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棠姬无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江晚棠姬无渊结局免费阅读宠妃的温柔刀番外》,由网络作家“熙贵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是,这些暗器上都淬了毒,见血封喉。众人查视了几圈,除了伤口和暗器,未有任何发现。谢之宴命赵虎带人前去快速清理现场。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过。谢之宴抬眼便注意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角落里,堆放着不少杂物,而在那堆杂物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张素色沾着血迹的帕子,随着风动而动。谢之宴上前,用匕首挑起沾血素帕,眸色幽深,端详了许久。显然,是凶手用来擦拭过剑身的。身侧得力干将张龙见状,上前一步开口道:“大人,可是有何发现?”谢之宴摇了摇头。张龙神色凝重,沉声道:“大人,此次的案件看起来不简单啊!”“剥皮抽筋的属下倒是略有耳闻,但这开膛破肚还是头一次见。”“凶手的手法十分残忍,十有八九是为寻仇。”“又是剥皮又是开膛破肚就算了,竟然连男人最重要...
《江晚棠姬无渊结局免费阅读宠妃的温柔刀番外》精彩片段
只是,这些暗器上都淬了毒,见血封喉。
众人查视了几圈,除了伤口和暗器,未有任何发现。
谢之宴命赵虎带人前去快速清理现场。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过。
谢之宴抬眼便注意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角落里,堆放着不少杂物,而在那堆杂物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张素色沾着血迹的帕子,随着风动而动。
谢之宴上前,用匕首挑起沾血素帕,眸色幽深,端详了许久。
显然,是凶手用来擦拭过剑身的。
身侧得力干将张龙见状,上前一步开口道:“大人,可是有何发现?”
谢之宴摇了摇头。
张龙神色凝重,沉声道:“大人,此次的案件看起来不简单啊!”
“剥皮抽筋的属下倒是略有耳闻,但这开膛破肚还是头一次见。”
“凶手的手法十分残忍,十有八九是为寻仇。”
“又是剥皮又是开膛破肚就算了,竟然连男人最重要的子孙根都割了干净……”
想到戚贵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张龙连连咂舌:“啧啧,同为男子,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下手这么狠!”
谢之宴闻言却是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开口:“谁说就一定是男子所为?”
张龙一怔,眼神惊愕:“大人的意思……”
“难不成凶手是……女子?!”
“这不可能吧!”
“女子哪有这能耐!”
“绝对不可能!!!”
说着,指了指满地的尸体,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谢之宴的眸色沉了沉,没有言语。
张龙继续道:“只是,现场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怕是……”
话未说完,一位下属上匆匆赶来在他身侧耳语了几句。
张龙瞳孔微睁,顿了顿,开口:“大人……”
“京兆尹的人已经得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后宫里那位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谢之宴冷笑一声,话语讥讽:“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
尽管大理寺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还是被不少早出进城的百姓瞧见,口口相传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京城,闹得人心惶惶。
事关戚家颜面,戚太后勃然大怒,命京兆尹协同大理寺一同查案,气势盛大。
一副势要追究到底,为戚家讨回公道的架势。
只是不到半日,调查凶手这边毫无进展,戚家那边却是又曝出了一桩惊天大丑闻。
事态之严重,直接轰动了整个京城。
大理寺卿谢之宴在查案之时,带领下属在戚家京郊的一处别院内,搜寻出了许多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年轻女子,有的甚至还未及笄。
而令所有人更震惊的是,在别院后山那一整片鲜艳绽放如锦绣一般的花丛底下,埋葬着无数的红颜枯骨。
饶是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谢之宴,都震在了原地,久久未曾言语。
在权势面前,普通人的性命贱如草芥。
一堆一堆的森森白骨,终见天日。
而后,那几对女儿失踪的夫妇在京城击鼓鸣冤,将此事彻底宣扬开来。
尤其那些被害亲属抱着自家女儿的尸骨在大理寺门口悲恸,哭天喊地的场面。
闻者悲痛,见者落泪。
哪怕戚家和太后有意要压下此事,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一时间,戚贵强抢民女,奸杀无辜女子,将其埋尸的恶行,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那些曾经深受戚贵迫害的百姓,也纷纷站出来伸冤讨伐。
种种恶行,桩桩罪名,惊天动地,令人发指。
戚家更是因此引起民愤,遭百姓口诛笔伐。
戚太后更是亲自下场,大义灭亲,对外说要严惩戚家二房,绝不姑息。
显然,想要扳倒拥有百年根基的戚家,可光靠“戚贵”—事是不够的。
这场,帝王与外戚权臣的纷争,拉锯战才正式开始上演,朝堂风起云涌。
阎罗打架,小鬼遭殃。
此时,距离秀女进宫大选的日子还有七日。
同上—世—般,江晚芙怕节外生枝,又为了膈应江晚棠,特意将她与萧景珩的婚期定在选秀同日。
丞相府上上下下—片喜庆热闹,都在为江晚芙的大婚忙碌着做准备。
好在两人早已婚约,许多东西早已备下,但尽管如此相府上下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唯有江晚棠居住的海棠苑显得冷清寂静。
“姑娘,整个相府都在忙活着江大小姐的婚事,咱们是不是也该为进宫做点准备?”修竹担忧道。
海棠苑内,江晚棠与云裳几人正悠闲自在的坐在树下喝茶闲聊。
云裳听见‘进宫’这两个字,温婉娇美的面容便浮现了担忧。
她紧张兮兮的看着江晚棠,道:“是啊,皇宫到底和外面不—样,姐姐入了宫,—切的荣辱皆系于那九五之尊—人。”
“除了自保,还得有宠才行。”
说到此处,云裳犹豫了—下,才缓缓开口:“姐姐,你若是不介意,云裳倒是可以教你—些用来迷惑男人的手段。”
江晚棠笑了笑,上—世的云裳也曾教过她—些固宠的手段,偏她自己傻,自以为捧着—颗无价真心,便能以真心换得真心。
无价真心?
可原来,真心是最不值钱的……
江晚棠敛了思绪,认真道:“怎会介意,愿洗耳恭听。”
云裳莞尔—笑:“姐姐,从现在起,你要学会哭,会笑,会委屈,会可怜,会撒娇……”
“在男人面前,要学会适当的时候示弱,以退为进。”
“面对越是强大的男人,便越是如此。”
“纵是这百炼钢,假以时日也能尽数化为绕指柔。”
“……”
江晚棠听得来了兴趣:“那不如你先教教我戏曲里那—眨眼就能落泪的本事,如何?”
云裳愣了—下,点头道:“好。”
“只是这个看似简单,学起来却是最不易……”
江晚棠学得认真,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哭的要领学会了。
她眼尾有—弯深红,—点点晕染开,将眼尾那颗朱红色泪痣衬得越发妖艳。
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不用眨眼,那泪珠便—颗—颗居中落下。
当真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委屈又可怜的不得了。
她这—哭,就仿佛全天下的男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便是女子看了也动容。
云裳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只觉她天生就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不该如此落泪。
她想起青楼的教习嬷嬷们曾夸赞她是她们见过最有天赋的,天生就该是以色侍人的尤物。
可云裳觉得,那是她们没见过像姐姐这般的倾城绝色。
她天赋极高,魅色惑人却又高洁无瑕,贵不可攀。
是真正的天姿国色,风华绝代。
江晚棠刚练完没—会,丞相府的小厮便拿着两张拜帖匆匆走了进来,交到了修竹的手上。
这两张拜帖,—张是来自行云公子,另—张则是来自于萧景珩。
巧合的是,两人约她的地点都是在京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江晚棠看着眼前的两张帖子,陷入了沉思……
醉仙楼。
江晚棠刚下马车,抬眸便看到五层高的酒楼正中央高悬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镌刻着“醉仙楼“三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江晚棠嗤笑一声:“萧景珩已有正妻,你若入府便只能是为妾。”
“而你既不甘心为妾,又不想姐妹共侍一夫被人耻笑,便只能来让我主动退出。”
“毕竟,有我在,就算萧景珩再爱你,侯府也不会同意他娶你这样一个被皇帝休弃的弃妃。”
江晚芙被戳中心思,脸色一阵青白难堪。
她咬了咬牙,忽又笑道:“那又如何?”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景珩哥哥真的会爱上你吧?”
“方才,在楼下你也应该看到了吧。”
“今晚可是我特意让景珩哥哥约你出来的,而我说的这些话也都是他的意思。”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是你非要把事摊开来说,会很不体面的。”
她嘴角的笑意放大,话语间带着明显的得意和嘲讽。
“江晚棠,景珩哥哥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我!”
“你的存在,不过是他为了替我保住这侯府少夫人的位置罢了。”,
江晚棠沉默了片刻,突然冷冷的笑了:“是么,那我便等着。”
“江晚芙,你知道么,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伤风败俗,抢妹妹夫婿的女人,让你做妾都是抬举了!”
“你说什么!”江晚芙怒道。
江晚棠冷冷道:“我说你贱!”
江晚芙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尤其还是被她瞧不上的江晚棠羞辱,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眼神狠厉。
她快速几步冲到江晚棠的面前,抬手便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起,异常清脆。
江晚芙跌坐在在地,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江晚棠。
早知她在乡野长大,不似闺中女子,没想到力气这般大。
在她的巴掌落下来之前,江晚棠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率先甩了上去。
“你竟敢打我,贱人!贱……呃……”
江晚棠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抵在栏杆上,眼神冰冷:“你以为你是谁,便是打你又如何?”
“你再敢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江晚芙眼神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让她无比陌生的江晚棠,她已经被掐得说不出话来,脸颊胀红,只能艰难的摇头以示妥协。
江晚棠松开手,一把将她扔到了地上。
她冷冷望着狼狈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的江晚芙,面带嘲笑:“你大可以去江丞相和萧景珩面前告状,看看这个节骨眼上江丞相能奈我何,再看看萧景珩因此会不会休了我。”
“哼,便是日后你入了侯府,有我在正妻之位一日,你便一日得向我低头。”
“正妻教训不懂规矩的妾室,本就是天经地义。”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江晚棠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话语讥讽:“啊……对,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你!你你……”江晚芙气极,浑身颤抖。
“滚,日后不要再跑到我跟前来碍眼!”
说罢,江晚棠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江晚芙捂着自己被掐红的脖颈,双眼死死的盯着江晚棠的背影,面色狰狞,那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说不出的恨意。
凭什么?
明明这一切,都该是自己的!
江晚棠都怪你,贱人,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一摊只配踩在自己脚底下的烂泥,凭什么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该死!
真该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晚棠未来得及回头,就被身后的一股大力猛得撞击出去,栏杆断裂。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一只手拉住了江晚芙的手臂,将她也扯了下去,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旁断碎的栏杆。
被拉下出去的江晚芙双手紧紧的抓着江晚棠的手臂不放,两人就这样吊挂在距离地面十几米高的顶楼栏杆上,楼上楼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一阵惊呼。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啊……”
“江晚棠,你快将我拉上去,我死了爹爹和景珩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景珩哥哥,快来救我啊!”
“闭嘴!”
“别动!”
碎裂的栏杆刺进江晚棠的手心,鲜血涓涓流出,让本就因下雪变滑的栏杆,更滑了。
江晚棠指甲死死的抠进木杆里,几乎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
她抬头,在喧杂的人群中似乎看到了正向她们飞奔而来的萧景珩。
他双目圆睁,满眼惊慌看着她。
“景珩哥哥,快救我!”
江晚芙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眼神都亮了起来,大声呼救。
“咔嚓”一声。
江晚棠手中抓着的栏杆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再次断裂。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萧景珩,淡淡笑了,笑得凄美。
她说:“就这样,也好。”
“江晚芙,一起下地狱吧。”
说罢,江晚棠松开了手。
“不要!”萧景珩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厉吼。
“嘭”的一声巨响。
大片的血迹在雪地里晕染开来,刺红了萧景珩的眼。
再一睁眼,两人皆重生在了选秀入宫前夕。
这一次……
题外:
小剧场(一):
江晚芙: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江晚棠:这一世,该有的名声,名分,当然一个都不能少。
小剧场(二):
江晚芙:江晚棠,这一世,我会成为侯府女主人,与景珩哥哥夫妻恩爱,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呵呵,以后就等着守活寡,在冷宫孤苦过活吧。
江晚棠:哼,能给你的,都是我不稀罕的,不要也罢!(冷宫?谁爱去谁去,反正老娘不去)
“她是不是也一直在期待着哥哥能早点出现,救她于水火?”
“宁宁,对不起……对不起……”
“是哥哥不对!是哥哥没用!”
“……”
行云泪流满面,悲痛欲绝,抱着妹妹的尸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江晚棠垂眸,眼尾泛红,心中涌起一股深切的悲痛,和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失去至亲的可怜男子。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多么残忍,多么可笑......
头顶同一片天空,有人在黑暗夜里艰难前行,有人在灯火辉煌处饮酒高歌。
或许,这个世道本就不公。
江晚棠收回思绪,静静地站在凉亭内,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细雨绵绵,如泪,如泪。
看来老天都在为这些无辜之人哭泣。
月华如水,洒满了繁华的京城。
红颜苑。
红粉交错的纱幔从二楼檐上垂下,落在沉香雕花木栏上,浮动间将楼下的琵琶声和美人衬得影影绰绰。
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有种朦胧的美感。
女扮男装的修竹紧跟着同样男子装扮的江晚棠,走得有些忐忑。
毕竟,她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悄悄摸摸的。
而这次却是光明正大的走青楼大门进来的,感觉上自是不同。
红颜苑的鸨妈妈见来了两个生面孔,立刻上前打量了一番。
这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大多都见过,可眼前的这两位公子,瞧穿着不像王公贵族,但看这品貌也不似俗人。
她断定,要么是商贾之子,要么是刚来京城不久。
至于为首那玉面小郎君,看上去倒是比花魁云裳还娇俏几分。
鴇妈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眯起了眼。
她含笑着走上前:“二位公子可是来消遣的?”
江晚棠打开手中的折扇,点了点头,用略显粗犷的嗓音说:“是。”
“可有哪位看中的花娘?”鸨妈妈笑道。
江晚棠勾唇一笑,话语坚定,一字一顿:“我要云裳!”
看着年轻公子满脸的志在必得,鸨妈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若是之前戚贵那个狗杂碎还在,她还不敢保证。
但如今,自是价高者得。
谁有钱,美人就归谁。
须臾,鸨妈妈笑呵呵的道:“哎哟,公子真是好眼光!”
“云裳可是咱们苑里的花魁娘子,是江南一带送来的美人,相貌水灵不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公子啊,来的正是时候,今晚可是我们红颜苑花魁之夜。”
“也是花魁云裳姑娘第一次出来接客。”
说着,她指了指座无虚席的大堂,笑眯眯道:“您看,这满堂的客人,可都是冲着买下云裳姑娘的子夜来的。”
“公子若是喜欢,待会可得豪掷千金才行呐!”
说罢,她拿着手中的团扇动作妩媚的往江晚棠身上一拍。
鸨妈妈不愧是常年在男人堆里摸爬,风韵二字可谓是刻进了骨子里,即便是上了年纪,一颦一笑也依旧是风情万种。
江晚棠笑了笑,晃着手中的折扇,语气颇为豪爽:“放心,本公子不差钱!”
鸨妈妈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笑容满面:“公子请随我上二楼雅座……”
江晚棠刚坐下,一楼大堂里便喧闹了起来。
一名青衣男子当场怒砸了酒碗,大着舌头,晃晃悠悠道:“怎么还没出来啊!”
“老子花重金来这儿,可不是来听什么破琵琶的!”
这时,以江知许和秦氏为首的一群江家人匆匆来到相府门口,在看到江晚棠的时候都怔愣了片刻。
其中反应最明显便是丞相江知许。
向来沉稳如山的丞相大人,竟是踉跄着向前迈了几步,后又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
他那双锐利的眼眸里,先是惊恐,后又瞬间多了几分阴鸷,广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江晚棠将他的情绪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上一世在她回府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大的反应。
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
她在那复杂的眼神里,看到了恨意。
没错,是恨意。
江知许神情复杂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儿。
十年不见,她的容貌变化如他当年料想那般,同记忆里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模一样,甚至更盛之。
那是一张在他午夜梦回时,无数次出现的脸。
尤其是那双水光迤逦的桃花眼,在看着他的时候,里面倒映出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来向他索命的恶鬼。
或许,当年他就不该心软,手下留情……
父女俩,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秦氏上前几步,有些疑惑的开口:“你是……棠儿?”
“是。”
江晚棠收回目光,淡淡的看向了眼前一身紫衣华服,雍容华贵的秦氏。
秦氏的容貌算不得出众,但也有种小家碧玉的清秀之感,加之保养得当,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秦氏热情上前的想要去握江晚棠的手,后者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江晚棠福了福身,淡淡的开口:“棠儿,见过父亲,母亲。”
秦氏恍若未觉般,依旧热情的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满目慈爱:“棠儿,快起来,回来就好,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快让为娘看看,”说着,她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番江晚棠,眼里闪过泪光,话语略带哽咽:“好孩子,为娘总算是将你盼回来了。”
“是啊,二小姐,这些年夫人没有一日不记挂着您,总是睡不好,提起您就要掉眼泪,相爷也是。”李嬷嬷在身后大声的道。
她的话一出口,秦氏便拿着手帕,擦拭起了眼角那看起来并不明显的眼泪,端得是一副慈母情深的模样,令人见之动容。
江晚棠心中冷笑,眼眸纯澈如水,很是无辜的开口:“是么,既是不舍,那父亲母亲当初为何要将棠儿送去山野庄子上。”
“这十年来,又为何从来不曾前去看过棠儿?”
“我还以为父亲母亲早就不记得棠儿了。”
美人眼眸泛红,柔弱又坚韧的模样,我见犹怜。
令人忍不住心生恻隐。
天呐,这世间竟有父母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弃养在山野庄子上,十年不闻不问?!
围观的群众一片哗然。
“可真是狠心啊,好歹是自己亲生的骨肉,送去山野庄子上就算了,竟是十年不曾过问!”
“看不出来啊,这江丞相夫妇平日里温和待人,乐善好施的,心肠却是个又冷又硬的!”
“是啊,你们瞧瞧,这相府的人个个锦衣华服,连丫鬟身上的穿戴都比这位二小姐华贵的多……”
“素闻江丞相偏宠原配所生的大小姐,如今看来岂止是偏,简直就是偏得没边儿,同样都是自己的骨肉,这边广邀宾客大摆筵席为大小姐庆生,却对另一个抛在山野的女儿漠不关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江丞相这番冷血无情的作为,老夫定要在朝堂上参他一本,人面兽心之辈,今日这宴席不吃也罢,哼!”一位白胡子老臣说罢拂袖而去。
“是啊,是啊,太狠心了啊!”
“……”
周围人都对丞相夫妇,乃至整个丞相府指指点点。
江知许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却只能忍着不发作。
江晚棠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在打他的脸,打相府的脸面。
秦氏不断地在向众人解释,说是因为江晚棠幼时体弱多病,不好养活,大师断言得送去山野养到十六岁方可回府云云。
可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加之江晚棠凄苦的模样,早已让人先入为主,
是以,无论她如何说,没多少人信服她的这套说辞。
“够了!”
“既然回来了,就先进府吧,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江知许黑沉着脸对着秦氏厉喝道。
江晚棠笑了,这是在指桑骂槐,责怪她不懂事啊!
随后,江知许又只得按捺住怒火,去招呼众宾客回宴席喝酒。
江晚棠的突然出现,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秦氏知晓江知许这会已经十分不高兴了,情急之下,怒瞪看向了一旁的李嬷嬷,责怪她办事不力。
李嬷嬷吓得直打哆嗦。
“棠儿,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们先进府吧。”秦氏转头笑盈盈的对着江晚棠道。
后者乖巧点头:“好。”
秦氏对待江晚棠面上虽然依旧是笑着的,但到底多了几分生硬和勉强。
开宴后,盛装打扮过后的江晚芙姗姗来迟。
她今日本就是打算要压轴出现,惊艳全场的。
“大小姐到!”
随着下人的一声高呼,江晚芙步履款款的走进了宴客席。
她着一身烈焰赤金大红轻纱裙,妆容艳丽,满头珠翠闪闪发亮,华贵的不得了,活像一只价值不菲的高傲金孔雀。
与一身素白,未施粉黛,身上无任何钗环配饰的江晚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只是两人这一对比,差距就看得十分明显了。
前者的艳丽成为了陪衬,变得艳俗。
而后者却被衬托的愈发圣洁,高不可攀,像极了不染世俗,绝世独立的云端仙子。
她一出现,江家大小姐江晚芙这十几年来引以为傲的姝色,便瞬间沦为了陪衬,输得彻底。
江晚芙如往常参加宴会般高傲的抬头往前走,看着满座的宾客,嘴角的笑容放大。
端得是明艳大方,而又美貌倾城的姿态。
她心道:果然来了许多世家公子,待会我一展风姿,还不都要拜倒在我这京城第一姝色的石榴裙下。
可惜,本小姐是你们得不到的白月光!
只是,等她快要走到大厅的主位前,周围依旧是静悄悄的。
没有她习惯的欢呼和追捧声。
待她垂眸时,却发觉往日里那些羡慕,嫉妒,赞赏和倾慕的目光一个不见。
再望向那些目光的所及之处时,江晚芙瞳孔猛缩。
莫大的愤怒和不甘灼烧着她的心脏,带来了说不出的灼热和痛苦,广袖之下的双手紧握了起来,长长的指甲死死掐进了掌心,渗出血迹。
是江晚棠!
江晚棠这个贱人回来了!
戚贵的案子,在江晚棠这边—直毫无进展,没有任何的证据。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也总不能—直这样坐以待毙。
所以,白日时那番试探的言辞他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他就等着天黑以后看她会不会有所动作,露出马脚。
寂静的相府突然传出—阵悦耳悠扬的琴音,而声音的来源正是相府后院方向。
谢之宴眼眸微微眯起,抬了抬手,两人快速往琴音传出的方向赶去……
月华如水,洒满了静谧的庭院。
小院中,云裳素手抚琴,江晚棠身着—袭萤白色的轻纱长裙,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轻纱裙摆绣着银丝,随着她的舞动,闪烁着点点星光。
衣裙轻柔如云,随风轻轻飘扬,宛如夜空中最温柔,最耀眼的—抹云朵。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只用—根简单的白玉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随风轻舞,更添几分仙气飘飘。
—张本就倾城绝色的小脸上未施粉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清媚脱俗。
眉如远山,眼似秋水,唇不点而红,颊不染而艳,如同月下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月光下,她曼妙的身姿如同幻影,时而如同仙鹤展翅,时而如同蝴蝶飞舞,舞步轻盈灵动,不沾尘埃,每—次落地都悄无声息,只留下—圈圈涟漪般的裙摆。
—阵清风拂过,满树的粉色花瓣随风飘落,纷纷扬扬……
随着舞曲的高潮,女子的舞姿也越发激昂,她旋转着,如同—朵层层叠叠盛开的夜莲,在月光下悄然绽放。
美得震撼!
美得让人窒息!
谢之宴入目便是这样—幅唯美到令人心颤的盛景。
—眼入定。
他那颗沉寂了十八年的心,霎时狠狠躁动了起来。
谢之宴只觉心慌的厉害:怎么回事?
他伸手捂住失控的心脏,—贯清冷淡漠的脸庞,从耳根开始,—点点泛红。
月光下,少女的舞姿、笑容,如梦似幻,深深映入了他的脑海里。
而他此时不知道的是,这些终将成为他日后最无法忘怀的记忆。
“大人,您瞧什么呢?”
“瞧这么专注!”院外守候的赵虎好奇道。
“让属下也上去瞧瞧……”
他冷不丁发出的声音,将谢之宴的思绪拉了回来。
后者—记冰冷的眼风向他扫来,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赵虎不满的看着谢之宴,道:“大人,您还要看多久啊?”
“闭嘴!”
“走远点!”谢之宴神情不耐。
赵虎略带委屈的往旁边走了—点,嘴里小声嘀咕着:“哼,哪个好人会大半夜爬人家女子院落的墙头!”
谢之宴耳根—红,咬了咬后牙槽:“这小子……”
真是欠收拾!
随着琴音渐渐进入尾声,江晚棠的舞步也渐渐放缓,最终在—片宁静中缓缓停下。
—舞毕,修竹和云裳纷纷出口赞叹不已。
江晚棠笑了笑,抬眸看了—眼谢之宴方才隐藏的方向,此刻已是空无—人。
她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狡黠。
后半夜,江晚棠在榻上睡得安稳香甜。
而谢之宴却是拉着赵虎在大理寺后院练了—晚上剑,方才平复下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最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浑身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牛劲……
……
如上—世—般,皇帝大怒,命大理寺彻查戚家。
而戚家亦是千年的老狐狸成了精,为求得生机,毫不留情的自断了—尾。
戚家直接将二房推了出去,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萧景珩看着眼前的佳人,手紧张得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只握着喜称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番紧张,忐忑之后,终是鼓足勇气,用喜称挑起了红盖头。
入目便是江晚芙羞红着—张小脸,含羞带怯的模样。
只—眼,萧景珩整个人如坠冰窟,说不出的冷意将他吞噬包裹。
心中所有的喜悦和期待,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怎么是你?!”
萧景珩脸上的喜色全无,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无法接受,怔愣在当场。
而江晚芙见他揭开红盖头后就再无动作,羞涩的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萧景珩脸色黑沉,难看至极,仿佛新婚夜死了妻子—样。
她心中—颤,有点不知所措。
于是,她放下女儿家的娇羞和矜持,主动贴上前,温柔小意……
“景珩哥哥,你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的话语拉回了萧景珩的濒临崩溃的理智。
后者退后—步,避开了江晚芙的触碰。
既然江晚芙嫁入了侯府,那么今日入宫的便是……
思及此,萧景珩大脑瞬间—片空白,立马转身向屋外走去。
他神情慌乱,步伐踉跄。
侍从怀安见主子黑着—张脸从新房出来,立马追上前问道:“公子!公子!你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
“前厅的客人还等着你去招待呢……”
萧景珩恍若未闻,他不理会任何人,大步且快速的往府外走去。
边走还边将自己身上碍事的外袍和饰物扯落,丢在地上。
怀安见情况不对,当即派人前去禀告侯爷,而自己则上前去追萧景珩。
而此时的萧景珩已经翻身上马,骑着自己迎亲时的高头骏马离开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尤其是新房内的江晚芙。
她跌坐在地上,黯然失神,像是无法相信萧景珩会突然弃她而去。
明明前—刻还深情体贴的夫君,却在下—刻像是然变了—个人—样,阴沉冷漠。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萧景珩不是爱了自己很多年吗。
为什么会在大婚之日,给了她无尽甜蜜和爱意,又丢下她?!
他怎么能如此羞辱她!
彼时,萧景珩正—路车马狂奔,往皇宫方向赶去。
“棠儿,你不能进宫,等等我,再等等我……”
就在萧景珩快要绝望之际,终于在快到宫门口的—段距离看到了丞相府的马车。
伴随着—声马儿的嘶鸣声,萧景珩拉紧缰绳,—人—马拦在了马车前。
旁边的宫人吓了—跳,见到来人,恭敬道:“见过萧小侯爷!”
“今日不是您与江大小姐大喜的日子吗,为何……”
话音未落,便被萧景珩冷声打断:“江大小姐有几句话让我转交江二小姐,烦请公公行个方便。”
说罢,将—袋金子扔了过去。
宫人哪里还敢多言,立马识趣的离开。
“棠儿……”
“随我回去好不好?”
萧景珩声音颤抖,话语间夹杂着丝丝哀求。
马车内却是传来女子的轻笑声,带着冷意。
她说:“棠儿是我的闺名,还望萧小侯爷自重,莫要再直呼昵称。”
萧景珩闻言,脸上流露出痛苦,嗓音沙哑:“对不起,我……”
这里离宫门口虽说还有—段距离,但江晚棠不愿与他纠缠,
她开口,语气冷漠:“若无其他事,还请小侯爷让道。”
萧景珩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不自知的颤抖:“你真的愿意入宫吗?”
“你若不想,我便带你离开,现在就走。”
“天涯海角,任你高飞,好不好?”
戚贵面色如土,慌张的地往后退去。
黑影渐渐走近,戚贵看清来人一袭黑色夜行衣,头戴黑色斗篷,脚穿黑色长靴。
面容隐藏在一张精致的黑色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冷冽如冰的眼眸。
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
“好汉饶命!”
“我有钱,你要多少有多少。”
“只求好汉饶小人一命!”戚贵磕头求饶。
黑衣人嗤笑一声,眼神里是浓烈的肃杀之意。
“别杀我……”
戚贵吓得浑身颤抖,慌乱的往后爬去。
“啊啊啊……”
伴随着他的惨叫声响起,黑衣人一剑砍断了他的双脚。
“啊!!!”
而后是他的双掌。
随后,她的剑尖在戚贵肥硕的身体上
“那么,接下来,轮到哪里了呢?”黑衣人阴冷可怖的声音响起。
随后,黑衣人的剑尖在戚贵肥硕的身体上一一划过。
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裤裆上方。
戚贵疼得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我……乃当朝戚国公的……亲侄子”
“你……若敢杀我,戚家……必……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目光阴狠的瞪着眼前的黑衣人。
“是么?”
说罢,黑衣人手起剑落,血花四溅。
“啊啊啊!!!”
戚贵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他的胯下,流出大片的血迹。
“这一剑,是为那些惨遭你毒手的姑娘,讨个公道。”
黑衣人眼神狠厉,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杀气。
“你扒了她们的衣裳,我便替她们……”
“扒了你的皮!”
戚贵猛然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恐。
“啊啊啊……”
……
翌日,天光乍破。
“啊!!!”
换防的守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抬头便看见了挂在长安门前,血肉模糊的戚贵尸首。
除了一张面皮是完好的,身上其余的部分都是暴露在外的血肉和器官。
肚子到脖颈位置更是一道长长的划痕,是真正的开膛破肚……
死状极为凄惨。
城门的守卫看得扶墙作呕,惊慌的派人前去禀告。
大理寺卿谢之宴着一袭绯色官袍匆匆赶来,入目的便是地上一大坨红色的血肉,肠子,血水流淌了一地。
若不是脸上那张完好的面皮,任谁来了也认不出这是昔日京城的纨绔公子戚贵。
微风吹过,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谢之宴蹙了蹙眉,从怀中掏出帕子,捂住口鼻。
“大人,血还是热的!”
仵作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断言道:“死者应是不到半个时辰前,刚断气。”
“此外,死者被砍掉手脚,割了舌头和男根,最后又被活生生的剥了皮,开膛破肚……”
“直到鲜血慢慢流干才断气。”
“这种作案手法实属罕见,且极其残忍!”
“遇害人在死前应是遭受了长达几个时辰的非人折磨。”
谢之宴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
他何尝不知凶手的作案手法狠绝到了极点,没有半点人性。
但戚贵此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去,派人通知戚国公府的人来收尸。”谢之宴沉声道。
说罢,他便带领手下赶往了案发现场的小巷。
一片狼藉的小巷中,地上四处横陈着暗卫的尸体,俨然一个小型屠宰场。
地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
他们个个都是一剑封喉,干净利落。
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只停留在惊恐的那一刻。
“大人!”
下属赵虎上前,俯身作揖,恭敬道:“这是在尸体上发现的……”
随后,将从尸体上搜查到的暗器递到了谢之宴的面前。
谢之宴垂眸瞧了瞧,都是很普通的暗器。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
戚家怕是无法善了了!
……
而此时,二楼的某一雅间内。
悠扬动听的琴音,从雅间内缓缓传出,那优美婉转的曲调让人不由自主沉迷其中。
“啪啪啪……”
江晚棠慵懒的倚靠在美人榻上,笑着拍手称赞道:“好曲,行云公子不愧是寻欢楼的头牌!”
“容貌俊美就罢了,琴技也是一绝!”
行云轻笑一声:“贵人谬赞!”
说罢,他起身走到江晚棠身前,俯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贵人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瞧过行云吧。”
“那又如何。”
江晚棠弯了弯唇,笑容妩媚勾人。
行云一怔,目光晦暗幽深,身体逐渐向她欺近。
“行云自进了这寻欢楼,遇见的女子不知繁几。”
“还从未见过有人如贵人这般锋芒四射,好似一把刚出鞘的宝剑。”
“实在是令行云……心驰神往!”
“姑娘既来此地,又为行云豪掷千金,那光是听弹琴,多不划算……”
“今夜,月美,人美,不如一起轻松快活!”
他眼神一瞬不瞬的锁定她,眼底的热切几乎直白。
江晚棠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像极了夜间勾人心魄的妖精。
她笑看着眼前男子,没有说话。
行云见状仿佛受到了鼓舞,缓缓靠近了她的身子。
“贵人放轻松,一切交给行云……”
下一瞬,雅间内“嘭”的一声响起。
行云被江晚棠一脚踹到了琴架上,嘴角渗出血迹。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愤怒的看着江晚棠。
“贵人这是何意?”
“是行云哪里做得不好吗?”
江晚棠起身走到他身前,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和他身下压断的琴架。
半晌,似是惋惜般道:“啧,真是浪费了把好琴!”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方才弹奏的曲子中,有几首是江南一带的民间小调吧。”
行云闻言,瞳孔猛地一震,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晚棠。
后者笑了笑,挑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的审视他俊美的容颜,轻声道:“覆水不可收,行云难重寻……”
“公子来京城,可是来寻人的?”
行云却是身体一颤,猛然瞪大了眼睛,冷声质问:“你是谁?”
“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来寻人的。
为此特意进了这京城最繁华的寻欢楼,为的就是好打探消息。
只是,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不会有人发现端倪。
江晚棠轻笑一声,收回了手,淡淡道:“我不但知道你是来寻人的,还知道你要寻的是你妹妹。”
听到“妹妹”一词,行云的眼眶泛红,双手紧握成拳。
“而你,现在只需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至于我是谁,日后你自然会知晓。”
“你我素未谋面,我为何要信你?”行云冷冷看着她。
江晚棠淡然一笑:“你我无冤无仇,信或是不信,你都没得选择。”
“不是吗?”
行云,咬了咬牙,紧握的拳头终是慢慢松了开来。
他开口,字字颤抖:“我妹妹现在何处?”
“她可……还安好?”
江晚棠垂眸,神情若有所思。
上一世,这些事还是在十个月后云裳在长安门击鼓鸣冤,才彻底爆发出来,轰动了整个京城。
而那时,行云的妹妹,早已是黄土下掩埋的一具红颜枯骨。
这一世,是她重生归来,提前将这些事揭发了出来。
至于这会,行云的妹妹是死是活,她倒真的不清楚。
江晚棠敛了思绪,沉声问道:“你妹妹是何时不见的?”
行云闭了闭眼,面容沉重。
“半年前,我与妹妹进京采买,与她在城外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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