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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侵占:病娇为攻陷她用尽心机路阔褚云降后续+全文

兔拾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褚禾易看着路阔和李沉两人从门口走进来,眨了眨眼睛,又转头看了看褚云降,而后伸出小手对着她勾了勾。褚云降将糖果放进他的嘴里,笑着问了声:“怎么啦?”小家伙抬起小手挡在嘴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亮亮的,小声问:“妈妈,那个叔叔是我爸爸吗?”褚云降闻声愣了愣,抬头看过去。路阔走到半道停了下来,正在和护士长交涉些什么,李沉安静地站在他身后。这俩人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输液大厅里的年轻妈妈几乎都悄悄瞄过好几遍了。她顿了顿,才收回视线,回了声:“不是。”小家伙原本亮亮的眼睛,在听到回答后一瞬间暗了下去,撅着嘴巴,低低:“哦。”了声交涉结束后,路阔走了回来,对着身旁的李沉偏了偏头:“我刚抽烟了,你抱。”李沉闻言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应了声:“...

主角:路阔褚云降   更新:2024-11-17 0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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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路阔褚云降的其他类型小说《深度侵占:病娇为攻陷她用尽心机路阔褚云降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兔拾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褚禾易看着路阔和李沉两人从门口走进来,眨了眨眼睛,又转头看了看褚云降,而后伸出小手对着她勾了勾。褚云降将糖果放进他的嘴里,笑着问了声:“怎么啦?”小家伙抬起小手挡在嘴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亮亮的,小声问:“妈妈,那个叔叔是我爸爸吗?”褚云降闻声愣了愣,抬头看过去。路阔走到半道停了下来,正在和护士长交涉些什么,李沉安静地站在他身后。这俩人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输液大厅里的年轻妈妈几乎都悄悄瞄过好几遍了。她顿了顿,才收回视线,回了声:“不是。”小家伙原本亮亮的眼睛,在听到回答后一瞬间暗了下去,撅着嘴巴,低低:“哦。”了声交涉结束后,路阔走了回来,对着身旁的李沉偏了偏头:“我刚抽烟了,你抱。”李沉闻言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应了声:“...

《深度侵占:病娇为攻陷她用尽心机路阔褚云降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褚禾易看着路阔和李沉两人从门口走进来,眨了眨眼睛,又转头看了看褚云降,而后伸出小手对着她勾了勾。

褚云降将糖果放进他的嘴里,笑着问了声:“怎么啦?”

小家伙抬起小手挡在嘴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亮亮的,小声问:“妈妈,那个叔叔是我爸爸吗?”

褚云降闻声愣了愣,抬头看过去。

路阔走到半道停了下来,正在和护士长交涉些什么,李沉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这俩人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输液大厅里的年轻妈妈几乎都悄悄瞄过好几遍了。

她顿了顿,才收回视线,回了声:“不是。”

小家伙原本亮亮的眼睛,在听到回答后一瞬间暗了下去,撅着嘴巴,低低:“哦。”了声

交涉结束后,路阔走了回来,对着身旁的李沉偏了偏头:“我刚抽烟了,你抱。”

李沉闻言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应了声:“好的。”

说完,就伸手要去抱褚禾易。

身后跟来的护士长帮忙将输液架上的点滴拿了下来。

褚云降见状愣了愣,抬头看过来,问了声:“去哪?”

路阔:“病房。”

说完,在一片小孩儿的哭声中再次皱起了眉:“这儿太吵了。”

褚云降抿了抿唇,还是站了起来。

他这大少爷的性子这些年是一点没改。

之前,她在读研的时候,经常要协助导师处理案件,碰到大案的时候,时常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

那时候他已经进路氏工作了。

有一回一个金融纠纷案,前前后后拖了三个月,她也不想两头跑,就索性住去了学校,那三个月里他们只见了一面。

于是,大少爷不干了,直接在某个休息日给她强行拐了出去。

但她心心念念着还没准备完的诉讼材料,于是就和他说:“就近找家酒店吧,我待会儿还得回去搜集材料。”

当即,某人的脸就黑了下来,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脑子里整天装着黄色废料的色魔吗?”

差不多了。

她回:“不是吗?”

他一脸气结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还真不是,那天他带她去泡了温泉,但他全程沉着张脸,一脸的不高兴。。

她当时也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于是很难得地主动牵了他的手。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在她面前还是见好就收。

脸色尽管还沉着,但还是回握了她的手。

那天温泉度假中心人很多,尽管他们包的私汤,依旧能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还有小孩子尖叫着嬉闹的声音。

于是他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差了。

中途出去了一趟。

而后就在他出去的那段时间里,她明显感觉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彻底恢复了平静。

她有些茫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出去看了眼,发现他们来的时候还人挤人的公共区域,已经清场了。

园区的广播里还在重复着:“各位游客,很抱歉,我区刚刚对今日水质进行检测,发现硫磺含量超标,为了各位健康考虑,我区现组织各位有序退场,今日所有消费将全数退款。”

她当时愣了愣,赶忙拿起东西就要跟着走。

看见他回来,还提醒他:“快走,今天水里硫磺超标。”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很平静地回了声:“嗯。”

而后又拽着她回了池子里,一脸认真地说:“那就一起死吧,挺好的。”

她当时吓得就要起来,觉得他大概是疯了。

然后就见他笑了,靠过来埋在她肩颈处,亲了亲她的脖子,低低说了声:“傻瓜,骗你的,我哪儿舍得。”

她当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斥责他:“你这是占用公共资源!”

他嗓音低哑,委屈道:“可我好久没见你了,想和你独处一会儿。”

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去开房不是更直接。”

自从两人初尝禁果后,在某些方面,他根本不知道“节制”二字怎么写。

他当时顿了顿,神色有些难过,静静看了她很久,才说:“褚云降,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吗?”

怎么不是呢,等价交换罢了。

至少,当时她是不情愿的,但却又不得不依赖他。

她当时默了几秒,忽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眸咬唇低低说了声:“那,我现在想回去,行吗?”

于是,前一秒还深情款款的某人,瞬间正了神色,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

而那天“不是想发展黄色废料”的温泉之旅,最终也还是她被吃干抹净。

……

不过今天好在他没让输液室清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

褚云降站起身,伸手打算接过护士长手里的输液瓶。

“我来吧,谢谢。”

护士长笑着说了声:“没事儿,我送你们去病区。”

于是她也没再坚持,弯腰去收拾东西。

忽然,邻座一个老太太伸过头来,笑眯眯地开口

“姑娘,我就说你自个儿一人忙不过来吧,还是老公来了方便,这再忙,孩子生病还是得来的。”

褚云降闻声愣了愣,抬头看过去。

是先前在诊室帮她捡病例的那对老夫妻。

老爷子这会儿正抱着孙女,也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路阔,才回过神,匆忙解释:“不是,他……他不是我丈夫。”

老太太一听,也跟着看了路阔一眼,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

而后又转眸看了褚云降一眼,低低道了声:“不好意思啊。”

话是这么说,但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疑惑,又来来回回将路阔和褚云降看了一遍。

不是爸爸,还能这样关心孩子?

褚云降也看明白了那眼神里的含义,慌忙接着说了声:“我哥哥,是我哥哥。”

这话一出,连路阔都跟着扬了扬眉。

老太太一听,立马了然的笑了起来,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眼神儿!”

褚云降微微一笑,也没接话,赶紧直起身子,扯着路阔出去了。

再待下去,怕是整个输液室又要再次进行注目礼了。

出了输液室,李沉抱着褚禾易,很识趣地走在最前头。

路阔看了眼还拽着他胳膊的人,忍不住开口调侃:“哥哥?”

褚云降闻声愣了一下,赶忙松开了拽着他胳膊的手,没敢看他,低低回了声:“就,人家误会了,解释一下。”

路阔闻言点了点头,意味不明地长长:“哦。”了一声。

以前俩人在一块,她很少叫他的名字,有时候还会阴阳怪气地叫他“路少”或是“路总”。

他逼着她纠正了好多次,但一吵架,她就继续阴阳怪气。

后来他也不纠正了,开始在床上磨她。

她不肯,他总有千百种方法逼她就范,听她声线柔软地叫他名字。

再后来,他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开始不让她叫他名字,而是让她叫哥哥。

连名字她都不乐意叫,更别说这么旖旎而富有情趣的称呼了。

咬着唇无声抗议,但最终还是被他弄的于迷离浮沉中叫了。

于是那么一次后,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他不再局限于床上,日常生活中时不时都会挑逗她一下:“叫声哥哥,就放你走。”

“叫哥哥就带你去。”

“过来,给哥哥抱一下。”

有时候是在公众场合,她羞红了脸,但也拿他没办法,只得一次次妥协。

*

褚云降也听出了他这声“哦”里那缱绻的含义,耳根微微发烫,不想搭理他,快步走了几步,去追李沉了。

路阔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勾了勾唇角,也没追上去,慢悠悠地跟着。

须臾,他看着她背影的眼神微微晃了晃,眼底浮起一丝暗淡,嘴角的弧度也缓缓敛了下去。


而后,就伸手将小人抱进了怀里。

路阔的视线本就落在褚云降的身上。

她的神情温和柔软,低垂着眼睫轻轻拍着怀中小人的脊背,臂弯微微动。

他蹙着眉头凝视了她半晌。

一种莫名的苦涩从胸腔出发,最终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他忽然有些想抽烟。

可眼神却瞥见,她肩头的长发从身后滑落,有些碍事地垂在胸前。

几缕发丝扫过她怀里小鬼的脸,惹得他皱了皱小眉头,一脸的难受。

褚云降这会儿有些煎熬,动了动肩膀想将身前的头发拂开一些,但越动头发滑落的越多。

她尽力仰起头,不让头发落在褚禾易的脸上。

忽然,两侧垂下的头发倏地消失,带着一股约束力被拢在了脑后。

接着,她听见了皮筋缠绕的声音。

路阔站在她身后,一手轻轻拢着她的头发,一手从兜里掏出早上出门前,带出来的那个黑色发圈。

她的头发细而软,握在掌心丝滑细腻。

他垂着眸子,动作轻柔地将发圈一圈圈绑了上去。

褚云降忽地狠狠一愣,背脊下意识地僵直。

但这其实也不是他第一次给她绑头发。

以前,他虽然在生活上并不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大多时候也不懂情调或是怎么哄人,但却总喜欢缠着她做一些很细小温馨的事情。

比如出门喜欢牵手,比如会让她给他系领带,比如想帮她绑头发。

他性子不好,容易不耐烦,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忍住耐心细致认真的去完成的。

给她绑头发算一件,害怕扯痛她,每次都很小心翼翼,最后还要洋洋得意地看好几遍,亲亲她的额头,说:“真好看!”

那些年里,至少和她比起来,他的确是在认真地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不是她所认为的,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褚云降忽然垂了垂眼帘,鼻尖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须臾,发圈最后一道绑完,路阔松开了手。

站在她身后,静静注视了她半晌:“那天,在船上,是你送我回房的么?”

褚云降闻声顿了顿,低低应了声:“嗯。”

“我……”他顿了顿,拧着眉头迟疑了半晌:“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事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应该是没做。

但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褚云降垂眸轻轻拍着怀中褚禾易的背,低低说了声:“没有。”

那天他说完别让他后悔那些话之后,忽然抬手抚了抚额,撑着墙壁站了会儿。

洋酒后劲大,加上他先前还喝了不少白酒,不醉才怪。

她本想找个工作人员帮忙将他送回房间的,但值夜的基本都在内场,她也不好再回去。

最后只得将他扶回了房。

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散了,发圈也不见了。

路阔点了点头,看了眼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小鬼。

不知梦到了什么,粉嘟嘟的小嘴巴努了努,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

但这小鬼长得还挺可爱。

眼看着小家伙已经睡沉了,褚云降起身将他重新放回了床上,替他掖了掖被角,又亲了亲他的小额头。

等她再转身打算坐下的时候,发现路阔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陪护沙发的另一侧,在静静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

见她顿住,路阔瞥了眼身侧的位置,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从露台上离开,路阔直接回房了。

电梯刚升上顶部套房层,就迎面碰上了正打算下楼的李总。

李总见到他也是一愣,半晌后才陪笑道:“哎?路总,您这是打算休息了?我们在楼下又......

褚禾易趴在路阔的肩上,额头贴着退烧贴,小脸因发烧而难受地皱成一团。

小脑子里也晕乎乎,但他总感觉这个怀抱和妈妈的不一样。

妈妈的怀抱是温暖柔软的,还有甜甜的香味。

而这个怀抱很宽阔很坚挺,味道像是薄荷糖,又像是下雪天妈妈带他去的森林公园,里面杉木的味道。

和妈妈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但也很好闻。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节脖子,以及上面一小块明显的凸起。

这个是什么?

好像妈妈没有,他也没有。

于是,他抬起小手,戳了戳。

喉结上传来的戳碰感,让路阔身子微微一僵,垂眸看过去。

怀里的小鬼已经醒了,睡眼惺忪地枕在他肩膀上,一脸好奇地轻轻戳着他的喉结。

路阔也不是没抱过小孩,路煜文小时候,虽说他万般不乐意,但还是抱过好几回的。

但此时却觉得不自然地僵硬,还有些手足无措。

然后他忽然发现,这个小鬼长得更像褚云降,大眼睛长睫毛,很可爱,只在眉宇间隐隐可见一些尚未长成的英气感。

思及此,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将视线从怀中小人的脸上挪开。

褚云降也在这时发现了褚禾易乱动的小手,赶忙伸手握住,看了眼路阔的脸色,才故作威胁地竖起眉毛,低声道了句:“添添,不可以乱摸。”

小家伙本就因为发烧而恹恹的,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乖乖地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无力地眨了眨,就将小手重新扶在了路阔的肩膀上。

李沉此时也拿完了药,正转身往这边走来。

先是看了眼不远处俩大一小的三抹身影,这样一看倒是有些像一家三口。

收回视线时,他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又看了眼手里的药单。

患者那一栏写着:褚禾易 3岁9个月

姓褚?

跟着褚小姐姓的?

不是应该姓……

想到这,李沉顿了顿,又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路阔,叹了声,微微摇了摇头。

眼看着李沉走近,路阔侧了侧身子,看向褚云降,脸上神色很淡,问了声:“现在去哪?”

褚云降闻声微微一愣。

他这是,要继续跟她一起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低声谢绝:“不用了,你去忙吧。”

说着,就伸出手,要接过他怀里的褚禾易。

但路阔似是没听见,也没打算把孩子递过来,只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气氛僵持了几秒。

褚云降微微叹了声,妥协道:“打点滴。”

他以前经常说她,又倔又拧又轴。

但实际上他和她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固执到可怕。

路阔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搭理,直接抱着褚禾易转身往儿童输液大厅走去。

褚云降在原地驻足了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身后匆匆赶上来的李沉也是一脸的懵。

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了,待会儿十点公司不是还有个会?

想到这,他看了眼那一前一后的两抹身影,十分有觉悟地站到一旁,给总裁办发了条信息,通知他们今天会议姑且延后。

*

到了输液厅,护士给安排了位置,在褚禾易胳膊上打了个标签,就转身去准备了。

儿童输液厅比成人输液厅看起来粉嫩,吊顶和装饰都是可爱的卡通图案,正前方的电视里还在放着动画片。

唯一的缺点就是,吵。

从幼儿到儿童,年龄不等,哭声此起彼伏,炸得人耳鼓疼。

路阔将褚禾易放下,在一旁陪同椅上坐了会儿,感觉脑子都快要炸了。

他不太喜欢小孩,更讨厌小孩哭。

以前路煜文小时候经常被他揍,一揍就哭,一哭他就烦,他一烦就揍的更凶,所以到后来路煜文看见他就乖的不得了。

家里老太太心疼,但也没话茬儿说他。

因为他小时候皮是皮了点,但基本不哭鼻子,打针吃药摔跟头,吭都不带吭一声的。

除了爱惹祸,没别的缺点。

褚云降看了他一眼,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她抿了抿唇,缓缓道了声:“你去忙吧,谢谢。”

路阔闻声这才转眸看过来,眉头依旧皱着,眼底隐隐可见躁意,还带着点无名的恼火。

眼神打量了她片刻,开口道:“段以泽呢?他残废了吗,让你一人带孩子来医院!”

褚云降闻声微微一怔,脸色也跟着僵了几分,抿着唇没作答。

路阔这会儿烦到了极致。

这名字他提一次躁一次,那历历在目的羞辱让他甚至想起身就走。

十年前不清不楚做了那人的替身,十年后居然还帮忙带他儿子看病,纯纯冤种么不是?

恰逢此时,邻座一个正在被扎针的小孩儿哇哇哭了起来。

路阔转头看了眼,眉头皱得更紧了,神色不耐地看了褚云降一眼,最终拿着手机出去了。

李沉刚好走进来,两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您是,要走了吗?”

路阔看了李沉一眼,道了声:“没,我出去打个电话,你进去吧。”

李沉抿着唇点了点头,应了声:“好的。”

看着自家老板那不太好的脸色,他也没敢再问,提着药袋进了输液厅。

李沉进去的时候,护士正在给褚禾易扎针。

小家伙眨着眼睛,看着针头扎进手背,没哭也没闹,结束后还低低说了声:“谢谢护士阿姨。”

护士也难得见打点滴不哭的小孩,笑着递给了他一根安抚棒棒糖,夸赞道:“宝贝好棒呀!”

他伸出小手接过棒棒糖,恹恹地靠在褚云降的身上,又说了声:“谢谢阿姨。”

护士笑着说了句:“不客气。”就推着治疗车走了。

李沉走过来,将药袋放下,笑着说了声:“小朋友还挺乖,扎针都不哭。”

褚云降闻声微微一笑,抚了抚怀里小人的额头,抬眸说了声:“麻烦你了。”

李沉闻声愣了愣,才说了声:“不碍事。”

不光是路阔,连他都觉得褚小姐和五年前不一样了。

不多会儿,输液厅的门外忽然出现一行穿着白大褂的人。

为首的男子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眉宇间的气质,威严且沉稳,输液厅里值守的护士长赶忙迎了出去。

几句交涉后,几人一同朝这边投来了视线。

褚云降正低头看着怀里的褚禾易,没发现异常,倒是李沉见状起身走了出去。

出去后,对着首的男子弯了弯腰,叫了声:“吴院长。”

吴景明笑着点了点头,又往他身后看了眼:“路阔那小子呢?刚给我打电话托我帮个忙,他自个儿溜哪儿去了?”

吴景明早年是部队里的卫生员,和路老爷子算是忘年交,前些年刚从军医院调来市医。

李沉也不知道路阔去了哪,神色有些为难:“路总他……”

刚说完,眼神就瞄到路阔从不远处的走廊拐角走了出来。

他赶忙对着那边抬了抬手。

吴景明也随着他的指引转过了身。

路阔快走了几步,迎上来笑着叫了声:“吴叔。”

随着他的走近,一阵清淡的烟草味也飘了过来。

吴景明皱着眉,带着点训诫的语气,开口道:“你小子又去抽烟了吧!”

他笑了声:“您鼻子倒是尖得很。”

方才抽完,他还专门在外面站着吹了会儿风。

吴景明笑着摇了摇头,又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才忽然想起姚老最近也在这边住院。

接着问了声:“去看过姚老没有?他老人家最近也在这边住院。”

路阔闻言扬了扬眉:“不然您以为我今儿来是做什么的?考察您工作来了?”

吴景明闻声“啧”了声,抬起手指了指他:“你小子这嘴什么时候能不贫就好了。”

路阔笑了声,也没接茬儿。

吴景明又瞪了他一眼,才朝输液厅里看过去,而后对着那边抬了抬下巴:“那孩子跟你什么关系?”

刚电话里就只听他说帮忙安排个单间儿童病房,也没说是帮谁。

路阔顺着吴景明的视线看了眼。

褚云降这会儿正抱着褚禾易,低头给他拆棒棒糖的包装纸,眉眼温柔耐心。

他匆匆一瞥就收回了视线,顿了顿,才回了声:“一个朋友家的孩子。”

吴景明目光探寻地将他打量了个遍,故作不信:“真的?可别骗我啊?”

路阔见状,无奈地笑了声:“那是我私生子?我倒是想,那也得人家乐意才行啊,刚好还省得老爷子成天念叨我了。”

话音刚落,吴景明就瞪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去去去!病房那边安排好了,快滚,别搁我眼前惹人厌!”

路阔闻言笑了两声:“改天我登门看看宋姨去。”

吴景明领着一众随行转身要走:“去!不欢迎。”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阔站身后笑着说了声:“谢谢您啊,慢走。”

吴景明背着身子摆了摆手:“滚蛋。”

直到一行人不见了踪影,路阔才笑着转身进了输液厅。


“真帅。”

“嗯,形容词丰富—点。”

“真的好帅啊。”

“嗯,带点笑容,你这咬牙切齿的,以为我逼你的呢。”

“……”

褚云降扯起嘴角,虚假地笑了起来:“怎么可以这么帅。”

路阔整个五官隐匿在黑暗里,湿润黑亮的眼眸染着些恶劣的坏气,也勾起了嘴角。

“行了吗?”这—句又恢复了咬牙切齿。

路阔点了点头:“嗯。”

于是,褚云降嘴角的笑容瞬间滑落,站起身要走,但他还是没放手。

“你还要干嘛?”

他往这边歪了歪脸:“你亲他了,也得亲我—下。”

还能更不要脸—点吗?

褚云顿了顿,没动。

于是他直接扣着他的手腕躺了下去:“那就耗着吧。”

并且还闭上了眼睛,—副不罢休的模样。

她无奈地看了他—眼,索性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

宁死不屈!

可不—会儿,她就感觉腰颈酸痛,俩眼皮也不自觉地开始打架。

明天早上十点她还得开庭。

就在她—个浅浅点豆子的间隙里,身后忽然传来—阵起身时的摩擦声,而后脖颈被—只温热的手扣住,紧接着唇上传来—阵柔软的触感。

褚云降忽地狠狠—愣,瞬间睡意全无,两眼睛也不自觉地瞪大。

路阔单手扣住她的侧脸,半倾过身子,吻上了她的唇。

蜻蜓点水的触碰,而后抬眸看向她的眼睛,眼眸黑润浓沉,语气里含了层咬牙切齿的意味:“让你亲我—下就这么不乐意?”

黑夜流转,雨势转小,淅淅沥沥,柔和地落下。

褚云降—时间忘记了做出反应。

而后,他停顿了几秒,眼睛定定看向她的眼底,神色认真,音色染上了层不易察觉的喑哑,低低道了声:“三秒后我还亲你,你不让开,我就真亲了。”

昏暗的环境,削弱了视觉,却增加了其余感官的感知力。

轻微的触碰后,就是原始欲望的主领地。

他想亲吻她,从重逢后的第—眼,就想。

褚云降—时间怔住了,在他再次靠过来的时候,她都还是懵的。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了声:“你失去后悔的机会了。”

语调微沉,掺了点性感的气泡音。

而后,唇上传来三下轻微的触碰,接着整个唇瓣被包裹,湿滑的舌尖顶开唇齿,长驱直入。

手掌也由她的侧脸转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的技术很熟练,和他们第—次接吻时—样,完全掌握了主导权,像是在宣示——

这场情感游戏里,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只要他想继续,她便逃不脱,亦无权轻易说结束。

四周昏暗,她目之所及下是他放大的眉眼,与微阖着的眼睫。

唇上肆虐的吻,将欲望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他在沙发上,她坐在地上,悬殊的姿势导致两人都有些吃力。

路阔半撑起身子,单手捞住她的腰,用力将她往上—提。

于是她整个人便被带上了沙发,更贴近地迎接他的攻城略池。

战火—路燃烧,褚云降被抵在沙发靠背上,他的手牢牢扣住她的下巴,不允许她有—刻的逃离。

呼吸沸腾着喷薄。

他的舌尖侵略过她口腔的每—寸。

强势又滑腻。

她所有的思绪也在这般战势中,像是被泡发了的海绵,无限膨胀,失去原本的自我约束力。

路阔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最后他将怀中的人缓缓放在了沙发上,蒸腾的欲念叫嚣着在体内四撞。

他终于稍稍离开了她的唇。


褚云降顿了片刻,才再次缓缓转身看过去。

呼呼的江风,夜色昏沉撩人。

男人的眼瞳似是蘸了墨的湖,潋滟深邃,却又透着点微醺的醉意。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因喝了酒而比往日愈发艳红的唇,动了动。

一开一合,吐了俩字——

“过来。”

嗓音低沉,不容抗拒。

褚云降屏了息。

一瞬间似是回到了多年前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醉酒而归,也总会这般叫她。

只是那时要比现在多几分旖旎的情欲。

一旁的李总闻声愣了一下,也看了过来,而后赶忙识相地掐了烟,告辞。

在路过褚云降身旁时,还十分和蔼地冲她微微一笑。

她顿了顿,点头回应。

晚餐时间已经结束,船舱下部的宴会厅里,此时正在进行一个小型Live house,乐声与人群的喧闹声隐隐传来。

她咬着唇在原地定了片刻,实在是想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走,但最终还是叹了声,走了过去。

罢了,他醉了酒本就不记事,今晚过后就当没遇见好了。

小露台上的风大,她一只腿刚踏上去,一阵风就呼啸着席卷过腿弯。

膝盖处的酸痛似是又明显了几分。

脚步微顿,眉头也皱了皱,最终还是走了上去。

路阔今晚的确喝了不少,脑子不受控制的晕眩,连胃里都感觉翻滚着一阵灼痛,直烧灼得心房都感觉烦躁憋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

脑子里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与自尊一遍遍告诉自己——

忽视她,当作没看见。

可看她打算转身离开时,还是下意识地叫出口了。

只是没想到,她真的过来了,温顺得和当初在他身边时简直是两个人。

眼看着人一步步走过来,胸腔里的那股躁闷鼓胀成一团。

人是他喊来的,最后受堵的还是他自个儿。

他垂眸抽了口烟,抵在桅杆上的腰又往下滑了几分,另一只空着的手往后握住桅杆,半撑住身子。

褚云降也在这一刻走到了他面前,偏眸看了眼他撑在桅杆上的手。

这一刻她无比笃定,他就是喝多了。

刚刚是因为李总在,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这会儿人走了,他便随性了起来。

前几年,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这种饭局她基本不陪他来,只偶尔会陪着那么一两回,但就算陪着,也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总之,怎么违背他的意愿怎么来。

每次也都能如愿惹他生好大一通气。

他脾气不好,很少有人会敢忤逆他。

她应该算是这些年里的唯一一个。

后来,他基本不再带她出席私人场合以外的宴会,每每都是独自去再独自归。

就算饮酒也都是适量有度的,根本不会像今天一般,过头到需要借外力才能站稳。

褚云降顿了少顷,才将视线从他的手上挪开,转而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然后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露台上灯光有些昏暗,只有下方开着门的雅间,微微透出些许暖橙色的光晕。

晦明又柔情。

两人的目光毫无征兆地撞到一起。

男人的眼瞳漆黑深邃,女人的惊异躲闪,似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倒是和当年两人初见时有几分相似。

褚云降愣怔了片刻,慌忙移开了视线。

而后,语调略显磕巴地询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路阔抬手吸了口指间的烟,烟圈缓缓吐出,被风吹得四散。

他看着面前低垂着眉眼的女人,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声嗤笑。

“您?”

说完又是一声轻笑,嘴角的弧度多了几分讥讽,接着低语了句:“你这些年恶心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但仔细一想,她好像还真没正儿八经叫过他的名字。

只在几年前,于床笫之间,他半哄半威胁,逼她认真唤过他的名姓。

事过之后,她依旧膈应人地叫他“路少”或是什么代名词都不给他。

想到这,路阔顿了半晌,缓缓抽了口烟。

目光从她五官精巧的脸上缓缓挪至她垂在身侧的手上。

两只藕段似的胳膊,肌肤细腻光洁,再往下的两只手,十指纤长白皙,指节上却空空如也。

他忽然嘲讽地笑了声:“他结个婚,连戒指都不给你买?”

讲这一句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多了些漫不经心的顽劣。

但却没有提及姓名,只用了一个“他”作代替。

褚云降没说话,抿着唇静默,须臾垂了垂眼睫。

淡道了声:“物质与爱情本就不存在对等关系。”

说完,她又想起了今晚写字楼下的偶遇,以及安亭臂弯里满满当当的奢侈品购物袋。

“当然,您一直用金钱与权势交换感情,自然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她的眼眸明亮温和,看似毫无攻击性,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意有所指。

路阔静静地注视着她,指间的烟悄然燃了大半截,续了好长一段的烟灰。

她的这席话,既驳了他刚才的话,又影射了当年他们那段在她眼里不堪又肮脏的过往。

江风四起,又急又烈,直吹得他的眼睛都微眯了起来。

片刻后,他似是觉得自己可笑,轻嗤了声,垂眸点了点烟灰。

真是见了鬼了,明知就算她来了,他俩之间也不可能说什么好话,他居然还非得犯这个贱。

气氛静了会儿,他也没接她的话,只无声地看了她半晌。

她这些年长相倒是没怎么变,依旧是那副一眼看到头的纯净。

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柔软又温和。

想到这两个词的时候,路阔没忍住讥笑了声。

柔软温和?

大概率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见识到的只有倔拧轴。

须臾,他抬起手,将指间的烟放入口中抽了一口,烟雾从鼻腔喷薄而出,随风四散,接着他叼住烟嘴,伸手去抓掸在一旁桅杆上的西服外套。

将手伸进里兜,摸索了一阵后,拿出了一张卡,夹在指间晃了晃。

“路煜文的补课费,当年你走的时候没带走。”

褚云降闻声愣了愣,视线看了眼他手里晃着的那张薄薄的卡片。

那是他们的开始,亦是一切偏离轨道的开端。

她默了少倾,用力吸了一下快要冻得失去知觉的鼻子,说了声:“我不要了。”

接着,她顿了片刻,一双水润的眸子看向面前高大俊逸的男人。

露台上的光影有些昏暗,将他英挺的五官照得晦明又不真切。

“你给他——”她思忖了会儿:“给他买双球鞋吧,用这个钱,当我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话音刚落,一阵疾风吹过眼眶,发涩的眼睛瞬间升起一股微薄的湿意。

褚云降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吸鼻子,而后笑了起来:“毕竟他也叫了我好久的姐姐,当初走的时候也没和他说。”

船舱外,雨还在下,底层宴会厅里刚结束了一首鼓点躁动的rap,乐声停了几秒,才再次响起一阵抒情婉转的前奏。

路阔默了几秒,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他的视线又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露台上的风又大了些,将她的裙摆吹得飞扬起来。

他的目光浅浅扫过她裸露着的,光洁白皙的小腿和膝盖,眉间褶皱又深了几分。

不是一到阴雨天膝盖就会不舒服?

还穿这么少在这晃悠。

可这个想法刚蹦出来的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关他屁事!

轮得着他搁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收回停留在她腿上的视线,重新站直了身子,将手里的卡丢在了一旁的扶手台上。

皱着眉,语气烦躁地道了声:“要买你自己买。”

说完,三两口抽完了烟,将烟蒂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抓起外套,打算走。

褚云降没说话,往一侧退了两步,为他让道。

可就是这个动作,让路阔的脚步顿了下来,偏眸看过去。

在看到她低垂着眉眼的模样后。

眼底掀起一股嘲讽的光芒,而后勾着嘴角,微微点了点头,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大步离开,似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褚云降站的位置靠近一扇玻璃阻隔门,玻璃上虚印着身后交错的光影。

光影里,古朴富丽的船舱过道,男人的背影笔挺颀长,长腿阔步,一点点消失在朦胧的光晕里,决绝的没有一丝留恋。

光影越来越模糊,褚云降深吸了口气,眨了眨被风吹得略湿润的眼睛,而后看向扶手台上的那张卡。

顿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将它拿了起来。

两指轻轻捏着卡沿,举在半空,垂眸静静看了半晌。

风还在呼呼地吹,她晃着神色抬眸,目光辽远地看了看船舱外的夜色。

须臾,怅然地叹了声,才将卡握进手心,也转身走了。


里面装着的,是上午路阔盖在她身上的西服外套。

他的衣服基本都是高档定制,价格都不菲。

虽然也知道他对这些东西不太在意,但还是得还给他。

可这个问题却难住她了,她并不是很想再和他碰面,但当初分开的时候,她连李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现在他们之间可以说是真空状态,完全的断联。

“这份文件,你也要签个名。”

褚云降还在发呆呢,手边忽然丢过了一个文件夹。

安亭端着水杯正打算去茶水间,随手将文件丢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将文件夹拿了过来,回了声:“好的。”

安亭瞥了一眼,就绕过工位去了茶水间,回来的时候,褚云降已经签好了文件,放在办公桌的一边。

她看了眼,走过去,准备顺手将文件拿走,可眼神却无意瞥见了一旁的手提袋。

匆匆掠过一眼,就忽然看见了里面的衣服,以及翻折过来的内衬上打着的标签。

是一家意大利手工定制西服的专有标,标签的底下还有一串手写体的签名——是品牌主理人的手写签。

一般有这个签名的都是主理人亲自设计并制作的衣服,那就代表着,这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了,而是有钱都不一定能请到。

要么私交很好,要么权势地位都算是上层人士了。

但这明显一看就是男士西装。

想到这,安亭顿了顿,偏眸看了褚云降一眼。

忽然想起,她都有孩子了,大概老公是个挺有地位并且身份敏感的人吧,不然也不至于隐婚到现在。

思及此,安亭点了点头,就拿起文件打算走。

可在临走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个品牌的高定,一般都会把顾客的姓氏打上去,以确保设计的独一无二性。

于是,她抿了抿唇,顿了半晌,忽然有些好奇,又看了标签一眼。

就是这一眼,她忽然怔了怔。

标签的边角,字体端正的印着Kuo·Lu

Lukuo?

这是?

她愣了片刻,倏地看向正垂眸写案例的褚云降。

难道是撞名字了?

整个下午,褚云降每次抬头放松颈椎的时候,都发现安亭在看她,四目相撞后又匆忙挪开视线。

她疑惑了少顷,也没明白是怎么了。

她和安亭的关系说不上好坏,平时的交流大部分都是业务上的事情,私下基本没有联系。

而且她也能感觉得出来,安亭并不是很待见她。

想到这,她顿了片刻,又缓缓转眸看了眼一旁的手提袋。

神思稍稍恍然后,低眸收回了视线。

五年了,他也该正经恋爱成家了。

*

下班的时候,天空又细细密密飘起了小雨。

安亭收拾完东西,就拿着化妆包与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去了化妆室,行为举止间皆是对接下来见面的重视。

褚云降整理了一下手头的材料,正准备去陈雯那接褚禾易,小家伙就忽然打开办公室的门,跑了出来。

小手里还拿着块巧克力,一边跑一边说:“妈妈,雯姨姨的这个巧克力好好吃,我给你留了一块。”

话音刚落,脚下就绊了一下,“扑通”一声跌趴在了地上。

吓得前一秒还笑眯眯跟出来的陈雯,赶忙小跑上来。

褚云降也愣了愣,也赶紧走过去。

但小家伙也没哭,连小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将拿着巧克力的手举得高高的,生怕弄掉了。


安亭—时间被吓住了。

回过神来后气冲冲地解开了安全带,提起包,摔门下了车。

恨天高的鞋跟在地面崴了—下,—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身后的车,就“嗡”的—脚油门,飞驰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流里。

雨还在下,安亭掐着掌心,—脸气氛地跺了跺脚,对着车里离开的方向低咒了句:“臭男人!”

而后四下看了看,赶忙跑进了路边的—家便利店。

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最后给—个联系人发了信息:有空吗?可以来接我—下吗?

不多会儿,对方就有了回复:在哪?

她嗤笑—声,发了个地址过去。

切!想来接本小姐的人多的是!

接到路阔电话的时候,李沉刚换了衣服打算去健身,看到来电显示愣了—下,赶忙放下健身包,接了起来:“喂,路总。”

路阔那头正被堵在高架上,蓝牙里传来李沉的声音后,立刻开口:“前年年底,公司跟和森合作的—份保密合约,参编人员有褚云降么?”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在和森上班,最终合约的审核与校对都是直接对接的法务部门,相关细节他根本没过目。

但因为合约的保密性,所有参编人员都是留有个人信息的。

路阔的语气有些急,李沉被问的懵了几秒,沉思了片刻,有些抱歉地回:“不太记得了,您是现在需要看么?”

路阔应了声:“嗯,通知—下法务,如果有的话,把她个人信息发—份给我。”

李沉这会儿满脑子问号。

褚小姐的个人信息,老板不是本来就知道吗?

这会儿还要看什么?

但还是应了声:“好的。”

挂了电话,给法务发了个信息,收到“Ok”的回复后,他又—脸疑惑地思考了片刻,最终依旧没想明白。

不—会儿,路阔的商务邮箱就收到了—封来自法务的邮件,他抬眸看了眼前方的车流,低头点开了信箱。

是—张褚云降的电子版个人信息表。

网络有些卡顿,加载条在百分之九十九处卡了会儿。

他蹙着眉,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内心焦灼又烦躁。

三岁九个月。

往前推算,出生时间应该是四年前的六月份,那她怀孕的时间就应该是前—年的下半年。

但那个时候,她还在他身边。

她对橡胶过敏,他们在—起就没用过那玩意儿,反正他也无所谓,真有了就生,他也养得起。

直到后来,才发现她—直在吃短效避孕药。

她给的理由是:还在上学,不想怀孕。

他当时虽说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后来他本科毕业进路氏,她却又考了研,直到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才知道。

他当年原本的计划是,—毕业就领她悄悄去扯证儿的,到时候家里真怪下来,也来不及了。

没想到她直接先斩后奏,并且还告诉他,她们导师是业内有名的论文杀手,面试的时候直接告诉她们读研期间不准结婚。

直接给他气得差点撅过去,但也没办法。

就这样—直熬啊熬,熬到了她快毕业。

期间有—回,她吃药不耐受,—大早上吐得稀里哗啦。

他夺过药就—股脑儿冲进了马桶,她伸手过来就要抢。

他忿忿说了句:“我去结扎还不行吗?!”

她当时有些不相信,反问:“真的吗?”

看她那副生怕他搞什么幺蛾子的模样,他就气不打—处来,但还是回了声:“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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