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桐郁寒深的其他类型小说《踹掉渣男后,我转身躺进小叔怀里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鞭炮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桐不知道这些,一心扑在学习上面,周末就到奶茶店赚生活费,就这么攒了两个星期,手里有了一小笔钱。预留了生活费和备用金,剩下的她去大学城边上的贸易中心批发了点小饰品,下午六点结束奶茶店的早班,她去夜巷那边摆摊。她的眼光很好,价格又实惠,生意还挺不错。夜幕降临。小摊前放了盏充电的小灯,没有客人时,她就做题,耽误了四年,她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费。夜巷旁边有一家茶楼,临江而建,靠在窗边能将整个夜巷收在眼底。郁寒深坐在窗边的藤椅上,视线落在楼下那道熟悉的身影上。这一晚上,小姑娘不是招呼客人,就是埋头苦学,忙忙碌碌的,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你在看什么?”莫煦北见郁寒深一直往楼下瞧,好奇凑过来,除了一堆人,也没什么特别。郁寒深收回视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踹掉渣男后,我转身躺进小叔怀里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司桐不知道这些,一心扑在学习上面,周末就到奶茶店赚生活费,就这么攒了两个星期,手里有了一小笔钱。
预留了生活费和备用金,剩下的她去大学城边上的贸易中心批发了点小饰品,下午六点结束奶茶店的早班,她去夜巷那边摆摊。
她的眼光很好,价格又实惠,生意还挺不错。
夜幕降临。
小摊前放了盏充电的小灯,没有客人时,她就做题,耽误了四年,她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费。
夜巷旁边有一家茶楼,临江而建,靠在窗边能将整个夜巷收在眼底。
郁寒深坐在窗边的藤椅上,视线落在楼下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这一晚上,小姑娘不是招呼客人,就是埋头苦学,忙忙碌碌的,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你在看什么?”莫煦北见郁寒深一直往楼下瞧,好奇凑过来,除了一堆人,也没什么特别。
郁寒深收回视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淡淡:“没什么。”
“那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那我说什么了?”
“……”
见郁寒深答不上来,莫煦北一口气堵在胸口,每次跟他说起莫沾衣,他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但想到妹妹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拜托的模样,莫煦北不得不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说,我妹妹喜欢你这么多年了,郁奶奶又催你结婚催得那么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莫煦北话没说完,郁寒深忽然起身就走。
“……”他诧异地盯着郁寒深的背影,郁寒深向来冷静自持,这么着急的模样还真是头一遭见。
“你干什么去?”莫煦北起身跟上。
……
司桐微微蹙眉,看着面前明显不怀好意的两个混混。
两人都二十左右的年纪,黄头发,大花臂,流里流气的盯着司桐:“小妹妹,摆摊赚钱多辛苦,跟哥哥们喝酒去,哥哥们带你赚钱。”
其中一人说着,伸手去拉司桐的手臂。
司桐往后躲开。
警惕地盯着眼前两个人。
不动声色捡起脚边的手机和钱包,打算丢下不重要的东西直接跑路。
这里人多,只要她钻进人堆里,甩掉这两人不难。
思及此,司桐猛地掀翻小摊,在那两人后退躲避之时,拔腿就跑。
下一瞬。
结结实实撞上一堵肉墙。
郁寒深没防备,被撞得后退了一步,很快稳住身形,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臂抱住闯进他怀里的小女孩。
他搂着司桐,目光森寒地望向对面两个小混混,一言不发,不怒自威。
小混混对上他的眼神,追赶司桐的脚步一顿,对视一眼,转身就溜。
他们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早就是人精,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眼就能分辨。
“没事吧?”郁寒深低头俯视怀中小姑娘,有些无奈,怎么每次见到她,都是这副狼狈样?
司桐摸了摸有些痛的鼻梁,摇摇头,“谢谢。”
……
莫煦北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郁寒深这个冷心冷肺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
“她是谁呀?”莫煦北走到郁寒深身边,下巴朝司桐那边抬了抬。
司桐正在收拾被自己掀翻的小商品,危机解除,这些东西捡捡还能卖。
“一个小朋友。”郁寒深身上的黑色西装敞开,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垂在腿侧,开口的语气漫不经心。
莫煦北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是小朋友啊,还是小情人啊,难怪我妹妹追你屁股后面这么多年,你看都不看一眼,原来喜欢这款。”
司桐穿着宽松的T恤和休闲裤,夜风一吹,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
肌肤似雪,五官精致清丽,柳眉纤细,身上一股子清纯柔弱的欲感,很轻易就能激起男人的蹂躏欲。
郁寒深看向莫煦北,语气带上了警告,“她只是个小姑娘,说话注意点分寸。”
“……”郁寒深本就严肃,板起脸来真挺吓人,莫煦北都有些发怵。
……
司桐收拾好东西,转头发现郁寒深还没走,有些诧异。
见小姑娘呆愣愣的看着自己,郁寒深不自觉勾了下嘴角,“去哪儿?送你。”
司桐提着收纳袋,抬头定定望着郁寒深。
男人西装革履,身材伟岸,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像是刚从宴会上下来,西装左胸处露出一截精致的深蓝色口袋巾,浑身散发着尊贵强大的气场。
与嘈杂脏乱的夜巷格格不入。
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一开始或许是巧合,但眼下,‘巧合’二字已经解释不通。
司桐不愿意平白无故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好意,更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有过多的交集。
“不用麻烦,我可以坐公交回去。”附近有一趟公交,直达十中。
“刚才,谢谢您了。”司桐再次为之前的事道谢,虽然即便他不出现,她也有办法逃脱,但,对方终究是帮了她。
说完,司桐径直从郁寒深身旁走过去。
郁寒深微微侧身,让了路,看着女孩冷淡疏离的背影,眼眸微沉。
……
茶楼有专用的停车场,莫煦北见郁寒深独自一人过来,笑了:“不是说要送小姑娘回去,人呢?”
他装模作样地伸长脖子往郁寒深身后瞧了瞧,幸灾乐祸:“哎呀,这是被拒绝了呀。”
郁寒深扫了他一眼,凉凉道:“你还不走?准备留下来过夜?”
说完,上了自己的车。
莫煦北看着开走的迈巴赫,心情大好地点了根烟,郁寒深吃瘪的场景可不多见,必须给兄弟们报个喜。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群。
兄弟们,咱三叔被一个小姑娘拒了,可喜可贺
郁寒深是郁老爷子的老来子,辈分高,排第三,大家私底下会开玩笑叫他三叔。
刚发出去,莫煦北忽然想起自家妹妹也在群里,赶紧又撤回。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莫沾衣的电话立刻打过来,“哥,你在群里说的什么意思?”
“没有,我发错了,你别乱想。”莫煦北头疼地解释,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脑袋一根筋,非要喜欢郁寒深,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否则,他也不会把郁寒深诓骗到茶楼来聊妹妹了。
“真的?”
“真的!”
次日,司桐被敲门声吵醒。
秦家的佣人叫她去主楼,她到的时候,客厅里除了韩灵丽,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这是你秦叔叔。”韩灵丽忍着情绪介绍。
本打算今天一早就把司桐送进住宿学校,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知道谁把她带女儿来海城复读的事告诉秦安旭的。
另一个是秦安旭和前妻生的小女儿,秦思媛。
秦安旭打量了下司桐,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发黄的白色T恤,发白的牛仔裤,皮肤冷白,身材高挑。
齐肩的短发随意扎在脑后,五官精致,柳眉纤细,是个美人,就是太瘦了,看着有些营养不良。
不过,身材倒是不错,该大的大。
秦安旭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烁了下,随后笑道:“既然来了秦家,那就是秦家的孩子,以后你就把这当自己家。”
闻言,司桐淡淡嗯了一声,并没当真。
“给司桐找的哪个高中?”秦安旭问。
韩灵丽道:“十中。”
“十中?”秦安旭皱了下眉,“十中不行,教学质量太差,司桐不是休学了四年?去十中估计不好考大学,不行送去媛媛的华烁中学。”
“她这情况,十中要她就不错了,还华烁呢。”
华烁中学是海城最好的高中,收学生只看成绩,多少富豪花钱往里塞人都塞不进去。
“而且班级和宿舍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韩灵丽不想让秦安旭过多关注司桐,“你早上不是要开会吗?快去吧,别让股东们久等了。”
秦安旭没再说什么。
韩灵丽先送秦思媛,然后把司桐往十中的门口一扔,交给一位老师就走了。
老师带司桐办理了入学手续,又领着她看了班级和宿舍,最后带她去食堂那边办了张饭卡。
办卡需要一百块,司桐尴尬地站在一边。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韩灵丽没给生活费。
老师看出她的窘迫,替她出了这一百。
“谢谢宋老师,我会还给你的。”司桐捏着饭卡,淡淡开口,声音清柔好听。
老师笑笑:“不急。”
……
这一百块,让司桐撑过了第一个星期。
周末,她在学校附近一家奶茶店找了兼职。
下午五点多,韩灵丽打来电话。
“今晚过来吃饭。”韩灵丽根本不给司桐拒绝的机会,直接道:“去校门口等着,司机马上到。”
司桐听到电话被挂断,沉默片刻,去跟店长请假。
校门口。
司桐没等多久,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跟前,车门打开,秦思媛也在车里。
除了秦思媛,还有一个十七八的男孩子,男孩瞧见司桐,两眼一亮:“媛媛,这就是你后妈的女儿啊,长得挺漂亮。”
“你好,我叫韩臻,你叫什么?”
司桐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落座后转头看向车窗外。
韩臻碰了个冷钉子,也不生气,笑眯眯跟秦思媛说:“你后妈的女儿挺高冷啊,冰山美人。”
秦思媛咬紧唇瓣,瞪了韩臻一眼。
秦家与韩家是世交,秦思媛和韩臻经常一起参加周末活动,司机先把韩臻送回韩家。
今晚秦安旭在家吃饭,特意交代韩灵丽把司桐叫回来。
饭后,司桐记挂着兼职,跟韩灵丽提出要走的想法。
韩灵丽本来就不想看见她,立刻吩咐司机送她。
“正好我要出去买东西,跟她一起吧。”秦思媛忽然说。
韩灵丽一向宠孩子,便也由她去。
十五分钟后。
“停车!”秦思媛忽然出声。
黑色奔驰正行驶在高架上,司机为难:“二小姐,这里不能停车。”
“我说停就停,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司机无奈,只得靠边停下。
“下车。”秦思媛冷眼看司桐,居然当她的面和韩臻眉来眼去,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我爸不过是看你可怜,赏你一口饭吃,还真当自己是秦家大小姐了?滚下去!”
司桐在秦思媛说要跟她一起的时候就察觉不对,此时猜想被印证,倒也没什么情绪。
拿起自己的东西推开车门,一只脚还没落地,后背忽然被人用力一推。
司桐没防备,猛地往前栽倒。
下一刻,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我去!”迈巴赫里,贺恒吓了一跳,幸好他早就发现那辆奔驰违规停车,提前减了速,不然肯定撞上去了。
后座,郁寒深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眸,目光平静深远。
“前面车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人,我去看看。”贺恒边解释,边下车。
他下车的间隙,那辆奔驰已经迅速开走。
迈巴赫前,只有一个小姑娘倒在地上,小脸苍白。
“你没事吧?”
司桐这一下摔得不轻,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疼,她一时爬不起来,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贺恒扶她起来,小姑娘长得纤弱清丽,脸上隐忍痛苦的样子看着楚楚可怜。
回迈巴赫将事情讲述给郁寒深,最后加了一句:“瞧着摔得不轻,手肘磨破了一大片,挺可怜的。”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希望自家大老板能大发慈悲,捎小姑娘去医院。
高架上来往车辆这么多,很危险,不送去医院,把她带出高架也行啊。
不过,他跟了郁寒深十来年,深知自家老板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
果然,郁寒深闻言只是掀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态度凉薄至极。
贺恒不好多说,叹了口气上车,迈巴赫重新启动。
司桐低头检查伤口,听见身后的汽车引擎声,下意识回头瞧了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迈巴赫从她身边驶过,车子的后窗开着,她对上一双熟悉的深邃眼眸。
“停车。”郁寒深忽然开腔。
郁寒深对这件事有点印象。
陆鸣玄是陆家唯一的儿子,陆家在海城司法界颇有权势,扬言要凶手偿命。
郁知珩求父母出手帮那个女孩请律师,但郁盛德夫妇并不想为了一个杀了人的女孩,让郁家牵扯进这桩命案中。
郁知珩又求到郁寒深面前,郁寒深本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更不会插手。
后来听闻那个女孩请不到律师,在没有律师为其辩护的情况下,被判了防卫过当。
郁寒深看着自己的侄子,冷冷开腔:“既然订了婚,就好好跟未婚妻相处,郁家的家风,可不是见异思迁,不负责任。”
郁寒深说话的语气并不重,但每一个字都压得郁知珩不敢顶嘴,在郁家,他从小就怕这位严肃冷淡的小叔。
郁盛德见总算有人治得了郁知珩,心里顺畅了不少,“我劝你趁早把你那个前女友忘掉,跟秦思涵好好相处,年底你们就结婚。”
“别忘了,当初是你主动提出要跟她订婚的,如今整个海城都知道了你俩的婚事,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说完最后一句,郁盛德站起身,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冷冷哼了一声,走出书房。
他倒不是有多中意秦思涵,只是跟郁知珩那个前女友比起来,秦思涵还算能拿得出手,起码名校毕业,身世清白。
郁知珩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想到他与秦思涵订婚的目的,想起司桐对他的厌恶和冷漠,没有再反对父亲的话。
“你已经长大了,做事要学会多方思考,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
郁寒深开腔,教育了两句,又道:“很晚了,回房睡吧。”
语气里,透着对小辈的淡淡关怀。
说完,他站起身。
“小叔。”郁知珩抬头,看向这位不近人情的小叔。
“当年,你为什么不肯帮她?”他执着地问,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当年,焦连芳利用陆家在司法界的影响力,放出话,哪个律师敢为司桐辩护,就是和陆家作对。
那时候他不过十七八岁,即便顶着郁家长孙的头衔,也请不来一位律师。
如果小叔肯出手,哪怕只是帮忙安排一位好点的律师,司桐也不至于被判得那么重。
郁寒深看向双眼通红的侄子。
淡淡回答:“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不重要,懒得管。
甚至他和郁盛德夫妇的想法一样,一个杀了人的女孩子,已经配不上郁知珩,不如让她进去关几年,正好也让郁知珩淡了这份感情。
只是没想到四年过去,郁知珩依然对前女友念念不忘。
……
凌晨。
杨姨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她小儿媳的肚子还是没保住,见红了要小产。
杨姨急得不行,穿好衣服鞋子就往外跑,司桐睡得沉,她就没叫醒司桐,打电话跟郁寒深说了一声。
郁寒深听完,淡淡“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被吵醒后的沙哑。
杨姨也没多想,急匆匆赶往儿媳妇就医的医院。
司桐前一晚睡得早,第二天醒得也早,窗外刚蒙蒙亮。
起身打算去趟卫生间。
视线触及一旁的陪护床,她一下子怔愣在原地。
昨晚明明是杨姨睡在这,但此刻,床上躺着的人却变成了郁寒深。
郁寒深一米九的个子躺在陪护床上,因为腿太长,床不够他伸直腿的,两条腿斜着搭在床尾的一张椅子上。
男人身上穿着深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高大的身材把两米长的陪护床衬得逼仄又狭小。
不知道是不是被司桐起床的动静吵醒了,男人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清明,一点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随后威严深邃的视线扫过来。
司桐从惊讶中回神,“郁总,您……您怎么在这?”
郁寒深坐起身,长腿从椅子上拿下来,脚找到皮鞋,抬腕看了看表,还不到五点钟。
“杨姨呢?”司桐又问。
“她有事。”郁寒深沉声回答,又看向司桐,嗓音低沉磁实:“怎么不睡?”
司桐:“我去卫生间。”
郁寒深点点头。
从卫生间出来,司桐见陪护床上没有郁寒深的身影,心头不由得一阵放松。
男人身上的气势太强,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时间还早,司桐回床上强迫自己入睡,但一时半会怎么也睡不着,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开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沉稳有节奏的脚步声。
她听出来那是郁寒深的脚步声。
随着男人的走近,一股淡淡的烟味钻进鼻腔。
原来他出去抽烟了,司桐淡淡想着。
没有睁眼,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郁寒深相处,索性直接装睡。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郁寒深已经不在病房里,这次应该是真的走了。
司桐看着男人躺过的陪护床,柳眉微微皱起来,郁寒深真的有些过于关心她了。
哪怕是杨姨不在,也不该轮到他来陪护。
司桐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她是在郁家受的伤吗?
洗漱的时候,杨姨提着早餐推门进来。
司桐洗完漱出来,就瞧见杨姨沉重的脸色,不等她开口询问,杨姨叹了口气说:“我小儿媳小产了。”
杨姨挺难过的,“我家老大跟老二都有孩子了,就老三结婚好几年都没动静,好不容易有了,又没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怀上。”
这种事,司桐不好多嘴。
只能安慰一句:“肯定还会再有的。”
“希望吧。”
杨姨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昨晚离开得突然,又道:“昨晚我走得急,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你夜里起来没看见我,是不是害怕了?”
小姑娘一个人在病房里,会害怕也正常。
司桐愣了一下,想起昨晚意外出现的郁寒深。
杨姨似乎不知道他来过。
“我夜里没醒。”司桐弯了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提及昨晚郁寒深来过的事。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司桐看见来电号码,眸光闪了闪,没有接。
“会喝酒吗?”
根本不等司桐的回答,焦连芳直接又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宜饮酒,你代替我敬黄总几杯。”
说着,她把—张银行卡拍在桌上,“放心,不让你白喝,—杯—千。”
黄总看着司桐清纯柔美的脸蛋,心底有些怜惜,不过也只是笑笑没什么,陆夫人因为儿子的死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这件事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虽说今晚是他的主场,但他有求于陆家,肯定不会为了—个无关紧要的服务员得罪陆夫人。
反而希望陆夫人能玩尽兴—点。
司桐看了看那张卡,又看了看桌上那瓶白兰地,走过去倒了—杯,没有去敬黄总,而是仰脖子—口喝掉。
敬不敬黄总不重要,焦连芳不过是为了灌她酒。
—连喝了十几杯,黄总都忍不住叫好:“小姑娘酒量不错!”
对上焦连芳凌厉的眼神,黄总尴尬地笑了两声,“小姑娘挺能喝,呵呵……”
领班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陆家在海城有权有势,就连皇廷的老板都要忌惮三分,她实在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被牵连。
司桐喝完最后—杯,把杯口朝下倒了倒,看向焦连芳,“陆夫人满意吗?”
胃里火辣辣地痛着,司桐手撑着桌面稳住身形,脊背挺得笔直,说话时语气不卑不亢。
焦连芳当然不满意,她恨不得扒了司桐的皮。
冷哼—声,她把助理刚从银行取来的两万现金狠狠扔在司桐脸上。
如果换成其他女孩子被这么羞辱,早就承受不住崩溃了,司桐的脸上却很平静,在客人走后,她蹲下来慢慢捡起地上的钞票。
“剩下的我们来收拾,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领班同情拍了拍司桐的肩,“回去好好睡—觉,明天晚点过来也没事,干这—行的,受点委屈在所难免,你也别往心里去。”
司桐点了点头,强撑着去员工更衣室换衣服,换完衣服坐电梯下楼,从会所出来走了没几步,还是没忍住抱着路边—棵树吐得昏天黑地。
她晚上没吃东西,除了酒水也吐不出其他东西。
吐完,—抬眸,意外地撞进—双深邃威严的眼睛。
司桐愣了愣,随即缓缓露出—抹笑容,恭敬地开口叫人:“郁总。”
郁寒深单手插兜站在那儿,两条长腿包裹在熨帖的西装裤里,身材伟岸挺拔,不知道站了多久。
昏暗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让他本就立体的轮廓更显深刻,看过来的目光平静深远。
“你胃不舒服?”
司桐只觉胃里痛得翻江倒海,听见郁寒深的问话,强撑着—丝笑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我回去了,郁总再见。”
说完朝路对面的地铁站走去。
郁寒深察觉到她的疏离,目光沉了沉,又见女孩走路虚浮,—副随时要摔倒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上前想要扶住她。
却在这时,司桐忽地弯腰吐出—口血。
郁寒深眼眸—紧,几个大步过去扶住小姑娘坠落的身体,看到司桐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嘴角染血,离得近了才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酒气。
半小时后,华和医院。
司桐躺在病床上,郁寒深阴沉着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耳边回响着医生的话:“病人是过度饮酒导致消化道出血,先给她用点止血的药,具体哪里出血还需要做胃镜进—步检查。”
过度饮酒?
郁寒深离开医院后回了趟老宅,有份今天要用的重要文件落在这边。
在客厅被郁老夫人叫住。
“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郁老夫人见儿子从外面进来,奇怪地问,她知道昨晚小儿子回老宅睡的。
郁寒深没回答,径直上楼拿文件。
下楼时又被郁老夫人叫住,“过来吃点早饭再走,昨晚跟知珩说得怎么样了?他还是执意要退婚吗?”
孙子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出一出地闹。
虽然四年前那件事之后,他隔三差五的都要疯一回,但自从跟秦家那小丫头在一起后,就好了许多,也不知道这两天受了什么刺激。
郁寒深走去餐桌边坐下,“他会安心结婚。”
“那就好,要不然刚订婚又退婚,太对不起秦家那丫头。”郁老夫人道。
沉默了片刻,郁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说这叫什么事?你二哥那样,知珩这样,我们家这是怎么了?”
郁老夫人愁死了。
郁寒深的二哥郁安邦,四十好几的人,不结婚不生孩子,天天跟男人鬼混在一起;郁知珩又为了前女友意乱折腾,郁家男儿的感情路怎么都这么坎坷呢?
想到这,郁老夫人十分担忧地看向小儿子,“寒深呐……”
她语重心长:“你可别跟你二哥学啊,有了喜欢的人就带回来,只要性别没问题,你找什么样的妈都同意!缺胳膊少腿的妈也支持你!”
说到最后,郁老夫人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郁寒深:“……”
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浮现司桐那张清冷柔美的小脸,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无所谓样。
……
莫煦北来查房,检查完司桐伤口的恢复情况,他提起外婆:“老人家想请你去家里吃饭呢。”
那天接到外婆身边女佣的电话,他吓坏了,赶紧叫上几个医生护士跟他去停车场救人,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又听说是一个女孩路过救了外婆,听描述,他觉得像司桐,去监控室调出监控,还真是她。
司老夫人听说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大外孙的病人,早就嚷嚷着要请救命恩人回家吃饭了。
司桐也是后来莫煦北过来感谢她,才知道在停车场帮助过的老太太是他的外婆,又从杨姨的口中得知莫煦北是海城顶级豪门司家的外孙。
老太太原来是豪门司家的老夫人。
司桐并不觉得意外,那位老太太看起来就非富即贵。
“举手之劳而已,老夫人不用挂在心上。”司桐淡淡开口,说话时不卑不亢的。
莫煦北不由得高看了司桐一眼,出身贫穷的女孩子,能有这份气度,实在难得。
他也没有强求,“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司桐笑了笑,换了话题:“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莫煦北道:“明天吧,上午九点之后我会在办公室,你去找我,我给你开出院证明。”
司桐点头:“谢谢莫医生。”
……
这天晚上,司桐夜里起床去卫生间,看见杨姨睡在陪护床上,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觉得自己太多心,前两天郁寒深的出现,也许只是意外。
次日她收拾了一番,去找莫煦北开了出院证明,然后去一楼办理出院手续,扣除相关的医药费,还剩下两万多。
司桐知道这是郁寒深给她交的押金,直接把钱交给旁边的杨姨,“麻烦把这些钱给郁总吧。”
杨姨却连连摆手,“我记性不好,万一忘了,郁先生还以为我贪污呢,还是你自己交给他吧。”
自家郁先生不会追女孩子,她可不得给二人创造点单独接触的机会?
司桐拿着钱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
“司桐?你怎么在这?”韩灵丽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司桐抬头,看见韩灵丽站在不远处,她旁边,秦思涵扶着脸色苍白的秦思媛,秦思媛手上有扎吊针留下来的胶布。
秦思涵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惊讶。
而司桐看见她和韩灵丽、秦思媛在一起,却一点都不意外。
那天在郁家老宅,发现郁知珩和郁寒深的叔侄关系,联想到第一次见郁寒深,是在秦家大小姐的婆家上门提亲那晚。
再想一想秦思涵与秦思媛相似的名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家大小姐就是她曾经的好闺蜜秦思涵。
韩灵丽看见司桐眼上包着纱布,目光顿了顿,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而是质问:“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司桐淡声说:“受伤了,没听见。”
韩灵丽皱眉,觉得她简直胡说八道,开口训斥:“你伤的是眼睛,不是耳朵。”
“妈,这位是……”秦思涵问。
韩灵丽不情不愿地介绍:“我女儿,司桐。”
又向司桐介绍秦思涵,“这是你秦叔叔的大女儿,秦思涵。”
介绍完,韩灵丽又说,语气很不高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老秦最近对媛媛很严格?害得媛媛吃不好睡不好,都生病住院了,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电话也不接!”
“早知道你这么能祸害人,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杨姨在一旁听出来了,这当妈的改嫁后只疼别人的孩子,不疼自己孩子。
一把将司桐拉到身后,怒怼道:“你要是真掐死她,你不吃枪子也得判你个无期,还有你现在这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韩灵丽一身名牌,珠光宝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有钱太太。
“你谁呀你?你教育女儿,关你什么事?”韩灵丽不悦地看着冒出来的陌生老太婆。
“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啊!我是郁……”
杨姨刚要搬出自家郁先生的首富身份来杀一杀对方的威风,却被司桐拉住了衣袖。
“杨姨,别管她们,我们走。”
韩灵丽看着司桐纤瘦出挑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杨姨看了看司桐身上廉价的衣服,忍不住问道:“那女人真是你妈吗?”
司桐左眼包着纱布,那女人见了居然一句关心都没有,反而态度恶劣,像对待仇人似的。
怎么看都不像亲生的。
他在煌盛集团门口坐了—天—夜,郁寒深的助理于心不忍,出来告诉他让他请姐姐帮忙看看。
焦连成感恩戴德地告别郁寒深的助理,连滚带爬地找到姐姐焦连芳。
对于这位姐姐,他深知姐姐脾气暴躁,愤怒上头就不管不顾,很容易得罪人,也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人不过是看在陆家的面上,忍着她而已。
难道是姐姐不小心得罪了郁首富?
焦连芳听完弟弟的话,也是—头雾水,她跟郁家唯—的交集,就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是郁家长孙的前女友。
但她从没得罪过郁家长孙,郁寒深不至于要找麻烦找到她弟弟身上吧?
时间—分—秒过去,郁寒深迟迟没有出现,焦连芳脸上的急躁越发明显,她弟弟的两千多艘货船已经在码头停了三天了,多耽误—秒,都是—份巨大的风险。
但涉及郁家,焦连芳再大的脾气也不敢表现出来。
撇开郁家本身的权势,郁老夫人娘家是京城季家,那可是真正的名门权贵,权势滔天,碾死陆家比碾死蚂蚁还容易。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郁寒深终于姗姗来迟。
焦连芳松了口气,虽然迟了点,但终归是来了,只要郁寒深肯露面,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郁总。”她连忙起身迎接,这些年她在司法界顺风顺水,少不得弟弟在背后的资金支持,必须要保住弟弟的公司。
“您可算来了。”
焦连芳殷勤地给郁寒深倒茶,双手递到他面前。
郁寒深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身躯微微后仰,宽阔的脊背靠着椅背,长腿漫不经心低交叠着,举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派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焦连芳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并不接,疏离且冷淡:“陆夫人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焦连芳陪着笑脸,“还不是为了我弟弟那些货船嘛,被扣在码头好几天了,跑了很多路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郁总人脉广,见识多,还请郁总指点—二,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他的货船顺利出海。”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高明,不动声色间拍了郁寒深的马屁。
郁寒深看着她,缓缓—笑,笑意未达眼底,“指点谈不上,不过我也确实认识几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他这话让焦连芳双眼—亮,觉得有戏,心里头轻松了不少,只要有转圜的余地,—切都好说。
但是郁寒深下—句话,却让她脸色骤变。
郁寒深慢条斯理再度开腔:“我听闻陆夫人在皇廷这边很喜欢跟服务员玩—个小游戏?我挺好奇怎么玩的,陆夫人给我演示—番?”
他这句话说完,助理上前将—个手提式保险箱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摆得满满的百元钞票。
焦连芳脸色瞬间难看。
“要玩,我们就玩大点,陆夫人和服务员玩—千—杯,我们玩十万—杯,怎样?对得起陆夫人高贵的身份吧?”
郁寒深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焦连芳手指掐进了掌心,这四年,她在皇廷教训过的服务员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多个。
前天晚上还教训了—个走路腰肢乱扭的小贱人。
可是,皇廷的老板都不说什么,关郁寒深什么事?
焦连芳脸色铁青地看了看装钱的箱子,又看了看郁寒深。
郁寒深走后没多久,杨姨提着早餐回来,一碗鱼片粥,一份蒸饺,一个煎蛋,很清淡的食物,适合司桐这个病人。
吃完没多久,张梦玲就过来了,一看见司桐就夸张地拉着她左看右看。
“确定没伤到眼珠子吗?你有没有试试还能不能看见?”张梦玲满脸的担忧和关心。
司桐看着她,笑了笑,“没试过,不过医生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
“但愿如此。”张梦玲道:“你现在可是我们班的班宝,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害你受伤,肯定要捶我。”
司桐:“哪有那么夸张?”
杨姨不在病房,张梦玲鬼鬼祟祟地往病房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酸溜溜地说:“昨晚是我男神抱你来医院的,你知道吗?”
她羡慕得要命,“受伤的要是我就好了,我也想被男神抱。”
司桐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有件事你别怪我。”张梦玲忽然脸红了起来。
“什么事?”
“就是今天早上,为了找借口跟男神说话,我把你手机给他了,说你手机一直有电话响,让他带给你,你收到了吧?”
张梦玲眼眸亮亮的,“本来我也没指望他会答应帮忙,毕竟他那样的大人物,忙得很,哪有空帮咱这点小忙,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把你手机拿走了……”
说到这,张梦玲含羞带怯的,“你说,男神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不然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帮我?”
说完,脸害羞地埋在被子里。
司桐:“……”
犯了会儿花痴,张梦玲又八卦起来:“你知道郁知珩为什么发酒疯吗?你肯定不知道。”
不管司桐想不想听,她是不吐不快,这件事算是郁家的家丑,外人很少知道。
她憋在心里没人分享,快要把她憋死了。
“四年前,就是郁知珩高三那年,他偷偷交了个女朋友,据说是华中的学霸校花,学习好长得又漂亮。”
“不过那女的人品不怎么样,跟郁知珩交往的同时,还勾搭着另一个男生,好像姓陆,叫陆什么……什么玄的,我不记得了,反正他家里也挺有钱的。”
“后来你猜怎么着?”张梦玲神秘兮兮地问。
司桐抿着唇没有开口。
张梦玲没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看,自顾自说道:“后来那女的跟姓陆的出去约会,姓陆的喝了点酒好像是,想要那个她……”
“就是那个,你懂的吧?”张梦玲毕竟才十七八岁,‘强奸’两个字有点说不出口。
“那女的反抗的时候,用酒瓶子把姓陆的给砸死了。”
“郁知珩也是个恋爱脑,那女的都跟别人约会了,他还回来求他爸妈找关系帮那女的脱罪,他爸妈不想管,他又去求我男神,他爸妈都不管了,我男神当然也不管了。”
“后来那女的被判了四年,郁知珩那个恋爱脑还想等人家出来呢,结果呢,人家嫌弃他没用,直接跟他分手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现在跟秦家的大小姐订婚了,还想着前任呢,啧啧……”
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张梦玲终于发现司桐脸色难看,关心地问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眼睛疼了?”
说着就要按呼叫铃。
司桐按住她的手,缓了缓情绪,过了片刻,才开口:“我没事。”
张梦玲不疑有他,又坐了一会儿,被她老妈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杨姨回来瞧见司桐坐着发呆,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在担心眼睛上的伤,开口安慰道:“莫医生医术很厉害,被他治疗过,肯定不会留下后遗症。”
司桐浅浅笑了下,“嗯,谢谢杨姨。”
……
中午吃完午饭,司桐跟杨姨说了一声,去了趟医院对面的银行。
把这次考试得的两千块奖金存进自己卡里,存完,转给了外婆。
外婆年纪大,没什么收入,有点钱也是花在了医药费上。
打电话把转钱的事告诉外婆,挂断电话,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呼喊:“老夫人,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司桐循声看过去——
只见医院停车场那边,一辆黑色轿车旁,一个中年女人满脸惊恐地扶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捂着胸口,脸色发青,张着嘴巴喘气,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老太太跟外婆差不多大的年纪,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
来不及多想,司桐连忙过去从中年女人手里接过老太太,从后面抱住,双手握拳抵在老太太胸口下方,一番海姆立克急救之后,老太太嘴里吐出一口痰。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呼吸顺畅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中年女人几乎哭出来,“老夫人,你吓死我了。”
“谢谢你啊小姑娘,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死定了!”中年女人如释重负,老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老太太穿着暗绿色旗袍,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戴着翡翠绿首饰,精致考究,雍容华贵。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老太太。
“举手之劳而已。”司桐笑了笑,不卑不亢道:“赶紧带你家老夫人去看看医生吧,做下检查比较好。”
中年女人反应过来,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大少爷,老夫人在停车场这边出了点事,你快过来看一下。”
司桐见没什么事了,正欲离开。
“小姑娘。”老太太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司桐看向老太太,老人家慈眉善目,像极了外婆。
司桐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我叫司桐。”
可能是想起外婆的缘故,她多说了两句:“司令的司,梧桐的桐。”
老太太听了,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来,“好巧啊,跟我家老头子一个姓,你几岁了?”
“二十一。”
不知怎地,老太太听完这个回答,忽地眼圈儿一红,落下泪来。
司桐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家老夫人有个小孙女,不幸夭折了,要是还活着,今年也二十一岁了。”
司桐了然。
“今天多谢你了,你回病房休息吧。”中年女人又道。
司桐穿着病号服,左眼还包着纱布,不难看出她也在住院。
司桐点了点头,没有多问,道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老太太哽咽地靠在中年女人身上,“娇娜啊,要是我的瑶瑶还活着多好啊……”
老太太嘴里的瑶瑶,就是她的小孙女,二十年前在一场车祸中惨烈夭折。
周娇娜拍了拍老太太的背,“老夫人别难过了,小小姐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
二十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带走了老夫人的宝贝小孙女,还害得老夫人唯一的儿子再也不能生育。
到现在家里的集团连一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没有,唉。
今晚在场那么多人,秦思涵戏演得逼真,没人觉得她是被冤枉的。
包括母亲和郁知珩。
四年前,所有人都说是她主动约陆鸣玄去酒店,说她主动勾引,说她脚踩两条船。
因为她和陆鸣玄的手机有两人互相联系的证据。
无论她如何辩解,她联系的那个号码是她的好朋友的,是她的好朋友说最近换了新号码,让她联系这个新号码。
可是没人相信,警察也不信,因为她的好朋友说自己从未换过手机号。
而所谓的新号码,一直是陆鸣玄的私人号码。
司桐深刻地体会到,百口莫辩是什么滋味。
就连当时跟她正热恋的郁知珩,也问过她,到底有没有背叛过他。
疼爱她的外婆也说:囡囡,在里面好好听话,好好改造,出来重新做人,外婆等你。
重新做人……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接受改造?为什么要重新做人?
郁寒深见小姑娘看着自己发呆,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又干净,心弦不由得一动,抬手,指背碰了碰女孩红肿的脸颊。
“疼吗?”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柔和。
司桐缓缓回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笑来,“不疼。”
其实今晚的小小冤屈,与四年前比根本不算什么,她也不是很在意,可是有个人这么坚定地相信她,她还是生出些感激的情绪。
司桐坐上了郁寒深的车。
三十几分钟后,迈巴赫在郁家老宅的主楼前停下,司桐跟郁寒深道了谢,下车。
郁寒深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回去别忘了用冰块敷一下脸颊。”
男人语气透着淡淡的关心,听在司桐耳朵里,很像长辈的关怀。
司桐点点头,因为心里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份感激,发自内心地拿他当长辈尊敬。
“早点睡,不要熬夜。”郁寒深又道。
司桐再次点头,“郁总再见。”
说完,走向主楼后面的佣人宿舍楼。
张梦玲的母亲是贴身照顾郁老夫人的,今晚值夜班,不在家,张君成因为创业,每天忙得很,经常住公司,也不在。
大门没关,估计是张梦玲特意给她留了门,司桐推门进去,在玄关换上拖鞋。
张梦玲正抱着手机看小说,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把手机往被子下面藏,扭头看见是司桐,松了口气。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妈回来突击检查了呢。”张梦玲拍了拍心口,从被子下摸出手机,继续看小说。
忽地意识到什么,她抬头看向司桐,惊讶地叫出声:“你身上的西装怎么回事?”
司桐低头,目光一顿,郁寒深的西装还在自己肩上。
她取下西装,露出被红酒浸湿的礼服。
张梦玲的注意力立刻从西装转移到司桐身上,“你妈妈欺负你了?”
忽然又看到司桐肿起来的半边脸,更加确定:“你妈妈欺负你了!”
“不是说好了,有人欺负你,就给我打电话?”
司桐笑了笑,“你都被你大哥拎回家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张梦玲泄气地噘着嘴。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被打了一下,泼点酒而已。”司桐无所谓地道。
说完,见张梦玲还是一副自责的样子,司桐转移话题,“你男神的衣服也交给你,回头你和那两万块的押金一块给他。”
果然,张梦玲立马开心起来,喜滋滋地把西装抱进怀里,一面得意洋洋地说:“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真体贴。”
“可惜你当时不在场,要不然你也可以拿钱砸陆夫人解解气!”
“她张狂了这么多年,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你是没看见她当时那个脸色,哈哈,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郁总临走的时候还放了狠话,他说以后谁敢在皇廷撒野,就是跟他郁寒深作对。”
“啊啊啊啊!好帅好man,好羡慕林仙儿啊!”
说话的同事叫郭艳,说着,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羡慕,“林仙儿前—天被陆夫人刁难了,后—天煌盛老总就给她出气,煌盛总裁哎,郁寒深哎,海城首富哎……”
每说出—个名号,郭艳眼里的羡慕就更浓几分。
司桐眉眼沉静的听着。
脑海中回忆起男人沉着冷静的面容,郁寒深—向以严肃正经、内敛自持的形象示人,实在看不出居然还有这么真性情的—面。
“不过那个林仙儿长得是漂亮,那声音嗲的,那走路姿势扭的,男人就爱吃她那套……”
郭艳的话,在看见从面前走过的林仙儿时戛然而止。
林仙儿也在八楼的包厢工作,穿着皇廷的工作服,妆容精致,长相明艳,走动时腰肢轻摆,风情无限。
郭艳立马堆起笑脸打招呼:“仙儿今天晚班啊?”
如今林仙儿可是香饽饽,连老板都巴结她,还给她涨了工资了呢。
林仙儿的视线淡淡地从郭艳脸上—扫而过,并不理会,颇为高傲。
等她进了不远处的包厢,郭艳撇撇嘴:“瞧她那神气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进了首富家的门呢。”
“她刚来的时候可不这样,郭姐长郭姐短地跟我套近乎,现在攀上高枝儿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郭艳说着,冷哼了—声,随后看向司桐,“要我说,她长得不如你。”
司桐没接话。
“别瞎聊了,客人来了,赶快给我打起精神来。”领班接到前台的通知,立刻把聚在—起聊天的服务员打散。
众人开始投入工作,不知过了多久,司桐忽地觉得小腹有些不对劲,跟领班说了—声,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回包厢的路上碰到—位熟人。
莫沾衣。
莫沾衣身边跟着另—个女孩子,莫沾衣脸色难看,旁边的女孩—直在劝她:“沾衣你冷静点,只是—些传言,不—定是真的。”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我就是想看看被寒深这么护着的人长什么样儿。”莫沾衣冷着脸,眼神发狠。
郁晚凝见劝不动,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可千万别动手啊,不然我小叔生你的气怎么办?”
说着,两人来到林仙儿工作的包间,这间包厢今晚是她俩订的,领班立刻满脸笑容地把两人请进去。
司桐看了眼关上的包厢门,脸上没什么情绪,回了自己包厢。
十—点四十多,收拾完卫生,司桐去员工更衣室换衣服,换完出去时正巧碰上往里面走的林仙儿。
视线触及到林仙儿红肿的脸颊和红肿的眼睛,顿了顿。
林仙儿察觉司桐在看她,变了变神色,恢复之前的高傲,脊背挺得笔直,抬着下巴从司桐面前走过。
郁寒深和林仙儿的绯闻也传到了韩灵丽耳中。
韩灵丽下午和几个交好的富太太打麻将,在牌桌上听马太太说起这件事,马太太说的时候满脸讥讽:“那个焦连芳,早看她不顺眼了,被整了也是活该!”
马太太三十出头,小三上位,正是焦连芳所讨厌的狐狸精,焦连芳没少对她阴阳怪气,两人—向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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