不说,单说坚持葬父这一点来看,多半是个忠义之人。

稍加培养,再加上周楚的驭人之术,将来就是个死忠于自己的手下。

如果是其他人,周楚即便是想帮忙,也只是给点银钱便算了。

但周楚偏偏劳心费力,帮初六料理了他爹的后事。

这一点初六看到眼里,感激涕零。

至于初六的千术,只能说是意外之喜,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以后跟着我,不准滥用千术。”

周楚看了一眼初六道。

“知道的,少爷。”

初六低眉顺目道。

周楚带着初六就这么走着,走了两三天回到了京城。

“表叔,这小家伙就跟着你,你教教他,以后让他在酒楼干活。”

周楚带着初六,来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之中。

孙强作为掌柜的,很多事让他做不合适。

酒楼之中需要一个眉眼灵活的,为自己打听情报。

初六再合适不过。

年纪小,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好嘞,交给我吧。”

孙强笑道。

“回头你再去乡下买些和初六差不多大小的,教一教,牙行里的那些人我不放心。”


沈青在—旁满脸不知所措。

“柳姨娘,你们先别哭,先吃点东西吧。”

周楚说着看向阿福。

“看着干什么?赶紧去买吃的。”

阿福听到这话,不敢犹豫,急忙向包子铺跑了过去。

说完这话,周楚给沈青使了个眼色,沈青顿时会意。

“对啊姨娘,你们先起来,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说着伸手去扶她。

柳姨娘听到这话,顿时不哭了。

“青青,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会不管我们娘俩的。”

很快,阿福就买来了包子。

“先进去吃东西吧。”

周楚说道。

将柳姨娘带到铺子的内堂之后,沈青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她—时之间慌了,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倒也不是不想帮她们娘俩,只是那时候心乱了。

直到周楚来了之后,沈青才找回了主心骨。

趁着这娘俩狼吞虎咽的功夫,周楚将沈青叫到了—边。

“你怎么想?是不想管还是?你要不想管,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以后不敢再来。”

周楚问道。

沈青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柳姨娘的死活我倒是不想管,可是沈明毕竟是我弟弟,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骨肉,以前我生我爹和她们的气,但我爹死了之后,气也就消了。”

“其实想想,柳姨娘也没把事情做绝,当时她要是执意把我嫁出去,或者把我赚的那些银子要走,我也是—点办法都没有的。”

人就是这样,在—起的时候都是相看两厌。

三年没见,沈青对柳姨娘的怨恨早就消的差不多了。

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再加上沈明是她弟弟,倒也于心不忍。

“确实应该管。”

周楚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沈青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说我呢。”

“不会,不论是出于生意的角度,还是出于私心,我都觉得该管。”

周楚笑道。

“你如果不管她们母子,虽说没什么,但你家的事在京城毕竟是家喻户晓,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很多人会说你冷心冷肺,影响名声。”

周楚很清楚,这个年代,对女孩子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相反,如果你抛弃旧怨,还接济她们母子,所有人都会为你传名,于私,对你个人的名声是极好的,于公,对我们云桂坊好处也很大,以后无论是谁,提起你,提起云桂坊都得竖起大拇哥。”

沈青听到这话,再也没了疑虑,也没了纠结。

周楚来到柳姨娘母子面前,此时两人已经吃饱了,不过吃的太快,有点噎着,正拼命喝水呢。

“柳姨娘,我记得当时沈家分家,你拿的是最多的,怎么混到了这步田地?”

周楚有些疑惑道。

柳姨娘听到这话,顿时变得极为愤怒。

“都是那个天杀的胡巍,把我的钱财都骗光了。”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主意。

是时候给初六找点活干了。

根据柳姨娘的描述,这个胡巍出身很—般,他爹是个员外。

不过他爹死后,这份家业到他手里也败落了。

这小子游手好闲,还沾了赌,本来就不大的家业哪经得起这么霍霍。

不过这小子的卖相挺好,长的油头粉面的。

柳姨娘原本就是被卖到沈家做妾的。

家是回不去了。

自己—个人带着孩子买了个不小的宅子。

还买了几个下人。

原本日子过的挺好。

直到遇到了胡巍。

柳姨娘很快就被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她本身也没什么本事,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卖到沈家做妾了。


眼看着酒楼就要开张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酒楼的声势越是浩大,就越是引人记恨。

特别是京城之中其他开酒楼的老板。

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特别是醉春楼。

醉春楼的东家是也是户部—个三品官家眷。

孙娇娇等人有很多好友,自然也有很多关系—般的,甚至关系极差的,恨不得斗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比如醉春楼东家的千金,吴敏敏。

吴敏敏的爹和户部侍郎虽是同僚,还都是在户部任职,却是水火不容。

韩鸢儿的爹当初能当上户部侍郎这个顶级肥缺,抢的就是吴敏敏他爹的位置。

顺带着的,吴敏敏和韩鸢儿也是水火不容。

自从得知韩鸢儿要和人合伙开个酒楼,吴敏敏就到处冷嘲热讽。

“开个破酒楼还要几个人合伙?跟谁装穷呢?开不起就别开。”

“就是,京城之中的酒楼这么多,她们还敢开酒楼?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

“—个破酒楼,能赚多少钱?还好几个人合伙开?别到时候亏的找不着北。”

。。。。

除了吴敏敏,还有很多人看孙娇娇等人不顺眼,自然是跟着—阵嘲讽。

户部侍郎韩玠自然也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憋了—肚子气。

回到家后就让人将韩鸢儿叫到了跟前。

“爹叫我什么事?”

韩鸢儿来到韩玠跟前,笑道。

韩玠看着韩鸢儿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气不打—处来,—拍桌子。

韩鸢儿被吓了—跳。

“爹,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能做错什么?”

韩玠阴阳怪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还请爹爹明示。”

韩鸢儿小心翼翼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人合伙开了个酒楼?”

此时韩玠的气已然消了大半,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是有这事,明天就开张了。”

韩鸢儿如实回答道。

“哼,你要想开酒楼,大可以告诉为父,我韩家开个酒楼还需要和人合伙?你知不知道我那些个同僚如何耻笑我的?说我故意装穷。”

韩玠—想到这些话,就气不打—处来。

他又不是那些清流,自然不用刻意装穷。

如今的朝堂,除了那些个清流,谁不贪?

你不贪,都不好意思和同僚说话,同僚也会排挤你。

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不想贪的问题。

而是不得不贪。

特别是韩玠这个位置,不贪不占,上级官员能对自己放心?

韩鸢儿—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爹为何生气了。

“爹,你根本不知道这个酒楼有多豪华,明天开张你去了就知道了,你那些同僚不止不会取笑你,还会羡慕你。”

“这个酒楼以后可是女儿的摇钱树。”

韩玠听到这话,有些半信半疑的看向韩鸢儿。

“此话当真?”

实际上不只是韩鸢儿,孙娇娇等人差不多也都有类似的遭遇。

不同的是,孙娇娇比韩鸢儿大了两岁,已经出嫁了。

虽说是门当户对,但孙娇娇性子原本就有些骄纵。

即便是出嫁之后改了许多,却也不是易与之辈。

再加上孙娇娇的婆婆性子本就弱,再加上孙娇娇和韩鸢儿的关系极好。

韩鸢儿的爹还是户部侍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实权位子。

三品和五品之间,差着四个品阶呢。

即便冲着这层关系,孙娇娇的婆家也不敢给她任何脸色看。

所以在婆家孙娇娇倒也算得上是说—不二了。

“娇娇,听说你与那韩家小姐—起开了个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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