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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富商后,姨娘们天天盼我死?结局+番外小说

新朝圆圆的三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哟,姨奶奶今儿个来的可真早。”何嬷嬷刚出厨房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牛乳羹,瞥见了柳琳琅便勾唇笑了笑,打了声招呼,方才仙姐儿过来了,非要吵闹着要喝牛乳,江氏哪里有什么不依的,便吩咐了她去取。没曾想刚回来就见到了这新姨奶奶,两条柳叶儿眉,一张樱桃小口,黑莹莹的眸子凑在一堆说不出的惑人,面皮子又生的白净,只是略微艳俗了些,上不得台面,像戏台子里唱戏的角儿。柳琳琅冲着她微微一俯身,声音娇软,甜腻的紧,“来的不算早了,还望嬷嬷进去通传一声。”何嬷嬷便朝着她走了几步,而后努了努嘴,低声道:“你且跟着婆子进去就是,不过今儿个仙姐儿过来了……”她口中的仙姐儿乃是江氏所出,名唤沈玉仙,年纪不过十三四五,可做的一手好诗赋,在整个扬州城里小有名气,为人和善...

主角:柳琳琅沈明嘉   更新:2024-11-09 1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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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琳琅沈明嘉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富商后,姨娘们天天盼我死?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新朝圆圆的三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哟,姨奶奶今儿个来的可真早。”何嬷嬷刚出厨房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牛乳羹,瞥见了柳琳琅便勾唇笑了笑,打了声招呼,方才仙姐儿过来了,非要吵闹着要喝牛乳,江氏哪里有什么不依的,便吩咐了她去取。没曾想刚回来就见到了这新姨奶奶,两条柳叶儿眉,一张樱桃小口,黑莹莹的眸子凑在一堆说不出的惑人,面皮子又生的白净,只是略微艳俗了些,上不得台面,像戏台子里唱戏的角儿。柳琳琅冲着她微微一俯身,声音娇软,甜腻的紧,“来的不算早了,还望嬷嬷进去通传一声。”何嬷嬷便朝着她走了几步,而后努了努嘴,低声道:“你且跟着婆子进去就是,不过今儿个仙姐儿过来了……”她口中的仙姐儿乃是江氏所出,名唤沈玉仙,年纪不过十三四五,可做的一手好诗赋,在整个扬州城里小有名气,为人和善...

《嫁给富商后,姨娘们天天盼我死?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哟,姨奶奶今儿个来的可真早。”

何嬷嬷刚出厨房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牛乳羹,瞥见了柳琳琅便勾唇笑了笑,打了声招呼,方才仙姐儿过来了,非要吵闹着要喝牛乳,江氏哪里有什么不依的,便吩咐了她去取。

没曾想刚回来就见到了这新姨奶奶,两条柳叶儿眉,一张樱桃小口,黑莹莹的眸子凑在一堆说不出的惑人,面皮子又生的白净,只是略微艳俗了些,上不得台面,像戏台子里唱戏的角儿。

柳琳琅冲着她微微一俯身,声音娇软,甜腻的紧,

“来的不算早了,还望嬷嬷进去通传一声。”

何嬷嬷便朝着她走了几步,而后努了努嘴,低声道:“你且跟着婆子进去就是,不过今儿个仙姐儿过来了……”

她口中的仙姐儿乃是江氏所出,名唤沈玉仙,年纪不过十三四五,可做的一手好诗赋,在整个扬州城里小有名气,为人和善,独独瞧不上柳琳琅,每次见了她两只眼儿恨不得撇到天上去。

“多谢嬷嬷。”

柳琳琅说话间便从荷包里拿了一小块银锭子,见她双手不空,顺势就放进了她的衣兜里,算是作为提点的答谢。

何嬷嬷见她识趣,一双吊梢眼儿弯了弯眼尾带着褶皱,笑也就真切了两分,这姨奶奶虽出身不行,可手头十分大方,打赏起人来,从未吝啬过。

柳琳琅跟着她进了屋,一股热气直冲冲的就往人身上里面钻,走了四五步后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江氏身子早年亏空了,怕冷的紧。

屋里放了七八个炭盆才作数。

好在还算通风,否则人都要给闭死在些屋里了。

柳琳琅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后递给了何嬷嬷,掀了面前的珠帘,迈了进去,就见地上铺着鸭绒绿毯,左右两张金丝楠木方桌,上置了个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烟雾袅袅似兰似麝香气怡人,旁边壁上挂了几副山水墨画,正下方还有尊糯底阳绿白玉金佛,屋内陈设颇为富贵。

江氏与沈玉仙正端坐在铺着宝蓝色的锦缎炕上,二人拉着手不知在说些什么话,面上笑盈盈的,听到有人来了齐齐的回过头来。

那江氏保养得当,容色亮丽,生了一对上挑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含威不露,头上簪着凤钗,身上穿着藕色绣金襦裙,脖子上还挂了串红珊瑚,通体的富贵气派。

旁边的沈玉仙,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儿生的俊俏,秀眉连波,美目流盼,与江氏有四五分相似,手腕上是清一色的赤金缠枝莲纹镯,抬手间叮当作响,似海棠娇花,珠颜好色,嘴角还带着抹笑。

只不过那笑意在落到柳琳琅身上的时候就一寸寸的冷了下来,若不是这屋子里太热,倒叫人好似入了冰洞。

沈玉仙是个矜娇的姐儿,对于不喜的人直接就甩了脸子,自顾自地接过何嬷嬷手里的牛乳轻轻抿了一口,才吐了吐舌头,只道:

“嬷嬷今儿个的牛乳我喝着都不香了……”

“都怪你招些讨人厌的人过来。”

她语气轻快,看似一派天真不谙世事却意有所指,同样也让人欢喜不起来。

何嬷嬷赔着笑脸,“好姐儿,许是老奴过来的时候耽搁了些时辰,风给它吹冷了去。”

江氏打断道:“嬷嬷你就不要惯着她了,横竖一个混世魔王罢了,赶明儿个断了她的牛乳,就晓得厉害了。”

沈玉仙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白瓷碗抱着江氏的胳膊直晃,撒着娇道:

“母亲,仙儿晓得错了……”

江氏抬手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宠溺道:“你啊,哪里晓得错了?不消片刻又得被打回原型了。”

话罢,才转头看着柳琳琅,见她穿着素净,浑身上下没戴那些个张扬的首饰,低眉敛目模样乖巧,便也没有过多苛责,

“问了安就早些回去,晚间要设宴,嘉哥儿回来了你举止大方得体些,莫要再做那些个狐媚子的轻浮举动了。”

江氏轻轻挑了挑眉,一双丹凤眼盯着柳琳琅,嘴皮子上下一番,说出的话来摆明了瞧不起她,成日里就将“狐媚子”三个字挂在嘴边,是半分薄面也没给她留。

一个富商的小妾即便是再受宠爱也不可能翻了天去,柳琳琅也深知这个道理,俯了俯身说了句,“夫人教训的是。”

不过是些口舌之争罢了,多嘴那么两句又不会长脸,反而会得罪了人,她处处小心为的就是不在府中树敌。

江氏拿眼尾扫了她一眼兴致缺缺,连连摆手就让她退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何嬷嬷将披风给她拿了过来,披风放在炭火炉子上烤过了,还有些温热,披在身上也是暖意骤生,柳琳琅轻轻勾了勾唇角,道了声谢,又才带着白鸢往海棠院走去。

路过梅园时见红梅开的正艳,满簇的雪堆在梅花枝头,相互映衬,冷香自花蕊中慢慢飘散开来。

柳琳琅没有什么长处,却会拿花制香,还未曾入府时靠着制作香膏或者香薰倒也是赚了些银子,可惜苦与无门,销量还是不足以撑起整个家庭的开支。

爹娘只是个贫苦农户,日日劳作也赚不了多少,只当她是赔钱货,最后摸到了门道,才将她卖了一百两银子。

她嘴角微微勾起,略带了些讽刺,不过现下不用挨饿受冻了,身上衣衫的料子柔软,华美无比,哪里是往日那些粗布麻衣能够相比的。

柳琳琅轻轻拉低了一枝梅花,将上面的积雪拂去,十指纤纤,指尖沾了雪被冻的通红,浑似那刚挖出来的嫩姜。

白鸢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口中问道:“主子你这是做什么?”

柳琳琅拿出了一块绢帕,将枝头上的梅花尽数摘下,包裹了起来柔声道:“选些开的好的回去做香料。”

随意做些拿着自己赏玩还是什么的都还不错,顺便可以打发些时间,这高门大院将人困在其中,无趣的很。

“原来梅花也可以做香料。”白鸢跟着柳琳琅的时间还不长,听她如此说,便帮忙动手摘了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也算是融洽。

忽而地上厚厚的积雪被人踩出了响声,似乎有人正从梅花树的另一边看过来。

“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是府中哪位姨娘生的姐儿么?”

那声清清冷冷,唇齿间如同含着一捧细雪。


只不过再好的儿郎都比不过自家这个哥哥,因此她一见了沈明嘉的影子,便忍不住离了座位。

如同一直花蝴蝶似的扑了过来,带起一阵香风,那股味道却有些过于,不如柳姨娘身上的好闻,他微微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只唤了声,“玉英妹妹。”

江氏手中端了杯清茶,看着二人不由得笑道:“嘉哥儿幼时见了玉英,硬是让我给你生个妹妹,如今妹妹回来了,怎么的还生疏起来了?”

话语中带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沈玉英性子要活泼些,只道:“表哥如今年岁大了,自然沉稳了许多。”

一双眼珠子却恨不得落在他的身上,见那腰间挂着着璎珞流苏的双环玉佩,真个儿精美绝伦,多了几分风雅的意味。

沈明嘉冲着她轻轻一笑,更显得风姿不俗,眼神中也是分外的清明。

沈玉英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方才还能言善辩,如今却成了一个闷嘴葫芦,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沈老爷看着自己这个长子,却没有多大的反应,知晓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面上波澜不惊只道:“开了春你就要及冠了,做事不要太过轻浮。”

“还有春闱得多上心些。”

沈明嘉如今越发的沉稳,语调不疾不徐道:“孩儿明白。”眉眼间却带了几分胜券在握之感。

他十六岁就中来举人,名动一方,当时策马跑遍就整个扬州城,暗惹来无数芳心,眼下又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骨子里有几分矜傲也是自然的。

“考上了才是。”

沈老爷话语不咸不淡,倒也不如裴老夫人那般宠溺沈明嘉。

江氏看了看二人,随即出来打圆场说道:“这不是还早着么,提这些事做什么,嘉哥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么。”

沈老爷听言便也不再多说了,想着自己这个长子心下应当是有分寸的。

如今二房的人也回来了,府中就要热闹许多,那沈玉英和沈玉青二人团团坐在江氏的身旁,笑的正是灿烂,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只叫人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沈玉仙坐在一旁却是瞧不上她那副没眼界的模样,又想起祖母给了她一只镯子,自己都还没有,牙根酸的直痒痒,不过碍于人多,只闷着头吃茶,再不多看她一眼。

几人说说笑笑,不知是刻意还是什么的,只把柳琳琅排除在外,一句话也未曾和她说过。

柳琳琅带着白鸢站在屋中的角落里,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也融不进去,正想着该寻个什么由头回去,手上的伤还有些疼,就见沈明嘉身边的小厮走了过来。

柳琳琅对他也有印象,便柔声道:“不知小兄弟有什么事么?”

声音娇软似含着饴糖,听着让人骨头都要酥软了下来。

知竹摆手道:“姨奶奶叫我知竹就好了。”

他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精巧的盒子出来,

“这是少爷让我送给姨奶奶的,是治烫伤的药膏,好用得紧,您且拿回去涂上一涂,保准日后不会留疤的。”

柳琳琅原以为沈明嘉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还真派人来送了药膏,她抬眼看了看堂中,只瞧见一个欣长的背影,便收了药膏道:“那多谢大公子了,日后有什么能够用到奴婢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她可帮不到什么忙,但面子上还是要说的过去的,知竹笑了笑,“姨奶奶言重了。”随即便退了下去。

柳琳琅将药膏放在了袖子里,垂眸间却眼前多了一块碧绿色的糕点,放在白盘子里,显得格外的精致。

她抬头望去只见沈玉青轻轻抿着嘴儿,略微有些羞涩道:

“你就是柳姨娘吧,生的真好看,这是芙蓉糕,每人都有一块的。”

柳琳琅接了糕点过来,柔声道谢:“多谢二姑娘。”

沈玉青性子有些内向,不如玉英多话,但也是个温柔可人的,与她交谈起来也极为轻松,满身的书卷气息,为人谦逊,极为的有教养。

她看着柳琳琅那张柔媚的面容,便知晓定然是受了许多苦,心下也生了几分怜惜,说到最后约定好了日后若是方便定要长来往。

柳琳琅只当她说的是场面话,毕竟在这府中还没有一个小姐屈尊和姨娘交好的,面上淡淡的倒也没多说什么。

沈玉英见自家的庶妹一个劲儿的往柳琳琅的身边凑,又听沈玉仙提过,那姨娘出生卑贱,娘老子为了一百两就能将她给卖了做人的妾室去,自觉身份高贵,心下就瞧不起人,暗道:“果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所以才往一堆儿凑,那玉青当真是个下贱胚子,不管谁都要示好。”

她心下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把江氏哄的合不拢嘴,只拿了帕子捂着心口笑个不停。

许是有些困乏了,江氏擦了擦眼角洇出来的泪珠子,口中直道:“哎哟,英姐儿你莫说了,我可禁不得你逗了。”

“你和青姐儿刚回府,不如就让嘉哥儿还有玉仙带你们出去随意逛一逛如何?”

沈玉英点了点头,极会察言观色,见好就收,见江氏无心再攀谈了,只道:

“那玉英就不多叨扰了。”

话罢就走到了沈玉仙的跟前,故作亲昵挽起了她的胳膊,因两人都是嫡出的缘故,所以她更愿意与沈玉仙待在一处。

可哪里晓得沈玉仙并不领她的情,只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道:“玉英妹妹走路看着些,挨的近了容易摔了。”

一个有意交好,一个无心多话,气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几位妹妹不如跟着我一同去煮茶如何?”

沈明嘉适时的站了出来,眉眼间含着笑意看着她们几人。

“兄长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有不应的。”

沈玉英原本被人落了面子,还有几分不满,听沈明嘉出言,顿时喜笑颜开来,将那些个不快抛的干干净净的。

几人说说笑笑,便准备去梅苑的亭子里煮茶,柳琳琅自觉与他们搭不到一块儿去,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就准备回去,回过头只见沈玉青拉着她的衣摆,柔声道:

“姨奶奶不如和我们一同去?”

沈玉青见她模样生的好,年纪也小说的上话,就开口邀约了。

柳琳琅原想着摇摇头作罢,却发现沈明嘉的目光也落到了这边来,鬼使神差之下便道:“那多有叨扰了。”

“姨娘多虑了,哪里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人多些也热闹不是么?”

沈明嘉走在前面,掀了帘子让她们先出去,见柳琳琅立在原地生出几分手足无措之感,眼儿怯生生的犹如那晚的猫儿,便忍不住答了话。

沈玉仙也看不惯自家兄长敬重一个妾室,忍不住冷哼一声,将头给转了过去,耳上的碧绿色坠子轻轻一晃,轻蔑的很。

兄长是扬州城里的才子,她又何尝不是名动一方,自以为身份矜贵,旁的人便入不了眼。

何嬷嬷等人都打了帘子走了,连忙在壶里添了些热茶,口中殷切道:“夫人生了一对明珠似的儿女,真是晃花了我这婆子的眼。”

“只不过仙姐儿如今年岁大了,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也不晓得要配个什么郎君?”

话里话外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不为别的,只是临安郡里有个靠着做蚕丝买卖的富商与她家有些姻亲关系,正好府里有个哥儿也准备婚配了,名唤作孙云山,模样生的也还算周正,便派了她打听一两句,探探江氏的口风。

江氏不晓得她心里那些个所思所想,正为这事儿感到头疼,扶额道:“仙姐儿心气儿高,自然是要好生把关,那些个扬州城里稍微有点名气的儿郎,那宅院里都不太干净……”

前不久还有个官家的少爷打死了一个通房的小妾,虽说让人压了下来,可见那些个人心思不正,哪里敢将仙姐儿给嫁过去。

听江氏这么说,何嬷嬷顿时哑了声,孙家那孩子开荤开的早,还没从哪里说起,后院里就已经添置了好几个通房丫头,回头定要给他嘱咐一番才是,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报信儿。

而柳琳琅一行人出了院门勾,穿过了几个拐角,才到了亭子里。

此处建在湖面的正中央,因此又被唤作湖心亭,抬眼向四周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岸上那万年青带着些绿意,再无旁的颜色了。

几个身穿着夹袄的丫鬟在红泥炉里将火生里起来,将煮茶的用具摆好后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炉火上还放着板栗红薯之类的,火烤得久了,一股意甜香慢慢地弥漫开来,倒也不失是件趣事。

沈玉英拿着竹制的小夹子将火上烤着的板栗给翻了个面,口中道:“还是扬州好,往日在徽州的时候,入了冬大家都恨不得时时刻刻躲在自己的厢房里,哪里会像这般聚在一处。”

“要我说啊,煮茶确实不错,可若是再温一壶梅子酒才更快活。”

沈明嘉道:“英妹妹倒是个性情中人,如今天冷了,小酌两杯也不妨事。”

便吩咐了下去,“再让丫鬟拿壶酒来就是。”

几人围着一个圆桌,看起来热闹非凡。

桌上除了板栗之外的小食,还放着茶饼,近而一闻只觉得清香扑鼻,沈玉英见多识广见,晓得这茶饼是先要放在文火上炙烤一番,研磨捣碎后才开始煮。

她心下暗道:“今日沈玉青那丫头非要和一个妾室凑到一块,降了我们的身份,那不如就让她出出丑,自讨没趣,灰溜溜的滚回去。”

思及到此,就刻意存了想要为难柳琳琅的心思,口中道:“我这刚回到府就听得下人说姨奶奶知书达礼,颇有大家风范,想必这煮茶之事定然也是信手拈来了。”

柳琳琅原是在走神,一双眼儿直盯着雪地发呆,忽然听她提到了自己,便回眸望过去,“英姑娘谬赞了,奴婢不过是个粗鄙之人。”

心下却如同个明镜一般,只道:“这英姑娘面皮子生的好,心眼儿却不怎么好,分明晓得我出生,还故意这么说,分明就是找事来的。”

沈玉英见她不顺着自己的话往下接,又不甘心道:“姨奶奶真会自谦,不如来煮一煮茶,让我们也好瞧一瞧手艺如何?”

柳琳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听沈明嘉道:“姨娘是长辈哪有给小辈煮茶的,更何况方才手受伤了多有不便,还是让我来吧。”


她虽有些害怕,可一想到那人是大公子,就忍不住又生了几分期待出来,到时候即便只是当个通房丫头,也比在寒冬腊月里给人洗衣裳好得多。

柳琳琅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柔声道:“先下去吧,用的到你的时候会派人来通知的。”

烟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才掀了帘子出去。

屋内就只剩下了她与白鸢二人。

柳琳然后轻轻打开了那瓷瓶,只是嗅了嗅,便觉得通体有些发热。

也不知沈明霁是在什么地方弄到的这东西,药性极烈,怕是只要用上一点什么正人君子都逃脱不过。

她将盖子合上后又才开口道:“厨房里的乳鸽还有么?”

白鸢想了想才道:“应当是有的,奴婢今儿个出门的时候,看见管饭的婆子又买了几只。”

“那就去给张妈妈说一声,让她做份乳鸽汤端过来。”

旁的什么汤的味道有些淡,她怕压不住秘药的味道,到时候让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那奴婢这就去通传一声。”

白鸢猜的出来柳琳琅想要借助送汤的机会下药,便仔细叮嘱了张妈妈,让她煮汤的时候多放些调料,好提提味儿。

张妈妈性子一向不错,对于主子的吩咐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应下后很快就将煮好的乳鸽汤盛放在汤盅里端了过来,她还未打开盖子一股肉汤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得到了柳琳琅打发的赏钱勾更是眉开眼笑,乐呵呵地说了好些恭维的话才走。

柳琳琅用指甲在瓷瓶的瓶口处取了一小撮粉末洒在了汤里,随后又搅了搅,见粉末完全化开后才放下心来,吩咐道:

“用食盒装起来。”

白鸢连忙拿过用来保温的檀木盒将那盅乳鸽汤放了进去,手脚麻利的紧,她心中想到,大公子与姨娘这几日相处的还算不错,若是晓得姨娘给他下了药,日后定会恨她入骨。

府里好不容易有个知冷热的,如今又要亲手断送了去,姨奶奶心里必定不好受。

她抬眸打量了一番柳琳琅的神色,见她并无什么异常,又才放下心来,只不过多了几分对二公子的埋怨。

柳琳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着不能穿的太过于显眼,否则容易招惹是非,思索片刻后便换了身素净些的裙衫,又对着白鸢道:

“给烟景送套衣裙过去,待她穿戴好了便让她过来。”

白鸢听了后便从柜子里捡了些柳琳琅许久未穿过的裙衫拿了过去。

烟景换好衣服后,摸着身上那华美的绸缎,触感放佛如在云端般不真实,她面上的胆怯少了些,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憧憬,想着事成以后,这些衣衫要多少便有多少,不由得就抿嘴笑了笑。

柳琳琅将她的神色尽收与眼底,微微的摇了摇头,难怪沈明霁会选上她,这样的人野心太强,也太容易被操控。

“走吧。”

她转过身去,吩咐烟景提上了食盒就往松风苑里去了,怕人多了有些扎眼,便吩咐白鸢留在了海棠院里。

丫鬟阳春看着柳琳琅二人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蹙了蹙眉,银盘似的面上带了几分不悦,心想怎么又来了个碍事的,这样何年何月她才能当上一等丫鬟。

白鸢见她只知道拈酸争宠,给了个白眼便关上了房门,惹得阳春心下又是一连串的咒骂。


“咳咳咳……”

裴老夫人说完话后就是—连串的咳嗽,倒是把众人吓得不轻,离她最近的沈明嘉连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儿,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裴老夫人上了年纪身子骨—弱,得了病好的就要慢上许多,如今又沾了凉气,更是严重了些。

沈玉仙也忙跟着上前柔声细语对着德珠儿道:

“母亲前些个得了几根长白山的百年老参,麻烦德珠儿姐姐取来给老夫人熬成汤喝,拿来补脾益身是最好的。”

德珠儿点了点头,得了吩咐连忙就往明薇院里去了。

“仙姐儿是个有孝心的,不过你们今日都先回去吧,我有点乏了。”

裴老夫人卧在龟背如意的绒毯上,面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不似方才那么精神,她觉得有些提不起力气来,便想着睡上—觉说不准就好了。

众人见她精气神儿实在有些差,留在这里叨扰也无益,不利于恢复,便拱了拱手,轻声退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柳琳琅走的要慢些,就与沈玉青撞了个对面,她抿唇笑了笑,却见沈玉青略显的有些羞涩道:

“姨娘你那手双面绣功夫,当真是不错,什么时候得了空,能教教我么?”

“青姐儿真是抬举我了,我懂得也不多,只能勉强绣些花样儿,你要是真想学,大可以找个厉害些的绣娘,若是找了我,怕是只会误人子弟。”

柳琳琅方才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她能猜的出来沈玉仙要绣什么,只要在她的基础上添些新意便能让人眼前—亮。

若是实打实的教人还是差些功夫,所以便出言回绝了。

沈玉青听到这里便也不多勉强,又随口问了句,“不知上回带给姨娘的点心可还合胃口?”

“自然是不错的,听说外面新开了家糕点铺子,赶明儿我也给你带些回来尝尝鲜。”

柳琳琅对着沈玉青轻轻弯了弯眸子,滟滟如出水芙蓉,说不出的勾人。

二人又说了好—会儿话才各自往回走。

沈明嘉稍微在她们前面—点,那交谈的声音被他—字不落的收入了耳中,听到沈玉青离开了,他便刻意放慢了些脚步,嘴角勾起,眼中浮现了—抹笑着。

哪里晓得方才还在侃侃而谈的柳琳琅路过他身旁的时候,连半个眼风也未曾留,便垂着眸子走了。

若是往日她定会停下来,温声细语唤—句,“大公子。”

如今只能看到—个婀娜的身影踩着雪慢慢远去,显得十分疏离。

沈明嘉轻轻皱了皱眉,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眼神稍黯。

—身石青色的锦袍衬的他面若冷玉,精致的好似—尊小玉佛,无端有些落寞。

“大公子?”

知竹手里拿着伞,这几日越发看不透自家主子的想法,往日在书院的时候还日日带着笑,怎么回了家里眉眼间还锁了愁,当真是有些奇怪。

不过他也不敢过多的去揣摩,便搓了搓手,又唤了—声,沈明嘉这才收回了目光。

柳琳琅回到海棠院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洗漱妥当正准备入睡,却听见门外传来了—阵响声。

白鸢立马掀了帘子去看,只见江氏身边的何嬷嬷面上带着笑道:

“听说柳姨娘明儿个想要出府,大夫人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了,姨娘明日从西院的偏门出去便可,陈大在那里候着呢。”


柳琳琅带着烟景很快就到了松风苑,烟景极为有眼色的上前叩门,可开门的人却不是知竹,而是沈老爷身边的王管事。

王管事看到她的瞬间也有些讶异,“柳姨娘?”

冬日里天色暗的要早些,现今已经到了亥时,府里走动的人都少了许多。

柳琳琅哪里想得到会遇到王管事正欲开口,却见门内又走出来了三个人,赫然是沈老爷、沈明嘉、还有一个略显的沉稳的中年人,貌似是附近有名的船商。

原来是沈老爷想要将丝绸远销各地,便请了齐老爷共同商议这些事儿,恰好沈明嘉这里得了壶名酒金盘露,沈老爷索性将人给带了过来,这会儿刚吃完酒正准备送人回去,哪里晓得就这么巧就凑到了一堆。

沈老爷看着低眉顺眼的柳琳琅,轻轻皱了皱眉,这么大晚上了,一个姨娘还往自己嫡子的院子里跑,怎么都有些怪异。

更何况他二人得年岁相近,更是应该避嫌才是,当即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王管事见柳琳琅带着的丫鬟手里提了个食盒,有心替她解围道:“估摸着是来给老爷送吃的。”

柳琳琅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恨不得立马转头回去,却还是不得不接话,柔声道:

“奴婢方才听闻老爷带了客人回来,便想着你们吃了酒,就带些暖胃的东西过来。”

“没想到打扰了老爷,奴婢这就回去。”

话罢,她垂着头就准备走却听到沈老爷悠悠开口道:“慢着。”

柳琳琅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露出了一个略显得僵硬的笑来,“不知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沈老爷见她一张小脸惨白的可怜,还以为是被风雪冻的,又想到平日里她性子冷清的很,好不容易想向自己示好,便软了声道:“既然来了,走了做甚?”

随后又对着齐老爷摆了摆手,“今日在下不得空,就让王管事送一送齐兄如何?”

那齐老爷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方才见到柳琳琅的一瞬间便被惊艳到了,美目流盼,清艳绝伦,整个扬州都少有这种美人。

哪里还能不懂沈老爷的想法,随即拱手道:

“软香温玉自然是比我们这些糟老头好的多,该日再会就是。”

而后便由着王管事将他带出了府。

沈老爷见人走了才转头吩咐烟景,“将东西拿进去吧,刚好我与嘉哥儿都喝的有些多了,不如醒醒酒。”

他面上一片坨红,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便想着先缓一缓再回自己的院子。

柳琳琅看着沈老爷与沈明嘉,忽然生出几分骑虎难下之感……

烟景生了个麻雀儿胆,听到沈老爷开口吩咐,身子一颤,眼眶一红,马上就要掉出眼泪似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老爷难免害怕,又想到了此行来的目的,更是心下发虚,动作僵硬无比,怎么看都有些异样。

柳琳琅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也不晓得沈明霁是在哪里找的人,若是让沈老爷瞧出什么不对劲儿来,谁也跑不掉。

她面上带了些笑,走上前准备从烟景手中接过食盒,然后假装摔一跤将汤洒在地上作罢。

可旁边的知竹却是十分的热情,忙接过了烟景手里的食盒道:

“盒子太重,还是奴才来拿吧。”

几步就将檀木盒提到了屋内。

柳琳琅与烟景离得十分近,见状便轻轻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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