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凝姬御苍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南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一旦女子失去清白,处境就会变得不一样。清白大过性命,失去清白就等同于给家族蒙羞,刚烈女子大多选择一死了之,就算侥幸留住性命,婚事也会成为烫手山芋。这个时候秦砚书念及旧情,还愿意纳她为妾,就成了世人口中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可一个男人是没办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糟蹋过的,哪怕是妾室,所以沈凝最终得以保住贞洁——而且必须保住贞洁。姬御苍支着下颚,不发一语地注视着她那张淡漠如雪的脸,大概没想到她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得出了如此近乎于精准的结论。“秦砚书跟你青梅竹马,对你也是用情至深,且坊间一直称颂他温润如玉,矜持端方。”姬御苍淡淡一笑,“你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知人知面不知心。”沈凝冷静而理智,“没有什么感情是可以永远不变的。”“所以你...
《王妃世无双:摄政王他甘愿称臣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可一旦女子失去清白,处境就会变得不一样。
清白大过性命,失去清白就等同于给家族蒙羞,刚烈女子大多选择一死了之,就算侥幸留住性命,婚事也会成为烫手山芋。
这个时候秦砚书念及旧情,还愿意纳她为妾,就成了世人口中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可一个男人是没办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糟蹋过的,哪怕是妾室,所以沈凝最终得以保住贞洁——而且必须保住贞洁。
姬御苍支着下颚,不发一语地注视着她那张淡漠如雪的脸,大概没想到她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得出了如此近乎于精准的结论。
“秦砚书跟你青梅竹马,对你也是用情至深,且坊间一直称颂他温润如玉,矜持端方。”姬御苍淡淡一笑,“你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沈凝冷静而理智,“没有什么感情是可以永远不变的。”
“所以你认定是他?”
沈凝回答得有所保留:“九成可能。”
“凝儿很聪明。”姬御苍缓缓扬唇,“本王很高兴。”
沈凝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是本王送给新婚妻子的见面礼。”姬御苍从袖子里拿出一物,放在面前的小几上,“希望凝儿喜欢。”
沈凝垂眸看去。
放在小几上的是一柄雕纹繁复但明显有些年代的匕首,看着古朴不起眼,但识货之人才看得出来是件价值不菲的利器。
沈凝拿起匕首抽出,锋利的匕刃上泛着森森寒光,价值连城不敢说,削铁如泥一定能。
沈凝把匕刃插进匕鞘里,没有拒绝:“多谢。”
“夫妻之间不必言谢。”姬御苍站起身,优雅地拂了拂身上袍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凝儿可以让侍琴和侍棋带你在王府里逛逛,花园,书阁,校场,无处不可去。”
沈凝嗯了一声,起身送他离开。
待姬御苍走出房门,远离自己的视线,沈凝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眸心划过一抹深思。
午后无事可做,沈凝带着侍琴和侍棋在王府里逛了半日。
摄政王府很大,半天逛不完。
锦麟院是王府内宅主院,位于整个王府内院的中心地段,院外假山湖泊,亭台楼阁,风景优美,曲折的回廊连着王府后花园。
嫣然居则位于王府西南角,距离锦麟院稍远,穿廊跨桥,中间隔着两座院落和水榭花厅。
西北角是王府校场,摄政王府里亲兵很多,除了当值的那些,其他人换班之前,都会在校场上操练至少一个时辰。
这里有联排的营房和兵器库,营房九十九间。
校场一头设了十几个固定的靶子,两旁有成排的兵器,供训练的精兵随时取用。
沈凝远远看着,眼底渐渐生出一股悲凉。
曾经军营也是她的天下。
南昭新帝登基,那几年里战乱频繁,各方藩王不服天子,违反朝廷禁令,一次次扩大封地上的兵马规模,试图自立为帝。
邻国铁骑入侵,野心昭昭,南昭内忧外患,江山摇摇欲坠。
朝中大将既要平叛,又要抵御外敌,还要应付朝中奸臣一党的迫害,几乎分身乏术。
就是那个时候,她即将成婚的夫婿温言软语请求她挂帅出征,替皇上平定江山,并承诺她打多少年仗,他愿意等她多少年,绝不违背诺言。
沈凝嘴角掠过一抹讽刺入骨的冷笑。
那人笑容里的温柔缱绻,眼神里的殷殷期待,坚定不移的感情承诺,以及一个岌岌可危的江山。
厅中空气寒凉,气氛压抑森然。
偌大的厅里,只有巴掌落到脸上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清脆得让人心惊。
沈老夫人坐在一旁,气得脸颊不断抽动,紧紧握着手里的拐杖,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出声。
只不大一会儿,沈嫣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脸颊肿高,嘴角破裂,一张脸看起来惨不忍睹。
姬御苍大抵是听够了,冷冷开口:“侍琴。”
侍琴退至一旁,垂首而立。
“沈凝既已嫁给本王,以后就是本王的妻子,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妃,谁若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姬御苍站起身,身姿凛峭,浑身流泻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日后镇国公府之人但凡见到王妃,必须大礼参拜,否则视为以下犯上,王妃不必过问本王,可自行罚以掌嘴、长跪、鞭笞等刑责。”
话落,他偏头淡问:“侍琴,侍棋,你们听清了没有?”
侍琴和侍棋当即跪下:“属下明白。”
“日后王妃若受了委屈,而你们无动于衷,本王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是!”
沈凝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容颜冷若冰霜,对姬御苍给她撑腰的行为亦没有任何反应,漆黑的眸子里不见情绪波动。
姬御苍转头朝沈凝伸手。
沈凝微愣,盯着他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看起来像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赏心悦目,格外好看。
沈凝沉默地把手递给他。
被他握着时,才感觉到他掌心有着练武之人都有的茧子,薄薄的一层,像是蕴藏着优雅尊贵的力量。
优雅尊贵的力量?
这种形容听着似乎不伦不类,但用在姬御苍身上恰恰合适。
姬御苍带着沈凝走了出去。
沈老夫人还僵硬子坐在椅子上,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践踏得彻底。
沈时安匆忙转头,看向脸颊红肿的沈嫣,伸手欲去触碰她的脸:“嫣儿,你疼不疼?来人,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沈嫣呆呆跪在地上,眼眶红肿,脸颊肿胀,破裂的嘴角还有血丝渗出,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一样,良久没有反应。
沈时安担忧地看着她:“嫣儿?”
沈嫣眨了眨眼,眼泪扑簌簌淌下。
“别哭。”沈时安咬牙,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愤怒,“以后有机会,大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你担心沈家死得不够快是不是?”镇国公站起身, 带着愤怒的一脚狠狠踹到他身上,语气冰冷,“以后再敢冲动行事,我对你不客气!”
沈时安被狠狠踹翻在地,脸色发白,腰上疼得像是要断掉,好半晌没爬起来。
沈嫣吓得僵住,惊惧地看着突然发怒的父亲。
“沈嫣。”沈云霖垂眸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如刀,“你是不是算计过沈凝?”
“父……父亲,我没有——”
沈时安忍着痛苦,开口为沈嫣辩解:“父亲,一定是沈凝故意在摄政王面前编排造谣,嫣儿如此善良,怎么可能算计她的姐姐?”
沈夫人却不敢确定,她想到沈嫣说的那番话,她曾明确表示过想嫁给摄政王,心里不由阵阵发凉。
镇国公死死盯着沈嫣:“再说一遍,到底有没有?!”
沈嫣几乎心神俱裂,瑟瑟发抖:“我……我只是……我只是……”
“那就是有了。”沈云霖怒火沸腾,“即日开始,你给我老实待在内宅绣花,别再出去半步,否则家法处置!”
丢下这句话,他冷冷拂袖而去。
“嫣儿,你怎么这么糊涂?”沈夫人满是痛心地看着沈嫣,“她现在是摄政王妃,你怎敢如此算计她?”
沈时安神色一变,咬牙道:“那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镇国公府跟秦家彻底断了关系。”镇国公面色阴郁,语气深沉难测,“秦家是太后和皇上一党的人。若镇国公府跟秦家联姻,以后也必定是皇上面前的重臣,摄政王此举直接断送了皇上拉拢国公府的可能,也断了国公府效忠皇上的机会。”
沈夫人顿时不安:“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乖乖地坐以待毙?
“父亲,我觉得不如让嫣儿嫁给秦砚书。”沈时安沉思片刻,提出一个自认比较可行的建议,“这样一来,镇国公府和秦家依旧可以成为姻亲关系。”
“糊涂。”镇国公冷冷看着他,“赐婚圣旨已下,岂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沈嫣抿了抿唇,神色黯然。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沈时安冷冷开口,眼神阴沉而憎恶,“沈凝清白不保,嫁给摄政王早晚也是个死,她一死,摄政王再给我们冠上一个故意隐瞒欺骗他的罪名,沈家不还是要遭殃吗?到时我们该如何自救?”
沈夫人听他们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句句都是镇国公府的死路,心里不由慌乱。
她只是不解摄政王怎么会突然要娶沈凝,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多深沉的算计。
掌握大权的那些个贵人主子们,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就能让他们一家人如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安。
“或者……”沈时安眼神一转,眼底色泽阴冷无情,“若沈凝突然暴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让嫣儿代嫁?”
沈夫人一惊:“时安?”
“摄政王要的是沈凝,突然暴毙就是欺君,方才周公公说的话你没听见?”镇国公怒道,“沈凝一旦出事,摄政王定会借机发难,到时国公府难逃一劫!”
“沈凝就是个祸害!”沈时安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要不是突然出了这么一桩变故,怎么会有如此塌天大祸?”
镇国公不悦:“她是你的妹妹!”
“妹妹?”沈时安冷笑,“要不是她出了这么大的事,镇国公府至于成为全城笑柄?昨晚她生生绑了我两个时辰,可曾把我当成她的兄长?”
他说这句话时浑然忘了沈凝出城给祖母祈福之前,他还连声夸赞沈凝是个孝顺懂事的女儿,是个贴心的好妹妹。
他也忘了自己曾不止一次夸赞,沈凝和秦砚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说沈家有沈凝这个嫡女,是他们全家人的福气。
只因出了一桩祸事,从此她成了全家人的仇人和他口中的祸害。
“总之圣旨已下,你少给我折腾腌臜事。”镇国公警告他,随即转头看向沈夫人,“你去跟沈凝谈谈,她是沈家女儿,就算嫁给摄政王,以后还是沈家女儿。”
他跟沈凝没那么多私怨,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国公府的命运。
沈夫人点头:“需要好好安抚她吗?”
“若能让她消了火自然更好。”镇国公声音沉了沉,“若不能,暂时也别再惹怒她。”
沈夫人点头,转身往海棠院走去。
“母亲。”沈嫣试图跟她一起去,“我也去看看大姐——”
“嫣儿。”镇国公语气强硬,“你先回房休息。”
沈嫣脚步瞬间止住,低着头,掩去眼底异色:“是,父亲。”
半夜之间,镇国公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凝的命运也跟着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暂时来说,这样的转变对她是好事,不用拼着一条命杀出去,在血海中拼出一条生路。
不管雍国摄政王娶她的目的是什么,他如此大费周章,总不可能是为了杀她。
沈凝站在窗前,眉眼淡漠如霜。
“凝儿。”沈夫人走进来,面上换成了一副温和表情,“你以前可曾见过摄政王?”
如果见过,摄政王明确表达了对她倾心的意思,那么此次赐婚还有一点希望,可若是从未见过,只怕真的不是好事。
沈凝漠然望着窗外,倾城绝艳的眉眼一片淡漠如雪,不言不语间,周身像是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沈夫人心头不悦,却压着脾气:“这桩婚事来得奇怪,我跟你父亲都深感不安,若你有什么想法,是否可以与我说说?”
沈凝还是没说话,眉眼微垂,像是沉浸在某种不为人知的思绪之中。
“虽然皇上把你赐婚给摄政王,但是这不代表你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沈夫人皱眉,语气渐渐冷了下来,“摄政王若是对你好,你固然好,若是对你不好,我们——”
“你们怎么样?”沈凝转头,漠然看着她,“你们连秦砚书都不敢得罪,还敢得罪摄政王吗?”
沈夫人脸色一僵,瞬间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死死地盯着沈凝的眼睛,只觉得这个女儿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眼神冷得像冰……不,不是冰,像煞神。
沈凝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被人糟践失了清白,不是应该伤心欲绝甚至是绝望吗?被赐婚给摄政王,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为什么她什么情绪都没有,从昨晚开始眼神变得如此可怕?
“还有事?”沈凝声音冷冷。
沈夫人像是被火烫到一般回神,随即带着点恼怒的意味:“凝儿,我是你的母亲,你为何这样跟我说话?”
沈凝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
沈夫人眼底划过一丝狼狈,总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被自己的女儿冒犯了,心里怒火已经沸腾。
可思及方才的圣旨,到底是有了顾忌。
“夫人。”侍女杏儿在外面禀报,“秦公子来了。”
沈夫人皱眉,沉默片刻:“让他进来。”
“是。”
有了赐婚圣旨,沈凝跟秦砚书从此应该保持距离,然而他们到底有着多年未婚夫妻的情分,总不能太过绝情。
沈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凝:“你跟砚书到底喜欢过一场,好好跟他谈谈吧,就算……就算不能做夫妻,也别反目成仇。”
沈凝像是没听到一般。
沈夫人脸色青了青,压着怒火转身离开。
“凝儿!”秦砚书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脸色难看至极,“你要嫁给摄政王?”
昨晚一夜没睡,又被沈凝踹了两脚,秦砚书此时脸色憔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看起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而比起肺腑里的疼痛和身体上的不适,他眼底的焦灼更是无法遮掩,他显然没想到沈凝会被赐婚给摄政王。
这个事实让秦砚书无法接受。
沈凝没理会他,只是沉默望着窗外,想象着那位摄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的战术很厉害,手段狠辣残暴,牢牢掌控着雍国朝政大权。
满朝文武对他畏惧不已,太后和皇上一派的人则迫不及待想除掉他……
“凝儿,摄政王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残暴无情,杀人如麻,你不能嫁给他!”秦砚书脸色发白,眼底带着哀求,“他一定有所企图,说不定……说不定昨日对你不轨的人就是他……”
“你是觉得我不洁了,所以摄政王也该嫌弃我。”沈凝声音冷冷,“所有男人都该嫌弃我,你愿意纳我为妾,我就该感恩戴德,三跪九叩谢谢你。”
秦砚书神色慌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摄政王带兵打仗,经历无数次战争,见证过无数次死亡。”沈凝微微转头,眸子里冰霜凝结,“在他这种人眼里,名节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这种认知,你们这群所谓的名门贵公子永远不会理解。”
名节也好,尊严也罢,都不如活着来得重要。
“本王不是在跟你们商议。”姬御苍目光沉冷,嗓音更是毫无情绪可言,“两日之内,确保大街小巷都有这样的传言。”
谢听澜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据理力争:“臣并非有意抗主上谕令,实在是——”
“比起本王断袖的传闻,你觉得这样的流言杀伤力如何?”
谢听澜一呆,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无话可说。
摄政王清除朝中几位贪官之后,破格提拔言卿尘和谢听澜这两人做左右丞相,一度引起满朝文武的不满,私底下甚至有人传言,言卿尘和谢听澜是摄政王的男宠,提拔他们做左右丞相,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保皇派,彻底搅乱朝堂上的规矩。
摄政王不解释,他们就一直以为王爷不知道。
没想到他心里明镜似的。
姬御苍淡道:“流言发酵个三五日就会平静下来,最多两个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谢听澜微默:“王爷的意思是,王妃此前的遭遇可以查到幕后主使?”
“此事交由你去查。”
谢听澜:“……”
言卿尘眉心微蹙,似是在顾虑着什么:“王爷,关于南昭和雍国联姻一事,臣有话想说。”
姬御苍没说话。
言卿尘道:“南昭实力虽不如雍国,但他们到底是一个国家,若把他们的公主嫁给皇上,只会让皇上多一个帮手,到时他们若联手对付王爷……”
“南昭自顾不暇,还有精力跟皇帝联手?”姬御苍神色淡淡,“你脑子里装了浆糊?”
空气一凝,年轻的丞相大人脸色微白,沉默地跪下:“臣愚钝。”
“本王决定联姻,自然有本王的打算,你不必多言。”姬御苍瞥了他一眼,“平遥长公主最近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书房里众人神色齐齐微妙。
谢听澜道:“待在府里跟她的男宠们喝酒作乐。”
话音落下,书房里气氛微妙。
“真是荒谬。”宋思瀚痛心疾首,“先皇给平遥长公主那么多宠爱,还给她护身符,竟让她变得如此荒唐。”
宋思瀚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多岁。
对于朝中那些老臣来说,他这个年纪坐上尚书之位已是少见,而在此时的书房中人来看,他这个年纪又稍稍偏大了一些。
因为左右丞相年纪更轻。
这也是太后把摄政王视作眼中钉的原因。
先帝在位时,朝中重臣哪个不是年过半百的老臣?
可摄政王掌权之后,隔三差五找理由清理朝堂,朝中三成老臣或贬或杀,甚至不顾所有人反对,把几个重要的实权位子上都安排了年轻心腹。
哪怕他们学识再好,能力再强,在其他人看来也不合规矩,太后认为摄政王这是祸乱朝纲,故意安插自己的心腹,以便来年皇帝亲政可掣肘皇上。
还有人认为左右丞相都是摄政王男宠,因为容貌出色,得摄政王宠爱,才被破格提拔。
这是以色侍人,祸乱朝纲。
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姬御苍说他名声没好过,原因就在于此。
“平遥长公主的事情不重要,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谢听澜淡淡一笑,“她是先皇长女,先皇宠爱,把她宠得有些离经叛道,但她一不干政,二不领兵,三不会祸乱朝堂,对江山社稷不会有任何影响。”
杨思瀚像是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是。”
沈凝在王府安静地待了两天。
早上更衣洗漱之后,在院子里扎马步半个时辰,然后吃饭。
沈凝独自想了片刻,很快陷入浅眠。
有兰芝和兰华守着,海棠院里一片风平浪静。
沈家另外一座院子里,却已乱作一团。
“啊啊!”沈嫣腹中绞痛难当,疼得在床上打滚惨叫,“母……母亲,疼,我疼!啊啊!”
“嫣儿,嫣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沈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恳求大夫,“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腹痛了?大夫,你给嫣儿好好查一查,一定要给她好好查一查……”
年过半百的老大夫坐在一旁,细细给沈嫣把脉,对沈夫人的话充耳不闻。
“母亲。”沈时安终于忍不住开口,“嫣儿大概是中了毒。”
“中毒?”沈夫人脸色大变,“怎么会中毒?”
沈时安语气不悦:“沈嫣去给沈凝送午饭,在她房里一起喝了点汤,然后就中毒了。”
沈夫人惊住:“你……你是说沈凝给沈嫣下毒?”
把脉的大夫意味不明地看了沈时安一眼,站起身朝沈夫人说道:“夫人,令千金没有中毒,也未诊出具体病因。”
“大……大哥!”沈嫣疼得蜷缩着身体,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大哥……大哥救我!我好疼,我好疼啊……”
沈时安疾步走到床前:“嫣儿,嫣儿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在汤里加什么东西……”
“我……没有……”沈嫣咬着牙,疼得声音都在颤抖,“我只是加了一点助眠的药,别的没……没加,大哥,沈凝给我下毒……她给我下毒……”
沈时安瞳眸微缩:“嫣儿,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沈嫣死死抓着他的手,尖利的指甲掐得沈时安生疼,“大哥,我只是心疼大姐,她昨天到现在……到现在都……都没好好休息,我……我想让她睡一觉……”
沈时安眼神骤冷,想着沈凝的冷血残忍,一时只感到寒心和失望。
若不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沈凝竟如此自私冷血,对家人都这么狠心。
嫣儿到底怎么对不起她了,她竟下此狠手?
“大夫,真的没办法吗?”沈夫人焦急地开口,“嫣儿她那么痛苦……”
大夫无奈地开口:“夫人,沈二姑娘的症状真的很奇怪,诊不出病因,看起来也不像是中毒,老夫真的无能为力,对不起。”
说罢,只能告辞离去。
“母亲,母亲!”沈嫣不住地惨叫,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母亲救我,大……大哥救救我,我疼……”
沈夫人被她喊得心慌:“我这就去找沈凝问问,你别急,别急。”
她匆匆抵达海棠院,却被守在外面的女官告知王妃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两位通融一下。”沈夫人不顾身份哀求,脸色苍白,“嫣儿太痛苦了,求凝儿……求王妃……”
两名女官如门神般守着,神色温和却并不妥协:“请夫人体谅奴婢。摄政王有严令,我们只听王妃命令。”
“那你们进去通传一下……”
“王妃命我们守在这里,她休息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夫人可以等晚饭时间再来。”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沈夫人急得脸色青白,低声下气地开口,“求你们二位进去通传一声好吗?”
兰芝和兰华沉默着,不再予以回应。
沈夫人见状,失望地看这两名女官:“沈凝就算嫁给了摄政王,她也还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家里见自己的女儿都不行?”
然而不管她如何说,温言软玉相求也好,绵里藏针威胁也罢,兰芝和兰华就是不为所动。
沈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几乎无法再维持国公夫人的风度,转身拂袖而去。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找镇国公,着急把情况如实跟丈夫说完,还忍不住抱怨一句:“沈凝架子太大了,我去见她都要低声下气,还有那两个女官,分明就是仗着摄政王的势狐假虎威!”
“事已至此,说那么多有什么用?”镇国公神情阴郁,“若早知摄政王对她有意,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秦砚书纳她为妾,还做出那等没有廉耻的事情!”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错的,这个世道本就如此,名门世家的嫡女失去清白,几乎跟死了无异。
若真死了一了百了,反倒还能因性子刚烈而保全家族的名声,否则影响的是家中女儿以后的姻缘,和家中兄长以后的前程。
他的做法没有错,母亲想让沈凝自尽以谢罪也没有错。
他们唯一错的,就是没有提前预料到圣上会赐婚。
都说帝心难测。
眼下的大雍国,摄政王的心思才是最难测的。
就像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
所有人都知道没有摄政王的允许,圣旨根本出不了宫,可是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什么摄政王会允许这道圣旨出现在国公府。
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心血来潮要娶一个被玷污了名声的女子为妻?
然而眼下说这些有什么用?
镇国公沉沉叹了口气:“我进宫一趟,舍下这张脸去求皇上,看能不能派个太医过来嫣儿看看。”
沈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来一去又得一个时辰,嫣儿她……”
“那你说怎么办?”镇国公眉目一冷,怒不可遏,“我明明让她待在自己房里别出去,她逞什么能,非得去给沈凝送午饭?下人们都死了吗?!”
沈夫人神色一悸,讷讷不敢多言。
镇国公阴沉着脸往外走去。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顾嫣然,你是不是很想嫁人?”沈凝眯眼,眼神冷漠如霜,“要不要我跟摄政王推荐几个世家公子?”
顾嫣然脸色一白,瞬间止住话头。
言筝有些艳羡地看着沈凝,很难相信她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让这些不怀好意之人败下阵来。
不愧是摄政王看中的人。
虽然她用了告状、威胁等方式,但很管用不是吗?
“王妃。”言筝羞涩地举杯,“臣女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沈凝端起茶盏,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
有顾嫣然和沈嫣在场,她们闲聊都有几分顾忌,言筝心里暗暗记下,下次再举办赏花宴,一定不会再请沈嫣和顾嫣然。
虽然她们一个是王妃的妹妹,一个是摄政王的表妹,但看起来对王妃都充满着敌意,表面上说话温温柔柔,实则绵里藏针,根本不怀好意。
好好的一场赏花宴,都让他们破坏了。
“果然权力让人有底气。”秦芷兰微微一笑,“原本我还担心秦家退婚的行为让凝姐姐伤心欲绝,没想到凝姐姐反而因祸得福,嫁给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我真心为凝姐姐感到高兴。”
“伤心欲绝?”沈凝语气淡漠,“秦砚书配吗?”
秦芷兰一滞,随即歉意一笑:“抱歉,我不该再提起让凝姐姐不开心的事。”
“秦家因为我遭遇山贼而选择退婚,此事不是你们的错,你不必觉得抱歉。”沈凝淡淡一笑,“只不过听说平遥长公主要求秦家兄弟共侍一妻,这件事倒是让人充满兴趣。”
此言一出,言筝睁大眼:“两个男子共……共侍一妻?”
她从来只听说共侍一夫,还没听说过共侍一妻的,平遥长公主果然敢想。
秦芷兰脸色涨红:“王妃,这是谣言。”
“我觉得不太像谣言。”沈凝端着茶盏,惬意地轻抿一口,“原想妻妾同娶,左拥右抱,未料到是兄弟同嫁,一大一小……啧,还真风水轮流转,转得让人舒坦。”
噗嗤。
言筝没忍住笑,涨得小脸通红:“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芷兰死死攥着衣角,清丽的脸上青白交错,难堪至极。
“王妃。”顾嫣然抿着唇,眼神里带着几分谴责意味,“就算你对秦公子有怨气,也没必要如此羞辱秦姑娘,何况秦姑娘真心祝福你觅得好夫婿,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难道王妃对秦公子还念念不忘?”
对秦砚书念念不忘?
这句话说得委实有点恶毒,随口一个栽赃陷害,就把“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罪名安到了她的头上。
“表姑娘如此帮衬着秦公子,才是对秦公子念念不忘吧?”站在沈凝身侧的侍棋皱眉,不悦地看着顾嫣然,“摄政王若是知道你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诋毁王妃,不知还会不会让你继续住在王府。”
话音落地,顾嫣然脸色刷白,瞬间僵在当场。
沈凝偏头瞥了侍棋一眼,有些意外于一直沉默寡言的侍棋竟可以如此伶牙俐齿。
侍棋低眉垂眼态度恭敬。
“看来本王妃人缘不太好。”沈凝语气淡淡,“一场六个人的赏花宴,五个人都对我有敌意——”
“七个人。”言筝弱弱地举手,“我也算一个。”
沈凝表情微顿,随即缓缓点头:“嗯。”
“所有对王妃不敬之人,我以后不会再邀请了,免得让王妃不痛快。”言筝保证,“我家花园太小,以后我只邀请王妃一人前来,我们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此言一出,顾嫣然、沈嫣和秦芷兰瞬间坐如针毡,表情如出一辙的僵硬尴尬。
沈凝目光微抬,看着这个如在自家后院行走的女子,偏头看向侍琴:“这是谁?”
侍琴恭敬回道:“这是表姑娘,王爷的表妹。”
沈凝皱眉,表姑娘?
“沈凝。”女子转头看向沈凝,一袭蓝裙清丽娇美,白皙如玉的脸上挂着几分温柔的谴责,“吴嬷嬷是摄政王府的管事嬷嬷,你一上来就对她动手,合适吗?”
沈凝语调平静:“你在跟我兴师问罪?”
“不是。”女子挺直脊背,眼神无惧,“我只是觉得你这种行为不妥。”
“妥不妥,我说了算。”沈凝淡道,“摄政王府难道是你在当家做主?”
女子脸色微变,攥了攥手里的帕子:“我是摄政王的表妹,顾嫣然。”
“那又如何?”沈凝目光冷硬,“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表……表姑娘。”吴嬷嬷艰难地开口,“老奴绝不会屈服,老奴奉的是太后之命……”
沈凝眉眼浮现不耐,嗓音越发漠然:“侍棋,把不相干之人带出去。”
“王妃。”顾嫣然面色倔强,像是在强调什么,“我在王府已经住了五年,表兄一直都是尊重我的。”
沈凝淡道:“可惜我不是你表兄。”
顾嫣然脸色一僵。
“吴嬷嬷既然不怕死,那就直接杖毙吧。”沈凝说完这句话,径自起身回房,“打死之后拖出去处理了,别弄脏了王府这地儿。”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吴嬷嬷一瞬间剧烈的挣扎:“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王妃,王妃!表姑娘救救我,表姑娘,表姑娘救救我——啊啊啊!”
逐渐加重的力道,打得吴嬷嬷几乎死去活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剧痛之下挣扎也变得越来越激烈,两个侍女几乎按不住她的腿。
“王妃,吴嬷嬷不仅仅是太后派来的人,更是王府内院的总管事,你若打死了她,不但太后那边无法交代,王府下人也会对你不满!”顾嫣然语气微急,“还有表兄,王妃不担心表兄治你一个刻薄歹毒之罪?”
房门被一点点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顾嫣然僵直着身子,呆呆站在庭前,没想到沈凝如此油盐不进,更没想到她心性竟如此歹毒。
望着紧闭的房门,她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眼底浮现一抹阴沉色泽。
沈凝。
吴嬷嬷嘴里没有塞任何东西,一声声惨叫像是凌厉的鞭子,无情地抽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原本心存鄙夷之人齐齐领教了新王妃的心狠手辣。
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咽气,庭院里跪着的下人个个脸色苍白如纸,惊惧不安。
沈凝此次当众施以家法,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众人。
不管他们心里还有什么想法,至少今日之后,没人敢在面上放肆。
若还有不怕死想以身试法的,下去陪吴嬷嬷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吴嬷嬷被尸体被拖走之后,顾嫣然才终于从恍惚中回神,转身离开锦麟院,并因为受了惊吓,很快病倒在床。
“顾嫣然是摄政王的表妹?”沈凝走到榻前坐下,“亲表妹?”
“是。”侍琴站在旁边,闻言点头,“王爷的生母是顾太妃,表姑娘自小在顾太妃身边长大,跟太妃感情深厚,情同母女,但太妃娘娘在五年前故去了,临终前把表姑娘托付给了王爷,之后一直在王府嫣然居居住。”
说完,侍琴道:“不过王爷对表姑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请王妃放心。”
沈凝敛眸不语。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甚至并不关心摄政王对顾嫣然有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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