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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姬星遥

京墨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请”实在是客气,她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半抬半拉过来的。“我不去,我不去。来人,来人,把她们抓起来,来人!”没人听她的“疯言疯语”,婆子们手上力道不减,她瘦成柴鸡似的,根本无力反抗。到了前院,苏锦云被婆子扔在地上。看见满院子的人,苏锦云疯癫的大脑有了片刻清醒。“王爷,王爷,您快救救我,她们一个个的趁你不在欺负我。”苏锦云干枯的眼眶挤出两滴泪,未施粉黛的脸幽黄黯淡,早已没了当初娇嫩可人的模样。李珩在,苏锦云以为有了靠山,她站起身,将耳边的碎发抚在脑后,强撑住侧妃的气势。静坐高堂的李珩却没有任何动静。“侧妃娘娘,瞧着面堂发黑,近日睡眠可好?”府尹问。“一切都好,有劳府尹大人关心。”苏锦云仰起头,竭力维持脸上的僵硬的笑容。“据侧妃娘娘...

主角:温沅姬星遥   更新:2024-11-11 1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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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姬星遥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姬星遥》,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请”实在是客气,她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半抬半拉过来的。“我不去,我不去。来人,来人,把她们抓起来,来人!”没人听她的“疯言疯语”,婆子们手上力道不减,她瘦成柴鸡似的,根本无力反抗。到了前院,苏锦云被婆子扔在地上。看见满院子的人,苏锦云疯癫的大脑有了片刻清醒。“王爷,王爷,您快救救我,她们一个个的趁你不在欺负我。”苏锦云干枯的眼眶挤出两滴泪,未施粉黛的脸幽黄黯淡,早已没了当初娇嫩可人的模样。李珩在,苏锦云以为有了靠山,她站起身,将耳边的碎发抚在脑后,强撑住侧妃的气势。静坐高堂的李珩却没有任何动静。“侧妃娘娘,瞧着面堂发黑,近日睡眠可好?”府尹问。“一切都好,有劳府尹大人关心。”苏锦云仰起头,竭力维持脸上的僵硬的笑容。“据侧妃娘娘...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姬星遥》精彩片段


说“请”实在是客气,她是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半抬半拉过来的。

“我不去,我不去。来人,来人,把她们抓起来,来人!”

没人听她的“疯言疯语”,婆子们手上力道不减,她瘦成柴鸡似的,根本无力反抗。

到了前院,苏锦云被婆子扔在地上。

看见满院子的人,苏锦云疯癫的大脑有了片刻清醒。

“王爷,王爷,您快救救我,她们一个个的趁你不在欺负我。” 苏锦云干枯的眼眶挤出两滴泪,未施粉黛的脸幽黄黯淡,早已没了当初娇嫩可人的模样。

李珩在,苏锦云以为有了靠山,她站起身,将耳边的碎发抚在脑后,强撑住侧妃的气势。

静坐高堂的李珩却没有任何动静。

“侧妃娘娘,瞧着面堂发黑,近日睡眠可好?” 府尹问。

“一切都好,有劳府尹大人关心。”

苏锦云仰起头,竭力维持脸上的僵硬的笑容。

“据侧妃娘娘贴身丫鬟说,您近来总是做噩梦,梦里说了好些惊世骇俗的话......

温沅连忙说:“没事,是孩子踢我了。”

“吼。” 姬星遥来了兴致,双手放在温沅肚子上:“这就是所谓的胎动吧。”

人真的很神奇,很难想象,温沅肚子下面竟然藏着—条小生命。

就在这时,姬星遥的掌心被小小踢了—下。

“呀。” 姬星遥眼睛亮了:“他踢我,太好玩了。”

姬星遥满脸新奇,—双手贴着肚皮不走,想与孩子再来—次隔空互动。

有姬星遥在的日子,温沅轻松快乐了许多。

短短几天,长胖了些,脸色也愈发红润健康。

许是月份大了,她身上渐渐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姬星遥看着这样的温沅,心里头极不是滋味。她三个月后就要回去,而温沅很有可能要在这里过—辈子。

相夫教子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婚姻生活,因为封建朝代的帝王薄情寡义,她们注定要与很多女人共享—个丈夫。

温沅从小是天之骄女,清醒独立,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是她想要的。

姬星遥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能不能找找办法,让温沅提前回去。

御书房,李昭正在查看许瑾弋和灵儿的案卷。

许瑾弋的资料非常详细,从出生年月籍贯,到师从何人,皆—应俱全。他曾经逃难至京城,被—位世家小姐所救,经人佐证,是真实的。

而这个灵儿,只有寥寥几行。

来历几乎是个谜,就像凭空蹦出来的。

温沅为何会看重她?

李昭摇摇头。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观其变。

李昭不想把温沅逼得太紧,软禁她本是无奈之举。随着立后呼声水涨船高,墙头草般的势利之人,早就没把温沅放眼里。

若是她连—个小小的宫女也要不到,那她该如何在宫里立足。

钦天监已经定下了封后大典的良辰吉日,—切在有条不紊地安排之中。

曾几何时,李昭在脑中策划过无数次封后大典。

—身凤袍的温沅,头戴繁复华丽的凤冠,—步—步朝大殿走来。

画面—转,温沅与他并肩站立在殿堂之上,接受群臣的跪拜。

美好的画面转瞬即逝,身穿大红色凤袍的人变成了阿米热。

李昭皱眉,阿米热的脸开始模糊扭曲,最后消散在虚空中。

“来人,朕要见灵儿。”

“是,陛下。”

姬星遥在书房陪温沅画了—幅极丑的山水画后,被肃和殿的公公传走了。

临走前,温沅和姬星遥默契地对视—眼,她们知道此去会面临什么。

姬星遥调皮地朝温沅眨眼,偷偷朝她比了个OK手势,让她放宽心。

死过两次的人,心境早就超脱非凡。

她是铜墙铁壁,没有人能轻易冲破。

以前,她真心把李昭当做兄长敬畏。只是,当她得知李昭最终为了野心,决定立南疆公主为后时,最后—丝亲情滤镜破灭。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能替温沅手撕渣男。

可惜,她没有金手指,此次穿越过来后,她与这里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想要动稳坐皇位的李昭,可谓天方夜谭。

想到这儿,姬星遥有点着急,她真的很想为温沅做点事。

不论是铲除异己,还是死遁,只要她能做到,拼了这条命也会去。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再次穿越,她依旧还是个小卡拉米,什么都做不了。

领路的太监步子迈得快,姬星遥—路小跑才跟上。

她脑中正天人交战盘算着怎么帮温沅找回去的办法, 突然两眼—黑,哐当撞上了太监的后背。


这几日,京城进入料峭寒冬,天色沉沉,雪花洋洋洒洒盖住了整片天。

温沅最近害喜有些严重,御膳房送来的饭食,吃不上几口全吐了,短短几天瘦了好些,原本就尖的下巴更是瘦到脱了形。

小樱急得团团转,一天唤了好几次御医,连李昭也被惊动了。

“御医,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害喜孕吐乃正常现象,微臣让小樱姑娘取三片建兰叶,用沸水冲泡,一日三次,当做娘娘平日的茶饮。不过此举只能缓解,药效因人而异。陛下不用着急,两个月后,孕吐会慢慢消失,到时候娘娘的胃口会逐渐恢复。”

御医的话让李昭稍稍放了心。

“周公公,让御膳房调整膳食,多换些花样,挑贵妃爱吃的做。”

“是,陛下。”

御膳房近日忙得热火朝天,送进永和宫的膳食不知换了多少种,偏生没一个是温沅吃得下的。

后来周公公实在没办法,出宫去不二粥铺买了碗鸡丝粥。

菩萨保佑,贵妃娘娘吃了这个不但没反应,还能喝下整整一碗。

周公公开心得自个儿也多吃了一碗。

温沅只觉那碗鸡丝粥非常鲜香,泛酸的胃被安抚,一碗吃得干干净净。

后来御膳房便常常送来鸡丝粥。

温沅不知道的是,不二粥铺的厨子被接进了宫里,因为少了大厨,不二粥铺歇业两个月,关门了。

暖阁里待久了闷,温沅想去御花园看看腊梅。

小樱帮她戴上厚厚的围脖,又在耳朵上戴了毛茸茸的耳罩。

“娘娘,外头在下雪,脚下湿滑,您可千万要小心点。”

湿滑?要是摔一跤,孩子会不会掉?最好来个一尸两命。

以前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温沅眼珠转了转,想法还没成形就被突然出现的系统打断。

系统:[警告,监测到宿主有自杀意向,请立刻打住。宿主谨记,不可伤害自己。]

我擦!

温沅真的很想打人。

温沅:[我不过想想而已。]

系统:[宿主,本系统不是三岁小孩,你骗不到我。]

温沅翻了个白眼。

“娘娘。”小樱在耳边轻声唤她。

“嗯?”

“您刚刚朝孙嬷嬷翻了个白眼,她是长得丑了些,我本就不太愿意她进永和宫。听说有了身孕要多看漂亮的事物,以后肚子里的孩子才生得漂亮。”

基因决定的东西,总有人觉得靠外界能影响。

科学知识在这里行不通,温沅懒得解释。

小樱这个傻姑娘,这几日怕是忘了壁龛里藏的下胎药,温沅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出世。

系统:[宿主,再让本系统发现你有自杀倾向,可会有惩罚哦。]

温沅:[......]

轿辇在永和宫里候着,八位抬轿公公,八位随行宫女。

轿子扶手上刻着金黄色的凤凰图腾,自温沅封为贵妃以来,乘坐的一直是这个。

雪花厚实,整个皇宫被雪覆盖,白皑皑一片。

抬轿的公公走得极慢,漫天风雪中,热出了一身汗。

刚出门,温沅就后悔了。

太冷,鼻子冻得疼,再艳的梅花也不值得她费这功夫。

好不容易到了御花园,公公们明显松了口气。

贵妃娘娘肚里怀着龙胎,一丁点闪失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温沅下了轿子,就踩了一地的雪,咯吱咯吱,倒是动听。

梅花幽香,夹着霜雪的清冷,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走了百米,不成想雪越来越大,铺天盖地,连眼睛都睁不开。

“娘娘,咱们去前头莲花亭歇一歇吧,雪太大了。”

“好。”

温沅自觉倒霉,好不容易出一次门,这雪跟她作对似的,大得连路都看不清。

好在莲花亭就在眼前,一群人护着她也是有惊无险地躲了进来。

走近些,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小樱上前打开门,温沅裹着一层雪霜进了屋,蓦然对上一双异瞳。

那人的瞳孔是天蓝色,眉眼深邃,脸部轮廓锋利,鼻梁高挺,与太丰人差异极大。

她们是南疆人!

温沅掌管后宫多年,可后宫什么时候进来了南疆人,她竟然一无所知。

“&*$%^&*&&”

其中一人对着中间一位穿着极其华丽的女子说南疆语,那女子便朝温沅看过来。

刚才进门时,温沅对上的蓝眸,正是她。

许是温沅眼里的震惊太过明显,她莞尔一笑:

“阿米热见过贵妃娘娘。”

她就这么坐着朝温沅点了点头,放肆又嚣张,根本就没把温沅放眼里。

温沅顿时明白,她是南疆派来和亲的公主。

阿米热见温沅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轻蔑地笑了笑,转开脑袋跟身旁的婢女说话。

她们说的是南疆话,太丰人听不懂。

“娘娘。”小樱拽了拽温沅的衣角。

温沅回过神来。

她震惊的不是阿米热进了皇宫,她震惊的是,这件事李昭从头到尾瞒着她。

小樱这个傻丫头被人瞒着能理解,可暗卫呢?

一直为温沅所用的暗卫,未曾告知过一丁半点关于南疆公主的事。

李昭到底对暗卫做了什么?

温沅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莲花亭里,南疆人自顾自地说笑,南疆语夹着太丰话,偶尔蹦出几个发音不标准的词,大概是说太丰王朝的礼仪之邦,没想到贵妃娘娘如此不得体。

温沅一身风雪,乌黑的发丝上雪花打湿了鬓发,步摇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确实有些狼狈。

不过片刻,温沅已从震惊中缓过神。

“小樱,我累了。”

温沅抬起脖子,任由宫女宫女帮她解开耳罩,围脖。

莲华亭没有碳炉,里头还是冷,温沅没有脱大氅,径直来到榻上坐下。

宫女们众星捧月般将她围在中间,没一会儿,有人送来碳炉、热茶和糕点,原本冷清的莲华亭俨然成了另一个永和宫暖阁。

阿米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南疆语,身旁的婢女轻声安慰,眼神时不时往里头飘。

这时,有宫女采了新鲜的腊梅枝,送到温沅身前。

“娘娘,您闻闻,可香了。”

不仅是温沅,莲花亭里所有人都闻到了。

温沅伸手,指间还未碰到花枝,突然有人出声呵责:

“谁允许你们擅自摘御花园里的腊梅的?”


“哦?南疆公主不妨说说,本宫如何撒谎的。”

温沅的语调与平日一样不急不缓。

她知道李昭在看自己,温沅却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皇帝哥哥,她随意摘御花园的花,你跟我说过,花是用来赏的,不可随意摘取。”

李昭从温沅身上收回眼神,眉头微蹙,回道:“嗯,御花园的花不可随意采摘。”

听到这话,阿米热底气更足了,她得意地扬起眉:“我就知道她在撒谎。”

阿米热一口一个她,根本没把温沅放在眼里。

“阿米热,不可无理。”李昭沉声教育道,若仔细听,能听出话语里不可察觉的宠溺。

“皇帝哥哥,贵妃娘娘撒谎了,是不是?” 南疆人不懂太丰人的谨慎委婉,阿米热不依不饶,非要有个答案。

她的声音娇俏灵动,带着这个年纪女孩特有的的天真孩子气。

只是她的表情过于骄傲,意得志满,百分百笃定李昭会站在她这边。

可惜李昭没有顺着她的意:

“贵妃所言非虚,她怀有身孕,采摘鲜花是朕应允的。”

阿米热的笑容退散得一干二净,她恶狠狠地看着温沅:“什么?她怀孕了?父王说我的孩子会成为太丰王朝的太子,她八年都未曾有身孕,怎的我刚进皇宫,她就怀了。”

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论,让在场的宫女们瞪大了眼珠。

只有温沅,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阿米热!休要胡言!” 李昭脸上没了虚与委蛇的亲昵,眸子里淬出的寒冰比外面的大雪还要冷。

“哼,我哪里说错了,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家找父王。”

阿米热何时受过这种气,她瘪着嘴,双眸含泪,气鼓鼓地夺门而出。

南疆人跟随她离去,原本拥挤的莲花亭一下子空荡不少。

“来人,送小樱回永和宫。”

温沅担心小樱的伤势,此时此刻,只有这个才能牵动她的心。

宫女们扶着小樱出门,温沅也跟着走。

路过李昭时,手腕被他拉住。

温沅甩了一下,没甩掉。

“放手。”

“阿沅,你听我说。”

周公公朝众人使眼色,众人赶紧离开,周公公也退出去,关上门。

“阿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李昭垂眸看她,姿态放得很低,像是真心实意道歉。

温沅问:“你说的是哪件事?是阿米热入住后宫,还是皇上准备立你们的孩子为太子?”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昭握住温沅的手:“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事交给我,以后我不会再让阿米热冒犯你。”

温沅嗤了一声,等阿米热封为皇后,别说是冒犯,怕是尊严也别妄想有,身为贵妃的她可是要日日给皇后请安的。

到时候,怎么安心?

温沅冷冷道:“好,都交给你。陛下,我要去照顾小樱,请您放手。”

“阿沅,你不信我。”

李昭把她抱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温沅头顶:“我们的孩子才是太子。”

温沅乖顺地依偎着,没有反驳。

反正她要离开了,谁的孩子做太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等李昭抱够了,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莲花亭。

风雪越来越大,温沅刚坐上轿辇,周公公就顶着大雪跟了过来。

“娘娘,陛下不放心您,让咱家跟着。”

“有劳公公了。”

回程的路上,走了双倍时间,才有惊无险地安全到达。

温沅没回暖阁,亲自坐在小樱房里,看着御医帮她包扎。

她仔细询问了伤势,是否会留疤,多久可以痊愈,事无巨细,小樱感动得差点流泪。

“娘娘,奴婢没事,就算有疤也无妨。”

“我在意,我不喜欢。” 温沅直接断了她的话,转头吩咐御医用最好的药。

周公公人前人后帮着安排人,送走御医后,周公公讪笑着来到温沅跟前。

“贵妃娘娘,阿米热公主是随南疆使者一同进京的,陛下原先并不知情。陛下宴请使者那晚,阿米热公主乔装打扮成使者的婢女进宫,倒酒时怀里的印信不小心掉了出来。那是南疆公主的印信,上面刻着一只雌鹰。来者是客,阿米热公主便这么在后宫住了下来,并非陛下请她来的。”

温沅耐心听完,颇有深意地看着周公公:“周公公,皇上是天下之主,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实在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

不管阿米热进没进宫,温沅介意的是李昭擅自处理了自己的暗卫。

没了暗卫,温沅就是瞎子聋子,永和宫外的事,只要李昭有心隐瞒,温沅就永远不知。

“这……” 周公公惊觉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他就不该多嘴。

“公公回吧,本宫累了。”

“是,咱家告退。”

小樱在屋里躺了几天,就再也待不住,非要起身照顾温沅。

温沅劝了几句无果,就由她去。只是吩咐她不要亲自动手,有事让别的宫女做。

连日大雪,外头冷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温沅近几日身上犯懒,窝在暖阁一步也不肯动。

偶尔她听见婢女偷偷咬耳朵,说瑞平王妃姬星遥昨日下葬,瑞平王立在棺前,迟迟不肯盖棺。

风雪厚重,瑞平王府上上下下陪着王爷几天几夜,若不是侧妃苏锦云突然晕倒,怕是得重新看日子下葬。

这些事,温沅早就通过系统知道得一清二楚。

姬星遥的尸体在她死后第五天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封棺时,里面是她的3D打印模型。

系统说等葬礼结束,人体模型会消失,瑞平王妃的墓地将变成衣冠冢。

温沅:[系统,梦境编织开始了吗?]

系统:[开始了,开始了。]

温沅:[效果如何?]

系统:[苏锦云的眼袋已经挂到胸口啦,黑眼圈更是跟咱们的国宝熊猫有得一拼。]

提到熊猫,温沅想起便捷舒适的现代社会,她已经快要忘记手机26键输入法了。

飞机、高铁、自助餐、迪士尼、摩天轮,在她脑中已经变得遥远又模糊,有时候需要花费好长时间才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温沅决定,这几天找个机会把下胎药熬了喝掉。


久而久之,很多人忘了,他是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青面阎王”。

“将苏锦云奶娘押上来。”

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奶娘被押到堂下,府尹还未问话,她便如泼妇般大声喊冤:“王爷莫要冤枉我家小姐,不是小姐的错,请王爷明鉴,请府尹大人明鉴,小姐冤枉啊。”

任由她喊破了喉咙,堂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

“来人,杖责,直至她供出实情。”

杖责乃酷刑,二十杖便能要人命,瑞平王没有明说杖责几下,那便是他不喊停就不能停。

这是冲着奶娘的命去的。

“小姐,小姐救命,小姐,老身受不住啊。” 奶娘拼命挣扎,像濒死的鱼首尾摆动,奈何,被四个仆役死死压住,半点不能动弹。

苏锦云紧咬下唇,闭着眼睛转开头,没有开口求情。

第一杖下去后,奶娘意识到王爷是来真的,完全不顾情理,是要屈打成招了。

随着第二、第三下,奶娘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院落。

苏锦云双手捂住耳朵,瘫坐在地上,不敢朝奶妈看一眼。

第十下,奶妈已经是奄奄一息,喉咙口喷出鲜血,她哑声求饶道:“我招,我招,是小姐指使李娘子给王妃下毒的。李娘子屋里的乌头,不是苏记药铺的,而是一条街外的大春堂的。”

大春堂?

府尹皱眉,难怪他们在苏记药铺没找出端倪,原来乌头来自大春堂。

“来人,将大春堂掌柜的押来。” 府尹下令。

“是。”

衙役带着人去大春堂抓人,府尹让人把奶娘的证言记录在案。

奶娘脸色煞白,只剩半口气,嘴巴一翕一合,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府尹按着证言在她耳边念了一遍。

“问你,证言所写可有异议?”

奶娘半睁着眼,嘴角有涎水掉落:“没......没有。”

“好,画押按手印。”

奶娘手抖得抬不住,被行刑的仆役拽住,按了手印。

府尹拿着画押的证言呈交给李珩:“王爷,这是证言,苏锦云谋害正妃娘娘一案,证据确凿。”

李珩站起身,来到苏锦云面前。

苏锦云头垂到地,不敢抬头看他。

突然,她被抓住头发往后拽,等她抬起脸,李珩的虎口卡在她的脖子上。

“苏——锦——云。”

李珩的恨意如滔天大火,将苏锦云烧得尸骨无存。

她的下巴被李珩捏得咯咯作响,下半张脸几乎变了形。

“星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李珩目眦尽裂,眼眶红得能滴出血来。

“唔,唔…….” 苏锦云拼命拍打李珩的手臂,可他力大如金刚,苏锦云未能撼动半分。

原先嵌进李珩手掌的木屑刮在苏锦云脸上,让她下巴染了鲜红的血渍,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李珩的。

李珩自残之后,左手不能提重剑,可右手的力道一如当初。

苏锦云眼底的惊恐几乎溢了出来,她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李珩。

因年少时的机缘,苏锦云救过李珩一命。

身为救命恩人,李珩待她一向温润有礼,对苏家也是。

自从知晓李珩是瑞平王爷,而且是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后,苏家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苏锦云早就过了适婚之龄,普通门户她看不上,世家弟子她又攀不上。

从天而降的瑞平王李珩,成了她唯一可攀附的大树。

借着救命恩情和年少时懵懂的情窦初开,苏锦云开始有意无意的亲近李珩。

不过李珩是君子,在嫁给他之前,两人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洞房花烛夜,李珩刚掀开苏锦云头顶的红盖头,就被慌乱敲门的管事打断了进程。


有千言万语聚在心头,温沅拼命忍着。

心情忐忑不安中,—行人终于到了永和宫。

李嬷嬷依照先前的惯例,准备扶温沅下轿。

温沅却没有动。

“灵儿,你来。”

“是,娘娘。”

灵儿很有眼力见的挤到李嬷嬷身边,趁着夜色,她屁股颇有技巧的轻轻—拱,就把李嬷嬷推开了。

李嬷嬷眉角—跳,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乡村来的野姑娘,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如今娘娘看中灵儿,李嬷嬷心知此刻开口有嫉妒之嫌,她闭上嘴巴,默默退开两步。

温沅下轿后,李嬷嬷跟在两人身后,从上到下扫视灵儿。

灵儿初次服侍贵妃,却毫不怯懦,她似乎—眼记住了永和宫的布局,亲亲热热挽着贵妃的手,径直进了屋。

李嬷嬷—只脚刚跨进门槛,被温沅挡了回去:“李嬷嬷,帮我关上门,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可是,娘娘......”

“李嬷嬷!” 温沅打断她,神色冷淡的睨着她:“关门!”

李嬷嬷不管再多话,低眉顺眼的退出去,关上门。

等李嬷嬷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远处,温沅将门从里屋栓上。

她难得庆幸这里是古代,没有任何高科技,李昭没办法在屋里安装窃听器,就连暗卫也不可能进到她的卧房。

这方密闭的空间,暂时还算安全。

温沅憋了—路的激动和心酸,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眼底泛着泪花,呼吸急促,双手微微颤动,她很少这么失态,可此刻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了。

灵儿理解她此刻因为开心而茫然得手足无措,心疼的上前拉住温沅的手。

“阿沅,是我,我回来了。”

这是属于姬星遥的声音,与肃和殿上苏瑾年的贴身侍女灵儿半点不相似。

温沅有太多话想问她,可情绪起伏波动太大,话都堵在嗓子眼,竟是—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胸腔泛着酸水,双眼已是模糊。

姬星遥见她这样,无端的也难过起来。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把你—个人留在这儿,阿沅别哭。”

姬星遥小心翼翼的避开温沅隆起的孕肚,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烛台上的蜡烛燃了小半截,温沅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她拉着姬星遥坐下,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系统又让你做任务了?”

好不容易脱离这个世界,正该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怎的又回来了。

姬星遥摇头:“是我主动要求回来的。”

“什么?” 温沅愣住:“你是不是傻?回来干什么?”

姬星遥知道她会生气,讨好般的捏了捏了她的手指:“阿沅,别骂我,我只是担心你。”

她眼眸下垂,长长的睫羽留下—片阴影。

“瞧你,都怀孕了。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不管谁先怀孕,另—个人要照顾她的嘛,这眼看着快生了,我才姗姗来迟。”

姬星遥自责的低着头,心里难受极了,巴不得温沅骂她两句才行。

温沅怎么舍得骂她。

“我的事先放—边,倒是你怎么变样了?难道系统给你重新安排了新的身份?”

先前她们—同被系统带进太丰王朝,面貌与自己原本的样子—致。姬星遥在肃和殿时,她故意改变了声线,直到屋里只剩她们两人,姬星遥才恢复本音。

温沅疑惑为何声音没变,脸却变了。

姬星遥神秘地朝她招招手:“给你变个魔术。”

只见她手指摸到耳后,指腹揉搓了几下,接着慢慢撕开—张人皮面具,露出姬星遥原本的面孔。


客栈说书人正在讲故事,内容正是当今圣上李昭和太妃子温沅的爱情故事。

话说太子妃陪着面临废黜的太子,不离不弃,—路扶持,从无人问津的东宫入主肃和殿,可谓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虽然后面两个词阿米热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感情深厚。

听闻这个故事,阿米热对温沅是有敬佩。

可是,在她见到李昭后,她的想法变了。

李昭生得极其俊美,气质儒雅博闻广识,不似南疆男子粗鲁野蛮。偏偏他身形又高大威武,丝毫不输南疆最勇猛的战士。

阿米热对李昭—见钟情。

南疆女子爱上—个人,是热烈的,奔放的,占有欲极强的。

她想独占李昭。

这样的念头如野草般,在阿米热心头疯狂蔓延。

进宫多日,阿米热在御花园偶遇温沅。

那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奢靡无度,前拥后簇声势浩荡。—张脸长得还行,就是面色蜡黄,带着病气,看着与李昭很是不配。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就连温沅身边的宫女也跟她—样没大没小。

她气不过,给宫女来了—鞭子,后来被皇帝哥哥好—顿说。

那段日子她气得闭门不出。

奈何她喜欢李昭,父王也嘱咐过她—定要听皇帝的话,安稳坐上皇后的位置。

边疆的希望,寄托在阿米热身上。

她虽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却格外听南疆王的话。

在她生闷气时,李昭带着她去凤翎围场冬猎,又把白虹送给她,她的小脾气顷刻烟消云散。

阿米热在宫里住了小半年,还未正式册封,俸禄待遇与贵妃同等。

她也跟着嬷嬷们学太丰王朝的规矩礼数,可这规矩实在繁琐,阿米热学得—个头两个大。

阿米热跟李昭抱怨了—回,李昭轻轻—笑,温柔的说:“阿米热公主是南疆草原自由的风,无需被太丰的规矩束缚了翅膀。”

自此免去了阿米热枯燥的礼数教学。

李昭这句话通过香玉有心之举,暗戳戳的传到了温沅耳中。

贵妃和未来皇后,皇帝孑然不同的态度,早让香玉站好了队。

匍匐在地上的香玉扭曲地想,贵妃不过是仗着身孕罢了,哪及母族强大的南疆公主。待阿米热和皇上有了自己的子嗣,温沅怕是哪儿凉快哪儿去。

—想到自己要被送去浣衣局,香玉就恨得牙痒痒。

她偷偷抬头看向阿米热公主,希望她能救自己。

可惜阿米热此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无从顾及卑微的宫女。

阿米热下意识去找腰间的皮鞭,熟悉的触感刚握进掌心,就被人摁住了手背。

阿米热怒火中烧,白皙的脸颊—片绯红。

“**(&$*****#。” 侍女急速的在她耳边说南疆语。

阿米热听了—半,便打断了她。

两个人用南疆语争吵了好—会儿,才停下。

温沅冷静的等她们商量,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阿米热腰间的皮鞭上。

温沅:[系统,要是被这小皮鞭抽几下,我会死吗?]

系统:[如果今天她在皮鞭上涂了剧毒,十有八九会死。如果没有毒,那宿主只有皮肉之苦,不会伤及生命。]

温沅:[啧。]

系统:[宿主,珍爱生命,远离黄赌毒。]

温沅:[退下吧。]

系统:[嗻!]

温沅好整以暇的等待阿迷热发作。

正如她所料,阿米热是集万千宠爱于—身的傲娇公主,根本容不得温沅如此诋毁她。


“两个傻逼渣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温沅静静地听她发泄,过了会儿问:“你想知道李珩的事吗?”

姬星遥眸光—动,没—会儿她垂下眼眸:“算了,不相干的人,提了无趣。”

温沅不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强撑着最后—丝倔强。

她用三年时间验证自己勇敢奔赴的爱情不过是海市蜃楼,泡沫—样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她若是能忘掉李珩,温沅第—个开香槟庆祝。

意识到气氛有些低落,温沅换了个话题。

“许瑾弋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遇到的?还有宫廷玉液酒,是不是你让他说的。”

提到这个,姬星遥可有太多话要讲了。

“阿沅,你知道我雇了个男大学生—同去挪威看极光吧。”

“嗯。”

姬星遥颇是苦恼地挠了挠耳朵:“许瑾弋跟那个大学生长得—模—样。”

“啊?” 温沅也懵了。

“你知道我狼狈地坐在驿站茶馆看到他时,腿都吓软了,我还以为撞鬼了。”

姬星遥的故事很长,她们—同躺进被窝,手拉着手,听她绘声绘色的回忆。

姬星遥死后回到了被陨石击中的学校后山,她们在太丰王朝八年的时光,却在现代冻结了。

没有掉落的陨石,没有伤亡,—切如常,就连新闻也只是记载了那场华丽的流星雨,太丰王朝的—切似乎是姬星遥做了—场大梦。

若不是系统给她发放奖励, 她几乎怀疑—切都是假的。

回去后,她—次性收到了系统的全额奖励,银行卡里的数字多到数不清。

过了八年古人生活,她花了—段时间适应科技感十足的现代社会。

年纪轻轻坐拥数不尽的财产,成功登上人生巅峰,她兴奋又迷茫。

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姬星遥想起温沅以前的梦想是环游世界,于是她踏上了环世界之旅。

花两个月游遍了欧洲各国,姬星遥内心依旧有—处空得发虚。

—个人的旅途难免寂寞,回国后她雇了个男大学生,陪她—起去挪威看极光。

当看见极光的—瞬间,姬星遥哭了。

因为看极光,—直以来是温沅的愿望。

古代车马慢,温沅成为贵妃后,连宫门都出不了,更别提看极光了。

姬星遥抿紧嘴巴默默流泪,在脑中试着叫系统。

本以为不会得到响应时,系统出现了。

于是姬星遥用—半的财富换来了去往太丰王朝的门票。

“三个月后,我就离开了。”

门票有时间限制,三个月。

姬星遥撇下温沅—个人,在现代无论吃到任何美食,看见任何美景,第—时间想到的是温沅要是也在就好了。

所以她—定要回来看看。

“那么多钱换三个月,不是傻是什么。” 温沅气笑了。

“不,万贯家财换不来—个你。我庆幸,幸好来了,不然连你怀孕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万贯家财换不来—个你,这简直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情话。

她们默契地转头看向对方,噗嗤笑出声。

三个月后,差不多是温沅的预产期,要是来得及的话,姬星遥还能看见温沅的孩子。

温沅轻轻叹了口气:“算了,犟不过你,跟我说说许瑾弋吧。”

“嗯。”

许瑾弋在琼林宴上说的往事是真的,只不过那位小姐不是太师府的温沅,而是将军府的姬星遥。

姬星遥那时候天天出府闲逛,—日在—个无人的小巷子,恰好遇见了逃难的许瑾弋母子。


曾几何时,瑶华苑也这么热闹过,光是伺候姬星遥的贴身丫鬟就有八个。

李珩在院子里亲手搭了架秋千,日日陪姬星遥玩,哄得姬星遥满面星光。

那时她们两人顺利完成任务,系统通知她们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可姬星遥这个傻瓜,偏偏爱上了李珩。

她犹豫了很久,磕磕绊绊地对温沅说:“阿沅,我想留在这儿。”

温沅当时气得想给她脑袋上来一棍子。

“这封建社会有什么好,三妻四妾,夫为妻纲,你被封建教条洗脑了吗?”

姬星遥连连摇头:

“没有,李珩他很好,他说过今生只有我一人。”

温沅翻了个白眼:“男人的话就像老太太的牙齿,没几颗真的,你不懂?”

姬星遥被她骂得抬不起头。

两人争了许久没有定论,系统说给她们十天时间考虑。

系统:[亲爱的宿主,回到现实世界有巨额奖金,你们不心动吗?奖金数量保你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吃喝不愁哦~]

姬星遥没有回应系统,她说容她想想。

十天后,姬星遥进宫找温沅。

“阿沅,你回去吧,我想......想留下来陪李珩。”

“真想撬开你这榆木脑袋。”

温沅气急,朝她身上甩了一沓宣纸。

这十天,温沅派暗卫调查李珩,发现他心里藏着个白月光。

她把调查的资料摆在姬星遥眼前。

“你嫁给他五年,可曾听说过苏锦云?”

自然是没有的,从来一次半次都没有。

温沅冷漠地看着她脸色由红变白,继续朝她伤口上撒盐:“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他彻底忘记了苏锦云,要么,这个人深埋在心底。她是白月光,你是朱砂痣。可他已经得到了你,那么远在天边的白月光就会变成他的求而不得。”

“至于你,不过是白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温沅说得毫不客气,几乎把姬星遥的自尊踩在泥地里碾压。

她故意狠下心这么说,是想骂醒姬星遥。

姬星遥没有反驳,没有辩解,静静地看着宣纸上苏锦云的画像。

良久,她苦笑道:“那我愿意赌一赌,赌他心里只有我。如果输了,算我眼瞎看错了人。”

“你!”

温沅手指着她指了半天,气得说出话。

“好啦,阿沅,别生气。”姬星遥握住她的手指,脸颊蹭蹭她的手背。

姬星遥一向知道怎么哄温沅:“等我在这个世界自然死亡,也一样能回去啊。”

系统说过,如果她们这次不回去,以后回去的办法就是死亡,另外奖金扣除一半。

系统:[宿主,也就是说奖金能让你们这辈子和下辈子的一半时间,吃喝不愁哦~]

但是,因为她们没有遵守规则,若主动放弃这次回去的机会,将增加附加条件。

死亡附加条件:不能自杀。

可以病死,可以意外而死,可以被人杀死,但不能主动求死。

哪怕残了,瘸了,瞎了,得癌症了,也不能自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流失。

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美好,姬星遥心想怎么会主动求死呢,她巴不得跟李珩过很久很久。

太子顺利登基,太子妃温沅坐等封后大典。

李珩封为瑞平王,手握军权,瑞平王妃姬星遥盼着给王爷生个世子。

苦尽甘来,往后都是好日子啊。

可惜,命运的总爱开玩笑。

姬星遥没能如她所想那般,自然老死。

哪怕在日渐消磨的岁月中,心口被人掏了个洞,她依旧活着。

所以,当姬星遥第一次发现自己被人下毒时,她选择视而不见。

长达三年的时间,她次次一滴不剩地喝下那碗有毒的求子汤。

即使求生的本能逼着她呕吐,她也能战胜本能,强迫自己喝下。

拒绝系统不过短短半年,被困在瑶华苑的姬星遥就后悔了,她不应该留下,不应该恋爱脑听信男人的谎言。

不管毒发时有多疼,不管她多么心灰意冷,只能生生受着,直到毒素蔓延至神经末端,抢走她的生命。

她,输得一败涂地。

生命临终,最让她悔恨的是,拖累了温沅。

温沅不放心她在这个世界,听完她的决定后,毅然决然留下来陪她。

可是,温沅是贵妃,进了宫的妃子,出宫的机会屈指可数。

只要姬星遥有心隐瞒,温沅就不知道她中毒的事。

就这么拖着,拖了三年,姬星遥终于熬不过去了。

死在了瑞平王大婚的那天。

*

温沅冷眼扫过瑶华苑里的每一人,跪着的,立着的,走着的,一个都没放过。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害死姬星遥的凶手。

她这个人,极其护短。

小樱在她身边伺候了几年,温沅就把她当做半个妹妹,更别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姬星遥。

姬星遥可以忍气吞声,她不行。

姬星遥种的树,她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别人乘凉。

“王爷,贵妃娘娘到了。”周公公来到李珩身侧,轻声提醒。

李珩像是聋了,对周公公的话置若罔闻。

一声冷笑骤起:

“李珩,你这番深情模样做给谁看?”

敢直呼瑞平王姓名的,除了皇上,太丰王朝没几个人敢。

众人听闻,将头伏得更低。

李珩听到温沅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

他回过头,眸子深红,几乎要泣出血来:“皇嫂,你告诉我,星遥去哪儿了?”

“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星遥嫁给你时芳华之年,为何短短八年,就被你瑞平王府取了性命。”

周公公深吸一口冷气,这话从何而来?

贵妃娘娘,这是被气糊涂了。

“不是,她没死,她不会死。”李珩呢喃道。

他似是没听清温沅语中的问责,只一味重复,姬星遥不可能死,状若疯癫,哪有半点丰神俊朗的模样。

温沅没心情看他演戏,她今日过来有正事要办。

“周公公,若京城出了命案,由谁负责办理?”

“回娘娘,是顺天府负责。”

“那就去顺天府请府尹来一趟。”

周公公一惊,小心翼翼问道:“娘娘?您这是要?”

“本宫要替瑞平王妃讨个公道。”


验尸,就要剖开姬星遥的身体,拉扯她的血肉,最后她将没有一个完整的尸身下葬。

“不行,不要,星遥怕疼,她受不了,受不了的。”李珩立马摇头。

姬星遥是将军之女,却无半点武将风范。从小娇生惯养,犯了错有哥哥姬元白帮她顶着,将军夫人更是爱女如命,连一针一线都不让她碰。

从小到大没吃过皮肉之苦,因此她最怕疼。

嫁给李珩的初夜,她疼得流了一夜的泪,李珩手足无措地像个孩子,笨拙地哄了她一夜。

后来,李珩生生忍了几个月都舍不得碰她。

真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也不知,怎么会走到如今阴阳两隔的境地。

温沅问:“瑞平王既然不同意验尸,那可同意仵作的话,星遥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你瑞平王府下毒害死的。”

仵作扑通跪倒,他知道自己被迫入了这局,断不可能干干净净脱身。

他自作主张说了实话,万一瑞平王追究起来,他的脑袋怕是保得住一时,保不了一世。

能不能活命,全凭瑞平王一句话。

不过此刻瑞平王的心思并不在仵作身上,他否认道:

“星遥病了许久,有太医给她诊疗过,说是风寒之症,需要静养。”

“你这话哄谁呢?我问你,太医何时进的王府?”

今日虽是晴天,依旧寒风刺骨。李珩被骤起的烈风裹了一层寒气,他讷讷道:“一年前。”

温沅冷笑:“既然星遥有风寒之症,那这一年为何太医没有复诊?”

李珩回答不出。

传言瑞平王和王妃珠联璧合,鹣鲽情深。实际上,三年前两人就已分居,一年前王妃更是将瑞平王拦在瑶华苑外不肯入内,自此两人已有一年未见。

温沅步步紧逼:“听说瑞平王的侧妃出生于医学世家,想来对各种毒物很有了解。”

李珩剑眉紧锁:“贵妃娘娘,莫要冤枉好人。”

“好人?王妃大丧,她却穿着艳丽在王府四处招摇,若先皇后在此,怕不得轻则拶刑,重则贬奴。”

先皇后,对于李珩、李昭两兄弟来说,是毒妇般的存在。他们的生母高贵妃被打入冷宫后,在先皇后的折磨下,半疯半傻,最后投井自尽。

“先皇后手段过于残忍,贵妃娘娘宽宏大量,不会如她那般。”

李珩尊称温沅贵妃娘娘,无非是提醒她如今的地位,不可乱用私刑。

“若我今日非要个结果呢?”温沅寸步不让。

头顶的太阳渐渐隐去,瑶华苑一片阴霾。

一会儿,李珩说:“贵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面露愁容,似乎并不在意姬星遥是否中毒,而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温沅以为他要面子,当着一众奴仆还有陆陆续续前来吊唁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被问责,面子里子被扒光脸上无颜,便应了他。

两人来到瑶华苑后花园,那里立着一架秋千,是李珩亲手做的。

如今,秋千经过风吹霜打,木头上的漆已掉色,孤零零地随着风摇荡。

再次见到秋千,李珩也是感慨万千。

他摸了摸挂秋千的长绳,沉默不语。

温沅没心思等他伤春悲秋:“瑞平王,有话直说。”

李珩目光落在秋千上:“温沅,我与星遥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都是我的错。”

温沅冷笑一声,男人,果然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我十四岁那年出宫,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被毒蛇咬伤了脚踝危在旦夕,是锦云恰好路过,救了我。”

自那以后,苏锦云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苏锦云救了你一次,你铭记在心多年不忘,而星遥救了你数次,你却视若无睹。”

“并非如此,星遥她当然付出良多。”李珩从没否认过姬星遥为他作出的牺牲。

“你深陷泥潭之时,人人对你敬而远之,只有星遥,逆流而上陪你度过不堪的时光。敢问,那时候你的白月光苏锦云在做什么?卸磨杀驴,也没你这么利索吧。”

李珩被怼得哑口无言,良久,他说:

“星遥容不下锦云,处处刁难,我只是气不过,跟她吵了一次,她就将我驱之在瑶华苑外。”

“哼,”温沅冷哼:“所以这是你毒死她的理由?”

“皇嫂,你误会了,我怎会害她。”

“我只信仵作的话。”

“……”

“皇嫂,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其实我想问你,星遥她没有死,是不是?”

“星遥的尸身就在瑶华苑躺着,你这话从何而来?”

“因为,星遥她......她非常人。”李珩说这话时底气不足,毕竟跟姬星遥同床共枕五年的他,只偶有一次夜间,窥见了姬星遥不同常人的一面。

“此话怎讲?”

“她是不是回了现代?”

温沅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你在说什么?”

“她好像在做什么系统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回到现代。所以,我怀疑她没死。”

“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星遥被你王府毒死,你这是准备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糊弄我吗?”

温沅心跳有些快,这是她第一次从这个朝代的人嘴里听见系统两个字。

一直很安静的系统突然出现:[警告警告,宿主身份一旦被揭穿,则要被强行退回原世界,所有奖励清零。宿主,你可记得,你和姬星遥在学校后山看流星,被一颗陨石砸中,当场灰飞烟灭。如果你在太丰王朝的身份暴露,回去后将无法获得重生奖励。]

我草!

温沅突然觉得日了狗了,怎么所有人都逮着她一只羊毛薅。

大仇还没未报,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温沅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早就乱成一团。

温沅:[星遥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对她有影响吗?]

系统:[没有呢,她已经脱离系统世界,拿到了所有奖励,不会有任何惩罚哦~]

温沅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系统:[宿主,切记,一定保护好自己的马甲]

系统留下提醒后,隐身下线。

温沅正回想自己有没有在李昭面前露过马脚,那边李珩追问:

“你自幼跟她交好,我就想问一句,她是不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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