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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顾妙音谢灵毓番外

叁生三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墨荀微微蹙眉,墨黛此举实在有失道义。他思忖了片刻,正犹豫要不要替那位顾寮主开脱一二,不想一直木着脸对什么都神情淡淡的墨舟却先开了口。“小郡公的腿是在新阳城被废的,与那位顾寮主有何干系?且不说是否是因为顾寮主耽误了救治时机我们尚无查证,你便不该信口开河。再者,这一次小郡公能全身而退盖是她的功劳,徐前辈面前你怎得只字不提?师姐,你这般背后嚼人舌根实属不够磊落。”墨荀无奈地拍了拍脑门,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小子也说的太直了。“你!”墨黛没想到一起长大的师弟竟然帮着外人,气道,“当时新阳那么多人,都是奔着为小郡公拼命去的,你这般言论置墨字寮死去的师兄弟们于何地?难道他们就不曾出过力?”墨舟拧眉,冷冷道,“我并非此意,只觉得你太过武断,对顾...

主角:顾妙音谢灵毓   更新:2024-11-10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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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妙音谢灵毓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顾妙音谢灵毓番外》,由网络作家“叁生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墨荀微微蹙眉,墨黛此举实在有失道义。他思忖了片刻,正犹豫要不要替那位顾寮主开脱一二,不想一直木着脸对什么都神情淡淡的墨舟却先开了口。“小郡公的腿是在新阳城被废的,与那位顾寮主有何干系?且不说是否是因为顾寮主耽误了救治时机我们尚无查证,你便不该信口开河。再者,这一次小郡公能全身而退盖是她的功劳,徐前辈面前你怎得只字不提?师姐,你这般背后嚼人舌根实属不够磊落。”墨荀无奈地拍了拍脑门,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小子也说的太直了。“你!”墨黛没想到一起长大的师弟竟然帮着外人,气道,“当时新阳那么多人,都是奔着为小郡公拼命去的,你这般言论置墨字寮死去的师兄弟们于何地?难道他们就不曾出过力?”墨舟拧眉,冷冷道,“我并非此意,只觉得你太过武断,对顾...

《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顾妙音谢灵毓番外》精彩片段


墨荀微微蹙眉,墨黛此举实在有失道义。

他思忖了片刻,正犹豫要不要替那位顾寮主开脱一二,不想一直木着脸对什么都神情淡淡的墨舟却先开了口。

“小郡公的腿是在新阳城被废的,与那位顾寮主有何干系?且不说是否是因为顾寮主耽误了救治时机我们尚无查证,你便不该信口开河。再者,这一次小郡公能全身而退盖是她的功劳,徐前辈面前你怎得只字不提?师姐,你这般背后嚼人舌根实属不够磊落。”

墨荀无奈地拍了拍脑门,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小子也说的太直了。

“你!”墨黛没想到一起长大的师弟竟然帮着外人,气道,“当时新阳那么多人,都是奔着为小郡公拼命去的,你这般言论置墨字寮死去的师兄弟们于何地?难道他们就不曾出过力?”

墨舟拧眉,冷冷道,“我并非此意,只觉得你太过武断,对顾寮主不公。”

“够了!”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徐清风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那女子是非功过自有公子定夺,无须你们多费唇舌。”

墨舟与墨黛对视了一眼,纷纷转过脸。

另一边,徐清风摊开手中纸笺,凝神扫过上面的字迹,沉思片刻,用两指夹住纸笺细细揉搓,不消片刻便揉出几根细如毫毛的蚕丝。

见此情形,众人纷纷诧异。

“这是何物?”墨荀看向徐清风。

徐清风觑着眼,摩挲着手里的蚕丝,略有深意地回道,“这是公子交待的任务。”

*

到了约定起航的时间,老船工如约而至,身后还背着个比他人还高的大竹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新鲜蔬果。

船工们见状,纷纷上前帮忙卸货。

“嚯!买了不少啊,够下一趟了。”

老船工憨厚地抹了抹额上的粗汗,咧嘴一笑,“我瞧着这些土货新鲜便做主多买了些,瞧!我还买了不少干萝卜,用辣椒面搅和一起放置老坛腌上几晚,别提有多爽口,正好给顾女侠开开胃。”

厨师接过的竹筐,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周头儿,想得挺周到,厨房正好还有几个空坛子,我这就去弄。”

甲板上一片和谐,待大家整顿好又再次扬帆启航。

*

另一边,顾妙音这几天一直待在房间都快憋出病了,自打谢灵毓直言对她扭屁股不感兴趣,她又开始了愉快的海上之旅。

因着上次输得底朝天,顾妙音得了教训便彻底戒了赌,转头又喜欢上了钓鱼。每日都坐在桅杆上,扔下一根鱼竿便翘着二郎腿,一边晒太阳一边等鱼儿上钩。

“奇怪,怎么这条水道的船好像多起来了。”

“瞧着不像是江州十市的船,倒像是从别的海域借道过来的。”

江州水域连通,黑市之间有共同的利益链,这些黑市的船都会有特殊标记,可在江州海域畅通无阻。船工们之所亦能一眼看出是外来的船,一是因为船制的外观与江州常见的船只略有不同,二是因为船上没有黑市的标识。

“你们瞧,后面还有一艘大的,是官船!快!快让道!”

顾妙音被甲板上的吆喝声吵醒了,朦朦胧胧睁开眼,便感觉晴空蔽日,一艘庞然巨物从身旁缓缓驶过。

那艘巨物气派非常,十道船帆,甲板上还矗立着一座两丈高的楼阁栋宇,最大的一面帆旗上赫然拓印着一个偌大的‘王’字。


“驾——!”

徐蒙达等人前脚刚闯出新阳城,后脚便有一群黑衣人牵着汗血战马在城外等候,见了徐蒙达立马上前作揖,“长留弟子见过徐师兄,齐寮主,我家寮主让我等在此守候,请诸位上马,长留弟子断后。”

徐蒙达也不跟他们客气,飞身跳上良驹,谢灵毓被他当成物件横挂在马背上。

墨舟见状上前拦马,“放下小郡公。”

徐蒙达眼大如牛,不屑拉紧缰绳,“哪里来的小东西?快快闪开,这小郎君是我家寮主救下的,你们可别想沾边。”

墨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讲理,立即拔剑指向徐蒙达,“小郡公身上有伤,你如此粗鲁会让伤情加重。我等皆为谢家私卫,忠心护主乃天职,你怎可如此贪功?”

“嘿?”徐蒙达气势汹汹看着胸口的剑刃,顿时起了杀心,“真是活久见,你徐爷爷好久没看过这么上杆子找死的。”

“蒙达!”齐昭挑着木剑把玩,顺势打下墨舟的剑,笑着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再不抓紧时间你家寮主辛苦拖延的时间可就白费了。”

徐蒙达看了齐昭一眼,权衡过后,不再搭理墨舟,策马而去。

墨舟有伤在身,不得以示弱,“你方才没看见吗?他眼里根本没有小郡公。”

齐昭转身上马,叹了口气,“仙山寮这些人眼里除了顾妙音就没有任何人,你以后就知道了。走吧,顾妙音拖不了多久,庞陇很快就会追上来,小郡公并未完全脱险。”

言尽于此,齐昭策马而去。

墨舟回头看向墨荀,“荀师兄?”

“寮主,这些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小郡公。”墨黛也是一脸愤怒。

墨荀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群人不简单,我们跟着静观其变。”

*

距离新阳城一百里外的小溪边。

顾溪靠着一棵大树,单手抬臂,轻轻摩擦指尖的细小粉末。

冬风西来,空气中飘散着不易察觉的细小粉尘,顾溪细细打量过后抬头往新阳城的方向看去,看来,突袭奏效了。

“吁——”

只听见一声高昂嘹亮的马鸣,待他抬眸,徐蒙达已经策马奔至眼前。

“哟~阿溪,你快瞧瞧,我把谁带出来了?”说话间的功夫,徐蒙达转身下马,指着马背上的谢灵毓一脸得意。

顾溪淡淡扫了谢灵毓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阿音呢?”

徐蒙达指了指新阳城,“城里有个厉害的老头儿,费了些功夫,但她应该很快就会赶上来我们。”

说话间的功夫,四面八方马蹄声纷来沓至,顾溪与徐蒙达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退至马背两侧。

“哈哈哈哈!顾妙音啊顾妙音,前脚还在床榻养伤,后脚就能起身戏耍堂堂八品高手,要不说还是五娘子有本事,远在京安却能一人掌控全局。”

一队玄衣列甲浩浩荡荡踏溪而来,为首的男子身形魁梧,面带白虎魈头,正是穆破军。他见溪边只有徐蒙达和顾溪两人,目光探究落在谢灵毓身上。

“这便是小郡公?瞧着似乎有些不好,来啊,去给小郡公探探脉。”

徐蒙达抬脚,踢飞溪边一颗石子对着那张白虎面具砸去,“你个老痞子,收起你那花花肠子,仙山寮的人你也敢抢,活得不耐烦了?”

穆破军轻易躲过石子,嘿嘿笑了两声,“徐蒙达,老子奉令行事,滚边去。”

齐昭与徐蒙达也不过前后脚程,两句话的功夫也赶到了小溪边。

他故作不知密令一事,横插一脚对着穆破军嘲讽道,“奉令?奉谁的令?你个老痞子当初三寮被伏,你可是溜得最快的。怎得我们把人救出来了,你又转头惦记上了?”

穆破军脸皮一向比城墙还厚,鬼扯道,“哪的话?我这不是看顾寮主又是雷劈又是鞭刑,伤得这么么重,还冒着被八品追杀的危险救小郡公于水火。咱们都是桃源境的人,本着同僚之义也应该来分担分担不是?”

徐蒙达听后瞪大牛眼,“呸!你这老兵痞也忒够厚颜无耻的!你们有本事去萧泗水手里抢啊,都抢你爷爷脸上还敢瞎扯同僚之义?”

墨字寮的弟子也紧随其后,将这三人的嘴仗看在眼里。

墨荀不动声色凑近墨舟,低声道,“小郡公还未脱险,这群人就开始内讧分赃,由此可见他们并不可信,我们静候时机,趁他们不备护小郡公周全。”

墨舟看着挂在马背上无人问津的谢灵毓,眼神冷到了极点。

顾溪环顾对面两方人马,一派从容的梳理着马背鬃毛,“仙山寮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操心了?穆寮主这是看不起谁?”

穆破军丝毫没有被揭露的尴尬,嘿嘿笑了两声,眼神顿然变得锋利,纵身跳起直逼谢灵毓。

齐昭懒懒轻哼一声,飞身祭剑,一声剑鸣划破长空。

眼看时机已到,静候多时的墨舟点足而起,缩地成寸,乘风而去。

三人出手快慢只差半息,谢灵毓闭着眼,微微能感觉到三股不同的罡风袭面而来,少年郎轻轻抖了抖眼睑,长睫呈欲飞之势,已经收敛的眸中还是难掩光影滟潋。

与此同时,长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三道罡风之中混入了一股清冷香气携疾风之来,如彗星坠落之决绝,震碎三道罡风,将谢灵毓四周的气流搅动地翻天地覆。

“让本寮主瞧瞧,哪个不要命的竟敢趁我不在偷我的家?”

……


……

顾妙音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说道,“小郡公稍等,我去准备一下。”说罢便转身推开巨石,走出了洞内。

夜间的雪已经停了,月光撒在雪白无垠的天地间,放眼之处都带着亮闪闪的晶莹。只可惜她不会丹青,否则一定要将这样的月夜画下来让阿娘瞧瞧。

得谢灵毓一诺,她不为自己,只求为兰姬谋条后路。

她想的很简单,如果这一世到最后,她还是没能抵抗住天道宿命,最起码也要保全住兰姬。

念此,她轻叹了一声,指尖运气七窍汇通,只听见‘咻’的一声,两根银针从她左右两只手腕中飞了出来,直接扎进了积雪深处。

恰是此时,平静的夜空突然黑云翻滚,天边一声巨响,又是雷电集结之兆。

顾妙音回头往石窟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世间除了她已经没有九品之境的人了,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可以为她封针锁穴了。

如今她为谢灵毓一诺逼出两根银针,以后要受的天雷就远远不是昔日的雷刑了,但愿这个决定没有错。

如果谢灵毓敢骗她,她一定抽断他的腰。

谢灵毓原以为顾妙音又会耽误一段时间,没曾想她不过出去一个转身,便回来了。

“小郡公,我事先说好,接骨与挫骨之刑无异,你若受不住可不能怪我。”

谢灵毓点头,“有劳。”

顾妙音也不再多言,赫然抬手,双手快准狠扣在谢灵毓微缩的膝盖骨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谢灵毓琥珀色的瞳膜顿然一缩。

“啊!”少年自胸腔发出一声惨叫,上身泄力软在石壁上。

“忍住。”顾妙音将手里的小树枝往他脸上送,“还有一只腿。”

谢灵毓低声喘息着,虚弱地推开顾妙音的手。

顾妙音扔了小树枝,转头扣上另一只膝盖,不等他喘上一口气,又一声‘咔擦’。

“嗯啊!”

谢灵毓闭眼,咬着牙受下了这下锥心之痛。虽然受下了,但他整个人并不好受,身子一直在抖,血水干涸的衣背被冷汗浸透湿了一背。

竟然没晕死过去,这倒是让顾妙音有些刮目相看。挫骨之刑可不是一般的痛,这种渗入骨髓的颤栗远比皮肉分离要疼上一万倍。

当年晋文王就是觉得这种酷刑太过惨无人道才下令废除了这道刑法,武学鼎盛时,就算是身体强健的武修都受不住,活活疼死的大有人在。

没想到谢灵毓一个‘娇滴滴’的矜贵公子竟活受了两次,真不愧是天选的气运之子。

“顾……寮主?”谢灵毓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瑟瑟发抖看着顾妙音。这个时候她应该给他续脉了,可她突然不动。

顾妙音回神,没有解释,伸出双手慢慢沿着少年小腿内侧一路摸到大腿内壁。

谢灵毓眼底一时晦涩难辨,指尖不自然的微微勾缩,直到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张力通过手掌一丝一丝注入经脉,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连同放松的还有微微泛红的指尖。

一时之间,石窟的格外安静。

少年郎定定地看着贴在腿上的双手,这双手与他见过的女子的手不太一样,倒不是不美,是格外素净。指甲贴合肉缝修剪的一寸不多,虎口处有细小的薄茧,很白,指端无故透着粉色。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顾妙音紧闭的眼睑终于动了动。

谢灵毓若无其事的转过眸,目光落在顾妙音被冰雪沾湿的长睫上,待她睁开眼,便投进了谢灵毓的眸光里。


这几日相处,顾妙音隐约发现谢灵毓并不是太久不食荤不适应禽肉,而是他已经产生了应激反应,变得不能吃肉了。

不止是狐肉,几乎所有的飞禽走兽都不能接受。虽然他从未提过一句,但她已经无数次看见他偷偷将吞进去的肉又如数吐出来。

为免谢灵毓身体吃不消拖后腿,顾妙音偶尔也会破冰捕鱼,或是摘些野果。

这样相依为命的逃离日子大约持续了七天,终于在第八天,他们看见了属于人间烟火气的袅袅炊烟。

这是陈郡边界雍州城的一个小小村落,村子里的人口简单,大多以耕种为生。

顾妙音进村之前已经摘了鬼面魈头,戴了一顶垂纱幕篱,像他们这样的外乡人一进村就被认出来了。好在这里民风淳朴,村民们对外乡人也没什么敌意,听闻他们两兄妹要去徐州省亲,途中遇见意外兄长折了腿还热心替谢灵毓请来了大夫。

谢灵毓的腿虽说是被接好了,但一直没有用药,借着这次落脚的机会,用了几贴药,人比之前转好了不少。

他们尚在逃命,自然不敢久待,养了三日等天放晴了,顾妙音向村民们采买了一些过冬物资便出了村。善良老大夫担心他们兄妹路途艰难,还让小孙子追出了一里远,特意送来了家里烙的饼。

顾妙音拗不过小孩儿的热情,从锦囊里取了几个小金豆给孩子玩,小孩儿没见过市面,只认识铜板,误以为是玩具兴高采烈收下了。

她这般阔绰倒是让谢灵毓有些刮目相看。

昨日,村里老大夫劝说让她买张兽皮给他裹腿,犹记得她当时很是不情愿,后来选来选去勉强买了两只兔毛护膝,堪堪遮住两只膝盖,多一点余地都没有。那猎户要价二十二个铜板,她磨蹭了一刻钟最后以二十个铜板成交。

谢灵毓到现在都记得这位顾寮主给他套上护膝时那滴血的眼神,大约也是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不痛快了,她还解释了一句。

“让小郡公见笑了,我最近手头比较紧。”

要不是刚刚亲眼看见她随手掏就是十个金豆子,他还真就信了她的手头有点紧。

*

出了那不知名的小村庄,又要开始翻山了,翻过眼前这座山,便到了琅琊郡江州的地界。

大晋三公,陈郡谢氏、江左王氏、清河崔氏,琅琊江州便是王氏的封土。

但令顾妙音没想到的是,她刚领着谢灵毓踏进江州地界,皇庭的黑甲卫又出现了。

这次的人数是之前的三倍,这些人除了手持红缨长枪外,个个都配了寒铁锁链,显然是有备而来。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顾妙音的实力,再次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黑甲之后,顾妙音隐约已经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为了找出原因,她决定先去探探路。

她先在林中找了一处隐秘的洞穴,留下足够的水源和饼,同谢灵毓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出了山洞。谢灵毓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像个残废一般坐在石壁上,静静看着顾妙音离开。

山中的天气变化无常,原本寂寥空旷的雪夜后半夜突然下起了暴雨,雨声凄厉,漫过山洞拍打在藤曼枯黄的叶子上,劈里啪啦吵了一宿。


“驾——”

铁蹄纷纷,没入新雪。

顾妙音勒紧缰绳,策马在林间狂奔,震得树梢积雪纷纷垂落,身后一道紫雷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谢灵毓被挂在马背上,这一路不要命的逃窜颠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烈的摇晃撞得断裂的骨头嘎嘎作响,痛得他呜咽一声,眼睛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什么声音?”顾妙音顿时夹住马腹,横拉缰绳。

彼时的天雷已经追上了她,但奇怪的是,厚厚的云层闪蛇盘旋,像是在忌惮什么迟迟没有落下。

顾妙音盯着已经昏迷的谢灵毓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是因为谢灵毓,天雷不敢劈他?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顾妙音甩鞭圈住谢灵毓的腰身,点足踏枝,如仙人一般立在杨树枝顶,眼看一道紫雷划破长空而来,顾妙音长鞭一舞,拉着谢灵毓挡在身前。

“嘎——”

她甚至都听见了雷鸣收势不及的中断声。

原本如紫蛇叫嚣的天雷突然像是被人拔了獠牙,盘旋过后,突然消失于厚厚的云层之中。

一时之间,黑云骤散,普光破天,十里杨林的积雪一瞬间结出了雾凇,非冰非雪,如梦似幻。

顾妙音喜出望外,这十一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逃过天罚。但开心之余,她心里又突然百般不是滋味。明明上辈子已经那般憋屈死了,为何重来一世却不许她逆天改命。

凭什么她不愿屈服天道宿命就被视为天道邪祟,谢灵毓搅乱天下致使生灵涂炭却还是天命所归。

她越想越生气,盯着眼前陷入昏迷的那张脸看了许久,终是没忍住,伸出一只手对着那张毫无血色脸狠狠揉搓。

原本她也只是想趁谢灵毓昏迷拿他撒撒气,不想rua到一半,这魔星突然睁开了眼。

他的眸珠似佛前案上供奉了上百年的檀珠,古朴纳浊,通晓智慧。

顾妙音心底没由来的一怵,忽然想起上辈子垂死挣扎那一刀,那时也是这双眼睛,漂亮的不像话,带着引人堕落的色相,亦或者幻想。

“去死……”

前世她说完就被墨舟抹了脖子,但这次,她说完就砍了谢灵毓的脖子。

谁让你中途醒来的?

晦气!

*

谢灵毓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石窟内。

伴随着意识回笼,膝盖骨传来的剧烈痛感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凌迟之刑。少年额间冒着冷汗,呼吸急促,满是戒备打量着眼下这个石窟。

石窟内生了火,火架上还有一只已经被扒皮去头的不明猎物,那只猎物显然已经烤了好一会儿了,动物的油脂滴入火簇不时发出啪啪的响声,肉糜的香气飘满了整个石窟内。

谢灵毓突然感觉到胃里一阵恶心,刚爬起身又因疼痛跌回地上。逡巡一圈后,他将目光轻落在石窟口。

石洞被人用巨石封住了。

谢灵毓抬手摸了摸脖颈的红肿,一时也拿不准这位顾寮主此举到底是为了防止敌人找到他?还是为了堵住他?毕竟他们相识的短短一个时辰里,这位顾寮主先是拿鞭子抽打他,再是拿他挡天雷,还有更甚,叫他去死然后直接砍晕他。

就在谢灵毓思绪怔忪间,山洞的巨石被人从外推开了,寒风夹裹着冰雹吹进石窟。

“冷死了冷死了!”顾妙音打了个冷颤,跳脚从门外窜了进来。

话说,顾妙音打晕谢灵毓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拿他挡天雷的事已经撞破了,联想到这魔星上辈子对得罪过他的人,手段极度歹毒,顾妙音为了自保,决定再赌一赌,浅杀一下。

但有天雷掣肘,她又不敢直接对谢灵毓动手,索性顺水推舟将谢灵毓丢进了‘奸细’信中说的没雪石窟。

没曾想,她刚把人丢进去,还没走多远,天空突然下起了碗口大的冰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眨眼的功夫,整个山头都封住了。未免自己冻死在十里杨林,顾妙音只得又折返回来,打算等雪停了再出山。

“这贼老天简直不要太过分。”顾妙音小声咕哝着将肩头的雪抖落,正欲解下脸上的魈头,一抬眸就与角落里的少年郎对视上了。

“……”

谢灵毓衣裳单薄,裸露的手腕骨骼凸起,覆满伤痕的手掌隐隐还可以看见青色的经脉,那本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如今却连一块完好的皮都没有。

顾妙音没料到这位小郡公竟然先醒了,微微愣了愣,目光轻轻扫过他弯曲的腿骨,最后落在那张已经脱了人形的脸上。

“小郡公,你什么时候醒的?”

谢灵毓淡淡道,“刚刚醒的。”

顾妙音抿了抿嘴,顺手撩拨耳边的发丝,很是自然的化解了想要取面具的动作。

谢灵毓看在眼里,并未拆穿她。

顾妙音点了点头,故作姿态将石窟打量了个遍,也没想好下一句接什么。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谢灵毓突然又道,“不知顾寮主与京安顾侍中顾秉雍是何关系?”

“顾秉雍?”顾妙音反应慢了一拍,连忙转过身不看谢灵毓。

说实话,她前世后五年几乎都活在谢灵毓的阴影下。那个时候,朝堂之上常常能听见谏言的大臣来报,谢灵毓那贼子又屠了哪座城,灭了哪个族,剥了谁家的皮。

他做的恶罄竹难书,比话本子里最恶毒的反派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他是乱臣贼子,她是后宫宠妃,他们两人各不相干。偏偏那日,她一时兴起,吵着要吃西蜀的荔枝,司马昱当即便下令开通京安至西蜀所有官道,八百里加急运来了她心心念念的家乡特产。

可当她兴高采烈打开食盒,荔枝竟变成了一团血淋淋还在跳动的脑浆!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时从心底窜生起的毛骨悚然,她尖叫了一声吓晕了过去。

因为这事,让她连着几天做噩梦,吃什么都泛恶心。也是这事,让她对谢灵毓有了最直观的畏惧,她当时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仅仅是狗了,俨然就是真正的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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