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周楚沈青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准备让自己的表叔来当掌柜的。这种位置,交给别人周楚是不放心的。孙强如今也年近五十了,岁数大了,自然不能一直到处跑。牙行的生意,他早就不想干了,只是苦于没有别的生计。周楚找到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酒楼掌柜的,可比牙行的人牙子风光多了。京城之中但凡有点脸面的人物,谁看得起人牙子?更何况周楚给他开出的月例是很高的。一个月五十两银子。在牙行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赚这么多了。不是每个月行情都那么好的。“表叔,这几天你盯着点酒楼,我回老家一趟。”周楚将图纸交给孙强道。“是该回去一趟了,你都四年没回家了。”表叔有些感慨道。谁能想到四年前一个被卖到陆家的小孩,如今在这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孙强不止一次目睹那些官...
《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周楚沈青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准备让自己的表叔来当掌柜的。
这种位置,交给别人周楚是不放心的。
孙强如今也年近五十了,岁数大了,自然不能一直到处跑。
牙行的生意,他早就不想干了,只是苦于没有别的生计。
周楚找到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酒楼掌柜的,可比牙行的人牙子风光多了。
京城之中但凡有点脸面的人物,谁看得起人牙子?
更何况周楚给他开出的月例是很高的。
一个月五十两银子。
在牙行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赚这么多了。
不是每个月行情都那么好的。
“表叔,这几天你盯着点酒楼,我回老家一趟。”
周楚将图纸交给孙强道。
“是该回去一趟了,你都四年没回家了。”
表叔有些感慨道。
谁能想到四年前一个被卖到陆家的小孩,如今在这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孙强不止一次目睹那些官家小姐对周楚的热情。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侄子如果想的话,随便找一家六品甚至五品的官家入赘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这个侄子志向远大。
是啊,四年没回家了。
周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其实这三年,周楚一方面是在忙,另外一方面是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当初周楚提出把自己卖了,周楚的娘还有几分不舍,拿出一些钱财为周楚谋求一个好的人家。
后来表叔告诉周楚,第一次给他家送信的时候,他娘给他的那些钱就一并退给他们了。
当初收下这点钱,也是为了让周楚的娘放心。
如果说他娘还心疼自己这个儿子的话,那么周楚的爹,其实连句话都没有,甚至对于周母拿出钱给孙强有些不满。
这些周楚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没说而已。
这四年时间,周楚断断续续的往家里送钱。
周母每次来信都对周楚万般叮嘱,关心自己这个儿子,从未有过其他心思。
但周父却不同,他每次来信,表面关心,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办法跟周楚要钱。
周家这几年凭借着周楚,硬是成了当地的富户,置办了不少田产。
再加上周楚当初已经把自己卖了,算得上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所以这几年,周楚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趁着酒楼装修,周楚也算是有了闲暇的时间,就想着回家一趟吧。
终究是要回去一趟的。
经过一路的马车颠簸,周楚终于来到了自己村子的村口。
此时村口正有一个老农耕地累了,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看到周楚路过,觉得有些面熟。
“你是那谁家的孩子来着?”
老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周楚到底是谁。
“周家老大。”
周楚出言提醒道。
老农听到这话,一拍大腿。
“对对对,周家老大,听说你被卖到大户人家去了?发了大财了。”
这里的消息是滞后的。
村子里的人只知道周楚被卖到了大户人家。
却不知早在三年前,周楚就是自由身了。
不过周楚也懒得去解释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仅仅在村口,周楚就能看到自己家原本的位置,此时矗立着一个大宅子。
红瓦白墙。
一时之间,周楚居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些年,周楚低调惯了。
在京城这种达官显贵遍地的地方生活,太显眼不是好事。
周楚穿越到了大明。
成为了大明最底层的一员。
一家七口,兄弟妹五人。
这还是和爷爷奶奶分家后的结果。
实际上周楚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虽然这一家子也都姓周。
但穷苦人家的孩子,多半是没什么正经名字。
一家七口人,只分到三亩地不到。
还不是什么肥地。
其中一半,都是很贫瘠的土地。
却要交着七口人的税。
这么多年,周楚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大概率是在正德年间。
明朝的农业税机制本身就有问题。
或者说不只是明朝,华夏数千年来,一直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土地兼并。
就像现在周楚家。
一家老小吃了这顿没下顿。
周楚的几个弟弟甚至没力气哭。
农业税按人头收。
不管你有多少地。
大部分底层家族的出路就是把自己的地主动献给那些世家大族。
这些家族一般都有人入朝为官。
不用交税。
把地献给他们之后,他们再把这些地租给这些地原本的主人。
收取的租子要比按人头交税少上不少。
如此一来,才能勉强糊口。
周楚的父亲此时满脸愁容,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家的地献给王家。
王家是附近数得着的大户。
拥有土地上万亩。
周围很多人都成了他们家的佃户。
周楚虽然是穿越者,但只有穿越之后,才感到深深地无力。
在后世那个开放清明,阶级不森严的环境,大多数人是有出头的机会的。
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
没人能阻止你出头。
但现在这个年月不同。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有多大的锅,吃多少饭。
拿了不属于你这个阶层的资源,只会是取祸之道。
这个年代,当官得靠关系,靠逢迎拍马。
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出不了头。
诸如后世的大奸臣严嵩,此时还身怀治国理想,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并不是说正德皇帝朱厚照是昏君。
只是经年累积,积重难返罢了。
正德皇帝也有心从文官手中收权。
也正是因此,最后落水而亡。
不过这又关周楚什么事呢?
周楚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
周楚有赚钱的法子,甚至有不少。
但周楚此时才八九岁。
况且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
倘若贸然赚了很多钱。
他们一家子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阶级是无法逾越的大山。
在他们这个阶级,赚的钱,原本就不属于他们自己。
“把我卖给人牙子吧。”
周楚最终做了这个决定。
这个问题,周楚想了很久了。
继续在这里,周楚什么都做不了。
一家人只会继续忍饥挨饿。
最后能活下来几个都不好说。
自己如果被卖到大户人家,运气好能遇到一个好点的人家。
也能赚些钱接济一下家里。
运气不好卖到不好的人家,忍忍也就过去了。
总比饿死的强。
更何况周楚的一个表叔就是在牙行干活的。
有这层关系,进入好点的人家的概率会大一些。
周父周母虽然不舍。
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做选择。
最终,周楚被卖了五两银子。
周楚的母亲将一块碎银子塞到来买周楚的人牙子手中。
“三哥,你一定要给我家老大寻一户好人家。”
她说完还忍不住抹眼泪。
人牙子接过银子,叹了口气。
“说那外话,放心吧,我有法子。”
说完就带着周楚走了。
坐上了牙行的马车。
和周楚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不同。
这马车没有顶棚。
前面是一匹老马。
后面是一辆平车。
一路上颠簸的周楚骨头疼。
不过最起码能吃上饭了。
在自己这位表叔的额外照顾下。
周楚每顿饭勉强能吃个七八成饱。
其他一起被买来的小孩,能吃个半饱就不错了。
对于牙行而言,周楚这些人,都是要出手的。
要不是怕饿的太狠了,没了精气神,卖不上价格,恐怕半饱都没有。
人牙子拉着这么一车人,一路颠簸,两三天的时间,到了京城。
实际上,周楚的家离京城只有两百多里。
但这马车太慢了。
很快,周楚就来到了京城的牙行之中。
此时的牙行,除了周楚这一行人,还有无数等着被卖的男男女女。
其中大部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也有些是犯官家发卖出来的家眷。
这一点从穿着就能轻易区分。
对牙行而言,像周楚这样的,身世清白年龄小的,才能卖上去价格。
那些犯官的家眷,很多人家都不会买。
哪怕是一些犯官家里发卖出来的仆人,也比不过周楚这种。
毕竟从小养在家里的仆人,才是最忠诚的,用的也最放心。
很多被卖了好几次的仆人,自身多半有问题。
很快,就有人上门来买仆人了。
这是一个穿着极为华丽的女人,眉眼之间带着妖娆和妩媚。
嘴角还有一颗痣。
刚走进牙行,这个女人就忍不住皱眉,用手帕捂住鼻子。
似乎很不习惯牙行的味道。
“听说你们今天来了批新的?”
女人看了一眼周楚的表叔,说道。
“还是贵人消息灵通,这才刚到。”
周楚的表叔卑躬屈膝道。
他说完在前面带路,来到了周楚等人面前。
女人一只手拿着手帕,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仕女扇。
用仕女扇挑起一个又一个小孩的下巴。
主要以男的为主。
就这么挑选着。
很快就轮到了周楚。
周楚的脸庞被挑起的时候,虽说脸上不太干净。
但俊俏的脸庞还是让这个女人一愣。
“这个多少钱?”
女人看上周楚的表叔问道。
表叔一看是周楚,也是一愣。
“贵人,这个倒是不贵,很便宜,不过他身体不好。”
说着向周楚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周楚顿时会意,当即咳嗽了起来。
女人当即收回扇子,满脸嫌弃。
“原来是个痨病鬼,真晦气。”
女人很快选好了要买的人离开了。
她离开后,周楚的表叔顿时放松了下来。
“这位是沈家的姨太太,沈家情况复杂,这个女人出了名的刻薄。”
表叔看着周楚,似乎在解释刚才不想让女人买走周楚的原因。
原本他是不需要解释的。
毕竟跟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解释这些也显得多余。
但刚才周楚表现的极有眼力劲。
他干了这么多年的牙行,很清楚,周楚这种眼皮子活的人,很容易混出头。
也算是留个善缘吧。
“沈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下人被打死。”
表叔正说着呢,牙行门口又走进来一个贵妇人。
他急忙去招呼。
周楚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穿的还是夜行衣。
“阿东阿福,过来把人抬进去。”
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最近铺子里实在是太忙了。
沈青干脆在铺子后面挨着的地方给周楚租了个院子。
周楚直接把原本的院子退掉了。
至于阿东和阿福这两个跑堂的伙计,最近更是住在铺子里了。
两人夜里轮流值守,就是为了防止走水。
即便此人纵火成功,这把火也烧不起来。
月钱直接增加一半。
两人哪能不愿意。
此时正是阿福在值守,阿东正要睡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联手将此人抬进铺子里。
“用绳子把他捆起来。”
对于周楚的话,阿福两人是百分之一百二执行的。
在铺子里干活这么多天,他们对自家掌柜的惊为天人。
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官家小姐,就没有掌柜的搞不定的。
那些大家小姐,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生怕惹的贵人不悦。
但自家掌柜的根本不把人当回事。
他们甚至能看到官家小姐对自家掌柜的撒娇,就是为了想让自己的衣服快点做出来。
有时候阿福都在心里腹诽,这要是开个女人能去的青楼,掌柜的肯定是里面的头牌。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虽然他们俩比周楚都大不少,但在周楚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这人就被阿福两人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周楚拿起柜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最后一口喷在了这人脸上。
此人却毫无反应。
“不会打死了吧?”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此人的鼻子下面。
“还好,有呼吸。”
周楚说着抡圆了给此人一巴掌。
这人被打的头晕眼花,却也醒了过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往后栽倒。
好在阿福及时扶住了椅子。
“谁让你过来放火的?”
周楚饶有兴致的看着此人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人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他觉得周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无凭无据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楚玩味道。
此人听到这话,不予理睬,什么话都不说。
“你可以不说,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顺天府尹那里。”
“忘了告诉你了,顺天府尹张大人家的千金我还是很熟的,她前些天刚在我这里定制了成衣。”
周楚说着拿出一张订单。
上面赫然写着“张玲儿”。
“到时候我跟张小姐打个招呼,你觉得还需要证据吗?我都可以花点钱让你死在大牢里。”
周楚拍了拍这人的脸说道。
听到这话,此人脸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眼神之中满是慌乱。
“把他关起来,明天直接送顺天府。”
周楚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似乎不想再给此人任何机会了。
“等等,我说。”
这人急忙说道。
他还是招了。
毕竟为了点钱,不值得赔了命。
让他来纵火的不是别人,正是离铺子没多远的冯家铺子。
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两家铺子距离一百米都不到。
原本冯家铺子生意还算不错。
沈青的这个铺子原本就是被他们家挤兑的没什么生意了。
但最近沈青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冯家铺子受影响是最大的。
这些天冯家铺子生意是越来越不好。
这些天更是门可罗雀。
弄清楚生意不好的原因之后。
他们的东家愈发嫉恨。
特别是这些天眼看着沈青的铺子出货进货源源不断。
他的眼睛就红了。
人的眼睛一红,心就黑了。
于是他就给了自己去乡下找来了一个同乡的远房亲戚。
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来这边纵火。
周楚还是让阿福他们把这人送到了应天府。
不过也只是以纵火未遂状告罢了。
关不了多久。
至于姓冯的,周楚也没想过通过官府整倒他。
毕竟火没烧起来。
官府也是不好管的。
更何况和那种方式相比,周楚更喜欢通过商业手段让姓冯的倾家荡产。
冯家铺子的东家叫冯有德。
为人和名字恰好相反。
一肚子坏水,极其缺德。
第二天一早,周楚就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冯家铺子。
“呦!这不是周掌柜的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冯有德大概知道周楚为何而来。
昨天夜里沈家铺子没有着火。
自己那个远房亲戚也没了踪影。
多半是事发了。
不过冯有德并不着急。
这种纵火未遂的事,官府最多罚点钱,小惩大诫。
所以此时冯有德看到周楚,那是底气十足。
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丝嘲讽。
“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家生意太好了,布都不够用了,我看冯老板这里也没什么生意,想问问能不能把你们的布兑给我们。”
对于昨晚的事,周楚只字不提。
但一开口,差点没把冯有德气死。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假装不经意打量着冯家铺子里的布的样式。
“姓周的,你少得意,人不能太狂,否则走夜路容易遇到鬼。”
此时冯有德干脆也懒得装了,冷笑道。
“冯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布也卖不出去,兑给我们还能换成现银。”
周楚调侃道。
“谁说我卖不出去,走着瞧。”
冯有德气急道。
此时周楚已经把冯家铺子之中布的样式记得八九不离十了,懒得和冯有德拌嘴,转身离开了。
冯家铺子主要卖的几种布,沈青的铺子里大部分都有。
有两三种没有的,周楚直接让沈青去进货。
随后将这些布以极低的价格售卖。
比冯家铺子的要低不少。
没错,周楚要打价格战。
沈青铺子现在的体量比冯家铺子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即便这些布不赚钱,也能为铺子里拉来很多生意。
最重要的是,可以把冯家铺子的散客都拉过来。
毕竟两家离得太近了。
这还不算完,周楚还让沈青去书局,花钱刻了个雕版。
直接印了两三千张传单。
当然,用的都是最差的纸。
不然成本就太高了。
传单的内容无外乎沈家铺子十几种布限时折扣之类的。
这十几种都是冯家铺子买的布。
随后,在阿福和阿东的努力下,这些传单很快就被发完了。
覆盖范围不需要多大,只需要把冯家铺子的范围覆盖在内就行了。
如此一来,冯家铺子本就稀疏的生意,被周楚这么一搞,彻底没了散客。
偶尔有几个人进去,一对比价格,就直奔周楚这边来了。
冯有德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沈青铺子的体量在这里摆着呢。
这些布不赚钱,赚个吆喝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冯有德这么做,只会赔的底掉。
体量不一样,拿货的价格都不一样。
沈青从布庄那边拿货,每尺最少要比冯有德低一文钱。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周楚还买通了冯有德铺子里的掌柜。
拿到了他们铺子那些固定客人的名单和地址。
有了这些信息之后就好办了。
周楚因人而异,对症下药,把冯有德原本的固定客户全都挖了过来。
如此一来,冯有德彻底没了生意。
在老头的指导下,周楚的书法进步神速。
有时候周楚看着自己写出的小楷,都有些恍惚。
这么好看的小楷真的是自己写出来的吗?
和周楚相比,陆炜的天赋要差很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书法也远超同龄人了。
不只是书法,文章方面在周楚的帮助下,也是进步神速。
周楚上一世就是历史学博士,古文研究很深。
但真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
书院之中的任何一个秀才,都比自己研究的深。
不过周楚才九岁,可以一边学一边教。
如此一来,周楚的学习效率居然远超自己单独学习。
毕竟有目的的学东西,然后再以老师的身份讲出来,那是想忘都忘不掉。
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
甚至连各种兵法都如数家珍。
穿插、迂回、闪击等等。
不过目前对于兵法,还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周楚很清楚,真实的战场那是瞬息万变。
不过周楚倒也没放在心上。
自己哪有机会领兵打仗啊。
就这样,周楚很快在陆家度过了来到大明之后最安逸的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每天都有羊肉和鹿肉的情况下。
周楚的身高硬生生窜到了一米七以上。
要知道此时的周楚才十岁。
站桩满半年之后,陆松就传授了周楚他家的家传武学。
陆家几代都是锦衣卫,家传武学自然是刀法。
陆松让人按照绣春刀的形制仿制了两把刀,让两人练习刀法。
有着前面打下的坚实基础,周楚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气血有多充足。
每一刀一式都如同奔雷涌动。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意外发生了。
陆家被抄家了。
原因是陆松查案的过程中不小心得罪了大太监刘瑾的干儿子。
被抄家之前,杨氏叫来了所有的下人,将身契都归还了,让他们各自回家。
周楚自然也拿到了身契。
杨氏甚至没来得及交代更多的话,就被抓走,进了大狱。
陆炜和陆松夫妇一起进了大狱。
陆婉儿倒是逃过一劫。
因为她年龄太小。
陆松再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百户。
在他的同僚的运作下。
陆婉儿对外告知早夭。
至于周楚从未蒙面的大少爷,似乎没有受到牵连。
听说是在外地跟着一个藩王。
刘瑾干儿子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周楚带着陆婉儿,拿上自己的盘缠,让自己表叔帮忙租了个小庭院,算是安顿了下来。
“从今日起,你叫暮云瑾,是我的表妹,记住了吗?”
陆婉儿,准确的说是暮云瑾,此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不过显然,暮云瑾的心智远不是一般的小孩能比的。
很快反应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随后周楚又找到表叔,给了表叔二十两银子,让表叔去官府给暮云瑾办一个新的身契。
这种事别人办不来。
但表叔不同。
他在牙行干了很多年了。
不说经常,偶尔也会找官府办身契。
官府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所以只要给银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朝廷对身契有明文规定。
但到下面执行的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毕竟此时早已不是洪武或者永乐年间。
这个年月贪官污吏横行。
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表叔的效率很高,半天不到,暮云瑾的身契就办下来了。
租了宅院,又办了身契,周楚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这一年杨氏断断续续是赏了周楚不少钱。
不过其中一半都周楚送回家了。
剩下的一半,还要经常给自己那个酒鬼老师买酒喝。
虽说酒鬼嘴上说着不收自己。
但教起来可是尽心尽力。
那个女人每日也都会给他送酒。
但别人做是别人的。
周楚清楚,自己也该孝敬他老人家。
一想起酒鬼,周楚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书院自己是去不成了。
以后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继续醉生梦死。
教自己和陆炜的这一年时间。
老头的状态好多了。
不过此时周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老头有美人在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赚钱。
赚钱的点子,周楚有很多。
比如制白糖。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有制白糖的方子,而且制出来的远比市面上的好。
那自己将永无宁日。
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开铺子做点简单的生意,此时也没有本钱了。
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可以,不过这种活不稳定。
可以当做兼职来做。
不得已,周楚再去找表叔,让表叔打听一下,哪个铺子用人。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还真有铺子在招人。”
表叔满脸神秘地说道。
“你还记得当初你刚来牙行,第一个想买你的女人吗?”
表叔这话一出,周楚哪能想不起来。
毕竟才过了一年。
“记得,表叔说沈家的姨太太。”
周楚说道。
接下来,表叔向周楚说明了沈家的情况。
沈家老爷原本也是个穷困潦倒的。
沈家主母陪着他从一穷二白到后来的腰缠万贯。
但男人嘛,一有钱,心思就变了。
沈家主母多年操劳,风吹日晒,早已青春不在。
于是沈家老爷又纳了几房小妾。
其中以之前来牙行的那个女人最受宠。
不过自此以后,沈家便家宅不宁。
经常会有下人被打死。
三个月之前,沈家主母死了,撒手人寰。
沈家主母只生了一个女儿,原本是沈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后来那些姨太太,又生了不少孩子,其中很多都是男孩。
如此一来,这位大小姐自然就失宠了。
原本虽然失宠了,倒也还能过得去。
但沈家主母一死,这位大小姐在沈家哪还有容身之地。
这些天她干脆主动提出了要了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以经营生意为由,不再回沈家。
这个铺子是卖布料的,是沈家的铺子之中很不起眼的一个。
沈家老爷也是图个眼前清净,就答应了。
沈家的姨太太虽然一个个都心思歹毒,但这位大小姐可是宅心仁厚。
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前两天这位大小姐还托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适合的人,她那个铺子里缺人。”
表叔看着周楚说道。
“就这家吧。”
周楚现在急需用钱。
手上剩的钱,勉强能撑一个月。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这位沈家的大小姐。
说实话,看她的一身打扮,真看不出来是大小姐。
这也印证了表叔之前说的话。
这位大小姐在沈家过的并不好。
“老孙,有合适的人吗?”
沈青看到表叔之后,眼睛顿时亮了。
她接手铺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作为沈家的大小姐,她从未经过商。
真正做起来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这个铺子本来生意就不好。
不然也到不了她手上。
原来的掌柜更是那些姨太太的人。
她接手之后,直接被调走了。
不得已,沈青只能自己干起了掌柜。
甚至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该去哪里招人,她更是毫无经验。
不过她和周楚的表叔倒是相识。
以前她母亲经常带她去牙行。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于是就求助到了他头上。
周楚看着沈青一脸无助的表情。
心想这不十足的大学生刚入社会的模样吗。
清澈且愚蠢。
“沈小姐都说话了,我怎么能不帮忙,这是我表侄周楚,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书童,一身本事,识文断字,还会算账,写得一手好字。”
表叔把周楚都夸出花来了。
“我这表侄哪怕是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能赚不少钱,不过沈小姐急需用人,我好说歹说,才给这小子拽了过来。”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原本是周楚需要找活。
到表叔口中,就成了沈青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把周楚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
沈青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看着周楚的表情如同看着一个宝贝。
周楚此时虽然是十岁,但看上去却像是十三四岁。
而且卖相极好。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管饭,先给我跑堂,干得好给我当掌柜,待遇另算,怎么样?”
沈青也是缺人缺急了。
正常跑堂的月钱也就是300-500文之间。
沈青毕竟没什么社会经验。
“好。”
周楚点头道。
“老孙,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沈青说着回头去铺子里拿了一匹布递给周楚的表叔。
“能帮到沈小姐就好。”
表叔也不客气,直接把布接了过去。
“你可要跟着沈小姐好好干。”
接过布之后,表叔还假模假样的叮嘱周楚。
“放心吧表叔。”
沈青在—旁满脸不知所措。
“柳姨娘,你们先别哭,先吃点东西吧。”
周楚说着看向阿福。
“看着干什么?赶紧去买吃的。”
阿福听到这话,不敢犹豫,急忙向包子铺跑了过去。
说完这话,周楚给沈青使了个眼色,沈青顿时会意。
“对啊姨娘,你们先起来,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说着伸手去扶她。
柳姨娘听到这话,顿时不哭了。
“青青,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会不管我们娘俩的。”
很快,阿福就买来了包子。
“先进去吃东西吧。”
周楚说道。
将柳姨娘带到铺子的内堂之后,沈青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她—时之间慌了,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倒也不是不想帮她们娘俩,只是那时候心乱了。
直到周楚来了之后,沈青才找回了主心骨。
趁着这娘俩狼吞虎咽的功夫,周楚将沈青叫到了—边。
“你怎么想?是不想管还是?你要不想管,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以后不敢再来。”
周楚问道。
沈青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柳姨娘的死活我倒是不想管,可是沈明毕竟是我弟弟,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骨肉,以前我生我爹和她们的气,但我爹死了之后,气也就消了。”
“其实想想,柳姨娘也没把事情做绝,当时她要是执意把我嫁出去,或者把我赚的那些银子要走,我也是—点办法都没有的。”
人就是这样,在—起的时候都是相看两厌。
三年没见,沈青对柳姨娘的怨恨早就消的差不多了。
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再加上沈明是她弟弟,倒也于心不忍。
“确实应该管。”
周楚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沈青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说我呢。”
“不会,不论是出于生意的角度,还是出于私心,我都觉得该管。”
周楚笑道。
“你如果不管她们母子,虽说没什么,但你家的事在京城毕竟是家喻户晓,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很多人会说你冷心冷肺,影响名声。”
周楚很清楚,这个年代,对女孩子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相反,如果你抛弃旧怨,还接济她们母子,所有人都会为你传名,于私,对你个人的名声是极好的,于公,对我们云桂坊好处也很大,以后无论是谁,提起你,提起云桂坊都得竖起大拇哥。”
沈青听到这话,再也没了疑虑,也没了纠结。
周楚来到柳姨娘母子面前,此时两人已经吃饱了,不过吃的太快,有点噎着,正拼命喝水呢。
“柳姨娘,我记得当时沈家分家,你拿的是最多的,怎么混到了这步田地?”
周楚有些疑惑道。
柳姨娘听到这话,顿时变得极为愤怒。
“都是那个天杀的胡巍,把我的钱财都骗光了。”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主意。
是时候给初六找点活干了。
根据柳姨娘的描述,这个胡巍出身很—般,他爹是个员外。
不过他爹死后,这份家业到他手里也败落了。
这小子游手好闲,还沾了赌,本来就不大的家业哪经得起这么霍霍。
不过这小子的卖相挺好,长的油头粉面的。
柳姨娘原本就是被卖到沈家做妾的。
家是回不去了。
自己—个人带着孩子买了个不小的宅子。
还买了几个下人。
原本日子过的挺好。
直到遇到了胡巍。
柳姨娘很快就被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她本身也没什么本事,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卖到沈家做妾了。
“叔父,婶子,这是我炖的羊肉,你们吃了暖暖身子。”
大狱之中的气温和外面可不一样。
如果是夏天,大狱之中可能会感觉闷热潮湿。
但此时已经是秋天,外面白天的话可能会热,但这大狱之中,终日不见阳光,不止不热,甚至有些寒冷。
一般而言,家属探监是严禁带吃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投毒。
但那毕竟是一般情况。
周楚是谁,狱卒和牢头的金主之一,持续了三年的黄金客户。
这点要求还能不满足吗。
“哎,好孩子,好孩子。”
杨氏每次看到周楚,都忍不住抹眼泪。
“婶子你真是的,每次都抹眼泪,我估摸着要不了太久,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周楚一边用勺子盛着羊肉,一边笑道。
“就是,娘,你总哭啥。”
陆炜安慰道。
“我是心疼衡器这孩子,他才多大,就要负担我们这一大家子,每个月还要给牢头这么多钱,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都在玩闹,衡器太累了。”
杨氏说着摸了摸周楚的脸,满脸心疼。
一旁的陆松听到这话,看向周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不善于表达,而且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显得矫情。
“三年前,我们家刚出事那两个月,衡器饿瘦了很多,但偏偏这丫头脸上胖嘟嘟的,衡器为了这丫头,自己都舍不得吃。”
杨氏越说越难过,眼泪愈发止不住了。
暮云瑾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窘迫,小手捏着衣角。
“婶子,说这些干啥,也就头一个月难过些,后面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人高马大的,吃的比谁都好。”
周楚笑道。
“老三,你的学业没落下吧?”
周楚转移话题道。
这些年,陆家早就默认了周楚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只是他们人在大狱之中,自觉不能给周楚带来什么好处,这话也就一直没说出口。
不过无论是暮云瑾还是陆炜,都很自觉的叫周楚二哥。
陆炜则从原来的老二变成了老三。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自认为学业学的很好,也很认真,但每次二哥考校自己学业的时候,总能考到自己不会的点。
听小妹说二哥在外面要忙生意,还要练武,只有晚上有点时间读书练字。
但无论是学业还是写的字,陆炜都觉得自己远不如二哥。
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二哥,今天就放我一马吧,我读书从未有一刻懈怠,只是二哥你考的东西总是我还没读到的。”
陆炜低声道。
“该考校的还是要考校,不然你只是闷头读书,和闭门造车有什么区别?”
周楚直接堵死了陆炜的后路。
“好吧。”
陆炜明白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一个人在大狱之中闷头读书的话,是读不出什么子丑寅卯的,只会把人都读傻了。
很快,探监时间就到了。
周楚把暮云瑾送回家之后,独自出了门,买了一麻袋木炭,让人送到了城外那处宅子之中。
除了木炭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这些都是周楚要用到的工具。
很快,周楚来到京城外的宅子里。
首先要制作的是白糖。
天工开物之中记载了黄泥法制糖。
黄泥制糖法曾经是周楚的导师让他们研究的一个课题。
不过最终还是研究失败了。
那时候周楚用黄泥水浇淋,怎么都淋不出清澈的糖水。
用尽了各种办法,比如静置沉淀。
周楚补充道。
“买些知根知底的,不熟悉不认识的一个不要。”
孙强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周楚的想法。
他在牙行干了这么多年,牙行之中的人员组成有多复杂他比谁都清楚。
锦衣卫和那些达官显贵经常往他那里塞人。
“交给我吧。”
孙强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看了一眼酒楼的装修进度,发现按照这个进度,最起码还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完工。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
慢工出细活。
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比如白糖,比如玻璃器。
既然要打造高端酒楼,那一切都得高端。
酒楼大堂上周楚准备直接挂一个琉璃灯盏。
喝酒用的酒杯,全部改成玻璃的。
这个时代,玻璃可是奢侈品,比瓷器贵多了。
成本嘛,和那些个精美的瓷器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周楚上一世研究的就是历史,其中有一门课之中就涉及到玻璃器的制造。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制作高净度玻璃的方法,但周楚清楚。
有了这些琉璃器充门面,那些个达官显贵进了门,不花个千八百两,他们都觉得丢人。
除了琉璃器之外,周楚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比如味精和白糖。
这两样是周楚开酒楼的秘方。
每个开酒楼的都有自己的秘方,这是毋庸置疑的。
没有特色的酒楼,在京城开不起来。
有了味精和白糖这两样东西,再加上低调又奢华的装修,周楚相信自己的酒楼未来会成为京城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
不过无论是制作琉璃器还是白糖,都得绝对保密。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能造这两样东西,那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为此,周楚甚至特地在京城之外买了个院子,让人买了很多沙子和红糖送了过去。
“哥,你终于回来了。”
忙完这些,周楚才回到家中。
这几年的时间,暮云瑾从未和周楚分开这么久。
陆家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是周楚一直在安抚暮云瑾。
这些年,她对周楚愈发依赖。
此时看到周楚回家,急忙上前抱住周楚的胳膊,生怕周楚不见了。
周楚将暮云瑾举了起来,随即放下。
“这几天重了不少,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偷吃好东西了?”
周楚似笑非笑道。
暮云瑾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有些窘迫。
“是青青姐,她怕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好,就变着法的给我买好吃的。”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恍然,揉了揉暮云瑾的脑袋。
“想吃就吃,别亏了自己,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暮云瑾听到这话,瞬间喜笑颜开。
周楚将原本陆家的宅子买回来之后,为了不让院子之中太过冷清,陆陆续续的在孙强那里买了不少婢女。
这些婢女基本都是孙强在乡下买回来的。
不说多可靠,但基本排除了是锦衣卫或者其他人细作的可能。
规矩不懂可以慢慢教,但如果进来了居心叵测之人,那问题就大了。
即便如此,周楚仍然没有在家里弄玻璃或者白糖。
这些东西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城外的那处宅子是周楚之前回到京城之前选中的。
位置很偏,周围也没多少人家。
用来做事再合适不过。
在这之前,周楚带着暮云瑾去了一趟大狱。
上次去看陆松一家子,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周楚就被叫了起来。
严重缺觉的周楚只感觉头重脚轻。
“这就是楚哥儿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周楚瞬间精神了。
“是的,爹。”
陆炜此时完全没睡醒,打了个哈欠道。
“见过老爷。”
周楚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陆家家主陆松。
之前的一个月,周楚一直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陆松又是锦衣卫,公务繁忙。
所以周楚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家老爷。
陆松看着周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的事他娘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以后你就跟着老二跟我一起习武吧。”
陆家世代锦衣卫,每一位的功夫都非同一般。
陆家一直以来都有家传武学。
之所以决定传给周楚,一来是因为陆松夫妇没拿周楚当外人。
二来,周楚作为陆炜的书童,会武的话,遇到危险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一举两得。
周楚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锦衣卫的武学,每个都不一般。
更不用说陆家这种世代的锦衣卫。
“多谢老爷提点。”
周楚说道。
陆松看着周楚年纪轻轻,进退有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毛手毛脚的,以后你跟着他,多替他担待着点。”
“这都是我该做的,老爷。”
周楚低眉顺目道。
“想练功,先练基础,从今天开始站桩,今日争取一刻钟。”
说完这话,陆松开始指点两人的站桩姿势。
陆松教的是大开大合的桩功。
“膝盖不能超过脚尖。”
“再往下一点。”
这种桩功,极为困难。
别说一刻钟了,仅仅三分钟不到,周楚就感觉双腿直哆嗦。
不过桩功和其他体力活不一样。
桩功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但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
撑过去了这几分钟,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甚至会感觉豁然开朗。
第一次跟着陆松练功,周楚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只能咬着牙坚持。
坚持到十分钟的时候,周楚的双腿不哆嗦了。
也没有刚开始那样难以坚持了。
周楚按照陆松教的呼吸法门,身体跟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摆动。
如此一来,反而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甚至愈发轻松。
只是周楚身上不断流出的汗,说明着周楚站桩并不轻松。
周楚此时想起上一世有人说过关于站桩的事。
说站桩要站活桩。
原来如此。
一刻钟结束之后,周楚和陆炜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旁边等着的杨氏以及银翘等人纷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杨氏拿着手帕为陆松擦汗。
陆炜身边伺候的奴婢为他擦汗。
陆炜和周楚此时顾不得别的,纷纷拿起茶水,如同牛饮一般,一人一壶,眨眼的功夫就喝干了。
好在茶水不烫。
想来是沏茶的下人有了经验。
练武之后,周楚的早饭规格大幅度提高。
原本虽然也有些肉,但很少。
现在在陆松的授意之下,早饭都是炖羊肉,甚至还有一些鹿肉。
这两种都是大补气血的东西。
特别是鹿肉。
不过鹿肉脂肪少,光吃鹿肉是吃不饱的。
所以大部分都是羊肉。
在明朝,猪肉还不是主流肉类。
因为养猪的话,会消耗大量粮食。
这个年月,大部分人家的粮食自己都未必够吃。
哪里能挪出来养猪。
牛羊就不一样了。
散养吃草就行。
不会抢人的口粮。
不过基本没人吃牛肉。
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朝廷都有相关的律法。
不得吃牛肉。
羊肉就成了大户人家的主要肉食。
偶尔会有鹿肉。
羊肉配上南洋来的香料。
基本上没什么膻味。
十分美味。
周楚吃的肉,是杨氏特地让银翘送过来的。
再怎么说周楚也是个下人。
不可能和主人家同桌吃饭。
周楚饿了。
很饿。
抓起羊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肉下肚,周楚感觉浑身发暖。
周楚很清楚,这就是羊肉和鹿肉的作用。
正所谓穷文富武。
想要练武,没有足够的肉补充气血,根本练不出来。
甚至练到后面还要配合秘制的小药,才能保证身体不受伤。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好在现在陆家给自己花了这个钱。
陆家对下人,特别是对周楚,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这一点周楚清楚。
一直都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且扎实。
每天早上起床和陆炜一起练桩功,然后吃饭之后去书院。
在周楚的帮助下,杨夫子越来越认可陆炜了。
每天教授陆炜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时辰不到增加到了大半天。
教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学习这东西,一旦学进去之后,可谓是一日千里。
学不进入就如雾里观花,难如登天。
很显然,陆炜学进去了。
每当一篇文章晦涩难懂之时,周楚就会向陆炜讲明这篇文章的典故以及出处。
比如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讲这篇文章就不能单讲文章。
要讲韩愈和韩湘子以及韩十二的叔侄之情。
要讲韩愈被贬潮州,悲壮之下写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这首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讲韩愈被贬潮州之后,并没有自怨自艾,并没有怨天尤人,和韩湘子一起,教化万民,发展民生。
潮州的一条江因此被百姓改名韩江,一座山被改名为韩山。
潮州百姓奉韩愈叔侄若神明,不敢直呼其名。
东坡先生称其为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
百姓称他功不在禹之下,潮州的第一所祠堂就是为他而建。
哪怕到如今,潮州都一直有无数韩公祠。
顺带着,周楚还把师说以及韩愈的其他著作一起讲解了。
听的陆炜再次热血上头。
心中暗暗发誓,未来自己一定要成为像韩愈这等为民请命的好官。
名留青史。
“小娃娃讲的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娃娃,还有这等见识。”
书院的书房都是不关门的。
门口一个喝的醉醺醺,浑身像个乞丐的老头,醉眼惺忪的看着周楚。
“老先生谬赞了。”
周楚虽然不清楚这个老头是谁,但听他的谈吐,也是个有学问的,急忙回礼道。
不过老头却没怎么搭理周楚,躺在门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周楚眼见如此,就继续给陆炜讲学了。
很快就到了饭点。
周楚眼看着老头还躺在那里,偶尔喝一口酒,半天时间没吃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带的羊肉吃的还剩三分之一,拿着自己的食盒放在老头面前。
“老先生,这是我的吃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个下酒菜吧。”
周楚清楚,此人以前定是读书人,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梦想幻灭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最起码在书院之中,就有好几个。
不过就数这个老头年纪最大,最邋遢。
既然遇上了,周楚想着能帮一把就帮帮吧。
老头倒也不客气,右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去抓食盒里的羊肉。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周楚自然没时间管他,回到书房内继续帮助陆炜读书。
“当然不只是因为武功。”
金有财摇了摇头。
“周公子当年不过是陆家—个书童,但这些年为了陆家,每个月都给大狱里面送钱打点,那陆家人哪怕在大狱之中,也过的极为舒坦,试问天下之人,有几人能有公子忠义?”
“更何况以公子的才学,恐怕京城之中的那些所谓的才子,都比不上。”
“生意上公子更是信手拈来,仅仅三四年的功夫就把云桂坊做的这么大,恐怕这还是公子刻意压制的结果,否则以公子的本事,放开施展的话,京城的其他卖布的铺子都要关门了。”
“公子如今才十三岁,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骄傲,步步谨小慎微,如此心性,金有财今生仅见。”
“才学、武功、心性人品,公子都是上上之选。”
“寻常之人,能有—方面上上之选,就很了不起了,所以我料定公子将来必定不—般,让我那徒弟跟着你,也是占了你的便宜了。”
金有财目光如炬道。
周楚听到这些话,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边—直有个鬼跟着你,盯着你,但你却不知道,此时突然知道,肯定觉得毛骨悚然。
“公子不必惊慌,京城之中,除了老头子,谁也不知道这些,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三年前看到公子出手,好奇之下慢慢查探的,荣门之中,公子的信息也只有我知道,并未假手于人。”
金有财解释道。
说完这话,金有财叹了口气。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再多说—些吧。”
“我那个徒弟,原本生在富贵人家,她爹于我有大恩,当年要不是他爹,我—家老小的命就没了。”
“后来她家满门抄斩,她是我趁夜偷出来的,也算是为他家保留了—丝香火。”
“跟在我身边,她以后只能混荣门,—个女孩子家混荣门?那样的话我对不起她爹啊,所以这些年我—直在为她寻找出路。”
周楚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女的?”
“公子放心,虽然是女娃娃,但身手很敏捷,论打架肯定不是公子的对手,但如果公子需要人手翻墙偷包,她—定可以,这方面我的身手她学了十成十。”
金有财似乎怕周楚嫌弃,急忙说道。
“行,回头你直接让她来我家吧。”
周楚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这也是个人才啊。
更何况答应了之后,金有财以及他手下的荣门子弟,都可以为自己办事了。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金有财的那个徒弟。
从外边看,不太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子。
毕竟才十岁左右,又是—头短发,看上去完全是个假小子。
“这就是我那个徒弟,她叫小刀。”
金有财介绍道。
小刀?这个名字?应该是老乞丐为了掩盖她的真正来历。
“除了翻墙拿包,你还会啥?”
周楚看着小刀,问道。
“还会些易容乔装的本事。”
小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老乞丐的眼神,还是服了软。
“不要和她—般见识,该打就打,该教训就教训,她是不想离开我,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
老乞丐瞪着小刀道。
小刀听到这话,讪讪—笑。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这倒是个很实用的技能,说不定很快就能用到了。
“老金,那个胡巍还有那富商的事就拜托你了。”
周楚看向老乞丐道。
“瞧好吧,过两天给你消息。”
老乞丐说完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周楚看着小刀—身破烂的穿着,还有身上抹的乱七八糟的,甚至都有点馊味,不禁皱了皱眉。
事实证明,老头没有吹牛。
当老头当着周楚的面,挥毫泼墨,肆意挥洒之后,喷了一口酒在画上。
整幅画如同舒展开一般,顿时变的充满了说不出的意境。
“你还真会画画?”
周楚感慨道。
老头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废话。”
“不落个款吗?”
周楚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随后喝了口酒。
周楚也没强求。
小心翼翼地将老头画好的画收了起来。
周楚有种感觉,老头的身份绝不一般。
字都写的这么好。
画肯定更厉害。
等以后老头乐意了,再让他落个款。
这幅画指不定多值钱呢。
从这天开始,老头每天教周楚和暮云瑾一个时辰的画。
有时候在家,要是周楚实在走不开,老头就带上暮云瑾去铺子的后堂教他。
沈青也因此跟着沾了光。
偶尔跟着蹭蹭课。
对此老头也不在意。
但沈青却意识到老头的不一般,每次都偷听的极为认真。
至于书法,老头也会经常督促周楚勤加练习。
如此一来,周楚每天都忙的连轴转。
很多时候睡觉的时间都不足。
毕竟每日还要抽出时间来读书和练武。
好在陆松之前就教过周楚一个睡眠法。
这个睡眠法是根据道家的还阳卧演变来的。
也叫龙虎卧。
每天只需要睡两三个时辰,就可以精神十足。
丝毫不影响练功。
这一日,周楚早起练完功之后,来到铺子里吃早饭。
原本铺子里是不管早饭的。
所谓的管饭,也不过是管中午一顿饭罢了。
不过沈青知道了周楚的情况,再加上这些日子有了周楚的经营,每天的销售额都不低于三百两。
很多时候甚至忙不过来。
这些客人基本都是奔着周楚来的。
比如孙家的小姐,原本是个刁蛮的性子。
但在周楚的一声声甜言蜜语之中逐渐迷失了。
再加上周楚俊俏的面容,让这个孙家小姐隔三差五的就来铺子里买布料。
这种大小姐买的布料和春香那种丫鬟买的布料可不一样。
都是时兴且昂贵的布料。
又比如李府的管家,本就是个前倨后恭的小人。
但周楚直接跟他承诺了,在他们铺子里买的布料,会给他一成的回扣。
至于怎么和这人搭上关系的?前天这家伙娶了一房小妾。
虽说没有大操大办。
却也办了几桌酒水。
周楚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备好厚礼就去了。
沈青算是看明白了。
周楚就是看人下菜碟。
对付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
比如那些自己进来逛的贵妇人或者女人。
有些都是带着孩子的。
周楚就拿出早就备好的饴糖,给那些孩子吃。
三言两句之间,就和这些人拉近了关系。
如同认识多年的好友。
自从周楚当了掌柜的之后,铺子里的生意是一日好过一日。
所以沈青一天三顿饭是管的心甘情愿。
吃的上面也从不亏待。
顿顿有肉。
羊肉鹿肉也是常有的。
后来在沈青的要求下,周楚干脆不做饭了,老头和暮云瑾也都在铺子里吃了。
毕竟沈青跟着老头学到了很多东西。
沈青本就是大小姐出身。
她娘还没死的时候,琴棋书画也都是学了的。
正是因为学了,她更清楚老头的恐怖之处。
她不像周楚和暮云瑾啥都不懂,只觉得老头很厉害。
沈青看老头的画,如同蜉蝣见青天。
当时的那种震撼,让沈青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所以每次老头给周楚上课,沈青都异常珍惜。
她觉得自己赚大了。
甚至为了不耽误老头讲课,沈青还特地招了两个跑堂的。
这天老头正在后堂教周楚等人画画,一个跑堂的小厮走了进来。
“掌柜的,孙小姐非要见你。”
周楚听到这话,只能放下笔。
孙小姐叫孙娇娇。
她爹是个五品官。
在京城,五品官不算大,甚至很常见。
陆松之前是锦衣卫百户,相当于六品。
但锦衣卫百户的实权可不是六品官能比的。
甚至很多四品官都比不了。
不过对普通百姓而言,那都是大老爷。
孙娇娇的爹又不是清流。
所以孙家很有钱。
几次相处下来,周楚发现孙娇娇性子倒是不坏。
就是骄纵了些。
对于这种富家千金,性格骄纵的,周楚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衡器。”
孙娇看到周楚之后很是高兴。
衡器是周楚的字。
老头给周楚取的。
取自中庸之道。
也有大国重器,平衡国运之器的意思。
“你小子,将来肯定不同寻常,会锐意进取,但过刚易折,给你取这个字号,就是要你铭记,任何时候做事,都要三思而行。”
“这一点,王守仁那老小子倒是强于我万分。”
这是老头的原话。
说完这话,老头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随后醉生梦死去了。
“孙小姐可有看上的布料?”
周楚笑着说道。
“有的。”
孙娇娇来到一匹胭脂红的布料跟前。
这款料子很贵,属于高档绸缎。
绸缎和布料是两种东西。
两者的价格相差十多倍。
“过些天户部张大人家里有个诗会,我想做一件好衣服。”
孙娇娇说道。
“诗会的话,这个料子不太合适,这种料子略显轻浮,不适合孙小姐这种端庄活泼的性子。”
周楚说道。
“而且孙小姐的体态有些许丰腴,这种料子穿不出效果来。”
周楚的第二句话,其实就是在打压孙娇娇。
和这种娇惯的大小姐沟通,不能一味的顺着她。
那样的话,她就会越来越骄纵。
对她而言,周围都是顺着她的人。
如果自己也对她千依百顺的话,那便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了。
实际上孙娇娇的容貌身条都是上等的。
不过孙娇娇听到这话,眼神之中还是露出了一丝窘迫。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是知道的。
她经常会贪吃。
无论是腿上还是腰间,都有些许赘肉。
要是别人说这话,她恐怕立刻就翻脸了。
偏偏说这话的是周楚。
几次的相处下来,孙娇娇发现周楚不只是人长的丰神俊逸。
才学更是远非常人可比。
别的不说,周楚的一手好字,就让她倾慕万分。
孙娇娇觉得,周楚除了出身差,其他的几近完美。
自己除了出身好点,哪一点都不如周楚。
所以在周楚面前,她从未露出过骄纵的一面。
只会觉得底气不足。
“那衡器你觉得哪款料子合适?”
孙娇娇脸色微红道。
“这一款就不错。”
周楚抽出一款乳白色略带一点微红色的料子说道。
“这料子端庄之中又带着一丝俏皮,和孙小姐最贴合不过。”
孙娇娇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我再帮孙小姐设计一款衣服的样式吧,孙小姐看看喜不喜欢。”
周楚说着拿起笔,来到柜台上铺开一张纸,开始画了起来。
上一世周楚有一门选修课就是汉服设计与制作。
这门课周楚的成绩是全系最高的。
周楚随后画了一款马面裙。
马面裙上面的一部分是用这款乳白色的料子制作的,下面的裙子则是另一种藏青色的料子。
裙子上面还有繁杂的描金花纹。
孙娇娇越看眼睛越亮。
马面裙在明朝很常见。
但如此漂亮的花纹,还有如此好看的款式,孙娇娇还是第一次看到。
“孙小姐觉得怎么样?”
周楚画好之后,看着孙娇娇问道。
“太好看了,我穿这个会不会太出风头了?”
孙娇娇有些忐忑道。
她虽然骄纵,却不是不懂事,她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官,如果自己出的风头太大的话,恐怕会被人记恨上。
“不会的,这个风格不会太出挑,但细看又很好看。”
周楚说道。
“那就这个吧,这款式是你弄的,我也不好拿走,你找人做吧,做好我来拿,大概需要多少钱。”
孙娇娇有些不自信道。
这么繁杂的金丝花纹,想要短时间内做出来,光女工就得好多人。
更不用提料子了。
还有周楚的设计费用。
“孙小姐是老主顾了,这款式就算是我送你的,料子的话得两百两左右,主要是这些金丝贵一些,人工的话,想要几天内赶出来的话,得七八个人,这样吧,孙小姐给三百两就行,这样我们还能有点赚头。”
周楚的话让孙娇娇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比这差的款式的马面裙她也买过,也见别人买过。
就没有低于五百两的。
周楚却只跟她要三百两。
“这怎么可以呢?这款式是你弄的,该你的钱,我不能少你的。”
孙娇娇有些着急道。
“我知道孙小姐体恤我,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着孙小姐趁着这个诗会替我们宣传一下,不过别人要是问你多少钱,孙小姐可不能说是三百两,和他们要说六百两。”
周楚谈吐温润如玉,说是有私心,但孙娇娇却觉得他这是不想让自己觉得亏欠他。
一时之间,孙娇娇感动无比。
“衡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替你们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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