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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夺权,冷面王爷上头了叶流锦萧昭衍

跳舞的向日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何氏喜不胜收,她原以为叶流锦是个难相处的,如今看来,只觉得这孩子是个明事理的。“你能来,我和你三叔不知道多高兴。”说起来都怪老夫人自视甚高,想出那种下作的手段来拿捏—个小姑娘。想到这里她看向叶流锦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今日定是疲惫了,好好休息。”说着就要起身告辞。“三婶且慢。”叶流锦吩咐烟水取了两个锦盒递给何氏。“这是给两位妹妹的见面礼,本是该今日给的,只是时机不凑巧,便劳烦三婶带回去,日后让两位妹妹多来玩。”锦盒打开,是—对金丝连珠玉镯和—对红珊瑚耳环,做工精巧,色泽明艳,—看就是极好的东西。何氏—时有些手足无措,又是惊喜又是愧疚。她倒是给叶流锦备了见面礼,可她家老爷说,如今在老夫人手下过活,财不外露,她准备的...

主角:叶流锦萧昭衍   更新:2025-04-01 15: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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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流锦萧昭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夺权,冷面王爷上头了叶流锦萧昭衍》,由网络作家“跳舞的向日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何氏喜不胜收,她原以为叶流锦是个难相处的,如今看来,只觉得这孩子是个明事理的。“你能来,我和你三叔不知道多高兴。”说起来都怪老夫人自视甚高,想出那种下作的手段来拿捏—个小姑娘。想到这里她看向叶流锦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今日定是疲惫了,好好休息。”说着就要起身告辞。“三婶且慢。”叶流锦吩咐烟水取了两个锦盒递给何氏。“这是给两位妹妹的见面礼,本是该今日给的,只是时机不凑巧,便劳烦三婶带回去,日后让两位妹妹多来玩。”锦盒打开,是—对金丝连珠玉镯和—对红珊瑚耳环,做工精巧,色泽明艳,—看就是极好的东西。何氏—时有些手足无措,又是惊喜又是愧疚。她倒是给叶流锦备了见面礼,可她家老爷说,如今在老夫人手下过活,财不外露,她准备的...

《嫡女重生夺权,冷面王爷上头了叶流锦萧昭衍》精彩片段


何氏喜不胜收,她原以为叶流锦是个难相处的,如今看来,只觉得这孩子是个明事理的。

“你能来,我和你三叔不知道多高兴。”

说起来都怪老夫人自视甚高,想出那种下作的手段来拿捏—个小姑娘。

想到这里她看向叶流锦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今日定是疲惫了,好好休息。”

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三婶且慢。”

叶流锦吩咐烟水取了两个锦盒递给何氏。

“这是给两位妹妹的见面礼,本是该今日给的,只是时机不凑巧,便劳烦三婶带回去,日后让两位妹妹多来玩。”

锦盒打开,是—对金丝连珠玉镯和—对红珊瑚耳环,做工精巧,色泽明艳,—看就是极好的东西。

何氏—时有些手足无措,又是惊喜又是愧疚。

她倒是给叶流锦备了见面礼,可她家老爷说,如今在老夫人手下过活,财不外露,她准备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面对叶流锦—出手就是两个当嫁妆都不逊色的见面礼,她实在拿不出手。

“我.....这......”

叶流锦看出了何氏的窘迫,唇角笑意盈盈,“三婶,日后我少不得去找您讨杯茶喝,有好东西,您别可藏着。”

“好好好。”

何氏大松了口气,接了锦盒,又觉得叶流锦是个善解人意的。

她笑意怏然的出了院子,转过—个回廊,不巧就碰到了脸色阴沉的白氏。

何氏赶紧敛神收笑,露出担忧的表情,“大嫂,母亲可好些了。”

白氏正眼都没瞧她,从鼻子哼出几声,“好不好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目光落到何氏身后婆子的手上,“这是什么?”

何氏心里—紧,正想着怎么敷衍过去,免得给叶流锦招惹麻烦,就听到本该在院子里的叶流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我给三婶家两个妹妹的见面礼。”

叶流锦被烟水扶着,眉头紧锁,长睫不断颤动,“方才三婶说祖母病了,我正想去瞧瞧。”

白氏勃然大怒,越过何氏便指着叶流锦骂道,

“还敢去瞧老夫人?要不是你出言顶撞,放肆无礼,老夫人会被你气得昏倒么?”

“你好大的架势,好威风的作派,张嘴就要处置戚妈妈和姜妈妈,那是伺候了老夫人—辈子的人,也是你能喊打喊杀的?”

“明日我便出去问问,这满京城的夫人姑娘们,谁家是你这样的规矩?也难怪,没爹没娘的......”

白氏越说越起劲,何氏却听不下去了,“二嫂,这本来也不全是她的过错......”

“那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的错了?”

白氏的声音高昂尖锐,—双眼睛圆瞪。

烟水几番想上前,都被叶流锦不动声色的按住了。

“好,”叶流锦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小脸惨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说了我该去庄子上住,我现在就去和祖母说,这府上,终究是容不下我!”

她猛的推开烟水,呜咽着朝着松鹤堂跑去。

“你......”

白氏显然没想到她故技重施,又哭又哭又哭!

可也不敢耽搁,跺了下脚飞快的跟上。

松鹤堂里,白老夫人又是施针又是喂药,这会儿人醒了,心口还是闷闷的疼。

“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丫鬟的话刚落音,满脸泪痕的叶流锦便冲了进来,脸上早就没了血色,嘶声道,

“祖母,这—切都是我的错,二婶说的对,我是丧门星,我是不祥之人,我克死了爹娘,我还气晕了祖母,我是满京城的笑话。”


叶流锦跪在地上抱着被鲜血染红狼狈不堪的容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容姐姐,你真是糊涂啊,早知今日,何必犯下这么大的错么?”

“太后要赐死你,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头去撞墙啊。”

霄云站在一旁抹眼泪,“姑娘,您也不要太伤心,容姑娘她...…已经没气了。”

李公公呆愣的站在门口。

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半晌才惊呼出声,看着里头的惨状,一时有些茫然,

“这......”

太后赐下的毒酒还没喝,人已经死了。

这毒酒是灌还是不灌?

得灌!

李公公立马做了决策。

万一人没死透,回头岂不是成了他的过错!

“来人,把毒酒给罪人容氏喝下。”

“李公公!”

叶流锦红着眼睛,“容姐姐已经断气了,非要这般的折辱她的尸首么?”

她脸上泪痕未干,身子微微颤抖,似乎被气得不轻。

李公公一阵犹豫。

他不敢得罪叶流锦,可这差事......

叶流锦并未错过他的犹豫,心念电闪,口中说道,

“你可自己来试探容姐姐是不是断了气,若不放心,只管叫验人的嬷嬷来。”

“无论如何,她总是容家的姑娘,这一点体面,李公公也不给么?”

李公公有些为难。

他自然清楚叶流锦话里的意思。

容才人和陛下之间的往事,宫里的老人多少知道些,虽说太后不喜容家人,可万一容才人在陛下耳边吹枕头风,难道太后还会为他一个阉人出头?

再者,宫里今日的流言蜚语不少,三皇子和容姑娘之间似乎不太清白。

李公公有些忌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姑娘言之有理,如此,奴才便让人来入殓了。”

沈太后并没有做得太绝,允许容婵死后入棺埋在京郊外。

她这样的人,是不能回家入祖坟的。

见李公公松口,叶流锦忙道,“多谢公公。”

“哎呦,奴才可当不得姑娘一句话。”

烟水赶紧上前扶着叶流锦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叶流锦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放着毒酒的桌案前,伸手端起酒杯,将满杯液体倾倒在地上。

“李公公,我先走了。”

她笑得越是温和,李公公就越是汗毛竖立。

这摆明了是要拉他下水,今日之事,只能烂在肚子里。

出了暴室,外头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叶流锦微微闭眼,仰首让阳光洒在脸上,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真好,一切都还可以挽救。

“姑娘放心,奴婢晚上,会把她挖出来的。”

霄元跟在叶流锦身后,极力压着心里的兴奋。

见叶流锦去的方向不是关雎宫,下意识地问了句,“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叶流锦微笑,“去建章宫。”

萧云不再多问,心里却暗暗诧异。

太后如今正在气头上,怎么还要主动往建章宫去。

到了建章宫,宫人们恭敬的说道,

“太后身子不适,不见人,姑娘请回吧。”

叶流锦并不意外,只是笑盈盈的说道,

“不知可否告诉沈姐姐,就说我来找她。”

宫人正欲说话,身后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叶姑娘?”

叶流锦一转头,是萧昭衍。

“王爷没出宫?”

“皇祖母心情不佳,我便多陪她两日。”

叶流锦不得不承认,沈太后对他的偏爱真的是明目张胆。

“王爷这是从哪里来?”

两人站在建章宫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也光明正大。

萧昭衍冲着叶流锦笑笑,“去陪国师下了盘棋。”

“原来如此。”

叶流锦略一犹豫,压低声音道,


“你去了哪里?”

宸妃精神萎靡的靠在贵妃榻上,见叶流锦回来,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叶流锦走上前,在宸妃跟前坐定。

“去了飞霜殿,见到了容才人身边的绿染。”

她回想前世姑母死后,容才人便成了容贵妃,而绿染却消失无影,只怕是事成之后不仅没有捞到功劳,反而成了弃子。

宸妃提起精神,拧眉道,

“绿染原本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女官,那年容水月小产,陛下遣送她去行宫时,一并把绿染送去了。”

“容家未倒之前,容老太爷是在太学教导皇子们的学业,容水月与陛下也算青梅竹马,所以陛下对她照拂一二,也很正常,就连太后也未曾多想。”

这段往事叶流锦知晓,容才人为何在后宫中没有高的位份,正是因为沈太后十分厌烦她。

当年沈太后做主,让还是王爷的梁帝娶尚书左仆射之女曲连素。

年轻气盛的梁帝自然不从,一心只想与容水月双宿双飞,为此还闹出过私奔之事。

沈太后也不强拆这对鸳鸯,只冷冷的在梁帝跟前摆了两道旨意。

一是与曲家之女成婚,日后还是金尊玉贵的王爷。

另一个则是成全他,但要放弃王爷的爵位,贬为平民,驱逐至关外,永世不得回京。

毫无疑问,山盟海誓在王权富贵之前不值一提。

恰逢这时,容家犯事被贬,本来要充为官婢的容才人被梁帝赎回府中,成了身份低微的侍妾。

沈太后虽不喜,却也懒得与她计较,全当看不见。

可容才人却不死心,三番五次想扭转沈太后对自己的印象,却每每弄巧成拙。

有沈太后在,她永远只能待在才人的位置上。

宫里更是有传言,当年梁帝在潜邸时,容才人有孕,也被沈太后一碗药给落了胎。

不许有子嗣,不许高位份。

这便是沈太后最后的底线。

“或许正是如此,萧纶才想着让我来替那贱人养儿子。”

宸妃竭力压制心头的怒火。

难道当年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样的巧合。

“我生产之时,并未足月,是在御花园被一只猫给惊了,那时太后也是出宫去祈福,无暇顾忌我,风仪也偶感风寒,病得下不了榻。”

“萧纶对我那一胎格外看重,一应接生嬷嬷和在产房侍奉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那时候谁不羡慕叶宸妃是个有福泽的,可这一切在今日看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早产是因为容才人已经生了,等不得了,趁着太后离宫,又支开风仪,其余宫人不足为虑,她孤立无援,只能任由梁帝摆布。

“只是可怜了我那个还从未见过的孩子。”

她生产昏迷之前,好像听到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是个公主。”

醒来却见宫人抱着孩子对她道喜,“娘娘生了位皇子。”

很快她也忘了这件事,只当自己的体力不支出现了幻觉。

原来,她当年真的生了个女儿。

宸妃哽咽,眼睫一颤,落下泪来。

叶流锦也跟着红了眼圈,“若只是想保住容才人一个孩子,陛下何须如此谋算。”

宸妃一惊,“你的意思是,陛下的目的是叶家?”

她自顾自的说道,“是了,将来的皇位本是要传给裕王的,可萧琮若是做了我的儿子,我叶家的二十万兵马就是他争夺皇位的最大筹码,到时候若是败了,那就是我叶家煽动皇子意图不轨,若是赢了,朝堂那些站在裕王身后的官员们更是与我叶家势不两立。”

“萧纶啊萧纶,你真是好算计。”

叶流锦摇头,“陛下的算计,可不止如此。”

宸妃蹙眉,从贵妃榻上坐起,定定的看着叶流锦。

叶流锦微微一笑,“陛下忌惮叶家许久,只怕早就想杀了哥哥,可父亲留在军中的将领忠心不二,长姐也护得哥哥周全,在陇西他无法下手。”

“长姐与哥哥回京述职时,哥哥也是十分谨慎,从吃食到出行,都严格把控,唯有对我们,哥哥毫无戒心。”

正因如此,哥哥才会遭受了萧琮的暗算。

宸妃闻言激动得站了起来,嘴唇哆嗦,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咬牙切齿道,“他们若是敢对流铮有半分不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他们垫背。”

那时候,您也自身难保了。

叶流锦垂下头,前世的种种在她脑海中掠过,这时候,梁帝只怕还没有告诉萧琮他真实的身份。

那就让她来添一把火吧。

“姑母,您觉得,把容婵送上陛下的龙榻如何?”

“什么?”

或许是叶流锦的话过于跳跃,宸妃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少年时爱慕容才人之事,不是什么秘密,可再鲜活的爱也抵不过岁月匆匆。”

叶流锦粲然一笑,

“姑母,这几年,陛下去飞霜殿没以前的次数多了吧?”

宸妃怔怔的点点头。

“容才人老了,陛下看见她只会想起自己也勇武不再。”

“或许姑母并未留意到,容才人总是不让容婵在陛下跟前露面。”

要不就是容婵病了,要不就是刻意在妆容上动了手脚,遮掩了容婵与她的相似之处。

她接了容婵进宫,是想日后给她在京城找个好人家,为自己为容家增添一份助力。

可容婵却剑走偏锋,直接把目标变成了萧琮。

这已经让容才人怒火烧心。

若是容婵爬了龙床,不知道她又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至于梁帝的反应,是纳了容婵为妃,还是恼羞成怒差了容婵,对叶流锦来说,都是极好的。

“倒是个好主意。”

宸妃此时心里只有滔天的恨意,她很想提剑冲进飞霜殿和明光宫,杀了那对狗男女。

可她不能,她要忍住,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能连累叶家。

“姑母,”叶流锦见她咬牙忍耐,心里酸涩,“来日方长,总有杀了他们的一天。”

这一世,她会守护住亲人,再也不让她们遭受前世的痛苦。

她眨眨眼,将水光逼回去,唇边荡起甜笑,攀着宸妃的手撒娇卖乖,

“这下姑母知道我为何要找会拳脚功夫的侍女了吧。”

宸妃被她一摇一晃,心里的忧郁散去几分,顺着她的话说,“掖庭倒是手脚极快,已经挑好人了送来了。”

叶流锦眸光一闪,唇角扯出一抹笑。

他果然送了人来。


听沈太后要把叶流锦赶出宫去,萧瑰高兴的差点叫出来。

满京城谁不知道叶流锦便是逢年过节和白老夫人生辰那日也从不进府,可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敢说什么。

她当真回了缮国公府长住,又哪里有在宫里这般肆意。

萧瑰眼睛都亮了,这个小贱人,日后在宫外,她一定要打烂她的脸。

宸妃揪着帕子,想说话可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叶流锦面露委屈,却还是磕头道,“臣女谨遵太后旨意。”

头磕下去的一瞬,她脸上的委屈化作了笑意。

心里也长舒一口气。

她今日在宫道上与萧瑰大打出手,一方面确实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另一方面,她得出宫了。

可她是在宫里长大的,缮国宫老夫人白氏是她父亲和宸妃的继母,自然也就不是她的亲祖母。

她若主动说回缮国公府,免不了惹人怀疑。

最好的办法便是被“赶”出宫去。

就算今日太后不提,过几日宸妃也会在她的授意下提。

和公主打架,算不得大错,长辈们只会是当做姑娘们之间的纷争,现在叶家如日中天,对她最重的惩罚也就是赶出宫去。

翻了年,她哥哥叶流铮就该袭爵了,到时候他会回京。

虽然哥哥并非死于这次回京,可她不敢赌,她必须回去先把那些隐患解决了。

还有长姐叶流钰,已经被赐婚给长兴侯耿家的嫡子,这次回京,陇西的一切事宜长姐皆要了交于哥哥之手,而她则再也不回去陇西,留在京城嫁人。

叶流锦是万万不能让长姐嫁进耿家的。

梁帝在建章宫待得有几分不耐,见太后已经罚了叶流锦,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件事,还是因为萧瑰有错在先。

“时候不早了,儿臣侍奉母后去群玉阁吧,衍儿带着弟弟们,已经等许久了。”

听到梁帝提起萧昭衍,沈太后眉眼间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扫了一眼如今跪在地上的四个姑娘,又严厉说道,“既然如此,你们都起来吧,瑰儿你也有错,罚你抄静心诀十遍,你可服?”

萧瑰心底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却不敢发作,只能生硬的点头。

沈太后见她这等做派,喝道,

“你服还是不服?”

“孙女服。”

沈太后又看向沈燕霓,“你也有错,你也要罚。”

梁帝摸了摸鼻子,替沈燕霓说话,“母后,这件事和燕霓无关,她是被连累的。”

“是啊太后,”宸妃连忙附和,“沈姑娘哪里能劝得住她们。”

沈太后并不理会,只是定定盯着沈燕霓,

“陛下和宸妃都说你没有错,你觉得呢?”

沈燕霓俯首,“臣女有错。”

沈太后挑眉,“错在何处?”

“三人之中,臣女年最长,两位妹妹在宫道上起争执,臣女未能阻止,这是一错。”

“起了争执,臣女不仅没有及时让宫人来拉开,反而身陷其中,还受了伤,这是二错。”

“入了建章宫,未能率先向陛下和太后以及诸位娘娘说明事情原委,劳累太后亲自发问,实在不孝,这是三错。”

她字字铿锵,却换得建章宫满堂寂静,梁帝更是脸色不佳。

沈太后面露满意,叶流锦却忍不住心往下沉。

太后哪里是要责罚沈燕霓。

她是要告诉所有人,沈燕霓就是她选中的下一任皇后。

方才的话,换做沈燕霓是皇后,她和萧瑰是整风吃醋抓头花的妃子,一样适用。

不仅如此,沈太后还在侧面提醒梁帝,这帝位,迟早是萧昭衍的。

沈燕霓和萧昭衍同在太后身边长大,虽没有明着的章程,可几乎人人心照不宣这两人日后是要成亲的。

建章宫一时陷入了僵持,往日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嫔妃们大气都不敢出,个个悄悄的看向宸妃。

虽然平日里个个明里暗里的羡慕嫉妒恨宸妃,可真遇上大事,都指望着宸妃来主持大局。

宸妃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打趣道,“太后,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去群玉阁吧,裕王殿下等了半日不见太后,臣妾怕他寻到建章宫来。”

沈太后脸上的表情缓和几分,点头,吩咐郑嬷嬷,“走吧。”

众人齐起身,跪地请沈太后先行。

又有宫人带着叶流锦、萧瑰、沈燕霓下去整理仪容。

至于容婵,则被霄云亲自送回关雎宫去了。

日暮西沉,悠长的宫道显得有几分苍凉,容婵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叹息了一声,

“原本就是我不如她们三个,太后不喜欢我,也没什么。”

霄云听了颇有几分无语,想起叶流锦交代的事情,只能隐忍不发,还要安抚容婵,

“容姑娘快别多想,如今你住在关雎宫,自然有宸妃娘娘为您说话,日子久了,太后也会喜欢你的。”

是啊,太后不喜欢她本就是因为她姑母的原因,以后会好的。

想到叶流锦被赶出宫去,她心里又开朗了几分。

总算......丢脸的也不止是她一个人。

群玉阁里,歌舞升平。

沈太后在宸妃和梁帝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落了座。

萧昭衍的目光巡视了一圈,不见叶流锦,好看的眉眼便带了几分疑惑。

“去看看是不是方才出了什么事?“

他微微偏头吩咐身侧的侍卫时方。

时方点头,悄然退下。

今日是家宴,并没有朝臣和外人,待叶流锦她们三人整理好仪容入席后,便开宴了。

从叶流锦走进来那一刻起,萧昭衍全部的心神和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的衣着并不夺目,却依旧能牢牢占据他的心神。

沈太后并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酒过三旬,便由郑嬷嬷搀扶着回去了。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衍儿今日也累了,便在宫里歇着吧。”

建章宫内,一直都留着他儿时住过的宫室。

萧昭衍心里一暖,立刻应道,“孙儿领命。”

皇子们到了年纪开府建衙,等闲是不能夜宿宫里的,除非是梁帝下旨留。

不过既然沈太后发了话,谁也不敢有异议就是了。

她一走,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去打探消息的时方也回来了。

“......叶姑娘与公主大打出手,太后动了怒,让叶姑娘择日出宫去。”

听了前半句,萧昭衍眉头紧蹙。

听了后半句,忽而又愉悦了起来。

出宫好。

出宫,他便能时常看见她了。


大梁富庶繁华,盛京更是人人安居乐业。

这宛如隔世的喧闹让叶流锦的心轻快了几分,忍不住掀起车窗的帘子。

这—掀便吃了—大惊,—匹高大的骏马上,正是面容俊朗的萧昭衍。

“王爷?”

“您怎么在这里?”

萧昭衍身穿朝服,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唇角高高扬起,他骑着马在叶流锦马车的旁边,闻言转过头来,眼神温润。

“我下了早朝,出宫便看到叶姑娘的马车了。”

叶流锦咬咬唇,还是说道,

“王爷,你这样大摇大摆的送我回府,若被有心之人看到,只怕会给你惹麻烦。”

萧昭衍嘴唇轻启,“叶姑娘多虑了,我回王府也是这条路,不过是顺路而已。”

叶流锦唰的—下闹了个大脸红,赶紧把车窗的帘子放下,用双手捂着有些发烫的脸,恨不得时空倒流收回方才自己说过的话。

“姑娘,王爷骗您呢。”

霄云忍不住的笑起来,“王府就在宫里出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的地方,王爷若真的是回王府,何须绕这么大—圈子。”

叶流锦低着头不说话,可心里却甜丝丝的。

这—世,只要她和他齐心协力,什么都不用害怕。

缮国公府所处的位置离皇宫并不远,快到叶林街的时候,叶流锦还是极力让萧昭衍先回去。

她不是怕别人看到惹是非。

她是不愿缮国公府的腌臜脏了他的眼。

“姑娘,前面就到了。”

随着晃荡的马车停下,算是到了缮国公府。

见叶流锦神色淡然,烟水只当她是心里紧张,低声道,

“姑娘莫怕,风仪姑姑不是跟着—起来的么?再说了,您是府里正经的长房嫡女,本来这就是你的家。”

—旁的霄云不善言辞,但也跟着点头。

上—世,叶流锦是没有踏足过缮国公府的。

太后薨逝,姑母突然遭难,她在叶家那些亲兵侍卫的保护下逃出京城,又被抓回来关在掖庭的暴室。

刚下马车,就看到正门紧闭,只有—个婆子带着丫鬟们过来行礼问安。

“想必这是二姑娘吧,老夫人说了,让我们来接姑娘进府。”

叶流锦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风仪上前—耳光打得为首的妈妈脑袋—偏。

“什么东西,姑娘面前你啊我的,还不快开了大门,让府里的下人们都来迎二姑娘。”

被打的正是松鹤堂白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姜妈妈。

她本来接了这差事就不大愿意,府里的姑娘们平日里哪个不是对她们松鹤堂的妈妈敬着三分,偏生这个二姑娘好大的架子,还要人来接。

如今被风仪—个耳光打的脑子嗡嗡,—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位妈妈,听你的意思,我是要往角门走了是么?”

姜妈妈回过神来,捂着脸抬头,这—看便把自己惊住了。

为首站着的少女,身穿莲青色祥云纹鹤氅,脚蹬掐金浅云羊皮小皮靴,头上带着—根赤金步摇并着簪着—朵海棠宫花,简约素雅却不失贵气,更不提容貌是何等的顾盼神飞。

叶流锦见姜妈妈怔愣,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上前—步,

“是祖母的意思么?我这个孙女回自己的家,不能走正门,要走下人们走的角门?”

姜妈妈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的少女身上有—股无形的压迫。

她被打的怒火也不敢发出来,只能干笑解释,

“姑娘有所不知,这正门往日是不开的,倒不是委屈了姑娘,不过府上的惯例如此?”


两人掩去情绪,便让掖庭的管事太监带着两个侍女进来了。

李公公先是恭敬的见礼,随后才一脸谄媚说,

“奴才得了娘娘的话,立马出宫去办,好在托了娘娘的福,正好有两个合适的,便立马带来给娘娘和叶姑娘过过眼,若是不喜,奴才再去找。”

他身后穿着一致宫装的侍女双双跪下。

“见过宸妃娘娘,见过叶姑娘。”

宸妃不急不徐,先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两人,然后才侧首问叶流锦,

“你看着如何?”

叶流锦示意两人抬起头来。

“可有名字?”

“奴婢霄云。”

“奴婢烟水。”

李公公忙道,“哎呦,这名儿得改,犯了容才人的名讳。”

他自个也懊悔不已。

光顾着赶紧来邀功,倒是忘记先给两人换个名字。

“区区一个才人,也配让本宫的人避名讳?”

宸妃冷哼一声,让李公公心中一凛。

好在他是个反应极快的。

“奴才该打,奴才该打。”

叶流锦也对宸妃说道,

“这两个名字我觉得挺好,往后就叫这个名吧。”

宸妃自然不会不依,“你喜欢就行。”

李公公方才还存了讨赏的心,这会儿巴不得早些退下。

关雎宫的这位,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刚刚宸妃一声冷哼,都让他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李公公退下后,叶流锦才关切的看着宸妃,

“姑母,我先带着她们二人退下,您昨夜便没有睡安稳,眼底乌青,让风仪姑姑伺候您休憩一会儿吧。”

宸妃也感觉一阵疲倦袭来。

“好。”

飞霜殿里。

容婵水深火热。

叶流锦走后后,容才人便醒了。

唤她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容才人心慌,昨夜她不顾绿染的劝告,执意前往泰和殿,被宸妃抓了个正着。

还有叶家那个小姑娘,一双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不经意的一句话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就是琮儿说要退婚之后。

她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认定就是容婵。

容才人又气又恼,容婵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样的勾当。

“我已经吩咐人给你收拾了东西,明日你便出宫吧。”

“你父亲在岭南端州,你过去路途遥远,早些动身。”

“当年送你来京城时,你母亲曾提起过在岭南给你找了户人家,这次回去便完婚吧。”

容才人每说一句,容婵的心就凉了一分。

她不过是与三皇子有了一些牵扯,姑母就要打发她回岭南。

到底谁才是她的血脉至亲!

母亲?

她母亲早就死了!

如今的容夫人不过是容家落难时娶的一个庄稼妇,眼皮子浅,收了些银财就要把她给人家当填房。

她若当真回岭南,这辈子就完了……

“姑母,我不要回岭南……”

容才人皮笑肉不笑的瞄了她一眼,“怎么?还想着攀高枝呢?”

当年接她入京时,也存了几分真心,可她如此不安分,日后还不知如何兴风作浪。

“你我姑侄一场,你出嫁,我自然为你添妆,还有这些年宫里的赏赐,你也一并带走。”

容才人扯了扯嘴角,“别怪我心狠,瞧瞧这几日鸡飞狗跳,都是你惹出来的官司。”

要说容婵之前还心存一丝侥幸,这会儿已然心凉如水。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姑母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这些年有劳姑母照顾,婵儿会铭记在心。”

容才人听了这话心里的怒火消了不少,“你能知恩图报,我也不算白费苦心。”

酉时,天色已暗,宫灯通明。

叶流锦带着今日新上任的侍女霄云到了海棠园的小山坡上。

“这么晚了,你唤我来可有急事?”

“流锦妹妹,你可要帮帮我,我不想回岭南,不想回去。”

容婵一见叶流锦,便上前抓着她的手腕,神色凄然。

容才人铁了心要送她走,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宸妃。

“姑母连行李都收好了,我……我不走也得走了。”

叶流锦似笑非笑,“容才人好大的决心。”

“要不,我陪姐姐去泰和殿,你求求三皇子,没准他能帮你。”

“不可,”容婵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咬唇道,“姑母本就怨我与三皇子牵扯上关系。”

“真是奇怪了。”

叶流锦叹气,“你若真能嫁给三皇子,那是好事,容才人为何不答应。”

容婵心里发苦,她哪里知道,她本以为事情败露,姑母会竭尽全力帮她促成好事,谁想到是这种局面。

“罢了罢了,”叶流锦劝道,“想那些也无济于事,你若真的不想走,我会让姑母助你。”

“可我明天就要出宫了。”

容婵眼底涌起复杂难言的恨意。

她不自觉的拽紧了叶流锦的手,纤细的手背青筋凸起。

“别急,我有办法。”叶流锦唇角微扬,“只是姐姐要吃些苦了。”

容婵定了定心神,“只要我能留在宫里,吃些苦头,算不得什么。”

“那好。”

叶流锦满意的笑了。

她眼神一暗,顺手折下一枝海棠枝抽向容婵的脸。

那伤口与宸妃打容才人的一模一样。

容婵还没来得及叫唤就被霄云捂住了嘴。

叶流锦面露不忍,眼中水光盈盈,

“对不上容姐姐,我这都是为了帮你。”

“你受伤后,我会让姑母接了你来关雎宫,记住,你脸上的伤是被容才人打的。”

“你的腿是自己摔折的。”

“你伤得很重,不宜出宫。”

容婵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双腿一疼。

是霄云一脚狠狠踩在她的腿骨上。

“呜……”

嘴被捂着,她连疼都叫不出,只觉得意识慢慢模糊。

霄云手一松,她就顺着坡道翻滚落下。

叶流锦笑得很开心。

“霄云,你用的力道很准。”

面容俏丽的霄云吐吐舌头,“多谢姑娘夸奖,这都是王爷教导有方。”

“不过姑娘,想留下他只要打断她的腿 就是了,为何要打脸?”

叶流锦神秘一笑,“这是秘密。”

“我们走吧,再过一会儿,海棠园的宫人就会发现她了。”

霄云心里觉得刺激,可还是忍不住担忧,

“姑娘,她会不会说出真相,这是我们干的?”

“不会,”叶流锦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释,“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前世,容婵装作与她姐妹情深,从她这里得到了不知道多少好处。

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便不说了,她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初入京城哪个贵女瞧得起她。

都是自己带着她融入京城的圈子。

可最后她是怎么回报她的?

叶流锦缓缓走到昏迷不醒的容婵跟前,只觉得心中畅快,

“我的好姐姐,我可舍不得你离开京城。”

这一世,她也要让容婵尝尝,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


“裕王兄是为何事,笑得如此开怀?”

一直闷头饮酒的萧琮目光落到心情愉悦的萧昭衍身上,忍不住发问。

萧昭衍的笑意散去几分,有些敷衍的说道,“今日被皇祖母留在宫中,本王便想起幼年时的一些趣事,你想听听么?”

萧琮自然是没有兴趣,不过是看不得萧昭衍如此意气风发而已。

“倒也不用,皇祖母一心只疼爱裕王兄,建章宫的门也向来是只为裕王兄开,我们这些兄弟,哪有这福分。”

话里话外,是指责沈太后对儿孙不慈。

“琮儿!”

未等梁帝开口,宸妃便冷着脸说道,

“太学的先生便是教了你这般和兄长说话?”

“前儿你病了,还是你裕王兄给你送的药,今日你可有和他道谢?”

萧琮捏着酒杯的手一紧,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噌的一声站起来,带着几分赌气和委屈,

“原来母妃还知道儿臣生了病,儿臣还以为自己死了母妃都不去看一眼呢。”

宸妃一愣,气得直喘粗气,立刻压着声音斥责,

“胡言乱语什么!”

“你身子尚未好,怎能贪杯,来人,送三皇子回去。”

叶流锦忙上前替宸妃顺气,

“姑母莫要气坏了身子。”

又劝萧琮,

“殿下少说两句,别气着姑母。”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一些不怎么美好的画面就涌入了萧琮的脑海。

他嘴角抽搐两下,借着几分酒劲,胆子也大了。

趔趄几步走到大殿中央,指着叶流锦说道,

“你,你别以为你姓叶就了不得,叶家再势大,也是臣子,你敢对我不敬,那便是以下犯上!”

“别以为有母妃护着你,你就能为非作歹。”

“惯会装模作样哄得母妃晕头转向,可我不上你的当,叶流锦,你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他本想说叶流锦推他下太液池,可他实在难以启齿。

堂堂大梁三皇子被一个姑娘一脚踢翻,实在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

他有了几分醉态,站得歪歪斜斜的,极其厌恶的看着叶流锦。

宸妃明显被气狠了,半个身子都歪在叶流锦身上,用帕子捂着嘴默默流泪,顺昭仪则是兴奋的搓着帕子,几次想煽风点火,又被恪嫔瞪了回去。

“放肆!”

梁帝猛一拍桌子,眼里浓浓的失望。

“谁教你在朕面前如此大喊大叫的,啊?”

一声怒吼,倒是让萧琮一个激灵,眼底清醒了几分。

今日鹿苑呈上了鹿酒,梁帝本就心情不悦,便多饮了几杯,手撑着桌子怒不可揭,

“把这个孽障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没朕的旨意,不许踏出泰和殿一步。”

他本想站起来,却只觉一阵头晕,于是赶紧坐下掩饰了自己的异常。

可这并没有逃过萧昭衍的眼睛。

萧昭衍不疾不徐的起身,对着梁帝施了一礼。

“皇叔,三皇弟年纪尚小,加之先前赌气跳入太液池伤了身,还是小惩大诫为好,年关将至,朝廷事忙,正是用人之际......”

“我不用你假好心为我求情!”

听到萧昭衍提及太液池一事,萧琮双目赤红,嘶吼出声。

二皇子萧琅不赞同的摇头,“三弟,裕王兄一片好心,你怎么......”

“你又安了什么好心?猫哭耗子假慈悲!”

萧琅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又转头看着梁帝,语气带了几分伤心,“父皇......”

梁帝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怒火中烧,拍着桌子喊道,

“拖出去,把这个孽障拖出去,重重的打!”

金吾卫连忙进来,拿着萧琮就要出去。


“再者,陛下已经给大姑娘赐婚了,翻了年,听说就要回京备嫁,大姑娘是在军中摸爬滚打长大的,盛京的规矩礼仪,还不得您多指点。”

白老夫人神色稍缓。

戚嬷嬷顺势说了下去,

“奴婢觉得,这小将军过了年就要回京袭爵了,老夫人您不是—直忧心陇西插不进手么?不如在小将军身边伺候的人上下点功夫。”

—语惊醒梦中人,白老夫人的脑海中出现叶流锦母亲那张绝美又单纯的脸,陡然想起她嫁给叶裥之后,她娘家得了多少好处,又是—阵心浮气躁。

“你说的正是这理,到时候大丫头不随他回陇西,他身边的庶务总是要有人打理的。”

戚嬷嬷跟着点头,略—思忖,不动声色的说道,

“往日总听老夫人说,白家长房的嫡长女白大姑娘是个蕙质兰心,极为伶俐的。”

老夫人眉头舒展开来,只觉得通体舒畅。

是啊,她倒是忘记这—茬了。

她娘家的这个姑娘,名为白朝雪,生在正月里,肤如凝脂,眉眼如画。

上能体谅父母,下能照顾姊妹。

要说唯—哪点不好。

就是白家实在太穷了,穷得—份体面的嫁妆也不能给她置办。

这才让她年过二十却云英未嫁。

再来就是她出生时,有—道人站在门口,大呼“此女贵不可言。”

她爹娘至今还想着有贵人来聘了她去。

这才—年—年耽搁了。

“快,扶我起来,我这就给白家去信,待过了正月,便接朝雪来府上住几日。”

白家穷?

没关系,他叶流铮在陇西多的是银子!

白朝雪大?

那更没关系,女大三抱金砖。

何况叶流铮自幼没来娘,说不得更喜欢年岁大—些的。

白朝雪若是个有手段的,自然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关雎宫里。

叶流锦正窝在宸妃的怀里依依不舍。

眼看着就要分开,两人只恨不得时刻腻在—起。

宸妃更是有说不完的叮嘱,就怕叶流锦回去受了委屈。

“娘娘,三皇子差人来说,他身子不好,想见娘娘。”

宸妃抱着叶流锦的手—僵,半晌没说话。

“我们去瞧瞧吧,正好容婵的事情,也该让他知道—二。”

叶流锦握着宸妃的手,“我陪着姑母—同前去。”

上次在群玉阁闹了那—出,梁帝对萧琮颇为失望。

不仅顺应朝臣免了他的职位,还几次当着众人的面夸二皇子萧琅,更有传言说待大皇子回京后,陛下就会给他封王。

被禁足的只有萧琮,他身边伺候的宫人们还是进出自由的,这些消息自然能传到萧琮的耳朵里。

于是,他慌了。

“母妃,您快去和父皇求求情,我知道错了,让父皇免了我的禁足。”

—见到宸妃,萧琮便忍不住扑上来跪在宸妃跟前。

叶流锦冷眼瞧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讥讽道,

“你在大宴上对姑母口不择言,气得姑母—连病了几日,不先过问—下姑母的身体,只急着为自己谋利,萧琮,你心里可半点把姑母当你的母妃。”

萧琮脸色极为不好,被叶流锦的—番话说得羞愧难当,可想到如今的局势,只能强压怒火,—边认错—遍哭诉,

“儿子错了,儿子错了,母妃,您看在儿子也受了罚的份上,原谅儿子这—次可好?以后您说的话,儿子都听。”

宸妃心情复杂的看着跪在跟前的萧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沈燕霓一身云水蓝宫装,刚探出半个身子,便被人推开了。

“父皇,儿臣好想您。”

一道火红的人影如疾风般跳下马车,直扑入梁帝的怀里。

“没规矩。”

梁帝故意板着脸呵斥,可语气却是宠溺,上扬起的唇角更是彰显他的愉悦。

他轻轻拍了拍萧瑰,走到马车前,

“儿臣恭迎母后回宫,母后一路辛苦了。”

萧昭衍和沈燕霓一左一右跪下,身后的护卫也跪了一大片。

马车里传来浑厚威严的声音,“有衍儿亲自去接哀家,哀家也不觉得辛苦。”

梁帝脸上的笑意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垂首躬身,“儿臣不孝,未能亲自前去迎接母后,请母后恕罪。”

车帘掀开,一个头发花白眼里闪着精光的嬷嬷扶着沈太后下来了。

这嬷嬷便是伺候了沈太后大半辈子的郑嬷嬷,就连梁帝也对她礼让三分。

沈太后年近六旬,额头眼角皆有皱纹,嘴角含笑,看起来面容慈祥可亲。

可谁也不敢小觑了她。

梁帝这些年更是吃了不少他亲娘的苦头。

“你身为大梁帝君,政务缠身,只要勤政爱民,哀家就甚是欣慰,又岂会怪你。”

沈太后笑容亲切和蔼,可那笑却未达眼底,透着一股敷衍。

到底是嫡亲的儿子,沈太后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

“皇帝看着瘦了,可是伺候的人不用心?”

梁帝忙道,“近来河北患雪灾,儿臣夜不能寐,有些忧心。”

涉及政事,沈太后并未接话,只叮嘱道,“皇帝要保重身体,衍儿大了,也该为你分忧了。”

梁帝并未接话,只是上前亲自搀着沈太后,面露感激,“儿臣谨记。”

又扬声道,“都起来吧。”

“今晚设宴群玉阁,为母后接风洗尘。”

梁帝扶着太后先行一步,几位皇子和萧昭衍亦步亦趋。

宫妃们也赶紧在宸妃的带领下前往太后居住的建章宫。

叶流锦刚想走,就感觉手臂被人挽住,

“宸妃娘娘,我和流锦妹妹有几句话说,您先去吧。”

宸妃蹙眉,刚想说话,就被叶流锦抢了先。

“姑母,我和公主说几句话,没事的,沈姐姐也在。”

宸妃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容婵脚步飞快的跟在宸妃身后,生怕自己也被留了下来。

“叶流锦,我听说你被退亲了?”

人群刚散去,萧瑰便迫不及待的上来嘲讽她。

叶流锦神色未变,“你人在宫外,消息倒是灵通,陪着太后诵经礼佛,这心是半点不静,也不怕佛祖怪罪于你。”

“你……”

萧瑰狰狞一笑,“几日不见,你居然也变得牙尖嘴利起来。”

说完她的手便伸向了腰间,那里别着一根鞭子。

“公主!”

沈燕霓上前一步摁住萧瑰,皱眉道,

“宫道之上,难道你想动手么?”

萧瑰倒是卖她几分面子,冷哼一声,“她若是能跪下给本公主磕头认错,本公主便放过她。”

沈燕霓的脸色越发难看,还想说话,就被叶流锦打断,

“沈姐姐,我们走吧,她大概是疯了,咱们不理她。”

“你说谁疯了!”

萧瑰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手一甩推开沈燕霓,抓起鞭子指着叶流锦。

若是以前,从萧瑰开始嘲讽她,叶流锦便不敢说话,何况与她争吵。

萧瑰是梁帝的嫡公主,深受宠爱,在宫里横行霸道,手持一根鞭子,满宫上下吃尽她的苦头。

“我说你疯了。”

叶流锦眼疾手快的扶住沈燕霓,抬眼淡淡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流锦!”

沈燕霓手抓着她,不赞同的摇摇头,与萧瑰对上,不是个好选择。

叶流锦轻拍沈燕霓,示意她不要担心,高抬下巴挑衅的看着萧瑰。

萧瑰被气疯了,她从未受过这样的气。

她不管不顾的扬起鞭子对着叶流锦的脸抽上去。

眼里闪烁着疯狂。

等叶流锦破了相,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喜欢她了。

父皇,皇祖母,宸妃,还有宫人,都会讨厌她!

就在鞭子快要落下的时候,叶流锦脚步一动,轻盈的身姿旋转,轻而易举的避开了。

“你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躲!”

萧瑰的盘算落空,越发气恼,气得脸都白了。

她再次扬起鞭子,却感觉手腕一疼。

叶流锦不知何时捏住她的手腕,脸上带笑,眼底却冷如寒霜,

“萧瑰,你就这么喜欢抽别人么?”

她手掌用力,萧瑰只觉得骨头被捏碎了,她痛呼一声,

“啊……”

手心松开,鞭子稳稳落在叶流锦的另一只手里。

“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鞭子抽是什么滋味。”

沈燕霓瞪着眼睛看着局势瞬间反转,她刚想劝和,就看到叶流锦干净利落的一鞭子甩在萧瑰身上。

没等萧瑰疼的尖叫出来,叶流锦又是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

将人踢翻之后, 叶流锦便直接坐在萧瑰身上,双手抓着她的头发,冷笑,

“你说谁是小贱蹄子?”

萧瑰尖叫出声,“我说你,你是,你姐姐说,你姑母是,你全家都是,叶流锦,你想死么?”

她满眼不可置信,用力想挣脱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摁得死死的,干脆伸手也扯住叶流锦的头发。

一旁的沈燕霓哪见过这场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住手,都住手!”

沈燕霓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匆匆上前想把叶流锦拉来,谁料到被手脚乱舞的萧瑰一拳头打在额头上。

“沈姐姐!”

叶流锦见沈燕霓跌倒在地,额头红红的,气不打一处来,捏紧拳头朝着萧瑰就招呼过去。

她前世被容婵折磨,知道打哪里不显却格外疼。

萧瑰被打得抱头尖叫,叶流锦却根本停不下来。

沈燕霓又急又气,眼角余光瞥到宫道奔驰而来的人,连忙拉了拉叶流锦的衣角。

叶流锦警觉,手上的动作停下,压着萧瑰的力度也松了。

彻底丧失理智的萧瑰一个挺身将叶流锦压在身上。

“你这个贱婢,本公主今日要杀了你。”

沈燕霓连忙爬起来死死拦腰抱住萧瑰,嘴里劝道,

“公主,流锦犯错自由陛下和宸妃责罚,你快住手。”

萧瑰哪里还听得进,尖锐的声音响起,“沈燕霓你放开本公主,你信不信本公主连你一起杀了。”

闻声赶来的郑嬷嬷听到这话,脸色都黑了,厉声呵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们拉开!”

“你们谁也不许过来!”

萧瑰状若癫狂,嘴里嚷着,“本公主今日一定要杀了这个小娼妇。”

满嘴污言秽语,郑嬷嬷越发脸色泛青,上前两步,捏着萧瑰的后颈把她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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