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东陵璟苏锦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东陵璟苏锦》,由网络作家“漠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殿下,赵良娣怎么跪在那儿,没进来?”东陵璟眼睛都不带看的,“你想跟她跪,便出去跪着。”“---”苏锦暗暗翻了个白眼,乖巧的走过去给他倒了盅茶。这赵良娣看起来不像个蠢的啊,怎么想的,跪在那里就会让这个疯子心软吗?那她错了,东陵璟的心比石头都硬。“妾身求见殿下。”女子的声音从外苑的方向传了进来,苏锦扫了眼开着的窗,看人一下一下的磕头,眼神微微波动。她转过眸子,见桌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手微顿。太子东陵璟是个令人感到胆寒恐惧的上位者,是主宰她生命的掌权者,权势的野心渗透进了他的骨血里,浸润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存心勾引,可也害怕他的翻脸无情,畏惧他的权势。轰隆一声,外头下了雨,阴沉漆黑的月色下,雨势渐大。苏锦心咯噔跳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跪在雨...
《结局+番外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东陵璟苏锦》精彩片段
“殿下,赵良娣怎么跪在那儿,没进来?”
东陵璟眼睛都不带看的,“你想跟她跪,便出去跪着。”
“---”
苏锦暗暗翻了个白眼,乖巧的走过去给他倒了盅茶。
这赵良娣看起来不像个蠢的啊,怎么想的,跪在那里就会让这个疯子心软吗?
那她错了,东陵璟的心比石头都硬。
“妾身求见殿下。”
女子的声音从外苑的方向传了进来,苏锦扫了眼开着的窗,看人一下一下的磕头,眼神微微波动。
她转过眸子,见桌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手微顿。
太子东陵璟是个令人感到胆寒恐惧的上位者,是主宰她生命的掌权者,权势的野心渗透进了他的骨血里,浸润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存心勾 引,可也害怕他的翻脸无情,畏惧他的权势。
轰隆一声,外头下了雨,阴沉漆黑的月色下,雨势渐大。
苏锦心咯噔跳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跪在雨里的人。
赵婉竹眼睛盯着紧闭的殿门,被雨一淋,身上的衣服顿时全湿透了,精致的妆容花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父亲死了,她身边的暗卫也突然死了,定是太子发现了什么,她想要借父亲一事做一做文章,可殿下竟然连面都不见。
她眼底闪过怨毒,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与她对视的那双桃花眼。
苏锦?!又是她!
“你想烫死谁?”
不辨喜怒的声音忽的响起,苏锦晃神,看到桌子上溢出来的茶水,忙拿了块布将水渍擦干净。
“妾身失神,殿下恕罪。”
“把窗户关上。”
雨雾朦胧,苑内的海棠花被雨水拍打,池子里水波荡漾,一片嫣红,衬得跪在地上的人凄凄惨惨。
苏锦关上窗,看了眼根本没有受什么影响的男人,拿起砚台上的墨锭慢慢的磨了起来。
一下了雨,她就禁不住的身子犯困,可刚刚有了点进展,她只能忍着困意,在这儿陪着。
她身上穿着他的衣袍,袖口宽,只能用另一只手提着衣角,露出来了莹白细腻的皓腕。
东陵璟的眼前都是她晃来晃去的手腕,白的发光。
他不免想起了刚刚在浴室里的滋味,翻着折子的手微微摩挲。
苏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睛困的直打盹。
然旁边男人的气场不容忽视,她一转头,就撞上了狗男人的眼睛,仿佛是在说:再打瞌睡,就挖了你的眼。
她脑袋瞬间清醒,表情端的那叫一个柔美,体贴的整理好桌上的折子,又取了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殿下,天气冷,多穿点。”
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身边,东陵璟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苏锦莫名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掠夺感,想起了浴室里被摁在身下不由自主的支配感,她禁不住后背麻了下。
“殿下,夜深了,要不要休息?”
“出去。”
“---”
苏锦知道他喜怒无常,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做错了,看他晦涩的脸,柔顺道,“是,殿下。”
外头的雨还在下着,苏锦换了衣后问朱雀要了一把伞,出了殿。
天气阴沉沉的,跪在苑内的人浑身已经被雨淋透,她看了两眼,走过去将伞打在她的头顶。
“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雨停了。”
赵婉竹看着眼前的朱锻镶着珍珠的软底绣鞋,挂满了雨珠的眼睫闪过异色。
“多谢娘娘惦记,妾想求见殿下。”
苏锦看她执意如此,也不劝了,只道,“可以去那廊下等着,别淋雨着寒了。”
东陵璟几乎是一只手就将她提了起来,扔到了软榻上。
苏锦脑子里急速转动,想着自己哪里骗了他,眼前阴影笼罩在头顶,她迅疾反应,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红了眼。
“殿下~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弄疼臣妾了。”
惯会装作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东陵璟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上下一扫,仿佛是盘算着怎么把她大卸八块。
苏锦简直头皮发麻,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贴近他,柔弱道,“殿下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误会妾了?”
“你告诉孤,你及笄前在哪里养病?”
苏锦心底一骇,完蛋了。
“景州啊。”
“不是靖州吗?”
“殿下听错了,是景州。”
东陵璟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今日再敢撒一句谎试试?
苏锦知道自己要是说的不让他满意,算是撂这儿了。
单是听错养病的地儿不至于发这么大火,肯定是她在庄子上救了楚青越的事也被查了。
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容不得自己头上被带绿帽子。
“殿下,妾在景州养病的那年,救过南王,妾身通识药理,便让庄子里的人带南王在山脚下养病,平日里熬了药会让奴仆送下去。”
“孤竟不知,苏侧妃这般好心肠。”
苏锦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软着嗓音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都是底下的奴才们帮南王养伤的,妾身只是帮忙开个方子。”
男人没有说话,她看着他那眼神,心突突的跳。
不就是在及笄前见了外男吗?这个疯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心里这般想,她面上不动声色,缠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他坐下,“妾身是殿下的人,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妾实在不忍看人重伤难愈,殿下就别生气了。”
东陵璟被她软绵绵的身子紧贴着,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眼神直勾勾的觑着她的脸,苏锦甫一回头,就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瞳。
她端着茶走过去,放到了榻桌上,“殿下忙了一天,累了吧,要不要先用晚膳?”
东陵璟道,“你与南王相识多久了?”
“只是有过那一面之缘,后来妾便回了京都。”
“哦?是吗?”
苏锦看出了他眼神的不对劲,忙补充了句,“在南康太妃的寿宴上也见过,妾也跟你提过,曾与南王有过一面之缘。”
东陵璟没再说话,脸上渐渐的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不似刚刚的暴戾。
苏锦松了口气,软着身子蹭了过去,“殿下~”
东陵璟垂下眼皮子看她,她的脸很小,细腻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就那样乖顺的靠在他身边,让他不禁想到了夜夜同榻而寝的时候。
她每晚都要窝在他颈窝里,睡相很不雅,四肢缠住他,怎么都掰不开。
一个念头突兀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伸手捏起了她的下颌,左右掰了几下。
苏锦感觉他像是在看猎物,心头的那股不舒服让她恨不得一刀将他的手砍下来。
她强忍着不适,握住他的手,“殿下是不是饿了?”
“是有些。”
苏锦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眼梢泛起了笑意,“那妾身让李嬷嬷将饭菜端进来。”
主要是她为了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快饿死了。
而且,这长宣宫的膳食可比她那儿的好吃多了。
东陵璟单手支着头,看着她袅袅走出去的身影,长发披散在腰后,姣好的身姿婀娜轻移,真真是曼妙至极。
他看的人身影不见了,脑子里闪过八角廊檐下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
一抹阴翳从眼底划过,他往左一瞥,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话本,随手翻了几页。
看着看着眉头蹙了起来,一脸嫌弃的扔下了。
端着菜的宫女鱼贯而入,苏锦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开心的弯起了眼。
她除了喜欢制毒,就是爱吃,没别的什么爱好。
以前在庄子上的时候看管的不严,她经常自己下厨研究美食,就是没那个天分,做出来的不好吃。
后来回了京就甭想着大吃大喝了,食不过三,说什么女子要以纤细为美。
特别是圣人赐了婚后,母亲就看管的严了,专门给她请了宫里的嬷嬷,训练她的体态。
“都下去吧。”
东陵璟吃饭的时候不喜人伺候,是以,宫人嬷嬷都退了出去。
苏锦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还伺候他,也没给他布菜的意思,自顾自吃着。
东陵璟不是话多的人,殿内的环境有些寂静,苏锦余光瞥了眼他,主动挑起了话题,“殿下,今晚还要针灸吗?”
“孤是大夫吗?”
“---”
“那待会儿吃完饭殿下去浴池泡吧,臣妾重新配制了药材,只是还缺一味药引子。”
这个狗男人的药浴根本不缺什么药材,只是她一直想要炼制一味毒香,缺个金蚕蛊,可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什么药?”
“金蚕蛊。”
东陵璟眼神瞥来,“你要给孤下毒?”
“---”苏锦放下汤勺,柔声,“殿下说什么呢,这个金蚕蛊的血可是奇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娘娘似乎并没有跟人学过医。”
青龙的话浮现在脑海里,他道,“不必多此一举。”
“---”
苏锦吃不下去饭了,哄劝道,“殿下的腿疾越早治好越好,拖的时间长了,落了什么疾就不好了。”
“你不是给孤保证,扎完这套针法就可以恢复往昔吗?”
“那是以前不知道殿下身体里中了毒,这金蚕蛊虽然是毒物,可对殿下 体内的毒极有帮助,需以毒攻毒。”
反正一张嘴,任她瞎编呗。
东陵璟睨她一眼,“你比御医都懂,孤要不要推荐你去太医院?”
油盐不进的疯子,苏锦泄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将汤勺放下,“那殿下先吃,妾身去弄药浴。”
她要做的那毒香是可以将内功深厚的高手直接撂倒的,就是失败了很多次,她在古籍中查到,这毒香需要一味药,金蚕蛊。
但这个金蚕蛊极难得,不知来历,不知生长环境,古籍中也没有多少记载,根本找不到。
想着可以利用这个疯子找药,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可惜了,这男人油盐不进。
身后落筷的声音传来,她看了眼跟进来的男人,连忙去准备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父亲救出来要紧。
长宣宫是东宫最大最繁华的宫殿,檐下点着的灯将内苑照得影影绰绰。
姜清跟着宫人的指引—路到了太子居住的寝殿。
殿内寂静,风拂过,吹起罗幕—角,她站在外面,透过珠帘看清了坐在窗边的男人,心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
男人—身黑色蟒袍,身量高大,五官轮廓在那双狭长的眉眼映衬下显得极为妖美,似乎听到了动静,眼尾上挑着看来,只是很简单的—瞥,看的她腿心发紧。
她立马撩起珠链走了进去,袅袅行礼,“妾姜氏参见殿下。”
—股子香味扑鼻而来,东陵璟扫了眼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起来吧。”
姜清是第—回面见太子,有些紧张,想到苏锦那个贱人的装模作样,也学着软了腰身蹭了过去。
“殿下~”
东陵璟淡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妾是曲台殿的。”她伸出手给面前的茶盅添茶,身子似有若无的倾靠了过来,娇滴滴道,“姜尚书正是家父。”
跟那个苏锦如出—辙的勾 引,怎么这个做出来的神态看着倒尽了胃口。
东陵璟拂开她起身。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姜清避之不及,滚烫的茶水撒到了身上,有—些还滴到了男人的衣袍上。
她吓了—跳,忙跪地,“妾身没拿稳,求殿下恕罪。”
男人没有说话,越过她往里头去了。
姜清见他竟然没有怪罪,不禁有些脸红心跳。
圣人已经老了,年轻俊美的太子殿下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他是大魏的天,脾气却这么好,犯了错也不怪罪她。
她不禁面带羞涩,眼梢泛红的看向进了盥洗室的男人背影。
太子召她来,定然是要侍寝的,虽然已经洗过了,可太子要是想要鸳鸯浴呢--
这么—想,她起身跟了上去。
东陵璟刚要脱衣去沐浴,就看到屏风后的人脱了衣裳,羞羞答答的走了出来。
他看着她那副美艳的面庞,娇媚的叫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那女人的叫声。
明明都是—个手段,可那女人做出来的样子就能勾起他的 性 欲,眼前的这个,矫揉造作的忸怩样,看着什么兴致都没了。
“出去。”
姜清没有听出这声音里的戾气,笑的娇柔,“殿下,妾身帮你按摩吧。”
早就听下面的蹄子们说,那苏侧妃会帮殿下按摩,每回都随身伺候着,同吃同住,—起沐浴。
说着,她扭着腰走了过去,可刚靠近男人的身子,脖子猛地就被提起,对上了那副暴戾的眼睛。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身子都颤抖了两分,“殿--殿下?”
这么看来,苏锦那女人还是聪明的,识趣的很,眼前的这个---
他随意扫了眼她的身材,心情更加不好了,直接将她甩了出去。
砰的—声,姜清的身体撞到了红柱上,疼的她泪眼汪汪,吓得不敢在勾 引了,惶恐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滚出去。”
她哆嗦着退出了浴室。
东陵璟沐浴完后出来,直接召了良缘以上位分的全都来了长宣宫。
这东宫除了侧妃,嫔妃的位分从高到低有良娣,良缘,承徽,昭训,奉仪,嫔妾等。
良娣的位置有两个,良缘有六个,但有的位置是空缺的,也有被赐死的,所以来了长宣宫的只有—个赵良娣,还有三个良缘。
姜清跪在内殿的地上,看着外面四个貌美如花的美人,气的眼睛都斜了,但不敢置喙什么。
夜色很快暗了下来,苏锦僵硬着坐在贵妃榻上,外殿女人气若游丝的声音渐渐听不分明。
她透过半开的窗子往外瞥了眼,瞧见了长凳上血肉模糊的身影被抬了下去,捏着书册的手收紧。
那可是出身河东世家的女儿,就这么活生生被打死了。
“看什么?”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陡然响起,苏锦后背一寒,柔柔的看了过去,“殿下忙完了?”
东陵璟坐到了对面的软榻上,眼神阴邪,看的人心惊胆战。
苏锦立马放下书册,将自己平日里用的一套工具摆到了桌子上,取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烤。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算是发现了,这个太子东陵璟,私底下阴鸷暴戾,杀人不过是如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
她这行为,简直是在与虎谋皮。
东陵璟自小在皇宫长大,看惯了尔虞我诈,不难捕捉到女子神情的变化,冷嗤了声。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锦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故意挑了个最好看的角度伏在榻边,帮他把袍子撩起来,轻声解释。
“这外关穴为手少阳之络穴,八脉交汇之一,与曲池穴,合谷穴相结合可缓解腿疾疼痛之伤。”
东陵璟没什么心思听她说话,老皇帝为了让他死在战场上,下了狠手,这条腿能再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了。
“殿下,妾身之前听师傅说过一个药浴的方子,对于殿下的腿疾有很大的帮助,要不要试一试?”
“哦?”男人垂眼瞥她,声音冷隽,“你这师傅竟比宫里的御医要好?”
“---”
苏锦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莹白的细颈,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的惹人注目。
“师傅云游四方,一生行医救人,医术确实高明。”
东陵璟想起了张太医说的话,顿了下,以目示意她去准备。
苏锦将自己提前备好的药材拿出来,进了浴室里头。
药浴的时候,她施针封住了他的气海,几根银针利落又精准的扎在他的腿上。
东陵璟面不改色,但不难看出眼底黑潮翻滚,青筋隐隐凸起,显然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浴室里热气翻腾,水雾朦胧,苏锦热的将身上的外袍脱了,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光脚踩在地上,身姿婀娜玲珑。
东陵璟丝毫没有看美人的意思,双臂搭在浴桶边,闭上了眼。
“---”
苏锦心底翻了个白眼,跨进浴桶里,用药条给他腿上的伤都灸了一遍。
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钻入鼻翼,东陵璟能清楚的感受到温香软玉,滑腻的肌肤有如上好的羊脂玉在他身上游走。
“需要多久?”
苏锦回道,“泡一个时辰即可。”
“你那师傅除了教你识脉扎针,可还教你别的?”
她眼皮子微动,抽出其他几个任督穴位的银针,轻柔的回着话。
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钻入耳膜,东陵璟微掀眼皮子,看到了她清冽的眼睛,她许是没想到他突然睁眼,四目相对,那双桃花眼立马变得柔情似水。
“殿下,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
白嫩纤细的手微颤的放在了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
东陵璟指腹摩挲着浴桶边缘,一言不发的端看着眼前的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端详苏锦的脸。
远黛秋眸,色如春晓,身材纤秾合度,长的倒是顺眼。
不过惯会装乖卖巧的讨好,背地里清高孤傲,不服管教。
四周水汽很大,看不分明他的眼神,但苏锦莫名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没在水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下。
她迅疾将他腿上的几个银针取了下来,从浴桶里出去。
东陵璟没有管她,泡在药浴里。
苏锦从浴室出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 了,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忍住了跑的念头,随手从屏风上取下他的袍子裹住了身体。
东陵璟泡完药浴出来,看到了躺在贵妃榻上的美人。
屋子里不冷,她身上盖着的袍子褪到了腰间,露出了玲珑的娇躯,一头青丝铺散在腰枕上,趁的肌肤更加柔腻。
他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金钩在她腰上戳了戳。
苏锦眼皮子颤了颤,佯装刚醒过来,睁着水润迷蒙的眼睛对视了过去。
“殿下泡完了,感觉怎么样?”
东陵璟随手将金钩扔下,“谁让你睡得?”
“妾身衣服都湿 了,这边也没有妾能穿的衣服,想着等衣服干了再穿,不小心睡着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可能是刚睡醒,带着腻人的甜。
“去泡壶茶来。”
刚泡完药浴扎了针,东陵璟感觉头晕乎的很,想睡觉。
“是。”
苏锦见茶水递了过去,看他闭目养神,温声道,“殿下,妾帮你推拿按摩一番如何?”
男人没有说话。
她轻轻的靠了过去,双手覆在他的头上慢慢的揉捏了起来。
殿内的气氛很安静,明亮的月光细细的从圆窗射了进来,照在贵妃榻的两人身上。
苏锦手腕力道足,揉捏的穴道很准,手法也十分专业,渐渐的,东陵璟身心放松,头靠在她的怀里,似乎是睡着了。
她微顿,轻声道,“殿下,回榻上睡吧。”
已经三更天了,更鼓幽幽的声音回荡在殿中,男人不耐烦的蹙了下眉,头继续靠着她的腿。
苏锦翻了个白眼,靠着后面的腰枕,不紧不慢的给他揉捏。
这一揉,就揉了大半夜,后面,她实在撑不住了,在旁边趴着睡着了。
众人好像都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有些知道内情的大臣面面相觑,没人敢劝。
这太子殿下和南王在朝堂上是势同水火,他们可不敢硬着头皮去凑热闹。
楚青越坐在位置上,神情坦荡,没多久,就灌下去好几坛子的酒。
苏锦余光不自然的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总感觉他是故意的,想起刚刚在拱门那儿他别有所指的话,呼吸顿时一窒。
难道他看到她求楚青越帮忙了?!
苏锦看着已经快吐的楚青越,没有思索,悄悄拿出了药丸吞下。
没多久,她面色虚浮,苍白着唇看向了身旁的男人,“殿下---”
东陵璟侧目瞥了过来,看她红着眼眶,柔白的手难受的捂着额头,不带丝毫表情的问道,“你要装死吗?”
“---”
“妾身感觉头好痛,可能是旧病又犯了。”
看他无动于衷,她难受的朝他倾身靠了过去,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摇晃。
“能不能带妾先回东宫,妾想要休息会儿。”
东陵璟懒声,“让马夫送你先回去。”
“---”
“怎么,你又不疼了?”
苏锦假意扯出了抹笑,“那妾身先回去了。”
回了东宫后,苏锦就赶忙让绿芜去熬了一副药,喝了后才感觉舒服了过来。
她躺在软榻上,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绿芜给她盖好毯子,轻声问道,“娘娘,可有消息了?”
“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了五天。
楚青越给她送来了消息,说是父亲的确是被冤枉的,证据已经移交大理寺了,可诏狱迟迟不肯放人,让她先不要急。
苏锦的心沉了下去。
“是东陵璟,是他下的令。”
绿芜正伺候她沐浴,听到她的话,愣了下,“娘娘,你在说什么。”
苏锦的脑子里陡然想起了那晚被追杀的场面,东宫守卫森严,到处都是埋伏的高手,怎么会有人突然要杀她,那追杀的人不可能是刺客。
是---东陵璟要杀她。
一股子凉意沁入心口,她把着浴桶边缘的手蓦地发白。
父亲被关在牢里出不来,她在东宫步履维艰,东陵璟竟然还想杀她---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不能--不能再这样称病躲下去了。
----
翌日,苏锦睡了大半日。
酉时药浴完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挽髻上妆,看着铜镜里倒影出来的美人,仔仔细细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绿芜将她准备好的香粉递了过来,“娘娘,奴婢给你抹吧。”
苏锦颔首,褪去了身上的轻薄纱衣,由着她细细的护理。
“娘娘是想通了?”
“谈不上想不想的通,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她用青雀黛描了描眉毛,“待会儿把我那套针灸的工具拿出来。”
绿芜笑道,“是。”
只要娘娘不再偏居一偶装病过日子,对殿下上点心,以娘娘的手段美貌,必不会让那些浪蹄子骑到头上撒野。
苏锦一直都是不施粉黛,突然上了脂粉描妆,当真是艳丽非常。
绿芜看着眼前的美人,一时都失了神。
“娘娘,穿哪套?”
“红色的那套鸾裙。”
天色还未暗下来,就有掌灯的宫人将宫灯点燃,到处都是亭台楼阁,飞檐青瓦。
苏锦穿过小桥花树,走过亭台水榭,从常宁殿一路走到了主宫的方向。
宫苑四周打扫的宫人都看到了她,纷纷探头张望。
朱雀侯在书房外,一双鹰眼很快瞧见了翩翩而来的女子。
穿着一身红鸾裙衫,小脸纤白,长眉眼,翘鼻,眼梢一道细细的勾扫上鬓,真真是雪白肤,丹朱唇,美的祸国殃民。
他仔细看了几眼,瞧见是那苏侧妃,顿了下。
往日里都是病怏怏的,穿的都是素色的裙子,今儿怎么穿的这么张扬。
“殿下在屋里头吗?”
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半边身子都酥了。
“属下去通传一声。”
苏锦笑道,“麻烦了。”
书房里,东陵璟听到又是那女人,挑眉,“坐不住了吗?”
“说是来给殿下针灸的。”
张太医前两日来看过了,确实恢复的不错。
“让她进来。”
苏锦提着药箱进来,见没有人,撩起珠帘,往书房里头走去。
东陵璟正坐在高椅上批折子,听到动静,眼睛都没有抬。
“殿下,喝盏茶吧。”
又娇又柔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
他随意瞥了眼,看见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捧着茶放到了桌上。
视线往上抬,对上了女人如水般温柔的桃花眼。
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他心底冷笑了声,饶有兴致的从头到脚的将她打量了个遍。
苏锦感觉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玩物,心底闪过冷意。
她面上不表现出来,温柔道,“听张太医说,殿下感觉腿舒服多了,那让妾身在给殿下针灸一次吧。”
“在旁边等着。”
苏锦看他掉转过了头,低头瞥了下自己的穿着打扮。
这个东陵璟,真是难上钩。
她柔柔的应了一声,乖巧的走到贵妃榻上坐下。
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的茶点,苏锦轻巧巧的捏起一块梅花酥放到了嘴边,余光似有若无的盯着窗前的男人。
东陵璟什么人,早就察觉到她的目光了,邪魅的眼角往上挑了挑。
熏香炉里燃香袅袅,屋子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窗外三两喜鹊啼叫之声。
苏锦拿了本书册倚在贵妃榻上看着,腰 肢柔若无骨,青丝如上等的绸缎紧贴着仿佛是没有骨头的身子,更显得柔弱可欺,绣着花的裙摆垂在榻脚,添了一分艳红的美。
“殿下,这是讲什么的书啊?”
东陵璟循声看去,瞧见她倚在那儿的身姿,知道她是故意在勾 引他,挑眉。
“你不认字就去书院。”
“---”
苏锦觉得他就是个不懂风情的木头,从嫁进东宫来,就没听说过他对哪个女人好,也不去东宫后院。
自己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恐怕也勾不到他,父亲等得了吗?
念头刚过,外头突然传来了怒吼声,“狗奴才,你连我都敢拦?”
苏锦一下就听出了是李良媛的声音,那女人,仗着自己的家世,嚣张跋扈的很。
“李良媛,殿下在里头忙,还是等殿下传召吧。”
李良媛不悦甩脸子,“我就进去送个饭,你给我起开。”
朱雀冷着脸不动,李良媛进不去,气的跺脚。
凭什么那女人能进去,她不能。
“我刚刚明明看到苏侧妃进去了,你狗眼看人低---”
东陵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听到外头压抑着的骂声。
“拉下去,杖毙。”
男人阴嗖嗖的声音突然响起,听得苏锦心头一颤,装模作样的妖娆身姿都不自觉的收了收。
外头很快传来了棍棒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夹杂着惨烈的女人求饶哭泣声。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慢悠悠的爬上了床榻,可刚—上榻,腰身就被—只有力的臂膀箍住,—个晕眩,人被压在了身下。
“殿---殿下---”
美人面若桃花,肌肤比冬日里的雪花还要白的耀眼。
东陵璟掐住她的脖子抬起,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俯身就堵住了她的唇。
清凉的月光透进层层迭迭的纱帐内,伴随着深夜忽起的鸟鸣之声,遮盖住了女子的娇吟求饶声。
后半夜,苏锦就没有歇口气的机会,身子又麻又酸软,各种奇怪的滋味窜上头皮。
她心里头将人骂了个千百遍了。
这个狗太子在床上简直是条疯狗,早就失了平日里孤傲矜贵的模样。
从前有多古板清贵,如今在帐内就有多重欲可怖。
紫檀曲齿纹的床榻都禁不住这般造,发出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床帐里的缠绵细碎声透过纸窗映染着黑夜黎明,不知不觉,天边已经燃起了亮光。
守在长宣宫的暗卫听了—夜的活春宫,—到换班的时候,就立马跑了。
其实,苏锦已经很压抑自己的声音了,只是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负责保护太子安全的,内功深不可测,不免能听到些声音。
激烈的翻云覆雨后,殿内—片旖旎的气息。
苏锦已经累的动弹不了了,眼皮子耷拉着看了眼从盥洗室出来的男人,闭上了眼。
东陵璟理好衣着,睨了眼重重纱帐里面裸露着的娇躯,便转身上朝去了。
外头伺候的宫人穿过乌木桥,端着托盘走过游廊,候在了殿门外,看到了太子出来,立马弓着身行礼。
领头的姑姑看了眼太子的脸色,很有眼力劲的示意众人候在门外,没有进去打扰。
苏锦在凌乱的床褥上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她有了意识的时候,是听到了那狗男人的声音。
思绪渐渐回溯,睡思慢慢的淡了下去,她睁开眼,看到了层层纱幔外,跪在地上候着的宫人。
甫—转眼,那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拄着那玉杖。
她心底翻了个白眼,就那床上的功夫,还拿手杖做什么,骗谁呢。
“还睡着?”
骨骼修长的手撩开了纱帐,跪着的宫人立马将纱帐搭在了两旁的神鸟钩子上。
刺眼的白光倏尔照进,苏锦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下,身上盖着的衾被掉落,露出了满是暧昧的痕迹。
东陵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逡巡过她身上的红痕,喉咙不着痕迹的滚动了下。
苏锦顺势软着身子坐了起来,双手圈住了他的腰身,软绵绵的喊了声,“殿下~”
两人的身体—触碰,昨日的—幕幕骤然浮上脑海,她感觉腰腿不像是自己的了。
“起来洗漱用膳。”
这会儿过了午膳的时辰了,小厨房做好的菜热了两回了,这苏侧妃也没有起来,膳房的师傅们都已经去备晚膳的菜席了。
突然听说太子也回来用午膳了,大师傅们都被叫了回来,连忙紧赶慢赶着重新弄了—桌子膳食。
苏锦被宫人们伺候着出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被关了好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昨夜又被折腾了—晚上,早膳没吃,现在饿的要啃下—头牛了。
四周低眉顺眼的宫人正在整理床铺,苏锦看到她们将沾着雪的床单剪了下来,愣了下。
绿芜心底着急,也没法子,自家小姐不得恩宠,太子也不会帮忙的。
苏锦显然也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垂下了眼。
苏家是清流世家,没有兵权实权,文人风骨,圣人就爱把这样的人家许配给位高权重者。
家中姐妹都嫁入高门为妻,唯独她,嫁进了东宫,做了侧妃。
说到底,不过是个妾罢了。
“娘娘,太医来了。”
这时,外头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苏锦一顿,想起了昨夜东陵璟说要让太医给她瞧病。
“娘娘,要不要继续服药?”
绿芜知道她一直偷偷喝药称病,便将匣子里的药丸拿了过来。
苏锦沉吟半晌,“不必了。”
绿芜一愣,眼看人要进来了,将药瓶重新放了回去。
御医进来诊脉过后,隔着屏风回话。
“娘娘身子虽然虚弱,但已没什么大碍了,再喝几副药便是。”
“多谢张太医。”
张太医从常宁殿出来后,就往主宫去了。
太子是东宫之主,住的宫殿宽敞,紫柱金梁,飞阁流丹,琉璃瓦,朱漆门,处处极尽奢华。
里头的人正在汇报公务,他在外殿等了半炷香的时辰,才听到了传召的声音。
“臣叩见殿下。”
东陵璟坐在高椅上,闻声睨了过来,“免礼。”
“谢殿下。”
张太医起身,弓着身子杵在一旁,回道,“臣去给娘娘诊治过了,是有些身子虚,并未发现其他的异常。”
“她屋子里的异香是何物?”
“回殿下的话,娘娘体弱,应该是在服药,是一些寻常的药材。”
东陵璟背靠着椅座,手指轻叩桌面。
张太医见他不说话,弓着的身子更低了。
殿内燃香袅袅,寂静的只能听到窗外三两野鸟栖身枝上格傑不止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才响起。
“下去吧。”
“臣告退。”
头一个敢躲在他马车里,还能从他手下逃了的女人。
东陵璟面色阴郁的盯着左腿,脑海里不断回闪那女人的狠辣和苏锦的谄媚柔顺,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以往不踏足东宫后院,也不曾留宿哪个宫中,唯有常宁殿得此殊荣,是以,底下的人,都奉承的很。
这两日,各种好东西流水的往常宁殿送了来。
苏锦没什么心思理会,一直想着家中的事。
她倒是想去求太子帮忙,可自嫁进来就一直称病,根本没有跟太子见过几回,哪有什么夫妻情分,太子不会帮她。
脑子里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人。
南王楚青越。
此人与她在景州曾有过一面之缘,她在山脚下救了重伤的他,将他带回了庄子上养病。
离开的时候,楚青越将真实身份告诉了她,承诺有事可登门拜访,必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她被带回京都赐给东陵璟为侧妃的时候,也想过用这个救命之恩逃婚,远离这些是非,可念及家中亲人,还是罢了。
眼下,她也没什么好法子了,只能想办法找他帮忙。
楚青越是南王,大魏唯一的异姓王,战功赫赫,在朝堂上中立,不拉帮结派,他要是能出面帮父亲脱罪,事情或许好办的多。
可她如何出东宫,怎么才能去南王府?
“绿芜。”
“娘娘。”
苏锦给她塞了一银锭,“你出去打听一下太子最近有什么行程?”
绿芜应声,想到了什么,开口,“娘娘,诏狱的顶头上司是太子,你是打算去求太子吗?”
是啊,诏狱是太子的地盘,肃亲王与太子敌对,难怪三姐毫无动静。
“或许娘娘去求求殿下,老爷在里头也能少受点罪。”
苏锦摇头,“没用的,平惹一身骚,你快去吧。”
听此,绿芜也不敢耽搁,赶忙去了。
她出去打听了一下午,才得知太子明儿要去南康太妃的寿宴,代圣上送贺礼。
苏锦听闻此消息,叫小厨房做了一些点心,亲自去了主宫。
这南康太妃是先皇亲兄弟的侧妃,也是南王楚青越的姨母,那楚青越一定也会去拜寿,真是天大的好机会。
如果能求得太子带她一同前去,她便不用想方设法去南王府了。
而求太子带她去寿宴是有正当理由的,可比让他帮忙查八皇子一案简单的多了。
“娘娘,殿下不在宫里。”
侍卫的声音钻入耳膜,苏锦看着漆黑的主殿,淡声,“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奴才不知道。”
苏锦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苑内等着,身后的宫人们都默默的跟在身后提着食盒。
天渐渐黑了,苏锦拿着团扇轻轻扇着风,站了好几个时辰了,她的腿已经发酸发软。
就在这时,殿门那头的方向终于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一身蟒袍,手里拄着玉柄镶金的手杖,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前面。
东陵璟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苑内的女子,实在是太惹眼了。
明明穿的很单调,一身素色缎子绣的鸾衫,头上也没戴什么发钗,一根素簪子挽起发,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宛若枝头薄雪,清高的很,跟昨夜轻浮媚宠的样子判若两人。
许是瞧见了他的目光,那人侧目看来的一瞬间,脸上的笑瞬间漾开,乖顺的走了过来。
“妾参见殿下。”
东陵璟身后跟着的大臣也躬身行礼,“臣等参见苏侧妃。”
“找孤有何事?”
苏锦接过绿芜手里的食盒,跟在他身后,“妾身做了些点心,带给殿下尝尝。”
东陵璟看也没看,“给朱雀。”
“---”
苏锦看了眼身后的众大臣,知道他应当是有事要处理,笑道,“妾身等殿下忙完。”
东陵璟没管她,径自进了大殿。
正值七月,夜里的风不冷,苏锦站在苑内等了好久,一拨又一拨的大臣离去,里头的灯火都灭了,也没有听见传召的声音。
她知道东陵璟不想见她,硬着头皮让侍卫又通传了一声。
东陵璟从浴池出来,听到人还在外头等着,嗤笑了声。
是为了她那老爹来求他吗?
诏狱历来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甬道漆黑,只有微弱的火把在长廊柱上燃着。
苏锦感觉到了阴嗖嗖的风穿过脖子,两旁牢笼里关押囚犯的求饶喊叫声,就像是恶鬼呜咽的嚎叫。
她斜眼往身前几步的男人瞅了下,看他面色寂寂,斟酌了下,开口。
“殿下,你公务繁忙,先去忙吧,妾身自己去探视。”
东陵璟道,“孤碍着你眼了,还是挡着你道了?”
“---”
苏锦悄悄白了他一眼,“妾失言。”
狱卒在前面弓着身子带路,越往里头走,光线越暗,耳边传来的惨痛声也越重。
她看着刑具房被上火烙的人,心头突突了下。
“殿下,娘娘,苏大人就在这里头。”
谄媚的声音骤然响起,苏锦循声看去,瞧见了被关在牢房里头的苏元。
“父亲---”
狱卒很有眼力见的将牢门打开,听到动静的苏元睁开眼,看清了来人,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起身恭敬跪地。
“臣苏元叩见太子殿下,苏侧妃。”
苏锦看着几息之间苍老如斯的父亲,心底各种复杂思绪涌上,她余光悄悄瞥了眼走进来的男人,没敢上前去搀扶。
东陵璟道,“苏大人免礼,爱妃惦念苏卿,孤带她来探望。”
“谢殿下。”苏元抬头,朝着苏锦的方向恭声,“皇恩浩荡,娘娘切勿以元夫妇为念,勤慎恭肃以侍殿下,恕不负圣人隆恩。”
苏锦的心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下,看向男人身上穿着的蟒袍。
“父亲可有受伤?”
苏元摇头,顾忌东陵璟的原因,对着她很恭敬的回着话。
苏锦知道只要东陵璟在这儿,她就问不出什么来。
她心底酝酿了下表情,掉转过头的时候,眼眶隐隐发红,拽住了东陵璟的衣袖晃了下,“殿下~”
“嗯?”
她蹭到他身边,低声求道,“能不能让臣妾和父亲说几句体己话?”
东陵璟故意道,“孤不能听吗?”
“殿下威名远播,臣妾父亲嘴拙,怕说错了话,您在这儿---”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可狗男人就是不走,说出来的话让人反驳不了。
“苏大人乃我大魏肱骨之臣,文人风骨,哪有爱妃说的这般。”
苏锦拽着他衣袖的手收紧,快要将他滚着金丝边的袖摆捏皱了。
东陵璟垂着眼皮子看她的表情,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苏锦吁了口气,大胆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挑眉,倒是没有挣脱。
“半柱香时间,殿下就给臣妾半柱香的时间可好?”
“殿下~”
娇媚入骨的声音像是妖精一样,东陵璟看了眼一旁弓着身子的苏元,“孤在外头等你。”
苏锦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松的就同意了,愣了下,看他转身离开,这才赶紧走到苏元面前。
“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元直起身子,在她的搀扶下坐到了凳子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在东宫如何?”
“挺好的。”
“你别淌苏家这趟浑水了,在东宫那地方,要谨小慎微,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苏锦不想听他唠叨这些,“苏家怎么会掺和进八皇子一案里,你想想,在朝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突然搜查到苏家?”
苏元看起来并不想多说,她道,“母亲因为父亲的事大病一场,您待在这诏狱里,家里人怎能安的下心。”
“阿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不连累家中人,已是大幸。”
苏锦眯眼,“父亲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苏元叹气,苏家女儿各个高嫁,一府二妃,遭到了忌惮,圣人听信谗言,借八皇子一事敲打他。
“放心,谋逆一罪皆是虚谬,圣人想清楚了,自会放了我。”
苏锦翻了个白眼,“爹,你不要迂腐了,这可是诏狱,不是京兆府,也不是大理寺,是有人借此事陷害与你,圣人才勃然大怒,关你到这里的。”
“没有连累家人,是因为肃亲王,是王爷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圣人才没有牵连亲族。”
肃亲王在边疆对三姐姐一见钟情,回来就迎娶为妃,一直很宠爱她。
“这等谋逆大罪,爹要等着圣人自己想开,你是老糊涂了吗?”
这些话已经是很大逆不道了,但苏锦贵为太子侧妃,苏元也不好像闺阁时候说教,当做没听见。
苏锦直言,“父亲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出去查也有个眉目。”
“你别惹祸上身,在东宫那种吃人的地方,自己警惕着些。”
苏元说着,想起刚刚太子的话,忙问道,“太子对你好不好?”
好个屁,想杀她呢。
“在东宫这么些时候了,可适应了?”
“适应了,太子很宠我。”
苏元点点头,“那就好。”
“爹,你刚刚也听到太子说了,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你就赶紧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她这么一直问,苏元便跟她提了一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苏锦蹙眉,“赵瑞祁?是东府那个赵家吗?”
“对,太子党的人。”
那是赵良娣的母家,赵家是为东宫做事的。
东陵璟暗地里杀了八皇子,还伪造证据,难道是这个赵家为他办事,却私下偷偷陷害父亲。
苏元不解,“你问他做什么?为父与赵家并没有什么恩怨。”
“东南盐铁一事,父亲忘了吗?赵瑞祁难保不会记恨苏家。”
“东南盐铁司是肃亲王督造,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锦慢悠悠道,“父亲大人,你挡住人家晋官的路了。”
---
夜已深,她从诏狱出来,看到牢门口被一群大人簇拥站着的男人。
不是太子殿下又是谁?
一身黑色蟒袍,底下有金丝滚了一圈边,广袖袖边缂丝花纹,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长身玉立。
他察觉到了视线,晦涩阴暗的眸子慢慢的转了过来。
苏锦立马过去行礼,“殿下。”
四周的官员也都朝着她行礼,“娘娘金安。”
“看完了?”
“嗯。”她体贴道,“殿下还有事要忙,就先去忙吧。”
东陵璟已经去过公房了,“走了,回宫。”
苏锦连忙跟了上去。
最新评论